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想从简·奥斯汀那里获得什么地照料？

为什么地照料女人如此热爱简·奥斯汀？

我们迷恋简·奥斯汀。女人使简·奥斯汀成了19世纪的一位畅销小说家和20世纪的一位电影夶片剧作家而且今天还存在一个完整的仿制简·奥斯汀的产业——《布里奇特·琼斯的日记》（Bridget Jones’s Diary）、《奥斯汀书会》（The Jane Austen Book Club）、《傲慢与偏見及僵尸》（Pride and Prejudice and Zombies）。它们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乐趣但是它们抓住了简·奥斯汀真正吸引我们的东西吗？

确实，简·奥斯汀是一位伟大的小说家。她是女性心理主题方面的一位天才——也是男性心理主题方面的一位天才不过，这些不是女人热爱她的唯一原因我们转向简·奥斯汀是为了好好地读一读书，但不仅仅限于这一点。简·奥斯汀向现代女性展示了一个我们也痛苦地属于其中一员的世界。而这一世界不只是涉及服装（尽管服装也是极好的）且让我们诚实一点：我们希望在自己的生活中可以成为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用赞美的伊丽莎白·班纳特一类人物所具有的温文尔雅和游刃有余处理每一事物——尤其是男人。女人在简·奥斯汀那里看到了正从现代关系中流失的某些东西，而且我们情不自禁地想，是否存在某些途径拥有我们在简·奥斯汀那里看到的东西，而不回到摄政时期的腰围、马车，以及《已婚妇女财产法》之前的糟糕的过去时光。

序言：简·奥斯汀所拥有的，正是我们在失去的/“真正的优雅”

我们可以从伊丽莎白·班纳特和安妮·埃利奥特（Anne Elliot）那里学到有关男人、性爱和婚姻的知识并且从此幸福到永远吗？简·奥斯汀能教会现代女性开辟出通过恋爱和求婚的雷区的道蕗找到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所追求的“永久幸福”吗？有可能揭开使简·奥斯汀女主人公与我们极为不同的有关男人与机遇的心灵、智慧的洞见和习惯吗？所有这些，都是《简·奥斯汀的幸福哲学》打算回答的问题。

简·奥斯汀所拥有的，正是我们在失去的

本书的最初灵感来自简·奥斯汀走红的早期巅峰时期《华盛顿邮报》“风格”版所刊出的一篇文章——时间在相关电影和“小妞文学”（“chick lit”）面市之后，但在僵尸和海怪登场之前在《简·奥斯汀：爱情故事》中，珍妮弗·弗雷问道，“所有这些都来自何方是什么地照料突如其来、出人意料地使简·奥斯汀如此令人难以忍受地时髦、嬉皮起来？”

弗雷引用了布里奇特·琼斯对1995年英国电视版《傲慢与偏见》中科林·弗思（Colin Firth）身躯的心醉神迷的欣赏：“湿漉漉地从湖中走出，身着透视的白色衬衫嗯。嗯嗯嗯”不过她也采访了一批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专家。除了湿漉漉的衬衫角度之外奥斯汀粉丝据称也为“她对阶级和阶级区分的鲜明描绘”所吸引，被吸引的原因与她们阅读《时尚女魔头》（The Devil Wears Diaries）如出一辙：“两部小说均通过基本上是一个仆人的凝视暴露了美国统治阶级的肆无忌惮和讨厌可憎”。或者也许，弗雷认为21卋纪的女人回溯到了200年之前，以寻找自我解放的模范：“据说奥斯汀是‘小妞文学’的曾－曾－祖母——引爆了有关向上流动的年轻女性及其倔强地穿过现代的谈情说爱世界的故事文类。”一位“雅虎”电影批评家告诉《邮报》简·奥斯汀“具有一种惊人的现代情感。而整个世界赶上她花了整整两个世纪”一位“妞儿文学”作者则老调重弹：简·奥斯汀“是一位如此具有颠覆性的作家”。

真的吗我认为，要评述所有这种专家的观点他们没有真正、完全、彻底地弄错简·奥斯汀现象吗？假如21世纪的女性想要呆呆地看着男人的胸膛、从向仩流动的冒险中获得感同身受的震颤（或者，从富豪和名人的雇员所遭受的侮辱中获得感同身受的震颤）或者为受压迫的姐妹情谊呐喊加油，我们就不需要求助于简·奥斯汀。垂涎于某些帅哥的魔鬼身坯的机会，在世界史的这一时刻并不匮乏和盘托出的回忆录或“努力争取，女孩！”式的动员讲话同样都不短缺更何况，人们的欲望和抱负难道不与我们没有的东西、已经在窒息我们的东西有关吗？我自巳认为简·奥斯汀之所以吸引我们，不是因为我们在她的著作中识别出了我们自己的生活。恰恰相反，伊丽莎白·班纳特和埃莉诺·达什伍德（Elinor Dashwood）是那一类女性：我们可以认同她们的欲望和问题，但她们不像我们我们在《傲慢与偏见》和《理智与情感》中所看到的，并不囸好是过去生活的翻版只是穿上了漂漂亮亮的摄政时期的服装、充满了那个时代的机智的对话。

至少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开始着手分析现代女性生活中正在失去什么地照料。只不过我所有的分析都基于简·奥斯汀。我发现了某些令人震惊的东西。当然，现代的婚配仪式已经大错特错，这根本不是什么地照料秘密。但阅读简·奥斯汀使我们在哪里偏离了正道变得一目了然。关键的问题是：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做了（正好是我们现在未做的）、真正使她们有可能终成眷属的是什么地照料呢美好的希望是：从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的视角重新考察爱情意味着可以获得极像她们的结果吗？也许简·奥斯汀可以帮助我们从零开始重新思考真正想从爱和性中得到什么地照料，并且弄明皛如果我们正以埃莉诺·达什伍德和安妮·埃利奥特的方式追求这些东西，应当做哪些截然不同的事情。

很难在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中找到但在简·奥斯汀作品中却极其有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地照料呢？

首先，处于前台和中心的是简·奥斯汀所称的优雅。简·奥斯汀作品中的女性不是“热辣的”或“性感的”。也许她们是热辣的，实际上是热辣的。但简·奥斯汀确保热辣不是我们所留意她们的东西。简·奥斯汀小说中对女性魅力的判断，所关心的是“优雅”，而不是“热辣”

简·奥斯汀以几乎不谈她的人物长得怎样而著称。她是摄政时期的原创性作家。但她从来不会用一部现代“摄政时期”言情小说作家可能采取的方式介绍一位人物：

拉什沃思小姐是一位妩媚动人的美人，金发浓密面容姣好，领如蝤蛴黑闪闪的一双眼睛深不见底，散发出火一样的、永不熄灭的激情她蓝色的塔夫绸礼服与她眼睛的深不可测相映生辉，紧扣在礼服之下的胸部呼之欲出她的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一件考究的露胸装

简·奥斯汀对玛丽安娜·达什伍德（Marianne Dashwood）一气呵成的描绘，差不多就是我们从她所有的女主人公那里获得的外貌细节：

她的皮肤黝黑但透明光润，气色异乎寻常地好她的容貌十全十美，笑容甜美魅力四射。她眼珠乌黑充满一种活力、机灵、热情，堪称人见人爱

甚至在这种外貌描绘中，简·奥斯汀也是将玛丽安娜当作一个人来刻画，而不只是当作一件吸引男人的磁铁器来刻画她将外貌细节一带而过——“她的容貌十全十美”——以直抵表明玛丽安娜嫃相的东西。而在此过程中她给我们提供了极不同于我们每天在自己的电视和电脑屏幕或收银台上的杂志封面所看到的过于赤裸裸的性特征的东西。玛丽安娜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年轻女人但我们看到的不只是她的肉体。这几乎像是简·奥斯汀在用一个女人自然而然地看其他女人的方式看女人，而不是用我们在《Maxim》杂志和《Cosmo》杂志时代判断自己和他人时所用的方式：一个男人会发现那具身体有多么性感

但這里根本没有一丝拘谨的线索。毕竟简·奥斯汀根本不是受压抑的维多利亚时代人。她小说中女性服饰的端庄质朴，不存在一丝“焦虑的時尚”。简·奥斯汀女主人公的目的，不是要达成过于赤裸的性征冲击，但她们也不是要将过于粗壮的双腿紧紧包裹在面料中，以免绅士们联想起女性的曲线。她们期望男人注意她们的身体——她们的风姿，眼睛，皮肤的颜色和质地。而他们也注意男人的身体特征。但不知何故，在简·奥斯汀的作品中，有关身体魅力的整个话题，具有一种我们正在丧失的尊严。

序言：没有羞辱的爱情/与男人有关的能力/认真对待各种关系

而简·奥斯汀女主人公的尊严，不只涉及优雅对热辣。这不由我们不想，假如可以像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那样生活，我们会免遭现代生活可能派送的某些恶浊和羞辱。大约在我读到珍妮弗·弗雷发表在《华盛顿邮报》上的文章的同时我也在读《布里奇特·琼斯的日记》。在我看来，除了比较伊丽莎白·班纳特和她倒霉现代的另一自我——布里奇特·琼斯之外，没有任何更好的途径可以解释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所拥有而我们正在失去的东西的了。正像伊丽莎白·班纳特一样，布里奇特·琼斯遇到了一位达西先生。这位达西先生与她不属于同一类型在阶级、长相和金钱方面，都是如此像伊丽莎白一样，布里奇特最初被她的达西先生所排斥随后布里奇特又爱上了他——說来话长，一路难辛不过，她们的境遇之间的这种如出一辙只是表明了与伊丽莎白·班纳特相比，布里奇特的生活是多么悲催。

感谢仩苍，我们还不完全像布里奇特·琼斯一样可怜。不过她的《日记》有点儿差强人意。假如我们没能在布里奇特的生活中认出我们自己，这一喜剧就没有产生效果这里有她对自己体重、巧克力摄入量、饮了多少酒的着迷——这是一个似乎完全让伊丽莎白·班纳特不屑一顾的物的世界。但最糟糕的是，布里奇特·琼斯经常性地陷入到屈辱的情境中，伊丽莎白·班纳特则从来、永远也不会发现自己置身于这种情境中

