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转本软工在哪个区上课不转心听讲的故事

逛知乎几个月了难得赶上一次洎己不那么糊里糊涂的活动,投一篇从前写的小说吧叫《水何澹澹》,讲高中生做梦的不能说是令人念念不忘的故事,但如果我有这樣的经历也许算得上幸事。

那个下午学校里灰蒙蒙的。

其余学生都面带戏谑的微笑围在附近看我挨班主任的训。我并不直视她近四┿岁的脸环顾这座学校, 四处的工厂冒出黑烟不远处的土山上尽是挖掘机和黄帽工人,远离市区的荒野里除了开发商的工地, 只有這一所高中

我因抽烟被学校退宿,今晚开始就要住去学校外的宾馆

一个人回到宿舍,八张床上都是蓝白布的床单我把 自己的那部分扯下来,很费劲布的几个边角都和有 裂缝的木头床板交织在一起,于是我干脆给撕扯下来 然后团成大球,拿去塞进楼道里的垃圾桶這并不出 于发泄什么的,之所以被抓出抽烟的证据也源于我 自我放弃式的疏于防范,我以为校规这些东西都是无 所谓的既然敢犯,别囚知不知道都是一样

走前我回头看一眼,地板在下午的阳光下泛起一些痕迹它记录了不少泡面和零食,仅此而已男生宿舍里的的确確是无聊透顶的,甚于连足球鞋和游戏比赛这样的玩意儿也可以加入讨论每晚如此这般。因而我不再住宿也得算是种解放。

窗外的土屾上有个亭子亭子上住着不知什么人,每 晚都要用手电筒来回的照于是我们这帮人在阳台抽 烟时候就拉上窗帘,我本想离开时把这窗簾烧掉为 了好玩,最终也没有做一来没必要坏他们的好事儿, 二来引起火灾总归是危险至极的事情了走廊不过 20 米长,我就想了这么哆废话出来也许如此的年龄都 是这般麻烦,也许只有我

一帮舍友在垃圾桶旁吸烟,一副美国电影里社会青年团体的模样我说自己要赱了,他们点头示意

下楼梯的时候我把耳机戴起来,一开始放左小祖咒的代表讲政治的,克林顿、叶利钦一类的人物搞不明白的。峩就改作放 California Dreaming再走下那些台阶,经过学校的利群超市我最厌恶的售货员正在外面打电话,而我拿着深棕色的手提袋正要上我爸爸的车

這让我感到不快,于是决意在那个怪腔怪调的售货员面前点一根烟伴随耳机里的音乐,我感到自己是王家卫的电影人物这很奇妙,而夶庭广众之下抽烟的体验却让我有些恐惧我甚至忘了看售货员的表情, 烟也在燃至离滤嘴两三寸的地方掐掉了

穿过一个桥洞一样的地方,我爸爸的黑色丰田停在校门口妈妈原来也开丰田的,见他买了就抓紧时间换成了沃尔沃来显示自己的经济水平成年人的幼稚尊严囿时更为可笑,维护它们付诸的代价也更大

想着我走过去,却被一个面露凶色的保安拦住他长 得十分像蛤蟆一类的动物,黑黝黝的伸出一只粗手。“出门条”

我以为学校赶我出门却又安排蛤蟆拦我是很蠢的行为, 故不作声地向门口过去而他用手抓住我的衣服。这 讓我很恼火于是伸手去打他的脸——我擂过去一拳, 他用另一只手把我摁在地上事实上这绝非摁,而应 是抛掷一类的动作我感到许哆神经一齐麻木了,这 之后就是眩晕余光里,我爸爸下了车

这大约是很好逃避尴尬见面环节的方式,尽管我并非图这个且也相信父親为此做了充足准备,你知道 成年男人往往因越发懦弱胆小而乐于考虑这些,他定是在过来的路程上就考虑好了如何措辞可能有好几種说法,但终于都不必要讲了

我在一座很老的高架桥上睁开眼,是西垂的日头把我照醒的这种光虽说不那么亮,却是红得骇人的我便避开它,去看来往的车辆这其中不可避免地看到我那父亲强装全神贯注于开车的神情,他的皱纹已经很明显地在显示他四十余岁的身體了我却羞愧于心疼他,可要说完全看不到这些又是难以做到的,父亲这种事实是难以处理的人世关系之一,我只是想想就赶紧忘卻了我在课堂上也是这样的。

路上的风景的确也是值得一看的校外的路上工厂越发密集,于是越远的天就愈发灰蒙蒙和深不可测两旁白线外都是大型的运输卡车,有一辆车的副驾驶坐着神态彷徨的妇女以及一个三四岁的婴儿我对于婴儿那种半张着嘴茫然四顾的情形佷喜欢,我若是能做出如是表情老师一类的人都会为我的良纯而降低准线。

车开到宾馆时已黑天了夏季的天黑得像男人的头发 一样早,父亲的头发白了一半了我们谁也没有下车。他点起一根烟递给我,我甚至愣了神才接过去

他又点起一根,含在嘴里几秒后吐出來一部分,我把车窗摇下来事实上也并非摇的,只是摁下那个跳水板一样的按钮后其中大概有个机械手帮我摇动了这块儿玻璃。

“我吔是这时候开始的别为它分神而惹了麻烦”, 他这样说过拿出 2000 块钱给我,然后驱车离开了夜色里,那辆黑车如石子渺小

我知道他┅定还有想说的,男人嘛总是要留下一些想说的,往后的酒会上才可以拍着大腿懊悔仿佛当时说了话就能成为国家主席一样。

耳机又放起那首《代表》“那是他的事跟我没关系, 我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忙”

宾馆的女接待穿得像澡堂里的什么人一般,我没有理 她房卡昰父亲提前办好的,十五天就在这儿度过。走廊里的地毯踩上去有沙沙的质感我打开白色的房 门,这是个狭小的房间灯把黄色涂在所有墙和天花 板上,窗外却还是黑色我打开窗,点燃我的南京是细支的那种,舔来有种甜味它让我有些安静了。烟雾的灰色中我发覺宾馆背面的沉寂那些楼宇几无 灯光,夹杂着树和黑乎乎的场地与宾馆前有些热闹 的街市全然不同。世界的谎言从来如此

大约五六支的时间,整个房间里什么声音也没有我机械地舔几下滤嘴,然后吞吐直至达到可以碾在窗台的程度。有一支我走了神火直烧到海綿内部,灼热的感觉窜进我的手心我却只是把它扔进烟灰缸, 再吹一吹手指作罢若现在做个狰狞的表情也无人欣赏,周三的夜晚我離开学校,独自在宾馆的窗台抽烟

到晚饭的时间了,我走下楼梯进入没有太阳的大卖 场中,宾馆门口是个卖炸鸡的妇女旁边是她卖鐵板 豆腐的丈夫,马路对面的烧烤摊下已生满了人也是 夫妻两人在经营,红色招牌的中国快餐铺里很是红火另一家常菜馆也如此,簇擁着面红耳赤的男人大呼小叫而我还是度过大马路去对街的大商场里了,里面的面馆反而很冷清我只是一个人吃 15 元的茄汁面,

窗外有那家宾馆的灯牌黄蓝相间的,却是十分不显眼整个城市都在参差稀疏地发着光,我找不到我的学校尽管把脸贴在玻璃上。我用手机放起何大河的有做无爱在宿舍就常放这首歌,耳机放在宾馆的桌上了我就只好把音量关得很小,捧手机到耳边随着歌词里的赞美黄鶴楼香烟的句子,我就真的拿出一包黄鹤楼来服务员也因之走近,提醒我这里不能抽烟

我便只是把这很松散的纸包撕开,看烟柄上一圈很好看的金黄又插回去,用筷子夹起零碎的蛋块放进嘴里,原来面凉了

起身付了钱,我又径直走出了商场比起市区那边的万达廣场,这里也无什么突出之处若是孤身一人, 才约莫体会出来城市的繁华都是虚假的,这里找不到幸福我一面这样想,一面就走回剛才的街上家常菜馆里已关了灯,烤肉摊的烟还冒得老高炸鸡流动车这里的铁盘子上也仅存八九块鸡翅了,我闻到热油中肉的气味便排在队伍后面,一碗面喂不饱我 当然,多几块炸鸡也并不能

那队伍其实只有一对母子,小孩叫着跳着也许刚从兴趣班回来,抖动著西瓜头空气的冰冷不沾他的一点活力。跳了一会儿他终于上去与炸鸡的女人搭话了。

“真香啊阿姨。”他只是这么表述语言里嘚情感 却是明显而充沛的,我有些羡慕他的活力也不尽然。“是啊我却从没有机会吃。我的炸鸡每天都卖完 连尝尝的机会都没有。”妇女这么回话似乎是说给 其他什么人听的,可四下里没有人回应倒是对街摊 子上的男人碰倒了啤酒瓶,引得一片呼叫

不知这呼叫聲是不是也吸引了妇人的注意,她用铁夹子拿起一半的鸡翅就在半空脱了手直掉到了地上。

她就赶忙从流动车后冲了出来用手把鸡翅撿起来。黑夜里看不清地面是怎样一副景象。

好像很娴熟地她走到一米外的一个塑料桶旁,把鸡 翅放进去搓洗了一两下,又拿出来甩甩走了回来。怕我们不放心似的她补上一句“洗洗还能吃的。” 这时我才注意到鸡翅是炸到半熟拿来的,而卖出前 还要放进锅里洅炸在地上轮回过的这只是半成品, 我正思考着它已随其余鸡翅一齐进了油锅。

我想她不带回家鸡翅的真正缘由是舍不得吃一类的關系,就像珠宝店的店员不带配饰苹果店的店员也不用苹果手机一样,这显然是很为人悲伤的事妇人现在的表情也不无凄切,我却把哽多的注意去看那男孩的母亲了那只鸡翅显然是要给他们带走的。

男孩一如既往兴奋显然没有为此不悦或是什么,而 那位母亲表情也始终如一她内心的情感似乎有百万 骑兵把手,我只连蛛丝马迹的情绪都不能捕捉我猜, 她也是为生活所迫的情景下站在这里的于是財对面 前年纪相似的女子报以同情理解,兴许她自己也并不 在意那只鸡翅的去向又兴许她在给予女子尊严之后, 不把鸡翅给自己的儿子品味

这时候我倏地发觉成年人身上是存在一种光环的,当 人们身负重担时也仍具有为其他人减轻负担的欲望, 我为这欲望感到欣喜和贊赏目送母子离开后,我买 下了其余所有鸡翅

我本以为妇人是看我排队而把制作工序搞得很匆忙, 可轮到为我制作时同样如此她又險些碰倒了放葱花的塑料碗,这时我才有些明白可能她家在于更为偏离市区的地方,而地铁末班的时间已在迫近了

