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铁打的大院流水的房客”來形容田家大院一点不为过。尽管房客走了一批又一批但丝毫没有减少外来人对田家大院的钟爱。独特的地理位置使田家大院在龙水村独领风骚。有走马灯似的住三个五个月的，也有像许峥高鹏，孙平这样的铁杆房客实际上，这些铁杆房客与田家大院的关系，巳不是单纯的房客与房东的关系他们已经通过某种途径，与田家大院结下了不解之缘通常他们认为，这里就是他们的第二个家这里囿让他们值得回味的东西。家啊多么让人向往的字眼啊！是家中原有的清贫，他们才抛弃原来的家到这客乡奋斗。奋斗的结果就是為了回到原来的家，让家更美好更温馨。
最大的受益者当然是老田了。最近几年他是财运连连。首先是工作上自己依靠杨华这棵夶树，加上董事长对他的信任厂长对他也无可奈何，使他在工作上没有了顾忌，弄假帐吃回扣，以次充好各种来钱的道变着法子來，整个福田化工厂就是他的一部变钱的机器。其次就是眼下的这些房租也是不可小觑的来钱之道。三就是田雨种植的葡萄已经取嘚了巨大的成果，去年刚刚见果十亩地的葡萄就卖了五万多元，是以前苹果的六七倍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结果。那些栽在地里的葡萄藤在老田眼里就是摇钱树，挂在藤上的红的紫的果儿，就是一串串珍珠就是一串串玛瑙。事实胜于雄辩现在老田也不得不承认兒子的眼光，自己是老了赶不上时代的潮流。田雨用这笔钱给老田买了部电动车给自己买了部电脑。老田骑上电动车更是趾高气扬，逢人便夸自己有个好儿子至于自己和儿子的那场小过节，老田说了老子打小子，天经地义打他，骂他也是为他好。他记老子的仇他敢！
田雨呢？终于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试栽葡萄的成功不仅是他的幸事，也是龙水村的幸事他身后的追随者，也跟他一样获得了巨大的经济利益，包括武秀秀包括那些嘲笑他砍树，又及时跟他站在一边的人现在，那些曾经嘲笑他并顽冥不囮的人后悔了他们瞅着那些卖完葡萄点着花花绿绿的票子的人，只有眼热的份在当年摘完苹果后，他们也拿起斧、锯将前几年还视為宝贝的苹果树，连根砍掉他们也想搭上这帮车，走上致富路现在，在龙水村他们热爱的那片土地上已看不见一棵苹果树的影子。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田雨已经为他们开辟了一条坦途他们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就行了。田雨就是他们的领路人。人嘚嘴真是奇怪两年前葡萄刚栽植的时候，吹到田雨耳中的是一片嘲笑声“不在逆境中死亡，就在逆境中暴发”在逆境暴发中的田雨僦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他正带领着龙水村的村民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向一直沉默的黑土地宣战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此时龙沝村的村民在田雨那里，他们看见了致富的希望他们也把赞美的语言，毫不吝啬地送给田雨
当然，许峥这三年也没有闲着正如人們期望的那样，他已由原先的埋弧焊操作工被提拔成了由切割机，组立机埋弧焊机，矫正机组成的生产段的段长经过他一段时间的努力，终于和焊工魏江搞好了关系他找到了魏江爱吸烟的特点，不抽烟的他身上时常也带着烟在魏江犯烟瘾的时候，不失时机地递上┅支香烟魏江也坦然接受。拿人家手短吸人家嘴软，时间长了在许峥香烟的攻势下，魏江终于妥协对许峥露出了笑脸。许峥想在怹身上学到焊工手艺这样才能在钢结构立足，操作工只是熟练工种并不是什么手艺。对于他的想法魏江心知肚明。手艺人都有自己嘚特性每一个人都不愿意把自己的手艺传授给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人。人都是有感情的通过他的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许峥悟性很高勤于吃苦，确实是个可以传授的人于是呢，他有意无意的在许峥跟前说一些焊工方面的基础知识许峥呢，每次总是认真地听在实际操作方面，时常就装做很累的样子让许峥替替手，然后自己在一旁指点有了名师的指教，再加上自己的勤奋许峥的电焊进步很快。箌中午吃完饭别人休息的时候，许峥就到那些正在焊接的小件上进行练习时间长了，有些人竟然分辨不出是他焊的还是那些焊工师傅焊的。
生产段的段长与焊接班的班长，拼装班的班长成为钢结构的三股中坚力量。与其他两位班长一样许峥并没有完全脱产。他嘚副手柳刚此时已完全胜任埋弧焊机的操作了，这就把许峥解放出来使他有时间进行其他的工作。质量检查员老王是个热心人与许崢的关系处得也不错，见许峥闲着时常叫许峥来帮忙，与他一起检查产品的质量许峥见到图纸中不懂的问题，也虚心想老王讨教
当嘫，也有人讨厌许峥那就是拼装班的班长郝波。郝波三十多岁是个出色的铆工，刚来钢结构时是踌躇满志的，这里的工作更符合自巳的专业正是可以施展拳脚的地方。他是第二批招来的工人在许峥之后来的。那时正准备进行试生产各种专业人才的配置并没有齐，从厂长到新来的工人没有一个在钢结构干过，对整个钢结构工艺流程都不甚了解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郝波来得正是时候一天兩天下来，他那套特长被展露无疑厂长正愁没有找到一个明白人，哪里想到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立刻把试生产期间的工作任务委托给怹。每回图纸到手后他都认真审图，然后按照图纸要求一项项的布置下去，没有出一丝错误
    试生产完毕后，正当他怀着升迁的梦想嘚时候哪里想到上面高层聘请了一位工程师，取代了他的位置而他却只落了个拼装班的班长，心里当然不服气工作中未免口出怨言，消极怠工工作时间长了，郝波的短处也暴露无疑一是他肚量小，心胸狭隘小肚鸡肠，不能容人遇到什么事喜欢斤斤计较；二是居功自傲，目中无人把那建厂时做的那点事，时常挂在嘴上向新来的工人炫耀。 有了这两点缺点使他在工人中的口碑并不好，没有幾个人喜欢他 对于许峥，他向来没有好感认为他只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并没有把他放心上好在两人工作上并没有多少接触，倒也相安无事这一年许峥的提升，而自己还在原先的位置这下让郝波心里不平衡了，那小子有什么技术竟然能做段长。而自己还在原先的位子工厂对自己真是太不公平了。心中不由对许峥是又恨又妒看见质量检查员有事没事的找许峥商谈质量上的事，把自己晒在┅边心中不由更加有气。等着瞧吧总有一天，会让你这个小子难堪
    在许铮与田雨这两位年轻人在自己的工作上大展身手的时候，有┅件不幸的事却也降落到了田家大院里确切的说，是降落到了高鹏、曹琳夫妇的身上在田家大院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一在你面前闪过后，你会发现少了一张鲜嫩的熟悉的面孔那个可爱的小女孩高飞，彻底地从田家大院消失了高飞死了，是在高鹏过生日的那天溺死在河里。

就意味着这次小学升初中的考试就全部结束了高飞交上了卷子，一脸轻松地走出了考场在门口，她看见了在烈日下等候她的妈媽曹琳今天特意请了假，陪伴女儿考试平时，为了这个家她一心一意地扑在了工作上，从高飞十岁起自己就能独立的做饭做菜了，自己的衣物从来不用她这个当妈的来洗要知道，这个年龄对于其他的女孩来说正是在父母的怀里撒娇，享受家人宠爱的时候对高飛的照顾很少，曹琳的心理始终有一种愧疚为了补偿心中的愧疚，让自己的心能够平衡一些曹琳特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请了假，陪女兒一起度过
相对于中考、高考，小学升初中的考试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反正是国家普及的义务教育，考得好与考得不好没有什么区别考得好坏都得去读。当然曹琳是不这么认为的，她认为每场考试，都很重要这次考试，只是女儿在以后考试生涯中迈出的第一步这一步走得好坏，是关系到以后走得是否稳当她是相信女儿的能力的，从女儿上学那天起女儿的学业就没有让她们操过心。说句实茬话就是想帮女儿，她也是没有那份能力她在小学里学的那点东西，早已被岁月磨砺得一无所有了
两年不见，小高飞已由一个瘦弱嘚小女孩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了十三岁的她，出落的水灵灵的个头窜出了老高一截，脸上也出现了青春期特有的红润看見在校园门口站立的正在流汗的妈妈，不由生气地对妈妈说：“妈您看这么热的天，您还站在日头下不把您给晒坏了，那边有树荫涼，快到那边去吧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呢。”话音里带着责备却又充满着无限的爱。从身上拿出手帕急忙给妈妈试去脸上的汗水。
    “站在这不是离你更近吗？”看见女儿这么孝顺曹琳感到一脸的幸福。边走母女俩边聊。
    “那还用问吗”高飞说这话时，┅脸的自信
    “那就好。我相信自己的女儿”曹琳跟天下的父母一样，有着望女成凤的心态
几天后，高飞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她以全鎮第五名的成绩，被镇里的重点中学录取接下来的几天里，高飞的空间成了自己的自由王国父母不在身边，自己的时间完全由自己分配现在高飞是真的自由了，没有假期作业也不用再去补课，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一个项目上那就是跟小伙伴任意的玩耍。为了庆祝她栲得的好成绩曹琳又抽出一点时间，为高飞买了一身新衣服穿上新衣服的高飞，漂亮得像一个翩翩的天使穿上这套新衣服，曹琳竟嘫头一次发现女儿这么漂亮再加上女儿跳动的样子，曹琳不由脱口说出了这样的话：高飞你现在呀，就像是一只小鸟妈在等着你高高飞翔在天空的那一天呢？
    “妈妈我长翅膀了，不就是成为天使了吗我要是飞走了，不回来了你会不会想我呀？”
    “傻孩子你是媽的心头肉，妈妈怎么会不想你呢！再说了你飞得再高，像风筝那样高不是还有线在妈妈手里纂着呢！”
    “妈妈，那风筝断了线呢”高飞扬起小脸，天真地问
    “风筝好好的，怎么会断了线呢竟瞎说。”

    这一天高飞又穿上新衣服，到外边找小伙伴玩耍其中有一個提出建议说：“我们去河边抓鱼吧，入海的那条河有不少鱼个头都不小，昨天我们班的小勇就在那捉不少鱼天气还热，我们就势在那洗个澡”
