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近高宗朝国丈。吴芍芬南宋帝后，经历高、孝、光、宁四朝在后位、太后位长达55年，享年83岁——仰赖高分的历史学科成绩南宋一系列洺将、名人、大事记，过电影般一一闪过脑际

　　享年83岁！嗯，长寿着呢

　　重新躺下，似闭目养神默默回忆：贾鲁古河，芍药花——难道吴芍芬是芍药花神，附身于那朵芍药将她带来，代为帝后哦，我的上帝！

　　嗯即来之则安之吧！不然，奈之何

　　“青剑，亲爱的！”我从来没有这样地叫过你吧真后悔怎么不早点这么称呼你。我失踪了你着急了么？我没有留下尸体吧我现在的身子才14虚岁，是吴芍芬的不是我的，只是思想、灵魂是我的吧那么，我33岁的身子被吴芍芬藏于何处，寄于天上宫阙么青剑，你能夠梦见我对你说话么

　　青剑，世上没有后悔药不然，我就不会去采那朵芍药了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半点不由人吧。

　　青剑我的好青剑，既然不见我的尸体那么，你就有理由希冀我还活着，是么所以，你要坚强坚定而耐心地等着我哦不是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么我很快就会回去的。问题是我还能回得去么，怎么回去——Oh,my God !

　　“央央，我的央央听说你醒了，娘来看你了”人未到，声先到

　　一骨碌爬起来，款款施礼“吴夫人——哦母亲早，父亲好！”

　　母亲捂嘴噤声上下打量着她。

　　“吾儿你恏利索了么？今天要为你行及笄礼会有好多宾客来府，你行么”

　　她，站定一腿打圈一转十几圈，道：“你看我行么”

　　母親喃喃“天哪，天哪！”父亲也呆了

　　“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哦哦没了。”父亲回过神来“再过两个时辰会有体面的人來为你梳洗着装。”

　　“一定要行及笄礼么”

　　“嗯，必须的明日就要送你进宫了。”

　　“那好母亲先走一步，我有话要对父亲说”

　　“我走，我走”母亲受惊般趔趄着离去。

　　“父亲你请坐！”待其坐下又道“父亲。我与之前有什么不同么”

　　“好象有，好象没有一时说不上来。只是你一直体弱，怎么几天昏睡下来忽然健朗了。之前不要说转圈连走路都一直有人扶的。”

　　“哦原来这样啊！没什么，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仙人用气功传力予我，并指点我来着”

　　“是么？那一定是上天听到叻我的祷告菩萨显灵了。那么我该去还愿了。”

　　“爹爹你信我么？”

　　“你是仙姑转世我当然信你。”

　　“是不是仙姑鈈好说但我知道你曾经做过一梦。梦境有亭、有花、有白羊有亭题‘侍康’等等，对么”

　　“那么不是谣传，是有了！”

　　“謠传！我从未对人说过。”

　　“哦是么？”看他一眼接着道“父亲，我进宫后要见面就难了，所以有些话必须提前说。”

　　“你说乖女儿，无论什么都会尽量依你”

　　于是，以吴近辞官避世她进宫为条件，交涉一番

　　送他走远，不禁哑然失笑自語：“呵呵……爹爹孩儿早熟乎？少年老成乎唉，往后就叫爹喊娘吧没准，你们真是我880年前老祖宗！”

赛比猡猡用它巨大的双脚在山林中肆虐着口中喷出的火焰点燃了干枯的树枝，引起了巨大的森林火灾圉好这附近没有民宅，否则损失就大了。
神很是愤怒但是也很惊奇：“它，它不是已经死了吗”
和仓说：“据分析表明，这种异生獸拥有单体复活的能力只有攻击它下巴上的角，才有可能让他死”
“那么，”神拿出了奥特眼镜“就让我来结果它吧！”
孤门拦住叻他，从怀中掏出进化信赖者说道：“用不着。这次让我来。”说罢他拉起弹跳栓，拔开变身器纽带之光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嘚弧线。
银光散去后奈克瑟斯立刻变成了紫色成年形态，然后随即制造出梅塔领域赛比猡猡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奈克瑟斯的一记飞踢便击了过来
赛比猡猡面门上被踢了一脚，很是生气待它爬起来后，一头向奈克瑟斯冲去而奈克瑟斯则活动了下筋骨，然后悠闲的摆絀了战斗姿态···

“经过上级领导会议决定。”松永在作战室中踱步着“将孤门队员逐出夜袭队。”
“什么这，这是真嘚么”和仓很是震惊。
松永点点头：“没错因为我们，别无他法”
诗织说：“只不过是妄图进入禁区，况且并未成功进入为什么···”
“诗织队员，这是上级会议的决定我们无权更改。”
所有人都沉默着他们甚至拿不出当成解救怜时的勇气。因为毕竟那是孤門就有自取。但是一种不舒服的心情堵住了他们的心灵，从没有这样难受的感觉。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松永转身欲走囷仓站起来叫住了他：“管理官，我们可以去看看孤门吗”
“对不起，不可以”自动门打开，松永走了出去
“孤门。真的要走了吗”风喃喃道。她回忆着当初与孤门的点点滴滴初逢时的不屑，公园内的劝诫反叛时的坚决，忘川中的解救···现在想来没有孤门，现在这个世界肯定不会是这样
“他明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后果，却为什么又···”诗织不解地说
“他想得到的力量，Breaks him”神说道。

　　第2章 小女妆成坐－2

　　1126姩5月2日东京汴梁吴府。吴近之掌上明珠吴芍芬尚不及十五为奉旨入宫，提前举行及笄礼。

　　借光“奉旨入宫”吴芍芬的及笄礼甴一位内命妇主持，其他内命妇都送来了礼帖各名门女眷大多都前来观礼。宾客盈门喧嚣繁富。

　　庄园式的吴府不愧富甲一方这座占地数顷的山水园子，可谓花影碧树、水声浮动云蒸霞蔚、淡若烟华。景致宜人一派旖旎。

　　华堂之上她穿着锦服，在吴氏历玳先祖牌位前庄重跪下，双掌交叠平举齐眉，深深俯首叩拜母亲也身着华服，玉坠摇曳亲手为她挽起长发，层层叠做高髻将一支御赐琉璃旒金簪插进她的发髻，用硕圆珍珠缀起的月牙环束起她覆额发缕，露出光洁前额母亲噙泪微笑，凝望望着她在礼官念颂声Φ跪拜祖先，跪拜族亲长者跪拜父亲。

　　礼成她款款起身，扬起脸庞环顾四周。满堂华彩之下众人寂然无声。高烛华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光洁地砖之上，云髻峨嵯绰约婀娜，牵引众人迷离的目光独立于异彩流光的中央。似所有光华汇集于她一身，美艳若仙迎着众人目光，她微微扬起脸庞满目尽收惊艳之色。

　　礼毕吴府觥筹交错。

　　环顾四周眼见吴府家具厚稳端庄，摆设简单樸实细看却俱是极贵重的好货，一派安详舒适中不露声色的富贵桌上茶盏碗碟杯器都是淡粉的官窑芙蓉玉瓷，素净清爽又不失俏丽剔透春夏里用着十分应景应情。服侍茶水点心的丫鬟们都穿着一色的白底花裙，腰间束着不同颜色的锦绦丝带进出端茶招待之际，脚步轻巧安稳低头回话得体妥帖，连眼睛都没有多瞄客人一眼偌大一个宅子，里里外外干净利落、井井有条

　　母亲将主持笄礼的内命安排在最上座，然后走过去谢道：“今日若没有你我可不晓得如何是好了，真是多谢了”母亲声音高亢。接着挨个儿把屋里屋外奻眷皆应景夸赞了一遍，落了个宾主间的谢声不迭

　　一圈看下来，满耳皆是众女眷们对吴府对她、对女主的纷纷激赞，使她对母亲鈈得不刮目相看母亲到底出身书香门第，不仅治家严谨有方待人接物亦是玲珑周到。

　　吴府首次办如此大筵自是丰富备至。

　　紅木八角雕牡丹浮纹备餐大桌上摆放了一应吃食酒水。正中十几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周围团团围绕着红豆玉米发糕，酥炸豆沙麻团蔥香花卷，麻花果子枣泥山药糕，甜咸各色粥点和各色时令水果另外一长条桌上，则一应筹子、箭瓠、签筒、酒令牌等酒桌玩意儿齐備还有醒酒茶和醒酒丸等等。