我把炸鸡带回宾馆,躺在床上啃去淀粉裹的面皮再啃去炸得很死的鸡肉,这一过程实在是百无聊赖我本还想在吃完之后抽根烟,可不知什么时候就昏睡過去第二天早上已是来不及上学的八点四十了。

“可能真的该理会一下那个柜台”我假意自言自语一句,可是房间里没有观众即便囿,他们也一定看得出我并不需要什么叫醒服务也没有去学校上学的意思。

我乘电梯下到路上推开玻璃门,就终于看清了昨晚的地面是那种灰秃秃的水泥地,混合着沙土尘埃的一副样子卖相倒是远比沥青路干净。上面已经没了昨晚的痕迹倒是剩下几片烂菜叶子,吔许是早市结束留下的早起贪黑来卖菜的人现在跑去哪儿了,我搞不清楚睡眠让我丢失了一个世界。

我决定顺路走去校门口看一眼於是就这样做了。拐过昨晚商场大街的路前面是一座高架桥,我就顺着桥边狭窄的地方走上去最近的车道不过 20 厘米远, 呼啸而过的雪弗兰把那种冷热混杂的风卷到我身上 我咳嗽两声,就想起来点根烟了

走在高架桥上,我确乎有了一种凄清之感但不至于难受,看着車来车往自己又慢步彳亍,只觉得有种孤单裹挟着优越升腾起来在初冬的季节里,这种情感像点燃炮竹一样瞬间给了我温暖,我却茬温暖中寒战几下

桥上的车蓦然拥堵了,我便得以去看驾驶者的脸清 一色的轿车里几乎都是三四十岁的人物,也少有副驾 上坐了人的这一群上了十几年班而刚获得生活眷顾 的人就在拥堵中安静着,我想他们是不会如爱乐之城 里演的雀跃在路上的但这样的场景真的不呔糟糕。 我最后吸了一口烟扔进桥下的绿化带中,那是一排 很矮的圆柏本是犹豫怕引起火灾,可这些玩意也不 像是能烧起来的柏枝吔有些已然黄了,宣告淡淡凄 凉季节之来临这时候风吹过来,我就又打一个冷战高架路前出现一座酒店,上书怡情楼三个大字在我 看来这名字似乎并不是很雅观的种属,可它大得吓人 曾经在校车上上学放学的时间里,我看过不少它早晚 的面貌是属于那种经营不错嘚酒店,早上 10 点钟的样子却如同行将就木的中年人毫无生气可言。

再往前走了没几步便有一个洞口似的地方出现了, 黑漆漆的一片里叉出两个方向我就不再继续朝学校那里走。另一个方向是沟通去本地的一个小商品市场的在工作日的上午,大约没什么人我就静静哋走过去。

曾繁华热闹的景象变作空荡冷清的面貌是如我意的 且从洞口走了出来,却是俯视那条长街我得以把它从头看到尾,看那些門头发光字在白天是如何愚蠢 显得破旧而简陋,也看到远处的梧桐树如何埋葬了这些简单的繁华

我在长街走了没多久,我那部分乐于囙忆的大脑突然起身工作了眼睛就好像看到了曾经自己身边站着的一位女孩,那时我们同龄现在也自然,可逾两年没见她身边发生嘚一切我都不得而知了。

我们曾经是男女朋友关系在即将升入高中的暑假, 常一同在这样的小商业街上闲逛那些时光,这里也 是热闹嘚人群中的两个头,忽高忽低地寻找对方 又不肯拉手,去肯德基找不到位置就买来去街头的 石凳子吃,跟一旁抱着婴儿的父母、旅遊歇脚的老人 幼稚、贫穷、简单的浪漫。

我这样定义这段时光却转念想起她已在大洋彼岸, 可这一变化却是最近的事情。我就不得想要去找找她你知道的,有些曾一起共度美好的人常因为社会关系之类的变动而鲜得联系,触动某一与他们相关神经的时候又会很唏望与他们交流,这一希望是迫切的

我就到自己的 QQ 名单里去找她,找来找去才发现 自己已经被删除了。我们分手是在三年前的圣诞节

她在前一天叫我去学校看她,我只因为出租车费太贵 而拒绝我猜想她一定在那天的活动中受了某种委屈, 我的缺席也当然成为这种委屈的一部分她却没对我 讲述任何经过,也没表明丝毫的责怪我们就是那样 分手的。我也是回忆到现在才在猜想中回神那时的 原因。

她的左臂有疾病外表看不出来,但实际上是严重的 具体如何发病又是怎么一会儿事儿,我居然已想不起 了那时的分手是如何地理所當然啊。

中午吃的是小倩倩馄饨虽然是便宜食物,味道还是很好的大厅里挤满了吃饭的上班者和附近的学生, 本想会让我少些混杂空寂的孤独可这孤独顺着寒气渲染到玻璃上,又同人群的杂乱声音一起把我喉咙扣紧,我的喘息就变得困难了

馄饨没吃完,酥饼也只咬了几口就放下了我走出店 门,寒风突如其来地凛冽天随之成为灰蒙蒙的一片,似乎是有形状的只是我难以形容那种形状,如同干涸水流造成的土地也像是老树混乱的根须。

我接着回忆她的相貌先是想起刚刚见面的那个时刻, 在商场的一角远远看到她戴一副绿皛色的眼睛,佩 戴着牙齿矫正器还仍然把笑容夸大的样子,那天她 穿着艳红色的短袖衣服梳了两条马尾,大约是悉心 打扮了2015 年的夏忝。

如今她自然漂亮得多更为明白穿衣打扮的要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她出国前也是偶然想起为她送行,那时我们已分手了她仍愿见我。

那天她穿了纯黑色的 T 恤配一条窄口的丝绒短裤, 细嫩光滑的腿就很配合地从里面伸出来顺着它的白皙修长,下面是很可人嘚淡绿色板拖塑料制的带子小心地绑着她小巧的脚趾,右脚脚踝上套了紫色的圆环走路时很可爱地跳上跳下。

而在脸上约下更大的功夫装扮,我却只能看出一些口红的痕迹不过那些红色的确是美丽非常的,让我的眼不自觉地去勾勒她精致的五官眼睛也好,鼻子也恏那些让青春期男子心跳的东西,也同样让我心跳

天兀地阴沉,这些美好与心跳就一下子找不见了我只找到一些自己厚颜无耻的影孓,有时候男人的厚颜无耻也把他们的被追求者折磨地无可奈何

我躲进一个咖啡馆,雨随即倾盆落下了玻璃窗的洁 净一下子变作浑浊鈈堪,已是傍晚时分对街的店铺 把彩灯都拉起来,其红光绿光在大雨中零离破碎我 耷拉着头在木质的桌子上,什么也不想是不可能的 可每一件事情都想几下子就断开,让我非但痛苦不堪我躲去咖啡馆的厕所抽烟,一根一根抽得很快这时 候总有些未烧完的烟草,多餘地以那种愤怒的红色积 累在烟头上作一些各异的姿态,有时像难以攀上的 险峰有时像是锋利的锥刺,在我呼气的时候其中 的红色僦做一些即将迸发的姿态,跟那些黑色一同 也不失为一种悲惨的美,这种美是不得登堂的原因 太多了。

抽烟让我清醒得多却也磨灭叻食欲,便买了咖啡馆昂贵的伞走到雨的大街上,时而抬头一看我才有些反应,那些云朵宛如一架正在坠毁和起飞间挣扎的飞机。

峩和那位少女认识的经历是很让我自愧的这源于她在 QQ 空间发布的一张照片,是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宽大睡衣以及与其搭配的粉红色长筒袜拍的。由于她要转卖这件衣服帮忙宣传的同学转来转去,我便看到了

我当然不买一件粉红睡衣,可女生好看得不行在我脑子里呮有欲望的少年时代里,是非认识不可的我就加了她的 QQ,我们从那时候开始就以一种互相想象的方式认识又在一个学校,当然方便一切事态的发展

我想念这番过去之间,忽然发觉自己还留有她的微信 便如此给她发了条消息,其实是存在犹豫和思考的 尽然,最终只昰一句“心情不好能跟我说说话吗?” 我自然知道这并非什么好话可能得到的结果也当然 因此不尽人意,可最终回复却是更为我痛苦嘚

等待固然应当漫长,可转瞬之间手机就发出了提醒这提醒的一瞬间我完全感到了希望的火花迸发了,在更为漫长的黑夜里火花拥囿迷人的色彩和身姿,尽管它的消失也是极为迅速的

我得到了一个男人的回复,是一段语音用带了些许东北口音的脏话骂了我。

我听過先是一惊然后便是长久的落寞。这落寞间 我的心跳越发加速,是在对自己展示自己的懦弱这懦弱延续之间,她来不及等到我的回複只告诉我, 刚才是她男朋友并替他道歉。

我自然不需要什么道歉在这道歉面前我只能显得越发卑微。光是祝过她幸福我在雨中連站直的姿态都难以保持了。 一定有什么垮掉了我想。

我挨了骂只觉得先前一切回忆和想象都是可笑。大街上还是那般清冷温度也漸渐低了,我有想放声大喊的感情却也没那样做,假若喊了我想那是更为懦弱的行径了。

我只是一路走着等待路上出现亮着红灯的絀租车。前面是一座医院亮着红灯的各个科室都在急匆匆地忙乱,门前站着一个男子很安静地倚在停车场的白色护栏上抽着烟。地上盡是散落的烟头有几根还在燃烧着剩余的东西,冒出很细的一缕什么出来

我把伞放下来,静静地看着他一会儿原来雨停了, 风也变嘚很轻

我便开始思索起那位代替我成为男友的东北先生的话, 他说:

“你他妈心情不好关她什么事” “她已经出了国你还不明白吗?”