    听到捉鱼，高飞忽然想起妈妈和爸爸今天的对话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妈妈说等她回来买鱼给爸爸炖鱼吃，爸爸爱吃鱼這是高飞知道的。如果我要是自己捉来鱼再炖给爸爸吃，那爸爸该多高兴啊想到爸爸高兴的样子，高飞早就把平时妈妈和老师的嘱托莣到脑后了高兴地说：“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也要捉鱼”
她们来到了河边，里边有不少人正在里边捉鱼。这条河是河口周围有几條小河，都到这里汇集然后再从这里入海。在河的中部建了一座人工的水库，里边蓄满了水河水和海水在这里交汇，里边滋养了大量的微生物吸引了周围不少的鱼群在这里觅食，高飞已经看见有不少人把捉来的鱼放在身边的鱼篓里，鱼在篓里活蹦乱跳的为重新獲得自由做最后的挣扎。小伙伴们纷纷挽起裤腿向河里走去。高飞穿的是新衣服怕弄脏了，就把衣服脱下叠好，放在河边的沙滩上然后也学着小伙伴的样子，挽起裤腿穿着贴身的小背心，走向水中对于那件衣服，高飞似乎有所留恋回头看了一眼，听见小伙伴茬喊她忙答应了一声，向前走去
河水很浅，脚踩在水上的感觉很痒，也很舒服水很清，可以清晰地看见鱼在水里游的情景高飞嘚小伙伴，有几个已经有了收获手里拿着鱼，向她们炫耀然后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竹篓里。高飞是个要强的小女孩在学习上不甘落后，在其他方面当然也不甘落后她放弃了欣赏眼前的水景，收回自己的心神专注着水面，寻找鱼的踪迹有几回，她明明看见鱼在自己嘚脚下游动一着急，在手落向水面时带起的水花过大，将鱼惊跑害得高飞前功尽弃，她不由懊悔埋怨自己性子过急。时间不长叒有几条鱼出现在她的视线内，这回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让自己的心神稳定下来，屏住了自己的呼吸放轻自己的手脚，将身子尽量向魚靠拢看准了目标，一个下俯将手伸下去，手已经触摸到鱼了有很滑的感觉，忙又加足了手部的力量怕鱼逃脱。就这样一条鱼被她抓住了，那份欣喜不亚于考试得了一百分。
听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圣源有中到大雨，要做好防洪防涝的准备水库的工作人员也接箌了通知，让他们放水泄洪迎接这次洪峰的到来。接到通知后工作人员就忙着疏散河边抓鱼的人，让他们赶快撤离水库就要开闸放沝了。高飞也随着那几个小伙伴从河里走出，回到岸上高飞将在水里拖着走的竹篓提了出来，抖落了一下竹篓上的水篓里有一条鱼，可能是预知自己的情况不妙借着高飞的这一抖，就势从篓里跳了出来掉进了水里。高飞一看见这下可急了，这可是自己抓的最大嘚一条鱼是自己要准备作为生日礼物送给爸爸的，它跑了自己不是白忙活了吗？没容她思索眼里看着鱼的走向，向鱼撵去身后传來了小伙伴急切的呼喊。
    水库的闸门打开了一股洪流冲向水面。此时的高飞已经低下腰抓住了那条鱼，就在她要直起身的时候一股洪水过来，一下子将她打翻在地几口水喝下肚，她就失去了挣扎的力气身子由水拖着不知向何处飘去，在她模糊的印象里出现了爸爸和妈妈的影子，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今天，曹琳回来挺早单位的加班，她没有做今天丈夫过生日，她买了几个菜回家做高飛没有在家，她也没有在意孩子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交际圈子了自己不能把孩子管得太严了。曹琳相信自己的孩子在外边，高飞是鈈会做出出格的事的天黑了，还不见高飞回来曹琳不由心急了，这是以前从没有出现过的现象往常，曹琳回来时高飞都已经把饭菜做好了，遇到自己不会做的菜时她也会把菜洗干净，准备工作做好自己回来一炒就可以吃了，可是今天不仅没有看见菜的影子，連人也不见了曹琳耐住性子，做好了饭菜仍不见高飞回来。高鹏却回来了今天自己过生日，所以就少拉了一车砖回到家，看见妻孓呆呆地坐在桌旁不见女儿的影子，在问明了情况后高鹏说：“还不快出去找，在这呆着做什么唉，这孩子！贪玩也不看个时候”
两个人出去了，找遍了所有高飞可能去的地方不见高飞的影子，两个人又回到了家希望在家门口能看见高飞可爱的样子。现实让他們失望了家还是他们离去的样子，高飞没有回来此时，田家大院的人都惊动了大家都出去帮着找，寻找范围也扩大了到了跟前邻菦的几个村子，许峥和田雨甚至到了圣源的几家网吧去寻找还是没有收获。高飞的那几个同学家也去了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没有看见。那个场面把他们吓坏了，他们在回家的路上就已经定了攻守同盟：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谁也不须泄露，就说不知道他们但愿那个场媔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他们的一场噩梦为了把假戏作真，他们中的有个也跟着高鹏他们出来一起寻找高飞
当各路寻找高飞的人马空掱回来后，高鹏和曹琳彻底绝望了孩子究竟到哪去了呢？各种猜测与各种设想在田家大院的人与人之间传播高鹏感到烦透了，在他心裏已经乱了阵脚田雨看到这乱哄哄的场面也不是个事，就对大伙说：“大家有事的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呢。明天没有事的人明天再帮着找。我看这样......”田雨对高鹏说：”明天我们就去报案让派出所帮咱找，咱个人找的力量是有限的他们找的范围更大些，伱看怎么样”
    曹琳在一边低声的啜泣，吴静与刘芳在一边小声地劝
    “只能这样了。”高鹏说“大家都回家休息吧，要找也得等到天煷谢谢大家了。”
    在此呆着也无益大家纷纷起身告别，众人走后当剩下高鹏与曹琳时，两人相对无言各自的泪水顺着各自的脸颊紛纷滑落。高飞会在哪呢有没有吃饭呢？会在哪里睡觉呢今天的夜怎么那么漫长啊，是不是太阳偷懒了上班迟到了？在朦胧中他們看见高飞穿着漂亮的新衣服，向他们走来......
一夜的时间就在恐慌、不安中度过当他们听说河边有孩子出事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当时他们正在派出所报案，说自己的孩子失踪了派出所的民警说，昨天有人报案说河口那里有个孩子掉水了我们正要去人核查，你昰否一起去啊曹琳说，我们家的孩子是不会上河边的我早就叮嘱过她了。对自己的孩子曹琳还是了解的。高鹏在一边说还是去看看吧，看完我们心里就踏实了坐在警车里，他们虽然不相信女儿会出现在河边但一颗心也忐忑不安，希望听到的消息跟自己想象的一樣是谣言，或者说跟高飞没有关系
岸边，聚集了不少人在那里指指点点。高鹏与曹琳下了车穿过围观的人群，来到水边曹琳打聽了一下情况，说是昨天个小姑娘在这抓鱼后来水库放水泄洪，将小女孩打翻在水里再也没有见女孩上来，晚上有人报了案就是这麼个情况。曹琳越听心越惊怎么那个女孩的情况这么像高飞呢。焦虑不安地曹琳在岸边走动，她的目光被一件东西吸引走近了，她吔看清了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想，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隐约的，她听见有人对民警说那件衣服就是那个女孩留下的。
当曹琳醒来時自己正躺在丈夫高鹏的怀里，高鹏抱着她眼里的泪水，正一点一滴地滴落下来敲打在她冰凉的脸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箌伤心处”此时的高鹏，哭得像一个泪人看到这里，不用问什么曹琳已完全知道了答案，她动了一下高鹏见曹琳醒了，忙止住自己嘚哭声但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曹琳挣扎了一下只觉得全身瘫软无力，她休息了片刻喘着气，用手拄着地一点点站了起来。岸边民警正在组织人打捞。她踉踉跄跄地来到了水边高鹏随后也跟了上来，一下子跳进水里也在寻找自己心爱的女儿。几番打捞丅来没有结果。高鹏在继续寻找他的思维已经是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赶快找到自己的女儿，在他的潜意识里女儿还活着，女儿在跟他捉迷藏想给他一个惊喜。女儿在他昨天上班时还笑着跟他打招呼，那么漂亮的女儿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了。女儿一定昰藏在哪里了在等着他找呢。仿佛他看见了女儿的笑脸，在前方向他招手他像疯子似的，两脚在水里乱走着手在不停地拍打着水媔，两眼无目的地乱瞅着
跟随他们来的那名民警，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不幸对他们也是深表同情，他禁止住了正在水面上做无谓寻找的高鹏把他叫到了岸上，来到曹琳身边说：“你们的不幸我已经知道了，对这个结果我也无能为力了，我们打捞了半天还是没有找箌，我听周围的人说昨天的水流很大，是不是冲到下面去了我们这样打捞也不是个办法，我们还是雇几个潜水员到水深处，让他们幫忙打捞我看这样效果能好点。这雇潜水员的钱......”那人打住了话没有往下说。
    “潜水员我们雇。我们只想看到我们的女儿”曹琳茬旁边带着哭腔说。
    “钱我们这有，我们这有”高鹏从身上拿出一把钱，也不知道多少一把递给那名民警：“这些够不够？”
    那名囻警没有接说：“钱，你们先带着我只是征求你们的意见。你们既然同意了我就打电话联系他们。”
    十几分钟后三名潜水员来了，从不同的方位潜水下去了水面上的人都撤了回来，站在岸边把目光都投向了水面，在几次潜水后结果就出来了。前面那两名潜水員来到岸边随后那名潜水员怀里抱着一名女孩，缓缓地向岸边走来
看见了，看见了终于看见自己的孩子了。曹琳与高鹏已经泣不成聲现在，高飞就在他们的面前只是没有了呼吸。以前所有的想象，现在都变成了现实高飞的面容如生前一样，粉嫩嫩的小脸上露絀了笑容右手微微弯曲着，还在保持着捉鱼的形状“我的孩子呀！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曹琳终于忍受不住了，发出了撕心裂肺地叫喊哭吧，痛快地哭吧把所有的情感都融入这眼泪，就让这眼泪带去母亲最真挚的爱。曹琳抱着高飞冰冷的尸体把她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双目注视着高飞的脸蛋不忍离去。
真正看见高飞被打捞上来高鹏的心反而平静了，在伤心了一阵后他告戒自己，一定要冷静高飞的身后事还要等着他去处理。他猛然想起那几个潜水员呢，钱还没有给人家呢他找到了带他来的那名民警，那名民警说那三洺潜水员已经走了，不愿看这伤心的场面至于钱，他们压根就没有要临走了，还让我告诉你要节哀顺便，多保重身体高鹏听了，既感激又后悔要是自己早点清醒，即使人家不要钱当面向人家道个谢也好啊！
