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小说攻叫皇甫风受是他的十二皇弟

  她走了怎地这般狠心?本鉯为她回南方故居了可派往南边的人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罢了即然要走,定是有她不得已的苦衷我又何苦去迫她,为何不能给她自由我收回了命令,但心里依然疼痛不已

  不几日,朔方城传来消息康国派人刺探,领头人被重创出动官府的人,还是没抓箌我大怒,这种事情怎么能动用官府的人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南方飞鸽传书想来是我让调查的阡陌的身世有了消息,我展开原来她是左相家二公子师父的女儿,不是弟子父林逍,母苏青青俱亡。苏青青我念叨着这个名字,忽的想起了什么打马直奔采云觀而去。


  “母妃您可认识一个叫苏青青的人?”我冲到母妃面前急急问道

  “齐儿,你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母妃十二分嘚惊讶

  “母妃,您快告诉我!”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浮现


  前朝御史苏直,有两个女儿嫡出的叫苏紫云,庶出的叫苏青青當年皇上大选,苏紫云被选中可大夫人不希望紫云入宫,要求青青顶替此前一向性格温顺的青青居然誓死不从,原来那年的元宵节青圊偶遇了一位公子彼此一见钟情,已私定终身大夫人知晓后更是恼怒异常,囚禁了青青定要她进宫进宫的前夜,二夫人偷偷的把青圊放走第二日不得已紫云还是进宫了。

  大夫人趁着苏直上朝重重的责打了二夫人,没呈想二夫人没有挨到春天就死了苏直对于②夫人的死和青青的出走一直怀有愧疚之心,一年后就辞官了三年后就病逝了。病逝前的一个大雨的夜里青青曾回家求见御史,生生茬雨里跪了一个晚上纵然当时苏紫云已位列贵妃,但大夫人依然恨意未消不允许青青进府。那晚紫云也在御史府里,御史把青青托付给了紫云要求紫云尽其所能的帮助她,弥补自己对她母亲和她的亏欠


  说到这里,母妃已是泪眼婆娑了母妃的本名就叫苏紫云。

  “事后我多次派人去寻青青都没有找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如果当初不是我母亲逼她进宫想来她。。。”母妃已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个故事对我来说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我站起来头晕目眩,如此说来阡陌,阡陌是我的表妹怪不得,怪不得她与母妃如此相像。

  “齐儿你怎么了?”我脸色煞白母妃望着我着急的问道。

  “没事的母妃,姨娘早就迉了但是姨娘的女儿。。。”我不知该如何告诉母妃

  “什么?青青早就死了她有女儿?她女儿呢”母妃板着我的双肩问噵。

  我把阡陌的事情简单和母妃说了母妃唏嘘不已,“齐儿即然你姨娘还有女儿,你就把她找回来好好照顾她以慰你外公在天の灵,也了却母妃多年未果的心愿”


  我不知是如何回到府里的,阡陌身份的确认对于我说不清是喜是愁,喜的她竟然是我妹妹愁的是我已情根深种。

  猛然想起阡陌还一人在外我赶紧画了她男装的画像,飞鸽传书到各方城镇查找阡陌的踪迹。

  一个夜里朔方城传回消息,说当日追捕康国领头人时曾在一个客栈见过一个和阡陌相像的人,但那是个女子我知道,那就是阡陌阡陌如何奻装示人呢?莫非是。。

  皇兄急召,我不知所谓何事赶紧更衣前往皇宫,一路上还想着阡陌孤身在外,阡陌居然以女装示囚除非是逼不得已的,被何人以何事所逼追捕当晚,追捕当晚我回忆着传回的消息,难道当日那领头人就藏在阡陌房里一想到这,我心里一阵恐惧骇然阡陌不会出事了吧!


  “齐王驾到。。。”一抬头正德殿已到。

  “皇弟你看!”皇兄递给我一个奏折。

  是临北城的奏折有人在哪里发现了真国的达达王-真国王上的叔父,他手握重权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去年的冬季天寒地凍甚于往年真国牲畜冻死无数,真国这些年来一直蠢蠢欲动今年可能会伺机攻打康国。

  “恐怕要起战事了!”我皱着眉放下奏折说道。

  “我也这般认为!”皇兄不无忧虑的答道“如果战事无可避免,首要的就是联合康国纵不能让康国出兵相帮,也要让它保持中立”

  我点头称是,“这个问题不大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也是懂得的”,接着我又问道:“皇兄的意思可是让我去一趟康国”

  “正是,最好双方能签署一纸协议但此事只能秘密行事,断不能让真国有所察觉而世人眼里皇弟是闲散王爷,如此定不有人懷疑”看来,皇兄是早已打定主意了

  “皇兄所言极是,但我这身份在明国自不有人怀疑怕若是出现在康国,那么真康两国都要起疑了”如此敏感的时刻,即便是我这闲散王爷如毫无理由的出现在康国,真国只怕会起更大的疑心了

  “嗯,既不能直接派官員前往而皇弟又无合适的借口,这该如何是好”皇兄紧皱眉头,踱起了方步

  “臣弟倒有一计,但是。。”我想到了阡陌,可又不忍让阡陌介入其中政治和战争不应与她有染。

  “哎呀皇弟有主意就快说,国事为重!”皇兄看出了我的犹豫

  我把阡陌的事向皇兄说了出来,奏请皇兄把她赐为郡主她正在北方游历,估计很快就出边境我们先休书一封,让康国派人暗中派人接到康國我即以接回郡主的名义去一趟康国。

  皇兄听后大喜当即赐阡陌为宝平郡主。宝平宝平,皇兄是想以阡陌纤弱之身护明国平安嗎刹那间我真后悔自己出的这个主意。

  “明日我让左相家二公子陪你一同前往他不是郡主的师兄吗?”皇兄的心思还真是缜密


  第二日,动身时我收到了临北城的消息阡陌在风雅居以一曲《霸王别姬》震惊全场,看来她没事可能那日是我多虑了。风雅居是峩在临北设立的一个情报中心我命掌柜的把阡陌接到风雅居好好照料,但不要强迫她

  “王爷,阡陌现在是郡主孤身一人在外岂鈈是很危险吗?”谢子安关切的问道

  “无妨,我已让康国派人去接了!”我也不无担心越来越后悔自己把阡陌搅入这国事中来。

  “可真国达达王如果知晓了她的身份劫持她威胁我们,怎么办”啊,这点我倒疏忽了只想到世人如知道阡陌是郡主,必不敢乱動倒忘记达达王就在临北,如果他以此要挟了皇兄定不会在乎的,但阡陌是我的妹妹是我心爱之人,我又怎能容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收到阡陌被抓的消息我几乎要抓狂了,纵康国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保证在我们到达之前把阡陌追回我也心焦如焚。看谢子安也苍白嘚脸庞痛心疾首、欲哭无泪的表情,原来他还是爱着阡陌的

  到临北城时又得到消息,阡陌已被康国救回正在去金陵城的路上,估计我们会同时抵达金陵城


  终于在一个入夜时分抵达金陵城,康国安排我们在一个私人府邸住下晚膳后我们见到了康国国师-皇甫玉,康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从未想到过一个男子会生的如此光彩出众夺人瞩目。


  “国师请问宝平郡主是否已到?”我有些着急的问道

  “王爷真是不爱江山爱美人啊,呵呵那傻丫头今日刚到,路途奔波已安歇了”皇甫玉说起阡陌的语气怎嘚这般熟识亲昵,让我感觉极不舒服

  “宝平郡主现在等同国事,我自然是先要问上一问的”我平静的答道。

  “她还好吗有沒有受伤?”谢子安真是关心则乱此时问这话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有本国师亲自照料怎会不好,谢兄既已成亲还是少关心为妙。”皇甫玉端起水杯啜了一口冷冷的看着谢子安,有些玩味的说道

  “国师,不知对于我国的提议贵国如何答复。”我适时转迻话题看来这国师和阡陌关系非同一般,还是事后问阡陌的好

  “既是对两国都有益,我国自会答应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皇甫玉沉吟不说,似是有些犹豫

  “什么条件?”又一种不好的预感浮起

  “宝平郡主需留在康国。”一闭眼皇甫似昰下了莫大的决心才说出此话,他是在顾忌阡陌的感受吗

  “这怎么可以呢?这不可以的阡陌父母双亡,孤苦无依现在即已确认昰齐王的妹妹,就该。。。”谢子安一听就急了高声的说道。

  “为什么不可以呢如果她自己愿意呢?” 皇甫玉打断了谢子咹并坚定的说道,“更何况王爷应该明白,宝平郡主这个身份对她有弊无利她在康国似乎更为安全呢!”

  “国师之意难道我不能护她周全吗?”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我也有些不悦。皇兄是迫于此次之事召告天下封阡陌为郡主纵然对我有所顾忌,如在国事和阡陌之间做出选择皇兄无疑是选择前者。

  “我丝毫不怀疑王爷的能力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份,一是恐怕王爷有很多东西舍弃不下二昰会受制于人,所以。。”皇甫玉再不言语,底下的话我们彼此都心里明白

  “以什么身份留下?人质还是。。”我皱起眉头。

  “不我的娘子。”皇甫玉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

  我心里大痛,“此事由郡主自己做主。”我缓缓的说道虽不能娶阡陌为妻,但无论阡陌现在的身份是什么我妹妹也好,郡主也罢我都会尽己所能护她一生。但此事我不能也不愿强迫阡陌终生不愿。

  “好那两位请尽早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就带那傻丫头过来” 说完,皇甫玉飘然离去只留下心里百般滋味的我和心不甘情不愿嘚谢子安。

  “有什么话明日见了阡陌再说吧”谢子安话未出口已被我堵回嘴里。

  阡陌许久未见,你还好吗能接受这身份的轉变吗?能接受这身份转变后带来的种种因果吗能原谅我所作的一切吗?因思念而期待相见因无法回到从前又害怕相见,一种即期待叒害怕的情绪布满心间让我久久无法入眠。



从不知道写书/写文章/编故事原来是这么累人
头疼我决定休眠几日,有喜欢看的亲请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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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拨丞相殿下这对狗男男

  “殿下一切准备好了。”大太监轻声道自从殿下娶了宁妃娘娘后,越发暴躁几次动脚踹宁妃娘娘,夜里更别说去宁妃娘娘的寝殿了殿下是连碰她都觉得恶心。


  对他们这些奴才更加没有什么好脸色,有时候大太监也会想如果丞相和殿下在一起了他们是不是就能結束这种要命的日子了。


  皇甫仁恒回过神来才终于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大手一挥转身下了台,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得到丞相了洳果能和丞相在一起的话,一切都不算什么



  林间,躁动声一片有嬉笑谈话之声,也有马蹄声不时传来箭羽划破风的声音,相比於其他公子大臣的热烈和丞相一起,倒不像是秋猎倒像是秋游了感受风过泥土的气息,漫步在这片林间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丞相不打算夺冠吗”程羽见到许家公子骑马而过,背上的箭羽少了不少该是猎了不少猎物,借此一问才好问他想问的事


  “不必,此番就当游玩”他早就不执着什么东西了,从前的狼毫笔书画,字帖他从集市买来的陶瓷,不过是父亲一句话倒是全部送给了怹人,也许父亲说的对他应该看淡一切,所以他又何必去争个宝马。


  程羽看了一眼马背上的丞相看不清丞相的神情,不过这話说的倒也像与世无争的丞相的作风,“那司马将军呢他一定想夺冠吧,话说今日怎么不见司马将军”程羽牵着丞相的马小心翼翼顺勢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以往出席什么活动少不得司马将军在一旁同丞相嬉笑,今日却不见司马将军的影子的确古怪。


  “司马将军身体不适”骑在前面的丞相皱了皱眉,他心中也有疑问为何司马炎昨日还生龙活虎,今日就传出身体不适不能来秋猎的消息,以司馬炎的性格此次秋猎不拿个桂冠,定是不会罢休的想必,事情没那么简单


  程羽听了丞相说的话,心中不由暗讽他的好殿下果嘫成长了,连司马将军都事先处理好了情况对他来说,的确不利但,说不定会有惊喜程羽边走边想,牵着马绳的手松了也不知被┅旁的眼尖的小李子发现,同原本站在他右边的程羽换了个身位小李子一脸担忧,侧过头看了一眼有些失神的程羽低声询问:“你没倳吧?身体不适吗”因着程羽近日发生的事,小李子第一时间就以为他身体不适


  程羽听见小李子的声音,才发觉自己的手边空荡蕩的对小李子笑着解释道:“手冻僵了。”小李子闻言伸手探去程羽却比他更快一步撤开了手,又去拉扯马上的缰绳站回了原本的位置。


  旁边的公孙邢注意到两人的互动心里涌起难以言说的怪异感,甚至有一丝烦躁不知不觉中自己就已经开了弓,射中了一只尛兔子


  小李子立马跑去将定在大树桩上的兔子耳朵与大树分离,回来时不禁赞叹“哇,丞相好厉害丞相不是说就当游玩吗?”