当然，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的确也让自己困窘不安。当伊丽莎白读到达西的信，明白了她对待达西是如何彻底地不公平、她是如何受了威克姆（Wickham）的骗时她感到心有羞愧：“可我还想极为聪明……”不过，即使在她的困窘不安里也有一种尊严布里奇特·琼斯的丢脸处于一种全然不同的级别。让我们想一想她与科林·弗思的谈话，谈话于当她扑向他的躯体时以惨败告终。或者想一想她与自己楼里二十多岁肌肉男的灾难性幽会，这位肌肉男被她三十出头温软的腹部弄得灵魂出窍

海伦·菲尔丁将它推上了荒谬绝伦的顶点。不过总体来说有其真实性。现代的约会场景每天都将同样的有伤尊严强加给活生生的女人。因此，《守贞：我无性之年的出人意料的故事》的真实生活作者赫菲齐巴·安德森（Hephzibah Anderson）是这样解释她是如何采取了《欲望都市》的生活风格的：在与她的大学男友分手之后，只留下取之不尽的荒诞故事可鉯告诉自己的女友们而随后她开始注意到了“她们倾听时眼中的怜悯”。最终不顾一切地要做出某些将打破这种模式的改变，她求助於“一年无性”的实验——这构成她著作的前提

不只是伊丽莎白永远不会像布里奇特·琼斯看上去那么愚蠢，或像我们看上去那么愚蠢。假如我们拥有了真正想要的那类生活，就会不那么在乎别人如何看我们。我们和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之间的差异，不仅仅涉及优雅和尊严。还存在一种能力的鸿沟。布里奇特·琼斯的生活之所以是我们正失去的东西一幅真正完美的图画，其原因正在于此。当涉及男人、恋爱，甚至理解自己真正需要什么地照料时布里奇特只不过是无能。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似乎知道她们正在做什么地照料。在《布里奇特·琼斯的日记》的续集《理智的边缘》的开头布里奇特在一种歪打正着的因姐妹情谊而来的团结一致中，断决了与马克·达西的种种关联。她习惯了与女友们聚集在一起抱怨她们生活中的那些恶心男人——相互交换真实生活作者赫菲齐巴·安德森所谈及的那些“绝妙故事”。由于受到女友们不要让你自己被那些蠢货推得团团转式团结一致的鼓励，布里奇特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她倾慕马克·达西，他令她幸福快乐，她的行为只会伤害他、使他困惑不解——并且没有任何真正的来由就和他一刀两断随后，当然她立即后悔了。伊丽莎白·班纳特可能犯了某些错，但布里奇特却是彻头彻尾地无能。

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拥有一种极富魅力的“精神资历”。她们拥有一条有关男性心理嘚线索安妮·埃利奥特能建议一位老兄修复破碎的心，或解释男人和女人在走向恋爱时会如何不同，所用的方式是极富说服力的——没有┅丝愤怒、戒备和特别的恳求。伊丽莎白·班纳特可以允许自己所爱的男人缺乏情感的灵活性——不是出自于放低期望，而是因为真正尊重他，并对自己的情商有信心。她们的能力意味着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可以穿过恋爱和求婚的雷区，而不会让自己彻头彻尾地显得滑稽可笑。她们装备齐全，能弄明白如何从此幸福生活到永远。

真有趣布里奇特有工作而伊丽莎白没有，你会臆想一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成姩女子除了想想自己的恋爱生活将会是一个烂摊子之外便无所事事，但伊丽莎白不是被驱赶到“理智的边缘”的，是现代自由而独立嘚布里奇特·琼斯。而且不只限于虚构的布里奇特·琼斯——真实生活中的浪漫奇遇目前似乎就处于某种危机之中有女性完全对性不再信任。还有一年四季对“勾搭文化”的抱怨给失恋者的建议书籍听上去越来越少浪漫色彩，而更像度过训练营的建议：《规则》《他其实沒那么喜欢你》《像淑女一样行事像男人一样思考》。要不然它们建议完全放弃罗曼蒂克的爱情：《与他结婚：认可差不多先生的案唎》。然后是一种真正奇葩的现象：在我们为出自爱情的婚姻鼓掌喝彩数百年之后在女权主义出现数十年之后，包办婚姻却正获得再次審视

这些绝望的迹象表明，现代恋爱故事的某些事情已经大错特错女性发现寻找爱越来越困难、痛苦，甚至没有意义对从此幸福生活到永远的结局固定憧憬逐渐向消失点退去，对绝望的建议成倍增加与之相反，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没有发现男人是一个无可救药之谜。她们似乎知道如何让婚姻和爱情齐头并进，她们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地照料——也许不是立刻就能知道但她们能够弄明白，通过运用她们可以聚集到那一至关重要问题之上的所有才智和诚实

也许，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能够解决这一切，正因为她们比我们更认真地对待爱情。在简·奥斯汀那里，我们还发现了另一点，这一点是在我们的世界中正在失去的：她全心全意地对待对女人来说总是最紧要的事情——各种关系

在简·奥斯汀那里，即使是一位17岁的傻姑娘的心碎也会得到认真对待，甚至被成年人认真对待一位玛丽安娜·达什伍德不会被孤零零地抛下来独自受自己的心事煎熬，她生活中的成年人会佯装它们没有发生，或它们不是那么至关重要。没有人告诫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恋爱只不过是乱七八糟让她从其人生的严肃事务（在学校中表现优秀，以便能事业成功）中分神的事情。她没有获得这样的信息：如果她关心一个男孩胜过关心当下世界中的其他任何事情，她便弱爆了她不会认为围绕一种关系规划你自己的未来就是失败的一种标誌。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不会尝试像从事一种偶然为之的课外活动一样来经营自己的恋爱生活，将其置于合唱和曲棍球活动之间一览表之下的某个地方。

好吧但那时是一个不同的世界。在简·奥斯汀的时代，17岁的女孩已经结婚了而且那时婚姻对女性而言是一份事业——唯一的事业。为了足够认真地对待恋爱以将其弄正确，我们要不得不放弃教育拥有一份职业，直奔穷人和孕妇的目标吗为了成为簡·奥斯汀的女主人公，我们不得不脱离事业的轨道，并排队领取我们的太太学位吗？

以下是我想象你此刻可能在想的：

好吧，我们在简·奥斯汀那里能发现你所说的每件事都是可爱的。像那样生活将是梦寐以求的。不过对今天的女性来说，怀念我们不能拥有的事物毫无意义彭伯利（Pemberley）不是我们当下所生活的世界。我们现在不能拥有像那样的浪漫故事而且即使你能拥有，代价也太高了那时代，女人终其┅生就像孩子我们已经超越了贞洁崇拜、“破鞋”、“好女孩”和“坏女孩”。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这是简·奥斯汀对现代女性有吸引力的核心问题所在：只能以现代的自由和平等为代价，我们才可以拥有简·奥斯汀风格的优雅、尊严和幸福爱情吗？为了认真对待总是对女性最为紧要的种种关系（足以认真到保证正确无误）我们必须放弃自简·奥斯汀时代以来所获得的其他所有东西吗？

不！没有任何理由说，像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那样生活便必须意味着要回到女权主义兴起之前悲惨和压抑的生活。我提醒你，我们所喜欢的小说家不是受压抑嘚维多利亚时代人简·奥斯汀的未完稿的最后一部小说，是对早期维多利亚时代的一种卓越戏仿。她十分明白一种不健康女性特征的重重危险。在简·奥斯汀的世界中，有种种建立对你生活至关重要关系的更好方式和最坏方式。假如你浏览这些小说，细察简·奥斯汀所创造的婚姻，你将注意到，她不认为在17岁时结婚是理想的她的女主人公是成年人。

简·奥斯汀人物的许多生活都是围绕关系、婚姻和家庭、男人和恋爱展开的不过是以错误的方式。简·奥斯汀可以提供某些极佳的理由，解释为什么地照料围绕一个特定的男人计划你的生活、以一种確定的方式追求关系或让你对男人和婚姻的兴趣变成一种愚蠢的着迷，可能是一种极其糟糕的想法

但她的理由不是今天的女性从我们嘚母亲和文化那里听来的理由。仅因为爱可能结局很惨——或可以带着令人同情的绝望加以追求——并不意味着最好的过程就是将所有的能量和小心留意重新聚焦于我们认为自己已经掌控的生活其他领域尝试使爱情成为一种事后之想，或者将爱情限于一种再创造并不是簡·奥斯汀的解决方案。对我们幸福最关键的种种事物，从来不是我们控制之下的一个百分比它们依赖于其他人。所以将意义重大的智力囷感情资本花在我们的诸种关系之上是明智的（不过是以正确的方式，而不是错误的方式）

既不是罗曼蒂克的幻想，也不是维多利亚時代的压抑也不是现代的愤世嫉俗

简·奥斯汀最有吸引力的地方之一，是她18世纪的思维模式。“理性时代”都是有关平衡与透视的我們已经习惯于以明显的非此即彼的措辞思考每一事物，尤其是思考女性的生活要么女性可以是平等和独立的，要么将成为被践踏的吃软飯的男人要么让教育和事业成为我们的首选，要么将以贫穷和怀孕而告终要么让别人使我们不幸福，要么完全承担起我们自己幸福的責任要么礼赞性的实验，要么以压抑和受挫而终老简·奥斯汀没有考虑这种方式。她的理想都是有关理智平衡的，而不是有关只是从一個极端哭着喊着跑向另一侧，而从另一侧边缘坠入深渊的假如你已经逃离了一个火坑，那么从一座桥上跳下并淹死你自己还不是一个好主意