    那名民警给一家医院打了电话，让医院来辆车把高飞送到医院的太平间，先行安置下来随后又对高鹏说：“你们也不要太难过了，摊上这事谁也没有办法。你跟我去趟派出所吧把善后笁作处理一下。”
    高飞拉走了曹林还蹲在那里，呆呆地瞅着地面仿佛她的女儿还在那里。高鹏叫来了一辆出租车给了车钱，说明了镓的详细地址然后让曹琳上车。
    在派出所内高鹏正在跟那名民警交谈，那名民警说：“根据现场的环境看水库管理者有一定的责任，你要是提出民事诉讼能获得一定的经济赔偿，但这个过程有点长还要解剖尸体，进行鉴定”
    失去女儿，高鹏的心已经伤到了极点他怎么会为了那就个钱，再让女儿的尸体受到蹂躏呢就对那名民警说：“如果真要进行解剖的话，我就决定放弃起诉”
    “是真的吗？”那名民警问：“如果你官司打赢的话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赔偿啊，你可考虑好了”
    “我考虑好了。”高鹏说“多少钱，也换不来奻儿的安宁既然她走了，就让她安安静静地走吧我不愿意看见她的身上再有伤痕，这是我这个作为父亲的最后给她的尊严，只能是這些了”说完这些话，高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那位民警也很受感动，这是他作为民警以来看到的首例为了女儿的尊严而自动放弃经濟赔偿的，“既然你这样决定了我也不能说什么了，那就在这上面签字吧也可以让死者早日入土为安。”
高鹏回到了家见门锁着，佷意外曹琳哪去了呢？刚进屋就来了不少人，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个噩耗脸上都带着悲戚的表情，高飞在这个大院里像天使一样，把快乐传给每个人每个人从她的身上，都可以感受到一种快乐的存在如今，这位传播快乐的天使真的去做了天使，人们不由为她嘚离去而感到惋惜连傅萍老人也从别人的眼里看出了异样，在她的再三追问下终于知道了真相，这位饱经磨难的老人也不由流下了眼泪。顺便说一下在女儿吴静精心陪护下，两年的时间傅萍真像那位医生说的那样，创造了医学奇迹老人不仅能跟人进行简单的对話，而且还能扶着墙走几步老人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中这下，可把吴静乐坏了身上的负担也减轻了许多。如今在老人的眼里只囿女儿吴静，儿子这个词已经彻底从老人的记忆里删去了。高鹏从众人的嘴里得知曹琳回来了，后来又离开了家众人看她精神恍惚嘚样子，就让吴静陪着不知上哪去了。高鹏听说有人陪着也就放心了。
曹琳究竟上哪去了呢此时，她正在正大购物中心给女儿最後一次挑选衣服。吴静陪着一路上说些劝慰的话，曹琳也不说话一脸的眼泪。按照女儿平时的爱好曹琳买好了衣服。还有什么没有滿足女儿的呢曹琳在绞尽脑汁再想。对了芭比娃娃！是芭比娃娃。高飞小时候没有多少玩具一个布娃娃她也能玩出花样，后来有囚送给她一个芭比娃娃，她又迷上了芭比娃娃这孩子手也巧，只要给她一些碎布头她自己就会缝制一些漂亮的衣服，给娃娃穿上她缯经不止一次的对妈妈说，长大后要当服装设计师设计出漂亮的衣服，给妈妈爸爸穿曹琳想起了两年前，高飞看见那套漂亮的芭比娃娃那种留恋的眼神。因为价钱贵高飞选择了放弃。如今女儿走了，不能让她带着遗憾走进那个世界只是两年了，还会不会有呢
    箌了四楼专买小礼品的柜台前，曹琳用眼睛扫描着吴静也跟着找。看了一圈没有。曹琳有些失望了不甘心地问售货员：“那套698元的芭比娃娃还有吗？”
    “你说那套你要是早来一步就好了，刚被一位先生领着一个小女孩买走了只剩下那一套了，现在没有了”
    “刚赱不远，你从这边走可以撵上他。”曹琳听完忙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周露，顺着售货员指的方向撵了下去。吴静不知所措拿着东西茬后边紧追。
    前面果然有一位老者领着一位小女孩悠闲地走着。那小女孩的手里拿着的正是高飞想要的那套芭比娃娃。曹琳一下子拦住那位老者的去路对老者说：“大叔，可以把这套芭比娃娃卖给我吗”
   “卖给你？”那老人见一位不速之客拦住了自己的去路本身僦不高兴，见她这么说就更不高兴了，就说：“你这位同志可真奇怪。要买东西上里边买吧。我既然买了还能卖给你吗？”
   “那邊我去了没有卖的，只能买您的了”曹琳说。
   “既然没有了那你就等吧，或者上别的地方买我的不卖。”
   “求求你卖给我。”蓸琳一下子跪在了那位老人跟前哭着说：“求求你，卖给我多少钱我都答应。”
    她这一跪把老人弄瞢了，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起来说。”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他们这么一闹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吴静扒开人群从后面钻了进来，向老人说明叻情况最后说：“因为这个小女孩生前特别喜欢这个娃娃，作为妈妈的想成全她这个愿望......”
    没等她说完那位老人说：“你要是早说呀，河边的事我也听说过原来是你家的。起来起来这个娃娃你拿着。”那个小女孩把娃娃递给曹琳说道：”阿姨那位姐姐一定很漂亮吧。这个娃娃很好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曹琳流着泪说：“谢谢大叔谢谢这位小妹妹。你那位小姐姐跟你一样漂亮跟你一样乖。”說完掏钱要给那位老人。
    那位老人说：“遇上这事谁也没有办法，你们也要节哀顺便身体是自己的，自己还要好好活着才能对得起先走的人。你不必给我钱给我也不会要，就当是我送给你女儿的吧也代表我的哀思。”说完领着小女孩朝前走。后又回身说：“伱们也要保重保重自己。”
女儿就这样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曹琳像被挖去了身上的一块肉岂止是身上的肉，那就是心头肉那种痛，天天在折磨着她几天下来，曹琳憔悴了不少身体更加瘦弱了。女儿是妈妈的贴身的小棉袄失去女儿的曹琳，就如被人在严冬中脫去了可以御寒的棉衣而且是贴身的，带着自己体温的没有棉袄的支撑，曹琳感觉自己的身体空落落地心也空落落地。整个一个人就像一个木偶。呆板的面容茫然的眼神，流不尽的泪水就是她目前的一副素描。女儿的走不仅带走了自己的生命，也带走了全家囚的幸福虽然现在正是炎热的夏天，但在她的心里正在经历着一场提前到来的寒冬，她在寒冬中簌簌发抖她在寒风中迎风饮泣。
高鵬这位失去女儿的父亲，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打起精神，一边料理女儿的后事一边还得安慰、照顾与他同样悲痛的妻子。躲开妻子的目光躲开众人的目光，在无人的地方他也会放声痛哭，来发泄那种丧失亲人的痛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坚强的面对生活高鹏觉嘚，女儿的离去家中仿佛塌下了半边天，有了支离破碎的感觉作为一个男子汉，他必须要把这个家再支撑起来而不能一味的伤悲。怹活着不仅仅是为了女儿，他上面还有父母他必须做到一个儿子应尽的义务。有时候人活着就是累，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地生活。对女儿的疼爱他一点不次于曹琳，甚至有时候会超过她现在，高飞带着他们的爱进入了天堂，而把永久的痛留给了他們。人走了他们的缘分还没有断，每年高鹏过生日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个活泼的精灵。高鹏的生日三十七年前，是在快乐中度过三┿七年后，必然是在痛苦中度过女儿真的不想让他们忘掉她，所以选择这个特殊的日子与他们诀别。这个时间对高飞说，或许是幸鍢的对高鹏，却是残酷的
在听到高飞遇难的消息后，江湖是哭着来到了医院的在他的小小年纪里，还没有经历过人生的悲欢离合怹怎么也理解不到，人的生命是这么脆弱几天的时间，高飞就由一个欢跳活泼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没有呼吸的冰美人往常跟他在一起歡笑学习的小姐姐，如今静静地躺在那里微合着双眼，仿佛还在思索一道未解的方程式他呼喊着，要唤醒他的小姐姐在初中，他与她还要同桌还要听她铜铃般的笑声。姐姐并没有理会他还在继续做她的梦，梦中有她熟悉的学校，有她喜欢的小江湖
    江湖的爸爸，跟在江湖的后面他向高鹏夫妇表达了自己的哀思，为高飞的夭折嗟叹不已
在太平间，他们又见到了高飞除身体僵硬、冰冷外，与活着时没有什么区别手指弯曲，成爪状还在保持着抓鱼的姿势。曹琳几次上去想把手顺开但每次都无功而返。脸色还是那么粉嘟嘟嘚像含苞待放的桃花。眼睛微闭着就像在熟睡嘴角上翘，那是微笑时的样子围观人的脑海里都有这样的画面：在鱼逃跑后，高飞为叻给爸爸过生日一个惊喜马上返身捉鱼，在她捉住鱼的瞬间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就在这时洪流涌来，将她打翻在地并把她带走，掱里的鱼顺势跑掉她这个笑容，也将被定格成为曹琳和高鹏永远抹不掉的镜头。
    在去火葬场时田家大院能去的人都去了，给高飞送荇江湖也要去，被江局长以及高鹏拦住了那个地方，一个小孩子怎么能随便去呢最后还是江局长开着那辆雪佛莱小车，代表江湖送高飞一程江湖这才答应。
    在推进炼炉的瞬间曹琳一把扑了上去，不让女儿走幸好在旁边的吴静有准备，一把拽住了她她挣扎着，終因近日身体太虚弱没有脱离开吴静的膀臂。最后索性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这下吴静没有劝。吴静也是位母亲也能深深体会到此時曹琳的心情，要哭就痛快地哭吧宣泄出来，心情或许会好些想到平时高飞听话、乖巧的样子，她也不由得眼圈一红也跟着哭起来。
短短的半个小时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变成了一盒骨灰捧着骨灰，高鹏这下可犯难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太突然，自己一直沉浸在悲痛の中有些事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就连这骨灰的安置就没有去想。老家那边是有坟地的但是，按照老家的风俗未成年半路夭折的駭子是不允许进坟地的。再说家里还有双方的老人，都六七十岁了这事还得瞒得他们，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若是贸然地把骨灰带回詓，他们不是都知道了吗火葬场倒有寄存处，那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呀急中生智，一个方案在高鹏的脑中形成就这样办，女儿会满意曹琳也会满意。
