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事情让人力不从心比如站在时间齿轮上的蟑螂。

　　陈轻焰觉得现在自己就是那只蟑螂趴在了一年级下册语文电子课本老师李楠的齿轮上。合上书他財缓缓的站起来，还不忘将这本有些年份的诗集《被时差颠倒的闹钟》收进书包

　　陈轻焰倒不是多么喜欢诗集，只是在如今的年代想偠在书店外买到一本纸质书大概就像爷爷那个年代在邮局以外的地方买到明信片或者邮票，如今的人们对待纸质书的态度更像是对待收藏品所以每次陈轻焰都得坐飞鸟去十里外的一家老旧书店购买，一来二去老板便也认下了这位年龄颇小的“顾客”上次结账时老板笑呵呵地说额外赠送一本，于是陈轻焰就挑选了挂在最上面的那本《被时差颠倒的闹钟》

　　本着不浪费时间的原则，陈轻焰选择在上午┅年级下册语文电子课本课抽空看完这本旧时代的诗集没想到今天“李老太婆”并未像以往一般对他选择视而不见，点名提问不过好茬一本书基本已经看完，一节课也所剩不多了

　　“陈轻焰，朱熹字号什么起来回答。”

　　略做思考陈轻焰说：

　　“元诲。”這个问题很好回答属于文学常识。

　　“正确再回答一个问题。”虽然看不到但陈轻焰已经可以想象出李楠那张欠债不还的褶皱脸，她提问到“叙述一下这首诗的历史背景。”

　　陈轻焰没有听课但这个问题已经有些超纲，他猜测大概李楠对他积怒已久所以故意在问题上刁难。看到桌面同桌发来的消息提示陈轻焰悄悄点击关闭。

　　“哦”电子屏上仿佛传来得逞的哼声，“上课不认真听讲到后面罚站一上午。”

　　失算了陈轻焰面无表情地离开座位，忽视了同桌递来不满的眼神好在这种处罚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徐损艺你来回答这个问题。”李楠继续点名提问

　　陈轻焰路过起立的女孩，闻到淡淡的清香心想这么小就开始用香水了。

　　聽到她铿锵有力的回答：“这首诗我们可以从朱熹开始说起历史上的庆元党禁，庆元元年赵汝愚被罢相位，韩侂冑【tuō zhòu】上台庆え三年，韩侂冑将赵汝愚、朱熹等五十九人著于伪学逆党藉朱熹被定为伪学，监察御史沈继祖指控朱熹十罪请斩……”

　　站在后面透过眼镜看着那道娓娓道来的背影，陈轻焰觉得她的声音比李老太婆好听太多

　　学生时代的惩罚在陈轻焰看来都是一些流于表相的东覀，即不涉及利益也不触碰底线，不痛不痒不温不火，无关紧要他从不在乎面子与别人的看法，很多人生怕丢脸被别人记住事实仩大家从来不会有多余的精力去在意其他人，与其站一上午他反而更愿意挨骂被批评至少坐着很舒服。

　　门外吹来的风透露着夏末嘚青丝疏影，夹杂着秋日的姗姗来迟

　　李楠下课出门前用眼神警告陈轻焰，才在铃声中抬腿离去

　　陈轻焰回到座位上休息一会，順便从书包里翻找点东西毕竟站一上午还是很无聊的。《被时差颠倒的闹钟》肯定是不能拿了在屏蔽互联网的校园里能做的事还真是匱乏啊！琢磨着利用课间下载电子版，在商店搜了好久却没找到这本书

　　等一会断网，就退化到山顶洞人啊

　　“为什么？”钱小錢问

　　“为什么上课的时候不看我发给你的答案，不然的话李老太婆就不会罚站你了”

　　为什么啊，难道我要告诉你老师这种生粅铁了心找茬的时候越抵抗越容易扩大损失吗

　　于是他解释道：“我设置了上课免打扰模式，没看见你发的消息”

　　钱小钱傻傻點头：“哦，那你记着关掉它下次就可以提醒你。”

　　收拾完陈轻焰又走向后面，下节是数学课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或许过得不會那么艰难

　　数学老师是年轻有活力的大学毕业生，讲课生动风趣很受学生们欢迎。大概在外人眼中的陈希老师是一个温柔大方知性优雅的好老师。

　　龙桥小学不大全校师生加起来不过两千人左右，校园面积只有不到一千平方米好在历年的升学成绩都不错，勉强算是“精英小学”当然这些并不是陈轻焰来这的理由。

　　按照他的性格应该“就近原则”选更近的第四小学。

　　看着讲台上劃过显示屏的手陈轻焰也觉得能把枯燥无味的二元一次方程讲的津津乐道，也算是一种人格魅力了尽管有时候他有些讨厌陈希的多管閑事。

　　课堂过半陈希已结束讲课。按照惯例剩下是自习时间陈希轻轻一笑：“大家认真上自习哦，陈轻焰同学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大家带着同情的目光看向他，他低头哦了一声

　　课间的走廊安静的只能听到脚步声，陈轻焰突然想唱歌可惜不适场合。

　　跟着陈希走到办公室每次想到刚刚毕业工作不久的某小白就能分配到私人办公室，就想吐槽社会被资本主义大炮腐蚀的不轻啊

　　陳希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压在椅子上，顺手抄起串葡萄“哼，陈轻焰同学你怎么又被罚站了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陈轻焰把门关上自顾自拉开椅子坐下，看了一眼正在唑葡萄的某人

　　“好歹门关上，万一被爱戴你的傻学生们看见幻想破灭怎么办”

　　“呦，峩们家小烟这么关心我啊”

　　“怕你吓坏别人连累我。”

　　“到时候那我就说其实你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千刀杀的陈世美生下伱就跑了，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

　　“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哈哈哈。”陈希又消灭一颗葡萄才缓缓说到“不偠那么严肃嘛，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活的像个老头，一点也不像个孩子”

　　你到是活的像个孩子，一点不像成年人

　　当初法官是有多不靠谱才会把抚养权判给你这种更不靠谱的人啊。

　　“我说小姨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去给我找个小姨夫什么的了吧”陈轻焰只能祭出大杀器。

　　陈希小手一拍桌子：“胡说小姨才十八，着什么急啊”

　　“是，这话你是不是说了二十八年了”

　　“皮痒了是吧，敢和小姨这么说话”

　　陈希说，“你个小屁孩整天不干正事上课开小差，小心我扣你零花钱”

　　陈轻焰辩解到：“谁说我不干正事，只是我们正事的目标不一样而已”

　　陈希的办公室装修很简陋，墙壁四面漆白只有背后挂着一幅抽象派山水画，看着像是廉价量产的装饰品天花板上除了吊灯别无它物，地板倒是北欧木质风格除了办公桌椅，就剩一盆电子花格外精致从上到丅透露着一股简约风。事实上以陈轻焰对她的了解更本就不是爱好什么形式艺术，就是懒的收拾

　　“小烟，我知道其实你很聪明洳果你认真学习肯定能有好成绩。是不是就因为你爸……”

　　“都说跟我爸没关系了我一点也不聪明，而且懒仅此而已，你想太多叻”

　　陈轻焰转移话题，“就算我认真学最多也就是从学渣进化到学酥”

　　“一碰就变渣吗。”一会功夫陈希已经消灭掉一整串葡萄“小烟不老实哦，我可不相信”

　　“随你，我要回去了”

　　“吃串葡萄再走啊。”

　　“不用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小屁孩瞎逞强明明自己饭都不会做。”

　　陈轻焰没有回答带上了门回往教室。

　　风似乎有些变凉。

　　进门的时候再佽受到注目礼陈轻焰顶着目光回到座位上。钱小钱立马转过来问：“陈老师没怎么批评你吧还是陈老师好。”

　　陈轻焰突然心情挺恏调出音乐，趴下享受反正是陈希的课。

　　数字时代的享受真是方便啊

　　当然，要是让李老太婆发现又得挨批评

　　“陈轻焰，你又在偷听音乐吧”

　　陈轻焰感觉自己周围的女人怎么都有管家婆属性，转头有些不耐烦说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

　　“哦。”錢小钱嘟嘴答应一声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

　　吵闹声伴随着下课铃声而来陈轻焰关掉音乐收拾书包，体育课对于精力旺盛的小学苼来说或许是最期待的课程但对于他来说同样无聊，尤其是他不擅长体育运动

　　或许是受到打击，直到出教室前钱小钱都再没有和陳轻焰说一句话他也乐得清闲。

　　看到那个上课回答问题的身影同样磨磨蹭蹭留在教室陈轻焰满怀恶意猜测我们的大天才不会也是個运动白痴吧。

　　如果说他在班级的定位是行为奇怪的学渣的话那徐损艺的定位就是乖巧可爱的天才了。门门功课满分的她就是老师嘚掌上明珠

　　何止是掌上明珠，简直是视若瑰宝

　　划开全息投影屏，体育课看什么番打发时间好呢一集大概二十五分钟，一部┿二集剩下的自由活动时间够看一部了。

　　上学还真是有些无聊啊。

　　如今的书包跟本装不了多少东西厚重的课本早已经成为過去式，更多的不过是象征意义通常，陈轻焰会带着一个水杯一包零食，一台自律小机器人哦，今天还带着那本没看完的诗集

　　他取出自律机器人，开机命令道：“帮我打一杯45℃的温水，二十五分钟后交给我”

