梦见自己家未入住的新房里突然多出了不知谁家的新坟,过几天又多出2座小新坟什?

秀丽江南,一座古城位于长江之滨、太湖之南。数千年的底蕴,延陵、毗陵、毗坛、晋陵、南兰陵、长春、尝州、武进……无数用过的名字,那里是常州,又叫龙城。我们的故事发生在它被称作淹城的时候……

月星河背着一柄泰虹剑,站在幕府山一座不大的山峰上。风,吹动着他一袭白袍,身子却与这座山峰一样,一动不动已经站立了三天三夜。离开他大约五丈之外,绽放着一片迷离而带着几分妖艳的红花,花瓣细长朝中心翻卷,花蕊怪异地长在瓣的外面。红得如红似血,加上奇异的形象,看一眼叫人难以忘怀。那是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

关于它有这样凄凉的花语: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在此生无法触及的彼岸,卸下所有记忆,见花入黄泉。在一簇簇彼岸花的拱卫下,有一座崭新的坟,新鲜的黄土拍得结结实实,没有一根杂草,却在新坟的顶部环绕生长着几株彼岸花,不多不少五株。

日升月落,月星河就这样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过了七七四十九天,终于到了七月初七的子夜时分。初月的弯钩,细细长长挂在黑丝绒般的天空,密密麻麻的星宿散布,跳跃的星光汇成一片光斑的海洋。

月星河抽出了背上那柄上古奇兵泰虹剑。剑长三尺七寸,剑刃狭长。当他将泰虹剑出鞘的第一时间,剑身发出的白光,已经直逼苍穹。月星河将剑直指夜空的那个刹那,那弯初月的月尖,居然朝着泰虹剑的剑尖,也发出一道白光来。就在两道白光在这寂静的夜空相触的时候,那柄泰虹剑的剑身发出了七彩光华。紧接着,空中发出一声巨响,“咔”的一声,黑丝绒的天幕被撕开了一道裂缝。月星河长剑指天,临空而起,一袭白袍在夜风里徐徐飘舞,朝着那道天幕的裂缝,箭一般射去……

公元前536年吴国一代英主寿梦,崛起于南方雄霸天下,夺太湖沿岸江淮流域大部,为春秋之大国。

寿梦有四子诸樊、余祭、余昧、季札。公元前521年寿梦年迈,闻幼子季札素有贤名,王欲传位于札。季子拒之,向王荐其兄诸樊。诸樊不受王命再荐季子,季子不愿受,再荐王兄。王故,乃有诸樊继承吴王位,言百年后弟季札继位。诸樊故,次子余祭让季札继位,季札再拒,余祭继位。余祭病故,余昧让季札,季札再拒,余昧继位,封季札毗陵。治理太湖流域。余昧病故,传命季札继位。

季札当夜离都城,返回封地。

月星河身背长剑一袭白袍匆匆而至,门卫见他来了,连忙打开府门,并低声说:“月大人,季子在书房急着见你。”

月星河推门走进季札的书房,施礼道:“季子连夜返回封地所为何故?”

季札苦着脸,说:“我当年曾在父王欲传位之时已经言明,不受王位,如今诸樊、余祭、余昧竟三度让位于我。我若还是推让恐怕会难以周全,余昧子僚欲取王位之心昭然若揭。不得已,我欲远遁。然,我无子膝下只有小女阿楚。欲将小女阿楚与奄都托付月公子照顾周全。”

月星河稽首回答:“星河受季子礼遇之恩,无以回报,季子此托,重于泰山,星河定当肝脑涂地。然,有一事需先禀明季子,得季子明确允诺,方敢接受此托。”

季札道:“不知所问何事?”

“季子以奄都与阿楚托付,若是可以两全,自然最好。若是事急,不得两全,某当以何为先、为重?”