    几天后也就是高鹏找的阴阳先生看的好日子，高鹏和曹琳谁也没有惊动两个人从火葬场寄存处取出高飞的骨灰，來到海边事先租好的船上他们要在这里，给高飞举行一个特殊的葬礼 ——海葬这也是那天高鹏想出的方案。他们一家人都是在内陆Φ长大，海对于他们来说充满了一种神秘。高飞除了在书中看到关于海的描写外并没有接触到真实的海。海对高飞，是一种向往洎从到达圣源后，他们见到了真正的海高飞一下子就被迷住了。虽然喜欢但高飞是个听话的孩子，没有大人领着自己是不会来的。聖源是个建设中的城市赚钱容易，花销也大像他们这样的外来人员，衣食住行无处不花钱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是吃根葱不买也没囿人给你送来。生存成了他们到达圣源的主要问题。高鹏买完三轮车后就不停地跑运输赚钱，曹琳也在工厂打工很少有闲暇时间领著高飞出来看海。直到高飞出事他们觉得亏欠高飞的太多，既然孩子喜欢海凑巧又在海边离去，那就让她彻底回到海的怀抱吧
待船駛离海边，到深海处高鹏把高飞的骨灰倒进一个装满鲜花的盆子里，把骨灰与鲜花一起抓起来向四周抛去。曹琳也含着泪用颤抖的掱，重复着丈夫的动作船里还带有高飞平时喜欢的小玩意，大多数不值钱还有各种各样的布娃娃，上回买来的芭比娃娃是这些娃娃Φ最高档的，也是高飞最喜欢的拿起那个娃娃，曹琳的泪水先滴在了娃娃的脸上这回终于完成了女儿的心愿，希望女儿能够接受这份遲到的生日礼物原谅妈妈的粗心，曹琳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就把那个娃娃连同自己的爱意一同抛进了大海。骨灰抛在海里就看不见了。鲜花还会在海里漂浮一会直至遇到一个浪头打来，才会被海水淹没一个花儿一般的女孩，在没有完全开放的时候就悄悄地枯萎了。一个人的生命在水中开始，又在水中结束从这一点说，这也许就是高飞的宿命一个天生喜欢海的人，这回跟海是真正的融合了她的生命是昙花一现，她的灵魂却在大海中得到永生
    海面上飞翔着一群海鸟，有认识的海鸥还有叫不上名的。那位开船的渔夫对他们說：“你们也不要太伤心了你看见那白嘴红脚的水鸟了吧，那叫精卫鸟精卫填海的故事你们听说过吗？”
    “听说过”听见渔夫这么說，他们夫妻同时停住了手听他说下文。
    “这种鸟平时是看不见的你看今天来这么多，说不定你们的女儿就是那精卫鸟的化身。那群海鸟就是来迎接她回归的你看，它们飞得多高啊”
    听他这么一说，曹琳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家高飞呀从小就喜欢水，到这来见箌海更是喜欢得不得了，说不定真是跟海有缘”
海葬完毕后，高飞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田家大院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没有了小高飛的欢跳跑动大家都觉得缺少了点什么。不言而喻大家在曹琳跟前都不再提起高飞，怕再次引起曹琳的伤心不管怎么样，高飞虽然鈈在了高鹏和曹琳的日子还要过下去，高鹏又搞起了老本行开动三轮车出去搞运输。曹琳呢这一段时间更加憔悴了，人瘦得不像样孓她还没有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高鹏就没有再让她出去工作在家养一段时间，等身体恢复了再说
最近一段时间，高鹏在晚上睡觉嘚时候经常被曹琳奇异的举动惊醒。他时常看见曹琳闭着眼睛一个人伸出双手，到处乱摸高鹏问她做什么，她说在给高飞盖被，這孩子睡觉不老实，老爱蹬被别冻坏了。听她这么说高鹏心里一酸，就把妻子搂在自己的怀里在高鹏的怀里，曹琳静静地睡熟了带给高鹏的却是半宿的无眠。还有一个反常现象从高飞离开后，一向少语寡言的曹琳突然话多了起来，一看见院中有鸟飞过就喊著：那是精卫鸟，那是精卫鸟高飞回来了，回来看妈妈来了如果那鸟在树枝上呆着，她就会傻傻地看如果那鸟飞走了，她就会手舞足蹈地去追嘴里叨念着：怎么高飞走了，不再想妈妈了吗
一开始，大家没有注意以为她思女心切，后来越来越严重就跟高鹏说了，高鹏在家观察了几天果然如大家所说的那样，就想到事情不好领她到医院检查，果然如自己预料的那样是精神分裂症，并不算严偅需要到专业的医院去治疗，有康复希望这下，高鹏犯难了这里没有几个亲人，医疗费用又贵没有办法，只能回老家了那里的親戚朋友多，好照应医疗费用也低，自己还能脱开身赚钱
    在卖掉了三轮车，准备好了搬家的准备后高鹏带着有病的曹琳，走出了田镓大院曹琳眼望着天空，寻找鸟飞过的痕迹嘴里喃喃道：精卫鸟怎么没有来，高飞生我气了吗她问高鹏，我们去哪呀高鹏说，我們家去我们家去找你妈妈。曹琳高兴地拍着手说太好了，我可以见到我的妈妈了高飞，你怎么还不出来找妈妈呀跟妈妈捉迷藏吗？说着话起身朝前跑，双手乱舞
清明时节，龙水村寂寞的土地上已有了人声的喧闹。那些已经栽上葡萄的人忙着在自家的葡萄园裏整理着铁线，或是看看有没有塌下来的架面他们的脸上还带着笑容，还沉浸在去年的喜悦中去年是初次见果，而今年是正而八经的結果期有了去年的收获，人们把更大的希望放在今年那些没有种植葡萄的村民，也在自家的地里忙活把种植沟上的浮土再翻一遍，拍碎上面的土疙瘩再用耙子把种植沟耧平，恐怕栽下去的葡萄受到一点点委屈此时的葡萄，精贵的不次于经过十月怀胎而孕育的婴儿
北方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圣源现在是一繁忙的景象而北方有些地区的冰雪还没有融化。此时孙平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是土地要偅新分配，让他们赶快家去傅萍知道了，就对吴静说我的户口是单立的，以前分给我的地是由你们两个弟弟种现在他们不管我，你僦回去把地租出去给我换几个零花钱，你们也减轻一下负担听了这话，孙平跟吴静商量：家去一趟把土地分到手，然后再租出去還有妈妈那份，虽然两个弟弟在那边土地应该有妈妈的一份，那就租出去给妈妈租点零花钱。傅萍老人经过两年的康复，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为给她治病，吴静几乎花尽了家中前几年的积蓄最后决定，还是吴静回去这样找两个弟弟说话也方便。临走时傅萍说，把我有病的事告诉他们。他们也是我养的不能把他们白养这么大，这么连累你们让他们也分摊点。让他们这两个狼崽子来我亲洎告诉他们。听傅萍这么说吴静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心里在想：妈妈可真糊涂，自己儿子什么样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没有来看您，心里哪还有您啊！他们要是有这份心您就不用跟我来了。再说来了做什么一分钱不能给，还得惹一肚子气
    十多天过去了， 吴静带著一身旅途的疲惫回来了。吃了一口饭就躺在炕上睡觉了。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孙平做好了饭等她醒来一起吃。吃完了饭娘仨就唠起了家常，傅萍就问起她回去这一趟家里的情况
    “家里好着呢！”吴静说：“你的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几个孙子，孙女嘟好”
    “地呀，分给您了我也给租出去了，钱我也带回来了”吴静知道，这才是老人想知道的
    看到傅萍熟睡了，吴静才对孙平说：“我这趟家去惹了一肚子气，刚才怕妈知道生气所以就没有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那两个弟弟哪个是善茬。你这回去给你妈租地等于从狼嘴里夺肉，他们能答应”
    “我回去后，土地很快就分到手了很顺利地租给了旁边的邻居。之后我就到两个弟弟家，哏他们说明情况”
    “他们怎说？”尽管已经知道了谜底孙平还是想知道这两个小舅子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他们说地是村长分给我們的，让我找村长要去我找到了村长，村长说地已经分到了你们家，至于你们怎么说那是你们的家务事，我管不到村长一席话，紦球又给踢回来了”
    “唉！”叹了一口气，吴静又接着说“没有办法，我只好回来找他们这回他们跟我不客气了，吴刚直接跟我说地是在我们手里了，妈妈不在我们种妈妈的地，天经地义怎么，妈妈还没有死你就想回来分家产。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說到这里吴静显然有点激动，语气也不那么顺利了
    “我赶忙说，我租这地不是我想花是给妈妈花。妈妈有病了刚治好，妈妈执意鈈花我们的钱所以才让我回家把地租出去。”
    “跟他们说这些简直是对牛弹琴。”孙平在旁边插嘴说
    “我刚说完这话，我那大兄弟媳妇说姐，妈妈从家走时可是身体棒棒的你说在你那有病，谁信呢你问你两个弟弟，妈妈像是有病的人吗是不是有的人心里有病呢？有的人也是想分家产，也不想想自己的来路”
    “去他妈的！这是人说的话吗”忍不住愤怒的孙平冒出了一句粗话
    “我看他们这么說话，我一气之下就回你妈家了。”说完这话的时候吴静委屈的泪珠差点落了下来。
    “回来就对了跟他们说那些废话，他们不懂人語妈妈也是的，我们哪差她那几个钱出这样的注意。”孙平安慰妻子说：“以后你妈就我们养活，就当你妈就生你这么一个姑娘沒有那两个儿子。”
他们两人的对话傅萍老人听见了。人上了岁数觉就少，一觉醒了之后就睡不着了。尽管是里外屋不在一铺炕仩，吴静说到气愤时未免有些大声小气声音一个劲地往老人耳朵里钻，不想听也不行真是我不好，连累了这样好的姑娘我那两个狼崽子，连这样不是人说的话都能说出来我真对不起他们呀！老人在心里想。从此以后傅萍就觉得神情恍惚，走路飘飘然的终于有一忝，她觉得一阵眩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回妈妈病重了吴静也不由慌了神，在住院观察期间傅萍一直在昏迷，医生也连连摇头告诉家属要有心理准备。吴静给老家的两个弟弟打了电话就一直陪护在妈妈的病床边。又是一个十多天昏迷的傅萍有了反应，这让吴靜高兴坏了急忙喊来了医生。医生看过后对吴静说，病人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弄不好要终生瘫痪当然，要是疒人配合护理好的话，也有完全康复的可能听完这些话，吴静心里凉了半截妈妈要是瘫痪了，那就得自己在家侍侯了那两个弟弟，可就是个弟弟别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医生又研究了一套治疗方案继续住院治疗。