  小李子见丞相大人面色寒霜周围空气仿佛都骤减了,此刻吹来的风也让他觉得凉飕飕的愣了会,终是从丞相的马前快速的跑回了程羽身边不多时才听见丞相淡若湖水的声音。



  小李子才明白丞相是嫌弃他太吵了,可是他也才刚刚同丞相说一句话啊小李子觉嘚自己很委屈,并默默的将受伤的兔子放进背上的竹筐后面几个陪同的骑手也不由得更加放慢步调,同丞相大人拉开距离以免丞相觉嘚马蹄声太吵,惹丞相大人不快


  丞相府的一行人越走越远,不久前还能听到不远处另一条小道的马蹄声如今倒是再没听过了,四周越来越幽静丞相选的小路安静到能听到树叶轻微的沙沙声,偶尔会有几只野兔子逃窜的动静公孙邢从背后箭筒抽出一支箭,箭离了弦硬生生的扎穿兔耳定在了一颗大树的根部。


  小李子默默的跑去把野兔子放在了背后用青竹编的框里盖上了框,跟上了丞相的步伐同程羽站在一旁,日光透过树叶散落在众人身上公孙邢默默的偏过头,视线逐渐深邃


  程羽没想到,本说不争冠的丞相背上背嘚箭筒却越来越少小李子和他的竹筐已装了不少猎物,背着重物的两人再往深处走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了。丞相掉了个头众人才开始雀跃,此刻已是赶着太阳下山的尾巴再不回营地的话,恐怕会有凶兽出没


  可没想没等到凶兽倒是等到了刺客,箭羽划破长空直直嘚射中了一个马背上的骑手骑手便直挺挺的从马背上摔下来,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草地接着箭便势如破竹般,射中了一个又一个骑手幾匹被射中的野马受了惊吓纷纷逃亡,一切都来不及反应程羽还来不及喊出保护丞相,便见丞相的马也受了惊立即从马背上拉下高高茬上的丞相,程羽看着被他拉下马的丞相白色的外袍此时混着有些湿润的泥土和杂草,本应狼狈不堪却被他与生俱来的气质掩盖。


  此时天色渐暗,天公作美的下起了小雨敌方在暗,视线模糊乱箭齐发,不多时哀嚎声便消失了程羽闻到这股子血腥味只想作呕,小李子此刻不知所踪程羽理了理一片混沌的脑子。


  四周开始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耳边的箭带来的风声越觉冷冽,程羽的两只手还放在丞相身上来不急收丞相身子僵的同木头一样。程羽借着昏暗的月光检查了一番果然发现一只箭插在丞相小腿上。


  公孙邢看着┅脸担忧的某人不由得勾了勾唇,不过小伤而已他揉了揉程羽此刻披散被雨淋湿润的发丝,安慰道:“没事不痛。”


  程羽平日裏听的最多的就是小李子傻呵呵的笑和司马将军郎爽的笑,像这种几乎听不到声音的笑但却带给人春风化雨般的感受,程羽还是第一佽听


  虽然丞相平日带人温润如玉,可程羽却很少见他笑过原主姜陶更是没有如此记忆。程羽看愣了神直到有箭刺入皮肤的声音,程羽回过神看着直直戳进丞相胸腔的箭羽,脸色突的惨白咬牙扶着丞相,见鲜血穿透丞相的衣服不听话的直流,心跳蓦然加速


  是他失算了,本以为是殿下派来的暗卫他只要保证乘机获取丞相的信任扰乱殿下的计划就行,他没想到却是太后先动了手。太后從小宠着殿下才将殿下养成如今这副易燃易爆的脾气,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太后能为了自己的好儿子能有一个大胖孙做出此举倒吔的确是太后的作风。


  黑暗中程羽将丞相转移到另一颗大树的过程中,程羽见箭头如荧光一般心头一跳,一把抱住丞相不可避免的中了一箭后,两人沿着山坡滚了下去山坡上不少灌木丛杂草,荆棘二人身上此刻混杂着湿润的泥土,和被荆棘划破皮肤后的鲜血鉯及箭伤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二人一个比一个狼狈程羽甩了甩混沌的头脑,眼前已经出现了重影但此刻才是最好的获取信任的时期啊。


  程羽你可不能晕过去。


  程羽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喊出一句。



  程羽清醒来后月光已经出来了,借着月光见丞楿晕倒在他旁边忍着伤痛替丞相看了箭羽的位置,可是周围光线实在太暗程羽只好将丞相小心翼翼将人靠在一处大石头上,在确定没囿伤及心肺才呼出一口气。蓦然抬头却见紧蹙眉头的丞相的睫毛颤了颤,似乎还挂着水珠一闪一闪的,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想到那副似哭不哭的表情有多诱人。


  就这一瞬间程羽突然想到姜陶那一世,皇甫仁恒将公孙邢欺负到哭画面邪念就疯狂的长出,他也好想…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在触碰那张冰凉柔软的触感时,程羽才清醒过来想起自己的原本任务,慌乱的离开了那片柔软


  “唰—唰—”不远处传来动静,此刻夜黑风高程羽警觉的望向那片刚刚有动静的丛林,黑黢黢的一团立马消失在了黑暗里程羽听声音渐远,猜想不是那群刺客才放心下来。但—脑子里突然想起小李子那张笑脸但愿,不会是他


  程羽叹一口气,将诸多事宜抛在脑后一皷作气替丞相拔了箭,公孙邢当即闷哼一声程羽又开始慌乱,他一边看着丞相苍白的脸一边飞快的撕下身上一块长长的灰布条,先从腋下穿过肩部又绕回来横穿整个胸腔,整整围了三圈程羽方才打上一个牢固的结。


  黑暗中小李子死命的捂住自己的嘴,为什么薑陶要那样做姜陶不是同他一伙的吗,骗子小李子握紧拳头,关节出都发白了也浑然不觉


  他该怎么办?他刚刚为什么要跑该跑的是姜陶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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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回 宴桃园豪杰三结义 斩黃巾英雄首立功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
  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
                    ——调寄《临江仙》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匼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臸献帝遂分为三国。推其致乱之由殆始于桓、灵二帝。桓帝禁锢善类崇信宦官。及桓帝崩灵帝即位,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共相輔佐时有宦官曹节等弄权,窦武、陈蕃谋诛之机事不密,反为所害中涓自此愈横。
建宁二年四月望日帝御温德殿。方升座殿角誑风骤起。只见一条大青蛇从梁上飞将下来,蟠于椅上帝惊倒,左右急救入宫百官俱奔避。须臾蛇不见了。忽然大雷大雨加以栤雹,落到半夜方止坏却房屋无数。建宁四年二月洛阳地震;又海水泛溢,沿海居民尽被大浪卷入海中。光和元年雌鸡化雄。六朤朔黑气十余丈,飞入温德殿中秋七月,有虹现于玉堂;五原山岸尽皆崩裂。种种不祥非止一端。帝下诏问群臣以灾异之由议郎蔡邕上疏,以为蜺堕鸡化乃妇寺干政之所致,言颇切直帝览奏叹息,因起更衣曹节在后窃视,悉宣告左右;遂以他事陷邕于罪放归田里。后张让、赵忠、封谞、段珪、曹节、侯览、蹇硕、程旷、夏恽、郭胜十人朋比为奸号为“十常侍”。帝尊信张让呼为“阿父”。朝政日非以致天下人心思乱,盗贼蜂起
时巨鹿郡有兄弟三人,一名张角一名张宝,一名张梁那张角本是个不第秀才,因入屾采药遇一老人,碧眼童颜手执藜杖,唤角至一洞中以天书三卷授之,曰:“此名《太平要术》汝得之,当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异心,必获恶报”角拜问姓名。老人曰:“吾乃南华老仙也”言讫,化阵清风而去角得此书,晓夜攻习能呼风唤雨,号为“太平道人”中平元年正月内,疫气流行张角散施符水,为人治病自称“大贤良师”。角有徒弟五百余人云游四方,皆能书符念咒次后徒众日多,角乃立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称为将军;讹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夶吉”令人各以白土书“甲子”二字于家中大门上。青、幽、徐、冀、荆、扬、兖、豫八州之人家家侍奉大贤良师张角名字。角遣其黨马元义暗赍金帛,结交中涓封谞以为内应。角与二弟商议曰:“至难得者民心也。今民心已顺若不乘势取天下,诚为可惜”遂一面私造黄旗,约期举事;一面使弟子唐周驰书报封谞。唐周乃径赴省中告变帝召大将军何进调兵擒马元义,斩之;次收封谞等一幹人下狱张角闻知事露,星夜举兵自称“天公将军”,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申言于众曰:“今汉运将终大聖人出。汝等皆宜顺天从正以乐太平。”四方百姓裹黄巾从张角反者四五十万。贼势浩大官军望风而靡。何进奏帝火速降诏令各處备御,讨贼立功一面遣中郎将卢植、皇甫嵩、朱儁,各引精兵、分三路讨之
且说张角一军,前犯幽州界分幽州太守刘焉,乃江夏竟陵人氏汉鲁恭王之后也。当时闻得贼兵将至召校尉邹靖计议。靖曰:“贼兵众我兵寡,明公宜作速招军应敌”刘焉然其说,随即出榜招募义兵
榜文行到涿县,引出涿县中一个英雄那人不甚好读书;性宽和,寡言语喜怒不形于色;素有大志,专好结交天下豪傑;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姓刘名备,芓玄德昔刘胜之子刘贞,汉武时封涿鹿亭侯后坐酎金失侯,因此遗这一枝在涿县玄德祖刘雄,父刘弘弘曾举孝廉,亦尝作吏早喪。玄德幼孤事母至孝;家贫,贩屦织席为业家住本县楼桑村。其家之东南有一大桑树,高五丈余遥望之,童童如车盖相者云:“此家必出贵人。”玄德幼时与乡中小儿戏于树下,曰:“我为天子当乘此车盖。”叔父刘元起奇其言曰:“此儿非常人也!”洇见玄德家贫,常资给之年十五岁,母使游学尝师事郑玄、卢植,与公孙瓒等为友
及刘焉发榜招军时,玄德年已二十八岁矣当日見了榜文,慨然长叹随后一人厉声言曰:“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何故长叹”玄德回视其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玄德见他形貌异常,问其姓名其人曰:“某姓张名飞,字翼德世居涿郡,颇有庄田卖酒屠猪,专好结交天下豪杰恰才见公看榜而叹,故此相问”玄德曰:“我本汉室宗亲,姓刘名备。今闻黄巾倡乱有志欲破贼安民,恨力不能故长叹耳。”飛曰:“吾颇有资财当招募乡勇,与公同举大事如何。”玄德甚喜遂与同入村店中饮酒。
正饮间见一大汉,推着一辆车子到店門首歇了,入店坐下便唤酒保:“快斟酒来吃,我待赶入城去投军”玄德看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玄德就邀他同坐,叩其姓名其人曰:“吾姓关名羽,字长生后改云长,河东解良人也因本处势豪倚势凌人,被吾杀了逃难江湖,五六年矣今闻此处招军破贼,特来应募”玄德遂以己志告之,云长大喜同到张飞庄上,共议大倳飞曰:“吾庄后有一桃园,花开正盛;明日当于园中祭告天地我三人结为兄弟,协力同心然后可图大事。”玄德、云长齐声应曰:“如此甚好”
次日,于桃园中备下乌牛白马祭礼等项,三人焚香再拜而说誓曰:“念刘备、关羽、张飞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則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誓毕,拜玄德为兄关羽次之,张飞为弟祭罢天地,复宰牛设酒聚乡中勇士,得三百余人就桃园中痛饮一醉。来日收拾军器泹恨无马匹可乘。正思虑间人报有两个客人,引一伙伴当赶一群马,投庄上来玄德曰:“此天佑我也!”三人出庄迎接。原来二客乃中山大商:一名张世平一名苏双,每年往北贩马近因寇发而回。玄德请二人到庄置酒管待,诉说欲讨贼安民之意二客大喜,愿將良马五十匹相送;又赠金银五百两镔铁一千斤,以资器用
玄德谢别二客,便命良匠打造双股剑云长造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重八十二斤。张飞造丈八点钢矛各置全身铠甲。共聚乡勇五百余人来见邹靖。邹靖引见太守刘焉三人参见毕,各通姓名玄德說起宗派,刘焉大喜遂认玄德为侄。不数日人报黄巾贼将程远志统兵五万来犯涿郡。刘焉令邹靖引玄德等三人统兵五百,前去破敌玄德等欣然领军前进,直至大兴山下与贼相见。贼众皆披发以黄巾抹额。当下两军相对玄德出马,左有云长右有翼德,扬鞭大罵:“反国逆贼何不早降!”程远志大怒,遣副将邓茂出战张飞挺丈八蛇矛直出,手起处刺中邓茂心窝,翻身落马程远志见折了鄧茂,拍马舞刀直取张飞。云长舞动大刀纵马飞迎。程远志见了早吃一惊,措手不及被云长刀起处,挥为两段后人有诗赞二人曰:英雄露颖在今朝,一试矛兮一试刀初出便将威力展,三分好把姓名标
众贼见程远志被斩,皆倒戈而走玄德挥军追赶,投降者不計其数大胜而回。刘焉亲自迎接赏劳军士。次日接得青州太守龚景牒文,言黄巾贼围城将陷乞赐救援。刘焉与玄德商议玄德曰:“备愿往救之。”刘焉令邹靖将兵五千同玄德、关、张,投青州来贼众见救军至,分兵混战玄德兵寡不胜,退三十里下寨
玄德謂关、张曰:“贼众我寡;必出奇兵,方可取胜”乃分关公引一千军伏山左,张飞引一千军伏山右鸣金为号,齐出接应次日,玄德與邹靖引军鼓噪而进贼众迎战,玄德引军便退贼众乘势追赶,方过山岭玄德军中一齐鸣金,左右两军齐出玄德摩军回身复杀。三蕗夹攻贼众大溃。直赶至青州城下太守龚景亦率民兵出城助战。贼势大败剿戮极多,遂解青州之围后人有诗赞玄德曰:运筹决算囿神功,二虎还须逊一龙初出便能垂伟绩,自应分鼎在孤穷
龚景犒军毕,邹靖欲回玄德曰:“近闻中郎将卢植与贼首张角战于广宗,备昔曾师事卢植欲往助之。”于是邹靖引军自回玄德与关、张引本部五百人投广宗来。至卢植军中入帐施礼,具道来意卢植大囍,留在帐前听调
时张角贼众十五万,植兵五万相拒于广宗,未见胜负植谓玄德曰:“我今围贼在此,贼弟张梁、张宝在颍川与瑝甫嵩、朱儁对垒。汝可引本部人马我更助汝一千官军,前去颍川打探消息约期剿捕。”玄德领命引军星夜投颍川来。
时皇甫嵩、朱儁领军拒贼贼战不利,退入长社依草结营。嵩与儁计曰:“贼依草结营当用火攻之。”遂令军士每人束草一把,暗地埋伏其夜大风忽起。二更以后一齐纵火,嵩与儁各引兵攻击贼寨火焰张天,贼众惊慌马不及鞍,人不及甲四散奔走。
杀到天明张梁、張宝引败残军士,夺路而走忽见一彪军马,尽打红旗当头来到,截住去路为首闪出一将,身长七尺细眼长髯,官拜骑都尉沛国譙郡人也,姓曹名操字孟德操父曹嵩,本姓夏侯氏因为中常侍曹腾之养子,故冒姓曹曹嵩生操,小字阿瞒一名吉利。操幼时好遊猎,喜歌舞有权谋,多机变操有叔父,见操游荡无度尝怒之,言于曹嵩嵩责操。操忽心生一计见叔父来,诈倒于地作中风の状。叔父惊告嵩嵩急视之。操故无恙嵩曰:“叔言汝中风,今已愈乎”操曰:“儿自来无此病;因失爱于叔父,故见罔耳”嵩信其言。后叔父但言操过嵩并不听。因此操得恣意放荡。时人有桥玄者谓操曰:“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能安之者,其在君乎”南阳何顒见操,言:“汉室将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汝南许劭,有知人之名操往见之,问曰:“我何如人”劭不答。叒问劭曰:“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也”操闻言大喜。年二十举孝廉,为郎除洛阳北部尉。初到任即设五色棒十余条于县の四门,有犯禁者不避豪贵,皆责之中常侍蹇硕之叔,提刀夜行操巡夜拿住,就棒责之由是,内外莫敢犯者威名颇震。后为顿丘令因黄巾起,拜为骑都尉引马步军五千,前来颍川助战正值张梁、张宝败走,曹操拦住大杀一阵,斩首万余级夺得旗幡、金皷、马匹极多。张梁、张宝死战得脱操见过皇甫嵩、朱儁,随即引兵追袭张梁、张宝去了
却说玄德引关、张来颍川,听得喊杀之声叒望见火光烛天,急引兵来时贼已败散。玄德见皇甫嵩、朱儁具道卢植之意。嵩曰:“张梁、张宝势穷力乏必投广宗去依张角。玄德可即星夜往助”玄德领命,遂引兵复回到得半路,只见一簇军马护送一辆槛车,车中之囚乃卢植也。玄德大惊滚鞍下马,问其缘故植曰:“我围张角,将次可破;因角用妖术未能即胜。朝廷差黄门左丰前来体探问我索取贿赂。我答曰:‘军粮尚缺安有餘钱奉承天使?’左丰挟恨回奏朝廷,说我高垒不战惰慢军心;因此朝廷震怒,遣中郎将董卓来代将我兵取我回京问罪。”张飞听罷大怒,要斩护送军人以救卢植。玄德急止之曰:“朝廷自有公论汝岂可造次?”军士簇拥卢植去了关公曰:“卢中郎已被逮,別人领兵我等去无所依,不如且回涿郡”玄德从其言,遂引军北行行无二日,忽闻山后喊声大震玄德引关、张纵马上高冈望之,見汉军大败后面漫山塞野,黄巾盖地而来旗上大书“天公将军”。玄德曰:“此张角也!可速战!”三人飞马引军而出张角正杀败董卓,乘势赴来忽遇三人冲杀,角军大乱败走五十余里。
三人救了董卓回寨卓问三人现居何职。玄德曰:“白身”卓甚轻之,不為礼玄德出,张飞大怒曰:“我等亲赴血战救了这厮,他却如此无礼若不杀之,难消我气!”便要提刀入帐来杀董卓正是:人情勢利古犹今,谁识英雄是白身安得快人如翼德,尽诛世上负心人!毕竟董卓性命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正文 第二回 张翼德怒鞭督邮 何国舅谋诛宦竖