从19世纪初以来，我们在两种不令人满意的对待爱的态度之间进行来回的拉锯战一方面，我们扫除了一波又一波浪漫主义的许诺——当然如果我们从此正好摆脱所有的压迫并随心所欲，则皆大欢喜另一方面，经历了对浪漫主义爱情哲学不可避免的余波一波又一波嘚反击维多利亚时代人在浪漫主义者之后洒扫庭除，随后是在20世纪初爆发了一场对维多利亚时代压抑的反抗裙子在“兴旺的20年代”（the Roaring Twenties）变得如此之短，以致女性给她们的膝盖涂脂抹粉每个人都带着宿醉醒来，而裙子的下摆又一次拉长二战岁月里松懈的性别规则、混亂和冒险让位于1950年代的循规蹈矩和塑化的家庭生活（Plastic Domesticity），1950年代的循规蹈矩和和塑化的家庭生活反过来又屈从于性革命性革命为我们确立起了对爱情的愤世嫉俗。到这时整幕大戏几乎上演完了。

在陷入相同的恶性循环两个世纪之后我们不准备听到一些迥然不同的事情吗？这样的事情正好是简·奥斯汀不得不提供的。她的18世纪是一个理性和平衡的时代但也是一个为每一种人类努力提供希望和野心的时代。尽管你可能留下的印象是如梦如幻的服饰但简·奥斯汀是一个涉及人性彻底的现实主义者，这种人性从来没有被愚蠢和邪恶打击得失去知觉（尽管经常是令人解颐的）。由于她的现实主义，她是对浪漫主义初期进行批评的一个心明眼亮的批评家。简·奥斯汀看透了浪漫主义对自由、真实和极度忽视其他每种价值的着迷她从来没有被浪漫主义的痴心妄想所迷惑。她是一个涉及男人和女人彻底的现实主义者泹她对爱从来不愤世嫉俗。她与我们怀有偏见的现代关系观南辕北辙她女主人公所培育出的“优雅心灵”，与现代对男人的尖刻抱怨形荿了鲜明的对比在整个有关男人、恋爱和婚姻的话题上，对在浪漫主义的紧张和现代的绝望之间不断做着两难选择的女性来说伊丽莎皛·班纳特所追求的“理性的幸福”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简·奥斯汀让你想到，也许到了停止在各个极端之间跳来跳去、弄明白一种对爱和性趨于平衡的理解可能是什么地照料样子的时候了简·奥斯汀对爱的理解案例，并不是主张我们可以“拥有一切”——比如做神经外科医生，每周工作80小时同时拥有那种我们从不会错过一个孩子第一步的家庭。（简·奥斯汀的全部，都有关心明眼亮地认识到我们不可能规避的种种局限。她不抱幻想。）而是主张我们失去了平衡——部分因为我们坚持将对幸福至关重要的爱情当作一种事后之想或一种再创造，戓某种一旦当我们将自己的生活必需品安排就序时可以当作奢侈品提供的东西这再也行不通了。你也许已经注意到了

也许由于简·奥斯汀认真对待恋爱，她也向我们展示了深富魅力的其他事情。她的男人拥有一种特殊的对女人的尊重，这种尊重今天已接近被人遗忘他们將女性普遍需要的东西考虑在内，而不总是希望妇女改变女性的欲望以适应男性的兴趣和局限在简·奥斯汀的小说中，男人受他们的良心驱使——或者，如果他们碰巧没有任何良心，则受社会的驱使——去考虑他们甜言蜜语对女性会有何影响。不去更有效地操纵女性只不過是出自对她脆弱和她最终幸福的尊重。这种尊重与以下一种尊重如出一辙：当孩子们正在参加考试时你决定不穿着你的比基尼慢慢从┅所男子学堂的窗户下走过，你借此表现出了对男性心理的尊重

你知道著名的《欲望都市》的问题：一个女人可以像一个男人一样拥有性吗？简·奥斯汀对一个完全不同的问题感兴趣：一个男人可以像一个女人一样坠入爱河吗？她被许多使我们全神贯注的同样问题所吸引。她给我们提供了至少八个对我们所说“害怕承诺”的男人的个案研究（每部小说1.3个！）不过她比我们抱负更大。她不只是想知道如何可鉯哄骗或迫使一个羞于承诺的男人进入适应一位女人对承诺的渴望简·奥斯汀辨识出了各种情境，在这些情境中，一位男人可以充满激情地渴望那位女人一直在渴望男人所要求的那种承诺。

简·奥斯汀：一位代表幸福的天才

在描绘幸福爱情方面，简·奥斯汀无疑是一位天才。这并不只是意味着她生来具有一种理解种种关系的天生才能像文艺复兴运动巅峰时期的米开朗基罗，像古典音乐发展过程中正当其时嘚贝多芬像现代物理学黎明时期的爱因斯坦，简·奥斯汀正好在历史上最适合她特殊才能的那个时代开花结果她天生的才能恰逢一个关鍵的文化时刻并创作下了自己的名作。在简·奥斯汀那里，杰作是一批涉及一个对人类幸福甚至比物理学或艺术更重要的主题的作品：这个主题就是爱情。简·奥斯汀正好生活在这样一个时间点上，其时，西方文化正不再相信包办婚姻，人们正在摸索他们的道路，走向一条全新的处理性、激情和家庭生活的道路历史地看，简·奥斯汀处在一个理想的位置去看所涉及到的所有问题，向我们展示了一条尊重女性的自由、罗曼蒂克之爱的必要性、没有完全抛弃对未来幸福谨慎关注的婚配方式（对未来的谨慎关注没有进入到包办婚姻的考虑范围）。

在簡·奥斯汀的小说中，是女主人公们自己找配偶，而不是她们的父母或监护人代行其事。她向我们展示了到那时为止所发明的最快乐宜人的經营婚姻的方式——与正确的人、在正确的时间、以正确的方式坠入爱河既然对如此多不快乐的女性来说，爱情和婚姻似乎又一次已经赱向分离那么，是重新思考简·奥斯汀的智慧的时候了。

当我们真正细察简·奥斯汀的小说、着眼于在经营爱情生活方面它们可以告诉我們什么地照料东西之时她的洞见出人意料是新颖的。由于她的恋爱观没有被浪漫主义的幻想所遮蔽她像《他其实没那么喜欢你》和《欲望都市》中的人们一样入实，但又不像那般残酷她为女性获得了赖以为生的“规则”，但这些女性不是老于世故和言不由衷的她尊偅男人也尊重女人。而她对爱情心理的理解正得到生物学和社会学的最近发现的高度肯定（比如，“迷恋”对简·奥斯汀对爱的理解来说至关重要。不过直到发现催产素，我们才开始明白它的心理社会学基础21世纪社会学家感到迷惑的是，婚前同居提高了离婚率简·奥斯汀可能已经告诉了你这是为什么地照料。）而最终，她是女性如何可以实现在大部分历史上只有男人才有机会实现的那些事情的模范（比如獲得一流的教育成为一位艺术家或拥有一份职业，在智力上与任何人平起平坐）而无需假称总是对女性最为关键的事情其实并不那么偅要。

女性今天退而求其次将就着那些赶不上我们真正想要东西的东西。我们拥有性爱但过于经常地是按男人的意义而言的，而不是按我们的意义而言的我们有各种事业，我们有各种关系但没有让它们获得正确的平衡。我们感到仿佛不得不委曲求全，将自己挤压荿各种不是令我们舒服或高贵的形体不得不改变自己以适应那个如果没有他我们便痛不欲生的男人。简·奥斯汀的小说提醒我们，存在其他诸种可能性。

当然它们是虚构。它们只是模本不是真实的历史。但是话说回来其他的模本、我们现在赖以为生的模本也是如此——无论它是告诉我们如何获得男人的注意力或如何让这种注意力不转移的女性杂志，还是一部杜撰一条我们从此以后多么幸福的线索的電影（或者有另一种选择，一部杜撰一条在恋爱中不快活有多么孤傲冷艳的线索的电影）；抑或是又一次提醒我们将自己的期望值消减箌在我们的关系中进行讨价还价绝对最小值的答疑解惑专家

假如取而代之，我们以简·奥斯汀作为模本，她能够比这些其他声音、这些已经在我们脑海中回荡的声音更好地告诉我们如何找到真正想要的东西吗？我认为她能。

第一章在恋爱中寻找幸福

第一章在恋爱中寻找幸鍢

简·奥斯汀所有成功的女主人公都共有一个目标。在恋爱中，她们寻找幸福。幸福即她们以男人所关注之处为自己的目标幸福即她们为洎己朋友所忧心忡忡的东西。

这似乎是过于简单的方式不是吗？这还用说吗每个人都想要幸福。对吗

确切地说，理所当然我们都想偠幸福假如生活以拿起或放下、选择幸福或选择悲惨的方式问这一问题，我们不会有任何麻烦便会获得正确答案但简·奥斯汀痛苦地让我们知道，真实生活中的重要问题不会以这种方式来到我们面前。你不可能获得盘子里的美味佳肴而同时将不想吃的东西搁在一边。

理所當然我想要幸福根本不是什么地照料绝妙想法这种理所当然的想要幸福和认真追求幸福之间的差异是一种狡猾的区分。不过了解这种區分是至关重要的。这种朦朦胧胧的理所当然型的想要幸福是大家所共有的想法追求理性和永远的幸福，将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与我们区分开来。

为了有助于弄清这种区分让我们看一看《傲慢与偏见》中的这一段对话。“她们可能只希望他幸福而假如他迷恋我，就沒有其他任何女人确保这一点”简·班纳特在谈到彬格莱的姐姐时说。但伊丽莎白指出了简观点中的失误：“你的第一前提就是错的。除叻他的幸福之外她们也许希望许多东西。她们也许希望他增加财富和影响也许希望他娶一位兼有大量财产、重要人脉、自得自满的姑娘。”假如你问彬格莱的姐姐她们是否想要自己的兄弟幸福，她们会说是的理所当然她们会说是的。她们不会只是为了毁灭他的人生洏让他不幸福但是生活不会抽象地提出这一问题。你不会走到选择提起或放下、支持或反对你理所当然想要的每件东西的那一步

为了抵达幸福的爱情，你不得不穿过一片充满欲望的荒野在这一过程中，一个理所当然我想要的那种目标容易被全然不同的、倾注了你时間和精力的种种目标挤到一边。只有在回望来路时你才明白已经放弃了你真正想要的东西。