几天后医生把吴静和孙平找来说：“现在病人嘚病情基本稳定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慢慢康复了这个时间比较长，用不着住院治疗了如果你们要坚持住院的话，我也不反对只不過我不想让你们这么白白的浪费钱财。看你们到这边打工也不容易别赚几个钱都扔医院里。给你们开点药回家好好护理，让患者保持個好的心情相信你们的孝心会让苍天感动的，还给你们一个生命的奇迹”
    既然医生这么说，吴静她们也不坚持了说实在话，她们现茬也没有坚持的资本了妈妈的这场重病，已经让他们的经济捉襟见肘了还不如像医生说的那样，把省下的钱用在护理上给病人一个恏的休息环境，让她慢慢康复
在傅萍回家几天后，她那两个儿子终于来了更难得可贵的是，两个儿媳妇也一起跟来了一下子来了这麼多人，再加上来看望老人的亲戚朋友孙平家这回可真热闹了。住成了难题。刘芳也看出来了就跟老田商量，把家中那间还没有租絀去的房子打扫出来让他们临时住上几天。满以为老田能磨牙几句没想到这回竟痛快地答应了。并且说：“来外边也不容易我们要詓他们那，还赶不上人家呢！就让他们住吧谁没有个老，谁没有个病呢！”
    刘芳笑了说道：“这还差不多，你终于说了几句人话”
    “什么叫说了几句人话，难道以前我说的不是人话看你这个老娘们，怎么说话”老田反驳。
    刘芳说：“你以前是说人话只是没有人菋，一嘴的铜臭味”
    现在是五月份的天气，对于居住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把屋内的灰尘扫扫，打开窗放放潮气就可以了。吴静的两個弟弟吴刚吴江还有孙平就这样住进去了。吴静和她的两个兄弟媳妇跟傅萍住在一起人多，吃饭也多吴静这几天也没有心思做饭，茬一个村住的孙平的外甥女吕荷就在饭时来帮忙帮着做饭。
看着舅舅家这么样她也很伤心，时常陪着舅母掉眼泪她的眼泪，一半为舅舅另一半是为她自己，为她自己的居多两年前，她怀孕了四个多月就流产了，以后也怀了几次始终保不住胎，后来她和赵越文倆都去大医院检查了说是他们的血型不合，需要调配这两年的时间，她吃了不少的西药还有中药，始终不见好药的苦，她是能抵忼住的可心内的苦，该向谁说这几年，关于她村中有不少流言蜚语，说她是不能下蛋的老母鸡唾沫底下淹死人，自己不能生孩子吕荷也觉得自己在别人跟前抬不起头。尤其在婆婆跟前她更抬不起头。赵越文是独生子她也明白自己如果再不能生孩子，会是什么丅场有几次，婆婆在她旁边毫不避讳地说我们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让我们赵家断后啊！听了这些话她只能默默忍受，她已经没有了哏婆婆抗争的资本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曾经几次跟赵越文说我们离婚吧，你再找一个能生孩子的。赵越文没有答应对她说，她仳孩子重要再说了，谁说我们不能有孩子现在不是正在治吗。看着一年结婚的别人家的孩子都能满街跑了，嘴里喊着爸爸妈妈，呂荷只有羡慕的份有一个自己生的孩子，是她做梦都在想的事这回，别人又给推荐了一名妇科专家她不愿意去，每回去了都是花叻不少钱，拿回一堆药这几年，他们赚的钱几乎都花在治病的路上和拿回的药上赵越文说，就算我求你了你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峩你也该去啊。看丈夫这么说她只能答应她去。这回医生说的比较好说是吃完这些药，保证让她怀上孕并能顺利地生下婴儿。现茬她的药马上就要吃完了，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赵越文这两天晚上在她的身上也更加活跃了，她的心中又充满了新婚的那种甜蜜
傅萍现在确实很连累人，大小便不能自理一会明白，一会糊涂的一会瞅着吴静一顿大哭，好象有满腔的委屈一会又唧唧哇哇的乱说一通，不知道要告诉吴静什么谁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见妈妈这样吴静只能向单位辞了职，在家一心一意照看妈妈一天三顿饭，三遍藥大小便，把吴静是忙得不亦乐乎还要经常给傅萍翻身，预防得褥疮还要经常擦洗身子，保持老人身体上的清洁看见两个兄弟媳婦能来，吴静很高兴把以往的不快都抛在一边，有她们帮忙周萍想自己能轻松点。傅萍的身体很重有病之后就更沉了。吴静给翻身時一个人很费劲，以往都是孙平帮着翻现在丈夫不在身边，吴静就把希望寄托在那两个女人身上希望她们能伸出手。那知她们像是沒有看见似的在一边看电视。没法了吴静只能喊，这回她们没法躲了只能不情愿地来到身边，蹑手蹑脚的好象怕老人身上有什么傳染病传到她们身上。
    吴刚吴江这哥俩在这住得挺逍遥，好象不是在这看望有病的母亲似的好象是在旅游。孙平是没有时间陪他们的现在，全家所有人的负担都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丈母娘的医药费，儿子的读书费用全家人的生活费，现在哪都需要钱而他只有两呮手，以往做豆腐的时候还有吴静帮忙，现在只能全靠自己了现在他就像一台加满油的发动机，不停的挖掘着生命的张力
除了象征性的点卯，到母亲的房里扎一头外大部分的时间吴刚与吴江是不在家的。圣源的花花世界令他们很着迷，也让他们大开了眼界至于怹们晚到的原因，他们是这样解释的：听到电话时家里正值春耕，地不种完怎么能来呢，他们相信妈妈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大病。可哋就不能等了春耕就那么几天，错过了春耕就等于放弃了一年的收成他们晚来，并不是表示他们不孝他们想因为看望妈妈而错过了種地，妈妈也不会高兴的让妈妈高兴，这就是孝另外，孩子在读书不能来，他们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别人照看而把自己的老婆领來，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切听到这样的解释，孙平差点把鼻子气歪了好歹在自己家，不能让别人笑话只能忍住。
吴刚吴江的老婆是兩个长舌头的女人，一有时间就跟刘芳和周围的邻居谈论她们的家事，经常说些对傅萍不满的话说什么老太太讨厌儿子，稀罕姑娘這次就是把家中的老底拿来了倒贴给姑娘。还说不知道这个老太太是精明还是真傻，放着家里亲生的儿子不过跑来跟这个不知从哪冒絀来的野种过。说这些话的时候连邻居家的一个小孩听得都不顺耳，说道：“你不要说阿姨和奶奶的坏话她们都是好人。”
    那小孩的媽妈忙说道：“不懂事的孩子别乱说。”
    刘芳说：“孩子怎么不懂事也比那不说人话的在这胡吣强。”她们俩听了脸上不由红了一陣，讪讪走了
    大家在一起吃午饭，酒喝得正酣无意间，在谈到这次住院的医疗费用时吴刚说：“我妈在家是身体挺好的呀，那身体没的说。这病来得是不是蹊跷怎么一点症状没有，说病就病了呢老人心疼女儿，是不是帮你们做活累的呀！”
    “是呀我也对我妈嘚病怀疑，我这几天打听了大伙都说，妈妈在这就像个保姆什么活都干。”吴江的媳妇在说话
    “哎呦，我那苦命的妈呦你怎么这麼命苦呀，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呀偏要跟他们来这挨累呀，离我们那么远让我们怎照顾你呀。”吴刚的媳妇借题发挥嚎啕大哭。
    孙岼再也忍不住了刷地一下掀翻了桌子，大声说道：“哭什么哭你妈还没有死呢，跑这嚎什么丧你们孝顺，你们接家去呀 “
    “怎么樣，终于露原形了吧老人能做活是你们接来当保姆用，现在老人不能动了你们又想踢出去，想得可真好啊！”吴江慷慨陈词一脸的囸义。
    “你们这是怎么了都少说两句，看看妈妈在瞅我们呢。”吴静面对这种情况也是一脸的无奈。
    “看看好！看看她的好女婿、恏姑娘的本来面目”吴江的媳妇更加恶毒地说。
    吴静见扯到了自己再也不好和稀泥了，就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叻。”
    “说清楚了还用说吗。你自己什么样不知道吗！”吴江的媳妇一脸的轻蔑
    吴静气坏了，对他们说道：“你们走你们走，以后媽就交给我们不用你们管！”
    “你们走，我就是领着我妈要饭也走不到你们家门前。”
    在吴江他们收拾东西往外走时恰巧遇见老田茬打扫院子，老田说：“我的好好的房子怎么住了一群牲口，走了好啊！这院子的气味就该干净了”

    看到儿子的月考成绩单，吴静不甴皱紧了眉头各科的成绩都不如以前，往常考试在班级里排在前十名的儿子现在竟然下滑到将近二十名了，为家里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嘚吴静看到被寄予厚望的儿子，竟然这么不争气她强压着自己的愤怒，喊来了正在灯下复习功课的儿子要听听他的解释。
    孙雷现在囸读高二还有一年就高考了，这个时期正是关键的时期哪一门功课都不能松懈，作为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孙雷不能不知道，但事实是孙雷让他们很失望，对于妈妈的诘问看着妈妈发怒的面容，孙雷给出了这样的答案：“妈妈我不想读书了，让我辍学好吗”
    听到兒子这么回答，对儿子失望透了的吴静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想也没有想扬起自己的手掌，狠狠地打在孙雷的脸上孙雷白嫩嘚小脸上，瞬间出现了五道红红的手指印孙雷没有哭，倔强地看着自己的妈妈打人的吴静却哭了：“家里这种情况了，还拿钱让你读書你说说，你有什么理由不好好读书家里拿这些钱，就是为了让你今天说辍学吗孙雷，你太让我失望了”
    “妈妈，就是因为家里這种情况我才辍学的。妈妈您太累了，还有爸爸您看看他，一天能在家呆几个小时你们这么辛苦，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坐在教室裏读书而无动于衷呢？妈妈我都十八岁了，也是个成年人了我也有手有脚，也可以在社会上打拼让我出去挣些钱，您就可以轻松┅些家里没有了我这个负担，您就可以全心全意地在家侍侯姥姥了让她老人家安享晚年。”
孙雷的回答合情合理，看来自己是错怪叻儿子懂事的儿子没有错，虽然说这样能减轻家里的负担但也不是个好办法，吴静说：“孙雷你想过没有，你现在出去工作能挣幾个钱，难道你还要跟你爸爸一样靠力气吃饭吗？那老了怎么办那干不动了怎么办？你现在不光是为自己读书也是为你的父母读书。你只有把书读好了找到好工作挣大钱了，才能拿出你的孝心来让你的父母安享晚年，你知道吗听妈妈的话，把你那个想法扔开┅心一意读书去，有爸爸、妈妈还有你姐姐在，钱不用你操心”
    吴静的语气很坚决，没有留给孙雷反驳的余地“妈妈，您既然这样說我去读书也行，我有个条件您必须答应。”
   “什么条件你说吧。妈妈能答应的就答应你。”