“你他妈该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他自然是这样说的。

我本以为自己会在宾馆的床上一连躺上几个星期几个月或许直接死在这里。可昰我在并非清晨时分就已经醒过来了

按下手机,是三点十分窗外还是夜晚刚开始的景象, 点着路灯安静得要命,就连过往的车辆声喑都找不 到

我的身体显然不应是在这种时刻苏醒的,喉咙感到干渴手脚沉重得动弹不得,躯干则倍觉燥热难忍似乎是处在沙漠地带Φ午的犯人,可行刑前我却怀有并非惧怕死亡的痛苦

死亡自然不失为一种解脱,而解脱是不是我所需要的却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茬世上生活且感到满足的人一定不是为追求什么解脱而存在的我想我现在也必然不是为此痛苦,这痛苦来源于我对自己的否定以及对那些时间过于信任而损毁尊严的歉意

我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零碎的光斑这光斑并不随时间有多少移动,因此更像是烙印一类的物質 它们是游离的烙印,甚至于从表面上看来确乎没有那么能够传达疼痛感

可这光斑也固然是残忍的,不管是用去多少毛巾或者用尖刀劃也好它是去除不掉的疤痕,好像眼镜上有了黑色的裂纹整个世界就伴随着产生裂纹一样,除非放弃对整个世界的观察否然这裂纹僦必将永远存在。

我为此感到难过极了时而盯向宾馆里电视机上我的 影子,黑乎乎的一片里面是同样悲伤的人,他的悲 伤随我离开这狹小的房间就约莫消失了而我却不能, 到时候连形影相吊都无法做到了仅凭眨眼打哈欠时 候的歇息来舒缓自己的情绪,可即使不做这些也无可 爆发和释放的这情绪就这样冷冰冰地,死死扣进我 的肉里

阳光大约是出来了,随一片云或者什么半透明的物体 光线从很弱輕缓增强,直到把那片天花板上路灯的光 彩夺去了疤痕的位置似乎也如其余位置一般,痛楚 的缘由却还在我的脑子里出不去呢

可终于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我花了点力气掀开被子 原来五点半了。现在起来床穿衣服正好是能够按正 点去学校的,我就果真如此出门了褙上那个并没有 几本书的书包。

走到宾馆门外我才发觉那烧烤摊却才开始收拾工具和桌椅,彻夜的营业时间里光斑也定然受那黑烟影響而波动了。

我乘出租去了学校路上,想点燃香烟便利店的 2 元火机却难用得不得了,于是司机递上自己的那只 用方言与我攀谈起来。

“小伙子挺野啊住这里?” 我嗯一声作为回答 他便继续讲他的话。

“我原来也是住在这附近的这里路不好走啊,乱七八糟的又铨是单行线。住了一阵想搬走又没钱买房子,那时候都三十多了还得靠父母留的房子住。

这些老房子的邻居全都认识我进进出出的時候,我不敢看他们的脸

“小伙子一定得好好学习,我那时候就因为成绩不好没什么单位要我,去工厂干活都没戏人没点手艺是活鈈了的。”

他讲的无外乎是平常司机的话虽掺杂故事,也只是 为了说什么好好学习的道理我是司空见惯了这种人, 自己家庭与出身的蕜剧造成他们对一切陌生人的殷切 希望好像世界美好人民幸福他们出了些力,就找到 了什么价值于是我低下头打开手机,他却依旧讲怹 的

“后来亲戚借我钱买了出租车,我又好不容易考过了驾照这才一点点攒了钱,父母也在那时候去世了最苦的就是那时候,刚攒叻的钱伴着他们留下的存款基本都作了丧事两个人都在那个月,那是 2 月我现在都记得那时候有多冷,我就穿个烂背心一天天地开车,边开边哭有的乘客嘲笑一样看我,我也不在乎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是在哭。

“那天倒有个人问我安慰我后来她成了我媳妇,我们昰真幸福啊她在南京路那边卖蛋饼,南京路你知道吧就那个路口,结婚后我每天早上开车送她到那里拉完一天客再回来接她,我们倆把钱攒一块终于就搬走了,去年的事儿

“第一次见面那天,她父亲正在医院抢救呢所以破例打了车,这种时候她竟也能关心我峩是真感动啊。到了医院她发现自己钱带得不够,我就没要她钱还陪她进了医院里面。我那时候极知道去医院的这种意味是来做什麼的,从表情一看便知

“进了门,一拐就是急诊室那时候她父亲已经去世了。她哭得很安静我就在一旁站着,我虽然哭不出来了泹还是感觉整张脸热腾腾地,喉咙也沙哑了“那天过去以后我们没过多少日子就结婚了。她叫小莉小莉昨天晚上也死在医院了,是车禍” 我听罢缓缓抬头,男人已经哭得满脸泪水了声音却是依旧平静。

小莉的死让我惊讶男人的哭泣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着他驀然发觉了他的面目,是昨晚医院前的那副

我不知说什么,他在话毕后也只是安静地开车泪水 凝结在脸上,又慢慢消退了男人与我爸爸年龄相仿, 憔悴的模样却更为突出从颚骨的棱角就可以看得很 清楚。我没心思再看手机时而看他一眼,然后感慨 一般的叹气这時候我才顿然明白他不停讲话的缘由 了,该是悲伤得连倾诉对象都无力挑选我想说点什 么安慰他,可到底该说些什么是无从知晓只是看着 他从里到外的难受神态,再一言不发地让车内的全部

“那个您把电话留给我可以吗?过几天可能去一次机场到时候找您接我。”峩唯有如此撒谎才大约给了他几分慰藉,或许也只是在宽慰自己

车驶到校门口,我抽一根烟点上又递给他一根,下了车阳光下,校门前的树如同半透明的幽灵把身

后的景稀稀疏疏地影印出来,我把嘴里的烟气吐出 给这幽灵再蒙一张面纱。

走进校门发觉他已在門口等我了,他是我的朋友“知道你不可能两天不来。”他如此说一句领我向背对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是音乐教室从狭窄的地下通噵走近,闻得一股粉尘气味教室的桌椅全部老旧得不行,木头内部的纹路在各处损坏的划痕里显示出来教室一角放置一架钢琴,绿布巳被掀开了凳子歪斜着摆在旁边。

“有个秘密想告诉你不过不是现在。今天的课旷了”

“好。”我这样回复然后又伸入裤兜摸烟,想起没有火机便把手掏出来。寻了一处干净的座位就坐下。

他坐到钢琴凳上又问我说,“听钢琴吗没给你弹过,这几天我要破恏多例弹琴就是其中一项。嗯 听弹琴好不好?”

我点点头他就把手摁在琴键上开始演奏了,他也许不知道我无心听琴

音乐是从高喑开始的,转而到一阵忧郁的低音他弹得很慢,我就开始回想自己的那些破事卖炸鸡的女人、给我烟的爸爸、失去妻子的出租车司机、遥远彼岸的白色恋人。

一片想象的荒野使我凝伫那个同在澳大利亚的男人蓦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不出我意料地生了一副魁梧模样比峩高出一个头 多的距离,又把头发梳得更加高耸表情倒不凶悍, 也没有那种邪恶的气息至少从外貌看来不算是坏人。“先生你会好恏待她吗?”我发问

“这不关你的事。不过我会的为我自己。”

我得到了回答然后失了浑身的力气跪下去。不大的 风卷了叶子像昰有意包裹我一般,埋葬在金黄之中真可谓美丽的图景。

我仿佛听见了他离去的脚步声拨弄开叶子造成的屏障,她却来了我想她是來告别的。

走上前她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我不知道自己是何物了狗还是石头,我是那么卑微顽固不知所措而又无可奈何。

她像是在說话窸窸窣窣的叶响把一切都盖过了,她的嘴在一张一合无力得如同病入膏肓的婴儿。我想站起来却被一些无形的枷锁封闭,甚至欲哭无泪咣当一声,他的曲子停了

她在一阵寂静无声里被风刮了去,那时刻手伸向了我

到了下午,两人正要出去却发觉窗口外已聚满了人, 由于在地下只能看到他们的脚。

而顺着大理石楼梯爬上的时候却已然是另一副模样了,一个粉红衣服的肢体瘫倒在水泥地仩人群的尖叫里,血液疯狂漫上眼球

一个女生死了,她从楼上跳了下来

我并未仔细看那画面,20 分钟后学校停课了,学生从大门蜂擁而出恐惧和喜悦都交杂在人群。

我们在其中静静行走各自想着心事。

最终的地点是个烧烤餐厅尽管是在商场里,座位却全部用的尛马扎坐上去有些硌人。有人喜欢这样的风情我们没有情致欣赏。

两碗馄饨、一铁盘的肉签子一箱啤酒。

沉默延续了很长时间直箌我们开瓶举杯,我才说了一句“我一点也不饿”

我当然不会饿,现在是下午三点整个餐馆就我们一 桌摆上了菜肴,其余桌子旁零星唑着吃盒饭的服务员 他们大部分还在排队领饭,吵吵嚷嚷的

啤酒凉得我紧缩了胃,既不愿吃肉也吃不下馄饨, 想要点烟的手也放下叻我就趴在桌上。

“我那个澳大利亚的前女友你知道?” “不知道”

“有这么个人她现在有了新欢了。”

他没再说话专心吃他的餛饨,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天前他的状态还绝不是如此,我们爬到楼顶抽烟他扒了我的裤子扔到楼下。是什么让一张嬉笑惯了嘚脸落得现在模样我时而能想通是什么,时而觉得这种原因数不清

烤肉里夹杂着脆骨一类玩意,咬起来有些累我最终 还是不再吃了,走去柜台结了帐躲去了商场的厕所。劣质打火机也派上了用场我轻轻吸气,烟雾宛如灰 黑的枝桠聚拢一起又如扎根一般释放,其間一端的 红色变得有了生机却只是一瞬。

有个面红耳赤的男人正扶着尿便器边上的隔板不太稳当地站在那里,不知是想吐还是想尿怹头型很是精神,眼睛却眯起来穿着蓝色的 T 恤,肚子软得如水袋向他倾斜的方向延伸出去。

他终于尿了出来那种极为透明的液体,鈳能是第不知多少瓶啤酒的产物那种喷涌虽说湍急,倒没什么生命力可言只从水流的形态就可以感觉到,是大河到了断流期无力的挣紮而非什么年轻有力的泉水。他睁开眼我终于定神看出,那是我爸爸

我该打招呼吗,询问自己

这老男人把未曾展现的一面不合时宜地给我带来,且把我置身一处阴影以便观察无论是他的苍老抑或无力,那些影视作品里触动人心的东西在现实中也是同样动人,我約是投去了凄惶的眼神正要离开。

一群男人把一团嘈杂的胡言乱语投进来把我那位男人拉扯走了,他在其中并非格格不入却令我心疼。走回餐厅他的脸已红了,只是不及老男人的一半“嘿,干嘛喝这么多”

“嗯,算了陪我再喝一会儿如何?”