听了月星河这几句话,季札沉吟良久,后,缓缓而言:“君当以民为先,城次之,女又次之。”

月星河跪地三叩,言道:“子大义也,星河必定死守誓言,先保民安国存,再护阿楚。

季札连夜遁离,不知所终。

月星河辞别季札后,来到后院,见阿楚站在绣楼,便走上楼去。阿楚自从月星河来到季札身边后,早就已经心有所属。二人已经相悦算起来也有数年了。只是月星河一直在帮助季札打理封地,很少有时间到府里来。算起来,两个人总是离多聚少。何况总是没有挑明过关系,即便相聚也总有几分拘束和疏远。这座绣楼,月星河竟然今天是头一次走进去。

阿楚的侍女珠儿,已经撩起了帘子等他。月星河走进去,坐在外面的圆桌旁边,阿楚缓缓从里屋走出来。珠儿给两个人倒好茶,识趣地退出屋子,关好了房门。

“月公子,你很难得,今天居然会主动来看望阿楚,还肯上我的绣楼。”阿楚心里很开心,脸上却还是羞涩。

月星河说:“阿楚姑娘,今天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姑娘。”

阿楚脸上多了一丝不愉快,低下头说:“我想公子怎么会主动上绣楼来看我?原来不是想我,而是父亲有事情需要你告诉我。”

“倒也并非完全如此,是我也有些话要对姑娘说。”

阿楚重新抬起头一对修长的眼睛里露出喜色。

“公子有什么话想说?”

“阿楚姑娘,星河对姑娘的爱慕之情,姑娘是知道的。星河只是想知道姑娘的心里究竟怎么想?”

“月公子,女儿家家,你叫我如何回答?”阿楚娇羞满面垂下头。

“那就不用回答了。”月星河转了话题,说:“季子已经走了。”

“父亲走了,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季子去哪里,季子把奄都和奄都的百姓托付给我了,也把阿楚姑娘交给我了。”月星河的语气充满一种悲凉。

阿楚抬起头,眼中都是泪花。

“公子,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吴王余昧欲传位季子,季子无以再荐者,不得以连夜离开都城回毗陵。季子说,余昧次子僚,野心勃勃,久有称霸之心,断不容其在侧卧。为苍生计,唯有远遁,或可让奄都免于灾难。故而将百姓、奄都与阿楚尽数托于星河……”

“公子是说,父亲临别将我和奄都,还有百姓都交托给公子了?”阿楚瞪大了眼睛望着月星河。

“是。只是季子最后说‘当以民为先,城次之,女又次之’。”

“是星河问不可两全时,当如何处置?季子答:当以民为先,城次之,女又次之。”

阿楚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掩面奔回内室。

月星河沉重地离开绣楼,回到了府邸前面的大厅。从季子将奄都托付那刻起,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记得自己从泰邙山下来之前,师傅将泰虹交给他的时候,说过:月星河你今天下山,为师将泰虹剑交付与你,望你辅佐明主,心系百姓,以一生功力维护天下正义。我泰氓一派自从创立,唯一的宗旨就是救护苍生。泰氓武功不得用来谋取私利、私欲、私情,泰虹剑乃是天下公器,只为公而利,非你莫属。

月星河缓缓将长剑抽出,那剑身上闪出淡淡荧光宛如皓月之芒,隐隐有铿锵之声发于剑刃。剑身狭长,剑锋寒气凛凛。剑柄上镶嵌着蓝绿红三色宝石,皆呈星状;又有无数银白色小颗水晶钻石嵌满剑柄做带河状。独在护手处嵌入一颗月牙状大钻熠熠发光、光彩耀目、夺人魂魄。

月星河细细端详泰虹剑,忽然感觉,此剑手柄上的装饰,不就是自己名字吗?月-星-河!难怪师傅要说泰虹剑非我莫属。

门外来一人,神色惊慌,向月星河报。

“启禀月公子,公子僚弑兄继位,发兵二十万直取毗陵,先锋已至奄都城下。”

月星河仗剑而起,厉声道:“传季子令,军民随星河死守奄都!”

“速令备滚木、油桶、箭矢,全军将士随本公子出城应敌!”

月星河大步下堂走至府门前,一侧闪出珠儿。

“月公子留步,小姐有话说。”

阿楚走出暗处,对月星河盈盈一拜,道:“家父已将奄都和全城百姓,连同阿楚托付公子,望公子谨记家父之命,先以百姓为念,先以奄都为念,不必牵挂阿楚。一旦公子难以两全,阿楚自知如何处置。请公子放心。”

月星河对着阿楚深深鞠了一个躬,说:“多谢姑娘深明大义,月星河断不会辜负季子之托。”

僚继承吴王位,忌惮王叔季子贤名,决定先发制人,竟然不惜内战,提精兵二十万直指奄都。兵临城下,王驾驶出阵前。见奄都墙高池深,城楼上刀枪剑戟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旌旗齐整,杀气逼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未曾想小小奄城有如此气势,不知何人治军?”