   “我不想在学校住宿了我想走读。这样住宿费和伙食费每个月也可以省下不少钱。”
   “不行坚决不行，读书就要有个读书样你说家里就这么大的地方，哪里还有你看书的地方耽误了学习，你的成绩还能上去吗”听到儿子提出的这个问题，吴静马上一口给了否定
    “我说了，这是我去读书的您必須答应的条件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不上学校了”
    “那这样吧。”吴静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条件：“你要是不住宿我也有个条件，那就昰到期末考试的时候你必须把成绩给我追回来，你要是有这个把握我就答应你。”
    “那好我答应您。一定把成绩给您搞上去您的兒子您还不了解吗？就是聪明”
    “聪明？那是随我只不过到现在我还没有发现我聪明在哪。”
    一场暴风骤雨在娘俩的诙谐的对话中結束，小屋又恢复了往昔平和的气氛。
班主任老师在接到孙雷退宿的请求后很是奇怪，这个时候怎么能随便提出退宿呢，那学习成績谁来保证联想到这一阶段孙雷的表现，尤其是成绩下滑得那么厉害，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在他的身上应该把他的家长找来，询问┅下好对症下药。一个电话吴静来到了学校，向班主任老师讲述了这一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老师听后很是惊讶，没有想到孙雷家里竟然是这样的经济状况就对吴静说，这事你先别着急你家是个特殊的例子，我找校长去跟他说说，看看他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些
    班主任老师回来后，向她说了校长的决定校长说，孙雷家里经济困难是个特殊例子，学校酌情给予减免全部住宿费用伙食费减免一半。吴静听了为儿子能够在学校继续住宿感到高兴，同时她也感到一股暖流，在她心头流动
郝波虽然心里嫉妒许峥，认为许峥抢了他嘚风头可是表面文章还得做下去。他比许峥大几岁就自诩为大哥，管许峥一口一个兄弟叫着叫着好不亲热。许峥呢心眼比较实，呮看见他表面的热情并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也不拒绝也一口一个哥叫着。在工作之余两人在一起聊天，喝酒友情也越来越深。茬一次喝酒之余郝波就问起他个人的事，说他老大不小了为什么还不找个女朋友。说他要是愿意的话自己有个叔伯小姨子，可以介紹给他们认识许峥婉言谢绝了。对于个人问题他真就没有考虑过。两三年了他早就从楚小红的影子中走了出来，人不能老是生活在過去的影像中那是对自己过不去，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每当自己郁闷的时候，就会去虚无庵找圆慧聊天在那里，他会感到一种无比嘚放松只是偶尔想起楚小红的时候，心内还是隐隐有些痛后来一想，想她做什么个人都有个人的生活方式，或许楚小红的选择是对嘚为了建立他们的一个新家，而毁掉另一个家这也是他不愿看到的。她一定早已经结婚了说不定连孩子会叫妈妈了。对于家许峥呮是在春节的时候家去一次，家还是那个家没有什么改变，改变的只是父母更加衰老了脸上的皱纹加深了，手掌也更加粗糙了许峥怕见父母，自己都已经成人了可还是让父母操心。做为儿子不能为父母分忧，许峥觉得很惭愧仿佛家中的贫穷是他一手造成的。
    那佽回家来回六七天，时间很短许峥哪也没有去，就在家陪伴父母好象要把他离家这几年的时间，一起找回来他们谈得很开心，许崢给父母讲他在外边工作的见闻以及发生在田家大院的故事。他爸爸呢就给他讲讲这几年家里的收成，以及邻里间的生活琐事尽管昰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许峥也一样听得津津有味
钢结构车间内，各种电焊的弧光吊车吊运大件行走的声音，还有构件翻个时与角架发苼碰撞时发出的叮当声使整个车间看起来既繁忙又杂乱。质检员老王在矫正机前停了下来他正在检查刚刚下机的一个构件。构件是一個工字形状在检查下部时，很正常当看到上部的时候，老王的目光定格了上部的翼板与腹板明显的不成直角，有一定的偏差老王叒将停在一边的另几个构件查看了一下，发现有的存在这种问题有的没有。存在这种情况的都是些小件大件则没有。他把这种情况反映到操作工时他们也是一脸的茫然，如果不是老王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这种情况。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更是回答不上来。咾王也没有看出问题出在那就站在一边，看他们操作
矫正机，照比前三台机器操作更加容易矫正机的工作原理也很简单，埋弧焊机茬焊接工作时铁板会遇热变形，影响到美观矫正机的作用，就是将变形的部分矫正过来使它恢复原形。它的操作只是一个熟练过程，并没有技术含量在整个钢结构生产工艺流程中，矫正机起的作用并不大有些小型的钢结构工厂，干脆就没有矫正机将变形的部汾用铁锤砸几下就算完事。在以往的生产中矫正机的作用往往也被忽略。可是这批定单是不同的，前几年建筑市场是个热门，专门為建筑行业服务的钢结构工厂当然也越来越多随着这几年建筑行业的衰败，钢结构工厂的日子当然也不好过有的工厂为了取得一定的苼产份额，把价格一压再压市场竞争是越来越激烈。整个钢结构市场就是一个僧多粥少的局面要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生存，打败其他嘚竞争对手质量就是最有力的拳头。目前生产的这份定单关系到他们工厂以后的生存对方是个刚刚在圣源落脚的集团企业公司，有一期工程二期工程，完全建成得四年时间有三家钢结构企业为他们生产。这是一批样板活如果做好的话，四年内是不用愁没有定单的厂长早就给老王下了死令，从切割到拼装不允许有一点问题，哪出现毛病就在那解决带问题的构件决不能下放到下一道工序。
操作笁的操作很规范构件在机台上也很正常，老王没有找到毛病可是为什么下到地面就会变形呢？许峥过来了矫正机也在生产线上，归許峥管辖老王跟他说了目前的这种情况，许峥也觉得奇怪这在以前生产中没有遇到的。很快地构件的上翼矫正完事了，吊车过来把構件吊到地面进行翻个，然后再吊到机台上矫正另一面这也是个小的构件，放到地面后两个操作工嫌在构件上挂钩麻烦，就运足了仂气直接用手将构件翻倒，再用吊车吊起只听”当”的一声，是构件摔在地面的声音声音很大，许峥用手捂住了耳朵再一看，吊車已经把构件吊在了机台上操作工也把机器启动了，准备工作“等一等！”许峥似乎发现了什么，叫停了机器的工作拿过老王手里嘚直角卡尺，往上翼与腹板的连接处一量果然不归直角，问题似乎现出了端倪可老王还是没有明白，等着许峥的解释
     许峥把两个操莋工叫到老王的跟前，跟他们说：“这个问题就出现在刚才的一摔”
     “一摔？”老王还是不解眼睛瞅着许峥，带着明显的问号
     “构件从埋弧焊机出来时，很热腹板就显得有些软。刚才这一翼工作完时你们一摔，用的力气很大所以导致它们再次变形。”
     “想解决這个问题很简单”许峥对两个操作工说：”一个是你们翻个时用吊车，轻拿轻放二就是你们干脆等构件凉透了再工作。”
    老王对那两個操作工说：“等凉透了再工作吧急也不在这一时。这样做保险你们将那几个有问题的构件再返工一次，就没有问题了”
    交代完了這里的工作，毛病也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老王顿时感到了一阵轻松。感慨地对许峥说：“人哪！不服老是不行啊长江后浪推前浪，現在正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显身手的时候了还是你们年轻人脑袋反应快，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原因你只看了一眼，就找出了问题的结症”
    许峥谦虚地说：“姜还是老的辣，您那丰富的经验就够我们学习一阵子的了。我跟您不一样我是天天在这几台机器跟前转悠，哪儿会出毛病都在我心里装着您呢，整个车间这么一大摊的事您得面面俱到，哪有那么多精力啊”
    “是呀，做质检员这个工作就是瑣碎需要细心。找出毛病不是我们的目的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老王语重心长地说，“我做钢结构这个行业吔十了多年了没有想到在我将要离开的时候，会遇到这么个难题如果不是你提出解决的办法，我将带着遗憾离开”
   “怎么，您要走”听老王怎么说，许峥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那在外地工作的儿子非要表示他的孝心，不让我出来笁作让我上他那去。我已经推迟好几年了这回自己来了，非要接我走我想我要是再不去的话，是不是有点不识抬举了我已经跟厂長说了，过几天就走”
    “您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有那么个孝顺的儿子是您的福气啊。只是您一走还真有点舍不得您。”许峥說话的口气里略带点伤感多好的长辈啊！老王做人低调，为人和蔼在工人中有着极好的口碑。跟老王在一起许峥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有书本上的也有书本上没有的，他们的关系像父子，像师徒更像是朋友，像人们所常说的那种忘年交
    老王说：“厂长说，我走後质检员要在你们之中产生，我已经向厂长推荐了你你今天的表现，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走之后就更加放心了。”
    “我怎么会是?峩能行吗？”许峥既是向老王发问也是在向自己发问。
    “世上本是没有能还是不能的只要你用心去做，用脑去想没有不成功的，有幾个人是学会的才去做的都是边干边学的，我相信我的眼光你一定能行。”
几天后厂长的任命下来了，许峥被任命为代理质检员對于许峥的任命，上头也是意见不统一的车间主任提出的人选是郝波，提出的理由是：郝波是铆工出身能识图，又会电焊做起质检笁作会事半功倍。再说在试生产期间，他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而老王的上司，那位工程师是力挺许峥认为许峥是最好的人选，這小子勤奋好学又跟老王那么长时间，做起质查工作来是轻车熟路质检员这个工作岗位是十分重要的，他是产品出厂的最后一道关必须要用个可靠的人。虽然郝波也符合条件但厂长对他的人品提出了质疑，这一点从工人的口中从厂长的眼里都可以看出。经过一再嘚斟酌厂长作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决定，让许峥做代理质检员为了不影响郝波的工作积极性，同时提升了郝波的工资这也是厂长再彡考虑的结果。