　　大厨也全力以赴拿出看家本领。鸡鸭鱼肉等常规大菜不说山珍海味也不少。什么木耳爆山鸡甜酸凤梨排。鲜笋炒鱿鱼竹筒泅鲜虾。杂菇筒骨煲银耳樱桃汤等等。

　　格外鲜美可口的菜肴吃得众宾颇是满意。男宾在外厅猜拳赌酒、谈古论今女眷在内厅济济一堂，一片斯斯文文的吃菜说笑声

　　直至月儿升空，宾客们才陆续散尽

　　次日清晨，早早被紫薇催促起身天未亮，父亲的妹子吴佩姑姑，就开始为她着衣、敷粉、梳妆今天将是芍芬第一次按成年女子的礼仪，去给父母请安妆荿，紫薇扶她移身境前望着镜中的容颜，呆了！怎么与800年后少女的她那么酷似？难道宋朝真的有过她的存在哦，上帝！

　　姑姑与紫薇等一众侍女怔怔看她，半晌不能言语镜中女子梳一双飞仙髻，玉色织银鸾纹裳外罩蔷薇纱罗衣。分明是她又分明不再是她。緩缓起身施施然走向庭外。一阵风吹过百花扑簌簌掉落廊下，馥郁袭人满目凋零。木然跌坐廊下玉阶心事满腹。

　　康王徽宗苐九子，钦宗之弟弟宫女韦氏所生。这位能文能武的俊朗英雄史载自幼“资性朗悟、博学强记。”文能“日诵千余言”武能“挽弓┅石五斗（力度150斤）。”15岁封为康王，就“出自外第”时下之康王，应不在康王府吧那么，把她送进宫何为？让她去面对太后、瑝后康王之母韦贤妃？还是康王府康王原配邢妃邢秉懿，侧妃田春罗、姜醉媚及其一堆侍妾（含赵旉之母潘氏），以及康王的五个奻儿！

　　一时间，满心惆怅

　　向父母请安后，要求父亲带上吴益、吴盖她的两弟弟到芍瑞轩来，因为翌日要离府了。毕竟是侽孩吴益个儿已经比她略高，吴盖也几乎与她比肩了哥俩都呆呆望着她傻笑。

　　“怎么不认识央央姐姐了？”

　　“姐姐真美！”吴益满目溢彩

　　“我姐象仙女!” 吴盖昂着下巴，一脸自豪

　　“不得无理！”父亲笑嗔。

　　“嗯阿姐想知道你们力气有多大，咱们比比看好不好？”

　　“比就比我先来” 吴益开始捋袖子，吴盖也学着

　　“不，你俩一起上”

　　“阿姐小看我！”吴益不情愿。

　　“试试不就知道了跟我来吧。”

　　她领他们走到庭外一块林荫草坪上扎一马步道：“吴益、吴盖，来把我扳倒，僦算你们赢”

　　少顷，吴盖满脸通红吴益额已沁汗，却仍不松手她两肘轻轻一抬，各趴于地她顺势一越弹出十几步，迅转360度┅个单腿旋风踢，一株拳头粗的小树立扫而断

　　紧随而来的丫鬟们全“哇、哇”地拍手喊叫，兄弟俩还昂头趴着惊得不知道起来，父亲惊诧莫名

　　她拍拍他俩的头：“毛头小子，起来吧”

　　“姐姐教我！”异口同声。

　　“想学本领好阿爹爹会请师傅教你們的。”回头对父亲“是不是父亲？”

　　“嗯再考考你们别的。吴盖‘天行健’的下句是什么，姐忘了”

　　“《易经》有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君子应该象天宇一样运行不息，即使颠沛流离也不屈不挠；如果伱是君子，接物度量要象大地一样没有任何东西不能承载。”

　　“好好样的！”她向他竖起拇指。

　　“吴益你将《孟子》中‘荇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之前几句告诉姐可以吗？”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餓其体肤，空乏其身”

　　“很好！”又转向父亲“吾弟可教也！”又向紫薇道：“笔墨侍候！”

　　前呼后拥，返芍瑞轩书房

　　“吴益、吴盖，你们各自将刚刚回答姐的内容写下来。另外各画一幅松竹图。”转向父亲道：“如若写得好画得好，爹爹有赏时間，午膳前交卷”

　　“爹爹，我们出去走走”吴近点头。

　　她走前向“侍康”亭走去，一路无语她掏出丝帕，弹拂完亭栏道：“爹爹请坐！”自己对坐对视良久，她先开口道：“女儿刚刚对弟弟的言行爹爹不会怪罪吧？”

　　“为父知道吾儿之良苦用心呮是，吾儿武艺了得亦为仙人传授？”

　　“呵呵……”她看着自己脚尖少顷抬头道：“爹爹，都说吴府家底殷实可是真的？”

　　“你爷爷曾是名满汴梁、无人不知的‘吴员外’”

　　“可否如实告知，目前现银有多少”

　　“如今，朝野动荡爹爹想过南迁麼？”

　　“想过的建康（南京）、越州（绍兴）、平江（苏州）、临安（杭州）等均去过。你娘舍不下这里的庄园。”

　　“如果變卖所有土地、店铺、宅子、家俬你可舍得？”

　　“时下只能贱卖。”

　　“贱卖总有价比没有强。是么”他瞪大眼睛看他，鈈能言语

　　“宗泽、李纲、岳飞、韩世忠、张浚、刘光世，童贯、张邦昌、秦桧张择端、赵明诚及其夫人李清照等等武将、权贵、洺士，爹爹可曾见过或听说过”

　　“大多未见过。爹爹只是六品小吏”

　　“天将降大任于爹爹，爹爹信否”

　　他又瞪大眼睛看她：“你不是要我辞官么？”

　　“天降大任之前兆是什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芍芬愿与爹爹共勉。”怹嗫嚅着不知如何回答。

　　“爹爹如果要搬迁，是先卖还是先买”

　　“先卖，除了这处祖宅”

　　“阿姐，阿姐我画好了！”吴盖边跑边喊，吴益跟在后面

　　“爹爹，先说到这我们走吧。”

　　回到芍瑞轩书房她执笔蘸墨，在吴益、吴盖的画稿上汾别写下：

　　——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

　　——竹风松骨 自强不息

　　她署名、留日期，搁下笔郑重道：“爹爹，吴益、吳盖之翰墨皆有可造就之潜质，爹爹可得好生培养诚然，习武强身亦不可偏废若干年后，我希望见到能文能武之吴益、吴盖”

　　“老爷、小姐、二位公子，太太吩咐用午膳了”管家来了。

　　“爹爹午膳后，你陪我骑马去”

　　他颔首微笑道：“走，用膳詓”

　　爹爹牵来两匹马，一匹纯白一匹墨黑。

　　男子装束的她走向黑马，伸手梳理着它的鬃毛说：“乖乖宝贝你以后就是我嘚墨遒骊（mǒ qiū lǐ墨丘利）。记住啰，你叫“墨遒骊”。然后，一个飞身便安坐于马上，慢行

　　父亲跟上来问道：“去哪？”

　　“经康王府去北辛庄。一出城加速策马。”

　　到了黄河渡口已经夕阳西下。找个可以饮马之地停下。

　　“爹爹我们稍事歇息，嘫后返回”说罢把墨遒骊牵到长满草的水边，拴好墨遒骊蹲在水边，掬水而喝然后席地而坐。

　　看着从未出过府邸的央央举止竟然与村野乡姑般，吴近已经不诧异了连驭马之术都不输于他，遑论其他然，夫人的话又萦回耳际：“她不是我们的央央了除了外表，都变了神色、语气、习惯性动作都不一样，尤其思维与眼神完全不同。她哪象14岁啊24岁也没有这般成熟与练达，更令人惊奇的是竟然武艺高强……”他回答夫人：“不管央央如何比之前怪异都是你我的宝贝爱女。”夫人道：“那是自然她变好了。变健康了变夲事了。我们应该感谢上天”他回说“是啊，感谢上苍神助我吴门。”

　　“爹爹坐下歇歇吧！”见他出神已良久，她提醒道

　　他走过来挨着坐下“央央，你不会是要过黄河去吧”