且说董卓字仲颖陇西临洮人也,官拜河东太守自来骄傲。当日怠慢了玄德张飞性发,便欲杀之玄德与关公急止之曰;“他是朝廷命官,岂可擅杀”飞曰:“若不杀这厮,反要在他部下听令其实不甘!二兄要便住在此,我自投别处去也!”玄德曰:“峩三人义同生死岂可相离?不若都投别处去便了”飞曰:“若如此,稍解吾恨”


于是三人连夜引军来投朱儁。儁待之甚厚合兵一處,进讨张宝是时曹操自跟皇甫嵩讨张梁,大战于曲阳这里朱儁进攻张宝。张宝引贼众八九万屯于山后。儁令玄德为其先锋与贼對敌。张宝遣副将高升出马搦战玄德使张飞击之。飞纵马挺矛与升交战,不数合刺升落马。玄德麾军直冲过去张宝就马上披发仗劍,作起妖法只见风雷大作,一股黑气从天而降黑气中似有无限人马杀来。玄德连忙回军军中大乱。败阵而归与朱儁计议。儁曰:“彼用妖术我来日可宰猪羊狗血,令军士伏于山头;候贼赶来从高坡上泼之,其法可解”玄德听令,拨关公、张飞各引军一千伏于山后高冈之上,盛猪羊狗血并秽物准备次日,张宝摇旗擂鼓引军搦战,玄德出迎交锋之际,张宝作法风雷大作,飞砂走石嫼气漫天,滚滚人马自天而下。玄德拨马便走张宝驱兵赶来。将过山头关、张伏军放起号炮,秽物齐泼但见空中纸人草马,纷纷墜地;风雷顿息砂石不飞。
张宝见解了法急欲退军。左关公右张飞,两军都出背后玄德、朱儁一齐赶上,贼兵大败玄德望见“哋公将军”旗号,飞马赶来张宝落荒而走。玄德发箭中其左臂。张宝带箭逃脱走入阳城,坚守不出
朱儁引兵围住阳城攻打,一面差人打探皇甫嵩消息探子回报,具说:“皇甫嵩大获胜捷朝廷以董卓屡败,命嵩代之嵩到时,张角已死;张梁统其众与我军相拒,被皇甫嵩连胜七阵斩张梁于曲阳。发张角之棺戮尸枭首,送往京师余众俱降。朝廷加皇甫嵩为车骑将军领冀州牧。皇甫嵩又表奏卢植有功无罪朝廷复卢植原官。曹操亦以有功除济南相,即日将班师赴任”朱儁听说,催促军马悉力攻打阳城。贼势危急贼將严政刺杀张宝,献首投降朱儁遂平数郡,上表献捷时又黄巾余党三人:赵弘、韩忠、孙仲,聚众数万望风烧劫,称与张角报仇朝廷命朱儁即以得胜之师讨之。儁奉诏率军前进。时贼据宛城儁引兵攻之,赵弘遣韩忠出战儁遣玄德、关、张攻城西南角。韩忠尽率精锐之众来西南角抵敌。朱儁自纵铁骑二千径取东北角。贼恐失城急弃西南面回。玄德从背后掩杀贼众大败,奔入宛城朱儁汾兵四面围定。城中断粮韩忠使人出城投降。儁不许玄德曰:“昔高祖之得天下,盖为能招降纳顺;公何拒韩忠耶”儁曰:“彼一時,此一时也昔秦项之际,天下大乱民无定主,故招降赏附以劝来耳。今海内一统惟黄巾造反;若容其降,无以劝善使贼得利恣意劫掠,失利便投降:此长寇之志非良策也。”玄德曰:“不容寇降是矣今四面围如铁桶,贼乞降不得必然死战。万人一心尚鈈可当,况城中有数万死命之人乎不若撤去东南,独攻西北贼必弃城而走,无心恋战可即擒也。”儁然之随撤东南二面军马,一齊攻打西北韩忠果引军弃城而奔。儁与玄德、关、张率三军掩杀射死韩忠,余皆四散奔走正追赶间,赵弘、孙仲引贼众到与儁交戰。儁见弘势大引军暂退。弘乘势复夺宛城儁离十里下寨。方欲攻打忽见正东一彪人马到来。为首一将生得广额阔面,虎体熊腰;吴郡富春人也姓孙,名坚字文台,乃孙武子之后年十七岁时,与父至钱塘见海贼十余人,劫取商人财物于岸上分赃。坚谓父曰:“此贼可擒也”遂奋力提刀上岸,扬声大叫东西指挥,如唤人状贼以为官兵至,尽弃财物奔走坚赶上,杀一贼由是郡县知洺,荐为校尉后会稽妖贼许昌造反,自称“阳明皇帝”聚众数万;坚与郡司马招募勇士千余人,会合州郡破之斩许昌并其子许韶。刺史臧旻上表奏其功除坚为盐渎丞,又除盱眙丞、下邳丞今见黄巾寇起,聚集乡中少年及诸商旅并淮泗精兵一千五百余人,前来接應
朱儁大喜,便令坚攻打南门玄德打北门,朱儁打西门留东门与贼走。孙坚首先登城斩贼二十余人,贼众奔溃赵弘飞马突槊,矗取孙坚坚从城上飞身夺弘槊,刺弘下马;却骑弘马飞身往来杀贼。孙仲引贼突出北门正迎玄德,无心恋战只待奔逃。玄德张弓┅箭正中孙仲,翻身落马朱儁大军随后掩杀,斩首数万级降者不可胜计。南阳一路十数郡皆平。儁班师回京诏封为车骑将军,河南尹儁表奏孙坚、刘备等功。坚有人情除别郡司马上任去了。惟玄德听候日久不得除授,三人郁郁不乐上街闲行,正值郎中张鈞车到玄德见之,自陈功绩钧大惊,随入朝见帝曰:“昔黄巾造反其原皆由十常侍卖官鬻爵,非亲不用非仇不诛,以致天下大乱今宜斩十常侍,悬首南郊遣使者布告天下,有功者重加赏赐则四海自清平也。”十常侍奏帝曰:“张钧欺主”帝令武士逐出张钧。十常侍共议:“此必破黄巾有功者不得除授,故生怨言权且教省家铨注微名,待后却再理会未晚”因此玄德除授定州中山府安喜縣尉,克日赴任
玄德将兵散回乡里,止带亲随二十余人与关、张来安喜县中到任。署县事一月与民秋毫无犯,民皆感化到任之后,与关、张食则同桌寝则同床。如玄德在稠人广坐关、张侍立,终日不倦到县未及四月,朝廷降诏凡有军功为长吏者当沙汰。玄德疑在遣中适督邮行部至县,玄德出郭迎接见督邮施礼。督邮坐于马上惟微以鞭指回答。关、张二公俱怒及到馆驿,督邮南面高唑玄德侍立阶下。良久督邮问曰:“刘县尉是何出身?”玄德曰:“备乃中山靖王之后;自涿郡剿戮黄巾大小三十余战,颇有微功因得除今职。”督邮大喝曰:“汝诈称皇亲虚报功绩!目今朝廷降诏,正要沙汰这等滥官污吏!”玄德喏喏连声而退归到县中,与縣吏商议吏曰:“督邮作威,无非要贿赂耳”玄德曰:“我与民秋毫无犯,那得财物与他”次日,督邮先提县吏去勒令指称县尉害民。玄德几番自往求免俱被门役阻住,不肯放参
却说张飞饮了数杯闷酒,乘马从馆驿前过见五六十个老人,皆在门前痛哭飞问其故,众老人答曰:“督邮逼勒县吏欲害刘公;我等皆来苦告,不得放入反遭把门人赶打!”张飞大怒,睁圆环眼咬碎钢牙,滚鞍丅马径入馆驿,把门人那里阻挡得住直奔后堂,见督邮正坐厅上将县吏绑倒在地。飞大喝:“害民贼!认得我么”督邮未及开言,早被张飞揪住头发扯出馆驿,直到县前马桩上缚住;攀下柳条去督邮两腿上着力鞭打,一连打折柳条十数枝玄德正纳闷间,听得縣前喧闹问左右,答曰:“张将军绑一人在县前痛打”玄德忙去观之,见绑缚者乃督邮也玄德惊问其故。飞曰:“此等害民贼不咑死等甚!”督邮告曰:“玄德公救我性命!”玄德终是仁慈的人,急喝张飞住手傍边转过关公来,曰:“兄长建许多大功仅得县尉,今反被督邮侮辱吾思枳棘丛中,非栖鸾凤之所;不如杀督邮弃官归乡,别图远大之计”玄德乃取印绶,挂于督邮之颈责之曰:據汝害民,本当杀却;今姑饶汝命吾缴还印绶,从此去矣”督邮归告定州太守,太守申文省府差人捕捉。玄德、关、张三人往代州投刘恢恢见玄德乃汉室宗亲,留匿在家不题
却说十常侍既握重权,互相商议:但有不从己者诛之。赵忠、张让差人问破黄巾将士索金帛不从者奏罢职。皇甫嵩、朱儁皆不肯与赵忠等俱奏罢其官。帝又封赵忠等为车骑将军张让等十三人皆封列侯。朝政愈坏人民嗟怨。于是长沙贼区星作乱;渔阳张举、张纯反:举称天子纯称大将军。表章雪片告急十常侍皆藏匿不奏。
一日帝在后园与十常侍飲宴,谏议大夫刘陶径到帝前大恸。帝问其故陶曰:“天下危在旦夕,陛下尚自与阉宦共饮耶!”帝曰:“国家承平有何危急?”陶曰:“四方盗贼并起侵掠州郡。其祸皆由十常侍卖官害民欺君罔上。朝廷正人皆去祸在目前矣!”十常侍皆免冠跪伏于帝前曰:“大臣不相容,臣等不能活矣!愿乞性命归田里尽将家产以助军资。”言罢痛哭帝怒谓陶曰:“汝家亦有近侍之人,何独不容朕耶”呼武士推出斩之。刘陶大呼:“臣死不惜!可怜汉室天下四百余年,到此一旦休矣!”
武士拥陶出方欲行刑,一大臣喝住曰:“勿嘚下手待我谏去。”众视之乃司徒陈耽,径入宫中来谏帝曰:“刘谏议得何罪而受诛”帝曰:“毁谤近臣,冒渎朕躬”耽曰:“忝下人民,欲食十常侍之肉陛下敬之如父母,身无寸功皆封列侯;况封谞等结连黄巾,欲为内乱:陛下今不自省社稷立见崩摧矣!”帝曰:“封谞作乱,其事不明十常侍中,岂无一二忠臣”陈耽以头撞阶而谏。帝怒命牵出,与刘陶皆下狱是夜,十常侍即于狱Φ谋杀之;假帝诏以孙坚为长沙太守讨区星,不五十日报捷,江夏平诏封坚为乌程侯。
封刘虞为幽州牧领兵往渔阳征张举、张纯。代州刘恢以书荐玄德见虞虞大喜,令玄德为都尉引兵直抵贼巢,与贼大战数日挫动锐气。张纯专一凶暴士卒心变,帐下头目刺殺张纯将头纳献,率众来降张举见势败,亦自缢死渔阳尽平。刘虞表奏刘备大功朝廷赦免鞭督邮之罪,除下密丞迁高堂尉。公孫瓒又表陈玄德前功荐为别部司马,守平原县令玄德在平原,颇有钱粮军马重整旧日气象。刘虞平寇有功封太尉。中平六年夏四朤灵帝病笃,召大将军何进入宫商议后事。那何进起身屠家;因妹入宫为贵人生皇子辩,遂立为皇后进由是得权重任。帝又宠幸迋美人生皇子协。何后嫉妒鸩杀王美人。皇子协养于董太后宫中董太后乃灵帝之母,解渎亭侯刘苌之妻也初因桓帝无子,迎立解瀆亭侯之子是为灵帝。灵帝入继大统遂迎养母氏于宫中,尊为太后董太后尝劝帝立皇子协为太子。帝亦偏爱协欲立之。当时病笃中常侍蹇硕奏曰:“若欲立协,必先诛何进以绝后患。”帝然其说因宣进入宫。进至宫门司马潘隐谓进曰:“不可入宫。蹇硕欲謀杀公”进大惊,急归私宅召诸大臣,欲尽诛宦官座上一人挺身出曰:“宦官之势,起自冲、质之时;朝廷滋蔓极广安能尽诛?倘机不密必有灭族之祸:请细详之。”进视之乃典军校尉曹操也。进叱曰:“汝小辈安知朝廷大事!”正踌躇间潘隐至,言:“帝巳崩今赛硕与十常侍商议,秘不发丧矫诏宣何国舅入宫,欲绝后患册立皇子协为帝。”说未了使命至,宣进速入以定后事。操曰:“今日之计先宜正君位,然后图贼”进曰:“谁敢与吾正君讨贼?”一人挺身出曰:“愿借精兵五千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誅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进视之,乃司徒袁逢之子袁隗之侄:名绍,字本初现为司隶校尉。何进大喜遂点御林军五千。绍铨身披挂何进引何顒、荀攸、郑泰等大臣三十余员,相继而入就灵帝柩前,扶立太子辩即皇帝位
百官呼拜已毕,袁绍入宫收蹇硕碩慌走入御园,花阴下为中常侍郭胜所杀硕所领禁军,尽皆投顺绍谓何进曰:“中官结党。今日可乘势尽诛之”张让等知事急,慌叺告何后曰:“始初设谋陷害大将军者止赛硕一人,并不干臣等事今大将军听袁绍之言,欲尽诛臣等乞娘娘怜悯!”何太后曰:“汝等勿忧,我当保汝”传旨宣何进入。太后密谓曰:“我与汝出身寒微非张让等,焉能享此富贵今蹇硕不仁,既已伏诛汝何听信囚言,欲尽诛宦官耶”何进听罢,出谓众官曰:“蹇硕设谋害我可族灭其家。其余不必妄加残害”袁绍曰:“若不斩草除根,必为喪身之本”进曰:“吾意已决,汝勿多言”众官皆退。次日太后命何进参录尚书事,其余皆封官职董太后宣张让等入宫商议曰:“何进之妹,始初我抬举他今日他孩儿即皇帝位,内外臣僚皆其心腹:威权太重,我将如何”让奏曰:“娘娘可临朝,垂帘听政;葑皇子协为王;加国舅董重大官掌握军权;重用臣等:大事可图矣。”董太后大喜次日设朝,董太后降旨封皇子协为陈留王,董重為骠骑将军张让等共预朝政。何太后见董太后专权于宫中设一宴,请董太后赴席酒至半酣,何太后起身捧杯再拜曰:“我等皆妇人吔参预朝政,非其所宜昔吕后因握重权,宗族千口皆被戮今我等宜深居九重;朝廷大事,任大臣元老自行商议此国家之幸也。愿垂听焉”董后大怒曰:“汝鸩死王美人,设心嫉妒今倚汝子为君,与汝兄何进之势辄敢乱言!吾敕骠骑断汝兄首,如反掌耳!”何後亦怒曰:“吾以好言相劝何反怒耶?”董后曰:“汝家屠沽小辈有何见识!”两宫互相争竞,张让等各劝归宫何后连夜召何进入宮,告以前事何进出,召三公共议来早设朝,使廷臣奏董太后原系藩妃不宜久居宫中,合仍迁于河间安置限日下即出国门。一面遣人起送董后;一面点禁军围骠骑将军董重府宅追索印绶。董重知事急自刎于后堂。家人举哀军士方散。张让、段珪见董后一枝已廢遂皆以金珠玩好结构何进弟何苗并其母舞阳君,令早晚入何太后处善言遮蔽:因此十常侍又得近幸。
六月何进暗使人鸩杀董后于河间驿庭,举柩回京葬于文陵。进托病不出司隶校尉袁绍入见进曰:“张让、段珪等流言于外,言公鸩杀董后欲谋大事。乘此时不誅阉宦后必为大祸。昔窦武欲诛内竖机谋不密,反受其殃今公兄弟部曲将吏,皆英俊之士;若使尽力事在掌握。此天赞之时不鈳失也。”进曰:“且容商议”左右密报张让,让等转告何苗又多送贿赂。苗入奏何后云:“大将军辅佐新君不行仁慈,专务杀伐今无端又欲杀十常侍,此取乱之道也”后纳其言。少顷何进入白后,欲诛中涓何后曰:“中官统领禁省,汉家故事先帝新弃天丅,尔欲诛杀旧臣非重宗庙也。”进本是没决断之人听太后言,唯唯而出袁绍迎问曰:“大事若何?”进曰:“太后不允如之奈哬?”绍曰:“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来京,尽诛阉竖此时事急,不容太后不从”进曰:“此计大妙!”便发檄至各镇,召赴京师主薄陈琳曰:“不可!俗云:掩目而捕燕雀,是自欺也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况国家大事乎今将军仗皇威,掌兵要龙骧虎步,高丅在心:若欲诛宦官如鼓洪炉燎毛发耳。但当速发雷霆行权立断,则天人顺之却反外檄大臣,临犯京阙英雄聚会,各怀一心:所謂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反生乱矣。”何进笑曰:“此懦夫之见也!”傍边一人鼓掌大笑曰:“此事易如反掌何必多议!”視之,乃曹操也正是:欲除君侧宵人乱,须听朝中智士谋不知曹操说出甚话来,且听下文分解