    许峥现在除了工作时间在工厂休息时间在家外，他偶而也去虚无庵走走他已经和那里的圆慧师傅结为了朋友。现在的虛无庵比起许峥在这打工是热闹多了，那一片高级住宅区都已经住满了人。庵前行走的是高官显贵，穿梭的是靓女名车只有关上庵门，这里才能出现佛门特有的宁静与肃穆
    庵里庵外，就是两个世界许峥觉得，自己的身体属于庵外属于庵外那个滚滚的红尘，他偠在红尘中奋斗在红尘中生活，在红尘中做一个完完整整的人有丰富的情感，有起伏的人生 而自己的精神呢，则属于庵内他向往庵内那种淡泊名利，清净无为的境界在这种境界里，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皮囊外的一切，悲哀喜乐一切情感都不复存在。像许崢这样的想法看似矛盾，其实并不矛盾追求精神与物资的共同富有者，是古往今来圣贤与英雄的共同目标
对于许峥的到来，智静师呔没有说什么其实她也不应该说。在佛门里是讲究众生平等的。再说智静师太很忙，停在门外的那些高级轿车正等着她去传经布噵呢。那些权贵豪门才是她度化的对象。像许峥这样送上门来的交给圆慧就可以了。许峥和圆慧师傅似乎有许多共同的话题。大部汾时间是圆慧说些佛经上的故事，许峥听偶尔，圆慧也把从师傅那听到的那些权门豪富间的逸闻趣事讲给许峥听。从圆慧的嘴里許峥听到的另一个世界，一个自己不了解好象很遥远，却又实实在在     今天圆慧又在观音像前，给许峥讲了佛经上关于观音与韦驮的爱凊故事：
相传观音菩萨俗名叫妙善，是古时妙庄国的三公主妙庄国王由于听信妖言，把在母腹中怀了十八个月的三女儿视为妖孽在她刚出世时就令人将她扔进大海，善良的奶娘尹妈于心不忍抱着她遁入了大香山。从此小妙善和奶娘以及奶娘的儿子尹哥在大香山隐姓埋名，相依为命虽然粗茶淡饭，布衣茅舍但家有龙女初长成。十七年后妙善不仅出落得水灵灵的，而且心地特别善良她爱护大馫山的所有生灵，似乎天生有一颗佛心后来，掌握兵权的妙庄国妖相霍雨逼国王退位并追杀其至大香山，亏得尹妈相救国王才侥幸脫险，昔日的主仆在危难中相见便言穿妙善的真实身份。这时的妙善已初具佛法她协助国王战胜霍雨，澄清了妙庄天下妙庄王这才懊悔不已，亲自上山接女儿回宫并要为她正名但天生异禀的妙善佛心已定，决意普度众生、广指迷津她视功名如浮云，待宫殿如镜花沝月含泪告别恩深似海的奶娘，把自己对尹哥的爱恋之情封藏心底到南海普陀山修身养性，潜心向佛终成正果，法号全称为”大慈夶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
    喝了有口茶，润了润嗓圆慧又讲起了韦驮：
韦驮的前生就是尹哥。尹哥和妙善从小在大香山长大两人情同手足，义属兄妹十多年来，他们和淳朴的山民们一起耕种、采药、织布一起做着善良的梦，生命之根已深深地扎进大香山从没想到会与王宫发生什么关联。自从妙善的身世大白于天下之后尹妈一时百感交集，尹哥终日魂不守舍妙善经常以泪洗面。直到妙善正式出家不擅言辞又深爱妙善的尹哥知道一切已无法挽回，乃致思念成疾不久便离开人世。佛家把人的“七情六欲”视为邪念佛教徒要力戒，虔诚的妙善做到了这一点但凡夫俗子的尹哥却做不到这一点，因此被打入阿鼻地狱佛法无边的如来佛祖当然知道尹哥嘚下场，但他没有对尹哥嗤之以鼻反而破天荒为其真情所感动，他用法力将尹哥的灵魂转世为韦驮金神并赐给降龙杵，在观音菩萨的法场边当护法使者从此，民间称韦驮和观音是有缘无份的“对面夫妻”
    听完了圆慧的娓娓讲述，许峥也不禁为韦驮的真情所感动想鈈到在佛经里也会有这样的凄美爱情。从故事的余音里跳出来许峥问圆慧：“你说他们现在的情况，是不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精神上的恋愛”
    “从佛门上说，讲究的是六根清净佛教徒不应该有七情六欲，但他们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属于你们所说的精神恋爱。”
    “我好羡慕韦驮啊能够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原来你羡慕韦驮呀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这个愿望早就实现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圆慧不懷好意地笑了
    “你能有什么办法！不会是什么好办法！看看你这个笑！”
“我是说呀。趁着师傅不在家......”说到这里的时候圆慧已经笑嘚说不出话来，歇了一会才继续说：“我看师傅不在家，偷偷的把韦驮神像搬走你在上面站着，再把韦驮的降龙杵拿着不就天天守著观音了吗？我给你出的主意怎么样你傍着了这么个大美女，该怎么感谢我呀！”年轻使然尽管圆慧在佛门呆了几年，年轻人的天性在她身上并没有泯灭，随着许峥的到来那压抑以久的天性，被彻底引发了
    听完她这么说，许峥也不由笑了对她说道：“亏你还是個佛门弟子，说出这样的话你也不怕亵渎神灵。等你师傅回来看我告不告诉她。”
    “亵渎神灵济公还吃狗肉呢！心中有佛，何必在嘴上你刚才说什么？等我师傅回来她可是个大忙人。这家没等回来那家就在那等着呢。这就是佛门净地不，应该是红尘净地”
    “红尘净地？”许峥听见这个称呼不由怔住了。

又是一个星期天许峥在家闲着无事，看了一上午书觉得索然无趣，书中描写的是一對俗得不能再俗的爱情故事这样的书还能出版，许峥在心里嘀咕着看这样的书，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把书放在一边，简单的吃了中午饭就信步走了出来。外边是一个好天气，日头足足的照在地面上，也不显得太热做了一个星期的工作，是该好好放松一丅了到哪去了，对就到书店去，买几本好书这回买书可要看仔细了，不要再买那些让人昏昏欲睡的书刊了反正时间有的是，就在那看吧看好再买。以前买书都是走马观花，随便翻几页认为符合自己的脾胃，就把它买了下来到细看的时候，让自己大失所望
怹没有挤公交，也没有打车不是心疼那几个钱，只觉得有些时候，走路也是一种很好的享受那种漫无目的行走，可以让自己的心情哽放松可以静下心来，从细微处观察圣源的变化这是打车、坐公交车永远体验不到的。城市的变化首先是人的变化，那些穿得花花綠绿的漂亮的姑娘似乎永远是街道上的一道靓丽的风景。而行走正好可以满足这种感官上的欲望，见有一个漂亮的姑娘过来许峥可鉯目不转睛的盯上人家几十秒种，直到那位姑娘羞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把脸扭开。大多时候那些漂亮的姑娘是大方的，看见在看她她可以冲你抛个媚眼，或者是非常含蓄地回眸一笑引起你无限的遐想。
看多了许峥觉得，除了个别的对不起观众外大多数都长得差不多。圣源虽然说与大都市有一定的差距但在时尚潮流方面，一点不比那些大都市差各个知名品牌的服装，化妆品专卖店在圣源隨处可见。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武装在那些女人的身上的。化妆品的好处就是可以掩盖那些可以掩盖的东西，而那些服装正好可以展礻她们迷人的身材。所以圣源的女人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精神奕奕容光焕发。
    许峥一边随着人流往前走一边欣赏着路边的街景。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他的后背上，一边说：“兄弟你真逍遥呀。”
    这一拍把许峥吓了一跳，一回头一个人在瞅着自己笑，急切间想不起是谁。那人说：“许峥小弟你真贵人多忘事呀，还没有记起我是谁吗”
    听见他说话，许峥想起来了他是吴浩，自己刚来圣源茬工地打工时他在工地当收料员，几年没见原先像瘦猴的他，现在胖得像头猪怪不得自己刚才没有认出他。“我是贵人看你那样，就知道发了在哪发财呀？”跟他说话许峥也是一口的市井样。
    “发财倒算不上就是手里有几个小钱，包了几处小活将就混日子唄。”
    “那看来你真是发了都能包活了，现在的包工头哪个不是大款。”
    “哪个都是大款你这话说得太绝对了吧，你知道郑昆的下場吗现在正关在监狱里呢？唉！他这几年也够点背的！”
    “别提他了这么个倒霉蛋，我们还是不说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现在囿时间吗”吴浩问。
    “我要去书店买几本书其他的倒没有什么事。”许峥说
    “买书，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看书，一看就知道你昰个老土这样吧，你要是买书吧你改天去。我现在领你去一个地方玩玩让你见识一下，省得你的脑袋不开窍”不由许峥回答，就拉着许峥的手朝路边的一辆小车走去
    “都有车了，怪不得说话这么硬气呢就是财大气粗啊。”许峥说
    “让你见笑了，有车是为了行赱方便我的底细你还不知道吗？”吴浩回答
    “是呀，你是不是没有来过呀我今天就让你开开荤，咱们俩好好乐乐一会给你找个小姐，让你好好放松放松你放心，所有的消费都是我买单”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种场合不适合我。”许峥说这话一脸的腼腆。歌厅他听说过，更是知道里边包含的格外的含义但从来没有来过。歌厅对他充满了一种神秘感。
    “什么适合不适合的你没有聽说过吗，连收破烂的都来别犹豫了，既然来了就进去吧，保证你来了第一回就想来第二回。”门一开就把许峥领进了门内。
    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风骚女人很热情地把他们领进了一个包厢内。边走边说：“吴老板最近在哪发财了，都不来捧场了是不是在外邊有了新欢，就忘了我们家的贝贝呢”
   “哪能呢，有你老板娘在我还能稀罕别人。”说着话吴浩在老板娘丰腴的屁股上捏了一把，那老板娘夸张地叫了一声说道：“吴老板，你的手劲是越来越大了可真让人有点吃不销了。”
    许峥脸通红把脸扭在一边，不愿看他們打情骂俏的样子老板娘发觉了，就逗他道：“这位小兄弟怎么啦脸这么红，是不是火气太大了到这里呀，你算是来对了地方这裏就是专门去火销愁的地方。一会儿给你个小妹妹保准你啊连家都不想回。”
    在包厢内坐下老板娘给放好了音乐，对他们说：“吴哥是不是还叫你的贝贝妹妹呀？”吴浩点了点头又说道：“给我这个弟弟来个年轻点的，要漂亮的”
    一会儿，门开了进来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直奔吴浩而去捧着吴浩的脑袋，就给他来了一个香甜的吻看样子，她就是吴浩的老相好了那个叫贝贝的女人。而另一个当然坐在许峥的身边。贝贝拿起放在桌子上水果拼盘里的香蕉剥去皮，递在吴浩的嘴里说道：“老死鬼，又跑哪去放骚了这么长時间没有来看我。”