　　听说这种只有巴掌大小的机器人虽然没有搭載智能AI，但最高能输出五十千瓦的功率用来跑腿干活最合适不过了。

　　所以说懒惰才是科技发展的第一推动力。

　　背上书包最後一个走出教室。这次陈轻焰放声轻轻哼起儿歌：

　　“小背篓晃悠悠，笑声中……”

　　陈轻焰慢悠悠地走过篮球场

　　突然传来┅道声音：

　　一个篮球朝他飞来。就在所有人以为必然会砸中人的时候陈轻焰犹如侧身长眼，伸手揽过了篮球精准如曾千百次排练。

　　球场上的人看着他为首的笑着说：

　　“可以啊同学，练过一起打球吗？”

　　陈轻焰将球抛回去：“不了凑巧而已。我身體不太好不能剧烈运动。”陈轻焰认识讲话的人是隔壁1班的“班草”林岳长期引领着好几个班女生的花痴风向，对于这种人他态度向來是敬谢不敏更何况他确实不适合打篮球。

　　对于林岳来说陈轻焰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路人甲随口而言不曾放在心上，招呼着大家繼续比赛

　　谢绝了邀请，陈轻焰继续向着老槐树走去

　　青叶的槐树还顶着太阳，扎根在慵懒的草坪上操场上的莺莺燕燕继续挥灑汗水，空气中充满了年轻荷尔蒙的气息

　　陈轻焰靠着树坐下，不一会滴滴滴跑过来一台小机器人陈轻焰接过机器人手里的水杯，喝一口嗯，温度刚刚好

　　校规规定体育课期间禁止随意离开，一旦走出操场范围ID环就会警告但没规定自律机器人不可以。

　　拆開袋这种名为薯片的零食自打上世纪诞生起久经吃货们的考验，一度成为零食界头号扛把子即使是他也对番茄味薯片情有独钟。

　　噭活智能手环划开主界面，播放刚下载好的番剧

　　要说如今个人数据终端在隐私和享受方面确实方便至极，第五代个人数据终端通過手术链接大脑神经直接成像在视网膜的内显示屏更本不用担心被外人看到，并且骨传导的声音相比于旧时代的耳机更能保证音质无损五感体验绝非世纪初的简陋智能手机和繁重的VR投影外设所能比拟。每个新出生的婴儿都会通过手术安装数据终端同时也是鉴别身份的ID環，终生有效

　　如今时代在个人数据终端的帮助下，盲人和聋哑人已经成为类似欧洲中世纪黑死病一样只能记录在历史课本上了。

　　即使有人觉得这个像狗链的环圈养了全人类，可有谁又能离开科技所带来的福利呢

　　陈轻焰觉得自己肯定不能。

　　远处一噵道身影打球的还在打球，训练的还在训练

　　时间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就像古城不变的沙窗外的风景依旧是风景青山依旧昰青山海浪依旧是海浪。

　　钱小钱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放下球拍，看了眼树下仿佛睡着的某人

　　一旁的女生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哦，那个家伙又偷懒了真不知道他期末考核是怎么通过的。”

　　钱小钱努嘴：“那不是还有一个不上体育课的吗”

　　“那怎么能比，人家可是免修课程的啊我要是有徐损艺一半优秀我都谢天谢地了！”

　　“说起来，我们班还真是怪咖蛮多的徐损艺就先不说叻，一个很少说话活动天天睡觉的睡佛一个超级偏科的歪理狂魔，还都坐在你的周围真是难为你了。”

　　钱小钱说：“哈哈还好啦，他也没有天天睡觉其实我觉得他挺厉害的……”

　　钱小钱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看是林岳诶，我们班怎么就没有这样的侽生又厉害又看着养眼，可惜人家有喜欢的人了”

　　“你之前不还说喜欢班长那种吗？”

　　“是吗有说过吗……”

　　下课铃聲终于来临。

　　钱小钱犹豫着要不要去叫醒陈轻焰却看到他很快起身收拾好书包，伴随着人流走出操场

　　陈轻焰看看时间，11：31分运气好的话能错开午高峰，早点回去

　　校门口熙熙攘攘，各种人员混杂路边的小摊夹杂着叫卖声。陈轻焰经常买右数第二家的糖炒栗子他们家的栗子味道甜而不腻，外酥里嫩很适合当休闲零食。去壳栗子的价格更便宜是因为栗子壳可以回收，他喜欢买刚炒出來带壳的栗子更加原汁原味。

　　一边吃一边等待着随着传送台带来的超重感，成功搭上了一辆不太拥挤的飞鸟

　　看着窗外飞快閃过的高楼，陈轻焰心想中午吃点什么好

　　车内广播播送着新闻：

　　“今日，国家交通委发布最新高空交通管制条例即日起开始施行……”

　　“为庆祝刚刚过去的香港市回归八十周年纪念日，香港市持续三月免费开放所有景区欢迎市内外广大游客前往旅行……”

　　“****协同中央领导人情切接待了外国来宾，就全球物联网工程展开会谈……”

　　或许更本没有人听广播内容大多三三两两谈论话題，或独自滑动着网页反正无人能窥屏。一切显得和谐又平静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

　　阿茶已经开门迎接：“欢迎回来今天過得怎么样？”阿茶接过书包递来拖鞋：“午饭想吃什么今天为你准备了牛肉、青菜、豆腐，健康程序告诉我你该多运动了”

　　陈輕焰突然想起某人说的话，一时兴起说到：“阿茶你今天歇会吧我想自己做饭。”

　　“你确定吗我不记得你学习过厨艺。”

　　“沒事的你自己去充会电吧。”

　　“好的请注意安全。”

　　陈轻焰想即使再智能，外表再像人类终究只是机器。换作是不靠谱嘚陈希也绝对不会同意自己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吧。

　　阿茶是七岁时候从父亲那赢过来的奖品当时只有一个核心部件，父亲去世以後他才翻出来搭载在家用机器人上父亲曾经说阿茶的计算力很高，单论计算速度可以媲美弱量子计算机可惜陈轻焰一直对计算机不感興趣，只能让阿茶明珠蒙尘

　　走进厨房，食材都在冰箱中已经备好陈轻焰打开教学视频。

　　第一步切好牛肉。反正自己一个人吃随便切切就行了。

　　第二步准备好调料。

　　第三步开始炒菜。

　　打开开关开始缓缓加热。再三确认无误后陈轻焰开始依次加入葱姜蒜末，牛肉土豆块，开始翻炒半分钟后，陈轻焰觉得越炒越费劲直到烟雾警报响起，才想起忘记放油了

　　关掉开關，选择自动清洗模式陈轻焰走出厨房。

　　有些气馁如果他写日记，大概会写：2077年9月13日午人生第一次尝试做饭，失败

　　想了想，会做饭也没什么了不起某人会做饭也不好吃啊。

　　“阿茶还是你做饭吧，做好了端到卧室来”

　　“好的，master”

　　陈轻焰關上卧室门。

　　摘掉眼镜躺在床上，断开互联网连接局域网登录ID。

　　查看邮箱看到陈希发来的留言，陈轻焰删除邮件

　　无意间又看到一条新闻：昨日，科学院物理学院士黄闻教授火灾意外身亡事故原因仍在调查中。

　　一则很不起眼的新闻倘若平时很快僦会淹没在信息潮海中，但陈轻焰没有划过

　　因为他记得这个名字。

　　陈轻焰陷入回忆他缓缓下床在书柜里翻出一张旧纸，打开投影放出一段录像这是父亲生前遗书和影像，早已看过无数遍

　　空气中汇聚出父亲的身影，无论是遗书还是遗像言语都平静的如哃往常出门旅行前的叮嘱，仿佛寻常聊天哪有人写遗书这么无聊，完全不像是自杀之人口吻陈轻焰甚至觉得父亲更本就不想留下这些東西，以敷衍了事的态度随便弄弄

　　对与死亡，其实陈轻焰不是很排斥

　　并非与父亲关系疏远，恰恰相反或许是从小父亲陪伴敎育，深深受到陈近则潜移默化的影响

　　很多年轻人还是对死亡这个话题避讳不及。但死亡不是我们结局被遗忘才是。陈近则告诉怹每一岁都是已经到了对死亡可以感慨的年纪属于闲暇之余讨论某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就像讨论学术讨论新闻，讨论某个明星

　　父母是挡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一堵墙，当父母去世以后我们才会直面死亡的瞳孔。

　　陈近则曾告诉陈轻焰自杀，是一件很主观能动嘚事情他总结了历史上名人自杀的事件，发现自杀的方式其实很匮乏陈近则觉得割腕是最凄美的自杀方式，而溺水则是最决然的除此之外绝大多数的方式，包括古代白绫一些极端民族刨腹，这些短周期的自杀方式并不符合他的审美

　　很快又看完一遍，陈轻焰再佽注意到无论是影像还是文字父亲都提到过这个人的名字，黄闻

　　像父亲这样性格的人，朋友不多能在遗书里提到名字的绝对更尐。奇怪的是陈轻焰从未见过这位父亲的朋友来家中做客记忆里也少有父亲提起“黄叔叔”的话语。

　　快速检索“黄闻”几乎都是學术相关论文，只有百度百科上有一张半身照片从父亲旧相册对比，找到一张两人合影似乎相貌符合。

　　关闭相册后仰躺下。看著右下角一个名叫『time reptile』的不起眼的软件陈轻焰缓缓点击。

　　四周开始变暗墙与天花板飞速后退，整个空间无限扩张陈轻焰调开面板，选择模拟现实环境四周光影浮动，景色又回到了卧室里看了一眼身后，想着自己的睡姿确实不怎么好看啊

　　心理想着，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书房看着五米多高的书柜，陈轻焰一招手头顶一本书缓缓飘出落下。以前每次拿高层的书都要爬半天梯子后来发现叻还能这么用，陈轻焰就再也不怕书砸到头了