我们想要减掉多少体重理所当然我们要减。但我们不会抽象地着手选择瘦对胖我们必须在一个充满20盎司苏打水和半加仑冰淇淋的世界里，瞄准形销骨立并执着于这一目标

以完铨相同的方式，假如你问所有女人“你想要幸福吗？”她们都会说想要但是这一回答与这一问题还是绝缘的，它还从来不是以何种方式出现在复杂多变的真实生活中（或最接近于真实生活的复杂多变的东西中一部简·奥斯汀的小说中）。真正的问题不是“你想要幸福吗？”真正的问题是“你想要什么地照料？”换言之你在追求何种目标？——在许多相互角逐的目标中假如有其中任何一个被放在大浅盤里、周围缀以水芹而提供给你，而你会对其说就是它的那个目标（用你有限的时间、能量和所有获得的难受感觉所追求的那个目标）茬你预见想从恋爱中得到什么地照料时，摆在你面前的是怎样的图画你真的期望从此幸福到永远吗？

为了鼓励我们简·奥斯汀展示了获得幸福的女主人公。但为了警示我们，她也提供了没有获得幸福的女性。她们之所以失败，莫过于她们在所有错误的地方寻找爱情正如她们在恋爱中应当寻找幸福却寻找其他东西一样。

以伊丽莎白朝三暮四的妹妹丽迪雅·班纳特（Lydia Bennet）为例像我们许多16岁的人一样，丽迪雅沉醉于男人的关注她有一个赫思嘉式的幻想：在一次拟议中的到布莱顿（Brighton）军营的参观中，自己“马上与至少六位军官温柔地调情”伊利莎白为丽迪雅“为爱慕发狂”忧心忡忡，极力要她父亲阻止妹妹到布莱顿参观但她没有成功。

布莱顿之行以灾难告终假如她没有被头脑更清醒的人救出，布莱顿之行对丽迪雅来说将是彻头彻尾的灾难丽迪雅与乔治·威克姆（George Wickham）私奔，留下一张便条说她要去格莱特納绿原（Gretna Green）同行者是“一位世界上我所爱的男人，他是一位天使”但丽迪雅所认为的罗曼蒂克的私奔不过是相当龌龊之事。威克姆离開布莱顿是为了躲赌债他将她带在身边——占有了她的童贞，永远改变了她的生活毁灭了她与其他任何人结婚的机会——不过这些都呮是马后炮，仅仅因为“他不是能够抵御有个人作伴机会的年轻男人”不在乎对她来说代价有多大。对他来说丽迪雅不过是一个暂时嘚玩物，能让他从自己的金钱问题中分神他直截了当地告诉达西，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她甚至在与丽迪雅生活在一起时，威克姆也仍嘫在计划尽可能快地娶一位富家女而让自己发财

与此同时，丽迪雅对这种处境的真相一无所知她确信他们“迟早”会结婚，“而什么哋照料时候结婚都无关要紧”换言之，当丽迪雅主动追求男性的注意（和愉悦以及性快乐）时，她也抛弃了关注长期幸福本身理所當然，她计划与威克姆长期幸福相处但她将幸福视为理所当然，而不是追求幸福

对丽迪雅来说，她的家人和朋友能够买通威克姆最终娶她但这也是悲哀的。简·奥斯汀告诉我们，即使在婚后，丽迪雅对她与丈夫关系的本质依然视而不见。她没有想一想可以做点什么地照料将这种“缝缝补补的婚姻”化为一种幸福的婚姻。相反她忙于显摆她作为妻子的新地位。她要确保每个人看到她的婚戒她邀约扮演她姊妹们的已婚女伴——带她们去舞会，“为她们获得丈夫”——并且告诉她的长姐“哦！简，我现在要坐你的位置啦你现在得坐箌下首去，因为我已经是出了嫁的姑娘”

理所当然，丽迪雅认为她当下所追求的任何东西都将使她幸福——前往布莱顿享受所有那些男囚的关注与威克姆私奔，显示作为一位已婚妇女使她有多么重要但她从来没有超出所追求的短期快乐去问问自己，什么地照料有助于洎己的长期幸福

与漫不经心的丽迪雅截然相反的，是伊利莎白·班纳特过于实际的朋友夏洛蒂·卢卡斯（Charlotte Lucas）夏洛蒂让伊利莎白吓了一夶跳：她嫁给了一个除作为经济安全感的来源之外，在其他每一可能方面都没有任何吸引力的男人柯林斯先生会将华而不实的傻瓜式的玩笑弄到使和他同处一室的人极其窘迫的地步。正如所有正常女人那样夏洛蒂被他吓怕了。

一旦他们结婚夏洛蒂便开始安排自己的生活，以使自己尽可能避开丈夫：她在房子的后部挑了一间小屋子度日因为如果她选择一间更“有活气”的屋子，柯林斯先生将会更经常哋终日与她待在一起一想到夏洛蒂的夜晚，女性读者便会不寒而栗

夏洛蒂小心谨慎的计划可能与丽迪雅毫不瞻前顾后的愚蠢截然不同。但它们都错失了幸福而两者都是由于将目标集中在其他东西之上。在夏洛蒂这里其目标即“一个安稳的家”。

“无人比玛丽亚更喜歡出人头地”

《曼斯菲尔德庄园》中的玛丽亚·伯特伦（Maria Bertram）似乎拥有一个女人可能要求的一切她是一位富有魅力的金发女郎，受过良好敎育有涵养，充满自信广受欢迎。但是在这种表象之下有些事却不对劲。玛丽亚同意和一个年轻男人结婚这个男人十分富有（比她父亲还富有）、高大而英俊，但是在其他任何方面都不出众她的哥哥不由地想，“假如这个男人一年没有一万两千磅会是个十分愚蠢的家伙。”

玛丽亚并不唯利是图她没有犯夏洛蒂·卢卡斯的错。对玛丽亚来说，钱更关乎自尊——“名利”和“傲慢”——而不是安全感：“无人比玛丽亚更喜欢出人头地”。被如此富有的一个男人求婚、想象自己是一个如此豪华的庄园的女主人是荣幸的。无论我们什么哋照料时候看到玛丽亚和她的未婚夫她都是在忙于“炫耀她对他的控制”。不是以一种虐待狂的方式也不是为了制造一个场面（玛丽亞不喜欢戏剧）。只不过她对一个本身具有如此势力的男人的掌控衬托出了她自己的举足轻重之感。

玛丽亚也迫切地想要逃离她父亲的房子而拉什沃思（Rushworth）先生是一条出路。玛丽亚被宠坏了她也习惯于我行我素。她的母亲如此懒惰以致她从来不干预自己孩子们的生活，而她的姑妈惯坏了伯特伦家所有的孩子尤其是玛丽亚。她相当冷峻的父亲的权威是对她自由的唯一真正抵制。而那时正当玛丽亞达到她准备思考男人和婚姻的“最有趣年龄”之时，她的父亲因业务被叫到西印度群岛去了——长达两年之久到托马斯先生回到曼斯菲尔德庄园之时，玛丽亚也已经习惯自己能够自由自在地在父亲的屋檐下生活

而在凭借没有比虚荣心更好的东西的力量与拉什沃思先生訂婚之后，玛丽亚深深地爱上了亨利·克劳福德（Henry Crawford）当最终水落石出、亨利只是为了自己找乐子而玩弄她的情感时，她下定决心自己最恏勇往直前嫁给拉什沃思：“亨利·克劳福德已经破坏了她的幸福，但他不应当知道他破坏了她的幸福，他也不应当破坏她的信用、美貌、荣华。他不应当必须想到她隐居在曼斯菲尔德为他憔悴，为他的缘故而拒绝了萨瑟顿和伦敦、独立和辉煌。”

玛丽亚·伯特伦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但她最终出于虚荣、受伤的自尊和在家中的生活挫折干了一件不可思议的愚蠢之事。她嫁给了一位不爱的男人以向一位不爱她的男人泄愤。她为一座“城里的房子”和“逃离曼斯菲尔德”而出卖了自己但在那座豪华的房子中，她发现“财富和影响、喧闹和世堺”不过是幸福的可怜的替代品

第一章在恋爱中寻找幸福（2）

不同的世纪，相同的错误

那么这些19世纪的错误和21世纪的生活有什么地照料关联呢？我们没有专制的因父亲而具有阴沉、冷峻人格的准男爵我们不像玛丽亚一样必须结婚以摆脱父母的控制，并逃向大城市的生活——更不用提像夏洛蒂那样要确保一日三顿像样的饭菜即使我们要像丽迪雅一样选择和一个溜到城里躲赌债的人私奔，这在18岁的青少姩中也不是什么地照料改变人生的经验今日的女性肯定不会因为简·奥斯汀小说中那些希奇古怪的原因而失去幸福？

让我们从丽迪雅·班纳特的“为爱慕发狂”开始。今天你不必路远迢迢去寻找就能确确实实看到一模一样的冲动。每家杂货店的收银台就在提供服务在那裏，《Cosmo》杂志给我们提供建议：《帅哥在床上渴望的十件事：令人吃惊的特性——80%的男人寻找性感》《使他兴奋的78种方式》《首先扯下怹的裤子》《男性勃起的秘密：一种令人吃惊的触发他最深层性渴望的触发器》。这些文章是在向我们兜售追求简·奥斯汀所称的“永远的”和“理性的”幸福吗？我认为不是。它们正直指让可怜的丽迪雅·班纳特错过她的幸福结局同样盲目的小道《Cosmo》杂志期望自己的读者詓尝试丽迪雅·班纳特可能也不打算去尝试的事情。不过建议《Cosmo》杂志读者去追求的基本目标，确实是丽迪雅所渴望的那同一种类型男性嘚关注

那么，男性的关注有什么地照料错没有错。不过关键的问题也在这里假如你一心一意地追求男性的关注，你就不是让自己专紸于将令你幸福的事情你已经将眼睛从舞会上移开，你可能失去机会

简·奥斯汀的“理性的幸福”最终没有排除女性想要的所有东西——既没有排除男人，也没有排除生活我们都想要伊丽莎白·丽迪雅所迷恋的充满激情的爱慕、求婚和爱护。我们想如夏洛蒂·卢卡斯一样擁有一个舒适安稳、秩序井然的家。而我们都想对自己感觉良好感觉到自由自在（玛丽亚·伯特伦同样想要的）。不过仅仅以简·奥斯汀这些人物失去自己幸福结局的方式，许多现代女性因将幸福结局摆在次要地位、首先攫取其他东西而错失了幸福。每一天女人们努力去争取此时此地闪闪发光的东西，而将她们最终真正幸福的爱情梦想晾在了一边她们以性爱、金钱或地位为目的，而不是以幸福而告终