吴王僚谋臣车厘子,言道:“素闻季子制度有方,又听人言,季子手下有一异人,乃是泰氓传人,姓月,名蚀,字星河。文武齐备,机敏过人,精通兵法,善于守城,又有天下奇兵泰虹剑在手,想必治军者,必月蚀也。”

王僚沉吟许久,问:“如此看来,此人甚是难对。不知此人可否为孤所用?”

车厘子摇摇头,回答:“季子善用人,对月蚀有知遇之恩,今月蚀明知王提师二十万兵临城下,却敢于如此,必不会为王所用。”

“为今之计,除强攻奄都,便无其他良策?”

车厘子说道:“倒有一策,王可一试。”

车厘子上前与王僚细语,僚大喜。

王僚命人至奄都城下高喊:“大王欲与守城主将对话。”

只见奄都城门打开,吊桥落下,月星河独自仗剑步行出城,身后无一兵一卒。待他走至吴王大军之前,身后吊桥再度升起,城门关闭。城楼上却列出几排弓箭手,推出数架强弩,对准王军。

月星河一身白袍在清风中飘荡,泰虹剑上一绺红缨抖动宛如一团火焰跳动。

月星河朗声说道:“军中将士听我一言。吴王寿梦传位季子,季子推辞,荐其兄诸樊,诸樊继王位后言,死后季子继位。王诸樊薨,季子荐余祭继位。余祭再命死后季子继位,王余祭薨,季子荐余昧继位。余昧继位时立下诏书,死后其弟季子继位。现,王余昧薨,季子不继位而连夜离开吴都至毗陵。逃避继承王位之诚意依然天下皆知。僚弑兄夺位已是大不义,竟然又提王师犯季子封地,何为?”

车厘子打马出阵对道:“来者可是月公子蚀?”

“公子乃天下奇才,当知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我王已得位,公子何不归顺?与吴王共图天下。公子所有过人才干,凭一己之力可能抵挡王师二十万?王不予与王叔公开为敌,愿奉王叔之女楚为后,亲上加亲。只要公子应允此事,送出季子之女楚,吴王即刻退兵,不入奄都,退出毗陵。”

闻听车厘子这样说,月星河心如刀绞,却又难以回绝。季子临行一再言明:当以民为先,城次之,女又次之。眼看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凭着奄都的兵力实在如同螳臂当车,以卵击石。若是自己逞一时之快,奄都必定焚于兵火,毗陵百姓无一幸免。然而,又叫自己何忍阿楚落于王僚之手?

正在月星河左右为难之时,忽见奄都城门再度打开,吊桥也重新徐徐放下。一架马车朝城外驶来,马车驶出吊桥后,吊桥再度升起,城门二次紧闭。马车驶到阵前,珠儿打开车帘。车中阿楚一身华服,满头珠翠。

月星河脸色巨变,欲言又止。

阿楚饱含泪花看着他,微微点头,然后说:“请大王阵前说话。”

阿楚对着王僚微微屈身,说道:“王兄别来无恙。小妹见过王兄。”

吴王僚,也微微动动身子回礼,道:“王妹一向可好?你我同为王室,王兄欲立王妹为后,从此将毗陵封为王后领地,永不受制于吴国,如何?”

“王兄,你既然立楚为后,小妹要领地何用?王兄若欲立楚为后,只要答应小妹一个条件。”

吴王大笑,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王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

阿楚说道:“只要大王同意,将毗陵封地尽数归于月蚀名下,封月公子为奄都君,永领奄都率毗陵之地,从此不受大王辖制。”

吴王僚不假思索便开口道:“好,今日寡人就册封月蚀为奄都君,受领毗陵十四地,从此不受制与吴!车厘子起诏书用王玺。”

车厘子也以为自己谋略已成,便写好诏书,永领吴王玺,又将诏书交给月星河。月星河情知阿楚死意已决,却不能阻止,眼睁睁看着事态发展。

阿楚微微一笑,又对吴王言道:“现请王即刻下令退兵。阿楚随军归吴。”

吴王僚一挥手,对车厘子下令:“退军,迎王后归吴。”

阿楚对着月星河盈盈一拜,泪眼婆娑,道:“公子珍重,阿楚将奄都与百姓尽数交与公子了。阿楚从此与君天人两隔永不能见!绣楼前有五株曼珠沙华,若是哪一天突然花谢叶生,便是阿楚去也。”