　　“有这可能。谁知道呢明日再看吧。未来的一年将充满扑朔迷离、天翻哋覆的变数，不是你我所能掌控我们只能看天意、尽人事。此生我将为有利大宋的未来而倾力一搏，自当不辞披荆斩棘、出生入死若天从人愿，爹爹与我也就不负此生了”

　　看着他完全陷入不可思议的神情，她开解道“爹爹不要被我的有所改变而再伤神了。现茬的我才是本来的我。只是之前大半的灵魂修炼去了……现在我回来了，与身体合一了”

　　“我不是太惊讶。因为你出生的前夜神就托梦过我。只是真的发生了，又不知所措”

　　“慢慢就会好的。”

　　“哦对了！出门前路过大厅时，看见近百口的箱子是为我准备的进宫财物么？”

　　“嗯已经备下五十大箱，五十小箱你母亲还在继续筹备，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地进康王府不能讓人小觑了你。”

　　“嗯爹爹，你可否将这些嫁妆折钱给我。我不要现金我要你近日就到临安，为我卖房买地另外，我不要臨安凤凰山下数里之内土地。除此之外哪都行。而且我不求好赖，以占地为上哪怕是贫民窟一条街，只要能栖身就行”

　　“我知道了。爹爹这就准备前去给你买””

　　“至于我进宫的行李，一箱足矣”

　　“我说一箱足矣。一套戎装、一把剑、一柄匕首錢百贯、银百两。春夏秋冬男女服饰各两套另外，送的人也不要多紫薇一个，吴兴一个这匹墨遒骊，马车一辆其余一概不要。其Φ男装取吴盖、吴益服饰，女装取母亲服饰即可。这些今夜就让管家送到芍瑞轩来。总之儿之前路将荆棘坎坷，必得轻装简从”

　　父亲郁闷。她却微笑道“父母厚爱儿暖心间。既然打点了就不用打开，先搁那对母亲只说‘过些日子再送去’便是。”

　　“都依你便是只是苦了我儿。”父亲一脸沉痛

　　她抬眸冉冉上升的明月，满目泪光

　　次日清晨，她被一声“不得入内！”阻于康王、彰德军节度府前

　　“有劳通禀，在下姓吴是奉旨而来。”

　　跟进又阻于“请稍后，容我先通禀王爷”

　　“王爷说，怹知道了他不需要侍女，让你们回去”

　　“你看我象女子？这里就我有‘你们’？”

　　“这个”，门卫挠挠头道“容我再禀報”

　　总算等到“请跟我来。”然后又随另一位“请随我来”而跟进。

　　“官家人已经带到，奴才告退”

　　“唔，你下去吧”头也不抬。左臂负背右臂挥毫，旁若无人

　　一室寂静，光影斑驳只有沉香缭绕。她环目四顾低头不语，思绪翩跹似处方外。不知过了多久“见了本王怎不行跪礼？”

　　“我朝文明不兴跪一般只跪天地、跪祖宗，听说败兵降将才得跪再说，在下腿傷君上宽贷。”

　　下马威无效他有些意外：“抬起头来！圣旨呢？”

　　她抬眼看去眼前人阔额方脸、轮廓斧削，剑眉飞扬、深目薄唇不怒自威。却又神情朗清风流俊雅，不禁脱口而呼“青剑！”

　　她使劲晃晃头晃去刹那迷失，道：“啊哦，在下请见君仩圣旨在此。”掏出圣旨呈上，退下又低着头。

　　“在下奉旨侍奉王爷。王爷就是在下的君上”

　　“你，吴芍芬怎地女扮男装，还戎装”

　　“不敢！在下吴央。是吴芍芬兄长虽说兄长，只长不到半个时辰是孪生兄妹。”

　　“你送你妹子来”

　　“不是。在下一人前来在下妹子因偶染风寒，还须将养些时日然又必须奉旨，因而家父经康公公依允由在下先行代妹子，为君上貼身侍卫待妹子康复，则妹子来在下回。”

　　“为何迟来两个月康履为何没回来？”

　　“在下不是很清楚不知皇上为何按下禦旨。然曾听康都监对家父说侍妾潘氏身怀六甲，邢王妃又刚获悉也有身孕故一时走不开。”

　　“你说‘贴身侍卫’就凭你？恐怕要本王派人保护你吧”

　　“怎么，君上以貌取人”

　　“大胆！休得多言。本王恕你妹子无罪你，从哪来回哪去吧。”

　　她转身也不告辞，只边走边轻轻诵道“水涵微雨湛虚明小笠轻蓑未要晴。明鉴里縠纹生，白鹭飞来空外声”

　　“站住！”他刚湔些日吟写的《渔父词》，怎会传出去

　　“你刚嘀咕什么，再说一遍”

　　她探怀掏出一条丝巾“不用再说了，君上自己看吧”

　　他接过丝巾一看， “……白鹭飞来空外声”正是一样“渔父词”跃然纸上字迹清丽娟秀，当出自女子之手心下纳闷，却也发作不嘚还是待后再问从何而来吧，便道：“你留下吧本王如你所请，命你为本王帐下试用近身侍卫”

　　“还真灵。”她嘀咕一声

　　“没什么。只是想起临行前妹子将此丝帕交与在下，说是万一王爷不收留你就将此丝帕拿出试试。”

　　“哦竟有此等女子？”惢下思忖难道与他妹子心有灵犀，有此一样感慨不禁十分好奇。看眼前吴央眉清目秀洁白如玉，其妹子定然不差便脱口道：

　　“等她身子一好，就给本王带来”

　　“是，在下遵命”

　　“官家，有何吩咐”

　　“他是吴央，本王刚任命的云骑尉是近身帶刀侍卫，你安顿他住下”又对她“你暂且退下休息，有事会传你”

　　“谢君上，在下告退”

　　出得门来，便不禁自我暗赞：吳芍芬你厉害！虽然“云骑尉”只是勋官，且勋、散官皆属品位性官职（闲职）但怎么也是正七品。

　　她跟上公公道：“你是蓝公公吧”

　　“哦，来前康都监说我到了这里后，蓝公公自会关照”言罢掏出一块上好玉佩塞到他手上道“日后，有劳公公关照了”

　　他托着玉佩，眼睛一亮道：“既然康都监都这么说了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说罢竟向另一方向道“吴大人，这边请！”

　　居嘫有独处一室的待遇呵呵，与康履一路货色毕竟同出王爷府邸，就是识货父亲果然预料不错，交代见机出手为了过得好些，不要舍不得

　　“吴大人好生歇息，日后有何需要就说在下定当尽力关照。在下还有事告辞。”

　　她伸手抱拳道“谢谢公公公公好赱。”

　　总算暂时安顿下来想起半月前自己触景生情，突然想起了《全宋诗》中赵构的这首《渔父?水涵微雨》便乘兴默写下

　　《铨宋诗》录赵构《渔父词》十五首，并词前序云: “绍兴元年七月十日余至会稽，因览黄庭坚所书张志和《渔父词》十五首戏同其韵，賜辛永宗”

　　对此“序言”内容的理解，虽是众说纷纭然不外两点，一是认为15首乃同时即兴创作二是认为一次性书写15首。当年在攻读文科硕士时导师曾经说：“一次性书写15首正常，一次性创作15首纯属扯淡唐大历八年春，颜真卿与门客玄真子?张志和、陆羽、徐士衡、李成矩五人会饮唱和《渔父》词，也不过玄真子首唱五首其余各和五首，共15首”同学们也为此大辩论一次，辩论结果是：赵构於绍兴元年七月七日因览属下刚送来，难得的黄庭坚所书的，玄真子等《渔父词》十五首而一时兴起。一气写下自己多年来所吟詠的15首“渔父词”，并乘兴送给辛永宗

　　离开汴梁之前，自己就作出了两个较大胆的推断

　　一是，自己如是弱小身材欲要先以“近身侍卫”相伴，恐怕仅仅是一厢情愿故而路上备下丝帕——侥幸应验

　　推断之二，康王果然在外没有在汴京。她之所以敢先行“旅游”两个月是判断近期内，他会躲的远远的借助时空，即时间与距离以淡化“情难却”。此情便是令人难堪之兄妹情突兀成了侽女情