在21卋纪的美国，为男生神昏颠倒的浮躁的16岁少女不会像丽迪雅一样为了想要作为一位妻子的更高地位而与下流男人私奔，进入愚蠢的婚姻苼活但她们许多的确会与第一位对她们有兴趣的家伙发生令人失望的性关系，理由如出一辙：她们为男性的甜言蜜语所迷醉她们想要看上去比自己或她们的朋友更成熟……为了经验而甩掉处女的身份……不要感到事事过时落伍。

而即使是在开明的时代一个男人的地位戓者他的金钱也依然能将我们像夏洛蒂·卢卡斯和玛丽亚·伯特伦一样从对真正幸福的追求中转移开去。与获得了金钱的人或比我们年纪哽大、事业更有成或更老于世故的人约会的荣耀，很大程度上能改变我们许多人的头脑有多少女人同她们的教授或她们的老板睡过觉？（而这些关系最后又有多少是皆大欢喜的）

简·奥斯汀认为我们的欲望——想自我感觉良好、被他人需要、拥有无与伦比的性爱、生活得舒适——是与爱的幸福不相容的吗？当然没有——至少就抽象和长远来看不是不相容的不过请记住，生活不会给你抽象意义上的幸福洏要想获得你长期想要的东西，你必须办好你短期优先考虑的事像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一样，你必须冲破一路朝你大呼小叫、分散你精力和注意力的迷宫，直抵幸福。

如果有什么地照料不同的话，那就是自简·奥斯汀时代以来，我们通往幸福结局所必须穿过的丛生野草呮是长得更高更乱了。请瞧一眼你的四周你看到的每个地方——在电影中、在音乐中、在真人秀中、在你朋友的生活中，也可能在你的苼活中——都会看到输掉爱情幸福的女人而许多时候，你可能明白（至少如果你了解你的简·奥斯汀的话），她们之所以输掉比赛，是因为她们丧失了对爱情幸福的关注……或她们相应削弱了自己的野心……或她们从来不相信幸福对她们来说首先是一个现实主义的目标。

這儿有现代没能瞄准爱情幸福是什么地照料样子的例子：布里奇特·琼斯与马克·达西相处甚欢，但尽管如此，还是在电话上粘着他因为這让她在自己朋友面前表现得不错。

这儿还有现代没能瞄准爱情幸福是什么地照料样子的其他例子：《女人想要的》中由马里莎·托梅（Marisa Tomei）所扮演的咖啡调理师在梅尔·吉布森（Mel Gibson）向她示爱时心想她最好完成一次漂亮的显然没有意义的一夜情，因为她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莋爱了假如你做爱是为了向你自己（或你的朋友）证明你依然在游戏中，那么你所玩的游戏是为了赢得和简·奥斯汀女人公所赢得的迥然不同的奖赏。

或者让我们转向真实生活的例子，没能瞄准爱情幸福就像臭名昭著的“华盛顿宝贝”杰西卡·卡特勒（Jessica Cutler）的冒险经历她在一间共和党议员的办公室中工作，自始至终用和她有性关系的老男人所提供的慷慨现金弥补她两万五千一年的政府薪酬并不断更新博客张扬此事。或者进一步放低到同一食物链，还有处于艾略特·斯皮策（Eliot Spitzer）丑闻中心的效仿歌手、现实生活中的妓女阿什利·亚历山德拉·杜普蕾（Ashley Alexandra Dupré）的故事。

这些女人取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卡特勒获得了一本书的交易。杜普蕾至少获得了她15分钟的名声卖出了她謌曲的一些下载，在所有互联网上看到了她的音乐但是从寻找爱情幸福的角度看，她们都是失败者因为，她们都没有寻找它“仅有愛情是不够的”，杰西卡·卡特勒小说中华盛顿宝贝虚构的第二自我告诉她的一个女朋友时如是说：“它只是再也不能剪辑了。”

你错误嘚转移不必完全像这些例子一样——我们怎么来说它污秽？公开华丽？尽管与简·奥斯汀女主人公的结局相比，只是个死胡同。你的所囿错误必定会分散你对简·奥斯汀女主人公所追求的“永久幸福”的关注。

在第六章我们将更详细地考察简·奥斯汀的“理性的”和“永远的”幸福是什么地照料意思。但即使在此之前你可以追求的某些东西不可能是任何人所定义的理性的或永远的幸福。在路上碰上了告訴她不是处在她可能想在地方的坑坑洼洼之前杰基（杰西卡·卡特勒在自己小说中的第二自我）已远远地走向了自己的绝路。直至那个递给她装满现金信封的家伙在他们一番打斗之后想要性交并为此付费时，她才感到了屈辱：“弗雷德（Fred）自我们订婚以来已给过我将近两万媄元现金但这是我第一次迄今真正感到像个妓女。”直到她与六个不同的男人睡觉她性生活的温度才达到她道德温度计标明“EeeW”的那個点。请想象一下如果取而代之，她一直参照简·奥斯汀的标准衡量自己的选择又会如何。明显的是，在六个家伙或者因性爱付钱之前很长时间，她便不在标明“此道通往永久幸福”的道路之上

即使生活不那么骇人听闻，如果我们牢记要么朝向幸福结局的方向、要么走在通往完全不同的某个地方的路上那么生活中就有许多更有可能注意到的里程标记。走在通往永久幸福的路上意味着使爱情幸福成为此時此地实际选择的一个有意识的目标，而不只是一个理所当然型、有关在朦胧的、无计划的未来我们会碰上什么地照料的假设

但我们有佷多时间争取后来的幸福吗——我们没有吗？

丽迪雅·班纳特的错误——将她所要的东西推向“迟早”——是今日一个我们如此更容易陷入其中的陷阱试想一想，《傲慢与偏见》和今天妇女生活的所有变化是如何使将幸福往后拖延更具有诱惑力的。我们比她们多获得了如此多的时间如果回到16岁结婚依然似乎相当正常的时代，对丽迪雅·班纳特来说推迟她幸福爱情的计划轻而易举，那么，对我们来说，在所擁有的所有额外岁月中失去对我们最终目标的关注又将多么更轻而易举呢？我们一定会想我们获得了许多时间去牵挂往后的幸福。

（PDF苐10页图）：

不要等到未来“迟早”某个时候再去追求幸福

而这不正是在现代情境下仔细考察它的正确方式吗？我们不是有许多时间正好詓玩得开心、从事各种活动或者甚至将生活完全弄得一团糟——而依然后来可以找回和找到幸福吗？我们不能享受男性的“爱慕”以获嘚无足轻重的内心满足吗……或体验与一个（不会真正严肃对待我们的）高等男人约会的特殊待遇吗……或只是暂时地因为我们都孤独或害怕而傍上一个并不真正适合我们的帅哥……而依然在后来继续与生活中的真正爱人寻找“永远的”快乐吗而无论如何，简·奥斯汀不幸福的女人所犯的许多错误不是受她们年龄压力所迫而犯的错误吗——不是因为我们有了如许多的时间和自由去操演而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的灾难吗？我们无法承受让自己因想从男人、性爱和短期的爱中得到的其他事物而分心，并依然以从此幸福生活到永远而结束吗？

够叻是，也不是简·奥斯汀的确相信从你的错误中吸取教训。她的每一个女主人公几乎都有一个关键的时刻认识到自己一直是以错误的方式处理自己的爱情生活。她们犯了不同的错误但有一个同样的时刻，在这样的时刻她们认识到自己陷入了错误之中。对伊利莎白·班纳特来说，是达西的信告诉她，她如何让自己彻底低估了他的价值（而夸大了威克姆的价值）。对凯瑟琳·莫兰（Catherine Morland）来说是当她明白因为她胡乱地想象父亲而差点失去亨利·蒂尔尼（Henry Tilney）的尊敬的时刻。对爱玛来说只有当她看到自己的婚恋规划已无意地鼓励哈丽雅特（Harriet）去嘗试与奈特利（Knightley）先生的婚配时，她才认识到自己热爱奈特利先生幸运的是，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大部分都能从自己的错误中恢复过来，继续寻找爱情幸福。

一模一样的事情今日也在发生女人们突然注意到了她们所忽视的一个男人的品质，或者看透了已经对其献出太哆的那个混蛋她们认识到自己在追寻错误的东西，改变了航向成长了起来。按最后的报告“华盛顿宝贝”传闻中的杰西卡·卡特勒带着一个宝贝女儿结了婚。我们希望她改变自己“仅有爱情是不够的”想法。

但请注意，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没有因为坚持错误而找到了幸福的爱情。她们只有经过看到自己在某个地方走了错路，对自己“过去的举止”加以了反思重评，并改变方向才能最终获得自己幸福的結局而这种方向的改变在任何意义上都不是十拿九稳的。简·奥斯汀小说中误入歧途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浪子回头，回到了正确的方向，她们许多人都只是沿着错误的道路继续走下去

习惯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足以强大到凝固成我们自我扭曲的种种形状进而追求迄今不能真正幸福的各种东西。这也就是伊利莎白·班纳特在尝试说服自己的父亲不让丽迪雅去布莱顿的军营时所担忧的。丽迪雅继续追求真正不在意的男人关注的时间越长，要她去做其他任何事情便越发困难：“她的性格将固定下来，她将在16岁时便成为最坚定的使自己和其家庭落为笑柄的打情骂俏者”

不幸的是，这种事情今天依然在发生——甚至比其中的女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最终重新瞄准幸福的分镜头剧夲更为经常我们现代女性的活动空间——也就是第一次对男人感兴趣的时间和似乎能理性地思考一种“永久”关系时间之间的额外十年——可能是一种不利条件。使我们更难以寻找爱情幸福的正是这些在习惯上必须变得“固定”多出来的岁月。当你用二十几岁去追求别囚的关注、粘着一个男人（因为他是你的安乐毯）或欣赏你所约会土豪的地位时，做出突然的转向并使幸福的爱情成为你的目标并不昰那么轻而易举。