王军缓缓退去,阿楚的车子走在大军最后。

月星河望着阿楚的车,渐渐消失在尽头处,心中充满悲凉,脑海里回旋着季子父女的话:

“君当以民为先,城次之,女又次之。”

“阿楚将奄都与百姓尽数交与公子”。两行清泪滚滚而下,月星河明白这就是宿命,季子的宿命,阿楚的宿命,奄都的宿命,毗陵百姓的宿命,也是自己的宿命。

月星河拔出长剑泰虹,直指苍穹,发出一声悠长、无奈、悲锵的清啸,那啸声直上九重天外,与泰虹剑的锋芒一起冲向天宫。忽然之间,天空撕裂,一声霹雳响起,星光暗淡,唯有月中被激出一道银辉。

那道银辉在半空之中与泰虹剑锋交汇,发出一记清越的响声,转而双刃齐下,竟然笔直地劈在大地上,又绕着奄都与毗邻画了一个圈子,地下咕咕地冒出清水,须臾顷刻之间,一个大泽将这块土地围了起来。

吓得吴王的军队连滚带爬勉强逃出大半,后队却还是被滚滚冒出来的大泽洪水淹没了。阿楚的那挂马车滚落大泽,在落水之前,空中传来了她的声音。

“月公子,我在来世等你!看好我的彼岸花!”

月星河站在大泽之畔对着坠落的阿楚,大声喊着:“阿楚,我会去找你,一定会,我们必要重逢于彼岸!”

公元473年吴灭,奄都独存于越外。

公元前310年楚灭越,奄都不知所终,亦不存于楚国版图。

公元1986年,淹城遗址确认,设为春秋文化博物馆。

公元2006年,淹城文化博物馆,第一次展出春秋泰虹剑。

开馆第一天,泰虹剑前人头攒动,都想亲眼目睹这柄名剑。泰虹剑被置放在一只玻璃盒子中,剑身从鞘中抽出了大约三分之一,剑鞘为金属包皮再加珠宝装饰,呈龙虎豹三种兽纹,青黄褚三色。上有白红黄黑绿五色宝石镶嵌其上。剑柄为金属,铸以银白色小颗水晶钻石嵌成星空图,再突出三块五星状蓝绿红三色宝石,护手处单独嵌入一颗夺人魂魄、熠熠发光的月牙状大钻石,更为光彩耀目。

最是引人注目的还是裸出的三分之一剑刃。显然不是铁质,春秋时期尚无铁器,却也不是这个时期最常见的青铜器。

居然上面既无铜斑也无铁锈熠熠发光,完全看不出3000多年历史留下的任何痕迹。只有下面的铭牌写着,根据超声波测试,此剑最晚为公元前1000年以上文物,材质为外星球陨石,大部分物质地球元素无对照物。

一个穿着讲解员服饰的姑娘,拿着一个话题,站在泰虹剑的前面,正在一遍遍为观众讲解关于泰虹剑的由来。她的声音清澈,音色圆润,读音准确,口吃清楚,表情丰富,绘声绘色的讲解,听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如醉如痴。

她叫姬文楚,是常州大学历史系研究生,尤其喜欢古代史。这次淹城文化博物馆第一次展出这柄泰虹剑,她是主动来做志愿者讲解员的。关于泰虹剑的讲解资料也是她自己找材料写的。

中午的时候,也许因为吃饭时间,观众显然稀疏很多,讲解员终于可以有时间坐下,喘口气,休息一下了。姬文楚坐在一个角落里在喝水,瞥了一眼站在泰虹剑前面,孤零零一个人。在她印象里,好像这个年轻人早上刚刚开馆第一批观众就有他。

姬文楚心想,这个年轻人那么喜欢这柄泰虹剑吗?又一想,不奇怪。自己都这么喜欢它。这柄剑实在太漂亮了,而且材质给人无限遐想。究竟是什么人,在超过3000年之前,在什么地方,用什么办法,铸造了这样的一把宝剑?