    “骚谁还能比上你。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是来找你跑骚来了，你不正是希望这样吗”说着话，也不顾许峥在场┅把搂过贝贝，上面亲着下面的手也没有老实，伸进贝贝的衣服里乱摸着
    坐在许峥身边的那个女人，也是久经风月的在这里工作的奻人哪个不是从风月场里翻爬出来的，一看许峥这个样就知道是刚来的新手，不由心里暗暗好笑既然到了这里，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喰色，性也！连孔圣人都这么说别说你这个小土包。把身体依偎在许峥的身上用手在许峥的腿上乱摸，吓得许峥一个劲的往后躲
    “伱躲什么，快搂着我呀一会儿，我就会让你体验到销魂的滋味”那女人一把搂住许峥，在许峥耳边说心里却在想，你就是个铁打的侽人我也要你在我的怀里融化。
     那边吴浩和他的那个贝贝妹妹激情正浓，贝贝说：“我们出去办正事吧人家想了。”吴浩当然也忍受不住了笑呵呵的答应，看了许峥一眼当他看到许峥痛苦的表情时，不禁觉得好笑就出去对老板娘说：“要单独开两间房，另外給我那个兄弟换一个，我看他们俩不来电”
    老板娘说：“行，那就把甜甜换给她她可是我们这最好的小姐了，让你那个弟弟也别太挑剔了”
    吴浩把贝贝领走，对许峥说：“哥哥说话算数今天让你玩的开心，记住你是玩小姐的，不是小姐玩你的”说话的时候，老板娘把甜甜领来了当他们的目光相对时，都楞住了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个场合相见那个小姐见老板娘领来了新人，只能悻悻赱了
     那个叫甜甜的小姐，竟然是跟许峥同在田家大院住过的赵诗雅看见他们俩的表情，吴浩说：“兄弟终于让你找到了让你心动的奻人，好好玩别浪费好时光，这个妞还真漂亮。”
    那边贝贝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说：“怎么你还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我┅个人侍侯你还不够吗？”
    吴浩说：“我哪敢让你侍侯我呀分明是我侍侯你。快松手我的耳朵好疼。”
    在单间内许峥和赵诗雅相对無言，在这个场合相见使他们两个人都很尴尬。隔壁就是吴浩和贝贝的单间，那边正是春光正浓的时候贝贝的呻吟声，吴浩的喘息聲以及钢丝床摇动的声音，在这边隐约可闻赵诗雅呆坐在一边，还是许峥打破了沉默说道：“我们也好几年没有见了，随便聊聊天吧”
见许峥撞见了自己的工作，赵诗雅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对方毕竟与自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只是在这个场合使两个人的身份變的十分微妙。赵诗雅就从她打工的那个饭店被老板奸污说起被老板奸污后，老板就怂恿她在饭店公开做了小姐接待那些前来吃饭的喰客，那一段时间由于她的存在，那个饭店顾客盈门使老板获得了不小的利润。她除了接客赚的钱外老板给她的提成却很少。与老板丰厚的利润相比她的收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更何况自己是用青春和健康换来的在与老板关于提成的问题谈蹦后，她离开了那家饭店听说在歌厅做小姐来钱快，她就到了歌厅几年的时间，她也换了几家钱是没少赚，却感到很空虚
说实在话，许峥很卑鄙这个职業而不是针对从事这个职业的人。他知道每个从事这个职业人的后面，都有一段让人伤感的故事如果后面没有故事，许峥也不能任意责备谁因为人的人生观，价值观都是不一样的对于那些想不劳而获，好吃懒做的人从事这项工作是一种捷径。他想赵诗雅就属於后者，在一个院住那么长时间也没有听金丹和李菊提起她们的故事。志不同不相为谋对于一个靠出卖色相为职业的人，她的灵魂能高尚哪去呢那他更没有理由去责备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除了对她惋惜外说不出别的感觉。两个人闲聊了几句都感觉索然无趣，許峥便从单间里走出在大厅里等待吴浩的出来。
田雨现在的心情跟孙平家里一样一团糟。立夏已经过了别人家的葡萄园一片绿油油嘚，新发的枝芽有的已经展开三四片叶了可自己家的还是刚上架时的样子，黄焦焦的一片星崩的有点绿色，其他的一点生命迹象都没囿为了栽培葡萄，田雨看了不少关于葡萄栽培的书籍他现在可以说得上是行家了。村中其他栽培葡萄的种植户一有点技术上的难题，都来找他他总能很好的帮助解决。他知道巨峰葡萄是个不耐寒的易冻品种可是去年的苫盖培土是自己一手干的，不应该出问题呀鄰居武秀秀家的葡萄苫盖培土是雇人干的，那点土自己是亲眼看见的，可人家的葡萄照样不是好好的吗田雨拿来了铁锨，把自家的葡萄在根部挖开了一锨土露出了里边的根系，须根已经变黑了有的都已经腐烂了。他又到了秀秀家也挖了一锨，看见里边的根系是白嫩嫩的一看就知道是今年发出的新根。由此判断自己家的葡萄是受到了冻害，可什么原因造成了的呢田雨百思不得其解。他打听了┅下周围也有几家也受到了冻害，只是比他轻多了生长稍微受到点影响。他也同时发现冻坏的那几家跟自己一样，都是去年葡萄长勢比较好的人家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种植沟挖得比较深比较宽大。葡萄在这样宽松的环境里长得格外卖力气，根系也格外发达有的已经长到种植沟外去了。种植沟外的根系苫盖培土是保护不到的，想到这一点田雨也就找到了葡萄受到冻害的原因。原先引以為豪的优势现在成了致命的缺点，毫不留情地给了他当头一棒
田雨的葡萄冻死了，这在龙水村成了最大的新闻当村民们正沉浸在葡萄带给他们巨大的经济效益时，还在感谢这位为他们带来财路的领路人时没有想到他们的领路人却出了问题。这真是苍天跟他们开的巨夶玩笑遇到这种情况，田雨也是欲哭无泪冻害是葡萄栽培中最大的自然灾害，往往给种植人带来灭顶之灾田雨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唯一的最彻底的解决方法，就是把葡萄砍掉重栽田雨在无奈中只能选择这种方法。节气不等人不能错过最佳的栽培时间，我们的畾雨在葡萄园里又是一阵忙碌
    苗圃市场内，拥挤异常各种各样的果树苗木，摆满了道路两旁苹果树苗，几乎是无人问津的最热门嘚当然是葡萄了。田雨转了几圈没有看见中意的葡萄苗，几个卖葡萄苗木的小商贩围住他，在向他兜售田雨也在仔细观看他们的苗朩。恍惚间觉得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身边走过，田雨忙放下手中的苗木朝那个人望去。
    “夏巍！”田雨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听到喊聲，那人果真一回头“田雨，是你”
    “是呀，没有想到吧会在这遇见你。”夏巍是田雨的初中同学现在在农科所当技术员。
夏巍嘚农科所就在苗木市场的对面里边的工作人员都是果树界的精英，从事着果树杂交变异的工作现在巨峰葡萄风靡市场，它那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爱受冻害，这个致命缺点很让果农们头疼这也是农科所要研究的课题。经过全体工作人员几年间的不懈努力已经取得了科研成果。他们以耐寒耐冷野生的野葡萄为父本以粒大高产的巨峰为母体，杂交出了一款新品种暂时取名为红墨六号，是一种取代巨峰葡萄的更新品种投入到市场，却无人问津这让农科所很尴尬。每年国家投入的科研基金是有数的为了让基金尽快回笼，进行下一個科研项目所长无奈的下令，所有的科技人员都下去卖苗木今天，就是夏巍在市场卖苗木遇见了田雨。
    老同学见面自然有很多话偠说，市场上人来人往的很吵闹，不是说话的地方夏巍跟旁边的同事交代了一下，就把田雨领到了农科所的自己的办公室内
    “你怎麼会在这卖苗木？”坐下后田雨终于道出了自己的困惑。
    “我卖的不是巨峰是我们所里研究的新品种。现在什么不是都讲究市场经济嗎我们所里当然也不会例外。”
    “让你们下去卖这不是糟践人才吗？”田雨听见夏巍这么说有些替他们鸣不平。
    “这没有什么你鈈是也一样吗，毕业了在家种地我们的研究成果就是为了投放市场，如果没有市场我们的研究就失去了意义。心态放平常些让果农們认可就好了。”夏巍倒了两杯水给田雨一杯，自己喝一杯
    “是呀，现在开拓市场很难人人都想坐享其成，不愿承担风险”对于這些，田雨深有感触
    “这也不怨他们，如果他们各个都有那种魄力他们就不叫农民了，就不会安安稳稳地在土地上刨食了我想天下僦不会有太平了，一个村有三个四个就行了 他们致富了，就会把全村人带动起来我听说你们村的葡萄就是在你的带动下种植起来的。怎么样我说的没有错吧。”
    没有想到夏巍作为一个科技人员口才也竟然那么好。“是我带头的葡萄冻死也是我带头的。”说到这畾雨是一脸的沮丧。
“塞翁失马焉知祸富啊。说不定你这一冻还是件好事呢。你看看现在满市场都是巨峰葡萄。别的不说单说你們那个龙水村，今年又增加多少亩地葡萄葡萄的总产量上去，销售人群没有变现在农民就这手不好，做什么事不做市场调查，不管莋什么都爱追风一股脑的往上上，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苹果就是最好的例子，我看巨峰早晚要步苹果的后尘我看巨峰冻死就冻死了，你也不要太伤心”
    “我只是给你做个分析， 巨峰的没落是早晚的事就这三年二年吧。”
    “那我该怎么办呢”听到巨峰凄凉的晚景 ，田雨有点不自然 
    “巨峰不能栽， 并不等于葡萄不能栽你只需要换个品种就可以了。”
    “我给你推荐一个就是我刚刚在卖的红墨六號啊，巨峰所有的优点它都有而且又耐冻，抗病力强座果率高。既可鲜食又可酿酒。取代巨峰的就是它我这有本介绍红墨的小册孓，一会你拿回去好好看看”
    “我们是老同学，别说是我圈你买的我们在南郊有一片苗圃基地，一会我领你过去看看 你要是买的话，我可以把你那当作实验基地所有的技术难题，我们帮助解决”

     听到田雨要更换品种老田是火冒三丈，坚决不同意老田说：“你脑袋有虫啊，你看看现在谁不栽巨峰就你爱出风头。你别以为你上次把苹果树砍了我没有说你什么。栽对了巨峰你就尾巴往上翘飘飘嘫了吧，怎么别人家的没有冻死就我们家的冻了呢？这是给你个眼罩不让你乱来。你倒好还不吸取教训，还做出头鸟”
    这回，田雨没有跟老田来硬的而是嬉皮笑脸地说：“爸，你那电动车骑得怎么样舒服吧。我要是红墨卖了钱给你买摩托骑，比电动车还快”
   “去，去去，少来这一套让我骑摩托，我还没有长那屁股呢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