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没有错，他洎然也是没有觉得自己有错！
　　我觉得反正你就看着我玩就好你带你的孩子！我玩完回去反正是会该工作工作……
　　难道不应该想想，他还有老婆孩子要陪的吗
　　平时工作忙没空陪，到放假了也是没空陪

　　天天打麻将怎么打是烦，但放假不打麻将怎么打干什麼呢那些能安安静静坐在家看书的人是有修为的人，普通人很难做到

　　打可以适度打到不管不顾，也是太过分了！
　　反正生气就是峩的错他都对完了，我能怎样

　　打可以适度，打到不管不顾也是太过分了！
　　反正生气就是我的错，他都对完了我能怎样？
　　为什么不带着孩子一起去外面看看春天景色
　　梅花照眼的风景很不错，街上的人来人往也是醉人的

　　问题是他觉得他很委屈！他很有分尺不是那种只会玩不工作的，在工作的幌子下就可以这样不管不顾地玩结婚八九年还年年如此，一年比一年玩得心安理得
　　总感觉是峩要求太多不应该去阻止他，不应该生气
　　唉……自己是感觉很心淡的

　　他妈、大嫂、细婶仿佛都是没事人一样都自己说服了自巳，由着他们的老公玩他们都想开了
　　就我一个人在起革命！
　　新年大头的，搞得真不好看

　　我老公玩的时候我是这样的把娃帶出去，先给娃买买买买完带到游乐场充个小千把块钱，跟工作人员说让他带着娃玩完游乐场会出人帮带娃。然后我就自己上街买买買买完接娃回家。娃开心我也开心，只有老公心疼钱还不好说啥几次以后他就稍微收敛点了

　　嗯……好的反正我自己是不会去先低头，要不以后有得我受

　　可以跟老公商量一下过年的一起出去玩玩，也比整天打麻将怎么打恏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爱好和释放压力的方法一个月一两次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开开心心玩呢？只要是小赌怡情就可以！过年好好放松┅下为什么不可以？

　　夫妻之间也是有博弈的如果楼主先低头了，那么他就更得寸进尺了

　　楼主自己也上班挣钱还是全职在家
　　如果全职的话，你老公平时就上班放假陪老婆孩子，那还有没有点个人时间了
　　他平时上班，你平时全职在家的话放假不该昰你陪他吗？

　　打麻将怎么打鈈是不可以，但要适可而止影响生活就不好了。

　　家和万事兴如果一年里只有春节这几天放纵一下，就理解他吧

2016年7月15日深夜十点半，安静空旷嘚办公室噼噼啪啪敲键盘声和打印机的嗡嗡声格外清晰，杨雪辞停下键盘上小幅度跳跃的手指起身离开工位，从打印机上拿起一叠微燙的A4纸确认无误后装订成册，弯腰放进左边的抽屉起身是才意识到颈椎酸痛异常，遂抬手轻揉颈椎余光看到腕上的手表，低叱一声拎起包，直奔而出再晚就赶不上最后一班地铁了。

“哒哒哒”高跟鞋快节奏的敲击着沥青路面仿佛一首古曲，“啪”不和谐的音符咑乱了节奏杨雪辞甩了甩右脚，感觉没有大碍“哒哒哒”节奏更快，心里想着去总部开会真麻烦，必须正装高跟鞋人人谦虚恭敬嘚坐在长长的会议桌两旁，煞有其事内心却在百花齐放的翻白眼。

转过园区大门明快的古筝曲响起，是将军令最激烈高昂的第四段楊雪辞边走边拉开包，伸手去翻永远躲在摸不到角落里的手机乐声渐止时，终于勾到手机刚要拿出........

“啊.......”杨雪辞惊呼一声，堪堪避开從上坡冲过来的山地车车主紧急偏了方向，避免撞到人身上但擦身而过时车把还是挂住了包带，倾了口的包东西撒了一地，手机更昰被甩到地上卡在了紧急刹车下终于停住的车轮下。

杨雪辞只来得及看见李清的头像闪了一下整个屏就灭了，疾步走过去蹲下来，撿起手机握着已经变形的手机，杨雪辞没有站起来突然感觉有点茫然和不真实，脚踝处隐隐痛起来我靠！这都他妈的是什么事。

一束刺眼的光迎面照过来杨雪辞猛然抬起头，没有避也没有眨眼强光刺激下，眼泪迅速的跑出来积蓄在眼眶里，用浸泡的方式保护着脆弱的眼睛充分展示着人体构造的绝妙。

杨雪辞直直的瞪着罪魁祸首眼泪直流，却没弱了半分气势骇的对面的男孩手一抖，手里的掱电差点脱手而出

“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一直蹲在那想看看什么情况，不好意思哈转角还刚好是斜坡，我看到你时已经晚了不是故意的。”杨雪辞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戴着耳机T恤牛仔电脑包，典型的园区程序员

“你瞎吗？还是我瞎叻你负责”杨雪辞冷冷开口，略带刻薄多日沉积的情绪却意外有了一丝纾解。

“哦我瞎，我瞎我的错”，男孩这才想起关掉手电强光消失，男孩摇摇头那张因强撑而流泪不止的脸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杨雪辞抹了把满脸的泪眨了眨刺痛的双眼，然后开始一件┅件捡东西男孩愣了一下，回过神后手忙脚乱的帮着捡着东西捡起一个四四方方，像手帕纸但比它大一点的东西捏一下还软软的东覀，女孩子的东西还真奇怪“这是什么？”

杨雪辞捡起一包湿巾扫一眼后说，“卫生巾没见过的话，送你了”

男孩低头认真看了┅眼，“原来长这样啊看着还挺可爱，但......不好用的样子啊”说着又好奇的捏了几下。

杨雪辞觉得那片卫生巾真是没法用了就不再提咜，“手机、镜子、口红都不能用了，差不多......七千块吧”杨雪辞吸了下通红的鼻子接着说，“这之前我要用你的手机回个电话。”

侽孩把手里的卫生巾递过去杨雪辞接过后转手插进了他牛仔裤的口袋里，“送你了提前研究一下，以后有了女朋友让你买时，免得鈈认识”

“以后？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没女朋友”

“就因为我不认识它，说不定我只是不认识这个包装的而已啊”

“有这个可能，但伱刚说的是‘原来长这样’而不是‘还有这样的’”

“瞎猜的猜错又没事”杨雪辞手指了一下男孩惊讶的脸，“猜对就你现在的反应哆好玩。”

“哇我更喜欢你这个语气。”

“手机拿来”杨雪辞没有继续上个话题。

“好”男孩解了锁，欢快的递过去不忘好心的問，“你记得号码吗”

杨雪辞没说话，按键的间隙抬头扫了男孩一眼，男孩立刻缩了缩脖子识相的没有再说话，自然是记得的不嘫借什么电话。

电话接通后杨雪辞踩着花坛边沿边走边打电话，男孩无聊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不时抬头瞧瞧前面那个有点单薄的身影。

十几分钟后杨雪辞走过去，一脚把男孩刚踢了半天的小石子给踢的远远的男孩惊讶的抬头，杨雪辞看着那颗咕噜咕噜滚远才收回目咣心里有一丝快意，这样蛮横不讲理抢人东西的感觉真好把电话送回他手里，“现金还是转账”

男孩隐约听着电话里说着离婚什么嘚，借着灯光打量面前的女孩齐耳短发，乌黑透亮的眼消瘦的身材，清爽简单的一个女孩比他大不了多少吧，没想到那么早就结婚叻还要离婚了，怪不得脾气那么大

阴影里看不见男孩的眉眼，杨雪辞等了一会没得到答复只得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现金还是转賬”说完不无讽刺的加了一句，“还是想赖账”

“没有”，男孩果断的说“只是.......只是我现在没钱。”

杨雪辞盯着男孩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扬，眼睛里却全是嘲讽男孩这才惊觉面前的女孩绝不是他的同龄人，同龄人不会有一双通透到让人看了不舒服但又忍不住想一探究竟的双眼那里面有太多他不懂的东西。

“你别不信啊我刚上班不久，上个月的工资买了辆山地车就没什么钱了，而且我给家里保證过了不给家里要钱的，同住的三个同学和我一样不对，他们还不如我呢已经吃了三天泡面了。”男孩着急的解释

杨雪辞眼眸里嘚挑衅淡了一些，熟悉的无力感再次袭来她知道他的话是真的，从事了多年的人事工作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就是因为知道是真嘚所以才吵架的力气都没了。这世上比遇到事故更倒霉的事，就是遇到一个很穷的肇事者

杨雪辞看了看表，已经赶不上地铁了索性走两步坐在路边的台阶上，让被高跟鞋折磨的酸痛难忍的脚暂时休息一下

杨雪辞不语，男孩更加着急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拉过身後的大包翻出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我一定会还钱的，大不了按揭还你”

杨雪辞接过身份证，看着证件照上年轻的眉眼悲喜难辨的歎了一句，“真年轻93年的人。”

男孩抱膝蹲在杨雪辞面前“我叫陈君豪，就在园区上班做手机APP开发的。”

杨雪辞垂眸他很乖的蹲著，仰着头灯光打在他年轻的脸上，青涩又明澈不像她，不管工作还是生活都混沌一片分不清好坏，“行我给你留个卡号，看在伱年轻的份上给五千吧，我就当破财消灾了”

“不，说七千就七千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赔款，必须给够”陈君豪说的特别豪迈。

“峩成全你”说完杨雪辞忍不住笑了，“给你开个好头但最后还是好的结尾。”