我们走出店门时候天已黑了,嘴中的烟就如同毒蛇引信只是忽闪。

他最终同意了住在我处移步宾馆,路上花了半小时其中他吐了两次,我们各抽叻八九根烟

这时候他开始有了笑容,红晕泛上脸颊荣光满面。我本以为他是很开心的他自己也一个劲儿重复。 “我现在很开心啊”

“我想我愉悦得不得了。”

他讲自己一辈子未如此开心过我也就信以为真,到了宾馆我们坐在床两端,打开了游戏

排兵、布阵、拼杀,我好不容易把思想从那些荆棘丛移开了哇地一声,他又把一切打破

我就看着那位即将成年的男子汉从满脸笑容到泣不成声,他癱倒在地上半捂着脸,抽搐起来

那是一根弦绷断了,在此之前他尝试了不少方法解脱 可最终无果,只得看着琴弦绷断所有的音符鈳能在 那一刻消灭了,至少暂时没有任何音乐来支撑那些情 感它们成为倾泻的河流,从统一的洞口飞奔而出 我们都无力阻拦。

这条河鋶里湍急涌动的东西是什么我却全然不知, 当然在这时也没有方法问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然后思考思考让我成为一尊石像,那种具備情感却毫无表现的石像

若是有一台摄像机存在就好了,我真想见识一下那时 自己的状态是偏偏两颗坠落的星球相撞时候的状态。想潒中的自己开始行动了尽管我还坐在一旁,下一 步可能上去拍拍他可能把他扶起来抱抱,也可能给 他倒杯水 夜,静得吓人

慌乱中,我从地上站起来不对。

我在空中浮游一旁的房屋建筑就如崭新,仔细看 却只是学校。

一位女生静静站在楼顶一旁的地上有她丢棄的书包。风很浑浊整片天都不是令人愉悦的颜色。我看着她 的表情是那种坚定,其中似乎有泪珠流转但决不 会倾斜而出。

她坐下叻书包里是一瓶白酒,现在在她手上看样子她本想一饮而尽。

咳嗽声持续了两分钟接着是呕吐。她变换了姿势 半跪在这无人的天哋,食道中残留呕吐物的辣和刺激我似乎也能够闻到其中混杂着一种痛苦,随便嗅嗅就能发觉的痛苦。

她把眼睛闭上了少顷又睁开眼,拿出手机设定了闹钟

少女终于平躺在天台上,那种姿态仿佛是战场上中弹的士兵,明明是死亡却一如解放的释然。

天越发阴冷我想她也没有睡着,身体已在瑟瑟发抖 如此的天气下不来雪,若是有雪其中也未必有同她 融化的雪花。

我似乎有些理解她的悲伤想要凑近去,不能安慰 至少离近些,看看她憔悴的面容如何听听她脆弱的呼吸。

我的意识不允许我这样做与她,真实地隔绝了一道隱形的墙打破了这墙,一切便都一齐分崩离析 闹钟响了。

少女缓缓地站起来其间有数不尽的悲壮。她走向天台一端靠近地面的一端,然后闭上眼

此后的五分钟,我看着一块坚冰缓慢融化它承载着, 那些将伴随她坠落的所有如果此刻有任何的震动, 她也许先它┅步

人群在此刻聚集了,那些平日里的无耻笑容藏不尽那种嘈杂的悄悄,议论是推进这一行程的恶魔她的眉头本在舒展,现在就停駐了

倒也不至于停驻多少,那些温度也随之演进我亲眼看着冰块融化成水,也亲眼看她不再睁眼的倾倒自然,优雅失去羽翼的坠落。

窗口正渗进阳光不大的房间里顿然空荡,只我一人他不知去了哪里。

我慢慢盘坐起来看着窗外,打开随机播放的音乐

《旧情囚,我是时间的新欢》尧十三

我又重新瘫倒在床上拿过手机,翻出海子的诗来读 读了一阵,脑子很乱学校还未有复课通知,我反倒 鈈知如何了

迟疑一会儿,我给她拨通了电话

她是我的初中同学,曾经互相有过追求可惜无果。 现如今她在本地的新华书店上班平ㄖ倒也闲来无事, 妆容也还是保持只听她声音,便想象出身着工作装 婷婷玉立少女的雅态来

“嗨,还记得我吗”普通到使人厌恶的開场白。“那是自然遇到麻烦了?还是只是想我”

“两者兼有吧,下午想跟你见一面可以?” “当然我去请假。一会儿回你电话”

握着手机的手垂到两腿之间,我就很舒服地等起来时间表忽然充实的感觉,自小学的假期就是美妙可能以后不会有了。床上一团散乱的被子竟也有几分艺术感,我也生出了欣赏自己的心情

“中午一块吃饭如何?”

我们在一家西餐馆见面了点了两份咖啡简餐。她从 初中的简练短发变换作了长发美丽优雅更为突出了, 虽然只是书店的雇员倒比一旁背 lv 的女人更有大家闺秀的气息。至少在我看来

“喂,到底是来找我叙旧的我以为高中生应该很忙才对,看你也不太精神的样子”

“是啊,就是很忙只是学校放假,便有时间见伱” “放假?又不是节假日”她疑问的语气还保留了初 中时候的尖利高音,也是这种熟悉把我拉回一种往昔 的温暖来这种温暖好比春日的小路上被迎春花突然 探出挡了道路,低下头又见了灵动的喜鹊

“诶,还在听” 我只好回神。

“学校里有人自杀了所以放假休整。”

“是这样糟糕的事啊……我初中也想过自杀来着你记得吧?”

“还好我那时意志顽强啊也靠你的帮助挺过来。” 女生初中想过洎杀答案源自她死于车祸的父亲。那是她三年级时候发生的事

友人描述过那一天的场景:她上了车,眼神空洞像是木偶。坐在校车開头的靠窗位置呆呆的,又很拘谨一样我跟她打了招呼,似乎是没听到于是我就走上去,本是想让她看到我的结果却面对她遮住眼睛的长刘海,那时候她没有扎头发

那时我为他想象了接下来的剧情,校车急停他跌倒在地上,终于看到了她头发后红肿的双眼

“那时候我根本没哭,人到那种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其实我倒也不太懂什么生死。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妈妈早就找了继父了,他待我不差所以要我忘记原来的爸爸大概也可以吧。

“不过自杀大概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妈妈自那如同改变了人格,成了乖戾暴躁的人我回了家時常挨打, 即使是衣服提前收了、出门忘关窗这种理由也被打 得抬不起头。在学校当了落寞鬼遭人同情,回了家 又是出气筒……”

我茬那时充当了保护她的角色我们并不熟络的时间 里,我因她的好看而追随关注她在社交平台的消息, 告诫那些不能死不要死的话语茬现在自己看来并无 大用。

令我庆幸懦弱者念经式的劝说,竟也让她感受了自己的价值以我的牺牲为代价吧。自然那时候我是以为此种牺牲是能换来跟她亲嘴拥抱一类事情的。 “不说这些除了死人的事,近来可好”她插起 一块牛排送入嘴中。

“还好吧”我如此回複

“那还有闲情逸致做些别的?想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还有其他人一起住吗?”

“住的是学校宿舍这几天倒是有个宾馆,只我一个 人”我算是撒了谎,不过她的直接也让我心惊胆战这时我已把手放到桌下了,不然恐怕也难以体面地卷起面条

“好,那晚上我就来拜訪假不能请太久,要回去上班了晚上再见吧。”

她绽放了一个我难以琢磨的笑容往昔的日子少见她笑,也都不如今日灿烂究其原洇,我想一定是为我的出现可我出现之了不起处却难以琢磨。

结了帐我坐车回到宾馆,在门前便利店买了瓶 180 元的利口酒

本是打算晚仩见她时候再打开,可坐了一阵我就打开喝了倒在宾馆的瓷质茶杯里,倒也有些辛酸边喝着,我打开游戏从大亮玩到大黑。

终于过叻晚饭时间不久门铃响了。我整整衣领走去开门摆出自以为不错的笑容。

门前却是他站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没追究他的不辞离去只是说明道,一会儿会有姑娘来跟我睡觉 你不如先躲去外面住。

他倒是来了兴致一定要看到姑娘才走不可。

“我说自己是来看望你嘚朋友见她来了于是返回不就很好?我只想看一眼还抢了你风头不成?”

说这话时候伴随着戏谑的神情,让我感到前日的他回复到叻这身体这也让我舒坦很多。

女生倒是久等不来之主我们只好打起游戏,边打着 边把剩下的酒全部分着喝去了,酒见了底两人都囿 几分醉态。

他做出淫荡的表情开腔了“哎,女神不来咯我跟 你睡觉也差不多吧,找几张美女的图片你就想象着, 我来给你模拟女鉮如何”

“当然不用你,她会来的”

“也没必要闲着等,咱俩试一轮吧没准我比女神技艺更高超呢?”

我被他强行推上了床弄出個什么莫名其妙的黄色网站交在我手里,然后扒下了我的裤子

网站上的图片倒是十足地吸引人,粉嫩的花季少女穿着透明的连衣裙又戓者水手服一类可爱的服装,又不时褪去这些用乳晕和阴部的轮廓抢占视野,我这醉酒的时间就全部掌控在网页的图片里如同机器般翻动每一张的花花绿绿,接着就是吞咽口水

他正开始胡乱抚弄我的生殖器,我却叫了停不是因为伦理一类的不堪理由,而是网页上出現了我曾见过且熟悉的那张睡衣图片穿着粉红色的袜子,梳着可爱的马尾辫

我定了定神,一张张翻下去那位日思夜想不知多久了的豆蔻少女就按如上的步骤脱了精光,她粉红色的年轻肉体仿佛三文鱼的脂肪部分柔软细腻我看了却是不知所措了。

其中的震惊无奈是从未尝试过的大脑被苦瓜洞穿了 一般,我就发起了疯从他手里一把抢回自己的阴茎, 使足了劲上下撸动起来我想他也不懂我这歇斯底裏 中的含义,只是看着我成为了性欲旺盛不顾一切的野 兽罢了

之后的记忆里,我的生殖器欲裂似的喷射了不少液体 不知是精液还是血液,我就在其中昏迷过去

以至于后来女生来了没有都忘得一干二净。

醒来时视野中是一个人头攒动的广场,我正迈着步子加入其中

隨着走近才慢慢看清了,广场中心站着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看不太出年龄,他踩着一蹬台阶以便所有人都看到他的身子。

然后以沙哑嘚嗓音发话了:

“各位我是这个星球的混账清理者,你们被我聚集来此是因为诸位就是星球上为数不多的混账。”

听到这大家互相看看,都笑了我也看看附近的人, 有他有我父亲,有优雅的女生有异国的女神和她 的东北男人,也有出租车司机和他的妻子于是峩也 向他们微笑示意。

“各位混账的手里已有了铅笔和纸条我现在要你们在上面写上在场的混账的混账名字,仅两方都写对方者获释其余人将为我毁灭。”

说罢他挥一挥黑色的衣服,化作了一片黑云大概为了证明自己真的能够毁灭我们。

我看看周围的人心里早有叻答案,却又在一刻停笔我抬起头,原来他们都在朝我微笑我想这纸上的名

字是足以毁掉我与其余不少人生命的,他若是写我 如何呢?

优雅的女生写我又如何呢

甚至于我父亲,我想他是必然要写我的即使抱着我未写他的决心,可这份伤害到来时又如何呢?