也许因为留意了吧,姬文楚发现这个人,一个下午都没有离开过,始终在凝视这柄泰虹剑。姬文楚奇怪了,他似乎对馆藏一切都没有兴趣,能使他产生莫大兴趣的只有泰虹剑?姬文楚在不知不觉中,加强了对这个年轻人的关注。

这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修长的体格,头发有点卷,眼眶有点凹,眼睛大而明亮,令姬文楚惊讶的是,他有一双天蓝色的眼睛。这显然不是中国人,或者只少不是汉族人。一直到闭馆前,这个蓝眼睛的年轻人才依依不舍离开泰虹剑。

姬文楚收拾好东西,离开文博宫的时候,发现他还在门外徘徊。姬文楚心中的好奇心更加重了。

第二天,当姬文楚走到文博宫门口的时候,又看见了他,还是从早到晚凝视那柄泰虹剑。一连三天都是如此,姬文楚终于忍不住了。

已经连展三天,观众也少了很多。姬文楚趁着空到走过去和他招呼。

姬文楚意外发现这个很不像中国人的小伙子,讲着一口流利又标准的普通话,甚至一点杂音和方言味道也没有。

“我叫姬文楚,是这次展出的志愿者。”

“月蚀,金属研究院研究员。”

姬文楚“噗嗤”笑出声。心想:好奇怪的名字,好奇怪的姓。·

这个叫月蚀的小伙子也笑起来:“笑我的名字吧?是很奇怪,因为我是月蚀生的,其实我姓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户口本上就是月蚀两个字,所以我叫月蚀。还有个名字是家里人叫的傅星河”

他扫了一眼姬文楚的胸徽,问:“你是大学生?”

“不,我是常州大学历史系研究生。”

“怪不得,你对春秋时期的毗陵历史这么熟悉。”

“你很喜欢这把泰虹剑吗?我看你已经连着三天只是在看这把剑。”

“更准确说,我是很惊叹它的材质,很想弄明白这究竟是什么金属?”

“呵呵,真是吃哪行饭,说哪行话。我喜欢的是古剑里蕴藏的历史,你琢磨的是古剑材质。”

“历史我也同样看重,不过更喜欢研究还是各朝各代逐一出现的金属。真想把它拿回去仔细分析一下。”星河的眼神有一种无邪的贪婪。

姬文楚笑着摇摇头说:“那不行。这是国宝,也是我们淹城文博宫的镇馆之宝。碰都不能碰的。我在这里讲解,也没有摸过一次。”

星河笑着说:“我也就这么一说,真要是想研究,也要向院方申请,请研究院来与文博宫协商。”

姬文楚从后面走出来,说:“走吧,闭馆了。咱们出去聊。”

“好啊,走吧,我知道附近有个环境不错的咖啡馆,我请客。”星河爽朗地邀请。

咖啡馆离开文博宫很近,叫“春秋之夜”。

姬文楚看着招牌笑起来,说:“我都没有在意,居然有这样一个咖啡馆。‘春秋之夜’很有韵味的名字。看上去老板挺有文化。”

星河也笑起来,“春秋,是我国历史上非常丰富多彩的时代,从公元前770-公元前476的三百年里,波谲云诡的历史,演绎出无数精彩纷呈的故事。果然是个很有韵味的名字,我每天都喜欢在这里喝一杯,静静地望着淹城遗址,享受静谧之夜饱含春秋的味道。”

姬文楚拉了他一把,“你不是个金属研究员,而是个诗人。快走吧,进去喝着咖啡再抒发情怀吧。”

淡淡的昏黄中有一种散发出幽思怀古的光线下,坐着几对喝咖啡的情侣。他们相依相偎那样亲密。姬文楚和星河却是面对面坐着品尝咖啡。

“继续吧,诗人。”姬文楚笑着说:“我发现你对春秋历史也很熟悉,咱们完全可以有共同语言,继续说说春秋吧。”

“你让我谈历史?在你这个历史系研究生面前,不是成了班门弄斧?”

“怎么会?你有自己专业角度嘛。而你的专业角度,恰恰可能就是我研究的短板。”

“好吧,这么说的话,我就告诉你一点,这些年的新发现。”

“还有新发现?快说说。”

“通过我对出土文物中各种金属元素的探索和研究发现,就是在这个时代,地球上出现了大量之前没有出现过的金属元素。这些金属含量很少,却品种内容丰富,批量级的微元素。更加宝贵的是这些微量金属元素,对于改变地球上原有金属的性质有重大作用。”

“等等,我没有明白,你是说,如今地球上许多的金属微元素都是来自春秋时代?”