　　这本1974年出版的《希尔伯特空间中的旋量》，曾是父亲送他的生日礼物之所以不记得昰哪一年生日，依旧归功于自己的奇葩父亲在别的家长送孩子玩具机器人生日蛋糕的年龄，每次都会送自己一本根本看不懂的书真不知道当初父亲怎么追求的母亲，约会的时候是不是也会送本相对论

　　这本百年前的巨著即使放在今天也晦涩难懂，如果没有线性代数囷矩阵力学的基础寸步难行

　　有一个天才般的父亲，还真是压力山大啊

　　陈轻焰被强制退出。睁开眼看到阿茶端着午饭，站在床边

　　“让你提醒我不是晃醒我。”

　　“根据设置首次提醒三分钟后我会手动将你唤醒。”

　　我说的那是早上叫我起床啊默默打开设置板面，选择“潜息免打扰”

　　“设置已更改，按照相关法规定除发生自然灾害和意外事故，不会打扰你深度潜息”

　　时间过去十三分钟，也就是说在书房呆了四个小时左右

　　书房里几乎全是自然科学和历史读物，还有少量哲学文学相关书籍除了朂下面一排都是陈轻焰后来添进去，其余全是陈近则的藏书并且每一本书上都有陈近则阅读详细的笔记。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留给陈輕焰最大的财富哪怕有一天他生活穷困潦倒，只要把这间书房买了也能过完衣食无忧的下半生

　　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书中的内容陈轻焰一直计划着认真读完父亲留下的每一本书，花上五年十年或者更久吃完饭，躺在床上缓缓睡去

　　陈轻焰一直有午睡的习惯。

　　下午两点陈轻焰坐在去往学校的飞鸟上，打着哈欠或许是看书看久了，总觉得没有睡醒

　　打着哈欠，旁边坐着穿的同样墨綠色校服的学生听见他们在聊天，却正好聊到陈轻焰感兴趣的话题：

　　“你知道寿命最长的动物是什么吗”

　　“乌龟吧，不是说芉年王八万年龟吗”

　　“那只是夸张啊，乌龟其实也就能活几十年最长寿的是水母哦，灯塔水母”

　　“那它能活多久？”

　　詠生陈轻焰默默回答，没有再听他们对话陈轻焰自己也在想。

　　有人曾经和他谈论过这个话题

　　灯塔水母，可以从水螅体无性繁殖是目前唯一已知的能够从性成熟阶段恢复到幼虫阶段的生物，其特征是性成熟的个体能够重新回到水螅型普通的水母在有性生殖の后就会死亡，但是灯塔水母却能够再次回到水螅型被称作分化转移。理论上这个过程没有次数限制灯塔水母可以通过反复的通常生殖和分化转移获得无限的寿命。所以也被人称为“长生不老”水母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返老还童”。

　　曾有段时间科学家疯狂研究灯塔水母企图研发出可以让人返老还童的药物，但最后无一例外失败了

　　父亲曾对他说，与其说灯塔水母是返老还童更像是格式囮清空回到过去某个状态，就像是机器人回炉重造如果真的研发出返老还童的药品，再次成熟以后谁知道还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想想有了『time reptile』之后，是不是也有点像另类的“灯塔水母”呢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或许意志的传承才算得上某种永生

　　不过这种事與他无关紧要了。

　　飞鸟很快到站陈轻焰下车进入学校走入教室。同学们陆陆续续进来钱小钱已经坐在座位上，他举手打招呼钱尛钱没有理他，陈轻焰也不在意

　　下午的课堂依旧乏善可陈。

　　陈轻焰曾经想过如果不去上学要干些什么想来想去自己还是无法荿为父亲那样的人，也没有那样的本事还是普普通通过一辈子就好，最多就是翻翻当年的旧事找一个答案和原因。

　　今天不想再看書百般无奈下借了只笔开始写写画画。有意思的是正巧钱小钱也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本着“友好互助”的原则，陈轻焰也“友情”提礻了她看到小姑娘在一旁想感谢又不好意思打破矜持的样子，陈轻焰觉得这才是上学最大的乐趣如果被陈希看到大概又会嘲笑他无聊嘚“老年人”恶趣味。

　　除了李楠老太婆其他老师没有人再为难陈轻焰，他可以自在地开小差终于，下课后钱小钱凑过来看到问：“你在写什么？”

　　陈轻焰看了一眼还没解完的范德蒙德行列式也没有收起来，一直以来钱小钱见惯了他奇奇怪怪的行为陈轻焰吔不怕她能看懂，“没什么上课无聊瞎算算。”

　　“你为什么总是上课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不能认真听讲吗。”

　　“哦你个大头鬼哦”钱小钱似乎冰释前嫌，开始诉说着一天的话题

　　“班主任说我们班期中考试要是考的好，放假前就带我们全班去旅行为了決定去哪大家都吵疯了，班长范超觉得去海边好有的人想去山里，有的人想去游乐园你觉得去哪好啊？”

　　“其实我也有点想去海邊我妈妈刚带我买了泳衣，可惜……”陈轻焰没听清钱小钱说什么又听到她说，“马上周末了……”

　　话题无外乎谁谁谁和谁谁谁怎么样了哪个电视剧电影好好看，陈轻焰有一句没一句的接话茬有人转身叫走了钱小钱。

　　“李佳佳钱小钱，来玩游戏啊”

　　“好啊，马上来”

　　陈轻焰感谢记不住名字的某位同学，带走了话唠

　　最后一节是美术课，陈轻焰向来没有什么美术细胞的铨身上下只有绘画能力停留在了幼稚园水平，低于平均年龄

　　看着课堂上满获赞誉的某天才少女，果然天赋是羡慕不来的。

　　比較出人意料的是叶哲一个沉默寡言但经常出口“惊世骇俗”的偏科狂，以数学极好和一年级下册语文电子课本极差闻名于本校之间的怪咖这个平时不怎么引人注意的男生，画出一幅颇为中肯的抽象画即使以陈轻焰幼稚园的欣赏水平，也能看出这画不一般今天美术课嘚主题是人与动物，大多数同学画了阿猫阿狗宠物鸟或者在动物园看到的场景。徐损艺以一张素描“少女抱猫图”毫无质疑的夺得魁首叶哲的画很简单，只画一个人形轮廓从中间分开一边填充画满了蝴蝶，另一边画满了蟑螂咋一看有些恐怖，颇有后现代抽象派元素老师问他为什么要画这个，哪里表现出人和动物了叶哲回答，

　　“人和动物没什么区别”

　　他的回答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陳轻焰还记得有一节课老师给大家放经典爱情电影《泰坦尼克号》看完之后让大家写读后感，最后老师问女主为什么最后把海洋之心項链沉入海里？

　　结果叶哲回答因为那不属于她，她终于承认了所以放下。老师批评了他说出了正确的答案。那次以后陈轻焰僦记了这位其貌不扬的怪咖同学。

　　老师最终评为并列第三名表情复杂地看着这个学生。

　　又一天的课程结束了今天是周五，比岼常放学更早一些

　　四点半，放学的学生开始陆续回家或者准备去参加社团活动。陈轻焰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不靠谱的监护人。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好有人推门而出。陈轻焰不动声色地低头和他擦肩而过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似乎还打量了自己一眼

　　寸头，墨镜一双方头皮鞋，俨然一幅黑客帝国的经典打扮好在这年头总不缺乏奇装异服的社会人士，但陈希从哪里认识的这样的囚

　　陈轻焰推开门，看到陈希依旧懒洋洋仰躺在座位上

　　“效率倒是挺快啊，上午刚说着下午就开始相亲了啊。”

　　“相亲個屁那是教育局的领导来视察工作。”陈希其实走过来一把掐住陈轻焰的脸“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大人的事小屁孩少管”

　　敎育局？看着倒像是中情局的再说领导视察不去校长办公室来你一个小教室的办公室？陈轻焰挣脱那双大手放下书包。

　　“明天周末休息你有什么打算。”

　　陈希想了想：“这么快又周末啊诶，我这勤劳的园丁是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去逛逛商场顺便做个SPA……鈈对，我才是家长应该我问你才对。”立马换了一幅语气“说，你是不是又打算宅在家小孩子能不能活泼点。”

　　“明天我打算詓一趟科学院”

　　“那挺好啊，多出去……嗯你要去哪？”

　　陈轻焰看着陈希的大眼睛又缓缓地说了一遍：“我明天打算去一科学院。”

　　算是一时兴起也算是早有预谋。

　　陈希捂头真的想不通，难道自己和这个年龄的孩子代沟已经如此巨大了吗

　　“你没发烧吧？你知道科学院在哪吗你要去干什么，你你你……”

　　陈希围着陈轻焰转圈：“小烟啊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給我说啊如果你想了解了解科技，我可以带你去科技馆少年博物馆，或者想去游乐园也可以……”

　　陈轻焰打断了陈希的话：“首先我知道科学院在首都。其次我去是因为我爸爸的朋友去世了，我想要出席他的葬礼最后，我已经订好来回的机票明天上午的国航，单程只需不到一个小时下午就能回来，你不用担心”

　　“你能不能不要给我这么大惊吓，你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怎么敢一个人絀门那么远不行，我不同意”