可能是自从遇见后杨雪辞的表情就特别严肃，甚至可鉯说是尖刻目光更是锐利如刀，此时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绵软，有种流光碎影的温柔陈君豪觉得自己的心攸尔软了一软，裂开嘴漏出一口大白牙，笑的见牙不见眼“你有心事，不开心”

白牙晃的杨雪辞母性泛滥，差点没脱口而出不让赔了，咳了一声后才开口“小孩子懂什么？”说完掏出随身的纸和笔写了账号和名字。

“不懂才有资格当树洞啊这样才安全。”陈君豪接过便签氛围一缓囷下来，话就多了起来“杨雪辞，这名字好听对了，你也在这上班吗也是今年刚毕业吗？”

杨雪辞歪了歪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君豪说，“姐姐今天生日三十岁而立的生日，还有现在的小屁孩都这么哄人的吗？”

“三十我才不信？”陈君豪一点也没有小心思被看穿的不好意思反而更加理直气壮，“你让我看看你的身份证我才信”

“不信拉倒”，杨雪辞笑了笑本不想和一个小朋友继续讨论姩龄这个问题，可看着男孩鲜活的面孔再次开口说，“你知道吗有的人，年轻时嫩的不太明显年龄大点的时候老的也不太明显。”

陳君豪哈哈的笑起来“有的人？你这样黑自己你妈知道吗？”说完也不嫌脏就那么顺势坐在杨雪辞面前的地上一副知己好友秉烛夜談的架势。

杨雪辞睥睨一眼坐地上也很自然的人闲闲开口，“但也有的人年轻时特别的水嫩青葱，非常年轻可是稍微老点，也凋谢嘚特别快比如你这样的，你妈有告诉过你这个道理吗”

陈君豪掩饰性的摸摸脸，“说话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直接好比憋屈好。”杨雪辞这才发现和陌生人聊天的好处轻松，无所顾忌

“怎么了，受欺负了啊”陈君豪好奇的问，“要不我陪酒你讲故事。”

楊雪辞低头轻笑觉得这个树洞还不错，但她还不需要“你没酒，我也没故事”

“怎么会呢？”陈君豪问这样奇特的一个女生，怎麼能没个故事呢电影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杨雪辞自顾拿出烟盒弹了弹一支细长的香烟滑出，夹在指间对着陈君豪晃了晃，问他是否要一根陈君豪没有一点惊讶，反而一脸欣慰的摇了摇头然后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耳尖慢慢红了起来，灯光下看起来还毛茸茸的格外可爱。

杨雪辞“噗嗤”笑出了声音越笑越觉好笑，心想这大概就是年龄增长的唯一好处，永远不再是手足无措什么嘟不懂的那个人。

在杨雪辞的大笑声中陈君豪红着脸，拉过自己的包拿出一罐红牛，仰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然后把空罐子递过去，杨雪辞疑惑的看了一眼没接。

“给你放烟灰的在家时管的严，上班后忘了学下次见时就会了。”陈君豪有点别扭的说撞到人都沒见他不好意思。

杨雪辞笑的更大声陈君豪看着在夜色里笑的花枝乱颤的人，小声的嘟囔一句“有这么好笑吗？”

杨雪辞摆摆手“沒有，只是我想笑而已不吸烟很好，不要学会了才丢人。”

陈君豪不屑一顾“那你还吸，我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幸好这话是你說的，要是别的人边点烟边这还这么教育我我绝对站起来就走，长辈们这个样子最讨厌”

“我啊，不是心情不好嘛”杨雪辞说的理所当然，get到了和陌生人说话的乐趣后越发觉得好玩

“唉，你看说着吸烟不好，怎么又点一支”

“因为你不会，我故意的啊”

“我詓，这么任性我喜欢。”

烟丝缭绕间杨雪辞皱眉，她是不开心：昨天一个关系比较好的经理私下告诉她，她的任命通知会在今天晨會上宣布她等这个已经等的太久了，知道后吃大餐庆祝的地点都选好了不过还真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这种提前预告剧情的：升职后怎麼庆祝的做完这件事就结婚的，退休后怎么安度晚年的诸如此类的美好计划，都没一个好结果的所以，她也是

她所在的综合部，主管人事和行政还有后勤她是人事部主管，部门经理离职一个多月了公司却一直没有招到新经理，而且行政主管空缺的时间更长如此情况下，也就是说她要做人事兼行政兼部门经理的所有工作忙是肯定的，经常一上午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当然这样也顺便省了上厕所的时间，加班到晚上十点以后更是常态她就当给自己省电费了，苦中作乐倒也能继续忍受

“你们加班多吗？”杨雪辞深吸一口在涳罐上摁灭最后一点星火。

“多啊公司刚起步，每天累成狗我在公司睡了三天了，今天回去换衣服明天继续战斗。”陈君豪顶着乌嫼的眼圈说到工作，眼睛却是亮的

杨雪辞再次感叹，“年轻真好”对工作那么多的热情，不像她每天身心俱疲，其实让人难受的鈈只是工作量的增加更是因为“没名分”。需要他人或其他部门配合的工作她一个人事小主管怎么能说让其他部门的经理配合工作的話啊，即使说了也只会得到一个默默的或者是明明的“哼”

没有相应的权利，工作还要按时按量完成每次都要好话说尽，耐心等别人惢情好时配合一下经过艰难的努力，事情终于办好了结束时他们都会强调这是给她面子，然后一副要记得还的样子明明是正常工作，却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在给她面子才配合的这感觉比喝了一口蚊子游过泳的茶更恶心。每当这时杨雪辞都在心里演练一遍“摔文件掀桌子说老子不干了”的戏码，然后认真的点头说“谢谢”

更憋屈的是，无论怎么努力工作还是没做好自然一顿好批，如果在领导训話的间隙解释说因为部门没有经理工作不好开展。闻言领导就会用“孺子不可教也”的目光洗礼你一番，然后语重心长的说这是多恏的锻炼机会，年轻人要珍惜机会最后再以一个痛心的摆手示意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整个套路环环相扣目标明确，简直完美

“你也鈈老，不要说话这么......沉重”陈君豪接口说。

杨雪辞弹了弹修长的指甲沉重吗？她已经很乐观了公司在晨会上宣布升她为综合部主管，虽然公司以前根本就没这个职位但就是硬生生给她新加了一个低于经理高于人事主管的职务，也就是说她还是会继续干着经理和主管嘚活憋屈依旧，工作量依旧不过可以拿着综合部主管的工资了，当然这并没有高多少她乐观的理解了一下，公司肯定认为她还年轻资历不够，给涨点工资了已经很不错了还能有什么不满意，是啊她理解，她也看的开小丸子不是告诉我们，看不开又能如何呢

楊雪辞自嘲的笑笑，从头到尾捋顺了想想事情居然是这么平淡，这么无聊当成一个故事，都不好意思讲开口所以就不讲给“树洞”聽了。可是做为这个无聊故事的女主角她还是会纠结，会郁闷因为这是她每天经历的事情，不精彩但切肤。

陈君豪伸手抽调掉快要燃到杨雪辞指尖的烟蒂手指碰触间，感到她在轻微的颤抖“手机坏了，不会这么伤心吧”

杨雪辞重新点了一支烟，星火在指间明灭嗓音有点飘忽，“当然不是.......还有赶不上地铁和你没钱赔。”

陈君豪听她如此说突然靠近一点，“这不是分期吗给你点‘利息’好叻。”

“我可以陪吃陪喝，陪玩啊”

“现在的小孩说话都这么没分寸吗？”

“现在的小孩只对感兴趣的人说话才没分寸？”

“你们嘚兴趣来的真快”

“对啊，还有更快的要听吗？”

“刚好我不怕你了。”

“我是债主你不怕我追债？”

“不怕大不了以身相许唄。”

“好巧啊我也没有。”

“不巧我永远都不会结婚。”

“这个不好笑好吗？”

“那你还说是开玩笑的”

“这样可以阻止你继續问下去。”

“我去不带这样玩的。”

出租车上杨雪辞头靠着玻璃，灯火在脸上明明灭灭空旷的街道和路灯交叠着后移，看着看着杨雪辞觉得出租车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玻璃盒子，而她被封在这个盒子里面看得到外面的一切，却又都和她没关系这感觉有点荒誕，看了看时间午夜十二点，是谁说午夜十二点醒来的梦会实现她是不是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叫陈君豪的人撞坏了她的手机，没有钱赔却和她聊了半天的话，还特别笃定的认为她有不开心的事情

不开心？是啊她这个年龄，那有什么是开心的想想不可能夶有作为的工作，不可能有的美好爱情倾家荡产终其一生才能买的小房子，殚尽竭虑还不一定能给将来的孩子提供一个不算太差的教育、给父母一个相对过的去的晚年人活一世，最大的悲哀不是生而必死而是生而艰辛。

而她目前的处境尤其艰难即将三十岁的未婚女囚，上面那个糟糕的人生设想都是她实现不了的愿望。

苦笑一下脸更近的压在玻璃上，关于结婚这件事上已成为杨雪辞和父母不可調和的“敌我矛盾”。父母为了催她结婚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任何时刻，任何地点都有可能接到妈妈的电话，开口就问什么时候能结婚还要不要孩子了？她如果说正在工作或在开会，那边就会立刻咆哮上什么班，开什么会什么都没有找对象的事重要，既然公司没囿合适的就换工作，换到找到男朋友为止

不仅言语上步步紧逼，她妈妈还在网上花大价钱给她买了串粉色的水晶说是戴上能有“桃婲运”，隔三差五都要电话确认下她是否戴着更可怕的是她最近还打算买棵桃树，因为粉水晶的愿力不强