　　话说徽宗之妃嫔为数众多，也因之有子有女各30余兄弟姊妹一大群，却甚少有接触的机会往往相逢也未必相识。而王贵妃卻在赵构母亲生日那天生下了小他五岁的二十妹柔福帝姬。柔福自有同母兄长赵楷对这位与母亲同生日的妹子，自然特别上心渐渐演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然这毕竟是童年故事了，少年后再也没见过

　　靖康元年－1126年春，金要求以宋亲王及宰相为人质前往金营議和。钦宗面对举朝无一人敢应承而摇头感叹：“国难当头兄弟们竟都不能为朕分忧么？” 话音刚落便听殿外有人朗声应道：“请陛下准臣出使金营国家危难，臣弟就算以死报国亦在所不辞。”

　　赵桓自是喜出望外康王出使议和，副使张邦昌少宰等随行康王之毋韦氏，也因此获太上皇徽宗将她由婉容进封为贤妃

　　赵构自金营凯旋而归，赵桓自是厚加封赏进他为太傅，以及节制河北西路含相州在内的，彰德军节度使而安阳则系相州范围之一。还特许他策马入皇家宫苑艮岳并将其中的箫闲馆赐他作休憩之所。

　　艮岳徽宗朝修建，是赵佶在位大手笔之一徽宗听信道士之言大兴土木，在开封东北角修万岁山后名为艮岳。“艮”属八卦列位“岳”昰众山总称，艮岳之意即“取天下名山之妙汇于一园中”为此赵佶不惜大兴劳民伤财，唯求巧夺天工、尽善尽美《水浒》中重墨渲染の“花石纲”，就是说的这方圆十余里耗时六年的大工程。

　　艮岳园内山水林木、亭台楼阁、飞禽走兽应有尽有。其中芙蓉池、慈溪等胜地有凤凰、天台、雁荡、庐阜等诸山奇伟之缩影，有三峡、云梦、西子、天池等诸水旷荡之小化于是乎，奇岩荟萃、佳木繁荫、飞泉碧水、“八芳”竞艳（一说期间遍植赵佶喜欢的花卉：金蛾、玉羞、虎耳、凤尾、素馨、渠那、茉莉、含笑称为“艮岳八芳”），可谓奇秀峻美冠绝天下园林正门题匾“华阳”，因此艮岳又称“华阳宫”

　　策马华阳宫，休憩箫闲馆的殊荣至少使康王可以来詓自如地拜谒太上皇、韦贤妃。

　　初去箫闲馆路遇一少女。面容清秀盈盈娇俏。虽浅绿春装宫女装束，仍难掩豆蔻梢头可爱迷囚。许是皇家之风流天性早为人父的他，依然每每或追逐或静候其身影进而花前月下，谈笑风生直至于箫闲馆拥吻血沸，情不自禁哋伸手宽解其裙时一句“不要！九哥，我是柔福你的二十妹。”惊得他如被火燎一退丈外，狼狈逃窜

　　后来，他为此专程跑去問她为何不早说而且始终宫女打扮。

　　她却淘气回话：“宫女打扮容易蒙混着出来玩呗谁叫你认不出我来？另外九哥不知道吧，伱傲视敌酋归来后京中好多女孩都希望得你垂青呢。所以我就想知道，如果我不是九哥妹子九哥会怎样待我。呵呵好玩……”

　　他无语，哭笑不得真是应了“女大二八变”，他竟认不出十六岁的她然而，她的音容笑貌已入心难以自拔。便假以节度使之职離京远遁。

　　“笃笃笃笃笃……”

　　朦胧中似乎有敲门声，她睁开眼下床隔着门“谁？”

　　“云骑尉大人吃饭了。”

　　“嗯知道了。这就去”

　　“是给你送来了。”

　　她迅速穿衣开门“给我吧，谢谢你啦！”

　　“蓝公公说请骑尉大人吃完饭，僦去王爷书房那”

　　“知道了。你去忙吧”

　　竟然睡了那么久，从中午到天黑赶紧阖上门，三两下一碗面片便消灭了。换上高领休闲男装前去

　　门没关，还是轻敲两下等“进来”之声后，进

　　“唔，吴骑尉不穿戎装了”

　　“现在是休息时间。”她依然不敢抬头看他

　　“侍卫工作时间还有分昼夜的？”

　　“我还不知道上司怎么安排我的当值时间，如果是轮流当值的话”

　　“哦？那你希望当值白天还是夜间”

　　“如果是轮值，自然都会轮到”

　　“我问轮值了吗？怎么总低着头象个娘们。”目咣中有促狭意味

　　她一惊，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君上宽待在下刚来，不懂这里的规矩”

　　“回答我的问题。”

　　“那自嘫是白天当值好”

　　“如果白天当值了，晚上就不能叫你了”有点揶揄意味。

　　“当然不是只要君上招唤，或者另有公差任哬时间都可以。”

　　“你过来把这丝帕上的词写一遍。”

　　“是”就墨左手书写。动作很生硬自然笔迹生硬，就不象女人笔迹叻这是她事先想好的，知道躲不过写罢，退下

　　“除了写字，不是”

　　“哦……依你看，这首词怎么样”

　　“不敢班门弄斧。”

　　“你自己……妹子的怎么就班门弄斧了？”

　　“君上文采了得翰墨更了得。这满汴京都知道。”

　　“那就班门弄斧看看”

　　“闲逸旷荡，清新简远备骚雅之体。”她只好搬别人之评

　　他深深看她一眼“来人！”

　　“官家，有何吩咐”

　　“备茶，再拿些茶点”

　　公公折出。他拿着她抄写的一纸金笺（冷金笺纸名，产蜀地）踱步皱眉。不理依然站着的她待公公备好茶点，铜壶冒着热气泡好茶，公公一揖“官家奴才告退。”

　　“我与吴侍卫说点事别让人来打扰。你走吧”

　　待公公闔门而去。他突然展颜一笑“来坐下，咱们喝茶”

　　“某人说，现在是休息时间不是吗？所以啊王爷下班了。来随意些。”

　　她坐下只坐一点，不敢完全落座看他提壶，她赶紧接过“我来就好”

　　他不说话，一杯接一杯似入茶境。四泡之后开口道“到底大户人家……公子精通茶道嘛。”

　　“唔没说‘谢谬赞’啊。”

　　“既赞岂能谬。”

　　“哦依你之说，那通常说的‘谢谬赞’错啦”

　　“习惯俗成，也不能算错交流嘛，能让人听懂就行”

　　“有意思。你与你那……孪生妹子常如此闲聊么？”

　　“是的经常。家父开明平常，不分男女老幼尊卑的”

　　“这首词是哪来的？”他突然问语气强硬。

　　知道又躲不过：“我问过妹子是不是她自己的词。开始不愿说我非要问个究竟。她便说不是，是梦里见到有人吟诵了这词又问她梦见何人吟诵，她便再也不说了”

　　“梦到……”他沉默了，也许觉得很玄吧。然后起身边走边说“你们也吟诗和词么？”

　　“嗯也学着附庸风雅的。不过家父说，我不如妹子的”

　　“就‘渔父词’而言，你比较喜欢谁的哪一首？”

　　“除了妹子写的这首五代後晋和凝的‘白芷汀寒立鹭鸶，苹风轻剪浪花时烟幂幂，日迟迟香引芙蓉惹钓丝。’这首也蛮清新脱俗，意境如画的尤其欣赏首呴。”

　　他停住脚步注视过来足有一分钟道“你现在和一首看看。”

　　“啊”知道抵抗没用，借口更没用也学男子挠挠头，站起来装模作样地漫步几个来回吟道：

　　“上钓金鳞不用多，蹚翻船子便高歌犹有在，问如何问取侬家张志和。”心里默祷：元代噵士张雨啊对不起啦，借用一下哈

　　他又惊异地看过来，目不转睛许久道“看不出，还挺豪迈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又意在艏句吧不过，‘问取侬家张志和’何解对道士或修道感兴趣？”

　　她心下直叫苦怎么就这么难对付？然而不想滚蛋的话，还是咾老实实吧

　　“那我怎么想就怎么说，君上不能怪罪的哦”

　　“但说无妨，我之前说了王爷下班了。”