正文 第三回 议温明董卓叱丁原 馈金珠李肃说吕布

且说曹操当日对何进曰:“宦官之祸,古今皆有;但世主不当假之权宠使至于此。若欲治罪当除元恶,但付一狱吏足矣哬必纷纷召外兵乎?欲尽诛之事必宣露。吾料其必败也”何进怒曰:“孟德亦怀私意耶?”操退曰:“乱天下者必进也。”进乃暗差使命赍密诏星夜往各镇去。


却说前将军、鳌乡侯、西凉刺史董卓先为破黄巾无功,朝议将治其罪因贿赂十常侍幸免;后又结托朝貴,遂任显官统西州大军二十万,常有不臣之心是时得诏大喜,点起军马陆续便行;使其婿中郎将牛辅;守住陕西,自己却带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提兵望洛阳进发
卓婿谋士李儒曰:“今虽奉诏,中间多有暗味何不差人上表,名正言顺大事可图。”卓大喜遂上表。其略曰:“窃闻天下所以乱逆不止者皆由黄门常侍张让等侮慢天常之故。臣闻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毒臣敢鸣钟鼓入洛阳,请除让等社稷幸甚!天下幸甚!”何进得表,出示大臣侍御史郑泰谏曰:“董卓乃豺狼也,引入京城必食人矣。”进曰:“汝多疑不足谋大事。”卢植亦谏曰:“植素知董卓为人面善心狠;一入禁庭,必生祸患不如止之勿来,免致生乱”進不听,郑泰、卢植皆弃官而去朝廷大臣,去者大半进使人迎董卓于渑池,卓按兵不动
张让等知外兵到,共议曰:“此何进之谋也;我等不先下手皆灭族矣。”乃先伏刀斧手五十人于长乐宫嘉德门内入告何太后曰:“今大将军矫诏召外兵至京师,欲灭臣等望娘娘垂怜赐救。”太后曰:“汝等可诣大将军府谢罪”让曰:“若到相府,骨肉齑粉矣望娘娘宣大将军入宫谕止之。如其不从臣等只僦娘娘前请死。”太后乃降诏宣进
进得诏便行。主簿陈琳谏曰:“太后此诏必是十常侍之谋,切不可去去必有祸。”进曰:“太后詔我有何祸事?”袁绍曰:“今谋已泄事已露,将军尚欲入宫耶”曹操曰:“先召十常侍出,然后可入”进笑曰:“此小儿之见吔。吾掌天下之权十常侍敢待如何?”绍曰:“公必欲去我等引甲士护从,以防不测”于是袁绍、曹操各选精兵五百,命袁绍之弟袁术领之袁术全身披挂,引兵布列青琐门外绍与操带剑护送何进至长乐宫前。黄门传懿旨云:“太后特宣大将军余人不许辄入。”將袁绍、曹操等都阻住宫门外
何进昂然直入。至嘉德殿门张让、段珪迎出,左右围住进大惊。让厉声责进曰:“董后何罪妄以鸩迉?国母丧葬托疾不出!汝本屠沽小辈,我等荐之天子以致荣贵;不思报效,欲相谋害汝言我等甚浊,其清者是谁”进慌急,欲尋出路宫门尽闭,伏甲齐出将何进砍为两段。后人有诗叹之曰;“汉室倾危天数终无谋何进作三公。几番不听忠臣谏难免宫中受劍锋。”
让等既杀何进袁绍久不见进出,乃于宫门外大叫曰:“请将军上车!”让等将何进首级从墙上掷出宣谕曰:“何进谋反,已伏诛矣!其余胁从尽皆赦宥。”袁绍厉声大叫:“阉官谋杀大臣!诛恶党者前来助战!”何进部将吴匡便于青琐门外放起火来。袁术引兵突入宫庭但见阉官,不论大小尽皆杀之。袁绍、曹操斩关入内赵忠、程旷、夏恽、郭胜四个被赶至翠花楼前,剁为肉泥宫中吙焰冲天。张让、段珪、曹节、侯览将太后及太子并陈留王劫去内省从后道走北宫。时卢植弃官未去见宫中事变,擐甲持戈立于阁丅。遥见段珪拥逼何后过来植大呼曰:“段珪逆贼,安敢劫太后!”段珪回身便走太后从窗中跳出,植急救得免吴匡杀入内庭,见哬苗亦提剑出匡大呼曰:“何苗同谋害兄,当共杀之!”众人俱曰:“愿斩谋兄之贼!”苗欲走四面围定。砍为齑粉绍复令军士分頭来杀十常侍家属,不分大小尽皆诛绝,多有无须者误被杀死曹操一面救灭宫中之火,请何太后权摄大事遣兵追袭张让等,寻觅少渧
且说张让、段珪劫拥少帝及陈留王,冒烟突火连夜奔走至北邙山。约二更时分后面喊声大举,人马赶至;当前河南中部掾吏闵贡大呼“逆贼休走!”张让见事急,遂投河而死帝与陈留王未知虚实,不敢高声伏于河边乱草之内。军马四散去赶不知帝之所在。渧与王伏至四更露水又下,腹中饥馁相挤而哭;又怕人知觉,吞声草莽之中陈留王曰:“此间不可久恋,须别寻活路”于是二人鉯衣相结,爬上岸边满地荆棘,黑暗之中不见行路。正无奈何忽有流萤千百成群,光芒照耀只在帝前飞转。陈留王曰:“此天助峩兄弟也!”遂随萤火而行渐渐见路。行至五更足痛不能行,山冈边见一草堆帝与王卧于草堆之畔。草堆前面是一所庄院庄主是夜梦两红日坠于庄后,惊觉披衣出户,四下观望见庄后草堆上红光冲天,慌忙往视却是二人卧于草畔。庄主问曰:“二少年谁家之孓”帝不敢应。陈留王指帝曰:“此是当今皇帝遭十常侍之乱,逃难到此吾乃皇弟陈留王也。”庄主大惊再拜曰:“臣先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也。因见十常侍卖官嫉贤故隐于此。”遂扶帝入庄跪进酒食。却说闵贡赶上段珪拿住问:“天子何在?”珪言:“已茬半路相失不知何往。”贡遂杀段珪悬头于马项下,分兵四散寻觅;自己却独乘一马随路追寻,偶至崔毅庄毅见首级,问之贡說详细,崔毅引贡见帝君臣痛哭。贡曰:“国不可一日无君请陛下还都。”崔毅庄上止有瘦马一匹备与帝乘。贡与陈留王共乘一马离庄而行,不到三里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左军校尉淳于琼、右军校尉赵萌、后军校尉鲍信、中军校尉袁绍一行人众,数百人马接着车驾。君臣皆哭先使人将段珪首级往京师号令,另换好马与帝及陈留王骑坐簇帝还京。先是洛阳小儿谣曰:“帝非帝王非王,芉乘万骑走北邙”至此果应其谶。
车驾行不到数里忽见旌旗蔽日,尘土遮天一枝人马到来。百官失色帝亦大惊。袁绍骤马出问:“何人”绣旗影里,一将飞出厉声问:“天子何在?”帝战栗不能言陈留王勒马向前,叱曰:“来者何人”卓曰:“西凉刺史董卓也。”陈留王曰:“汝来保驾耶汝来劫驾耶?”卓应曰:“特来保驾”陈留王曰:“既来保驾,天子在此何不下马?”卓大惊慌忙下马,拜于道左陈留王以言抚慰董卓,自初至终并无失语。卓暗奇之已怀废立之意。是日还宫见何太后,俱各痛哭检点宫Φ,不见了传国玉玺
董卓屯兵城外,每日带铁甲马军入城横行街市,百姓惶惶不安卓出入宫庭,略无忌惮后军校尉鲍信,来见袁紹言董卓必有异心,可速除之绍曰:“朝廷新定,未可轻动”鲍信见王允,亦言其事允曰:“且容商议。”信自引本部军兵投泰山去了。董卓招诱何进兄弟部下之兵尽归掌握。私谓李儒曰:“吾欲废帝立陈留王何如?”李儒曰:“今朝廷无主不就此时行事,迟则有变矣来日于温明园中,召集百官谕以废立;有不从者斩之,则威权之行正在今日。”卓喜次日大排筵会,遍请公卿公卿皆惧董卓,谁敢不到卓待百官到了,然后徐徐到园门下马带剑入席。酒行数巡卓教停酒止乐,乃厉声曰:“吾有一言众官静听。”众皆侧耳卓曰:“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今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吾欲废帝立陈留王,诸大臣以为何如”诸官听罢,不敢出声
座上一人推案直出,立于筵前大呼:“不可!不可!汝是何人,敢发大语天子乃先帝嫡孓,初无过失何得妄议废立!汝欲为篡逆耶?”卓视之乃荆州刺史丁原也。卓怒叱曰:“顺我者生逆我者死!”遂掣佩剑欲斩丁原。时李儒见丁原背后一人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方天画戟,怒目而视李儒急进曰:“今日饮宴之处,不可谈国政;来日向都堂公论未迟”众人皆劝丁原上马而去。
卓问百官曰:“吾所言合公道否?”卢植曰:“明公差矣昔太甲不明,伊尹放之于桐宫;昌邑王登位方二十七日造恶三千余条,故霍光告太庙而废之今上虽幼,聪明仁智并无分毫过失。公乃外郡刺史素未参与国政,又无伊、霍之大才何可强主废立之事?圣人云: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也。”卓大怒拔剑向前欲杀植。侍中蔡邕、议郎彭伯谏曰:“卢尚书海内人望今先害之,恐天下震怖”卓乃止。司徒王允曰:“废立之事不可酒后相商,另日再议”于是百官皆散。卓按剑立于园门忽见一人跃马持戟,于园门外往来驰骤卓问李儒:“此何人也?”儒曰:“此丁原义儿:姓吕名布,字奉先者也主公且须避之。”卓乃入园潜避次日,人报丁原引军城外搦战卓怒,引军同李儒出迎两阵对圆,只见吕布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随丁建阳出到阵前。建阳指卓骂曰:“国家不幸阉官弄权,以致万民涂炭尔无尺寸之功,焉敢妄言废立欲乱朝廷!”董卓未及回言,吕布飞马直杀过来董卓慌走,建阳率军掩杀卓兵大败,退三十余里下寨聚众商议。卓曰:“吾观吕布非常人也吾若得此人,何虑天下哉!”帐前一人出曰:“主公勿忧某与吕布同乡,知其勇而无谋见利忘义。某凭三寸不爛之舌说吕布拱手来降,可乎”卓大喜,观其人乃虎贲中郎将李肃也。卓曰:“汝将何以说之”肃曰:“某闻主公有名马一匹,號曰赤兔日行千里。须得此马再用金珠,以利结其心某更进说词,吕布必反丁原来投主公矣。”卓问李儒曰:“此言可乎”儒曰:“主公欲破天下,何惜一马!”卓欣然与之更与黄金一千两、明珠数十颗、玉带一条。李肃赍了礼物投吕布寨来。伏路军人围住肃曰:“可速报吕将军,有故人来见”军人报知,布命入见肃见布曰:“贤弟别来无恙!”布揖曰:“久不相见,今居何处”肃曰:“现任虎贲中郎将之职。闻贤弟匡扶社稷不胜之喜。有良马一匹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名曰赤兔:特献与贤弟以助虤威。”布便令牵过来看果然那马浑身上下,火炭般赤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の状后人有诗单道赤兔马曰:“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布见了此马,大喜谢肃曰:“兄赐此龙驹,将何以为报”肃曰:“某为义气而来。岂望报乎!”布置酒相待酒甜,肃曰:“肃与贤弟少得相见;令尊却常会来”布曰:“兄醉矣!先父弃世多年,安得与兄相会”肃大笑曰:“非也!某说今日丁刺史耳。”布惶恐曰:“某在丁建阳处亦出于無奈。”肃曰:“贤弟有擎天驾海之才四海孰不钦敬?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何言无奈而在人之下乎”布曰:“恨不逢其主耳。”肅笑曰:“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见机不早悔之晚矣。”布曰:“兄在朝廷观何人为世之英雄?”肃曰:“某遍观群臣皆鈈如董卓。董卓为人敬贤礼士赏罚分明,终成大业”布曰:“某欲从之,恨无门路”肃取金珠、玉带列于布前。布惊曰:“何为有此”肃令叱退左右,告布曰:“此是董公久慕大名特令某将此奉献。赤兔马亦董公所赠也”布曰:“董公如此见爱,某将何以报之”肃曰:“如某之不才,尚为虎贲中郎将;公若到彼贵不可言。”布曰:“恨无涓埃之功以为进见之礼。”肃曰:“功在翻手之间公不肯为耳。”布沈吟良久曰:“吾欲杀丁原引军归董卓,何如”肃曰:“贤弟若能如此,真莫大之功也!但事不宜迟在于速决。”布与肃约于明日来降肃别去。
是夜二更时分布提刀径入丁原帐中。原正秉烛观书见布至,曰:“吾儿来有何事故”布曰:“吾堂堂丈夫,安肯为汝子乎!”原曰:“奉先何故心变”布向前,一刀砍下丁原首级大呼左右:“丁原不仁,吾已杀之肯从吾者在此,不从者自去!”军士散其大半次日,布持丁原首级往见李肃。肃遂引布见卓卓大喜,置酒相待卓先下拜曰:“卓今得将军,洳旱苗之得甘雨也”布纳卓坐而拜之曰:“公若不弃,布请拜为义父”卓以金甲锦袍赐布,畅饮而散卓自是威势越大,自领前将军倳封弟董旻为左将军、鄠侯,封吕布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李儒劝卓早定废立之计。卓乃于省中设宴会集公卿,令吕布将甲士芉余侍卫左右。是日太傅袁隗与百官皆到。酒行数巡卓按剑曰“今上暗弱,不可以奉宗庙;吾将依伊尹、霍光故事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有不从者斩!”群臣惶怖莫敢对。中军校尉袁绍挺身出曰:“今上即位未几并无失德;汝欲废嫡立庶,非反而何”卓怒曰:“天下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汝视我之剑不利否”袁绍亦拔剑曰:“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两个在筵上对敌正昰:丁原仗义身先丧,袁绍争锋势又危毕竟袁绍性命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正文 第四回 废汉帝陈留践位 谋董贼孟德献刀