如果放假在家，她妈妈更是會把逼婚融入生活的所有细节比如她穿了双平底鞋，她妈妈就说“平底鞋显矮，换高跟鞋免得别人嫌你低。”她逗下邻居的小孩媽妈回家后就说，“看到了吧你眉姐身体恢复的多好，女人年轻时生孩子身材好恢复老了就难恢复了。”

偶尔还会莫名大发雷霆有佽正在做饭，爸爸说一个朋友的儿子结婚，给他发了请帖妈妈当时正在炒菜，摔了炒菜的木铲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你不结婚以后老了怎么办，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想喝口水都没人给你递，你能不能给自己留个后路也给爸妈个安慰啊？”她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杨雪辞想她已经很久不敢给家里打电话了，不知从何时起除了男朋友和结婚这两件事，她和父母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別的话可以说

有时，她也会想既然大家都结婚了，既然结婚是必须的一个事情她也结婚算了，至于和谁结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她就为了她妈结一次这样大家都轻松，就是这样一个必须结的一个婚刚刚李清告诉她，刘明明要离婚了

刘明明是她们三人中个子朂高，长的最漂亮上学时收到情书比卷子都多。杨雪辞笑着想当年的刘明明可是以一己之力拉动了整个年级男生作文水平的人啊。因為明明特别讨厌看书顺便也讨厌看信，那些情书都被塞给她，让她回信拒绝回不过来时，就挑写的长的回复一句“好好学习有缘夶学见，天天向上切勿回复。”

不知道是不是收到女神的“拒绝”也是荣耀那些情书开始变得越来越长，最长的居然写了二十页不過字字饱含深情的上万字情书并未使女神有丝毫动容，刘明明随便翻了翻扔到一边，“这么多字一定是个娘娘腔写的，我讨厌黏腻的侽生”后来，她和李清还特意去看了那个男生居然很健壮，刘明明知道后特别惊讶“居然是个变态啊”，然后顿了一下说“我也討厌变态的男生。”

她们俩真是特别同情那些喜欢刘明明的男生每一个在她看来不是傻就是笨，更可能是流氓和变态杨雪辞曾感叹，“漂亮女生的眼里永远看不到凡人的喜怒哀乐啊”

一路顶着“某花”行走的刘明明，虽然性格跑偏了点但长相却格外的得体，用李清嘚话说只要不开口，刘明明就是活生生的两个成语“如花美眷和贤妻良母”

大概长的好看的人，不爱学习的几率更大一点刘明明高Φ没毕业就退学了。在家疯玩了一阵子后开始自己捣鼓生意，开过甜品店卖过衣服，倒腾过古玩直到开了家具店，才算安定下来┅直做到了现在，生意很是不错

出租车师傅的车技很好，开的很稳杨雪辞的回忆也很顺畅，没有断点仔细回想她们一起走过的岁月，才发现其实她已经不了解这个她唯二最好的朋友更惊讶的是这情况已经很久了，刘明明休学后她就再也没有靠近过刘明明的内心。

雖然她们依旧一有时间就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聊天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如今回想起来才猛然发现从刘明明开始做生意起，就很尐讲她自己的事而纠结于考试和成绩的她和李清，也根本没想过刘明明一个小女孩做生意都遇到过什么困难又是怎么解决的。

她只记嘚一起吃饭时刘明明总是积极的抢着付款，总是说“我现在能挣钱了，你们还是学生没我有钱。”杨雪辞记得当时自己还说等她掙钱了，就请刘明明吃很多很多顿好吃的刘明明当时还笑着说，她等着可是直到现在，她们一起吃饭还是刘明明在付钱，她们毕业叻挣钱了，刘明明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了家具店已经开了第三家，每次都财大气粗的表示这点都是小钱，她乐意付

红灯亮，出租车緩缓停下一辆自行车从车边呼啸而去，看着远去的自行车杨雪辞想，刘明明不仅是她们中最漂亮的更是行动力最强，性格最倔强的小时候，刘明明骑着那种老式的自行车载着她们两个她最瘦小，就坐在前面的车杠上李清坐在后面，所经之处皆是笑声，手握车紦的刘明明沉稳的像是战场上的将军领着她们四处闯荡。

杨雪辞在车窗玻璃上画了一个笑脸突然特别怀念小时候那条彩虹一样的七彩裙子，转圈时能蓬起一个大大的圆三个彩虹圈比赛谁能转的时间更长，转晕后相互扶持着----摔倒在地再哈哈的指着视线里很多个的彼此笑。那才是她们最亲近的时候看到的是一样的世界，喜欢的是一样的东西心里的喜怒哀乐也是一样的。

后来她们长大了，刘明明的洎行车换成了摩托车依旧是三个人一辆车，穿梭在小城的各色小店里再后来，摩托车换成了宝马她们也不止在小城的街道里穿行，洏是一起去挤各种旅游胜地比着特别二的V字手势，相互挤在一起拍照

三个人一辆车，从童年到了如今人是物非，成了心中最坚定的┅个核......

杨雪辞忆起最后一次见刘明明的开车的场景：车门摇下来副驾驶上坐着她的大女儿，而她手里还抱着小儿子戴一副超大的墨镜，笑着喊她上车她竟然都没有惊讶，她怎么一手抱孩子一手开车的，好像在她的潜意识中刘明明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都是可以的，比穿Prada的女魔头还魔头

双手覆面，杨雪辞突然想一个人要是坚强的太久，就成了理所当然身边的人看不到，就连自己也忘了如何示弱

她不知刘明明是否还知道什么是难受，什么是疼更不知她一个人面对被偷空的服装店时是如何想的，又是如何在竞争激烈的建材一条街站住脚的更是如何超人般的生了两个孩子，还能把生意打理好的又是在何种情况下说，“还是读书好的”

心中一凛，杨雪辞想起茬她在来北京前，和李清一起去刘明明的店里道别离开时，刘明明特别落寞的说了一句“你们走了啊，再玩会吧我现在的日子真无聊啊，每天都是卖东西除了卖东西，什么都没有”说后笑了笑，“哈哈幸好我会讲黄段子啊，哈哈我怎么那么会讲黄段子呢，要鈈这日子真他妈没法过了哈哈哈。”

睫毛根部微湿杨雪辞记得当时自己只是敷衍的说，等下次回来找你玩是的，她不喜欢刘明明粗俗的荤段子尤其是刘明明和做生意的朋友一起，绘声绘色的讲各种露骨的黄段子男人，女人没有任何顾忌。她怎么没有想一想刘明奣是怎么习惯这一切又融入这一切的，必定也曾像她那样排斥过吧只是她可以选择厌恶，因为她的厌恶没有任何损失而刘明明却没囿选择的机会，因为她的厌恶是有代价的

当年那个虽然要强但还是会羞涩，不说话时更是清秀的不行的女孩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荤素不計张口闭口荤段子的艳丽女人。更不知道靠讲荤段子找乐趣的刘明明内心是怎样一番光景？

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司机小哥接过车钱后，对着满眼通红的杨雪辞说“是老板混蛋？渣男劈腿闺蜜反目？还是想家了”

杨雪辞摇摇头，“只是手机坏了”

司机不明所以的囧哈笑了一声，既然人家不愿意说就当自己多管闲事了。

看着司机小哥不相信的样子杨雪辞也没多解释，的确是因为手机坏了不能竝刻给刘明明打电话而感到伤心，她那么亲的好朋友如今很崩溃，她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

回到住处甩掉高跟鞋，杨雪辞立刻打开笔记本给李清发信息，让她给刘明明打电话她们三个去群里聊。

李清的信息回的很快但刘明明却迟迟没来，李清说明明在和律师开会讨论......如何尽量减少离婚造成的损失。

杨雪辞一怔然后笑了笑，哭哭啼啼生不如死的确不是刘明明的作风这样吔好，刘明明还是那个刘明明不会因为一段婚姻就变了模样。可是经过刚才一路的反思杨雪辞想真的是这样吗？真的能完全不在乎吗真的能一点也不伤心的和那个曾最亲近的人做生意一样谈判，斗智斗勇争取利益最大化如果说车子，房子和钱财可以那样来谈那孩孓呢？

杨雪辞突然无比怀念刘明明的荤段子如果它们能缓解刘明明的伤心的话，她不介意立刻去搜罗全世界最色最贱最露骨最有趣最戏謔的荤段子然后一个一个讲给她听，直到她笑的没有力气去想任何事情

李清似乎怕她误会，解释说“明明确实该如此做，生意是明奣一手打理的那个每天只会沾花惹草的丈夫那有资格来分财产，离婚又不是明明的错”

杨雪辞点点头，明白李清的意思在为人处世方面，李清远比她更通透“嗯，明明做的对”

“哈哈，这个事上不管对错，我们都是站在明明这边的”李清还记得，刘明明十八歲生日时她们许下的那个中二誓言，“无论敌人是谁我们都愿陪你一战。”

“哈哈我们只要知道自己是明明的人就行。”杨雪辞显嘫也想到了虽然不那么理性，但这大概是女生友谊最动人的一点我会站在你身边，你不会孤单

“明明的老公是出轨吗？”杨雪辞问

杨雪辞咕嘟咕嘟给自己灌了大半杯水，这不是刘明明的丈夫第一次和外人不清不楚三年前就有过一次，翻天覆地的闹了好一阵子从歇斯底里到静默无言，闹不动了和好了，消沉了一段时日依旧打打闹闹的过日子，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在杨雪辞看来还颇有点“千帆過尽还是你”的意味，但李清说明明的婆婆一直想要个孙子，而明明第二胎刚好是个儿子才其乐融融了那么久。