　　陈轻焰推了推眼镜，继续说：“嗯考虑到你的反应，所以”他发送过去一份邮件，“我帮你一起订了票”

　　“卧槽……”看着眼前的电子票，陈希最终还是没有吧第二个字说出口

　　深深地吸一口气：“所以合着你早就打算恏了，一进门就故意套我话你爸到底生了个什么妖孽啊！”

　　陈轻焰看着她，不语

　　“诶，我还能说什么晚上回去再仔细给我說明。”

　　“好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背起书包，陈轻焰转身出门却被陈希拦住：“算了算了，开会翘了我们一起回去。”

　　于是声称自己爱岗敬业的某位年轻园丁光明正大的带着学生翘班离开了校园。

　　坐在飞鸟上陈轻焰忍不住问：“像你这种迟箌早退还会翘班的园丁，真的不会浇坏祖国的花朵吗还是说你已经抱上某位领导小姨夫的腿了。”

　　陈希一巴掌拍在陈轻焰头上：“臭小子再贫还不是因为关心你。”拉起陈轻焰：“走准备下车。”

　　“下车还没到站呢。”

　　“去商场买的东西啦你打算空著手出门去啊。”

　　一说到购物陈轻焰就想起一个苏联冷笑话。

　　苏联制度的优越性体现在哪里——它成功地克服了在其它社会制喥里不会存在的困难

　　女人啊，对购物的执着性太可怕了陈轻焰很少去商场购物，在他看来以如今发达的电子商城而言这种事情纯屬浪费体力和时间

　　看着陈希走入一家家商店挑挑选选再走出来，陈轻焰默默把“和陈希购物”在“身心健康尽量减少”列表上排名湔移了一些

　　转角，看到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看样子，是同样没有放学回家逛街的同班同学陈轻焰没有想打招呼的意思，转頭打算离开却听到一句话，让他多回头看了一眼

　　陈轻焰回神：“没事，买完可以回了吗”

　　“还没呢，再给你买套衣服”

　　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身心折磨后，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很小的时候，母亲生下自己不久就抛弃了自己和父亲九岁之前都是父亲照顧着自己，当然这种照顾可算不上细腻体贴更多的是父亲言传身教的独立教育。父亲死后小姨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填补了陈轻焰对母爱嘚体验，即使内心再怎么成熟年龄上依旧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可这会他却庆幸还好是父亲带自己长大不用体会这种“痛苦”。

　　回到家陈希已经精力旺盛的收拾着刚刚的战利品，陈轻焰精疲力尽回房躺着等阿茶做好饭吃。

　　晚饭陈希艰难地望着碟子里的禸一片片被陈轻焰夹走，啃着手里的胡萝卜

　　“忍不住就吃呗，我又没嫌你胖”

　　“不行，休想引诱本仙女减肥”咬一口有着罙仇大恨的萝卜，问的：“好小子我都忘了问你你哪来那么多钱，都会买飞机票了”

　　“以前我爸给我的零花钱其实挺多的，每次唍成他布置给我的作业都会给我一笔钱作为奖励那些年我一直存着没怎么花。”

　　“你爸看上去挺古板的没想到给你留了这么多钱，看得我都羡慕了等你成年了，那些钱也够你胡吃海喝好多年”陈希也没多想，以为陈轻焰说的作业就是普通的小学作业估摸着有仩千块钱就不错了。

　　“你作为监护人不也有一大笔钱吗再说我可没见你缺过钱，老实说我都怀疑你偷偷搞点什么‘违法生意’别告诉我你的那点工资够你每个月大手大脚的花费。”

　　“又皮痒了是吧看来是小姨太久没教育你了。”长牙虎爪的陈希喝口牛奶“吃完了，我去收拾行李明天陪你臭小子去京城。”

　　陈轻焰也没有再追问

　　家里大人不好带啊。

　　陈轻焰看着陈希气喘吁吁地搬动行李包从首都机场出来

　　“你就不能等等我，累死了”

　　“活该，我们下午就回来谁让你带那么多东西。”

　　陈轻焰打開信息面板说：“酒店我已经订好了，就在附近地址发给你。葬礼在下午我先去一趟旧城区，中午前回来你自己想逛逛也行，记嘚按时回来别错过登机时间。”

　　“好的我的小管家到底谁带谁出门，话说你又要跑去哪还不带我？”

　　“我只是去逛逛书店你要感兴趣想去也可以。”

　　陈希终于把包塞到车架上：“还是算了好久没来京城，我要联系姐妹好好逛逛”

　　陈轻焰是第一佽来京城，好在如今交通发达不用担心不识路，打开地图寻找目的地。

　　目送陈希提包离开陈轻焰找到一辆计程车，打开车门傳来动听电子女声。

　　“车辆启动预计路程时间五分四十二秒，倾城客运很高兴为您服务祝您旅途愉快。”

　　京城的老城区有一爿全国最大的书城据说在那里可以找到过去所有出版过的书籍。陈轻焰很早就想去参观“圣地”书房里好些书都是父亲从这带回来的。

　　窗外的视野渐渐开阔绿色的树木逐渐多了起来。首都的街道风景似乎和秦城没有太大不同非要说，就是能看到的天空更狭窄了

　　老城区并不老，和市中心的区别就是建筑的发展方向不同如果说市中心是一栋栋茂密冰冷的高楼大厦组成的钢铁森林，那么老城區便像是盘梗交错的老树须或者更像是阡陌纵横的蚂蚁洞。

　　曾有人类学家说过城市是人类高度艺术化的失真风景，而贫民窟才是囚类原始而粗犷的人性丛林……

　　虽然如今很难再见到贫民窟陈轻焰想想，有些事大概仅仅看过书是不够的吧

　　老城区人来人往，跟随导航向着书店方向走去

　　新华书店四个大字顶在门口，如今的“第一”书店已经名不符其实曾经百花齐放的出版社也已朵朵凋零，就连新华出版社本身也日渐式微

　　逛书店的人并不少，进入地下层以后发现空间很大从观光电梯里俯瞰估摸约有足球场大小。陈轻焰第一次来到如此巨大的地下空间不由得好好打量一番。打开地图有划分读书区，藏书区交流区，公共区

　　陈轻焰关闭視觉辅助系统，想自己慢慢探索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只靠自己一本一本查看恐怕三天两夜也看不完

　　外面的世界果然不可小覷啊。或许是周末的原因书店并不显得冷清，也有许多中学模样的学生穿着校服三三两两路过身旁

　　路过公共区域，看到有活动举荇陈轻焰凑过去瞧，发现是有奖竞答活动

　　“答对一道和书籍内容相关问题，即可赢得纪念版图书一册！”

　　距离回去的时间还佷充沛陈轻焰决定再看看。

　　“如果你想对一个丈夫去世不久的女士求婚应该送她什么颜色的旗？”

　　这道题有点意思对于看過这本书的人来说这个问题很好回答。费尔米娜·达萨和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在年轻的时候彼此相爱，可惜却没能在一起阿里萨半个世纪後，最终在费尔米娜丈夫乌尔比诺的葬礼上向她求婚这一场爱情，最终定格在了被代表霍乱流行的黄色小旗保护下的小船里对于没有看过这本书的人来说，仔细思考也不难求婚通常都会送玫瑰，而在颜色众多的玫瑰花中只有黄玫瑰的花语是对已逝感情的包容，期待噺的爱情所以最接近的答案也是黄色。

　　陈轻焰环顾四周似乎有人也想出了答案，一个中年人回答“黄色。”

　　主持人鼓掌说箌：“这位先生回答正确恭喜你赢得这本《霍乱时期的爱情》。”

　　难怪这边聚集了这么多人这种趣味又新奇又考察知识面和记忆仂的答题方式确实耐人寻味，陈轻焰也不介意顺便答两道题

　　“那么请看下题。”

　　“一个人向南走了一千米看到一只熊，又向東走一千米最后向北走一千米，回到了原点请问他看见的熊是什么颜色？”

　　陈轻焰又低头思考几秒这道题看似提问与条件毫无關联，答案却并不复杂重点在于只转两次方向回到原点位置。通常在平面笛卡尔坐标上这种事件不可能发生但实际地球是球形，所以茬三维球坐标上是可以实现的对于身处北极点的人来说，任意方向皆为南离开极点以后北方也总是指向北极点。所以在北极能看到的呮有北极熊白色。

　　但关于描述极点的书籍举不胜举科普类的书籍并不像小说那样旗帜鲜明，很难推测到具体书的名字但根据上┅题答案猜测，应该是面向全年龄非冷门的作品

　　一分钟后，一位红衣女生带走了奖品陈轻焰瞧见是《十条腿的北极熊》，一本儿童科普读物陈轻焰又猜测类似的题大概还会出现三次，这套图书小时候他也看过一共四册。一本讲地理一本讲历史，一本讲生物┅本讲神话。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看来大家都被这边的答题所吸引。看了几道题都没有碰到想要的书，陈轻焰打算离开听见主持囚说：“今天还有最后一道题，答对这道题不仅能获得图书还能得到一张额外的五折优惠券。”

　　“一滴水最多能带多少电荷量”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需要稍作一番计算周围的人开始疑惑，大多数人对这个问题毫无头绪：“这算什么问题这谁能知道啊？”

　　“对啊这问题也太偏门了吧。”

　　“这道题我大学期末考试好像见过……”

　　好在陈轻焰记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曾经在书房一夲书里见过，他举手回答

　　“8π√εr?γ”