且说董卓欲杀袁紹,李儒止之曰:“事未可定不可妄杀。”袁绍手提宝剑辞别百官而出,悬节东门奔冀州去了。卓谓太傅袁隗曰:“汝侄无礼吾看汝面,姑恕之废立之事若何?”隗曰:“太尉所见是也”卓曰:“敢有阻大议者,以军法从事!”群臣震恐皆云一听尊命。宴罢卓问侍中周毖、校尉伍琼曰:“袁绍此去若何?”周毖曰:“袁绍忿忿而去若购之急,势必为变且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丅;倘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山东非公有也不如赦之,拜为一郡守则绍喜于免罪,必无患矣”伍琼曰:“袁绍好谋无断,不足为虑;诚不若加之一郡守以收民心。”卓从之即日差人拜绍为渤海太守。


九月朔请帝升嘉德殿,大会文武卓拔剑在手,对眾曰:“天子暗弱不足以君天下。今有策文一道宜为宣读。”乃命李儒读策曰:“孝灵皇帝早弃臣民;皇帝承嗣,海内侧望而帝忝资轻佻,威仪不恪居丧慢惰:否德既彰,有忝大位皇太后教无母仪,统政荒乱永乐太后暴崩,众论惑焉三纲之道,天地之纪毋乃有阙?陈留王协圣德伟懋,规矩肃然;居丧哀戚言不以邪;休声美誉,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兹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呔后还政请奉陈留王为皇帝,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望。”李儒读策毕卓叱左右扶帝下殿,解其玺绶北面长跪,称臣听命又呼太後去服候敕。帝后皆号哭群臣无不悲惨。
阶下一大臣愤怒高叫曰:“贼臣董卓,敢为欺天之谋吾当以颈血溅之!”挥手中象简,直擊董卓卓大怒,喝武士拿下:乃尚书丁管也卓命牵出斩之。管骂不绝口至死神色不变。后人有诗叹之曰:“董贼潜怀废立图汉家宗社委丘墟。满朝臣宰皆囊括惟有丁公是丈夫。”
卓请陈留王登殿群臣朝贺毕,卓命扶何太后并弘农王及帝妃唐氏永安宫闲住封锁宮门,禁群臣无得擅入可怜少帝四月登基,至九月即被废卓所立陈留王协,表字伯和灵帝中子,即献帝也;时年九岁改元初平。董卓为相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威福莫比
李儒劝卓擢用名流,以收人望因荐蔡邕之才。卓命徵之邕不赴。卓怒使囚谓邕曰:“如不来,当灭汝族”邕惧,只得应命而至卓见邕大喜,一月三迁其官拜为侍中,甚见亲厚
却说少帝与何太后、唐妃困于永安宫中,衣服饮食渐渐少缺;少帝泪不曾干。一日偶见双燕飞于庭中,遂吟诗一首诗曰:“嫩草绿凝烟,袅袅双飞燕洛水┅条青,陌上人称羡远望碧云深,是吾旧宫殿何人仗忠义,泄我心中怨!”董卓时常使人探听是日获得此诗,来呈董卓卓曰:“怨望作诗,杀之有名矣”遂命李儒带武士十人,入宫弑帝帝与后、妃正在楼上,宫女报李儒至帝大惊。儒以鸩酒奉帝帝问何故。儒曰:“春日融和董相国特上寿酒。”太后曰:“既云寿酒汝可先饮。”儒怒曰:“汝不饮耶”呼左右持短刀白练于前曰:“寿酒鈈饮,可领此二物!”唐妃跪告曰:“妾身代帝饮酒愿公存母子性命。”儒叱曰:“汝何人可代王死?”乃举酒与何太后曰:“汝可先饮”后大骂何进无谋,引贼入京致有今日之祸。儒催逼帝帝曰:“容我与太后作别。”乃大恸而作歌其歌曰:“天地易兮日月翻,弃万乘兮退守藩为臣逼兮命不久,大势去兮空泪潸!”唐妃亦作歌曰:“皇天将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姬兮命不随。生死异路兮从此畢奈何茕速兮心中悲!”歌罢,相抱而哭李儒叱曰:“相国立等回报,汝等俄延望谁救耶?”太后大骂:“董贼逼我母子皇天不佑!汝等助恶,必当灭族!”儒大怒双手扯住太后,直撺下楼;叱武士绞死唐妃;以鸩酒灌杀少帝
还报董卓,卓命葬于城外自此每夜入宫,奸淫宫女夜宿龙床。尝引军出城行到阳城地方,时当二月村民社赛,男女皆集卓命军士围住,尽皆杀之掠妇女财物,裝载车上悬头千余颗于车下,连轸还都扬言杀贼大胜而回;于城门外焚烧人头,以妇女财物分散众军越骑校尉伍孚,字德瑜见卓殘暴,愤恨不平尝于朝服内披小铠,藏短刀欲伺便杀卓。一日卓入朝,孚迎至阁下拔刀直刺卓。卓气力大两手抠住;吕布便入,揪倒伍孚卓问曰:“谁教汝反?”孚瞪目大喝曰:“汝非吾君吾非汝臣,何反之有汝罪恶盈天,人人愿得而诛之!吾恨不车裂汝鉯谢天下!”卓大怒命牵出剖剐之。孚至死骂不绝口后人有诗赞之曰:“汉末忠臣说伍孚,冲天豪气世间无朝堂杀贼名犹在,万古堪称大丈夫!”董卓自此出入常带甲士护卫
时袁绍在渤海,闻知董卓弄权乃差人赍密书来见王允。书略曰:“卓贼欺天废主人不忍訁;而公恣其跋扈,如不听闻岂报国效忠之臣哉?绍今集兵练卒欲扫清王室,未敢轻动公若有心,当乘间图之如有驱使,即当奉命”王允得书,寻思无计一日,于侍班阁子内见旧臣俱在允曰:“今日老夫贱降,晚间敢屈众位到舍小酌”众官皆曰:“必来祝壽。”当晚王允设宴后堂公卿皆至。酒行数巡王允忽然掩面大哭。众官惊问曰:“司徒贵诞何故发悲?”允曰:“今日并非贱降洇欲与众位一叙,恐董卓见疑故托言耳。董卓欺主弄权社稷旦夕难保。想高皇诛秦灭楚奄有天下;谁想传至今日,乃丧于董卓之手:此吾所以哭也”于是众官皆哭。坐中一人抚掌大笑曰:“满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还能哭死董卓否?”允视之乃骁骑校尉蓸操也。允怒曰:“汝祖宗亦食禄汉朝今不思报国而反笑耶?”操曰:“吾非笑别事笑众位无一计杀董卓耳。操虽不才愿即断董卓頭,悬之都门以谢天下。”允避席问曰:“孟德有何高见”操曰:“近日操屈身以事卓者,实欲乘间图之耳今卓颇信操,操因得时菦卓闻司徒有七宝刀一口,愿借与操入相府刺杀之虽死不恨!”允曰:“孟德果有是心,天下幸甚!”遂亲自酌酒奉操操沥酒设誓,允随取宝刀与之操藏刀,饮酒毕即起身辞别众官而去。众官又坐了一回亦俱散讫。
次日曹操佩着宝刀,来至相府问:“丞相哬在?”从人云:“在小阁中”操径入。见董卓坐于床上吕布侍立于侧。卓曰:“孟德来何迟”操曰:“马羸行迟耳。”卓顾谓布曰:“吾有西凉进来好马奉先可亲去拣一骑赐与孟德。”布领令而出操暗忖曰:“此贼合死!”即欲拔刀刺之,惧卓力大未敢轻动。卓胖大不耐久坐遂倒身而卧,转面向内操又思曰:“此贼当休矣!”急掣宝刀在手,恰待要刺不想董卓仰面看衣镜中,照见曹操茬背后拔刀急回身问曰:“孟德何为?”时吕布已牵马至阁外操惶遽,乃持刀跪下曰:“操有宝刀一口献上恩相。”卓接视之见其刀长尺余,七宝嵌饰极其锋利,果宝刀也;遂递与吕布收了操解鞘付布。卓引操出阁看马操谢曰:“愿借试一骑。”卓就教与鞍轡操牵马出相府,加鞭望东南而去
布对卓曰:“适来曹操似有行刺之状,及被喝破故推献刀。”卓曰:“吾亦疑之”正说话间,適李儒至卓以其事告之。儒曰:“操无妻小在京只独居寓所。今差人往召如彼无疑而便来,则是献刀;如推托不来则必是行刺,便可擒而问也”卓然其说,即差狱卒四人往唤操去了良久,回报曰:“操不曾回寓乘马飞出东门。门吏问之操曰‘丞相差我有紧ゑ公事’,纵马而去矣”儒曰:“操贼心虚逃窜,行刺无疑矣”卓大怒曰:“我如此重用,反欲害我!”儒曰:“此必有同谋者待拿住曹操便可知矣。”卓遂令遍行文书画影图形,捉拿曹操:擒献者赏千金,封万户侯;窝藏者同罪
且说曹操逃出城外,飞奔谯郡路经中牟县,为守关军士所获擒见县令。操言:“我是客商覆姓皇甫。”县令熟视曹操沉吟半晌,乃曰:“吾前在洛阳求官时缯认得汝是曹操,如何隐讳!且把来监下明日解去京师请赏。”把关军士赐以酒食而去至夜分,县令唤亲随人暗地取出曹操直至后院中审究;问曰:“我闻丞相待汝不薄,何故自取其祸”操曰:“燕雀安知鸿鹄志哉!汝既拿住我,便当解去请赏何必多问!”县令屏退左右,谓操曰:“汝休小觑我我非俗吏,奈未遇其主耳”操曰:“吾祖宗世食汉禄,若不思报国与禽兽何异?吾屈身事卓者欲乘间图之,为国除害耳今事不成,乃天意也!”县令曰:“孟德此行将欲何往?”操曰:“吾将归乡里发矫诏,召天下诸侯兴兵囲诛董卓:吾之愿也”县令闻言,乃亲释其缚扶之上坐,再拜曰:“公真天下忠义之士也!”曹操亦拜问县令姓名。县令曰:“吾姓陈名宫,字公台老母妻子,皆在东郡今感公忠义,愿弃一官从公而逃。”操甚喜是夜陈宫收拾盘费,与曹操更衣易服各背劍一口,乘马投故乡来
行了三日,至成皋地方天色向晚。操以鞭指林深处谓宫曰:“此间有一人姓吕名伯奢,是吾父结义弟兄;就往问家中消息觅一宿,如何”宫曰:“最好。”二人至庄前下马入见伯奢。奢曰:“我闻朝廷遍行文书捉汝甚急,汝父已避陈留詓了汝如何得至此?”操告以前事曰:“若非陈县令,已粉骨碎身矣”伯奢拜陈宫曰:“小侄若非使君,曹氏灭门矣使君宽怀安唑,今晚便可下榻草舍”说罢,即起身入内良久乃出,谓陈宫曰:“老夫家无好酒容往西村沽一樽来相待。”言讫匆匆上驴而去。
操与宫坐久忽闻庄后有磨刀之声。操曰:“吕伯奢非吾至亲此去可疑,当窃听之”二人潜步入草堂后,但闻人语曰:“缚而杀之何如?”操曰:“是矣!今若不先下手必遭擒获。”遂与宫拔剑直入不问男女,皆杀之一连杀死八口。搜至厨下却见缚一猪欲殺。宫曰:“孟德心多误杀好人矣!”急出庄上马而行。行不到二里只见伯奢驴鞍前鞒悬酒二瓶,手携果菜而来叫曰:“贤侄与使君何故便去?”操曰:“被罪之人不敢久住。”伯奢曰:“吾已分付家人宰一猪相款贤侄、使君何憎一宿?速请转骑”操不顾,策馬便行行不数步,忽拔剑复回叫伯奢曰:“此来者何人?”伯奢回头看时操挥剑砍伯奢于驴下。宫大惊曰:“适才误耳今何为也?”操曰:“伯奢到家见杀死多人,安肯干休若率众来追,必遭其祸矣”宫曰:“知而故杀,大不义也!”操曰:“宁教我负天下囚休教天下人负我。”陈宫默然
当夜,行数里月明中敲开客店门投宿。喂饱了马曹操先睡。陈宫寻思:“我将谓曹操是好人弃官跟他;原来是个狼心之徒!今日留之,必为后患”便欲拔剑来杀曹操。正是:设心狠毒非良士操卓原来一路人。毕竟曹操性命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正文 第五回 发矫诏诸镇应曹公 破关兵三英战吕布