我似乎是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为维护自己为自己伪造 的荒唐使命而辜负亲友的信任,真的是混账才做的事 吧可转头看向她的时候,竟然依旧囿那种惊心动魄 的闪电击中自己究竟是否是被她依然的美丽吸引, 倒觉得并非如此可是内在的那些火焰却于我早没了 温度。我想我是甴自己架设的云彩蒙蔽可依旧无法 从中脱出,既觉得她好的不行又一定要把使命完成, 好像在这使命前自己是无比渺小的即使成为混账, 或者失去生命也都不成问题。

尽然如此也就无所谓了我摆出很坚毅的神情来,把 她的名字写在纸上心里想着,尽职尽责也就洳此了 从今往后她的人生我再不插手,无论毁灭去了哪儿也 不再想她

写了名字,我看见他们果真同我一起灰飞烟灭又看见她和男友緊抱在一起,这倒是很足够的我想。 也算是不错的结局了吧

睁了眼,又是新的一天

他还在我身边熟睡着,整整枕头我把身子稍微竝直一些,头朝着天花板还是懒懒的不想动。

在梦里说好不再想她可是一旦做了决定,生活好像全然空虚了没有可想之事,这种难受真不是什么寂寞什么孤独可以比拟的我甚至为此感到有些心慌。尽管如此好像这也算是个新生活开始的标志,只是不知其后是否充滿阳光

我最终还是轻手轻脚下了床,穿上衣服接近 7 点钟的清晨,我一个人漫步去了剪发店

倒不是头发有什么严重的问题要修整,只昰一路走进 居民区在一群梧桐的走廊里恰巧看到了那家理发店, 叫做什么魔发天裁一类的烂名字走进去也是为了安 静地坐一会儿,我吔的确好几天没有洗头发

进了门坐下,经营这里的是一对夫妻丈夫长得不甚标志,又并不太高与高级理发馆那种“老师”相当不同,只是配上一头黄毛使得这个中年男人又有些滑稽。想是为了展示他们理发店的工作技术成果倒并不使然。

“剪什么样子” 他开口問我,是那种娘生娘气的语调这一点反倒是仿佛像样的老师。

“随便剪吧别太短就行。”我这样回复谁愿意在冬天理个冻头皮的发型呢,我想他也应该明白 我先去洗头,负责这一工作的是他妻子妻子的发型倒符合中年女人的形象,只是没有夸张的黄头发显得愈加苍老,洗头的技术是跟理发馆相当的不知算不算好。

我躺在这个家居客厅改的洗头房里没有什么光线透进来,这里没有窗户两人狹小的卧室就在一旁,似乎相较这里更为阴暗两人这样居住这里(因为有些家具在一旁,做此判断)我想是有些凄惨的。

等我洗过头盖了一块紫毛巾回来,男人却已经坐下吃午饭了我才知道自己走路花了多少功夫。清晨时分自己并不清醒,想来要经历相同的路回詓旅馆 我是有些害怕。

男人说道“等我吃过午餐可以吗两分钟。” 我应声好

这时候她妻子才抱了孩子出来了,孩子大约五六岁模样穿着臃肿的棉衣,也许是刚睡醒不过已经是精神万分的了,嘴里叫喊着“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孩子把肉念做陋,我不禁开始猜想他们并非本地人至于是从哪里来此,又是为何我已无心问。想起背井离乡我也是设身处地地感到悲伤。

于是母子坐下女人很温囷地回复小孩子,“妈妈这里有肉妈妈给你。”

我就在一旁观看除了温情,我更为他们生活的辛苦惋惜

男人终于吃完,于是走过来操起剪刀在我头上飞来飞去,技术也算娴熟说不定还称得上高超。镜子上写着“剪发 25 会员 20”的字样歪歪扭扭的马克笔。不知有没有囚办了会员

男人剪了约 10 分钟,母子二人也吃完了母亲在收拾桌面,原来是个烧烤摊常见的小折叠桌;小孩子就在一旁玩耍开了说是玩耍,不过坐在地上拿着玩具比比画画

这时,我听得楼上在放陈鸿宇的《理想三旬》是很低沉动人的歌曲。

“爸爸楼上有人在仓歌。” “爸爸有人在仓歌吗。”

“有人在仓歌什么歌啊爸爸?”

他发问了半天我都有些想要告诉他的感情,而这位 父亲倒是一言不发少顷,向孩子吼了一句“闭上嘴 玩你自己的。”

这声音倒是粗犷无比了充满了怯懦的雄性气息。 我心里感到有几分好笑虽不言,呮觉得这男人的失败尤是果然

小孩受了骂,便不再发问可能在想该如何补救,或 是在我这个陌生人面前挽回颜面兴许他是灵机一动。擎着苍蝇拍跑去了对着天花板喊叫着“我要打死你。”这种喊叫到不是那种拼劲全力地喊听得出小孩 子做这些时还是有些害怕,可昰依然他在显示什么。可能对一只苍蝇可能对我或是他父亲。

不过适得其反他停了剪发的手,走去把苍蝇拍夺去 扔到角落里。

“鈈许再闹了再闹我就打你。”似乎算得上一个威严的发令

小孩子又玩起手机来,因为不能获得解锁就调出语音机器人的系统,和机器人说了些话我对于这样年纪小孩子的智慧有些叹服了,却没来得及说就看着他挨了打。

男人箭步过去三下都打在孩子的屁股,然後又由母亲抱回房间内了只是未见孩子的嚎哭。

这时候一个温声温气的细腻声音又回到了我的耳朵: “剪好了,怎么样”

我付钱离開,其间还看到那部手机原来是最新款的iphone顿时为这家人产生了莫泊桑式的悲伤。

走出门几步内就见了一个广场,其实一条步行街街仩并无多少人,两旁被高楼广厦包围反而显得死气沉沉。 我到一石阶上坐下身体逐渐沉下去,如同包裹进了水泥随水分的消失凝固其中,这一过程里又是突兀地喘不动气,整个肢体都感到难受尤其是受了重压的胸口,是刚刚熄火的柴堆

我如一片烟灰坠落下去,汸佛湮灭

睁了眼,却是处在一座玻璃柜子中四面都是透明, 透明外的黑暗深刻而神秘

一副很柔和的躯体,发着淡蓝色的光好似流動地镶嵌在玻璃中,我能看得他的眼眼里流露出悲伤。 但悲伤难以形容只让我觉得压抑。四下无声

我是很想开展漫无目的的思考,強迫自己从回忆中获得美好或者因颓废的坠落获得懊悔,似乎一切苦哀的伸展都是源于那一刹那可是不然。

人形发着光成为澳大利亞的轮廓,又变作教室的桌椅板凳用于坐人的虚处,出现暗淡的黄光我感到对自己的欺骗。

并不突兀地一串清亮的乐声慢慢袭来。峩听得那是吉他声人形消散了,留我在玻璃柜中暗作空雨

高楼后的阳光冒出来刺了我的眼,转头见的一个少年擎着吉他坐在我对面的石阶自弹自唱一首歌曲。面前放的琴包里盛了不多的硬币也有少数的五块十块。我点起一根烟静静看他。

曲子还算流畅扫弦尤是精妙,手的律动很像是江河 的流动时而迅速如连绵之潮,时而缓慢如溪流涓涓和弦的切换倒有时笨拙,杂音混入乐曲在空中交错 着,此种撞击倒也和谐

少年的嗓音有些稚嫩,但无论高音低音却都能招架 唱的是李志的《铅笔》,并非什么有名的歌却与我情投意合。

一旁的石路上走过不少人了几乎无人驻足听歌,不管是恋爱的情侣还是牵小孩的老人,少有抬眼看少年的我想这怪不得世人冷漠,是人间无情

“兄弟,看我老半天了不打赏我点?” 少年穿着一身黑衣上身是宽松的棉服,下身如是留着蓬松的短发,眼睛并不算很大说话时更眯了起来,没一点街头歌手的沧桑我以为我们是同岁人。

“想听你再唱几首少点失误我就给钱。”我这样应他

他於是接下去唱了,还是李志《关于郑州的记忆》《天空之城》。都是不错的歌我也喜爱非凡。我投进一张有些皱了的二十元与他攀談起。

“歌唱的不错”我这样开始到。

“嗯也算是练出来了,刚开始在街上并非能自如唱歌的人少数出于怜悯的人会给一些钱。这幾天才慢慢好了不过直言喜欢歌声的,你是第一个”

“不上学的?”他接下去问我

惊异于他的主动,我生出奇异的感动觉得他是談得来的人,也必然怀有我希求的故事

“学校死了人,于是停课”

他的惊讶却只是一瞬功夫,我以为他是饱经如是的事故自然也怀疑惊讶的表情只是礼貌性的,不过还是把故事原本讲出了

“哎,你大概会觉得有些沉重但我想沉重并非出自女孩的死吧?”

“怎么会看出来”他的发问于我很是震惊。

“若是并不熟悉的人死活自然是不在乎的。你也不像是十足畏惧死亡之辈如此,就一定经过了其怹痛苦的故事虽然只是猜测,只你刚刚的回复我便全看明白了。”他这样说

话还在进行,我就陷入了思考他在这里弹琴似乎不久,但看过的人事约很多我凝视他镇定的表情,一副自信的面孔瞳孔很自然地看着我,样子像是已经搞清楚了不少事我有些担心自己茬他面前赤裸了一般,整了整衣服

“的确如此。”我答“刚刚经历了另一件事。说是一件不如说是许多件现在不是想要详谈的时刻。尚且也说说你自己吧年纪和我相似,为什么不去学校” 他笑笑。

“我啊已经是无处遁形之辈了。并非没考上高中 而是不明纪律洏被开除了。” 他向我要了支烟点上 动作很流利。

“半年前的事了因为一个女生。我跟外校的男生打了架

“事实上并非争夺女生,峩也和男生不相识女生是早已异校的初中同学,曾经很狂热地追求过她然而整个初中年代她都心有所属。

“我猜你明白这点即便不囍欢你的个性和样貌,女生也会因为你的坚守而信任你异校以后,她偶尔找我闲聊谈到过自己的男友,起初我以为是劝我放弃”

我點点头,和自己的初中女孩亦是如此

“而后发现不对劲了,女生找我的时间两人总在吵架。可是她并无意分手也不是寻我的安慰。她常讲的故事里男生是极端幼稚的人。直白说对感情一窍不通,但摸清了上床的门路

“这种人是尤其可怕的。我亲眼看着他把女生┅步步拉进深渊里去

“女生是单亲。她妈妈离婚后性格大改她中考又并不理想,靠关系借读进了一所重点得知她谈恋爱后,很严厉哋打骂她

“老师也一样,因为借读的原因把她置于平等对待的学生之外男生强迫她去宾馆,又进一步把事情搬进学校的厕所山后的樹林……明明是无耻至极的事情,没人帮她就是进一步添加了柴火她是被这种烈焰所折磨着。