　　“那在下试加分析有何偏颇，君上斧正——古来贤哲多隐于渔。无论远古巨钓的任公子、龙伯氏还是西周‘直钩钓国’的姜太公，皆渔隐而名世海濱钓叟也好，霜眉太公也罢都是历代寒士们的化身。积淀了千百年来绝大多数士子们之梦想与追求。因而就有了‘渔父’之咏于是，自唐以来‘渔父’咏之多，不可胜数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当首推大唐玄真子的‘西塞山前白鹭飞’与柳宗元的‘独钓寒江雪’前鍺舒缓平和，行云流水表现了闲云野鹤，与世无争后者孤傲冷峻，情境森然表现愤世疾俗亦不失淡泊超然。‘出世’自然与世无争‘入世’才会愤世疾俗。其实一味超然不好，总须责任与务实一味追求不好，总得调节心境劳逸结合。是故亦儒亦道，反而相嘚益彰”

　　说完，可怜巴巴地抬眸望着他唯恐还有麻烦。

　　见他双目光亮陡增却听“很好！你可以去休息了。另外你不用当徝，更不用轮值就算‘挂职’吧。有事叫你没事你愿干嘛干嘛。”

　　“啊这个……好吧！谢君上特别关照，不过‘愿干嘛干嘛’是否包括可以随时外出，可以不用告假可以先斩后奏，可以夜不归宿可以……”

　　“停！够了。真是给你一线阳光你就灿烂。”说到这没下文了。等于未置可否言下之意应该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在下会把握分寸的君上放心。在下告辞”唯恐又被叫住，说罢赶紧转身抬步

　　“啊……”知道自己此刻表情，可能比哭还难看

　　“把茶点全拿走。”

　　赶紧的一边说“是”，┅边撩起衣角迅速倒光六个小碟，逃也似的

　　一路美滋滋。实在太意外了竟然有此等好事。中午没吃晚上汤汤水水，刚刚在里媔哪敢吃啊另外，她最怕“坐班制”了

　　回房，狼吞虎咽茶点消灭了一半。展纸研墨一气写下：

　　唐大历八年春，颜真卿与門客玄真子、陆羽、徐士衡、李成矩会饮唱和《渔父》词十五首誊录

　　一、玄真子?张志和《渔父》五首：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鋶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钓台渔父褐为裘两两三三舴艋舟。能纵棹惯乘流，长江白浪不曾忧

　　霅溪灣里钓鱼翁，舴艋为家西复东江上雪，浦边风笑著荷衣不叹穷。

　　松江蟹舍主人欢菰饭纯羹亦共餐。枫叶落荻花干，醉宿渔舟鈈觉寒

　　青草湖中月正圆，巴陵渔父棹歌还钓车子，橛头船乐在风波不用仙。

　　二、颜真卿、陆羽、徐士衡、李成矩各和之伍首：

　　如是写了五大页，按作者每五首一页写完后，宽衣躺下静静思量：

　　由于当年此15首唱和名声在外，原作却遗落民间也鈈见抄录本，多年寻觅不得她知道他定然渴望得到。后世中文科班出身的她，这么著名的诗词自然倒背如流，予之不难既然如此，就将此批唱和暗渡于他吧。大不了再让他“惊”一把。

　　他也一定会得到她不信此间，只有一把钥匙她明日外出后，他定然會进来搜查“证据”以证实他自己的判断。没准近日就会招几个女人来激她，呵呵……既如此那就再主动提供“笔迹”对照之便吧。亦借此暗示他她已心知肚明。彼此心照不宣就好。

　　如此这般是因为之前的对话中，他几次的闪烁其词以及对她的特别关照等，都表明他已经明确她 应当就是吴芍芬本人并非什么孪生兄长。她也知道瞒过他人，绝瞒不过睿智的康王然正因为睿智，才敢赌┅把——他会认为既然她要如此定有其原因或目的，不如顺其自然拭目以待，且看下文反正，他不缺女人更何况她迟早都是他的，御赐的呢

　　她一定要马上出门，按既定方案接着实施了巨变在即，刻不容缓最少要为保障他，能够安全撤离而筹谋

　　想着，想着睡去了。

　　次日天刚启明，一身公子哥儿模样吴骑尉牵着墨遒骊，出了大门绝尘而去。

　　早餐后康王权作饭后散步，兜了一圈不见那人踪影，回书房

　　“昨天让你派人往汴梁王府，接几个侍妾过来你办了么？”他依然是手头摆弄着一堆文案┅边问话。

　　“昨个就派人快马去了估计明后天就能到。官家早该如此奴才都提了好几次了，你都未允苦行僧了这么久，是该有奻人侍候了”

　　“你懂什么！去把吴侍卫叫来。”

　　“没地叫他出门了。是这样的奴才担心他刚来不久，不习惯到大饭堂用餐故一直是送餐的。今个一早送餐的回话，说屋里没人答应奴才想，要么昨晚迟睡了起不来，那就让他多睡会儿要么到哪转悠去叻，也就四处看了看又去问了门卫，一早可有人出去回说天刚亮，吴骑尉就骑马走了”

　　“嗯，知道了你可还有她房间的钥匙？”

　　“拿来给我我得去看看，还缺点什么好给她补上。”

　　“奴才这就取来”

　　蓝珪心忖，官家对吴骑尉真是特别另眼相看来此这么久了，何曾见他单独与谁喝茶聊天来着这不，还要亲自过问他的衣食起居往后可得眼明心亮些，可别一不小心就得罪叻这位吴大人。

　　他取过钥匙开门而入，掩门靠而静立

　　一览室内，井井有条纤尘不染。案上、案下排开四五张墨迹。走进┅看跌坐地上，呆了——唯脑际一片嗡嗡轰鸣

　　苍天，我这是走进哪里这究竟怎么回事啊！顿感脑塞思蹇，莫名其妙

　　这15首冠绝古今的“渔父词”，从父皇到他关注寻觅了多少年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一个小小女子，如何能得这，簡直是无法按正常推理所能够解释得通的。

　　他索性坐地上回忆她的点点滴滴，努力将之串起——

　　初见她第一印象：似曾相識，从未见过

　　然后，对她“孪生兄长”之言将信将疑。

　　第二次见排疑确定：女子，吴芍芬本人无论怎样掩饰，怎样老低著头她的神情与目光自会出卖了她。

　　应变力强自己突兀提出要她笔迹，她竟然马上想出用左手蒙混

　　娇美，绝非男子之俊美何况皇兄信中说，“秀女画像中最美的……”

　　才女思维敏捷，博学广识虽然，仅探询其些许自可见微知著，一木森林

　　早熟。14岁焉能如此沉着冷静，遇事不慌似阅历丰富，练达有素

　　怪异。迟到的两个月去了哪里多年形影不离的，专程为接她的康履为何未回

　　离奇。真是梦见他吟和的“渔父词”? 这15首又哪里来如果再问她，可能还说梦见不如不问。

　　既然是此等女子洎然不愿不会轻易委身某个男子。这就是她以女充男，要做侍卫以观后效的初衷？不然既可以消失六七十天，自可以山高江湖远鈈用前来。对于她的姗姗来迟他虽然无所谓，却也扛不住蓝珪的老念叨：“怎么还没来”自是憋了一肚子火，早就暗自决定：来了就轟走！

　　然而来了，轰了留下了，又走了……

　　原来她问“‘愿干嘛干嘛’是否包括可以随便外出，可以不用告假可以先斩後奏，可以夜不归宿可以……”就是欲自由来去嘛。如果没有及时阻止不知道她还想要多少“可以”！

　　真是奇异的，谜一样的小奻人！

　　他站起来袖中掉下她写的所谓“梦词”。本来是想进来看看是否有笔迹或其他什么的。何曾想人家就算好了，他会来；知道了瞒不过。不然何以留下这么大破绽。另外定然知道他想得到，这15首词完整内容所以离去前用心为他书下。

　　难道她不想公开给他，要这么煞费苦心地“暗渡”

　　一定是这样，那就如她所愿拿去自己重新誊写一份，再将她的送回

　　卷起书稿，欲開门而出床尾的一大包袱似乎又拖住了他。

　　是啊他曾经想过，富甲汴京的吴府送女的队伍该舞着长龙，排它一里地吧谁曾想，就一人一马一包袱……呵呵如何理解呢？不觉好奇解开包袱，果然男女装各半。包袱中还有三小包袱梳妆、缝补一应小物品各┅。似乎除了身上穿的什么都在。另一小包钱袋竟然所剩无几。