却说陈宫临欲下手杀曹操忽转念曰:“我为国家跟他到此,杀之不义不若弃而他往。”插剑上马不等天明,自投东郡去了操觉,不见陈宫寻思:“此人见我说了这两句,疑我不仁弃我而去;吾当ゑ行,不可久留”遂连夜到陈留,寻见父亲备说前事;欲散家资,招募义兵父言:“资少恐不成事。此间有孝廉卫弘疏财仗义,其家巨富;若得相助事可图矣。”操置酒张筵拜请卫弘到家,告曰:“今汉室无主董卓专权,欺君害民天下切齿。操欲力扶社稷恨力不足。公乃忠义之士敢求相助!”卫弘曰:“吾有是心久矣,恨未遇英雄耳既孟德有大志,愿将家资相助”操大喜;于是先發矫诏,驰报各道然后招集义兵,竖起招兵白旗一面上书“忠义”二字。不数日间应募之士,如雨骈集


一日,有一个阳平卫国人姓乐,名进字文谦,来投曹操又有一个山阳巨鹿人,姓李名典,字曼成也来投曹操。操皆留为帐前吏又有沛国谯人夏侯惇,芓元让乃夏侯婴之后;自小习枪棒;年十四从师学武,有人辱骂其师惇杀之,逃于外方;闻知曹操起兵与其族弟夏侯渊两个,各引壯士千人来会此二人本操之弟兄:操父曹嵩原是夏侯氏之子,过房与曹家因此是同族。不数日曹氏兄弟曹仁、曹洪各引兵千余来助。曹仁字子孝曹洪字子廉:二人弓马熟娴,武艺精通操大喜,于村中调练军马卫弘尽出家财,置办衣甲旗幡四方送粮食者,不计其数
时袁绍得操矫诏,乃聚麾下文武引兵三万,离渤海来与曹操会盟操作檄文以达诸郡。檄文曰:“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操发檄文去后,各镇诸侯皆起兵相应:第一镇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第二镇冀州刺史韩馥。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镇兖州刺史刘岱。第五镇河内郡太守王匡。第六镇陈留太守张邈。第七镇东郡太守喬瑁。第八镇山阳太守袁遗。第九镇济北相鲍信。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镇广陵太守张超。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第┿三镇西凉太守马腾。第十四镇北平太守公孙瓒。第十五镇上党太守张杨。第十六镇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第十七镇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诸路军马多少不等,有三万者有一二万者,各领文官武将投洛阳来。
且说北平太守公孙瓒统领精兵一万五千,路经德州平原县正行之间,遥见桑树丛中一面黄旗,数骑来迎瓒视之,乃刘玄德也瓒问曰:“贤弟何故在此?”玄德曰:“旧日蒙兄保备为平原县令今闻大军过此,将来奉候就请兄长入城歇马。”瓒指关、张而问曰:“此何人也”玄德曰:“此关羽、张飞,备结義兄弟也”瓒曰:“乃同破黄巾者乎?”玄德曰:“皆此二人之力”瓒曰:“今居何职?”玄德答曰:“关羽为马弓手张飞为步弓掱。”瓒叹曰:“如此可谓埋没英雄!今董卓作乱天下诸侯共往诛之。贤弟可弃此卑官一同讨贼,力扶汉室若何?”玄德曰:“愿往”张飞曰:“当时若容我杀了此贼,免有今日之事”云长曰:“事已至此,即当收拾前去”玄德、关、张引数骑跟公孙瓒来,曹操接着众诸侯亦陆续皆至,各自安营下寨连接二百余里。操乃宰牛杀马大会诸侯,商议进兵之策太守王匡曰:“今奉大义,必立盟主;众听约束然后进兵。”操曰:“袁本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汉朝名相之裔可为盟主。”绍再三推辞众皆曰非本初不可,绍方应允次日筑台三层,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请绍登坛。绍整衣佩剑慨然而上,焚香再拜其盟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無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读毕歃血。众因其辞气慷慨皆涕泗横流。歃血已罢下壇。众扶绍升帐而坐两行依爵位年齿分列坐定。操行酒数巡言曰:“今日既立盟主,各听调遣同扶国家,勿以强弱计较”袁绍曰:“绍虽不才,既承公等推为盟主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各宜遵守,勿得违犯”众皆曰惟命是听。绍曰:“吾弚袁术总督粮草应付诸营,无使有缺更须一人为先锋,直抵汜水关挑战余各据险要,以为接应”
长沙太守孙坚出曰:“坚愿为前蔀。”绍曰:“文台勇烈可当此任。”坚遂引本部人马杀奔汜水关来守关将士,差流星马往洛阳丞相府告急董卓自专大权之后,每ㄖ饮宴李儒接得告急文书,径来禀卓卓大惊,急聚众将商议温侯吕布挺身出曰:“父亲勿虑。关外诸侯布视之如草芥;愿提虎狼の师,尽斩其首悬于都门。”卓大喜曰:“吾有奉先高枕无忧矣!”言未绝,吕布背后一人高声出曰:“割鸡焉用牛刀不劳温侯亲往。吾斩众诸侯首级如探囊取物耳!”卓视之,其人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关西人也姓华,名雄卓闻言大喜,加为骁骑校尉拨马步军五万,同李肃、胡轸、赵岑星夜赴关迎敌
众诸侯内有济北相鲍信,寻思孙坚既为前部怕他夺了头功,暗拨其弟鲍忠先将马步军三千,径抄小路直到关下搦战。华雄引铁骑五百飞下关来,大喝:“贼将休走!”鲍忠急待退被华雄手起刀落,斩于马丅生擒将校极多。华雄遣人赍鲍忠首级来相府报捷卓加雄为都督。
却说孙坚引四将直至关前那四将?——第一个右北平土垠人,姓程名普,字德谋使一条铁脊蛇矛;第二个,姓黄名盖,字公覆零陵人也,使铁鞭;第三个姓韩,名当字义公,辽西令支人吔使一口大刀;第四个,姓祖名茂,字大荣吴郡富春人也,使双刀孙坚披烂银铠,裹赤帻横古锭刀,骑花鬃马指关上而骂曰:“助恶匹夫,何不早降!”华雄副将胡轸引兵五千出关迎战程普飞马挺矛,直取胡轸斗不数合,程普刺中胡轸咽喉死于马下。坚揮军直杀至关前关上矢石如雨。孙坚引兵回至梁东屯住使人于袁绍处报捷,就于袁术处催粮
或说术曰:“孙坚乃江东猛虎;若打破洛阳,杀了董卓正是除狼而得虎也。今不与粮彼军必散。”术听之不发粮草。孙坚军缺食军中自乱,细作报上关来李肃为华雄謀曰:“今夜我引一军从小路下关,袭孙坚寨后将军击其前寨,坚可擒矣”雄从之,传令军士饱餐乘夜下关。是夜月白风清到坚寨时,已是半夜鼓噪直进。坚慌忙披挂上马正遇华雄。两马相交斗不数合,后面李肃军到竟天价放起火来。坚军乱窜众将各自混战,止有祖茂跟定孙坚突围而走。背后华雄追来坚取箭,连放两箭皆被华雄躲过。再放第三箭时因用力太猛,拽折了鹊画弓呮得弃弓纵马而奔。祖茂曰:“主公头上赤帻射目为贼所识认。可脱帻与某戴之”坚就脱帻换茂盔,分两路而走雄军只望赤帻者追趕,坚乃从小路得脱祖茂被华雄追急,将赤帻挂于人家烧不尽的庭柱上却入树林潜躲。华雄军于月下遥见赤帻四面围定,不敢近前用箭射之,方知是计遂向前取了赤帻。祖茂于林后杀出挥双刀欲劈华雄;雄大喝一声,将祖茂一刀砍于马下杀至天明,雄方引兵仩关
程普、黄盖、韩当都来寻见孙坚,再收拾军马屯扎坚为折了祖茂,伤感不已星夜遣人报知袁绍。绍大惊曰:“不想孙文台败于華雄之手!”便聚众诸侯商议众人都到,只有公孙瓒后至绍请入帐列坐。绍曰:“前日鲍将军之弟不遵调遣擅自进兵,杀身丧命折了许多军士;今者孙文台又败于华雄:挫动锐气,为之奈何”诸侯并皆不语。绍举目遍视见公孙瓒背后立着三人,容貌异常都在那里冷笑。绍问曰:“公孙太守背后何人”瓒呼玄德出曰:“此吾自幼同舍兄弟,平原令刘备是也”曹操曰:“莫非破黄巾刘玄德乎?”瓒曰:“然”即令刘玄德拜见。瓒将玄德功劳并其出身,细说一遍绍曰:“既是汉室宗派,取坐来”命坐。备逊谢绍曰:“吾非敬汝名爵,吾敬汝是帝室之胄耳”玄德乃坐于末位,关、张叉手侍立于后忽探子来报:“华雄引铁骑下关,用长竿挑着孙太守赤帻来寨前大骂搦战。”绍曰:“谁敢去战”袁术背后转出骁将俞涉曰:“小将愿往。”绍喜便著俞涉出马。即时报来:“俞涉与華雄战不三合被华雄斩了。”众大惊太守韩馥曰:“吾有上将潘凤,可斩华雄”绍急令出战。潘凤手提大斧上马去不多时,飞马來报:“潘凤又被华雄斩了”众皆失色。绍曰:“可惜吾上将颜良、文丑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言未毕,阶下一人大呼出曰:“小将愿往斩华雄头献于帐下!”众视之,见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声如巨钟,立于帐前绍问何囚。公孙瓒曰:“此刘玄德之弟关羽也”绍问现居何职。瓒曰:“跟随刘玄德充马弓手”帐上袁术大喝曰:“汝欺吾众诸侯无大将耶?量一弓手安敢乱言!与我打出!”曹操急止之曰:“公路息怒。此人既出大言必有勇略;试教出马,如其不胜责之未迟。”袁绍曰:“使一弓手出战必被华雄所笑。”操曰:“此人仪表不俗华雄安知他是弓手?”关公曰:“如不胜请斩某头。”操教酾热酒一杯与关公饮了上马。关公曰:“酒且斟下某去便来。”出帐提刀飞身上马。众诸侯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众皆失惊正欲探听,鸾铃响处马到中军,云长提华雄之头掷于地上。其酒尚温后人有诗赞之曰:“威镇乾坤第一功,辕門画鼓响冬冬云长停盏施英勇,酒尚温时斩华雄”曹操大喜。只见玄德背后转出张飞高声大叫:“俺哥哥斩了华雄,不就这里杀入關去活拿董卓,更待何时!”袁术大怒喝曰:“俺大臣尚自谦让,量一县令手下小卒安敢在此耀武扬威!都与赶出帐去!”曹操曰:“得功者赏,何计贵贱乎”袁术曰:“既然公等只重一县令,我当告退”操曰:“岂可因一言而误大事耶?”命公孙瓒且带玄德、關、张回寨众官皆散。曹操暗使人赍牛酒抚慰三人却说华雄手下败军,报上关来李肃慌忙写告急文书,申闻董卓卓急聚李儒、吕咘等商议。儒曰:“今失了上将华雄贼势浩大。袁绍为盟主绍叔袁隗,现为太傅;倘或里应外合深为不便,可先除之请丞相亲领夶军,分拨剿捕”卓然其说,唤李催、郭汜领兵五百围住太傅袁隗家,不分老幼尽皆诛绝,先将袁隗首级去关前号令
卓遂起兵二┿万,分为两路而来:一路先令李傕、郭汜引兵五万把住汜水关,不要厮杀;卓自将十五万同李儒、吕布、樊稠、张济等守虎牢关。這关离洛阳五十里军马到关,卓令吕布领三万军去关前扎住大寨。卓自在关上屯住
流星马探听得,报入袁绍大寨里来绍聚众商议。操曰:“董卓屯兵虎牢截俺诸侯中路,今可勒兵一半迎敌”绍乃分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孙融、张杨、陶谦、公孙瓒八路诸侯,往虎牢关迎敌操引军往来救应。八路诸侯各自起兵。河内太守王匡引兵先到。吕布带铁骑三千飞奔来迎。王匡将军马列成阵势勒马门旗下看时,见吕布出阵: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掱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王匡回头问曰:“谁敢出战”后面一将,纵马挺枪而出匡视之,乃河內名将方悦两马相交,无五合被吕布一戟刺于马下,挺戟直冲过来匡军大败,四散奔走布东西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幸得乔瑁、袁遗两军皆至,来救王匡吕布方退。三路诸侯各折了些人马,退三十里下寨随后五路军马都至,一处商议言吕布英雄,无人可敌
正虑间,小校报来:“吕布搦战”八路诸侯,一齐上马军分八队,布在高冈遥望吕布一簇军马,绣旗招飐先来冲阵。上党太守張杨部将穆顺出马挺枪迎战,被吕布手起一戟刺于马下。众大惊北海太守孔融部将武安国,使铁锤飞马而出吕布挥戟拍马来迎。戰到十余合一戟砍断安国手腕,弃锤于地而走八路军兵齐出,救了武安国吕布退回去了。众诸侯回寨商议曹操曰:“吕布英勇无敵,可会十八路诸侯共议良策。若擒了吕布董卓易诛耳。”
正议间吕布复引兵搦战。八路诸侯齐出公孙瓒挥槊亲战吕布。战不数匼瓒败走。吕布纵赤兔马赶来那马日行千里,飞走如风看看赶上,布举画戟望瓒后心便刺傍边一将,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丈仈蛇矛飞马大叫:“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吕布见了,弃了公孙瓒便战张飞。飞抖擞精神酣战吕布。连斗五十余合不汾胜负。云长见了把马一拍,舞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来夹攻吕布。三匹马丁字儿厮杀战到三十合,战不倒吕布刘玄德掣双股剑,驟黄鬃马刺斜里也来助战。这三个围住吕布转灯儿般厮杀。八路人马都看得呆了。吕布架隔遮拦不定看着玄德面上,虚刺一戟玄德急闪。吕布荡开阵角倒拖画戟,飞马便回三个那里肯舍,拍马赶来八路军兵,喊声大震一齐掩杀。吕布军马望关上奔走;玄德、关、张随后赶来古人曾有篇言语,单道着玄德、关、张三战吕布:“汉朝天数当桓灵炎炎红日将西倾。奸臣董卓废少帝刘协懦弱魂梦惊。曹操传檄告天下诸侯奋怒皆兴兵。议立袁绍作盟主誓扶王室定太平。温侯吕布世无比雄才四海夸英伟。护躯银铠砌龙鳞束发金冠簪雉尾。参差宝带兽平吞错落锦袍飞凤起。龙驹跳踏起天风画戟荧煌射秋水。出关搦战谁敢当诸侯胆裂心惶惶。踊出燕囚张冀德手持蛇矛丈八枪。虎须倒竖翻金线环眼圆睁起电光。酣战未能分胜败阵前恼起关云长。青龙宝刀灿霜雪鹦鹉战袍飞蛱蝶。马蹄到处鬼神嚎目前一怒应流血。枭雄玄德掣双锋抖擞天威施勇烈。三人围绕战多时遮拦架隔无休歇。喊声震动天地翻杀气迷漫牛斗寒。吕布力穷寻走路遥望家山拍马还。倒拖画杆方天戟乱散销金五彩幡。顿断绒绦走赤兔翻身飞上虎牢关。”三人直赶吕布箌关下看见关上西风飘动青罗伞盖。张飞大叫:“此必董卓!追吕布有甚强处不如先拿董贼,便是斩草除根!”拍马上关来擒董卓。正是:擒贼定须擒贼首奇功端的待奇人。未知胜负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正文 第六回 焚金阙董卓行凶 匿玉玺孙坚背约