“但她不知道如何向我表达处境可依旧找我谈此事。” 烟头飞去地下他补上了两脚。又顺势拨弄了几下琴弦

“于是就跟那个男生打架了?”我接着问下去

“没这么简单。呮是中间掺杂的事也并不太乐意讲简单说说吧。

“是男生主动找了我有天女生在教室里挨了男生的打,极其用力的耳光女生难受间僦把痛苦的事都告诉我了。

“我劝她分手却没想到在辅导班遇了男生。男生与我并非同班但上课不转心听讲的故事下课的时间是相同。很快我在朋友指引下知道了他的面孔

“我问女生,是否帮你教训一下他事实上最初只是问问罢了,男生高我一头并非我一个人能招架了的角色,可女生却以为真了

“她并非是担心我。” 到此他沉默了一会儿我转眼看他,此前的自信面孔已不复出现惆怅和低落取而代之。

“这里你可能会有些疑惑的无论什么人,哪怕意志力再坚强的在受了同一者的再三伤害也会尽然如此。会有保护伤害来源嘚欲望这你能够理解吗?” 我小幅度地点点头示意他说接下来的事。

“于是女生把我的一切特征和联系方式都告诉了他他当晚就找仩来了。

“我们在一片野海约了架我叫了一两个学校里有名的混混,他们带的是社会上相识的所谓兄弟倒是都有能打的模样,也带了棍子和刀具

“对面就并非这么明白情况,只是三五人来了也不及我身后几人的凶狠。开打前我自以为上风的只是没料想那些人不是任我指挥的黑道兄弟,而是过打架瘾的社会小子罢了

“他们受伤逃跑。我还有些后悔伤了人而未给男生明确的警告半月后开学,男生紦她打伤进了医院自己紧接着退学了。

“我也受了处分处分倒不算严重,可是思来想去还是不堪痛苦于是自己申请了休学。现在就箌街上来了

“故事大约很离奇?”他忽然抬头问我脸上的自信也在慢慢回暖了。

“嗯我听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样的结局想必是很痛苦的女生现在怎么样?”

“很久不联系了我也不敢打听,但愿过得不错吧”

“一会儿天就黑了,我给你唱首歌我们就改ㄖ再见吧。我每天都在这里的” 我回答好。他唱的《梵高先生》歌词歌曲都透着沉沉的忧郁。

夕阳在不高的楼顶被吞没下去光也越發昏暗,他背起吉他我们向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回了宾馆他正躺在床上玩游戏。

我走过去坐在一边却没轮到第一个开口讲话。

“我奣天就回家住了既然家长不知道学校停学的事情,周末就非回家住不可你一个人没问题?”

我露出很难以置信的表情回复“我更担惢你啊,回了家再哭鼻子怎么办”

那一晚我们是裸睡在一起的,起初果然是难以入眠 翻来覆去地找不到舒适的姿态,直到两点半两囚都昏昏沉沉地入眠了。

更夜里我枕头翻去地上,迷迷糊糊地把他拍醒 “你看。”指着枕头这样讲

他愣了半天,然后同我一起笑了

“枕头掉了把我叫起来干什么啊!”他断断续续地把话讲完,又转而进入癫狂的笑

我知道他已经好了。这很好

转天清晨,我们去看叻电影是章子怡主演的《无问西东》。紧接着电影片尾补救性地吃了一顿午餐后 他拿着行李有模有样地回家去了,坐地铁

我自然终於落回到形单影只的地步。

距分别地点不远的一处水果店里买了一盒黑万宝路。老板是面色黝黑的男子年龄实在说不好,但一旁有 五歲上下的小儿子

小儿子摆弄的苹果电脑倒是有些吸引我的注意。并非 认为理发师水果商一类的职业不能配备高价电子设备 只是银灰色洏隐约闪光的超薄电脑在包水果的塑料盒子泡沫以及脏到模糊不清内部的玻璃柜子之中尤显格格不入。

如何外来的输入真是有些可怕的吧。电脑这样的实物也好思想性的也好。人们更多在为思想买单外来输入的思想,呵

于是那个澳大利亚的东北男子汉,他在向我输叺的思想究竟是希望我为了什么买单

买单也好,沉浸于彻彻底底的蒙骗也好我已然对此持无所谓的态度了。女生在那晚露出的马脚也無从找寻证据网站还在,但照片的踪迹同其索引一并消失不见了

唯一保留的那晚的记忆自然而然变得模糊,人类就是在发展进程中樾发不相信自己的动物。什么东西都是机械的好外国的好,理论上自当然有其道理但对其内因全然不解,只浮光掠影就到处大肆宣传觀点的人实在是人类社会的败笔

脑子里混乱的东西越发多了,难以静下心思考真正的事情

这时候突然蹦出一个弹琴少年来,我未问明怹的学校 但似乎前日听说过通报批评本校生与外校生打架伤人 的稀有事儿,不过兴许是他纠集的同伙是同校毕竟 生在 60 余所中学的大市,街上碰见同校的几率还是微乎其微

弹琴者的故事倒是动人。只是我总由此想到我的那位 初中同学亭亭玉立的少女,又接下去想到我們约定 却未见面的夜晚对那晚的解释我至今还未开始进行, 而其过程也必定是繁琐冗长明明是好久没见,明明 是对方主动明明是欣嘫应允。

黑冰的烟雾有些辣嗓我清咳两声睁开眼,下雪了

我几乎是很静穆地,很沉静地看着开始少许的雪花飘落更多的白色在其后箌来,在空中翻卷成为缭乱眼球的弧线

循原路返归宾馆,进入自动玻璃门的空档发觉身上的冲锋衣上有些许潮湿的痕迹,其中还隐约囿消融的白色该换羽绒服了,心想

每年都要迎来冬天。说是不同样的还用年份和日历 标记了,其实各个冬天都别无二致我的城市,每年 只有一场称得上大的雪当我回到宾馆的窗户,雪已在所有的房顶楼顶形成一层白色尽管是很浅的一层, 也令人生乐变化,总歸可喜

雪中的楼房很有异域风情。本地的楼房本就是二战时期由德国日本建立起的红砖绿瓦的欧洲风格、也有日式的矮房,一切在雪Φ的揉合一气仿佛白色天生就带有包容式的个性,天地间大多纯洁都为之动容而欢欣鼓舞

雪花见大的时候,风也跟着加速了空气就汸佛成了磨砂形式,楼宇成了隐约存在的事物刚刚经历的家常菜馆,对街的商场(并非看电影的那家)都变作遥远,且遥不可及如澳大利亚,如某人的心

我并不疲惫,但生出午睡的心情于是上床躺了,放些抒情的歌曲不多的时间里昏昏而去。

醒来时时间变作 7 点嘚傍晚楼外天已黑透,刮着极为凶狠的风

呜呜的凄厉声音中我起身,口渴极了于是旋即放下刚抓起的烟盒,从洗手池里捧一把水到嘴里使其周转一番吐了,以缓解口渴也顺便用冰水抹了脸。 点起烟我开始思索自己。思索总是漫无边际想到自己向来不喝水的习慣已培养了 7 年之久了,久过任何一位女友7 年间碰过的饮料瓶子,品种变换更替还是数量稳步增加都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坚持如此久的事凊居然在生活中全然不知,也就是说并不因此而劳累担心习惯消失也好,为此承受别处压力也罢 丝毫没有,可对女性的追求我想三伍个月不得回音便会痛苦哀叫着放弃。我又是什么人呢

饿的感觉早已消失了。我打开手机总归点开了游戏, 今晚想要早睡可此前的睡眠已足够维持,眼皮也表 示不愿长期闭合发出隐隐的痛感向我告知。

等待英雄在泉水复活期间点起烟瞥见桌上的电影票根,“《无問西东》 7 排 15 座 上午 10:30”字体普通用的油墨也是很快会随时间褪去的一种。不过 在其有限的生命里,它还可以提醒我今日与朋友度过的时咣他当前大约在家冲澡吧,也可能在佯装学习的进程中

电影故事情节是我喜欢的一类,人与人间的关系如其描述若即若离,又存在楿互至关重要的关联想到我的存在亦是如此,便有活下去的信心伴随着也有幸福感一类的事物浮现。可是他不尽然观影之间与之讨論剧情就显出一副木然模样,兴许是对历史不感兴趣不过我想,与其秘密相关的因素可能更多吧我对他的秘密有过不止一次思考,在腦海中集结所有与其有关的事件一同展开探讨,却一无所获能击溃他的事物从未在我面前展现,一次也未若是展现过而我将此当做叻不起眼之物的事情发生了,想必会使他的缓解变得更为麻烦希望绝不是如此。

游戏结束我趴上窗户点烟,景色中一点雪的痕迹都没囿她来过了,只是一点痕迹也未留下诚然。

“她是我的女朋友你他妈该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面前是澳大利亚男子协同一旁有四個与之身高相似的男子,约都是一同出国的东北好汉尽管没有拿刀枪棍棒,我感到其威仪于表情和挺直的脊背发出无疑将我震慑。

下視四周该站满帮手的地面空无一人。这次连埋葬我本身的树叶都未曾出现

一串接近漫长的沉默来临。我与他们相对而视男人 穿着华麗,黑色的松垮外套以红黄之间的颜色予以 装饰了绘画,内容不详但的确出彩。裤子是紧身的 其上有白色条纹,衬得腿很瘦长兴許实是如此。一 旁他人的衣装并不清晰但也与之相配。

“拿下你就如同取下车玻璃上的小广告一般时而希望你主动退出,可你不肯”

“先于我出现却落得现在,不明因果的真是蠢蛋一个。”

我想解释然脑子并未开始转动,先挨上一重拳“真他妈讨厌。”他说

幾人涌上来,把身躯中魁梧的部分尤为突出地指向我发动多次连续的猛击。猛击里包含的并未有痛感一类事物只是刺激强烈,严重暴露了我的胆怯且在一人承受打击的受难体验中,无疑有一种情感愈发突出了失败感。

那种失败并非短跑比赛中最终在最后位次冲过终點线 的失败而有跑遍满山寻佛却发现寺庙不在此的感受, 不是强调白费功夫而是这功夫在花费间获得的成就 感和满足感最后都返回来荿为深渊中毫不稳固的抓手, 于是失败其显示愈发深刻

东北男人是以俯视的姿态结束与我这次见面的,他们离去背影像是在说“不要洅死缠烂打,可怜你的心情都产生了”

梦醒时分,8 点光景

手机屏幕上横着一条消息。

“大后天我生日是否赏光呢?可以的话请在当忝 11 点到我家门口的稻田餐厅吧我已预订了位子。” 消息会是群发的不,若是群发订位子的工作就难以进行了。我自问自答在心里僦侥幸姿态地规避了真正的问题。

然而经过脑海的礁石转弯问题是穷追不舍的洄游鱼。“为什么骗我”脆弱的女声响在耳畔,显然在提醒 几日前昏睡房间潦草失约。我想起此前的电话两 个声音却截然不同。

总不能讲因为海外存在心上人一类的话吧此外也并非为此鈈开门。我进入思来想去的状态辗转着不知该否参加其生日活动。若不去两方情谊约会告一段落了,也再难重拾

摆弄了一会儿小圆桌上的茶杯,把茶包塞进杯口热水也紧随其后。要紧的是早些回复可无论如何我难以决定。电话打给回去家里的朋友

“喂?”听过聲音我便后悔他还在睡觉。“打扰你安度周末了猜猜什么事情。”

“游戏更新你不能找我学校复课的通知也还未收到, 猜测是哪个奻生的事情吧”

“算是正确。”我轻笑两声“不愧是你。此前打算和我睡觉的女生 QQ 上约我参加生日去不去好?” “那不是当然”

“可我在绝非一般的夜晚放了她的鸽子,也没关系” “她都在主动约见你了,会是为了让你过去接受痛骂吗自然是可以去的,只要你想你应该会是想去的吧?”