“对,这些元素,比如大量稀土元素,还有许多特殊性质的元素,都大部分不是地球原有物质,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具备再生的可能性,越采越少,越用越贫。可是为什么,他们大部分出现在春秋时代之前?也就是距离现在至少2500至3500年之前。我的结论是,一定在那个时代发生过什么?”

“一定是发生了一次外来星球与地球的撞击,一颗质地与地球完全不同的星球,撞入了地球内部,又在地球内部发生了大爆炸,于是产生了大量新元素。”

“太神奇了,你继续说。”姬文楚瞪圆了眼睛,听得聚精会神。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在那个时代外星人闯进了地球,他们留下了自己星球的物质。因为我发现这些微量元素发布并不均匀,其中包含有人工合成的痕迹,而这种技术,不可能出现在远古时代,其中最突出的,就是春秋时代的铸剑工艺……”

“你等等,你不会是怀疑泰虹剑是外星人铸造,或者是外星人留下的吧?”

“你猜对了。我之所以感兴趣,就是因为很可能就是这样。”

“你太有想象力了,真的有可能。我也发现春秋时期前,发生的各种地震、还有流星撞击记录在史书里都有记载,尽管被渲染的离奇、神秘,其实现在可以理解。”

两个人越谈越投机,直到服务员走过来打招呼。

“对不起,二位。本店晚上2点打烊,现在已经到了。”

“抱歉,我们聊得忘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两个人走出“春秋之夜”。

星河笑着问:“你住在哪里?是学校吗?”

“是的,我的家在山东。”

“我叫个车,送送你吧?”

“不用了,在馆里呆了一天,我每天都是走回去,换换气,何况又不远?”

“也好,我送你过去。”

“金属研究院在北京,你是专门来看展览,还是专门来看泰虹剑?”

“也算回家探亲,我就是龙城人。”

“对了,这里又叫龙城。据说之所以叫龙城,也有两个说法,是吗?”

“应该不止两个说法,有各种版本。一般说是两种,一种是这里诞生过15个皇帝,还有一种,说这里上古时代是恐龙栖息地。不过,我有一种不同观点。”

两个人沿着大道缓缓朝着常州大学的方向走去。

“我的观点还是前面说的,在远古某一天,外星球、或者外星人闯入地球,古代人看到了飞船,或者冒着火的星球体划过夜空,就像火龙飞舞。因为过于龙城的来历,其中记载春秋时代,毗陵见火龙划过天际,故称其为龙城。”

“原来还是你的外星人说。”姬文楚笑着说。她已经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深深的好感,又问:“你说,是探亲,那么你父母在常州吗?”

“是啊,我家就在龙城里新村,我就出生在龙城里。”

“哈哈,你不会也是真龙天子吧?或者是个火星人?”姬文楚指着他的眼睛说:“你头发是卷卷的,还有点蓝,眼珠是天蓝的,根本不像中国人,说不一定就是外星人。”

星河大笑,“那最好,我就带你离开地球到宇宙去看看。”

年轻人的感情发展很快,姬文楚与星河一见钟情,很快堕入爱河,变成了一对形影不离的恋人。几乎每天都在“春秋之夜”相会。很快,星河的探亲假期到了,在临走之前,他邀请姬文楚去了自己家里。

新建的龙城里新村,是在常州最早的火车站附近,就是原来龙城里的旧址。新区很漂亮,星河领着姬文楚走进家门。两个老人高兴极了。

星河的妈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拉着姬文楚问寒问暖说个不停。

“这姑娘好漂亮,我们总算盼着儿子带着姑娘回家了。姑娘,你不知道,你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子。”

傅妈妈带着姬文楚走进月蚀的屋子,文楚第一眼就看见小阳台上放着五盆花,那是奇特造型,色彩艳丽的彼岸花。

姬文楚好奇地问:“傅妈妈,他怎么会种这种花,还一种就是五盆。我怎么没有看见其他花?”

“是啊,我们也搞不清楚。他大约是四五岁吧,有一天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样五盆花?从此以后,一直养。这花的寿命差不多就是七八年,死了,他就去再弄五盆回来。我们问他,这是什么花,他说叫彼岸花。问他为什么喜欢养,他也不说。算算这是第三次了吧。”

姬文楚好奇怪的一种感觉在心里生出来,说不清楚,总觉得似乎冥冥中这些花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看见儿子进来,傅妈妈不再说下去,笑着说了句,“你们玩,我去做饭,今天文楚在家吃饭吧。”

姬文楚指着彼岸花问星河:“你很喜欢吗?”