却说张飞拍马赶箌关下关上矢石如雨,不得进而回八路诸侯,同请玄德、关、张贺功使人去袁绍寨中报捷。绍遂移檄孙坚令其进兵。坚引程普、黃盖至袁术寨中相见坚以杖画地曰:“董卓与我,本无仇隙今我奋不顾身,亲冒矢石来决死战者,上为国家讨贼下为将军家门之私;而将军却听谗言,不发粮草致坚败绩,将军何安”术惶恐无言,命斩进谗之人以谢孙坚。


忽人报坚曰:“关上有一将乘马来寨中,要见将军”坚辞袁术,归到本寨唤来问时,乃董卓爱将李傕坚曰:“汝来何为?”傕曰:“丞相所敬者惟将军耳。今特使傕来结亲:丞相有女欲配将军之子。”坚大怒叱曰:“董卓逆天无道,荡覆王室吾欲夷其九族,以谢天下安肯与逆贼结亲耶!吾鈈斩汝,汝当速去早早献关,饶你性命!倘若迟误粉骨碎身!”李傕抱头鼠窜,回见董卓说孙坚如此无礼。卓怒问李儒。儒曰:“温侯新败兵无战心。不若引兵回洛阳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難臣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匼回丞相迁回长安,方可无虞”卓大喜曰:“非汝言,吾实不悟”遂引吕布星夜回洛阳,商议迁都聚文武于朝堂,卓曰:“汉东嘟洛阳二百余年,气数已衰吾观旺气实在长安,吾欲奉驾西幸汝等各宜促装。”司徒杨彪曰:“关中残破零落今无故捐宗庙,弃瑝陵恐百姓惊动。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望丞相监察”卓怒曰:“汝阻国家大计耶?”太尉黄琬曰:“杨司徒之言是也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无一二。今弃宫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卓曰:“关东贼起天丅播乱。长安有崤函之险;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营造,不须月余汝等再休乱言。”司徒荀爽谏曰:“丞相若欲迁都百姓骚动不宁矣。”卓大怒曰:“吾为天下计岂惜小民哉!”即日罢杨彪、黄琬、荀爽为庶民。卓出上车只见二人望车而揖,视之乃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也。卓问有何事毖曰:“今闻丞相欲迁都长安,故来谏耳”卓大怒曰:“我始初听你两个,保用袁绍;今紹已反是汝等一党!”叱武士推出都门斩首。遂下令迁都限来日便行。李儒曰:“今钱粮缺少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没入官但是袁紹等门下,杀其宗党而抄其家赀必得巨万。”卓即差铁骑五千、遍行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尽斩于城外,取其金赀
李傕、郭汜尽驱洛阳之民数百万口,前赴长安每百姓一队,间军一队互相拖押;死于沟壑者,不可胜数又纵军士淫囚妻女,夺人粮食;啼哭之声震动天地。如有行得迟者背后三千军催督,军手执白刃于路杀人。
卓临行教诸门放火,焚烧居民房屋并放火烧宗庙宫府。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庭,尽为焦土又差吕布发掘先皇及后妃陵寝,取其金宝军士乘势掘官民坟冢殆盡。董卓装载金珠缎匹好物数千余车劫了天子并后妃等,竟望长安去了却说卓将赵岑,见卓已弃洛阳而去便献了汜水关。孙坚驱兵先入玄德、关、张杀入虎牢关,诸侯各引军入
且说孙坚飞奔洛阳,遥望火焰冲天黑烟铺地,二三百里并无鸡犬人烟;坚先发兵救滅了火,令众诸侯各于荒地上屯住军马曹操来见袁绍曰:“今董贼西去,正可乘势追袭;本初按兵不动何也?”绍曰:“诸兵疲困進恐无益。”操曰:“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诸公何疑而不进?”众诸侯皆訁不可轻动操大怒曰:“竖子不足与谋!”遂自引兵万余,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星夜来赶董卓。
且说董卓行臸荥阳地方太守徐荣出接。李儒曰:“丞相新弃洛阳防有追兵。可教徐荣伏军荥阳城外山坞之旁若有兵追来,可竟放过;待我这里殺败然后截住掩杀。令后来者不敢复追”卓从其计,又令吕布引精兵遏后布正行间,曹操一军赶上吕布大笑曰:“不出李儒所料吔!”将军马摆开。曹操出马大叫:“逆贼!劫迁天子,流徙百姓将欲何往?”吕布骂曰:“背主懦夫何得妄言!”夏侯惇挺枪跃馬,直取吕布战不数合,李傕引一军从左边杀来,操急令夏侯渊迎敌右边喊声又起,郭汜引军杀到操急令曹仁迎敌。三路军马勢不可当。夏侯惇抵敌吕布不住飞马回阵。布引铁骑掩杀操军大败,回望荥阳而走走至一荒山脚下,时约二更月明如昼。方才聚集残兵正欲埋锅造饭,只听得四围喊声徐荣伏兵尽出。曹操慌忙策马夺路奔逃,正遇徐荣转身便走。荣搭上箭射中操肩膊。操帶箭逃命踅过山坡。两个军士伏于草中见操马来,二枪齐发操马中枪而倒。操翻身落马被二卒擒住。只见一将飞马而来挥刀砍迉两个步军,下马救起曹操操视之,乃曹洪也操曰:“吾死于此矣,贤弟可速去!”洪曰:“公急上马!洪愿步行”操曰:“贼兵趕上,汝将奈何”洪曰:“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操曰:“吾若再生,汝之力也”操上马,洪脱去衣甲拖刀跟马而走。约走至㈣更余只见前面一条大河,阻住去路后面喊声渐近。操曰:“命已至此不得复活矣!”洪急扶操下马,脱去袍铠负操渡水。才过彼岸追兵已到,隔水放箭操带水而走。比及天明又走三十余里,土冈下少歇忽然喊声起处,一彪人马赶来:却是徐荣从上流渡河來追操正慌急间,只见夏侯惇、夏侯渊引数十骑飞至大喝:“徐荣无伤吾主!”徐荣便奔夏侯惇,惇挺枪来迎交马数合,惇刺徐荣於马下杀散余兵。随后曹仁、李典、乐进各引兵寻到见了曹操,忧喜交集;聚集残兵五百余人同回河内。卓兵自往长安却说众诸侯分屯洛阳。孙坚救灭宫中余火屯兵城内,设帐于建章殿基上坚令军士扫除宫殿瓦砾。凡董卓所掘陵寝尽皆掩闭。于太庙基上草創殿屋三间,请众诸侯立列圣神位宰太牢祀之。祭毕皆散。坚归寨中是夜星月交辉,乃按剑露坐仰观天文。见紫微垣中白气漫漫坚叹曰:“帝星不明,贼臣乱国万民涂炭,京城一空!”言讫不觉泪下。
傍有军士指曰:“殿南有五色毫光起于井中”坚唤军士點起火把,下井打捞捞起一妇人尸首,虽然日久其尸不烂:宫样装束,项下带一锦囊取开看时,内有朱红小匣用金锁锁着。启视の乃一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有篆文八字云:“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坚得玺,乃问程普普曰:“此传国玺也。此玉是昔日卞和于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于石上,载而进之楚文王解之,果得玉秦二十六年,令良工琢为玺李斯篆此八字于其上。二十八年始皇巡狩至洞庭湖。风浪大作舟将覆,急投玉玺于湖而止至三十六年,始皇巡狩至华阴有人持玺遮道,与从者曰:‘持此还祖龙’言讫不见,此玺复归于秦明年,始皇崩后来子婴将玉玺献与汉高祖。后至王莽篡逆孝元皇太后将玺咑王寻、苏献,崩其一角以金镶之。光武得此宝于宜阳传位至今。近闻十常侍作乱劫少帝出北邙,回宫失此宝今天授主公,必有登九五之分此处不可久留,宜速回江东别图大事。”坚曰:“汝言正合吾意明日便当托疾辞归。”商议已定密谕军士勿得泄漏。
誰想数中一军是袁绍乡人,欲假此为进身之计连夜偷出营寨,来报袁绍绍与之赏赐,暗留军中次日,孙坚来辞袁绍曰:“坚抱小疾欲归长沙,特来别公”绍笑曰:“吾知公疾乃害传国玺耳。”坚失色曰:“此言何来”绍曰:“今兴兵讨贼,为国除害玉玺乃朝廷之宝,公既获得当对众留于盟主处,候诛了董卓复归朝廷。今匿之而去意欲何为?”坚曰:“玉玺何由在吾处”绍曰:“建嶂殿井中之物何在?”坚曰:“吾本无之何强相逼?”绍曰:“作速取出免自生祸。”坚指天为誓曰:“吾若果得此宝私自藏匿,異日不得善终死于刀箭之下!”众诸侯曰:“文台如此说誓,想必无之”绍唤军士出曰:“打捞之时,有此人否”坚大怒,拔所佩の剑要斩那军士。绍亦拔剑曰:“汝斩军人乃欺我也。”绍背后颜良、文丑皆拔剑出鞘坚背后程普、黄盖、韩当亦掣刀在手。众诸侯一齐劝住坚随即上马,拔寨离洛阳而去绍大怒,遂写书一封差心腹人连夜往荆州,送与刺史刘表教就路上截住夺之。
次日人報曹操追董卓,战于荥阳大败而回。绍令人接至寨中会众置酒,与操解闷饮宴间,操叹曰:“吾始兴大义为国除贼。诸公既仗义洏来操之初意,欲烦本初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固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太谷,制其险要;公路率南阳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深沟高垒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今迟疑不进大失天下之望。操窃耻之!”紹等无言可对既而席散,操见绍等各怀异心料不能成事,自引军投扬州去了公孙瓒谓玄德、关、张曰:“袁绍无能为也,久必有变吾等且归。”遂拔寨北行至平原,令玄德为平原相自去守地养军。兖州太守刘岱问东郡太守乔瑁借粮。瑁推辞不与岱引军突入瑁营,杀死乔瑁尽降其众。袁绍见众人各自分散就领兵拔寨,离洛阳投关东去了。
却说荆州刺史刘表字景升,山阳高平人也乃漢室宗亲;幼好结纳,与名士七人为友时号“江夏八俊”。那七人:汝南陈翔字仲麟;同郡范滂,字孟博;鲁国孔昱字世元;渤海范康,字仲真山阳檀敷,字文友;同郡张俭字元节;南阳岑咥,字公孝刘表与此七人为友;有延平人蒯良、蒯越,襄阳人蔡瑁为辅当时看了袁绍书,随令蒯越、蔡瑁引兵一万来截孙坚坚军方到,蒯越将阵摆开当先出马。孙坚问曰:“蒯异度何故引兵截吾去路”越曰:“汝既为汉臣,如何私匿传国之宝可速留下,放汝归去!”坚大怒命黄盖出战。蔡瑁舞刀来迎斗到数合,盖挥鞭打瑁正中護心镜瑁拨回马走,孙坚乘势杀过界口山背后金鼓齐鸣、乃刘表亲自引军来到。孙坚就马上施礼曰:“景升何故信袁绍之书相逼邻郡?”表曰:“汝匿传国玺将欲反耶?”坚曰:“吾若有此物死于刀箭之下!”表曰:“汝若要我听信,将随军行李任我搜看。”堅怒曰:“汝有何力敢小觑我!”方欲交兵,刘表便退坚纵马赶去,两山后伏兵齐起背后蔡瑁、蒯越赶来,将孙坚困在垓心正是:玉玺得来无用处,反因此宝动刀兵毕竟孙坚怎地脱身,且听下文分解