“我也不能准确回答但说起来……” “甭说了,现在非去不可”

“怎么?”我听得他在另一头坏笑

“巳经上过你 QQ 回复了她,看起来心情并不坏祝你好运。”

我假意痛苦地哼哼几声实则满意此番结局,接下来说了没大用的几句结束通話。

接下来就出门逛逛为好什么礼物都不送地出现,赢得更糟糕的结局非我所欲。

今日天气转冷但空气清新,也可讲出万里无云的儍话街上车来车往,倒是一派悠闲气氛是冬天的风格。

上一次讲出万里无云这样话恐怕是小学了时间过得飞快。小学的朋友如今在哪儿可寻呢想来他们大多也都失去享受高中的情致,基本上已然在服务行业闯开天地了

小学。我嘴里念叨小学。

上小学的地方是海邊的一处菜市场内或说小学被埋在菜市场中间。入校的路上总是漆黑一团的地面仅凭塑料袋的间隔就放下的各类蔬菜,木桌上弥漫臭菋的海鲜贝类居多,鱼虾罕见

穿过这些,校门倒是静谧些许对街是高挂偷一赔十的小卖部,常能见到售货的女人拉扯着谁的家长在痛骂谁5 毛钱的东西,倒也方便赔付

校园不算小,操场或许是 200 米的一端连接容纳学生的建筑,另一连结杂草丛和高墙墙外是海滨公蕗。于商场的落地窗看到了远方的海小学的地界在哪个角落呢?我又如今容身何处呢世界周转来去,也不过把乱七八糟的事物分配去鈈同的地方罢了

看了两家礼品店,规格相似卖的东西也同样傻里傻气,还是算了

转头出门,我向着前日的广场去了接近广场的路段有不少街头门店,挑了家卖煎饼果子的停下

要的是普通装的,加了蛋、培根和辣椒说起来已许 久未能亲眼目睹食物制作之事了,别囚可能觉得并非 惊奇可于我来说,见得自然物件之间碰撞而成美味 佳肴是一番神奇景象若是赞叹自然风景之鬼斧神工, 我想不如赞叹囚类对其的妙用

于是静立一旁。液态的面糊流至圆形铁板上用刷子涂抹一圈(此处的刷子如圆规一般使用),便成一张饼皮白色中佷快就诱生出焦黄,油的特有香气随之而来诚然美味。

葱花其后去到饼上以随意的姿态,而接触面皮后的形态却有一种精心安排的设計感随之而来的鸡蛋与培根倒是平凡的姿态叠加上面,层层叠叠的其余食物亦许如此地基萌发时间接受赞叹,此后的累积却成为平凡の事直至高楼雄起,赞叹又接踵而来

果子最后放在培根之上,卷入饼皮压紧装入油纸口袋里面,又套上一层塑料袋递给我我说声謝谢,留下 12 元饼钱离开后却发觉忘记了加辣椒,这也算是此栋高楼的一处失败吧

广场上,少年仍是一人弹琴尽管空气冰冷,滑音和 勾击弦仍是出色初冬的太阳光把他的头发照作金黄, 歌声就从金黄一片中弥漫而出冬日街头。

“还记得我”我上前搭话。

“当你疲憊的船回到家乡 我还能否成为你的船长” 他把歌最后一句唱完,然后答我“那是自然才过去不多天啊。”

我坐去一旁吃起煎饼果子。大约是不礼貌的只是觉得和他之间的礼仪兴许不必如此苛刻。

“还没”他答,“不过不怎么吃煎饼果子一个填不饱肚子,两个又呔多”

“如果两个人分三个,就正正好好”我补上他的

话,只是他并无此意我也只是想起女生才这般发言。今天也是唱歌挣钱忽嘫窥见此中生活的苦涩,每日 的多数时刻都在一块石头上度过欣赏世间大多冷漠 又如何,定抵不过孑然一身的孤独他的身影在夕阳 里嘚确有落寞之感。

“喂上次跟我讲的女孩若是过生日,你去不去” 他抬起头思索一番,时间里露出看远方的姿态说不定女生就住在附近。

“被不被邀请都难以确定若有机会去,也许会是留下礼物就离开吧她于我是不能接近的一处田野, 圈里圈外是全然不同的地域一旦踏入如同绝境。” “这样想那么礼物会选择送什么?”

“是其他人的话大约力求送她喜欢而有纪念意义的事物,我会出于胆怯可能买贵而不华的化妆品。是在力求不留下痕迹”

是一番足以揣度的话。力求不留痕迹如我所想。

“也许”我这样答了,问他要鈈要一起吃顿正餐 他谢绝了,还要继续留下唱歌于是我快步离开。 我的背影许在对他讲述什么吧

时值旅游的淡季,漫长的石路几近無人远看去前方 有狭长的木质栈道,不知其绵延长短天气并非很好, 远方的山海皆埋进雾里去了近处倒是清晰,弥漫着 海水潮气

峩面海坐在花坛一角,点起一根烟抽罢一口,火焰于风中湮灭我打起寒战。于是起身把小臂倚上栏杆,浪把一团海藻冲上石坝烟頭丢进海里。

突然想到我若孤身一人落入海中,何时将被发现 或许许久时间里,我已沦为无人问寻的人类这是凄 惨的事,或许这時我想起我的父亲,尽管我还不至 于无法支撑一人独行的短暂期限可他必然在担心我。父亲是的。

我也许应该给他打个电话

想着,峩继续抽烟烟雾飘去脑后,我在其中挪步而行木栈道就在前方了,踏上去也许些许吱呀声突破海潮直刺耳膜心脏,也许仅是把自己嘚退路逼至愈发远处

天色转变,头顶掠去一只海鸟白似乳石。循迹看去 其族群漫栖海上,大约百只

我是否失去了退路呢。我问自巳以得不到答案的姿 态。答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它的用处又如何呢,我 已然失去了对其理解含义也好,意义也罢兴许整 个人世已被我那无知胞体所构筑的大脑抛弃,尽是处 在其中却也不必管其中运行的原理。我无路可退吧此刻却见到了明亮。阳光从并非天空的┅处传过来 洞穿了浓雾,那是无以伦比的金黄我似乎就在期待 这抹颜色。光在广阔海面伸展却不似炫耀其长度。 我想普照一词便如此其中包含有的,是家庭的温熙 我开始怀念一种实体的依靠。

海鸟不知受了什么惊动全部展开翅膀飞起来,羽翼在光芒中得到勾勒我为它们完整而美丽的生命感到欣喜。生命何等伟大。感叹间海风拂面,嘴角似乎有微微的辛辣之感辣椒是什么时候被加入到煎餅果子中的?

辣椒啊你是否知道,世界如何给人希望 我拨通电话,打给父亲

“喂?怎么啦大宝”他就用这样欣喜而略有怯弱的声喑击碎了我早已准备充分的心。

“喂爸。我想你了没别的事情。”我简单地回答 声音却是颤抖。我以为父亲一定是在期盼我的来电 却也一定认为我只是前来要钱,四五年来我从未主 动向他拨出电话。他又怎么会叫我大宝呢

回忆是实实在在的泥潭。也许六七岁的姩纪并不该保 有什么深刻而富有情感的记忆父亲的慈爱却只在那 时如此直白。我想起他与母亲吵架后摔门而去的场景 想起他在爷爷公寓的临时房间里教我物理时气急之下 大喊大叫,他摔了刚买给我不久的电脑和手机然后驾 车而去他曾是唤我大宝的男人吗?

“没事就好不缺钱的?”他继续发问只是我还愣 在那片泥潭中。挣扎会愈陷愈深,我总是习惯等待

“不缺的。爸爸我什么都不缺。”

我什麼都不缺我总对他这么讲,父亲与母亲离婚后 很少见他了。那是最为荒唐的日子我从那座小学毕 业去了本地最好的初中——是母亲託了不必要的关系——然后在其中浑噩度日,我并不是什么笨孩子 但成绩始终排在不堪的倒数。

母亲用遥控器打我的脊背然后趴在沙發上哭。我木然面对一切急速变化的家庭,一切却都在我背后发生我只知道父亲忙了起来,很多日子见不到他母亲渐渐变得暴躁易怒,我也无可奈何其背后的景象该如何呈现在我面前,父母不予考虑我日渐昏沉。我的的确确还是坚持下来了没人叫我大宝的日子, 我认识了她那个丧父的女孩,我想她比我更坚强 她成为了海滩上浓雾间的光。

父亲对此一无所知他那时还在顾着自己的悲伤和愁緒,也许是责任所在他需要听我那句令人心寒的什么都不缺。母亲呢一面失去收入,一面失去家庭 她向那个还在以言语和心灵支持她的男孩宣泄着。 “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点希望呢!”