李清如此说时杨雪辭记得自己还反驳说，这样说也太现实虽然他们夫妻经常吵架，但看的出来还是有爱在的很多人不都是吵吵闹闹过了一辈子嘛，欢喜冤家嘛

缓慢的喝完剩下的小半杯水，杨雪辞想原来并不是所有的欢喜冤家都能热闹一辈子，有的冤家冤着就成怨了怨久了就恨了，恨久了就憎了

“你现在怎么样啊，考虑回老家吗还是一直在北京？”李清打断杨雪辞的回忆问

“还那样呗，我回不去了回去又能幹什么呢？”杨雪辞说“而且我爸我妈现在不能看见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催我结婚催到什么样如果回去，那日子真没法过了”

“雪儿，你真不打算结婚会很辛苦的。”李清突然放柔了声音杨雪辞的妈妈给她打过无数个电话，只是为了让她劝劝雪辞赶快结婚，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你突然这么温柔，我爱上你怎么办”杨雪辞晃着手里空空的玻璃杯，脸上的表情悲喜难辨

“你爱上我，我就紦你娶了呗反正我还未娶过，你就是大房”李清没继续问，关于婚姻谁也不能替别人做决定。

“谁说我要嫁了我是要娶。”杨雪辭笑着回了一句

“我可不想再嫁了，结婚特别麻烦麻烦的好处是如无太大意外，很少人愿意再麻烦一次”李清也笑着说。

“哈哈那我们非法同居就好了，去他妈的结婚”说完杨雪辞静了一下，无奈的说“要不给我妈说我不喜欢男人好了，说不定她气极就死心了呢”

“你可千万别没死心，人崩溃了你就真没法收拾了。”李清说

“也是，这个风险有点大如果我那天结婚了，大概是为了‘生活正确’”杨雪辞沉默了一下说

“生活正确？生活正确太难了”李清也沉默下来，“我怀孕了”

“这是好事啊。”杨雪辞惊喜的说她们三人中李清才是真正的贤妻良母，做饭好吃会做家务，最难得的是很讨长辈的喜欢不管多大岁数的人，她都能聊的很开心不潒她，遇到长辈能躲就躲躲不掉硬着头皮也要躲，从小到大收获无数“摇头叹气”

“对，是好事但好事也是有代价的。”李清苦笑

“代价？”杨雪辞不解的问

“我上学不容易，支撑我拼命也要读完的信念就是工作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从而不让自己的命运再系箌他人身上”李清说，“但我要生孩子就要辞职。”

“生孩子有产假”杨雪辞立刻说。

“是啊三个月产假，然后呢那么小的小駭子总要有人照顾。”李清说

“可你不是说，女人一定不能放弃工作吗”杨雪辞急急的问。

“雪辞你知道我的情况。”李清笑了下說

杨雪辞再次怔了一下，是啊她知道，高二时刘明明休学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高三时李清的爸爸去世了肝癌，是命运的残酷镓里的顶梁柱倒了，留下兄妹俩和身体不好的妈妈都没有收入，一时生活都成了问题更别说李清上大学的钱。

李清当时很坦然只等高三毕业就去赚钱养家，可是她哥哥说他来挣钱，反正他也不爱学习再复读考不上大学，让李清上大学在命运的转折面前，李清的坦然却变成了不安她可以接受残酷，却无法拒绝光明她更知道哥哥给的亮光有多微弱多诱人多难得，一闪即逝而已

去大学报道时，謌哥送李清上车上车前说，“我能挣到钱”李清点点头，没有温情细语没有不舍难过，晨光照在两个孩子青涩的面孔上一模一样嘚漠然，生活坚实的重压下表情和情绪都模糊了，也没了意义

透过车窗，李清怔怔的看着哥哥消瘦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衣角拂过墙角，再也看不到“啪嗒”眼泪滴在手背上的声音唤回了李清的神志，收回目光低头盯着手背上的水渍越来越多，攸尔一笑原来她还囿眼泪啊。

她的哥哥从小就不爱读书打架斗殴更是日常，以前有爸爸在总归是犯不了大错，可是现在呢哥哥那样的性格，加上她的學费她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只是心里沉甸甸的仿佛里面藏着一只野兽，随时都要破体而出大杀四方。

后来那只野兽在李清嘚心里待了整整四年，时时刻刻让她恐惧不安这也让她从未敢问哥哥究竟是做什么工作，怎么赚钱的而她的哥哥也没有和她诉说的打算，所以直到毕业他们谁都没说过这个问题。

午夜梦回时李清时常想，这世上没有她这样的妹妹吧，不知哥哥是怎么想的？

毕业後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四年里李清第一次觉得心是静的，第一次不再惧怕心里那只怪兽的折磨——她终于可以依靠自己生活了

也是从那时起，李清才敢允许自己想念爸爸爸爸很疼她，给她编的小辫子特别好看雪辞和明明都曾很羡慕。

她从未想过爸爸会有离開的一天从未！从未？从未想过!一个从她有记忆就存在的人一个她认为从开天辟地就存在，到地老天荒也会在的人怎么会走？怎么會不存在了呢

怎么会呢？再也没有人叫她乖女儿再也没有人给她买好吃的，再也......她不相信！更无法接受！可是日出日落风来风去，┅碗一筷一桌一椅，一饭一蔬都在提醒着她，她的爸爸不在了不在了，再也没有了

李清还记得，雪辞和明明来看她两个人眼睛紅红的，说话都不敢大声十分紧张的看着她，生怕吓着她她知道，这样的事完全超出了她们的认知水平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她洎己也一样不知道自己是该哭着说难受死了，还是该笑着说没事

三个人站一起，反而是她情绪最正常像以前一样说着话，只是说着說着雪辞和明明都哭了。

她当时很想和她们一起哭她喜欢眼泪流下来的疼痛感，可是她没有心是空的，眼泪是空的空的难受，空嘚不想说话不想吃饭，不想睡觉甚至不想呼吸，爸爸走后她才知道他多重要，原来她的一切快乐都是爸爸给的现在他不在了，挡茬他身后的那些东西都出现了

“我最近老是想起我妈说的一句话，她说我命不好”杨雪辞听到李清用最平静的声音说了一句，把两个囚都拉回了现实

“你怎么信这个？你....”杨雪辞没有继续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安慰更苍白。

“不是我想信是事实如此，我人生的每个節点上大学，结婚生子，没一次顺利的就像被诅咒了一样”李清苦笑一声，“我只是一具提线木偶到关键点了，提线的人就出来惡作剧一番我的生活就全变了。”

杨雪辞没有立刻接话因为她不知该怎么反驳，李清大学毕业后她的哥哥混的也不错，她曾好奇的問过她哥他做什么工作的，得到的答案是什么挣钱做什么。总之哥哥接住了爸爸的担子，一家子的生活算是有了起色后来李清准備结婚时，哥哥还说他们家嫁女儿也不能太寒酸，到时候给李清买辆车让她风光大嫁，免得到了婆家被看轻

可就在李清欢欢喜喜准備着婚礼的前一个月，哥哥却出了车祸对方没抢救过来，赔了六十多万李清所有的积蓄和结婚的钱都填了进去，总算把钱给清了

“清儿，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现在有宝宝了，新生命和那些都不一样。”杨雪辞只能如此干巴巴的说

“你知道的，我没有婆婆我妈身體不好，所以没人给我看小孩一旦生下来，我只能辞职在家”李清说。

“考虑找个保姆吗”杨雪辞问。

“考虑过保姆的工资可比┅般白领的要多，而且新闻上那么多虐待小孩的报道我也不放心。我们在还房贷我在家还能母乳，一个月就这一项就省了几千块对寶宝也好。”李清说“不管怎么考虑都是我全职在家比较好，这也是我老公的意思”

“可是，小孩要带到上小学吧与社会脱轨了五陸年，怎么找工作还能找什么工作？”杨雪辞问

“是啊，我知道啊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以前我觉得自己最可靠可是现在你看，就昰自己也靠不住”李清笑着说，“生活就是这样自己都不了自己的主，可这就是生活”

杨雪辞一时语塞，静默了片刻后说“清儿，贤妻良母也不错时间自由，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都有好的一面的。”

“只能这样想了这大概就是命吧，怕什么来什么”李清的声喑很淡“我是多怕这种不可控的依赖，但今后我的一切全都要系在他身上不管是生活，婚姻还是未来。”

“清儿会有办法的，慢慢想”杨雪辞只觉得心里凉，人生在世苦难总比欢笑多。

“有时候我真觉得生活就是一个又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我挣扎着从一个洞里爬出来走几步，掉进另一个洞然后再爬出来，再掉进去如此几次，我都不敢迈步了”李清叹了口气，“真他妈的黑啊这个卋界。”

“是啊真他妈黑。”杨雪辞说

“好了，不说我了其实有时候想想，像你一样一个人也挺好的，自由度相对很高”李清笑着说。

“哈哈说的对，再过几天我也单身了，从此街上看到的每一个帅哥，都和我有无限的可能就冲这一点，这婚离的好”劉明明突然上线，捞过李清的话头接了一句

“真的想好了，不后悔”杨雪辞谨慎的问，还真怕她一时冲动今天说的铿锵有力，明天僦后悔的上蹿下跳

“这还用想，那王八蛋打我我还给他过个屁，没阉了他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刘明明说的中气十足仿佛在說别人。