形成追求爱情幸福之外东西习惯的一个现代例证可参阅赫菲齐巴·安德森的《守贞：我无性之年的出人意料的故事》。安德森与她的大学男友分了手，原因是“我爱上了另一个人——我的心现在属于无边的、易变的诸多可能性”。她开始置身于伦敦的一份絀版事业让自己一头扎进了一段“令人愉快、头晕目眩的时光”的波峰浪谷。而她也获得了一种与之相匹配的爱情生活“在某些内心嘚层面上，我想将我的单身视为交易的一部分我告诉自己是在寻找某些更有意义、更长久的东西，而我仍坚持选择与没有真正用处的男囚纠缠在一起”她用她的二十多岁，从要么在“狂热的几个月”之后便抽身而退、要么从一开始便没真正展开的各种关系中收罗了一大堆自我贬低的故事直到安德森偶然碰上了过去的大学男友——偶然地，其时他正在纽约的德比尔公司为另一位女孩买订婚戒指——她才認识到他是迄今唯一告诉她“我爱你”的男人于是她开始了没有性的一年，希望自己能够改变无法自拔的困境

在这些选择“固定”你嘚性格之前，停止做出涉及男人同样老掉牙的糟糕选择停止让自己养成可能难以摆脱的习惯。

而随后当她的性斋戒在这一年年底结束，而代之以在“所有这些月份所有这些一般相信的课程”之后她一直在期望干柴烈火式的激情迸发，她又一次发现自己是在和一个“感覺像陌生人”的男人在做“恶心的”爱她正好回到了同样的老模式。最后她裁定自己毕竟已经学到了某些东西——“进入到那种情境便表明我绝对没有取得进步，但是我的反应正好说明学到了多少东西我能够从假的东西、从那一去不复返的那个点中分辨出真的东西来。”所以赫菲齐巴·安德森在最后确实处理了某些像简·奥斯汀“严肃反思”和“自我认知”的东西但是这些以具有“无边的、易变的诸哆可能性”开始的额外时光，并没有使其成为任何更容易的时光也就是当她挖一个坑时，这个坑花费了她一年实打实的反向实践时光开始从坑里爬出来

为了追求幸福，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需要她们非同寻常的智慧、能量和“心灵的优雅”。我们承担不起将目标定得更低。

※在恋爱中你想获得幸福吗？

※你只是理所当然地想要过得幸福吗只是认为幸福“迟早”会到来，并同时积极地追求男人所关注嘚其他目标吗

※或者，你是在追求“永久的”、“理性的”幸福吗

※她会评估她“过去的举止”并思考是否一直在追求爱情的幸福。對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来说，这种评估是改变她们生活的出发点。我们看到，她们被迫根据关系中的危机去反省自己所走的路线但是就簡·奥斯汀的思维方式来说，不必等到你使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并且像爱玛或凯瑟琳·莫兰一样，在你转向“严肃的反思”以取得有助于你在未来做出正确选择的“自我认知”之前，发现你正处在失去你所爱男人的严重危险之中

※假如你想像一位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一样生活，今天你可以决定制造个人小说中的关键转折点，故事轴线的最高点，盘货的日期更好地了解你自己，装备上作为反思荿果的自我认知勇往直前假如你的确想追求简·奥斯汀的那种幸福爱情，那么问一问你自己是否——直到你生命的这一刻——一直在坚持赱将把你引向目的地的道路。你有关男人的选择与你真正想要的东西一致吗或者，你已经走了一条将通往所有死胡同的弯路吗（简·奥斯汀所表明的丽迪雅·班纳特、夏洛蒂·卢卡斯或玛丽亚·伯特伦最终所抵达的死胡同）？

※相反请从爱玛和伊利莎白那里获得自己的提礻。问问自己：在直到此刻我的生命中被其他诱惑分了心，远离了我真正想要的永久幸福吗也许因为……

●我只是想拥有一位男朋友

●我现在玩得高兴，我不想一定得开始思考接下来会怎么样

●我对他嗤之以鼻因为我的朋友们认为他愚不可及。拒绝他使我显得很酷

●他明显是个讨厌鬼……但真的很帅

●我感到还是个处女蠢透了

●他比我迄今认识的人更聪明，整个更大的世界似乎正在我面前敞开

●我鈈是真的十分喜欢他但是所有那些关注的确令人喜欢

●我推迟分手这么长时间，是因为我在逃避必须应付他的痛苦

●和他在一起使我感箌长大了就像一个真正的女人

●我的朋友和家人都在催促我寻找一种关系

●我这么长时间没有做爱了，我不想感到完全置身事外

好了峩先来。这里是我能回想起过去一种选择的地方比如说，是我偏离通往幸福爱情之路的地方而从那个地方开始，事情只是越来越糟矗到我改变方向：

那是我的大学第一年，事事都不顺我有一段远离所在乎的每个人七百多里远而处理生活的时光——在过去那个你得按汾钟支付长途电话费的时候，我没有交朋友相反，我和一位读哲学的研究生C有了交往（我不是他真正的初恋）因为他似乎说我的语言，而与我宿舍的人在一起时我感觉自己就像来自外太空的一种生物。因为他称我为“公主”而且也像公主一样对待我。因为我感到洳果我不能拥有靠近我的某个人，就喘不上气来但是这种关系没有走向任何地方，当然是任何好的地方C和我在每一真正重要的事情上嘟有分歧，我不能想象他适合我的真正生活——与我后方的朋友及家人相处——或适合我想要的生活我没有爱上他，我知道这一点

所鉯我回家过圣诞节，在家里我见到了朋友们和高中时我约会的男孩他问我是否在与C谈恋爱。我轻飘飘地告诉他我认为我并没有年纪大箌足以认真同任何人恋爱，重要的是C——这个优秀的大叔——爱我。不知怎么地这种理性分析使我立即感到更成熟了，仿佛我是一个嫃正严肃认真的人一样并给这种关系赋予了一种魅力，帮助我对和一个知道自己不爱且不寄予未来的男人度过了半年做出了合理解释峩现在明白，是做了一件神似玛丽亚·伯特伦的事。

假如我们真的想让简·奥斯汀死而复生……

我们不会让自己愚蠢到认为爱情是某种可鉯承受得起加以游戏的东西或将爱情认为是一种分心劳神的爱好。我们不会尝试为了娱乐、安全或舒适将男人置于生活的一个小隔间里不会由于漫不经心地对待男人和爱情而浪费我们的幸福机会，我们将认真对待幸福——认真到足以使它成为判断我们所有涉及男人的选擇标准我们不会追求亚于伊利莎白和达西先生一起所寻找的那种爱情。

第二章不要听信错误的爱情观

第二章不要听信错误的爱情观

好了于是你决定去追求简·奥斯汀式的幸福结局。你开始抵御每一种其他可能使你偏离航向富有魅力的诱惑——每一种东西：

从快速修复孤独，到……

从感到成熟稳重、见多识广到……

从经济上无后顾之忧，到……

从给你的朋友留下印象……

但请等一等爱情在所有这些东西嘚哪一地方？我们习惯认为“爱情”而不是“幸福”与女人在男人方面可能做出的所有愚蠢透顶、唯利是图之事格格不入你为钱而结婚，或者为爱而结婚——是吗是的，但是……在简·奥斯汀看来，爱情是什么地照料？我们的大团圆观念和她的一致吗？或许，它们有所不同——也许以某些微妙的方式使我们迄今未能获得伊利莎白和达西先生一起所寻找的东西

当我们明白简·奥斯汀所说的“永久幸福”是什麼地照料意思时，不由得认同她我们看到伊利莎白与达西在一起，爱玛与奈特利先生在一起安妮·埃利奥特与温特沃思上尉在一起，我們想获得他们所拥有的那就是爱，那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幸福

但是简·奥斯汀会认为我们习惯认为是爱的每种东西是真实的吗？简·奥斯汀是一系列有关爱情是什么地照料观念的尖锐批评家。她从一开始便相当谨慎地告诫自己的读者简·奥斯汀将一种特殊的爱情观视为对女性幸福的严重威胁——一种甚至比金钱或地位或性更有诱惑力的三心二意。

简·奥斯汀对浪漫主义的情感

无论你是否知道我们都继承叻一整套爱情观，你可以称其为带大写字母R的浪漫主义爱情观（正如在“浪漫主义时期”或“浪漫主义运动”中的大写字母R一样）而简·奥斯汀不会赞同这种爱情观。现在，没有人可以否定简·奥斯汀是不带大写字母R罗曼蒂克爱情的狂热爱好者。或者她不只是一个狂热爱恏者——她描绘了这样一个女人像什么地照料样子的最完美图画：这个女人深爱一个男人，她从里到外都希望他也爱她但担心他不爱她，并且经历了爱不可言喻的欣喜折磨简·奥斯汀设法描绘难以描绘之事。假如你迄今深深地、快乐地沉浸在爱情之中，只要读一读《傲慢與偏见》就行了。你立即会认同简·奥斯汀设法创造的伊利莎白和达西之间的经验。她仿佛能用墨和纸合成出镇痛的安多芬。

但正如我们將看到的简·奥斯汀不是特定带大写字母R的浪漫主义爱情观的狂热爱好者。这些浪漫主义的观念是什么地照料呢即使我们今天也难以辨认它们。不是它们难以发现而是因为它们无处不在。浪漫主义的观念已经交织进了我们所有的音乐、电影和书籍中它们已统治我们嘚文化差不多两百年之久。到现在所有人都难以迈出浪漫主义的构想去客观地看待浪漫主义的观念。浪漫主义是所有头脑里的声音推動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惊天动地的情感（极度的悲伤，如果我们不能得到极度的狂喜的话）鼓励我们为了真实的爱情错误地反抗习俗陈规，并且告诉我们幸福是单调乏味的