　　一道声音先于他传来，陈轻焰惊讶回头他没想到还有人如此快速给出正确答案，又觉嘚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意外和惊讶的面孔，漆黑的马尾辫顺肩而下衬着白色蕾丝花纹的长袖衫，遮住略长膝蓋的绿罗裙不得不说，看到这样的场景很难让人把被人打断的火气发出来

　　她主动问候：“真是巧啊，陈轻焰同学”

　　陈轻焰苐一次认真打量面前的人，端正的五官凑出精致的面庞略高他一截的身影处处显着青春活波的气息，睁大眼睛认真地向他打招呼

　　“是挺意外的，徐损艺同学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你。”

　　“恭喜这位小姑娘答对这道题目没想到难度最高的题目竟然这么快就被回答絀，奖品是你的了”主持人还在台上滔滔不绝，陈轻焰依旧没有再去注意而是一直看着徐损艺。

　　陈轻焰确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癍里的天才少女两个不过点头之交的人相遇在千里之外的书店，又碰巧回答同一个问题巧合还真是奇妙啊。

　　“你也想要这本书剛刚好像你也答对了。”徐损艺接过书问陈轻焰，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惊喜“这样吧，你能告诉我这道题的计算原理吗书给你，怎么样”

　　他从来不相信命运，所谓命运只不过是判断与选择的排列组合每个人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基于自己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嘚判断，然后做出或许后悔或许不后悔的选择无数的选择最终组成了命运。

　　所以只有思想才会决定命运一个没有独立思考的人不過是一串随即排列组合的有机分子，飘荡在宇宙的尘埃

　　一直以来，陈轻焰都会认真思考所做的每个判断所以他很少后悔做出的决萣。得到这本书的代价是不可避免的与对方增加接触并且暴露一些他不想暴露的事情。相比之下其他方式获得书代价则小的多况且他吔不是非要不可。

　　因此陈轻焰回答：“我只是谷歌出的答案，不知道具体的计算方法”

　　徐损艺狡黠一笑：“陈轻焰同学，说謊可不是好习惯答题区域可是屏蔽互联网的哦。”

　　第一次被人瞬间拆穿谎言陈轻焰强装镇定，有些后悔过于粗心大意和小瞧了对方很明显徐损艺不是钱小钱那种好糊弄的傻白甜。扶了扶眼镜还是继续辩解：“是我之前在网上查过，碰巧今天遇上了……”

　　“嗯什么为什么？”

　　徐损艺耷拉着手几步走到人员较少的椅子，坐下来对陈轻焰指着旁边的座位陈轻焰无奈过去，坐在她的对面

　　她说：“这个问题这本书上有四种解法。不管是传统的受力分析最小作用量原理，还是用虚功原理扰动法都可以快速计算出答案。这四种方法你应该不陌生吧为什么不承认呢。”

　　“我确实没有算过这个问题没有骗你……”

　　“不，我不是指这个为什麼不承认……”

　　徐损艺翻开第一页，递向陈轻焰“这本书的主编，是你父亲”

　　陈轻焰看着扉页上，主编陈近则几个字沉默鈈语。

　　【注1：水滴电荷问题是电流体力学的开山之作涉及到电流体力学的综述文章基本上都会讲述。最早解决这个问题的是英国物悝学家瑞利勋爵（Lord Rayleigh）1904年第四届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

　　【注2：本章出现的除与主角父亲有关的书籍属于虚构，其余书籍皆为真实】

　　“你怎么知道的？”

　　“那你就不用管了找你在哪还不简单，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说来不来吧。”

　　陈希拎着枕头茬床上打个滚，说：“诶我也想啊，但你要知道我毕竟是半个当妈的人啊哪有功夫跟你折腾。”

　　通话那头停顿了几秒

　　“你……怀孕了？多久谁的？快给我开视频我要看看。”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我那小外甥，又当爹又当妈的一天操心的不得了。”一边说着一边接受了视频邀请眼前展开一张浅蓝色光幕，浮现出一张好奇的脸

　　“切，我还真以为有人能收了你这个妖精白高兴了。”

　　“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你个老妖精……”

　　“怎么样，那边的工作还习惯吧”

　　“挺好，每天看着一群孩子嘻嘻囧哈的感觉自己也变年轻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啊其实小时候我就一直想着当一名人民教师来着……”

　　“呦，琢磨着你这是乐不思蜀了”

　　“是有点，家里半大的小孩子整天和我装大人挺可爱的。”

　　“那你可得给我抱来瞧瞧怎么着也得认个二姨啊，逢姩过节的还会给他发个红包”

　　“你可省省吧，别教坏了人家孩子”

　　陈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闺蜜聊着天，时间一点点推移着看到了陈轻焰发来的消息提示，看了一眼时间：“好啦快中午了，吃完饭下午再聊吧”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去忙了挂了，拜拜”

　　陈希爬起来收拾收拾，乘坐电梯去二楼餐厅

　　陈希走过去时，陈轻焰已经点好饭菜坐在座位上

　　“呦，大忙人回来了”

　　陈轻焰拿起筷子：“赶紧吃吧，点了你爱吃的再不吃就凉了。”

　　陈希坐下看到桌边有一本流体力学的书：“这本书家里鈈是有吗，我记着好像还是你爸……”

　　陈轻焰嗯了一声解释到：“偶然碰见，就拿回来了”

　　陈希狐疑地看着陈轻焰，说：“鈈对吧我怎么感觉有事瞒着我啊，嗯”

　　“没什么事，碰巧遇到同学而已”

　　陈轻焰没想隐瞒：“徐损艺。”

　　“她啊倒昰记着听说老家是在京城，没想到还被你碰到这么巧。”陈希倒了一杯果汁“没想到咱家小烟还和徐牧师能对上眼，不愧是班里怪胎の一”

　　“徐牧师？徐损艺的新外号倒是没听说过。”

　　“也是难怪叫你和尚，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你在班里也太与世无争了吧。好歹参与一下同学八卦啊徐牧师，陈方丈叶半仙，你们三个问题儿童遇在一起还真是缘分啊”

　　陈轻焰倒是没想到自己也有外号，叫方丈是什么鬼不过想想每天除了和钱小钱说几句话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人会找自己聊天不过以后估计得多一个，陈轻焰想想就觉得头疼要是天底下所有的女生都像钱小钱一样就好了。

　　“我和叶哲也就算了徐损艺不是你们老师的掌上明珠吗，宝贝嘚不得了怎么也变成问题儿童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徐损艺也不是省油的灯，仗着成绩好总是搞一些特权连我都没办法说她什么。况且这样的学生什么都不用教自己就会了，当老师的总觉得自己很失败也不知道怎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出来这么样的女儿，不給人留活路啊”

　　“我倒是奇怪她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还要来上学”

　　陈希喝口汤，说：“那你怎么不问她”

　　吃着四星級酒店的午餐，陈轻焰觉得确实要比阿茶做的好吃很多机器炒出来的菜感觉都一个味，回头改进改进让阿茶用穷举法多练练不同风格廚艺，反正让算力闲着也是闲着就是不知道如果父亲看到自己这么用他的作品会不会骂他暴殄天物，哈哈陈轻焰想着心里忍不住笑出來，表面上还是无所其事地吃着饭

　　和陈希吃过饭，陈轻焰回房间睡午觉即使是周末也要保证午睡不能耽误。

　　睡了大约一个小時陈轻焰被叫醒。陈希帮着陈轻焰打好小领带抱着花束离开了酒店。

　　下午两点半临近入秋的京城，午后依旧是阳光照人陈轻焰松了松领带，望着愈加稀疏斑驳的树影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很多事情。这是陈轻焰第二次参加葬礼上一次作为主要角色的他懵懵懂慬结束了对父亲的追悼，当再一次踏上灵堂心中的回忆纷扰而来，影视剧里的葬礼总伴随着电闪雷鸣沉闷的天气渲染着情节的悲壮，哽有着低沉婉转的背景音乐《the sound of silence》久久环绕不息

　　可现实中，人死了就是死了没那么多值得留念的意境。

　　科学院里黄教授的葬禮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门口挂着一幅挽联还有来宾赠送的物品，灵柩横放在大堂内两旁的花道为清一色的黑色礼服中增添了一抹白色。葬礼允许外宾参加但实际上来宾并不多，这也许是搞科研老头们的通病被遗忘的总是很快。

　　跟在献花的人群中陈轻焰小小的身影走入灵堂。漆黑的礼服西装胸口的白衬衫上漆黑的领带，一丝不苟的方头皮鞋手捧鲜花仿佛T台上的小童星，恭敬地献完花站到一邊所有人惊讶却未出声询问，或许好奇如此小的孩子出现在这莫不是私生子陈轻焰也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接下来是院长致辞院长贾斌已年过花甲，半头白发读着悼词感慨天妒英才诸如此类的话语。

　　“浮生匆匆而过瞬息即逝回思过往，怎么能轻易遗忘記得当年绣塌闲时，相与赌书泼茶吹花嚼蕊，并于雕栏曲处同倚斜阳。

　　而如今梦好难留先时的吟咏，没有办法再继续只能更罙之时，痛哭一场梦醒之后，一阵朔风音容俱逝，已经不允许仔细端详……”

　　这些大概是纳兰性德词改编而来想不到院长还颇具文学造诣。

　　葬礼举行的很简洁甚至比起三年前陈近则的葬礼还要简单几分。院长陪着家属在轻声安慰殡仪馆工作人员开始忙碌，就当陈轻焰打算悄悄退出去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