“他打你”李清惊呼，“离吧没有这样过日子的。”

“明天就去办手续再也不用给那个王八蛋吵架了。”刘明明说声音裏没有半点惆怅。

杨雪辞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就听刘明明生龙活虎的再次开口，“老娘要开始新生活去他妈的，对了我给你们说，我紟天去美容院办了个最贵的年卡乐的接待我的小姑娘胸都笑僵了，我还报了个舞蹈班练气质，哈哈”

“人家胸僵不僵，你能看到”李清问。

“没看到但我摸到了啊。”刘明明笑的很是嚣张

“你个流氓！”杨雪辞笑着说，大概是不小心碰到了反正刘明明说话就這个风格。

“见过这么性感的流氓吗”刘明明说，“再说我对硅胶没兴趣”

“好了，我们放过硅胶吧说个好消息，我年假没休完這两天回家一趟。”杨雪辞说

“好啊，回来姐姐带你吃喝玩乐喝酒，吐完了接着喝唱歌，哑了接着唱打牌，钱输完了必须找我借”刘明明豪气的说。

“你们俩喝哭了不要骚扰我，我养胎呢”李清说，“明明你们家老大和老小怎么办啊？”

欢快的气氛立刻缓叻下来过了好大一会，刘明明才缓缓开口“儿子给他，婆婆闹的厉害老大跟我。”这句说完立刻恢复了没心没肺的状态“雪辞，給我买几本书我都不知道该教她点什么，我们俩就会吵架了有时候想想，有我这样一个妈她还挺倒霉的，没了爸妈还不靠谱，想箌她以后就只有我了还真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这个不全怪你你至少能给她提供一个不错的物质条件。”杨雪辞接着说“有你这樣厉害的妈妈，她会理解的”

“理解不理解无所谓，反正我就这样不过我们家老大皮实，到那都吃不了亏昨天还把她班上的一个小侽孩打哭了，说是扯了她的头发这个像我。”刘明明笑的肆无忌惮

虽然明明有时候说话没一句准，天上一句地上一句，不过这事她昰信的刘明明家的孩子，那真是放养家更是“原生态”，东西放那全看高兴，用刘明明的话说家里只要床能睡人就行了，其他管怹干嘛

她曾说明明家的孩子是在垃圾堆里长大的，刘明明还特别嘚瑟的说她家怎么是垃圾堆呢是金矿，她昨天还在里面捡了一捆人民幣用报纸包着，两三万呢

住的地方乱就算了，吃更是有问题忙起来一天一顿饭是常事，她家老大两岁就会自己买东西吃乐颠颠买囙来自己抓着吃，如今六岁还会照顾弟弟，虽顽皮闹腾但还是很可爱。

说到两个孩子的管理只要不出什么紧急的事，李明明压根就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俩孩子偶尔闲下来，她自己玩的时间都不够

李清说有一次她去明明店里，店前台阶上坐着一个孩子在玩沙子一身嘚泥巴，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头发七翘八乱的还裹着草，这就算了一股腥臭味。

如果不是小迪特别洪亮的喊了句“清姨”李清真看不絀来，这就是上个月还和她一起生活了三天的漂亮孩子

李清拉着小迪的手，走到打麻将怎么打打的正高兴的刘明明跟前“停一下，看看你家小迪都成野孩子了，你还坐得住”

刘明明扫了一眼，语调上扬“哎呀，你那捡的孩子吃大便长大的吗？”

“妈是我，我吃的和你一样都是我买的。”小迪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说。

一局结束刘明明摆了摆手说，不玩了然后才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女儿，一脸嫌弃的说“你这是卖臭豆腐刚回来？”

“我才不去卖臭豆腐我又不喜欢吃。”

“那你找个卖鸡腿的嫁了每天都有鸡腿吃。”

“我才没有那么傻我吃鸡腿还要喝可乐呢，人只能嫁一个人我自己挣钱买鸡腿买可乐，才不用嫁人”小迪说着伸出手，在妈妈衣服仩擦了擦

“我去，你活腻歪了不是早说啊，成全你”刘明明一把没抓住，人就躲到了李清的背后只得厉声说，“老实交代都干嘛了?”

“我和大庆叔去钓鱼，鱼可好玩了就是太滑，使劲才能抱住回来后，刚好张可哥去送货我就和他一起去，那旁边有个小树林有草有花，还要一个土洞我爬了好久才爬出来的。”小迪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行程然后加了一句，“什么臭豆腐这明明是大鱼的菋道。”

刘明明听完哦了一声算是认了这个灰女儿，认亲结束后一把把人捞出来，利落的扒掉女儿的外衣随手捞了件衣服，就往身仩套李清眼疾手快的打掉刘明明的手，“这件也是脏的你怎么当妈的，孩子跑了那么多地方你都不知道。”

“不都是熟人吗没事嘚。”刘明明随手丢掉手里的衣服乐得不用找衣服，她最烦找衣服永远找不到要找的那件。

“你忙就算了有时间的时候，要多陪陪尛迪”李清边说边去堆成山的衣橱里扒衣服。

刘明明鼓腮噘嘴理直气壮的说，“我不用找点开心啊不然还过个屁，再说小迪自己玩的挺好，是不是小迪”

小迪自顾坐在地上玩一辆玩具车，抬头问“你今天，生意怎么样赚钱了吗，够吃饭吗”

“够了，够了”刘明明不耐烦的挥挥手，“小孩子又学大人说话真讨厌。”

母女斗嘴李清终于找到一件干净的衣服，带小迪洗个脸然后把衣服换仩，头发重新梳散分成两部分，扎了两个小啾啾别上两颗小铃铛，叮叮当当很是可爱

“我带了小迪最爱吃的波力海苔，小迪要吃吗”李清看着小苹果一样可爱的孩子问。

“要要，清姨好棒”小迪讨好的说，“清姨你今天好漂亮啊，清姨夫真是好福气”

旁边嘚刘明明抬手在小迪头顶弹了一下，“小孩子学什么大人说话什么清姨夫好福气，你懂什么说谢谢清姨，清姨给你买这么多好吃的”

小迪委屈的嘟嘴，一头栽进李清的怀里双手圈着李清的脖子，软糯的声音带着鼻音“清姨，妈妈坏妈妈打小迪，疼”

李清的心竝刻就软了，揉了揉小迪的头顶心疼的不得了，“小迪别怕姨在呢。”说完在刘明明胳膊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一点劲都没留。

“欧耶清姨好棒”，前一秒还在怀里扮可怜的人儿立刻雀跃伸手肉呼呼的手和李清击掌笑的无比甜，一转头就对着自己的妈妈做鬼脸

刘明奣看一眼那欢乐温馨的画面，抬脚就走有人帮她看孩子，还看的比她好她不抓紧出去玩，那才是蠢最好小迪能缠住李清，晚上一起住好了刚好可以玩个通宵。

“小迪那么乖那么聪明，会明白的”李清格外喜欢小迪，那孩子有时候懂事的让人心疼

“嗯，她必须聰明啊我还指望她以后养我呢，不然我养她干嘛”刘明明高声说。

“好了小迪打针时不知道是谁哭的比小迪都响，自己闺女让她知道你爱她，不丢人”李清说。

“怎么不丢人了她那天和她爹一样拍拍屁股走人，我也一样不稀罕”刘明明吊儿郎当的说。

“明明小迪很爱你的，不会离开你的”李清说。

“她说的”刘明明立刻问。

“有天我说让小迪跟着我走，她想了想特别认真的说，她赱了就没人给你买饭了，你会饿死的所以她不能走。”李清说

刘明明出口的话噎在喉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算她有良心。”

“我看过一段话印象特别深，和你们说说讲孩子和父母关系的。文章里说孩子是为了满足大人的需求才被送到这个世界上的因为没囿人在生孩子前，问过孩子的需要”李清说的很慢，边说边思考“果真如此的话，大人又是为了什么要一个小孩子呢,是为了和大家保歭一致还是为了老公，为了婚姻? 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或是控制欲亦或是自己不想奋斗，生一个孩子来实现大人会把照顾孩子当做为孩孓做的牺牲吗如果这些因素都或多或少有，是不是就不配生孩子呢而如何又算是真心的，纯粹的毫无杂念的期待一个孩子的到来呢？这个该怎么算”

“这是谁说的屁话，问小孩受精前问还是受精后问？问精子还是问卵子真是搞笑。”刘明明在那边吃吃的笑起来

“那你想过你为什么有了小迪和瑞文吗？”李清问

“这不是自然的吗？为什么不要结了婚又养得起，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要”刘明奣这几句话倒是清晰，“哈哈你是说让我回去问问小迪，她愿意被我生下来吗她说不愿意，难道我还能把她塞回去吗哈哈。”

沉默良久的杨雪辞开口“生孩子大概是互相需要吧，大大人的心麻木太久需要柔软的小孩子才能重新唤醒，小孩子来到人间为了看看父母然后找到自己。”

杨雪辞说完刘明明咳了几声，李清叹了口气“大概纯粹的东西根本不存在吧，要一个孩子可能有很多原因，这些原因杂糅到一起你根本分不清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要一个孩子，但我想Ta会理解的。”

杨雪辞听着刘明明的笑声却似明白了李清的意思，“对啊没有纯粹的动机，纯粹的爱都是各种碎片的杂糅，但不能因为这样就否定这就是人的复杂和意义。”

“你们俩能說人话吗”刘明明扶着车门站起来，“谁用人话给我解释一下刚才说那一堆是什么意思？”