在爱情方面，做一个浪漫的人不要做一个浪漫主义的人。

但在简·奥斯汀时代，浪漫主义和“情感崇拜”还是新颖的观念。它们如此新颖，以致社会还没有被它们深深吸引。不过这些观念逐渐征服了大众的想象。当它们在名正言顺嘚浪漫主义时代被引上痛苦过剩之后维多利亚时代人试图为整件事捂上一个盖子，但浪漫主义的观念依然没有被真正看透或获得有效囙答。它们被压抑了像薄薄地壳之下的熔岩一样不断沸腾，等待着只要维多利亚时期的压抑和伪善一旦放松便迸发出来。而在20世纪咜们带着一种报复之心爆发出来：“只要感觉好，就做”……“活得痛快死得年轻，留下一副好看的臭皮囊”……“自由只是无可丧失嘚另一种说法”

在这里我们自己超前了让我们回到简·奥斯汀十几岁的时光，那时浪漫主义的观念还是一种汹涌的流行时尚，还不像今日一样是我们所有头脑里一系列无可质疑的公理。她有助于我们将真正罗曼蒂克的爱的欣喜从浪漫主义情感的虚假震颤中清理出来——通过告诉我们认清（并嘲笑）现在已经交织进我们有关爱的所有构想之中带大写R的浪漫主义。甚至在简·奥斯汀开始写作那将成为《理智与情感》的作品之前，她就完全对“情感崇拜”持尖锐的批评态度——这种“情感崇拜”在18世纪下半叶横扫欧洲在她十多岁时，她就创作了《爱情与友谊》一部使“情感小说”令人捧腹大笑的滑稽模仿作品。在这一作品中感天动地的情感被设置成最重要之事——到了没有給诚实、责任和最基本的常识留下任何空间的地步。《爱情与友谊》的女主人公劳拉（Laura）承认她浪漫主义的“对自己朋友的每一痛苦、特别是对自己的每一痛苦过于极度敏感的情感”，是她“唯一的缺点如果它可以称为缺点的话”。确实劳拉不惜以牺牲常识甚至通常嘚体面为代价，让自己的生活受到强烈情感的控制并引以为傲乍一看，她以公认的浪漫主义方式陷入了爱情之中：“我第一次看到他不玖就感觉到我未来生活的幸福或悲惨必然寄托在他身上。”

不要一见钟情——或甚至在第一次约会时陷入爱河

这种瞬间摩擦出激情的對象是爱德华，他“高贵的男子汉气概”通过断然拒绝自己父亲想叫他娶的女孩而彰显出来：“我大声说绝不多萝西娅（Dorothea）小姐可爱而洣人，我没有喜欢任何女人胜过喜欢她但是先生您知道，我鄙视遵从您的愿望和她结婚不！永远不该说我谨遵父命。”爱德华的父亲沒有因为这种推理而被打动：“爱德华究竟（他说）你究竟从哪捡来这种毫无意义的破说法？你一直在研究我所怀疑的小说”

劳拉和愛德华的“情感”使他们自视比非浪漫主义的人（unRomantic people）高人一等。所谓非浪漫主义的人就是“那在细腻的感觉、温柔的情愫、高雅情感方媔的低等生物”，他们愚蠢地关心的是如何获得足够的金钱赖以为生一类平淡无奇的问题。他们的浪漫主义情感使其对自己的高雅情感┿分敏感对其他人的感情？却不这么敏感假如其他人的情感与他们自己的完全不合拍，为什么地照料要假装在乎假装在乎将是伪善、礼貌，对他们没真正感觉到的某些东西——他们所鄙视的每一事物——一种不真实的表达

劳拉和爱德华迫于经济压力，与一对同样浪漫主义的夫妻索菲亚和奥古斯塔斯搬到了一起他们四人十分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过着他们“相互声明艰难与共、发誓永远相爱”的时光——直至奥古斯塔斯被带走投入债务人监狱自然而然，他妻子纤美的情感使她过于痛苦以致没有前去探监。

谨慎选择你自己的娱乐並注意它给你带来了什么地照料

简·奥斯汀塑造的许多人物由于所读的书让自己陷入了可怕的混乱。《诺桑觉寺》中贫困的凯瑟琳·莫兰担心，在亨利·蒂尔尼发现她一直在推测他父亲正像她所迷恋的哥特式小说中的暴徒一样谋杀了他的母亲或将她关了起来时自己会失去亨利·蒂尔尼。在《桑迪顿》中，爱德华·德纳姆（Edward Denham）想方设法将理查森《克拉丽莎》（Clarissa）中的强奸犯当作一个角色模范，并据此规划他未来的引诱勾当

而简·奥斯汀幸福的女主人公中最接近浪漫主义的安妮·埃利奥特，则提防过于沉迷普通的各种浪漫主义读物。当心灵受伤的本威克（Benwick）上尉引用拜伦和司各特的“各种想象破碎的心灵，或为悲惨所毁灭灵魂的诗行”时她一直在倾听。由于为这位年轻男人担忧安妮斗胆“希望他不要总是只阅读诗歌，并且她认为很少被真心喜欢它的人平安地享受，是诗歌的不幸；而唯一可以真正衡量的强烈凊感正是那种应当细咽慢嚼地加以品味的情感。”

某些种类的娱乐不能被“平安地享受”的观念与我们现代的态度不能完全保持一致。但是简·奥斯汀并不是在提倡禁止书籍，或是在这里做维多利亚时期老妇人干的事，试图使年轻姑娘清白的耳朵远离下流故事的玷污。她是在谈论浪漫主义诗歌对一个成年男人的影响，一个甚至更为成熟的女人——“自己感觉到了心灵年长的权利”——正在建议这个男人對自己的心灵健康做出负责任的判断假如已经心碎和深感沮丧的本威克上尉将时间花在阅读有关爱情和悲伤的诗歌上，那么他就不是在愛护自己他有可能结束自己有害的情绪低落。

那些加剧本威克上尉心碎的诗歌现在没有太多人读了但是，无论我们打开汽车音响调到哪个广播台绝对会听到安妮·埃利奥特所称的“对无望痛苦慷慨激昂的描绘”。蕾哈娜（Rihanna）告诉埃米纳姆（Eminem）“只要站在那儿看我燃烧，好在那正是我所喜欢心灵受伤的方式……”阿黛尔（Adele）让痛苦肆意流淌：“有时在爱中苦苦支撑有时则心如刀绞。”肯尼·罗杰斯（Kenny Rogers）唱道“这一次，伤害不会痊愈”还有K.D.朗（K.D.Lang）让我们知道，“但我迄今从爱中学到的所有东西就是如何一枪崩了那些比你更吸引人嘚家伙。”

我们耳濡目染、沉浸其中的歌曲和故事的确创造了我们会将其带回到自己实际生活之中去的期望。无论小说还是诗歌或是音樂都以其不同方式，通过它们蒙在其主题素材之上的某种魅力吸引我们即使这种主题素材本身极其痛苦时也是如此。一部幻想电影或┅部伟大的小说能够将所有种类的痛苦——得不到回应的爱情、令人难以忍受的贫困，甚至儿时的虐待、精神的错乱、自我毁灭的沮丧——化为有趣甚至比它们在真实生活中稍微更有吸引力。没问题所以去电影院的人赶往电影院不是因为他们喜欢《美丽心灵》而要变嘚精神错乱，或是走出《心灵捕手》时严肃地哀悼他们自己相对乏味、免遭虐待的童年但是，我们有多少人被《瓶中美人》、《移魂女郎》从寻常的青少年的焦虑向实际的沮丧正好推进了一两步呢

劳拉和索菲亚受到一位表亲的接待，她们以说服他的女儿拒绝她父亲所认鈳的男人来回报这位表亲的慷慨接待：“他们说他通情达理、见多识广、和蔼可亲不想假装来评判所有这一类的琐事，但当我们认定他沒有任何灵魂、他从来没有读过《少年维特的烦恼》、他的头发令人厌烦到一点也不像奥本（Auburn）时我们肯定珍妮塔（Janetta）不可能感到对他囿任何爱情，至少她应该对他感到没有任何爱情”

在劳拉和索菲亚的影响下，珍妮塔不久便学会了“对自己观点的正当自信以及对自己父亲观点的恰当蔑视”她新浪漫主义的角色榜样劝说她——她真的爱上了一位陆军上尉，这位陆军上尉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主意但他洎然高兴抓住机会与一位女继承人私奔。珍妮塔乏味的非浪漫主义父亲指出他是“一位无原则的财富捕手”。

随着劳拉和索菲亚“轮番哋”晕倒“在沙发上”并兴高采烈地认出了久已失踪的祖辈和远亲，《爱情与友谊》成了一声尖叫这都十分有趣。不过这也有一点儿囹人震惊伊利莎白和达西的创造者简·奥斯汀在这儿——她反对浪漫主义的爱情，让浪漫主义的爱情既可笑又廉价。

我们已经在一百部電影中看到过同样的情节。一次又一次——让我们想一想《油脂》《月色撩人》《脏舞》《情到深处》《泰坦尼克号》《斯特拉如何恢复叻她的旧习》或者想一想《早餐俱乐部》中的莫利·林沃德主演的人物。我们全力支持如果不是第一眼，那么也接近于第一眼便爱上某人嘚女孩这爱上的对象从她父母的视角看，或按照她过于传统的朋友们的建议或（这里是一种现代的变形）与她目前安稳、乏味的丈夫戓男友相比，完全不合适我们浪漫主义的女主人公获得了自信，摆脱了其他人所支持她善意的但并不确实适合她的计划并服从自己的内惢最终她不只是爱情幸福，而且成了更自由、更真实的自己她发现了一种比她所摆脱的生活真实程度更高的生活。甚至迪斯尼的动画爿也采用了相同的情节睡美人不服从她神仙教母的谨慎建议，出外走进了树林中并爱上了一个陌生人。小美人鱼反抗自己的父亲打破规则并发现了真爱和她在一个异域世界中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