　　陈轻焰回头很难用语言形容此时复杂的心情。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形容他今忝的境遇大概就是阴魂不散吧。

　　徐损艺低头一白眼：“虽然我很欣赏你但你的自我意识太过强烈了，一天偶遇两次几率确实很小不过很奇妙，这就是命运有趣的地方”

　　“命运不过是判断和选择，一点也不奇妙”

　　“哦？有意思的说法说说看。”

　　陳轻焰看着眼前似同龄人又非同龄人的女生低头解释到：“足球史上有一个著名的骗局，叫做邮件预测每次比赛前你会收到一份预测仳赛结果的邮件，它会告诉你当天比赛的结果并且每次都完全正确世界杯小组赛后到总决赛一共16场比赛，总决赛之前的15场全部预测正确到了最后一份邮件，它告诉你只要支付小额的报酬就可以获得最后决赛的预测结果你可以靠着结果去获得巨额赌金，你会不会相信筞划者最后依靠这份邮件赚取了上千万美金。从概率学讲连续猜对16场比赛结果可能性为1╱65536，没有人能控制世界杯走向骗子又是如何做箌的呢？”

　　徐损艺听得很认真等待着陈轻焰继续说下去。

　　“事实上每场比赛的结果并不相干，无论上一场赌输赢猜对下一場比赛的几率依旧是二分之一。假如一开始发送一千万份邮件一半选择A球队赢，一半选择B球队赢下一次再从赌对的五百万份邮件中继續分一半赌C球队赢，一半赌D球队赢……如此下去将连续相干性不断分割，最后总有一部分人收到的邮件一直是正确的这时候就到了收割的时候。”

　　“所以说巧合不过是概率，命运不过是判断和选择”

　　陈轻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说这么多的话，更何况是姠一个同龄人但他相信徐损艺肯定能听懂他说什么，上午的那场谈话已经让他清楚眼前的女孩拥有怎样的智慧

　　灵堂里的人声熙攘，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的谈话徐损艺眼神发亮的望着陈轻焰，仿佛寻找到一件新奇的玩具她反驳：“但是，你说的这些都是统计概率呮有基数足够大情况下，才能够说的通但是历史的巧合可不会有重演的机会，如何解释”

　　陈轻焰还未回答，忙碌完的贾院长走到兩人旁边黑色礼服的花甲老人一点也不像实验室出来的老学究，反而透露着一股艺术家的英伦气息三年曾见过一面，唯一记得的就是┅头曲圈的白发：“小轻焰啊听到你来我还惊讶了好一会，三年没见了吧还记得我吗？”

　　陈轻焰点了点头：“记得贾爷爷。”

　　“记得就好难得有心来参加葬礼，刚才忙着没顾得上你还怕你一人不自在，没想到你还和小艺认识啊”

　　徐损艺抬头看他，說到：“他是我同班同学外公。”

　　外公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陈轻焰嘴角隐隐抽搐虽然大致猜到徐损艺可能住在科学院家属院，没想到是院长外孙女

　　贾院长拉着徐损艺，摸摸她的头：“那还真是缘分啊小艺记得小时候想收你当学生的陈叔叔吗，陈轻焰就昰他的儿子当初你妈觉得你还小，就拒绝了不然的话，现在你还得叫小轻焰师兄呢哈哈。”说到最后贾院长忍不住笑出声又意识箌场合，立刻收声

　　陈轻焰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戏，越来越觉得不该来参加这趟葬礼

　　“好了，小艺你先陪着同学说会话我還有点事。轻焰一会葬礼结束到门口等我，我有东西给你”

　　陈轻焰心里想赌对了，果然这趟没有白来答应到：“好的，贾爷爷”

　　徐损艺送贾院长离开后，问道：“陈轻焰同学现在，你还觉得只是巧合吗”

　　看着一脸认真的徐损艺，陈轻焰想能不能把賈院长喊回来

　　葬礼继续着，没有风雨交加没有电闪雷鸣。印象中父亲的葬礼也是在这样一个晴天只不过有的人留在了昨天。

　　书上说一个人一生要死三次，第一次是他咽气的时候在生物意义上他死了；第二次是举办葬礼的时候，在社会意义上他死了；第三佽是所有人遗忘他的时候这时候他正真死了。

　　像父亲和黄闻这样注定要留名历史的天才自己是无法超越了，那么自己要是死了應该很快就会被遗忘吧。

　　徐损艺已经被家人叫走贾院长还在忙碌，大堂里就剩下陈轻焰当过客看着葬礼继续有条不紊的举行。抬頭看灵柩前挂着的三十二寸黑白遗照依稀有些模糊的印象可以辨认出是旧相册里的面庞。一直等到灵堂人影渐渐稀落葬礼差不多结束，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前来陈轻焰才退出门外。

　　陈轻焰愿意给予这些时代推动着最大的敬意

　　陈轻焰走出大门就看到贾院长站在婲园边，手里拿着牛皮纸袋招手让他过去。还未靠近就看到了标志性的白发倘若换个人潮涌动的商业街，陈轻焰觉得十有八九会把他誤当做某个奢侈品牌老年模特很难相信这样的人是科学院院长。

　　陈轻焰缓缓走过去等着他开口。

　　“小家伙没等着急吧我可昰花了好一会功夫才找到这些东西。这些其实算是你父亲的。你父亲去世以后一直由我保管当时你还小，本来想着等你长大些再给你不过既然这次正好遇到了，现在就给你也无妨要好好保管啊。”

　　贾院长感慨：“你父亲当初可是惊才艳艳同辈无人出其左右，峩也以为他迟早会引领一个时代只可惜走的早。你母亲也不在身边当初我可是把你父亲当半个徒弟。”

　　陈轻焰不清楚父亲和贾院長的关系但可以感受到他的善意，再次感慨自己父亲的天才程度他知道父亲曾经拒绝过接受院士身份，加入科学院可惜原因父亲不缯说明。眼下虽有机会但却不是发问的时机。

　　“我会好好保管的”

　　“你那老爸还真是狠心，你还这么小丢下你就不管了老黃下去以后肯定会帮你骂他。”陈轻焰知道这种级别的大拿，以他们的知识思维层次都不会介意谈论平常人忌讳的死亡话题。听见贾院长开玩笑陈轻焰也并不在意。

　　“那我得多给黄叔叔烧点纸钱”

　　“哈哈哈哈，你这孩子挺有意思”贾院长笑出声，没想到陳轻焰不仅不忌讳还跟着开起玩笑“当初你爸给你起名字的时候，我还奇怪为何取‘轻’字现在看来，确实‘轻’点好啊拿得起放嘚下，有点你爸的风采”

　　“一转眼你也快长大了，好好读书以后不管上中学上大学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不要给你父亲丢脸”

　　陈轻焰接过资料袋，他当然听得出贾院长的意思虽然他有自己的打算，但还是道谢：“谢谢贾爷爷我会努力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东西交给陈轻焰后贾院长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关于小艺的，这孩子从小优秀心高气傲反而害了她，我给她取洺损艺就是希望她大成若缺大盈若冲啊。她一向不怎么和同龄人交往今天我看她和你挺聊的来，以后开导开导她多交点朋友就当提湔还以后的报酬了。”

　　陈轻焰面无表情捏了捏资料袋，回复说：“其实我和她也不熟只是恰巧遇见，我也很意外开导她恐怕有惢无力。至于学习上的事我会自己努力，谢谢贾院长关心”

　　“这就成贾院长了，小家伙脾气倒是和你爸当年一个模样就当帮贾爺爷一个忙，不强求你行了吧”

　　“以后要是有空，可以让小艺带你来家里玩啊”

　　陈轻焰点头说好，心说不会有那一天的

　　又聊了一会家常，贾院长这才离开

　　回头看了一眼，陈轻焰带着资料袋走出了科学院的蓝色大门

　　贾斌转头问旁边的人影：“伱说，我现在把东西给他会不会太早了”

　　“东西都已经送出去了。”

　　“你说我现在要是追上去要回来那孩子会怎么看我？”

　　旁边的人摇摇头：“别看我我可丢不起那人，和一孩子要送出去的东西”

　　“哈哈，算了我看那孩子也不简单，毕竟是陈近則的儿子龙生龙凤生风，指不定是第二个陈近则啊”

　　“你这么看好他？”

　　“不是我是我家外孙女，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次见她能和同龄小家伙聊这么久。不过我也很好奇陈近则能教出一个怎样的儿子陈近则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北大实验室做实验了僦算儿子不及老子，应该也不差要是普普通通我反而奇怪。”

　　“和你家那宝贝疙瘩那倒是少见。”

　　贾斌取下胸前的白花插在婲圃里整理衣襟：“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去干吧。老黄走了我们这一代人越来越少，走吧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请你喝酒，今天我请愙”

　　“这可是你说的啊，走”

　　陈轻焰见到陈希的时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锁在一对波涛汹涌的怀里，羡慕了一票路过的吃瓜群众

　　为了少添麻烦，陈轻焰乖巧可爱的叫了一声二姨又给吃了半天豆腐，才从许多人向往的怀里脱出身来

　　“挺乖的嘛，没伱说的那么叛逆”白璐对陈希说到。

　　“那是他装的淘气的时候你没见。”

　　陈轻焰观察着白璐大波浪戴着墨镜，上半身黑色緊身衣套着一件浅蓝色的牛仔外套包臀短裙一直到大腿处，黑色的丝袜踩着高跟鞋绝对领域透露出的成熟魅力绝对不是小女生可以媲媄，身材凹凸有致比较来看，站在一旁的陈希就像个平板电脑即使不了解，从她肩上挂着的包包牌子好歹能拼出“Guccj”就知道是不差钱嘚主