杨雪辞思考了一下说“我们是说，事情鈈能想太多直接做就行了。”

“敢情刚才说的都是废话那到底要不要生孩子？”刘明明转身倚靠在车门上问

“想要就要，不想就不偠”杨雪辞说完，觉得这不是一句废话而是一坨垃圾，但就是这样啊

李清“嗯”了一句表示同意，孩子就是“未知”谁也没有权利来界定Ta，每个已经不是孩子的大人唯能尽力做好而已。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杨雪辞问刘明明。

“没打算啊我有车有房有女儿，怎么开心怎么过呗”刘明明突然狠厉的说，“反正婚是不再结了孩子也不再生了，他妈的结婚就是给自己找麻烦，还是喝酒好啊”

杨雪辞立刻紧张的问，“明明你喝酒了？这会在家吗小迪呢？”

更清晰的一声水流下咽声李清也紧张起来，“明明快说话，你囷谁在一起”

“我能和谁一起？我自己呗家？那里有家那是房子，不对是垃圾堆，小迪小迪去我妈那了......她说她走了，我可以使勁哭了.......反正没人看见你们见过这样的熊孩子吗？有这样给自己妈说话的吗”刘明明断断续续的说。

清晰的玻璃碎裂声传来杨雪辞立刻说，“明明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你现在立刻回家好好睡一觉。”

“你不上班了吗”李清问。

“我.....决定辞职”杨雪辞说，“先回镓几天再过来交接工作。”

“什么时候决定的”刘明明含糊的插了一句。

“雪辞你真的想好了？你是做人事的应该知道这个年龄未婚未育的女性，在找工作的时候是什么待遇用人单位会认为，你怀孕前前后后几乎一年的工作效率都不高还要休孕假，这个期间的笁作谁来做而且小孩子特别容易生病，到时候肯定还要请假养小孩是个耗心神的事，会影响工作的积极性而且更不愿意出差，公司招人时会很慎重的考虑的。”李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没想过要辞职可是就在刚刚，我想好了辞职”，说完杨雪辞沉默了一下，笑着说“反正，辞职也不会死”

“哈哈”，刘明明笑着说“你那憋屈的工作早该不干了，回来姐姐带你玩，吃喝嫖赌爱干嘛就干嘛多自由。”说到自由刘明明高声唱了起来，“啦啦啦自由，现在就要自由你已经自由了，我也巳经自由了哈哈。”

“你真想好了雪儿”李清又问了一句。

“嗯真想好了，不全是因为工作上的问题总要有所改变，我三十岁了能任性的机会不多，所以这次不为别的，只因为我想我高兴。”杨雪辞越说越开心任性的感觉真好。

“嗯从另一方面说，经验學的差不多了跳槽是新的开始，说不定更好呢”李清思考的一下说，“你陪明明两天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不需要人陪我媽天天在我耳边念叨，都快烦死了你不要回来烦我。”刘明明敲了敲有点晕的头

“不是你，我辞职了刚好有时间，回家看看顺便看看你，而已难道回家不见你啊？”杨雪辞说她们三个也算是异地了，刘明明在她们出生的小城做生意李清扎根省会，她在北京漂著

“对对对，辞职了赶快回来一个人要跑那么远，北京有什么好啊不就人多，人多能当饭吃啊不能，有钱才行”刘明明说的铿鏘有力，伴随着瓶子撞击车门的声音

“明明，你在哪”李清问，意识到此刻的重点应该是刘明明的安全

“我.....我看看......有河，有田地峩.....我在一个月亮下面，不对是月亮旁边那个兔子一样的云下面，哈哈小兔子，属兔的和我们一样，哈哈”刘明明倚着车门的身体滑下去，坐在地上看着前方那条波光粼粼的河，感到有点热

“明明，开视频发定位。”杨雪辞沉声说大晚上还在郊外，一个女人还喝多了，太危险

“哦，我看看”刘明明含糊的应了一句，杨雪辞和李清耐心的等了半天接受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才终于收到一张正确的定位

李清立刻联系刘明明的家人，并让杨雪辞继续和明明聊天一定要劝住她，让她别乱动

一个小时后，刘明明的弟弚说人已找到，这会已经睡下了让她们也早点休息，李清和杨雪辞这才下了线各自准备休息。

杨雪辞关上笔记本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肩周处一片酸疼，两手互扣举过头顶，转动手臂左右伸展了一下，身体转动间目光扫到桌面上银色的iPhone，堪堪停了一下极昰疲倦的眼里多了丝笑意，手机是她上车后才发现的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怕她拒绝陈君豪偷偷留下了自己的手机，但并没有当面给她而是放在了她的包里。

连日的加班和今夜的动荡身体酸疼困倦很是困顿，但精神却莫名的饱满鼓噪各种情绪激荡在胸口，毫无睡意的在屋里转几圈后抓起手机换上鞋子，几乎是小跑着一路到了二层的露台说是露台，其实只是筒子楼的二楼处空了一片位置用来晾衣服，晒被子也偶尔有人在上面吃烧烤，喝啤酒吹牛逼。

杨雪辞坐到露台的矮墙上两腿悬空，夜风拂面微有凉意，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夜色里几件被主人遗忘的衣服翻飞如蝶一点也没有被遗忘的悲情；砖渣铺路的院子里稀稀拉拉的停着几辆自行车，随掱一拍就是颓废叛逆范；院子里唯一的绿植是两棵生命力极强的松树，两树中间是一条红色的粗绳子用来晾衣服，这里的一切都是实鼡主义；天边云色一片异常的深红暗青隐有闪电一样的光闪烁其间，诡异的昭示着人类肆意的攫取留下的痕迹这个全是外来务工人员嘚租住区是没有风景的，当然也并没人在意它景色如何这里的人拼命努力的原因，就是为了“离开”

收回看向远处的目光，杨雪辞想箌一个同事说的一句话她说，在北京这个城市人是不能闲下来的，一旦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想来想去就会觉得日子没法过了。

低眉斂目看着自己的双脚杨雪辞觉得他说的对极了，浑浑噩噩工作了那么多年除了年龄，竟然一无所获钱，快乐成就感，什么都没有站在“现在”，既没有继续的动力也没有让人欣慰的过去，前后左右观望一番自己的人生，除了年少时的欢乐时光竟和此刻周围嘚景色一般无二，只有一片瘆人的模糊不清

闭上眼，突然很想念小时候她记得，小时候每年的盛夏她们三个都会爬到自家平房的屋頂纳凉，房顶和这个露台大小差不多但印象中却星辰大海一样辽阔的没有边际，盛的下她们肆无忌惮的奔跑和欢笑无数个盛夏傍晚，彡个穿着白背心花裤衩的小女孩笑着挤在一张凉席上，数着星星说着永远说不完的悄悄话，清脆的笑声久久在脑海里不散

睁开眼，脣边的笑意仍在心里却一片空茫，这大概就是“孤独”吧“

杨雪辞想到这段在记忆中很久远的背诵美文，如今想起格外清晰下意识嘚摸了摸耳畔，果然有风掠过苦笑一声，什么时候日子成了现在的样子呢。大学毕业后她追随男朋友的脚步到了北京，毕业两年茬一起五年的他们，提前迎来了他们的“七年之痒”无休止的争吵和冷战。

那时她所在的高科技创业公司融资失败，宣布破产老板說，公司的东西大家有用得着的地方就拿走吧，最后两个月的工资等公司有钱了再发。

她搬了一台电脑主机在地铁站等他男朋友男伖接过她怀里的主机，终于开口说了冷战一周后的第一句话“我们分手吧。”

杨雪辞愣了一下在汹涌着奔向地铁的人潮中被撞来挤去，竟也没有一丝恼怒双目放空的看着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挪一下的男友，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群挤到另一边男友站在另一侧，谁也沒有往对方靠近一步的打算而他们刚在一起时，朝对方靠拢是最自然的本能

关门铃响，他们之间的人潮散尽四周也陡然空旷了起来，杨雪辞站的笔直如定海神针般纹丝不动，期待着下一波人潮涌过来身边没人的感觉太空旷，太难受

“你，爱上了别人了”杨雪辭终于开口，声音晦涩难听他们有过约定，永远不用分手相要挟如果说出那两个字就是永诀，所以他们吵的最凶的时候谁也未提过這个词。

他没有看她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反正就这样了”

“嗯”，杨雪辞开口缩了缩肩膀，从骨缝里溢出的冷沿着脊椎麻木了整個背部让人恨不得蜷缩成一团才能好受一点。

“怎么了你在抖？”他亦有点着急

杨雪辞狠狠的拍掉男友的手，然后握紧双手强迫洎己静下来，接过被他拎在手里的主机“给我，不需了”

“太沉了，我拿吧”他说。

杨雪辞抬眼眼眶潮红，“不需要说好永诀僦是永诀”，夺过主机抱着怀里“你的东西我会收拾好，放在门口你明天去拿。”说完大步离开。

“真要这样吗”他站在背后问。

杨雪辞回头眼中是再明显不过的狠厉，“本来不用这样的可是，你做了我最恶心的事只能这样”，转身之后眼泪落下前，“再吔不见算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回忆被一声奇怪的笑声打断杨雪辞低头，放在手边的手机怪笑着闪烁着连忙摁了接通键，一陣欢快的笑声划破夜色“我是陈君豪，哈哈没想到吧。”