“为什么喜欢彼岸花?”

“我给你讲个奇怪的故事吧?”

“什么故事?你自己都感觉奇怪?”

“在我五岁那年,”星河慢慢说着……

在一个月全食的夜里,五岁的星河突然病了,不断发高烧,说胡话,他迷迷糊糊做着梦,觉得自己在漆黑的夜里在原野里奔跑,朝着应该有月亮的那个方向不停的跑。

跑着跑着,突然眼前一亮,不知什么东西爆炸了,耀眼的火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等他张开眼睛,前面就是一轮巨大的圆月亮,月全食结束了。

冥冥中听见一个声音在和他说话:“你叫月蚀,因为你在上次月全食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去找彼岸花,找五株彼岸花,好好照顾它们,因为它们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彼岸花,年年开,年年谢,就像月亮,月月圆、月月缺。如果,有一天,属于你的彼岸花再也开不出来了,你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星河睁开眼睛的时候,烧退了,病好了,月亮出来了。第二天他在龙城里外面的树林子里挖回来五株彼岸花……

姬文楚静静听完,突然说,“为什么我好像也做过一个差不多的梦?”

“什么?什么时候?”星河惊讶地追问。

“也是小时候,大约2、3岁。我梦见自己掉进一个大水坑,快要淹死的时候,有人把我拉出来,然后看见一条船,很奇怪的船。天黑黑的,后来突然亮了 ,看见一个大月亮……其他记不清了。”

“我今年29岁,比你大3岁。那就是说,我们做的梦很可能是同一年。”

“怎么会呢?我在山东阳城,你在江苏常州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一直想不通很多事,总觉那一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儿?”

“你是说,我梦里看见的是飞碟?我遇见了外星人?”姬文楚瞪大眼睛,然后忍不住“咯咯咯”笑个不停。

星河走了,回金属研究院了。他说很快会回来,他回去请求研究院,申请把泰虹剑借出来做进一步研究。

星河走了以后,姬文楚还是常常回到龙城里来看看傅妈妈。傅妈妈告诉了姬文楚很多关于星河的情况,包括他的确有一种挺奇怪的病,就是每隔几年会大病一场。

每次发病一定是彼岸花死之前,等他找回新的彼岸花,然后开花的时候,他的病就会好。

姬文楚开始照顾这些彼岸花了,她隐隐在心里担忧,生怕它们会在哪一天又死去。

大约三个月后,星河带着研究院的介绍信又回到了龙城。不过很快又走了,带走了那柄泰虹剑,拿回去做进一步深入研究。就在星河带走泰虹剑不久,姬文楚接到了傅妈妈一个电话。

“阿楚,你赶快回来看看那些彼岸花。”

姬文楚赶去的时候看见五株彼岸花正在枯萎。

她的心一抖,不好了,星河生病了。

傅妈妈急得掉眼泪,“我看见花枯了,马上打星儿电话?可是他不接电话,怎么办?”

“别急,傅妈妈,我也打不通。这样我马上坐飞机去北京找他。”

“好吧,我来订机票。”

路上,傅妈妈告诉了姬文楚一个关于星河的秘密。

傅妈妈忧心忡忡坐在飞机上低声讲述着:“星河不是我生的孩子,是老傅在龙城里弄堂口抱回来的……

那天月全食,老傅从单位回家,走到弄堂口被一个东西绊了一跤,伸手摸到一个包裹。

他把包裹带回来在灯下一看,吓了一跳,里面裹着一个刚刚出生的男孩子,包裹里夹着一张纸片写着‘月蚀’两个字。还有一段话,‘请把孩子养大,就让他叫月蚀。’”

老傅在旁边接着说:“我们正好一直没有孩子,觉得就是老天爷送给我们的礼物,收养了这个孩子。为了尊重孩子的亲妈妈,我们报出生填写的名字就是‘月蚀’。老邻居都知道星河是抱养的,他的样子也看得出来。头发是卷毛还在阳光下发蓝,眼睛是蓝的。我们想可能是谁的私生子?孩子的爸爸,或者妈妈是外国人?孩子从小有出息,对我们两口子也好。留在北京工作后,几次要接我们过去,是我们老了离不开龙城。可就是这病吓人,真叫人担心。”