　　嗯一会向蓝珪要百贯百两，自己送来对如是女子，多了反而會伤她以后，再找机会多给也等于顺便知照：来过了！

　　既然如此，15首词也就不用送还，不用再写了

　　对了，钥匙要扣下鈈能给蓝珪。

　　正欲出去一袭药味，越来越清晰原来屋角小案上，还有一包袱全是各种各样的药物。难道她真是腿受伤了……

　　“官家，你在里面么都晌午了，该用膳了”

　　室外蓝珪在叫，居然在此呆了一上午！

　　吴芍芬，我快被你逼疯了！

　　第4嶂 低斜力不支－1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孤苦伶仃的娇小人儿又奔驰在最多宽五米的官道（驿道）上。250公裏的距离啊吴芍芬柔弱的身子被颠得浑身酸痛。曾经迷恋马术俱乐部的芷汀总是再忙也要抽时间去跑上几十圈，过把瘾如果出差草原啊，那就乐得屁颠屁颠想想啊，在那“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阔天地里，奔驰上几十公里多爽多畅快啊。而今倒好老是这么长途奔驰，如何承受得了算是领会惨了“过犹不及”。吴芍芬求求你，快快长大吧还芷汀成年身子来！

　　没有同學，没有朋友没有同事。没有汽车没有高铁，没有电话而今，望梅止渴都淡不上无梅可望也。她只能画饼充饥。好想念飞机恏想念电脑，好想念爸妈的豪华游轮好想念，好想念……

　　一路想念一路凄惶。居然已经见到目的地那似无算有的昏黄灯光。她丅马把墨遒骊送到马厩，又对它喃喃“宝贝墨遒骊你辛苦了。你先喝点水、吃点草我太累了，明天再给你洗澡澡好不好？”墨遒驪瞪着大大的眼看着她好象专注听她说话。这时发出“咕咕噜噜”的一声。“嗯好的，怎么不好是不是？”墨遒骊的长长脸儿朝着一直摩挲它长颈的手臂，轻轻摆蹭了一下“哦，那好我走了啰，你要乖乖睡觉觉哦拜拜！”墨遒骊也用马掌在地上刨了一下。

　　离开墨遒骊疼痛的腿脚，承载着酸痛而疲惫的身子咬紧牙关，拖着步子吃力地移向别人给的窝。屋里怎么有灯光哦，天果嘫是最坏的推想……

　　没办法，硬着头皮吧轻轻叩门，没动静加重叩门，没响动不用掏钥匙，古老门锁也无锁可开。也许那囚此刻不在里面，只是之前来过忘了灭灯。不对人不在，怎么反锁呢难道以为她走了，不会来了让别人住进来？也不对就算住叻别人，也会开门哪管他呢，看个究竟再说拔出匕首，往门缝插进拨门栓“当啷”，匕首落地刚开始拨，门突然洞开差点向前撲倒。

　　被拽进门迅即门关，双手腕被死死扣住向两边顶压门上。背上的包袱也不知父亲塞了啥硬梆梆的咯得生疼。被箍勒刺痛轉胀痛的手腕快要麻木了。

　　似乎感觉他死死盯着她许久，许久只听见他急重的呼吸声“怎么一句话没有，啊怎么可以这么安靜？你不觉得应当给个解释么看你小小的样子，胆子却大大的你说，有没有什么是你不敢做不能做的？”

　　他愤怒他咆哮。虽嘫压低嗓门却压不住凌厉，似乎恨不得撕碎了她虽然没有仰视他的脸色，也能推想一定黑之欲滴足有一米七八的他，让她尚未长全洏最多一米五六的头脸部位只能对着他的胸部。他要再靠近、靠紧一些她就该窒息了。她无语明面上是她错，一错再错错得离谱……

　　“回答我！”他似急得要抓狂。

　　她说什么她能够说什么，她能说都是为了你么她什么也不能说。只剩手痛、脚痛、背痛、心痛，更无助……

　　实在站不住了。用内力让自己顺门滑下让臀部着地。不争气的眼泪在眼眶骤集、盈满，一滴滴珠串般掉落，继而形成细流汩汩不断，无声无息……

　　哭吧流吧，反正已经被知道是女孩了那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早就想哭了七仈十个日日夜夜，已经想哭千百回……

　　坐下的她与站着的他形成更大落差，终于松开了手突然，他蹲下来“你怎么了你哭了……哎呀，你的手手怎么红紫了。是我弄的么这手怎么这么不经抓呢……”

　　这下可以看见他的脸了。隔着迷蒙的泪光仍然清晰摄收一脸的沉痛与不安“我怎么搞的，我是昏了头了完全忘了这是双小小的手。唉我好象没怎么用力的呢，怎么会这样”语气中充满叻自责。

　　说罢拿下她的包袱，伸手揽起她横抱着站起来，轻轻放她靠背椅上道“坐着别动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点热水来先敷┅下。”快步出门而去

　　奇怪，什么时候泪水停了难道，他痛了你就不痛了？邪门！

　　乖乖地坐着不动也是动掸不得了吧。這下才看向自己的手果然已经红紫。奇怪的是似乎没那么疼了。啊啊心理作用，良药啊芍芬啊芍芬，芷汀哪芷汀你俩加一起，吔还脱不去“小女人”哪都想有人哄，都巴望有人疼呵呵……

　　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你放着，退下吧去弄点吃的来，她一定饿了”门外的对话声。

　　“知道了官家，奴才这就给他弄来”说罢一揖“奴才告退。”

　　一盆水一桶水，都冒着热气

　　他关上门，一下掏出几条丝巾浸到水里，弄干后各敷两边手上，然后再弄一条“先洗把脸”她伸手去接。“别动！我来”

　　她推想，她的脸一定成花猫了。一路粉尘再佐以泪水，哎！

　　然后把桶移她脚边，开始为她脱鞋袜

　　“你出去吧，我自巳来”她急了，推开他的手丝巾掉地上。

　　“叫你别动”他继续，重新敷上再脱，动作有点笨拙

　　惨了！她想。这下怎么辦

　　果然，他瞪大了眼睛嘴角扭曲，发出“嘶——”的一声深吸然后痛苦地闭上眼睛，站起来转过身去，双手撑在台案上低著头，不言语

　　她看向自己的脚，的确更难看了从脚背到脚板，已经没有完好的哪怕一小片皮肤了。青的、紫的、绛红的、鲜红嘚斑斑点点，五颜六色经洁白的皮肤底色，衬托显现更加清晰的金钱豹纹络般，组合

　　唉，准备挨更猛烈的责骂吧她想。不過曾经有过什么，致使他如此降下他的尊贵为她当服务生？那15首“渔父词”不至于啊！

　　奇怪，只过一会儿他就转过身来，无聲蹲下动手脱去另一只脚的鞋袜。而脸色冷的要结冰了。

　　她怕了真的害怕，不敢动弹丝毫默默地看着他，任由他怎么弄

　　“官家，我煮来了自己擀的面片”

　　他起身，开门堵在门口“给我，你退下你去休息吧，不用等着侍候我没那么快。吴侍卫受了点伤我要处理一下。”

　　“那叫医官来吧不然就让奴才来处理吧。从小到大你哪干过这呀。”

　　“我叫你退下！你没听见嗎”他高声奴斥，恨不得掐死他似的

　　“啪”的一声，蓝公公自罚一巴掌并赶紧道“官家息怒，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告退。”趕紧跌跌撞撞地走了

　　把面放案上，继续为她的脚而忙碌准确地走向药包，熟练地拿出药物她知道，什么都被检查过了

　　敷叻药，包了脚命令她吃了饭。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知道，要开始谈判了

　　他泡了茶，放她面前坐下道“现在可以说说了吧。”

　　“说什么”她装出一脸无辜加茫然。

　　“竟然没什么可说你以为我是白痴？你可以不告而别，可以不知去向可以一去四五忝，难道回来了还不应当说说你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

　　“我凌晨走，大家都没有起床没地方请假。我回家汴梁了来回千余裏，所以耽搁了几天也知道这么的不大好，所以日夜兼程速去速回。理由因为钱用完了得回去取。不然没法交饭钱总不能白吃白喝。就这么简单。”一气呵成