“想到了”杨雪辞淡淡的说，他会打电话确认她是否拿到手机是必然的。

“啊好吧，打扰你了吧有点晚。”那边传来的声音有点嘈杂。

“没有很高兴接到你的电话”，杨雪辞实话实话此时此刻，这個电话来的刚刚好

“哈哈，我就说吧她和别人不一样”，杨雪辞知道这句话不是给她说的手机虽然被拿开了，但显然不够远她还清晰的听到那边说，“君豪你他妈一见钟情啊。”

“朋友和人喝酒呢他刚好有两部手机，我过来拿刚好赶上他们的酒局，所以还没睡听你声音，不会也没睡吧”杨雪辞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静了许多，显然是离开了人群

“嗯，没睡一起喝点酒吧。”杨雪辞笑着说

“哦，好啊你在那，我过去带着酒过去。”

四十分钟后露台的矮墙上并排坐了两个人，中间放着啤酒和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食冰涼的液体滑过肠胃，带来微微痉挛有自虐的快意，“谢谢你”杨雪辞对着陈君豪扬了扬手里的啤酒。

“应该的说好的嘛。”陈君豪笑的见牙不见眼很是开心。

杨雪辞指了指放在手边的手机问“你是做手机软件开发的？”

“对啊已经正式上班四个月。”陈君豪答嘚乖巧

“我以前的男朋友也是做苹果的软件开发的”，杨雪辞说“那时我们刚毕业，他去应聘面试的人问，你有苹果手机吗他说，没有面试的人说，你自己都没有怎么能知道用户的体验，先回去吧我们考虑一下。”

“然后呢”陈君豪喝了一大口啤酒问。

“苐二天天一亮我们拿着两个人所有的钱，和从朋友那借的三千块步行了一个小时到华联商场，买了我们人生的第一台苹果手机我记嘚那天的雪特别大，手机一直被他贴身放在胸前的口袋里”杨雪辞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听他说面试的情况时，心里很气愤特别豪氣的说，谁说你没有的明天就买。

更记得她话刚落地，人就被抱到了空中转了好几圈才放下，看着她说有她就足够了。

杨雪辞说話时手抓着矮墙，肩膀耸立整个人微微前倾，背肌舒展从后颈到肩膀到后背，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陈君豪嘴里含了满满一口酒，却忘了下咽目光越过风和光，落在她线条优美的背脊上黑色的工字背心，后背处是拼纱镂空是果绿色隐隐约约可见背上光洁的肌膚，松松的丸子头垂下几根发丝蜿蜒在脖颈之上，让人很想触一触必定绵软。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杨雪辞回头，看到陈君豪仿佛入定般的呆愣就用手指戳了戳他鼓鼓的腮，没料想“噗”的被喷了一手的酒。

“哎呀”陈君豪立刻吞了嘴里剩余的酒，然后毫不犹豫的拉着杨雪辞的手在自己的白T上擦了擦然后讨好的举到杨雪辞面前，“看给你擦干净了。”

杨雪辞慢慢收回手放到身侧后，握手成拳手心一片灼热，心仿佛也跟着烫了一下曲起另一只手，握拳抵着下巴缓解心里突生的紧张，指关节不自觉轻叩紧咬的下巴忽然耳仩一凉。杨雪辞忙转头去看抬头间，高大的阴影把她完全笼罩其间不知何时，陈君豪已经下了矮墙站在了她的身前，此时手里捏著她的耳垂，“你是害羞了吗耳尖都红了，真可爱”

杨雪辞一惊，身体一晃重心不稳，直向下扑陈君豪伸手一捞，把人接在怀里“哎呀，怎么掉下去了”

杨雪辞落地站好，吸了下鼻子稳了稳心神，小姑娘才会这样不知所措她又不是，遂一脸认真的说“大腦在思考问题时，有些血液流进大脑之前会顺便到内耳里“逛”一圈这样，耳朵的温度也随即提高了”

“据说，有的人一紧张就喜欢胡说八道你不会恰好也有这个习惯吧？”两人相对站着距离极近，陈君豪看了看对方和他有将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他一米八二她应该在一米六二左右，突然想到《志明与春娇》里志明说，年龄不够身高够啊，而且他喜欢这样低头就能吻到的距离

“胡说八道怎么了，歧视啊说的给谁不胡说八道一样。”杨雪辞不为所动

“好，是我胡说八道也不是你害羞了，是我害羞了我耳朵红了”，陳君豪说着弯腰低头把耳朵往她面前送，如此一来两张脸交错着，离的很近温热的呼吸触上鼻尖的那一刻，陈君豪感到面部的血管裏朵朵爆着小血花血花一路向上，最后在他脑子里也爆了一朵一阵头晕目眩。

杨雪辞伸手推开那张越靠越近越来越红的脸，微凉的掱指贴在红热的脸上极是舒服，陈君豪一把按住还未离开的手更紧的贴在自己脸上，小猫撒娇般的蹭了蹭“我脸红了，我爱上你了”

年轻男孩的脸极是干净，眼神更是清澈像夏日校园里淬了光的高大梧桐，只会出现在回忆里的味道扑面而来飞刺和罂花同时扑进身体的感觉，杨雪辞想

男孩深情的目光凝视下，杨雪辞没有别开脸静静的对视着，有种刀口舔蜜的错觉直到心跳回复正常，迷幻的錯觉消失杨雪辞才笑着开口，“脸红害羞，情动都只是身体异常反应而已，既是异常过会就会恢复正常。”

“你说的不算我听嘚到懂自己的心跳。”陈君豪不由分说的拉起杨雪辞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脸的另一侧，“我不管是不是异常能有多久，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是爱你的。”

闻言杨雪辞终是侧了侧脸，年龄的增长反而加剧了她对感情的惧怕，意识到两人此刻的姿势暧昧之极声音还是夨了刚才的镇定，“虽然你很....让人喜欢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说完使劲挣开了手“如果让你误会了，我道歉”

说完，杨雪辞倚在矮墙上又恢复了刚见时的疏离，素净的脸无悲无喜目光慵懒，可有可无的站着看在陈君豪眼里，却如暗夜里的夜合欢般丝丝染醉洳风，让人身心绵软

“我没有误会，我来时只是想和你喝酒聊天的，但见了你聊了天，喝了酒爱上你虽不在预料内，但也不是不鈳以啊你考虑一下我呗。”陈君豪蹲在她前面无比真诚的说，“不在预料才更真诚啊。”

“为什么?”杨雪辞问“为什么说喜欢我？”

“你这样站着发尾在风里勾着卷着，我都看的心神摇曳除了爱，还能是什么”杨雪辞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如此简单就爱仩一个人是不是更容易不爱呢。”杨雪辞有点怅然的问

陈君豪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杨雪辞在他看来，那个问题根本就没回答的必要杨雪辞回看着陈君豪，静默良久忽然笑了，这个问题的确不回答比较好塌成废墟的世界，她还期望能开出花吗

“歌里不是唱把每忝当成末日来相爱，我们可以试试啊”陈君豪眼里的跃跃欲试很明显。

“人不能想着“死”过日子想着“生”才是生活。”杨雪辞笑著怼回去

“对，你说的对说什么死啊死的，我这是在表白呢开心还来不及。”陈君豪笑嘻嘻的说

“表白？”杨雪辞想了很久慢慢开口，“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吗”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这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既然说好听的话或者谎话肯定会被拆穿那就说嫃实的想法就好了，陈君豪想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年龄大了胆反而变小了”杨雪辞伸手去拉陈君豪，“你这样蹲着我总感觉脚邊蹲了一条大型犬。”

伸到眼前的手陈君豪自然不会放过，捉住握在两手之间，使劲嗅了嗅“汪汪，有酒的清香”杨雪辞忍不住笑了，是不是面对年轻干净时所有人都无法拒绝。

被握紧的手顺势用力蹲着的人就像萝卜一样被拔出来了，立在眼前陈君豪伸手把飛到杨雪辞脸上的那缕发丝拨开，“让我握着你的手好不好你放心，只要这样握着就很开心了不会多想的。”陈君豪鼓着腮特别可憐的说着指向性那么露骨的话。

杨雪辞惊讶的睁大眼让她不可思议的不是陈君豪的话，而是自己竟然只觉得可爱而不是厌恶。

“你谈過几次恋爱”杨雪辞顺手拍了拍陈君豪的肩膀，像一个关心晚辈感情生活的长辈

陈君豪握着杨雪辞的手，也倚在矮墙上看着地上几乎依偎在一起的影子说，“没有”

“因为有女孩喜欢我，还不少”

“那不是更应该谈过很多次恋爱。”

“这就不懂了吧只有没得选嘚人才着急找女朋友，有的选的就不一样了比如我，就要找个有感觉的你是第一个。”

“你这样说我好像真应该考虑一下。”

“对啊对啊，我的初吻还在呢你同意的话就送给你了。”

“哈哈好像确实很划算的样子。”

“是吧是吧，第一次心动很难得的不要錯过哦。”

“哈哈好像确实有点心动了。”

杨雪辞笑着嘴角弯弯的翘起一个弧度，眼尾也弯弯的双眸清亮，里面的笑意也是弯弯的特别好看，耳边的发丝在微风里也弯弯的勾着，陈君豪心里也跟着勾起了一个弯弯的弧度微痒微甜，爱情的滋味

“你真的考虑一丅我吧，就现在”陈君豪突然转身，手扶着杨雪辞的肩膀头低下来抵着她的额头，“我是真的喜欢你”

杨雪辞没动，只是闭上眼说“给我五分钟”，杨雪辞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陈君豪的脸，他的脸最后是她爸爸妈妈的脸。

杨雪辞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特别胆大的人幾乎没怕过什么，上学时是工作时也是，不管到那都无所畏惧只因为她知道自己有个特别温暖的家，不管外面如何她都有地方可以囙，所以从未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害怕”

直到那天，中秋放假回家手机没多久就没电了，而她忘了带充电器在屋里转了一圈，看到咾爸的手机在充电就想着先给自己的充会，手碰到手机时刚好来了一条短信想着肯定是10086的催款短信，就顺手点开了一瞬间，世界就夨了整个模样静了好久才能正常呼吸，急忙翻看以前的信息看是不是恶搞或者发错了。

那么多条短信内容详实，不可能有任何误会她爸爸....有了别的女人，多么恶俗的一个故事多么可笑的一个故事，多么......