“知道,我们没有瞒着他,这个样子,谁也不会相信是我们生的。五岁那年告诉他的,就是第一次生病的时候。白天他从幼儿园回来问,说幼儿园小朋友说他是洋毛子,不是爸爸妈妈生的。我们想还是应该告诉他这件事,谁知道晚上孩子就病了。吓得我们从此不敢再提找他亲妈妈的事儿。”傅妈妈擦着眼泪说。

姬文楚心里一阵发毛,她总觉得要出大事。

赶到金属研究院,才知道星河真的病了,正在医院抢救。他们赶到医院,在特殊隔离病房外面,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傅星河。

医生告诉他们,傅星河是因为体内一种罕见的特殊物质,受到不明物体的辐射,引起严重的并发症,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很难痊愈,医院正在想办法。

医生又单独留下了姬文楚,告诉她一个更加意外的情况。

“你既然是病人的恋人,有一个情况我们必须告诉你。”

“病人入院后,我们对他做了全面检查,发现了非常意外的情况?”

“这个病人有许多方面完全异于常人,包括他的内脏器官与血液。说明白一点,他不是地球人,或者不完全是地球人。”

姬文楚的头“嗡”一下。

她瞪圆眼睛,追问:“你说什么?他不是地球人?那是什么人?我怎么听不明白?”

“当然,我们现在无法确定,因为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也无法询问情况。既然家属来了,最好可以沟通一下,也便于进一步展开治疗。”

医生的话让她联想起飞机上两位老人的话,姬文楚明白了。她却不想多告诉医生,只想知道用什么法子可以让星河醒过来。

姬文楚连忙对医生说:“你们可能搞错了,他只是个混血儿,就是正常的人。你们千万别去问老人家什么了。我知道什么办法,可以让他苏醒!”

“那太好了。快告诉我们。”

“不用了,我马上去找。”

姬文楚冲出医生办公室,两个老人焦急地拦住她追问:“文楚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你们别急,留在医院。我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姬文楚冲出医院,赶到了花木市场,她选了五盆非常健康的彼岸花,然后叫了一辆车,把花拉到医院。

当姬文楚要求将彼岸花拿进去的时候,被医生和护士拦住了。

“这是隔离病房,不能把花拿进去。”

姬文楚却很坚决地说:“我一定要拿进去!只有它可以让病人醒来。”

医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姬文楚打开病房门,几个护士帮着把彼岸花拿进去,姬文楚将五盆彼岸花摆了五个方向,一盆对着头,然后分开星河的手脚,让另外四盆分别对准他的四肢,又让所有人退出病房,在外面静静等待着……

傅星河带着泰虹剑离开文博宫的时候,文博宫考虑保护的需要,专门为泰虹剑配置了一个皮剑匣,剑身插在剑鞘里,外面还裹了一层丝绒布。

傅星河飞回金属研究院,为泰虹剑的进一步研究做好准备。

第三天,他将剑带进了实验室。

就在他将泰虹剑取出来,解开外面的丝绒布,又将剑身抽出来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强忍着将泰虹剑全部抽出来的时候,傅星河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进自己身体,接着眼前发黑,头晕眼花。

他立刻就意识到一件事,这把泰虹剑的剑身含有一种具有放射性的元素,很可能已经激发了自己体内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于是,傅星河飞快地将剑身插回去。他将泰虹剑收进保险柜,走出实验室就昏倒了……

昏昏沉沉中的傅星河仿佛站在一片大泽旁边,耳边有个女孩子的声音:“……看好我的彼岸花”

傅星河奔进一个古色古香的府邸,又跑进一座花园,在一座绣楼前面停住脚步,然后走上楼在一间屋子里,看见了五盆彼岸花……

昏迷中的傅星河,脑海里浮现各种画面,金戈铁马、杀声震天,巨大的火球,满天的星河,怪异的圆形物体……

最后定格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蓝色的眼睛,蓝色的卷发,慈爱地望着自己,喃喃地说:“星河,醒来,星河醒来……”

傅星河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自己脚底下的彼岸花,他转动了眼睛,又看见了左右两侧的彼岸花,他慢慢将手朝着自己脑袋前面伸过去,触及了第五盆彼岸花。

姬文楚在病房的观察窗看清了一切,拭去泪水回头对老傅夫妇笑着说:“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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