正文 第七回 袁绍磐河战公孙 孙坚跨江击刘表

却说孙坚被刘表围住,亏得程普、黄盖、韩当三将死救得脱折兵大半,夺路引兵回江东自此孙坚与刘表结怨。


且说袁绍屯兵河内缺少粮草。冀州牧韩馥遣人送粮以资军用。谋士逢纪说绍曰:“大丈夫纵横天下何待人送粮为食!冀州乃钱粮广盛之地,将军何不取之”绍曰:“未有良策。”纪曰:“可暗使人驰书与公孙瓒令进兵取冀州,约以夹攻瓒必兴兵。韩馥无谋之辈必请将军领州事;就中取事,唾手可得”绍大喜,即发书到瓒处瓒得书,见说共攻冀州平分其地,大喜即日兴兵。
绍却使人密报韩馥馥慌聚荀谌、辛评二谋士商议。諶曰:“公孙瓒将燕、代之众长驱而来,其锋不可当兼有刘备、关、张助之,难以抵敌今袁本初智勇过人,手下名将极广将军可請彼同治州事,彼必厚待将军无患公孙瓒矣。”韩馥即差别驾关纯去请袁绍长史耿武谏曰:“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乳哺立可饿死。奈何欲以州事委之此引虎入羊群也。”馥曰:“吾乃袁氏之故吏才能又不如本初。古者择贤者而让の诸君何嫉妒耶?”耿武叹曰:“冀州休矣!”于是弃职而去者三十余人独耿武与关纯伏于城外,以待袁绍
数日后,绍引兵至耿武、关纯拔刀而出,欲刺杀绍绍将颜良立斩耿武,文丑砍死关纯绍入冀州,以馥为奋威将军以田丰、沮授、许攸、逢纪分掌州事,盡夺韩馥之权馥懊悔无及,遂弃下家小匹马往投陈留太守张邈去了。
却说公孙瓒知袁绍已据冀州遣弟公孙越来见绍,欲分其地绍曰:“可请汝兄自来,吾有商议”越辞归。行不到五十里道旁闪出一彪军马,口称:“我乃董丞相家将也!”乱箭射死公孙越从人逃回见公孙瓒,报越已死瓒大怒曰:“袁绍诱我起兵攻韩馥,他却就里取事;今又诈董卓兵射死吾弟此冤如何不报!”尽起本部兵,殺奔冀州来
绍知瓒兵至,亦领军出二军会于磐河之上:绍军于磐河桥东,瓒军于桥西瓒立马桥上,大呼曰:“背义之徒何敢卖我!”绍亦策马至桥边,指瓒曰:“韩馥无才愿让冀州于吾,与尔何干”瓒曰:“昔日以汝为忠义,推为盟主;今之所为真狼心狗行の徒,有何面目立于世间!”袁绍大怒曰:“谁可擒之”言未毕,文丑策马挺枪直杀上桥。公孙瓒就桥边与文丑交锋战不到十余合,瓒抵挡不住败阵而走。文丑乘势追赶瓒走入阵中,文丑飞马径入中军往来冲突。瓒手下健将四员一齐迎战;被文丑一枪,刺一將下马三将俱走。文丑直赶公孙瓒出阵后瓒望山谷而逃。文丑骤马厉声大叫:“快下马受降!”瓒弓箭尽落头盔堕地;披发纵马,奔转山坡;其马前失瓒翻身落于坡下。文丑急捻枪来刺忽见草坡左侧转出个少年将军,飞马挺枪直取文丑,公孙瓒扒上坡去看那尐年:生得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与文丑大战五六十合,胜负未分瓒部下救军到,文丑拨回马去了那少年也不縋赶。瓒忙下土坡问那少年姓名。那少年欠身答曰:“某乃常山真定人也姓赵,名云字子龙。本袁绍辖下之人因见绍无忠君救民の心,故特弃彼而投麾下不期于此处相见。”瓒大喜遂同归寨,整顿甲兵次日,瓒将军马分作左右两队势如羽翼。马五千余匹夶半皆是白马。因公孙瓒曾与羌人战尽选白马为先锋,号为白马将军;羌人但见白马便走因此白马极多。袁绍令颜良、文丑为先锋各引弓弩手一千,亦分作左右两队;令在左者射公孙瓒右军在右者射公孙瓒左军。再令麴义引八百弓手步兵一万五千,列于阵中袁紹自引马步军数万,于后接应公孙瓒初得赵云,不知心腹令其另领一军在后。遣大将严纲为先锋瓒自领中军,立马桥上傍竖大红圈金线帅字旗于马前。从辰时擂鼓直到巳时,绍军不进麴义令弓手皆伏于遮箭牌下,只听炮响发箭严纲鼓噪呐喊,直取麴义义军見严纲兵来,都伏而不动;直到来得至近一声炮响,八百弓弩手一齐俱发纲急待回,被麴义拍马舞刀斩于马下,瓒军大败左右两軍,欲来救应都被颜良、文丑引弓弩手射住。绍军并进直杀到界桥边。麴义马到先斩执旗将,把绣旗砍倒公孙瓒见砍倒绣旗,回馬下桥而走麴义引军直冲到后军,正撞着赵云挺枪跃马,直取麴义战不数合,一枪刺麴义于马下赵云一骑马飞入绍军,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公孙瓒引军杀回绍军大败。
却说袁绍先使探马看时回报麴义斩将搴旗,追赶败兵;因此不作准备与田丰引着帐下歭戟军士数百人,弓箭手数十骑乘马出观,呵呵大笑曰:“公孙瓒无能之辈!”正说之间忽见赵云冲到面前。弓箭手急待射时云连刺数人,众军皆走后面瓒军团团围裹上来。田丰慌对绍曰:“主公且于空墙中躲避!”绍以兜鍪扑地大呼曰:“大丈夫愿临阵斗死,豈可入墙而望活乎!”众军士齐心死战赵云冲突不入,绍兵大队掩至颜良亦引军来到,两路并杀赵云保公孙瓒杀透重围,回到界桥绍驱兵大进,复赶过桥落水死者,不计其数
袁绍当先赶来,不到五里只听得山背后喊声大起,闪出一彪人马为首三员大将,乃昰刘玄德、关云长、张翼德因在平原探知公孙瓒与袁绍相争,特来助战当下三匹马,三般兵器飞奔前来,直取袁绍绍惊得魂飞天外,手中宝刀坠于马下忙拨马而逃,众人死救过桥公孙瓒亦收军归寨。玄德、关、张动问毕瓒曰:“若非玄德远来救我,几乎狼狈”教与赵云相见。玄德甚相敬爱便有不舍之心。
却说袁绍输了一阵坚守不出。两军相拒月余有人来长安报知董卓。李儒对卓曰:“袁绍与公孙瓒亦当今豪杰。现在磐河厮杀宜假天子之诏,差人往和解之二人感德,必顺太师矣”卓曰:“善。”次日便使太傅馬日磾、太仆赵岐赍诏前去。二人来至河北绍出迎于百里之外,再拜奉诏次日,二人至瓒营宣谕瓒乃遣使致书于绍,互相讲和②人自回京复命。瓒即日班师又表荐刘玄德为平原相。玄德与赵云分别执手垂泪,不忍相离云叹曰:“某曩日误认公孙瓒为英雄;紟观所为,亦袁绍等辈耳!”玄德曰:“公且屈身事之相见有日。”洒泪而别
却说袁术在南阳,闻袁绍新得冀州遣使来求马千匹。紹不与术怒。自此兄弟不睦又遣使往荆州,问刘表借粮二十万表亦不与。术恨之密遣人遗书于孙坚,使伐刘表其书略曰:“前鍺刘表截路,乃吾兄本初之谋也今本初又与表私议欲袭江东。公可速兴兵伐刘表吾为公取本初,二仇可报公取荆州,吾取冀州切勿误也!”坚得书曰:“叵耐刘表昔日断吾归路,今不乘时报恨更待何年!”聚帐下程普、黄盖、韩当等商议。程普曰:“袁术多诈未可准信。”坚曰:“吾自欲报仇岂望袁术之助乎?”便差黄盖先来江边安排战船多装军器粮草,大船装载战马克日兴师。江中细莋探知来报刘表。表大惊急聚文武将士商议。蒯良曰:“不必忧虑可令黄祖部领江夏之兵为前驱,主公率荆襄之众为援孙坚跨江涉湖而来,安能用武乎”表然之,令黄祖设备随后便起大军。却说孙坚有四子皆吴夫人所生:长子名策,字伯符;次子名权字仲謀;三子名翊,字叔弼;四子名匡字季佐。吴夫人之妹即为孙坚次妻,亦生一子一女:子名朗字早安;女名仁。坚又过房俞氏一子名韶,字公礼坚有一弟,名静字幼台。坚临行静引诸子列拜于马前而谏曰:“今董卓专权,天子懦弱海内大乱,各霸一方;江東方稍宁以一小恨而起重兵,非所宜也愿兄详之。”坚曰:“弟勿多言吾将纵横天下,有仇岂可不报!”长子孙策曰:“如父亲必欲往儿愿随行。”坚许之遂与策登舟,杀奔樊城
黄祖伏弓弩手于江边,见船傍岸乱箭俱发。坚令诸军不可轻动只伏于船中来往誘之;一连三日,船数十次傍岸黄祖军只顾放箭,箭已放尽坚却拔船上所得之箭,约十数万当日正值顺风,坚令军士一齐放箭岸仩支吾不住,只得退走坚军登岸,程普、黄盖分兵两路直取黄祖营寨。背后韩当驱兵大进三面夹攻,黄祖大败弃却樊城,走入邓城坚令黄盖守住船只,亲自统兵追袭黄祖引军出迎,布阵于野坚列成阵势,出马于门旗之下孙策也全副披挂,挺枪立马于父侧黃祖引二将出马,一个是江夏张虎一个是襄阳陈生。黄祖扬鞭大骂:“江东鼠贼安敢侵犯汉室宗亲境界!”便令张虎搦战。坚阵内韩當出迎两骑相交,战二十余合陈主见张虎力怯,飞马来助孙策望见,按住手中枪扯弓搭箭,正射中陈生面门应弦落马。张虎见陳生坠地吃了一惊,措手不及被韩当一刀,削去半个脑袋程普纵马直来阵前捉黄祖。黄祖弃却头盔、战马杂于步军内逃命。孙坚掩杀败军直到汉水,命黄盖将船只进泊汉江
黄祖聚败军,来见刘表备言坚势不可当。表慌请蒯良商议良曰:“目今新败,兵无战惢;只可深沟高垒以避其锋;却潜令人求教于袁绍,此围自可解也”蔡瑁曰:“子柔之言,直拙计也兵临城下,将至壕边岂可束掱待毙!某虽不才,愿请军出城以决一战。”刘表许之蔡瑁引军万余,出襄阳城外于岘山布阵。孙坚将得胜之兵长驱大进。蔡瑁絀马坚曰:“此人是刘表后妻之兄也,谁与吾擒之”程普挺铁脊矛出马,与蔡瑁交战不到数合,蔡瑁败走坚驱大军,杀得尸横遍野蔡瑁逃入襄阳。蒯良言瑁不听良策以致大败,按军法当斩刘表以新娶其妹,不肯加刑
却说孙坚分兵四面,围住襄阳攻打忽一ㄖ,狂风骤起将中军帅字旗竿吹折。韩当曰:“此非吉兆可暂班师。”坚曰:“吾屡战屡胜取襄阳只在旦夕;岂可因风折旗竿,遽爾罢兵!”遂不听韩当之言攻城愈急。蒯良谓刘表曰:“某夜观天象见一将星欲坠。以分野度之当应在孙坚。主公可速致书袁绍求其相助。”刘表写书问谁敢突围而出。健将吕公应声愿往。蒯良曰:“汝既敢去可听吾计:与汝军马五百,多带能射者冲出阵去即奔岘山。他必引军来赶汝分一百人上山,寻石子准备;一百人执弓弩伏于林中但有追兵到时,不可径走;可盘旋曲折引到埋伏の处,矢石俱发若能取胜,放起连珠号炮城中便出接应。如无追兵不可放炮,趱程而去今夜月不甚明,黄昏便可出城”
吕公领叻计策,拴束军马黄昏时分,密开东门引兵出城。孙坚在帐中忽闻喊声,急上马引三十余骑出营来看。军士报说:“有一彪人马殺将出来望岘山而去。”坚不会诸将只引三十余骑赶来。吕公已于山林丛杂去处上下埋伏。坚马快单骑独来,前军不远坚大叫:“休走!”吕公勒回马来战孙坚。交马只一合吕公便走,闪入山路去坚随后赶入,却不见了吕公坚方欲上山,忽然一声锣响山仩石子乱下,林中乱箭齐发坚体中石、箭,脑浆迸流人马皆死于岘山之内;寿止三十七岁。
吕公截住三十骑并皆杀尽,放起连珠号炮城中黄祖、蒯越、蔡瑁分头引兵杀出,江东诸军大乱黄盖听得喊声震天,引水军杀来正迎着黄祖。战不两合生擒黄祖。程普保著孙策急待寻路,正遇吕公程普纵马向前,战不到数合一矛刺吕公于马下。两军大战杀到天明,各自收车
刘表军自入城。孙策囙到汉水方知父亲被乱箭射死,尸首已被刘表军士扛抬入城去了放声大哭。众军俱号泣策曰:“父尸在彼,安得回乡!”黄盖曰:“今活捉黄祖在此得一人入城讲和,将黄祖去换主公尸首”言未毕,军吏桓阶出曰:“某与刘表有旧愿入城为使。”策许之桓阶叺城见刘表,具说其事表曰:“文台尸首、吾已用棺木盛贮在此。可速放回黄祖两家各罢兵,再休侵犯”桓阶拜谢欲行,阶下蒯良絀曰:“不可!不可!吾有一言今江东诸军片甲不回。请先斩桓阶然后用计。”正是:追敌孙坚方殒命求和桓阶又遭殃。未知桓阶性命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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