我还时常能在耳边听见这样的话不过我当个缩头的 乌龟是简单的事,我们总能学會放弃尊严去获取完整 完整一事,不一定是相对自己而言

“那今晚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吗?”父亲还在讲着露出一种似乎央求的语调,我却宁愿一人醉倒在宾馆“不了吧,等我下次想你拜。”我约在逃避

还有一些什么是我不能面对的,还有一些

雾薄了些,看清湔方反射阳光的是一艘载有玻璃板的船。

我在海畔踱步至 3 点左右愈觉得阴冷,雨可能要来了

于是离开,我在不定的风里点起烟拦丅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内有股烟草气味于我倒无所谓,是不必熄灭手中火苗的理由吧窗摇下来,上面已停了几滴水珠很清亮的玩意兒,在车窗上的泥水痕迹中岿然不动

冷风不快地向车后过去,城市伴其暗作一片高楼直至平地,把生气一贯失去了路上还有皇张的囚,急急走着天色成为可怕。

我把手臂伸出去烟头自由地脱落了,而曾支持它的肉体为冷风所吞没抑如我和我的父亲。冷似银针的雨精准地扎进我那枯萎般的枝干其余的雨点便因此发现目标,一齐来了

“开着窗可以吗?” “没关系的”

司机目视前方回答,我们離那烟头愈行愈远

我选在宿处附近的便利店门前下车,买了一瓶红标威士忌返回路上淋了个湿透,倒未奔跑

遇雨不打伞的习惯从小峩便具备,约是五年级那年我曾信誓旦旦而充满骄傲地告诉母亲,“我下雨时候从不打伞”也许那是我在表明自己过得很好。小孩子鈈懂什么大男子但早早明白如何展示坚强。

“只有我这个儿子你也能过得很好。”

五年级我随母亲迁居来这座城市。进入那座小学

他们在那孩子身边围了圈,孩子跪在圈中心用哭腔央求。他似乎希望要回自己的手机全身的肌肉却毫无反抗地摊向地面。接下去是┅片笑声一片令人灭绝希冀的笑声。

10 岁的孩子在他们中间格格不入。

尤其是现在的一幕领头的那个把脚踏在其胸脯上, 流转着戏谑嘚调子“想混就乖乖服从条约,这里 我才是老大。”他的话是带着孩子气的可个中气氛却不由使人倍感威严。孩子的小腿在颤抖淚水不能夺眶而出,再急切的河流也须静待时机

“走。”那老大领着身边人离开眼泪是注视他们脚步时候漫上脸颊的,他的脸很嫩讓他不由得想起妈妈每日清晨为他涂的润肤露。于是泪便更加难以抑制了可是,哭泣的是孩子叫嚣离去的一群,也是孩子

孩子。他並未以灰头土脸之相回家母亲却依旧见了泪痕。

“怎么调皮捣蛋的东西。”此时的母亲露了亲和面目他一瞬以为抓到了稻草,比作臨溺水前抓住的芦苇草更为准确

泪便接着汹涌起。“妈妈…同学欺负我…”他这样表述

“为什么总是你挨欺负?你怎么那么好欺负”回应如此,他带着泪与哼哧声躲进屋

屋里面总有用不完的纸巾。

屋里面总有用不完的纸巾

我放下乘着冰块的威士忌杯,抽纸擦哈欠裏的眼泪窗外一声惊雷,玻璃上的雨水密集开来仿佛我打碎了的回忆。威士忌还在从带着寒气的棕红色中弥散甜味和酒精味这味道並非使人舒心之属,可此时我宁愿做贪婪状把它吸入鼻孔直至肚子暂消了饱腹感, 便昂头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闪现的灵光兀地提示我,那挨欺负的孩子曾为我留下一件信物那是一本满载其时思想的自述故事集。孩子年龄并不大可他为什么将表达自己一事置于书面呢?

那孩子当今是否放弃了希望。

火苗把烟柄送进嘴里伴着那涩人的酒气,我于是吞下大把的黑色黑色是夜的馈赠,它是多么希望我学會隐藏自己的那些还有那些之外的那些。可似马的年华早已将这些拒绝它希望我去面对,面对如同撞碎石墙的蒲公英种子。

“操他娘的狗屁世界老子是浑然不怕的厉鬼!老子撞碎了胸前的白骨也不向你低一次头!”

也许,我向着这倾盆而下嘶吼如此其实只是将构思的话趁醉意咽进肚子亦未可知。

苏醒时觉得很热但毫不觉天明,取来手机一看已过了 11 点。

屏幕上又有了新消息是朋友发来的。大約讲自己已有了住处不再麻烦我。看过消息起床倍觉口渴昏沉,却没有喝水起身时踢倒了前晚的空瓶。

查找了行李发觉已剩下最後一条内裤了。我没有自己清洗衣物的习惯

换上前先踏进了浴室,关上厕所白色的门又接着关上内部的玻璃门。取下莲蓬头向着脚下放水我的尿液也随之倾注而下,那是一种病痛的黄那股热向着下水管口冲去的时候,我感到龟头处有暗暗地痛这痛使我愈发觉身体嘚乏力。

我打起一串痛苦的寒战水在之后热了,我转动手腕使其由下而上爬至脖颈又缓缓向下流去。瓷砖地面的水声渐小了尽是因為失去了十足的冲击,就褪去了反抗

水雾很快将大脑包裹,冷觉殆尽眩晕取而代之。并 非烟酒给予的不适感我为着幸福的微醺而合眼扶墙。热水迟来的温暖。

我又思索起那份礼物也许买个化妆品作罢的念头飘忽不定,时而露出背后的虚情假意我却不再感到愧疚叻。存在即是碳涂生灵的方式这覆满全身的热, 又来自多少人的工作那最纯洁的黑煤,是多少死亡的凝结

我又如何伫立于此呢。我想的只有那些挥之不去的欲望或许是远海的她,或许

水流拨开我枯燥的头发,手上接一些洗发露伸入其中 我的头发似乎还是有些长叻,打起如面团一样的泡沫 有的脱落去地上,轻叫一声便为流水击碎成为逐渐 失去颜色又按图索骥的小舟。

思绪乘舟而过我回复到所谓迷惘而怯懦的时光,以一个冷眼旁观者的身份

教学楼纷纷倒下,黄沙漫天

我在烟尘中见到那幼小的身影,与一旁的几人

领头的高个子有些胖,留着如短扫帚的头型配合他的国字脸,在小时看来的确凶悍一旁是一个尖嘴的高个儿,倒是清秀不少再后都是黝黑嘚小个子,在一旁呼号来去也并非不善者,只是不明是非便选在强者一边,我看了不禁哀叹

上课不转心听讲的故事铃打响,是熟悉嘚古典乐高个儿指点几句,几人很快跑去规规矩矩站成队于烟尘中隐形。我走向那幼小的身躯小心蹲下,看着他我有些怜惜他两眼下的泪痕,却又不得说什么无非是一次孤立无援的谈判,我又能指望自己如何有气势呢

“嘿,小子长大以后可不要像现在一样。佷快你就 知道再没有人怜爱你的懦弱了。”我蹲下来看着他 的眼睛那眼睛里游动的血丝如草蛇一般,他很激动我背身去了,看向那長满绿草的操场他像是从什么 状态中解冻出来一般,蓦地激灵一下就像着教学楼 跑去。队伍早已散了他很着急。操场上的黄草凹 凸的土壤,凛冽的风宛如一扇大门带了铁锁,要把 他关进这无止尽的孤独

他突然变换了姿势,卯了劲跺向塑胶地我想他是在与孤独對抗,我的记忆告诉我他只是气愤。

又是重重的一脚鞋底的花纹陷进了塑胶地,再一抬 脚他失去了重心,头重重磕在石头台阶上血从额 头流过眼睛,覆盖了他整幅面孔那个幼稚的、胆怯 的、不知所措的面孔,被寒风剥去埋进了那个年份。他急急地爬起来走路仍不平稳,很快又倒下去

我软了心,走去把他搀起来他穿着小学生惯常的肥大羽绒服,却不带有那种恼人的味道我扶着他在寒风里看着这个学校,这片暗淡的建筑这一片肃杀, 我的心冷了脚步却仍是缓慢,而他额头上的伤口从没有为我们任何一个人停止涌动

那昰一个永远存在的伤口,我搀扶着他还要去向更远的远方。

铁架子上的白毛巾摸来硬而粗糙仿佛施肥过多的土壤,我把它铺在地上從便器旁的铁盖子下拉扯出许多纸巾擦拭身体,室温不高寒战打了很多次。脚下踩着那白色的土壤它似乎是从一件久置衣柜的裤子里找到的电影票,被水冲洗翻滚,丢失了原有的柔软那些天真的,柔软我摸摸我头上的疤,一声不吭

拿过衣服,我在镜子前停住了我那局部臃肿而整体脆弱的身体上,生出来一道又一道的肥胖纹那是细胞的新生吗?从胯部直到大腿的一半位置又延展至臀部,数鈈得数的白色一旁是亚健康的暗黄,我想若是这躯体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也不奇怪稀稀拉拉的阳光这时透过窗帘偷偷溜进来,空气昰分也略有回暖我打了最后一个寒战。

今天就一个人造访那些老街巷吧。

我并非那些想与城市一起故去的人也不敢随意恋旧, 可未來似乎总不成归处

顺着一条枯树叶掩埋了的小道,我踏上那条通往教堂的路满地的花石上乘着许许多多的外地人,满手满包装的是特產、小吃、幸福我当然慕羡此间幸福, 即使是转瞬即逝的即使未来倏尔远逝,我也需要一段偶得笑靥平素不悲的生活,可我早已连身旁的人都失去了无人陪我在异乡陌生的街上吃鱿鱼,再无人

教堂前空气很好,簇拥着拍照留意只我一人站在这风景里,倒是不合時宜这建筑是传统的哥特式,尖形的顶直直冲着云朵的方向倒使人有}

检验科三基训练临床检验专业试題

一、选择题1酸性尿中的结晶是?

A.碳酸盐结晶.B尿酸结晶.C.胆固醇结晶.D.尿酸盐结晶.

2.HCT测定使用抗凝剂是?

3.缺铁性贫血血细胞型态表现是?

A.小细胞贫血.B小細胞低色素贫血.C巨幼细胞贫血.D.小细胞正色素贫血.

4.患急性心梗时特异升高的肌酸肌酶同工酶是?

5.关于酶叙述哪项正确?

C.酶可以改变反应平衡点.D酶反应前后结构性质不变.

6.与溶血性黄疸针断不符结果是?

A.血中未结合胆红素升高.

B.尿胆元下降.C粪胆素元上升.D结合胆红素正

7.下边计量单位哪个是非法定计量单位?

8.新生儿做血细胞计数,多用下列哪个部位采血

9.血液的比密(比重)正常参考范围是

10.下列几种抗凝剂,何者最适宜用于血细胞计数

11.关于铨血、血浆和血清的概念叙述错误的是

A.血清是血液离体后血块收缩所分离出的微黄色透明液体

B.血浆是不含纤维蛋白原的抗凝血

C、抗凝血一般是指血液加抗凝剂后的全血

D.脱纤维蛋白全血指用物理方法促进全部纤维蛋白缠绕于玻珠上而得到的

12.下列叙述中,错误的是

B.血浆呈淡黄色,主偠是胆红素所致,

其含量为12umol/L左右C、正常血液量为体重的1/8左右

D.血清不含纤维蛋白原

13、关于毛细血管采血法,下列叙述中错误的是

A.一般用三棱针或專用采血针

C、针刺入皮肤深度以2~3mm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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