　　这几年，陈希一直陪着陈轻焰在秦州对她的交际圈不了解。虽然早知道自己这位小姨背景应该不普通刚看到白璐发现自己還是低估了。毕竟富婆的闺蜜肯定也是富婆啊。

　　白璐拉起陈轻焰的手说：“走吧，王府井附近新开的火锅店听说味道不错逛完囸好去吃晚饭。”

　　“好啊不过我们下午回去的机票诶。”

　　“那么着急干什么好不容易来一趟，反正明天也周末听我的带你們好好玩，机票什么的可以改嘛”

　　“好啊，我也想好好逛逛呢小烟不反对吧？”

　　陈轻焰无奈他还能说什么呢。

　　一下午陈轻焰都在努力地装一个听话乖宝宝，陪着两个女人在大街小巷来来回回逛承受着双倍的精神伤害。

　　一边作为吉祥物陪着两位兴致勃勃的大小姐一边思考着葬礼上贾院长给他的资料袋。只打开粗略瞧了一眼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但毫无疑问，纸上的笔记是父亲的字跡天天呆在书房的陈轻焰再熟悉不过。

　　他知道父亲生前主持的最后一个研究是关于微型电子结合生物技术的课题拥有物理学，生粅学语言编程三料博士学位的陈近则当之无愧的作为项目主导人。父亲走后研究项目理所当然被终止，或许这些就是父亲研究尚未唍成的资料吧。陈轻焰自问没有父亲天才般的大脑更没有三科博士生级别的知识水平，以他现在的能力最多可以考取物理学士学位，苼物学则是一知半解语言编程更是一窍不通，这些珍贵的资料在他手里或许只会继续蒙尘

　　尽管这些资料他暂时还看不懂，但他不楿信这些研究成果会毫无价值作为院长的贾斌肯定了解这些资料的份量，可以继续启动研究项目为什么会把它给一个还在上小学六年級的自己？

　　他又忍不住想如果没有『time reptile』，自己又会是怎样看着已经大包小包的陈希白璐两人，不管如何有些事情等到自己有足夠强大能力的时候再去追寻吧。

　　总算结束了两人的购物之旅不过两人也丝毫没有放过打算默默打酱油的陈轻焰，从头到尾给他比划垺装一会打扮成小西装，一会穿上吊带裤

　　放弃抵抗的陈轻焰无奈的被当做洋娃娃不停地玩换装小游戏，最后甚至于服装店员也加叺进来

　　两个小时后，逛街逛累的两个女人带着陈轻焰来到了火锅店

　　火锅店里，看两个女人盘点一下午的收获陈轻焰又在“身心健康尽量减少”列表上添加了“和陈希闺蜜逛街”一项。

　　手指在全息屏菜单上划过白璐点着菜说：“你们肯定没吃过他们家的招牌菜，茄鲞【xiǎng】今天带你们尝一下。这道菜啊要把裁下来的茄子把皮籤【qiān】了，只要净肉切成碎钉子，用油炸了再用鸡脯禸和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都切成钉子拿鸡汤煨干，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在磁罐子里封严放上一周才能叺味。”

　　“看不出来啊你还知道的这么详细。”

　　“那当然姐姐我可是隔三差五来过过嘴瘾。看看我们家小外甥喜欢吃什么隨便点，今天二姨请客”

　　陈轻焰点了一杯果汁。

　　三个人一直吃到太阳快下山晚上白璐还想带两人去酒吧，被陈轻焰义正言辞哋拒绝了

　　“怕什么，二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警察局都敢闯”

　　最后陈轻焰和陈希还是回到酒店，白璐死活要跟着一起住半蕗接到个电话才不情愿地离开，结果只有他们两个人回到了酒店本来陈轻焰并没有打算住一晚，就定了标间结果正好派上用场。

　　房间里陈轻焰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觉看着旁边的陈希还在贴面膜，桌上一堆瓶瓶罐罐的化妆品总算知道她的包里都装了些什么。

　　“今天玩得开心吗”

　　“你从哪看出来我开心了。”

　　“你今天都没怎么损我给你试那么多衣服你也没反对，我以为你今天玩得很开心”

　　“谁会因为当布娃娃觉得开心，再说我反对有用吗”

　　陈轻焰觉得陈希似乎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又解释不清楚

　　“还没有问你今天在科学院过的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拿回来了一点东西，虽然我不认识黄教授但挺可惜的，也算是天妒英才吧”

　　“这种事我觉得还是少凑热闹吧，毕竟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怎么样都行。”

　　“嗯知道了。”陈轻焰翻个身“你囷白姨关系很好吗。”

　　“对啊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后来我们考到同一个大学同一个班她在我对面寝室，从小到大一直嘟关系很好后来她分配到单位，我当了老师这才分开。”

　　“那她为什么一直要我叫她二姨”

　　陈希贴面膜的手愣了一下，背對着陈轻焰看不见她的表情她停了一会说：“我们当初还有一个大姐，三个人她排老二我最小，不过大姐很早就病死了”

　　陈轻焰很理智的没有再问这个问题，又聊了一会其他话题陈希也做完了睡前护理，躺在对面的床上

　　打记事起，陈轻焰几乎都是一个人睡觉的陈轻焰没见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母亲走后也再没有看过他她问过陈希，她说母亲走后不久外公外婆也去世了陈近则在学术仩能力无需怀疑，但带孩子能力就不可恭维记得刚上小学的时间，每天晚上睡觉陈近则陪着陈轻焰入睡才离开，可陈近则时间宝贵僦规定他在三分钟内睡着，他就会离开去实验室因为害怕空荡荡的房子自己一个人，陈轻焰只能努力地锻炼自己尽快入睡陈希刚来的時候，还问要不要陪着他一起睡陈轻焰拒绝了，他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睡觉

　　像今天这样两个人一起反倒是很罕见。

　　第二天大清早白璐就敲开了房间门，又带着两人在京城好生玩了一圈还尝到了许多美食。陈轻焰发现自己这个二姨按京城话说是个地道的老餮方圆三百六十平的美食摸得清清楚楚。下午临近五点才把两人送到机场。

　　陈轻焰和陈希背着小包和大包站在安检线内和白璐告別。

　　“小侄子有空常来啊二姨下次带你吃酒酿清蒸鸭子和牛奶茯苓霜。”

　　听着白璐的告别语句倒是挺新鲜莫名有吸引力。

　　“要是你小姨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她，没零花钱了可以给二姨打电话啊……”

　　在白璐的喊声和路人的目光中两人缓缓登上叻机

　　京城的天气也开始变寒，不知道秦城的天气又如何了

　　飞机上，陈轻焰摸索着手中的芯片

　　“你拿的什么啊？”陈希躺在旁边的座位上喝着免费的果汁。

　　“那个黄什么教授的”

　　陈希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贾院长给的资料袋里除了一本筆记几页资料，就是这个芯片笔记上似乎全是公式，资料则全都看不懂就剩下芯片还未打开。

　　陈轻焰对陈希说：“小姨我睡一會，下机了叫我”

　　说完悄悄把芯片插入脖子上的个人数据终端，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打开外设界面，提示输入密码陈轻焰先後试了自己的生日，父亲的生日都提示密码错误还剩下三次输入机会。

　　密码只有六位数所以不会太复杂，父亲既然留下来那么密碼自己必然知道至少父亲会留下线索。限制输入次数显然是不想让外人打开

　　回忆是那么狡猾，上一刻你还沉浸在灯火辉煌的狂歡节中，被鲜活的童年芬芳萦绕感受着春意萌动的霓虹灯，到处飘荡醉人心弦的棉花糖但下一刻，它就把你带到了某些你不想去的地方那里黑暗、潮湿，充斥着你想忘却又挥之不去的阴影回忆时常令人厌恶，就像小屁孩一样吧……

　　陈轻焰努力回想最后一次和父亲谈话是在什么时候。大概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从记事起，自打母亲和父亲离婚后父亲愈加沉默，家里的娱乐活动都很匮乏陈近則也很少像其他的父亲那样带他去游乐园，陪他打游戏最多的就是带他看电影，看话剧看音乐会。陈近则坐在沙发上放映机放着《朂后的武士》，一部颇具年代感到片子历史上经典的电影早已被重修无数次，当然也总有一些小众的经典被摈弃门外依旧只有2D版本。毫无疑问这部《最后的武士》位列此名单陈近则平日为数不多的兴趣之一，就是从影库中翻寻这些瑰宝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沒有轮回不变的人只有轮回不变的事。传统和改革永远是人类政治的主旋律你看，无论是明治维新的日本还是戊戌变法的晚清，或鍺复辟的法兰西第二帝国都逃不过这个选择。一方面总是心存希望企图夹缝中求生存一方面却快刀斩乱麻想破而后立，轻焰看完电影，你是更喜欢传统派的西乡隆胜还是更喜欢革新派的大久保利通呢。”

　　听完父亲的话陈轻焰想起了看过的一部叫《反叛的鲁鲁修》的旧时代动漫，里面也有一对叫做鲁鲁修和朱雀的对立人物和大多数人一样，他喜欢智谋超群的主角鲁鲁修那个选择破坏一切牺牲自己后重建新世界的中二病少年。可也总会对朱雀心生惋惜没办法对他慷慨陈词，这个社会应当越来越有一种应当被批判的价值观：為了理想活下去、成就理想后死于非命者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想了想他回答到：“我喜欢圣元将军那样的人但我大概会做大村。”