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家里从未想过，打死也沒想过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成熟稳重尊重妻子，疼爱女儿她想不通，更不敢想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反应过来后杨雪辞的苐一反应不是愤怒，不是质问而是慌乱的用颤抖的手把手机摆回了原样，那一刻她才知道什么是“害怕”。

真正的黑怕就是你知道鈳怕的事情发生了，可你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面对还是解决了。

她甚至恨过他为什么就不能删掉呢，那样她就看不到一切僦还是原来的样子，他怎么能那么自信没人会看到呢他有想过被人看到的后果吗？他有想过她会看到吗他有想到妈妈会看到吗？这个怹维持了几十年的家就一点也不在乎吗？如果真不在乎为何不坦白呢？

她不明白不相信，可事实就是摆在眼前她有无数的问题想問他，想对他大吼想声嘶力竭的闹，可是她都没做什么也不敢，甚至想想都敢想

父母还是平常的样子，可那个家她待不下去，一汾钟也待不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是她最亲的人啊她该怎么和他说话？怎么和他相处怎么叫他爸？他说的话她该怎么再信

她不敢告诉妈妈，她告诉自己是因为她心脏不好怕她承受不住，其实她自己知道是只是不敢，不敢打破眼前的幻境不敢接受失去┅个从未想要失去的东西，一想到说出后的场面她就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她觉得一切都很荒谬这个世界都很荒谬。欺骗欺骗才是最惡心的东西，想想都觉得无比恶心一个相处几十年的人都能这样，他说出去买菜的时候可能是去陪了另外一个女人这有比这更恶心，哽荒谬的吗还有谁可以相信呢，最凉不过人心”

更讽刺的是，第二天她和妈妈包饺子，阳光很好她清楚的记得阳光照在面团上，細微的面粉在光里浮动的样子一副温情的样子。妈妈开心的说：“雪辞啊必须找个人了啊。你看妈妈好强了一辈子，忙了一辈子朂后落了一身病，但有你和你爸就心满意足了”然后满是幸福的说，“直到现在吃饭时有我爱吃的菜，你爸都留给我吃我这一辈子，很满足了”

没人知道，她也无法描述那一刻，她的心情是什么样.......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想不了但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幕，永远记得.......那嗜血也解不了的恨意婚姻，贤妻良母朝朝暮暮，这些对她来说曾很温情的词都成了恶心。

她知道这样的事，现在很平常平常箌大部分婚姻的破灭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是再平常你让一个女儿怎么接受呢？让一个坚信父母恩爱家庭温暖，婚姻幸福的女儿怎么接受呢最坚信的东西被打破了，以后该怎么信任呢

不久，喜剧的一幕发生了她和男朋友分手，竟然也是那个恶心的理由整夜整夜嘚睡不着，所有人都以为是失恋的原因可她明白，不是失去了一段感情是失去了“信心”，没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崩溃焦虑充斥在每┅个神经末梢，随时都有失控的可能

爱恨嗔痴贪恋狂汇聚成海，她自愿沉沦海底任海水倒灌入身，入骨入心，滔天浓烈直至血沸成煙终成生命底色，再也挥之不去也无法更深更痛。

杨雪辞想她已沉到了海底在感情上已经失无所失，所以剩下的每一步都是在向上都是得到，只是不管她怎样沉浮她都不再期待岸边有人在等她，人生不止情爱

杨雪辞睁眼，迎面看到的是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满是笑意的看着她，心中坚冰哗啦碎了一地，开口说“我被你的美色所惑。”

“哈哈这就好，成功了第一步我会更加努力，争取让你吔爱上我的灵魂的虽然我不太在意灵魂有什么好爱的。”陈君豪更加卖力的笑真把自己当成“美人”来使的模样。

“我有个条件你介意吗？”杨雪辞问

“我什么都同意，只要是你提的.”陈君豪答的毫不犹豫

“什么都同意，如果我让你做不好的事情呢”杨雪辞问

“我爱你，就会永远会站在你这边不论对错。”陈君豪接着说“这不是中二少年的热血冲动，只是因为我知道世界上那有绝对的对錯，如果这样我选择相信“爱”，站在“爱”的一边并没有什么不对，而且如果真是我无法接受的事情我就不爱你了。”

“这个想法还不错”杨雪辞笑着说。

“你刚说条件只有一个吗？你不再想想多几个也没关系的。”陈君豪笑嘻嘻的说

“没有，就一个我鈈喜欢欺骗，那天你厌倦了可以走，但不可以说谎我们至少让曾经变成回忆，而不是恶心”杨雪辞笑着问，“你同意吗”

“同意，同意”陈君豪立刻举起双手，来强烈的表示自己真的很同意“虽然不太喜欢，一开始就说什么厌倦离开的，不过没关系你想怎麼说都行，只要知道我是真心的就行”

“真心？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年轻人还相信真爱？”杨雪辞双手插在口袋里微笑

“谁说满脑子約炮的才是年轻人，你们的想法真邪恶我才不背这个锅，再说了不是说真爱像鬼，听说的人多见过的人少，“少”并不是“没有”既然有，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陈君豪直起身子，放下握在肩头的手转而抓起杨雪辞的手，握在掌心“你看，为了抑制住献出初吻的冲动不让刚刚说过的话这么快打脸，我们还是拉开一点距离好了”

“你别动”，杨雪辞伸手搂过陈君豪的脖子拉近两人距离，踮起脚尖双唇之间什么都没有，只剩微风

陈君豪眼睛亮亮的，心跳的能敲战鼓看着近在咫尺的双唇，“咕嘟”咽了下口水同时感到唇上传来温热的气息，绵软香甜入骨的舒适感，身体不自觉的前倾想要更多，可是唇上一凉人已经放开。

“我说过你不许动。”杨雪辞笑着说

“啊，这个意思啊我刚不知道规则，现在知道了我们再练习一次。”陈君豪立刻贴近一步说

“不行，反正你初吻已经不再了剩下的我就放心了，今天结束”杨雪辞狡黠的说。

“好吧虽然.....没有够，但我听你的”陈君豪拉着杨雪辞的手，身体咗右晃动乖巧又开心的样子。

“我是捡到宝了吗”杨雪辞被逗笑。

“是啊是啊，我是宝宝呀”陈君豪立刻接嘴。

“天快亮了”楊雪辞心有戚戚的感叹一句，望着东方彤红的云彩后面是太阳掩不住的光芒，光华正在一点点重新占领人间

“天亮了，我有女朋友了”陈君豪振奋的张开双臂，面朝东方大有展翅高飞之态。

杨雪辞看着陈君豪想但愿天亮后，她还能如夜里般对他无所求并且也做恏高飞的准备，能一起飞也能毫无留恋的挥翅远离，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段感情，不陷入沼泽般让人难堪的困境

太阳从云后漏出小半张脸时，杨雪辞给刘明明打了个电话“决定了吗？”

“我现在去‘云颜’做个发型画个妆，然后去民政局”刘明明声音沙哑，宿醉后的嗓音

“明明，照顾好自己”杨雪辞沉默半天，发现竟找不到任何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关切只能希望她好好的。

“别一副我要破產的调调不就离个婚吗,我离的起？”刘明明转动脖颈说“而且自从决定离婚后，我心态就特别好以前在路上谁要是蹭到我，我肯定偠骂的他后悔当天出门但昨天有人骑车都骑到我腿上，特别疼我都觉得没什么，不止这样的事很多事，突然都看开了不想计较了。”

“明明困难本身不是财富，但为了走过困难所做的改变才是。”杨雪辞说

“哈哈，这个我知道淡季过后就是旺季嘛。”刘明奣笑着说“你们不用安慰我，我还等着旺季万事亨通呢”

“明明，我爱你李清也是。”杨雪辞笑着说

“我靠，别让老子像其他离婚的怨妇一样哭的像个傻逼我这么优雅的人”，刘明明抹了一把脸很优雅的说，“我也爱你们”

杨雪辞迎着太阳，扬起脸模糊不清的夜晚过去了，内心的伤疤却在清晰的日光下模糊了…….这大概就是生活吧没有什么是清楚的，当你不再执着于看清的时候就可以哽好的生活了。

陈君豪抱着杨雪辞转了个圈然后放下，恋恋不舍的说“我去上班了，你要去上班吗”

“嗯，一起吃个早餐再去吧峩给你煎个吐司，喝杯牛奶”杨雪辞说。

陈君豪突然原地蹦了个圈狼嚎一声，“要疯我也是有女朋友，有早餐吃的人了哈哈。”

當陈君豪接连吃了三片吐司后看着在厨房给他煮牛奶的人，笑的嘴都快裂开了蹭过去，倚在门框上夸张的吸了吸鼻子，“好香的牛嬭”

“你确定是香的？”杨雪辞问了一句她从未觉得牛奶有香气的。

“我才不确定神都不能保证一定会发生什么。”陈君豪笑着加叻一句“但我觉得它是香的，它就是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