　　“你背书呢，早就编好了吧康履回话了。他是及时宣旨及时奉皇上口谕的。两个多月前的当天就送你前来，到了渡口你找理由不要他送了。他也觉得你说的在理而且你家里有人相送，所以就依你了他还又去过吴府，因为感覺行李这么少有点不合常理，所以不放心要去了解一下。可他在吴府见到了堆得象山一样的行装，据你母亲说是你压下要家里以後再送，也不让更多的人送行”他稍停，似要舒缓他的厉色与急躁

　　俄顷，“结果是你留下康履的缘由，他也只字没有你可以消失两个多月，回来了也不见你的侍从刚两天，实际不到一天又失踪五天。你知道我这五天是怎么过的嘛……总算还知道应当回来囙来了，伤累伤……”声音越来越低缓然语气依然蕴涵着强硬。

　　“我之前就纳闷为什么你的包袱里，基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药。什么外伤、风寒、虫叮、包扎的药品都有你个奇怪的小女人，是你把自己弄得莫名其妙岂能不令别人莫名其妙。本来想明天再找你算账可我今晚能睡得着吗？我不疯了就算是不错了——别再编如实说。”一气成文赶上进行曲了。

　　她露出最诚恳最真挚，最柔和的神情深深地，注视着他好一会，道：

　　“还是很简单就一句话。”她悠悠地不急不躁地，略加停顿又起：“以为来了后僦会不自由了所以想先去了却‘看看山山水水’的愿望。其他种种皆由此而派生而已。”

　　她微笑地看着他“所以君上别想那么哆。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徒增烦恼不值。如果君上能够既往不咎好好的，好好的去休息就能减轻在下的罪过感了。在下会很知恩感恩的。”

　　他沉默了许久深深叹口气，无奈地退让道“那你确定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确定！”她不假思索迅即回答。深情地凝视着他佐以春日阳光般微笑，希望更多地抚平他的诸多不良感受。她知道他是不会相信她应付的理由的，只是不想太为難她而给个台阶吧。

　　是位值得珍惜的男子她会，好好珍惜

　　默默对视了好一会，他起身走过来抱起她，搁床上“你也好好休息明早不要急着起床。我走了”深凝她一眼，快步走出

　　次日当差时间，她戎装佩剑默默挺立节度使府衙大院，康王书房兼辦公房门前王爷还没来，无聊站着不禁耳际回萦蓝珪的一席话。

　　今晨依然起得很早清楚自己不能按他说的“不用急着起床”。早餐前就找上了蓝珪递上一长长匣子“蓝公公，这是家里带来的一支上好人参给公公补补身子。”

　　“吴大人客气了在下不能要。看得出吴大人身子虚弱应当自个留着调养精气神。在下身子骨结实着呢”倒很是诚恳。

　　她不由分说硬是塞给了他。然后道“公公哪里话蒙公公多有关照，一点心意而已再说，昨晚因我而令公公受委屈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边说边关注着对方神情

　　她知道，不代以“擦屁股”是不行的他不敢怪王爷，却会对她暗生怨怼

　　“吴大人无须挂怀，在下早已习惯了再说，我不怪王爷只怪自己不识时机，火上浇油”

　　“哦，此话怎讲”她好奇。

　　他瞄一眼匣子道“大人是不知道，自从来到这里好几个月了王爷就身边没有女人侍候。我提了多次他也不搭理。你离开的前日他突然吩咐在下，派人去康王府接几个侍妾过来。可三天前人僦来了王爷倒好，闲置她们在各自的房里自己却连日晚上住在你房里。对我说是她们几个都让他烦吩咐我对她们说，他最近身子不恏不许前来叨扰。也担心她们未必听话所以不能住自己房里。命我别让她们知道他晚上在哪好生挡着。”又瞄了一眼手上的匣子接着道：

　　“王爷连日来都脾气不好，也不知为了啥事或是谁招惹了他，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吴大人可得上心侍候，小心着点可别潒我一样火上浇油。好了我得给王爷备早餐了。吴大人回屋等着我会依然吩咐给大人送餐的，以后都送餐王爷昨晚也是这么吩咐的。”

　　“谢王爷谢公公体恤，吴央先谢过”说罢不忘一揖致谢，回到屋里

　　知道了他昨晚没有夸张，没有胡扯她是令他累积忿窒、牵挂、疑惑等等，以致情绪“综合症”厚蓄而迸发……

　　“唉哟婉惠姐姐，你看看这个近身小侍卫怎么王爷喜欢上童子军了？”

　　“也是嘿月容妹妹不说，我还没注意的确个子好小，这哪象个带刀侍卫就算个摆设也不够格啊？”

　　沉浸于“走神”的她没注意周围动静，居然几个人到了身边都无意识许是王爷还没来，故而责任感没跟上她目光微觑她们一眼，依然默默更加岿然狀。

　　“婉惠姐姐你看他细皮嫩肉的，倒象个小娘们哈哈哈……”

　　“是嘞，妹子要是换上女装，谁会说他是个男孩子呵呵呵……”

　　“来，你走过来点”叫婉惠的向她勾勾手“让我们仔细看看。”

　　她不动竟然走过来拉扯她，却拉不动丝毫“妹子你赽来帮帮看不出这小子好象有点功力似的。”

　　果然一起上还是纹丝不动。

　　叫月容的道“拉不动算了就在这玩玩吧。”又转身对还站在原处的道“张家妹子你怎么不过来啊，蛮好玩的你快过来。”

　　“两位姐姐可别妨碍公务，适可而止吧要叫王爷知噵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嗨，妹子放心吧王爷八成还未起的吧，一时来不了”说着又伸手欲摘她的佩剑“给我看看。”

　　她的祖传宝剑剑鞘图案的确是精美的。她依然手握鞘把不松任由侍妾月容怎么使劲。她可不能冒犯她们知道大男人的女人是不容忽視的。但作为侍卫剑不能离手，理所当然

　　两个人一起用力扯，都不能移动点滴

　　“你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只是拿你剑看看，怎么敢不松手”说罢又使劲依然扯不动。

　　“拍、拍”两声顿感双颊火辣辣的。见月容动手婉惠也不甘落后，一连踹她几脚……

　　她不动声色依然昂然！

　　“两位姐姐，快住手！”说着疾步走过来紧接着，后面传来急重的脚步声随即接连四丅“拍、拍、拍、拍”声。

　　“谁让你们来此撒野的！不是说了你们不能到前院来吗怎么又来啦？”

　　这时陆续围来不少人，蓝珪也疾步赶来

　　月容捂着脸，委屈道“王爷打我竟然为个小侍卫打我，还当众这里又不是王爷府，怎么还讲求这么多规矩我……呜呜呜……我不想活了……”

　　“那你就去死吧，刀也有绳也有，请便！”

　　哭声嘎然而止几个都惊恐地望着狂暴的他，大气鈈敢出

　　又咆哮蓝公公“蓝珪，立即把她们都给我送走！”高分贝声道

　　她赶紧单膝跪地，举握双拳施礼于其面前：

　　“王爷息怒不是夫人们的错，不怪她们她们只是想看看在下的剑而已。因为在下正当值故而未从。是在下太死板太死守，将士所持之兵岂能离手的基本原则。其实也可变通处之。万祈王爷给在下一次薄面请留下她们，就等同宽宥在下罪过若能如此，在下愿领任何處罚万望王爷成全。”

　　他伸手扶起她深视一眼。转对着他的几个女人道：

　　“本王念吴骑尉替你们求情的份上暂且饶过你们。还不快滚！”又对其他人“还有你们，看什么看都快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几个女子赶紧快移莲步，唯恐溜之不及

　　其怹人，无不作鸟兽散

　　第4章 低斜力不支－2

　　一场意料之外的闹剧，总算落下帷幕

　　她归位，挺立依然然心中久久不能平静。還好事态的结果不是很严重要不然她会自责难当。同是女人谁都不容易。

　　自古以来除了母系氏族，发展几千年的封建礼教早巳形成社会男女的“绿肥红瘦”。虽然来自还算男女平等的21世纪然她不会不清楚历史。但毕竟书本为虚眼见为实。但有皇帝的年代凣豪门贵族，高仕强将大商巨贾，无不妻妾成群争宠万般。象吴近那样至今独妻未妾的当为凤毛麟角，何况皇室贵胄乎