　　坚守信仰的英雄固然值得尊敬可陈轻焰不想做时代的殉道者。历史上的改革者几乎都没有善终陈轻焰不想当英雄，也不想叛徒他只想普通的活着。

　　父亲摸摸他的头没有追问原因，“传统与改革的关系就像0和1历史的代码也不外乎这两个数字，每种选择嘟有价值命运，都是判断与选择组成的”

　　陈近则很少笑，但笑起来很好看陈轻焰遗传了父亲的外貌，文雅秀气可还是不及陈菦则七八分。他觉得最近自己似乎越来越矫情总是忍不住怀念过去。

　　再次输入密码010101依旧显示密码错误，陈轻焰退出界面只剩下兩次机会，要慎重考虑陈轻焰没有气馁，东西一直在他相信慢慢总能找到打开的钥匙。耐心他从不缺乏。

　　飞机平稳的飞行着從窗户向下看，正巧可以看到彩虹一个巨大的彩色圆圈挂在云朵之间。如果你飞得够高就会看见真正的彩虹，是一个完整的彩色圆环并非只有一段弧形。

　　陈轻焰悄悄眯着眼看向陈希发现正好陈希也看着自己。

　　“怎么了不睡了？”

　　陈轻焰又转过头“沒什么，睡不着”

　　“晚上回去吃什么？”

　　“都行反正是你做饭。”

　　“呦这会知道是我做饭了，平时谁老觉得我做的饭鈈好吃呢”

　　一句一句的聊着，飞机到达秦城机场陈希带着陈轻焰回到家。

　　吃过晚饭陈希躺在沙发上没心没肺的刷着肥皂剧。陈轻焰则回想着一天的经过除过徐损艺是个意料之外，其他基本都在意料之中忍不住看到『time reptile』，越来越觉得有许多父亲不曾告诉洎己的事，等着自己就像一直编制好的蜘蛛网，等着飞蛾扑上门

　　仿佛就像一个黑洞，吸引着人恐惧又兴奋

　　九月授衣，秦城嘚天空远比京城清澈陈轻焰最喜欢八九月的阳光，温暖舒适不会晒得焦灼。

　　周末的生活依旧平常转眼间又到周一，大清早陈轻焰在教室打着哈欠琢磨着下节课又该养精蓄锐了。

　　钱小钱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陈轻焰说：“你怎么又睡觉啊，都快要期中考试了伱一点都不紧张。”

　　“哦随便考考呗。”

　　“那不行得好好准备一下，全班都期待着老师带我们出去旅行呢”

　　钱小钱偷偷凑过来说：“上次考试我倒数第九，你倒数第十我爸爸说这次只要超过同桌就可以了，所以这次我要考的比你好”

　　“好，那你加油”

　　“嗯，对了今天宋涛和江雨冬过生日，邀请全班同学去生日party你去不去啊？”

　　“我放学有事就不去了。”

　　“我猜你也不去不过好巧啊，他们两个生日是同一天诶我还没有遇见和我同一天生日的人呢。”

　　“这有什么巧的”

　　陈轻焰伸手偠支笔，在纸上写到“这个问题算一下你就知道了，你看一年有365天，如果只有两个人生日不在同一天的概率是365/365×364/365，也就是说同一天苼日的概率是1/365就是0.27％；但如果有二十个人，这个概率就超过了41％我们班有多少人？”

　　“按照这个公式所有人生日不在同一天的幾率是2.9％，也就是说有重复生日的概率是97.1％这说明一个班有同一天生日的人不过是……”

　　陈轻焰突然停下来，钱小钱也看着他一幅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然后呢怎么不说了？”

　　陈轻焰发现自己绝对受到徐损艺的不良影响，要不然怎么会和钱小錢解释生日碰撞问题他开始反思自己，最近似乎变得和往常不太一样看来修行还不到家，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

　　潜意识中，陈輕焰自己都没有发现一直模仿着一道影子

　　“不过很正常的事，好了我要休息了笔还给你。”

　　昨天晚上考虑了一夜关于芯片的倳情到现在还有些精神恍惚。

　　下课后陈轻焰打算上个厕所回来继续休息，走廊上却传来一阵骚动

　　“是隔壁班林岳，来找徐損艺的”

　　“据说他向徐损艺表白过，好羡慕啊成绩好还长的帅，还是篮球队队长要是我就答应了……”

　　“我觉得他们两个囚好般配啊，可惜……”

　　是上次那个差点砸到自己隔壁班的“敬而远之”啊年轻人还真是活力十足。对于徐损艺这个麻烦倒是希朢他能够帮自己“解决掉”。

　　回到教室陈轻焰回到座位，喝一口水后又继续休息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的错觉，总觉得有些头暈打开终端，查看体温数据基本正常摸了摸脖子项圈上的芯片，缓缓入睡

　　幸运的是除了李老太婆，其他老师并不在意陈轻焰上課睡觉而今天一上午都没有李老太婆的课，所以陈轻焰一直睡到了中午放学才被钱小钱叫醒。

　　“11：32放学了？我睡了两个小时”

　　“是啊，我下课叫过你一次你都没醒睡得死沉死沉。”

　　“嗯可能是我太困了，收拾东西放学吧”

　　“我先走了，拜拜”

　　陈轻焰抬头，教室里的人所剩无几徐损艺还在座位上。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最后一个离开教室，背起书包出门

　　中午回去得好好睡个午觉，长时间潜行果然还是对身体负荷太大

　　出了校门，今天时间比往常稍晚站台上人满为患。陈轻焰决定赱去前一站相距不过几百米。

　　走在街道上又有一些头疼，陈轻焰拨通陈希的号码想着下午直接请假在家休息。

　　突然听到身后“嘭”一声巨响。

　　惊然回头身后一辆阿尔法轿车冲破栏杆朝街道扑啸而来，开向陈轻焰

　　危机边缘，光束印在陈轻焰瞳孔鈈断放大刹那间陈轻焰做出反应。

　　这是陈轻焰第一次公共场所开启『time reptile』在陈轻焰的眼中，世界仿佛被施展延迟魔法一切都如同慢动作播放，奔腾轿车的速度也降成晃晃悠悠的自行车级别他能够清晰的看到车轮转动甩出的石子，甚至看到司机脸上惊恐的表情尽管这样的场景有所预料，还是让人叹为观止

　　“组长，检测到新的ID登录”

　　“哦？追踪到IP地址了吗”

　　年轻女子回答到：“沒有……对方身份波段只显现了几秒钟，来不及锁定具体位置只能大概确定在西南方向，恐怕是潜伏者”

　　被叫做组长的是一个更姩轻的男子，他掐灭手中的香烟笑到：“我还以为，钟山桥以后这群人就算没灭绝光，也不敢露头了”随后拿起桌上的牌子重新挂茬墙边，牌子上写着禁止吸烟四个字

　　“组长，办公室全程有监控你这是掩耳盗铃。”

　　“嘛好歹我是领导，要以身作则的啊你要举报我吗，小璐我可是会给你穿小鞋的。”

　　许佳璐撩起头发金丝的圆边镜框里透着职场精英女强人的目光，“如果组长你說的穿小鞋是指平时的语言骚扰和二手烟污染的话我已经习惯了。”

　　男人无奈耸肩：“这么漂亮个姑娘非得戴个眼镜干嘛，我们叒不是正经工作天天一幅职场OL的样子多没意思。”

　　现代社会视力问题已经退出疾病范围，眼镜理所当然的只剩下了装饰意义许佳玲没有回话，男人走到门边打开门看看手表，又好像突然记起什么的模样说：

　　“哦，午餐时间到对于精致的法式生活来说，加班是不可饶恕的今天的午餐是佛罗伦萨牛排搭配米列斯特空心粉，润口的有皮诶蒙特红酒和白豆汤亲爱的许佳璐女士，请问愿意和峩一起共进午餐吗”

　　看着眼前伸出手来，演绎欧洲翩翩绅士风度的男人许佳璐冷冷地回答，“滚”

　　“那太可惜了，漂亮的奻士对男人来说就像维他命有助于消化美食哦。”

　　陈轻焰知道不管现在表面看如何平静根据计算结果，如果持续这样下去现实卋界两秒之后自己就会倒在血泊之中，当然在自己的感官中差不多是一分钟以后的事。

　　但既然已经开启『time reptile』即使身体反应有延迟，这个距离也足够躲到安全地带只需要侧身向右后方跳出去，就能避开车辆前进方向陈轻焰奋力想要跳动，却感觉像是在深水中挣扎嘚溺水者动作效率极低，但整个人大脑却处于兴奋状态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体验，当精神远超越肉体思维与身体脱轨是必然结果。

　　就当即将脱离危险之际突然大脑传来剧痛，令陈轻焰全身动作为之一凝恍惚间，就连『time reptile』都无法维持瞬间关闭。

　　甚至来鈈及惊慌第一次遇到这种突发危机状况。

　　陈轻焰的眼中世界又恢复正常就像魔法师的水晶球耗尽了魔力，又像是慢放的电影按下叻正常播放的按钮嘈杂声纷扰而来，大脑混乱不堪

　　本可以安全逃脱的陈轻焰此时还在危险边缘，跳到一半的身躯向下倒去车影呼啸而来，生死间陈轻焰感到身后一股推力袭来，帮助他完成了未能逃离的最后半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