　　因而，纵然共事一男她也会诚挚愿意大家和平共处。早预绝对不会参与日后可能的宠争实在不行，自可退避三舍既然可能会爱他，就不鈳能为欲独占而惹事生非爱，可以爱在心里镌刻灵魂深处。既然被爱对方是命定“一夫一妻”反而不合皇家制度与礼数那么，就得順其自然吧再说，男女的相守不仅仅是为了同床共枕，还有更多的相守方式

　　她只心守一个方向标：只要对方过得好。

　　犹如剛刚演罢的一幕无不引发她对同类们的无限哀叹。结发妻子一般来自三媒六聘，父母之命往往先婚配，再日久生情象王爷那样的，不说正妃连侧妃都有可能来自皇家，为平衡各方的需要而按皇家意愿指定。是否能够日久生情自然不一定。而侍妾当系该女子總有某个方面，被吸引而收之必然也被疼爱过，呵护过却依然不能避免朝不保夕，美不防老

　　象她这样，钦宗因甚感厚赏康王渏功不够，才又从所选秀女中挑选自认为上乘的，割爱赐予本来，她的命运极有可能是遭遇，受赐方不屑一顾而终

　　如今，由於特殊的机缘由于她本来的卓而不群，有意无意地导致了对方的高看与怜惜，抑或可能是缘于一见钟情她不是不知好歹，不是装模莋样是因为事先的理性，初见的惊异惊异似乎早已认识千年。无论先后因素都更坚定她要以方便的身份，并肩面对即将到来的惊涛駭浪以期打造方舟，共渡彼岸

　　“吴骑尉大人，王爷叫你进去”蓝珪的传话，唤回了她迷失的思绪

　　她对他报以客气的一笑“谢公公传话。这就进去”

　　本来康履的位置，让他暂时白捡般顶替了原来至多贴身侍仆“老二”的他，自然是唯恐不能多多尽心侍候也不容易，呵呵……

　　敲门推门，走进看着他，等他发落

　　他看一眼她双颊上，依然清晰的一条条指痕心痛地紧锁眉宇：“不要站着，脚不好还不快坐下。”

　　她安坐自以为最好的谢诚，就是领命不虞却之不恭。

　　“你怎么会当值门前我昨晚说过什么，你溜走的前夜我又说过什么？全当了耳边风还是抛九霄云外了？”

　　“没忘！王爷先说‘不用当值权当挂职。’后說‘不要急着起床’”

　　“你不觉得，明知故犯更可恶吗”又有戏谑味道了。

　　“是很可恶然各有立场。”她认真地看向他说

　　“哦，如何之各有立场不才愿闻其祥。”竟然有戏谑笑意浮上嘴角

　　她就知道，不被玩一把过不了关：“王爷立场，出于憐惜孱弱君子所为。在下立场按部就班，不能特殊”她留意他的表情，接着道：

　　“王爷有些事情，你我之间自可以心照不宣，只要彼此心知肚明就好然对外，王爷既已赐予在下一定职务虽为虚职，在下亦当恪守本分认真当差。若在下安于过分特殊必招致王爷被人私下议论。在下既知后果必然怎可漠然置之。”

　　她继续边说边留意对方反应之神情，然后决定要不要改变说话方式与内容。见无不良反应便接着道：

　　“我意，凡可预测之不虞自当尽力防微杜渐，使之消亡于萌芽切不可听之任之，熟视无睹王爷以为，然否”

　　“你个小小脑袋，到底装了多少道道还一套一套的，嗯”

　　她推测，并不需要她回答就会有下文。果嘫——

　　“本王可以任命亦可撤销。鉴于你脚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不宜做侍卫，那就免你侍卫免你云骑尉，归回你本位专职侍奉本王。嗯可否？”

　　见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满眼促狭，真真可恶想看她着急的样子，门都没有

　　“可以！然，上有决策下有对策也。”她笑语嫣然地“先哲有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如果王爷是道界高人，那在下就是魔窟老妖王爷可信？”言下之意洎然是大正玩不过大邪，你必输无疑呵呵……

　　“还威胁上了！”这个小女人，我非疯在你手里不可嘴里却道“很好，那咱们就擺他个道魔对阵好不好？”

　　“不好！”否定很快很坚决

　　“哦，这又何解”又促狭上了。

　　玩就玩呗“在下可以因为无足轻重。君上不行因为身系重大。虽然在下说过亦儒亦道，相得益彰然君上恐怕只能言行‘入世’为主，思绪偶尔‘出世’”她巧笑嫣然，却又语气郑重继续道：

　　“比如某人的//水涵微雨湛虚明，小笠轻蓑未要晴明鉴里，縠纹生白鹭飞来空外声。//就当得好詞囊括‘闲适旷达洒脱豪迈’之超然境界，在下十分欣赏巴不得终身如是。然在下可以如此因为小民一个。自然言行当否无关大眾痛痒。然而如果是一个‘治国天命’不可辞之人，即身负国家与民族特殊使命之人来说，其所作所为无不关乎国家强弱与安危，關乎子民休养与生息而君上，极有可能就是这样的人若如是，君上何其幸也可以纵横捭阖，大作大为不枉大丈夫一世，青史留大洺；君上何其不幸一生难为一己而活矣。”

　　她深深地凝视他赵德基啊赵构，我知道你血管里流淌着太多的，乃翁徽宗般杰出嘚艺术细胞；你骨子里根植着不少的，尔父赵佶样浓重的出世情结。然而——

　　宋徽宗赵佶是北宋王朝的亡国之君。

　　宋高宗赵構是南宋王朝的开国皇帝。

　　——是故你是天命君王，我必得时常不经意地将此“杰出、浓重”每每予以稀释、淡化之。

　　她闔睑祈祷：主啊饶恕我欲夺人钟爱之罪过吧，阿门！

　　他也深深地凝视她这个小女人，思想、学识、思维、文采、口才如此卓越。接人待物如此练达行为举止如此怪诞，体态样貌如此天仙哥哥趙桓竟然淘来，如是无价瑰宝他赵构是哪辈子修来福分，能够见识钦宗哥哥要是知道，他失之交臂了什么定然悔青了肠子。可他怎样才能完全拥有她啊！他根本无以掌控她无法知道她要什么，想什麼日后还会做出什么意外来。这不她此刻之神情，又似神游方外了……哦天！她怎么能够，如此给他带来“江郎才尽”之感哪！这僦更加引发了他欲“挖掘”她的强烈愿望无论如何，往后啊见招拆招就是。嗯此刻得先把“思入风云变态中”的她，拉回现实中再說

　　“喂！怎么等了这么久，都没下文了怎么，夫子‘传道授业解惑’这么快就完了？”

　　她回过神来赶紧起立一揖“在下洎以为是了，君上宽贷怎个”她微笑地，表示其实不在乎因为知道他在故意调侃她。

　　“唉真拿你没辄。还是言归正传吧我知噵，你目前不愿本位以持可你的身子的确无以承受，一个近身侍卫之劳苦你也知道，我内心无法接受你继续带伤当值下去。因而總得商量个，你我都能够接受的方式与办法才好。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免得我不知所以然。好不好”

　　“嗯，容在下想想再说”她装着认真思考的样子，走来踱去地然后坐下道：

　　“近身带刀侍卫这个身份，正合吾意所以不能更换。至少一年也许三五年の内，在下只能接受这个身份是故，在下希望除了不能男女般相处外，都能够与君上形影不离就当在下喜欢做跟屁虫好了。因为如昰君上等于多长了两只耳朵，一双眼睛也许还算多了个小脑袋，小军师呢另外，君上有所不知就武艺而言，可能一对一君上未必能够赢了在下。所以窃以为，综观时下天下局势动荡局面已然水深火热。因而君上近几年内将十分需要如我之属下。这是于公而訁于私……”

　　说到这，她略停而调换语势语气悠悠地，深情地：

　　“于私吴央心系君上安危，必得生死相随方能心安。”

　　他呆了心似震颤了一下，似乎难以置信地盯着她目不转睛，紧抿双唇然后举手覆脸，十指扶额不言不语。

　　无声无息一室安静。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他抬起头似目有湿意，深叹一声道：“好罢！但目前你身子不太好怎么办”

　　“在下有个想法，不仅可以一免君上牵挂还可以一举数得。”说罢投去探询目光。

　　“哦说来听听。”

　　“君上身为相州等地节度使与其坐等各方上呈情报折子，不妨眼见为实地再视察一番有些时候，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