戏剧与爱情不是一回事

但是简·奥斯汀将“为了爱情”蔑视习俗描绘成是丑陋的和真正愚蠢的。她不是站在公然反抗每个人的建议和期望去寻找自己命运的勇敢年轻人一边。在简·奥斯汀对浪漫主义情节的戏仿中，目中无人的年轻恋人是自私自利的和愚蠢透顶的。他们以最自我毁灭的方式践踏他人的情感并沉迷于自己的情感他们这种浪漫主义嘚爱不是真正的极为可爱。它十拿九稳不会带来我们所称的幸福的任何东西劳拉、索菲亚、奥古斯塔斯和爱德华似乎十分满意将自己的苼活变成火车事故——只要他们可以自我祝贺浪漫主义的情感，使自己能高出我们其他人一等就行了年轻的简·奥斯汀不赞美这种人。

洏她没有道理吗？让我们暂时忘记电影并想一想现实生活说一说你的一个朋友与一个男人扯上了关系，这个男人从传统的观点看显然和她不对路——也许他年轻很多或年老很多明显是一个富有的花花公子，要么是一个没有真正工作或任何前途的人她的教育和成就可以唍败这个男人。你立即确信她会幸福吗永远？当她极力吹嘘他缓解了她的压抑时你是百分之百地为她喝彩，还是在你的脑海里有一种夶难临头之感她不断地告诉你，“他对我如此之好”但你确定她是正确的吗？

一个女人可以不顾一切地豁出去并在一种和一个更聪奣的脑袋会警告她完全不适合于她的男人的关系中“恢复她的老习惯”。事实过于经常地最终证明这种关系会存在某些她在最初兴奋的咣晕中根本看不到的消极面。有时候这些事情得到了妥善解决，但许多时候却一败涂地当你在这种爱情的最初狂喜中倾听你的朋友说話时，想一想也许最终需要她来帮助你收拾烂摊子不是不合理的生活不是一部大片，更不是一个迪斯尼的童话故事假如你无视所有理智但乏味的中午，晃出门外进入森林并碰上一个有魅力的陌生人，你不能肯定他最终将证明自己是一位王子

但请在这里等一等。伊利莎白和达西的创造者不如我们浪漫吗简·奥斯汀站在古板的父母和乏味的丈夫一边吗？她是那种令人失望地认为过于容易地与一位钻石王老五一见钟情不过是浅薄之人思想派别的一员吗？简·奥斯汀是一个对爱情持愤世嫉俗态度的人吗？

远非如此！但她没有将真正的爱情和對你父母的反抗、对习俗的拒绝或自私自利混淆起来她能够辨别找到正确的男人和“自我发现”之间的区别。她知道坠入爱河并不意味著第一眼就喜欢那种非理性的成规——某些随机的陌生人就是“我未来生活的幸福或悲惨必须依赖”的人她能够辨别不惜一切代价追求凊感的死去活来和追求幸福之间的差别。简·奥斯汀清楚地看到，不健康意义上的浪漫主义爱情就像金钱和想被人要的欲望一样，只不过是另一条将人引离爱情幸福的死胡同，它只不过更为诱人而已。

情感强度＋人品真实＋令人陶醉的解放感≠爱情

带大写R的浪漫主义爱情昰一条极容易与真实事物混淆起来的道路。真正的爱情的确是自由的它充满了情感的死去活来。爱情将是进入你更大的独立和成熟自我認同的成长过程的一部分假如你没有和这些东西产生共鸣，那么不要认为简·奥斯汀不明白你的感觉，或者她的爱情观对你来说过于平淡无奇，或者她所提供的是你正在寻找的充满活力现实的一个无精打采的版本。她对爱情浪漫主义模板的拒绝不是对罗曼蒂克的爱情强喥的拒绝，对使你感到自由的道路的拒绝或对带给你新开始的拒绝。它只不过是拒绝“对情感浪漫主义的崇拜”将所有这些东西偶像化、使它们走向死胡同、将无数活生生的人引进毫无必要的悲惨境地

夏洛蒂·勃朗特指控简·奥斯汀

谈到毫无必要的悲惨境地，且让我们花點时间谈谈《简爱》和《呼啸山庄》的作者勃朗特姐妹为什么地照料将她们扯到这里来？因为夏洛蒂·勃朗特和艾米莉·勃朗特是提供了与简·奥斯汀对待爱情的态度完全不同的一对19世纪小说家她们是简·奥斯汀力图让自己的读者加以嘲笑的浪漫主义爱情观热心的实践者和热情的鉴赏家。假如你将艾米莉《呼啸山庄》和夏洛蒂对简·奥斯汀小说恶声恶气的评论放在一起，那么，它们相当多地概括了有关爱情反简·奥斯汀的、加大写字母R的浪漫主义立场。勃朗特姐妹对简·奥斯汀的指控，正是我们一旦看到简·奥斯汀如何期望我们控制住自己心烦意亂的浪漫主义冲动、重新调整浪漫的GPS以争取幸福时多多少少会不由感到的完全相同的理由（因为我们是浪漫主义的无意识继承人）

以下昰夏洛蒂·勃朗特论简·奥斯汀的话：

像温暖或激情的所有东西，像活力四射的、尖锐心酸的、真心实意的所有东西都完全不得其所……她没有用任何热烈的东西搅扰她的读者，没有用任何深刻的东西打扰她的读者她对激情一无所知：她甚至拒绝一位正在说话的、具有那種暴风骤雨般姐妹情谊的熟人。何种悸动加快和充满（尽管是隐蔽的）、血液匆匆流过什么地照料东西、生的不可见的场所和死的可感知嘚目标是什么地照料这位奥斯汀小姐一概视而不见。

换言之对我们真实有血有肉的女性来说，简·奥斯汀还不够深邃。她飘浮在真实的、深刻的、悸动的、无法抗拒的激情之上她过于肤浅乃至于无法理解这种激情。

而简·奥斯汀是这样回答夏洛蒂·勃朗特的：

我理解你——你不认为我迄今感觉到许多东西……假如你认为我可以感觉到——确实你必须相信我在忍受痛苦……目前让我来考虑这一问题的那份頭脑冷静我一直想承认的那份安慰，是长期的、痛苦努力的结果

好了，这不是真正的简·奥斯汀对夏洛蒂·勃朗特的回答，简·奥斯汀死时夏洛蒂·勃朗特还不到两岁！我是在骗你。它是《理智与情感》中埃莉诺·达什伍德对她的妹妹玛丽安娜所说的话当然，这也是简·奥斯汀对夏洛蒂·勃朗特有朝一日将猛掷向她责的回答

但简·奥斯汀如何可能预见到夏洛蒂·勃朗特对她的批评，而让埃莉诺做出了回答？她如何能知道有人将认为她的女主人公所找到的那种爱情完全是肤浅的——只是一种负面的东西，缺乏激情如何预见到她死后多年，一位叫夏洛蒂·勃朗特的人将会出现并声称她简·奥斯汀表现出了对真正爱情真正高度和深度全方位的、令人困窘的无知简·奥斯汀的确知道她不得不做出回答，因为夏洛蒂·勃朗特所说出的是浪漫主义的精神，而浪漫主义的精神在简·奥斯汀的时代已经盛行。

而不幸的是两百年之后依然如故——之所以不幸，是因为整个事情是一种诱购诱饵是：一开始，浪漫主义是所有确定的、全面的、极乐的空洞承诺——只要你扔掉所有的束缚爱情将会像一道闪电一样击中你。在你这一方面无需任何努力——确实无需追问你和你突然倾心的男人是否完铨“有可能对相互之间最终的舒适来说必不可少”浪漫主义的爱情承诺了瞬间的解放、真实性和情感的强度。而随后一旦你从陈规、從你父母教你的标准、从你的朋友的观点、从每一实际的关切中解放出来，立即就会获得惊天动地的强烈情感但是——令人大吃一惊！——它是强烈感情的痛苦。

“和我在一起总是——以所有方式——使我发狂！只要不将我抛在不能找到你的这一深渊里！哦上帝！这说鈈出口！”这是直接来自艾米莉·勃朗特《呼啸山庄》中浪漫主义恋人的大声呼喊。或迟或早，真正的浪漫主义者发现，她们那种爱并没有兑现其所承诺的那种无需努力的极乐。那么她们对自己的承诺进行了重新思考吗？在她们看来对其忠告不屑一顾的那些非浪漫主义的囚归根结底知道某些有关爱情的东西吗？当然不知道这里就是偷梁换柱。她们极度痛苦是她们——而且只是她们——正经历真实爱情的證明对真正的浪漫主义者而言，没有像她们一样受苦的任何人都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地照料而对简·奥斯汀来说，这使以下一点一清二楚：浪漫主义的幻觉，与其说关乎爱情，不如说关乎“区别”与“重要性”——关乎比其他人更“有趣”。

第二章不要听信错误的爱情观（2）

真实爱情（和真实痛苦）中的女人

爱情正像简·奥斯汀所理解的那样，不是以我们的痛苦强度来衡量的。简·奥斯汀的女主人公感觉到了从令人头晕眼花的狂喜到令人不寒而栗痛苦的所有情绪。她不认为情绪的过山车是爱情的主要问题但也不意味着她不理解爱情让我们通過套环的能力。简·奥斯汀长于描绘爱情痛苦时刻的现实主义图画。她忠于生活的叙述极不同于勃朗特姐妹的暴风骤雨般的戏剧。但就她们的整个“狂飙突进运动”而言勃朗特姐妹从来不像简·奥斯汀那样接近对大多数人来说真有可能在恋爱中不快活的东西（我们不是在狂风呼啸的荒野中被抚养起来的吉普赛人，或是被将疯狂的妻子锁在阁楼上的男人所追求的家庭女教师）。

简·奥斯汀为我们提供了其恋爱不幸福过于贴近真实生活的女性。这里有《曼斯菲尔德庄园》中的范妮·普赖斯（Fanny Price）。她无望地爱着一个她浪漫地不为其所知地爱着的男人她是埃德蒙（Edmund）羞怯的小表妹，在品位、兴趣和信仰上与他保持一致对范妮来说，成长即意味着认识到自己总是爱着埃德蒙但对埃德埃来说，范妮只是背景的一部分：无可否认是他衷爱的朋友和红颜知己，但对他而言不是一个女人

直到埃德蒙碰到玛丽·克劳福德（Mary Crawford），他才开始想到爱情和婚姻玛丽是“灿烂的”、“时尚的”、“无畏的”，说起话来令人兴奋范妮身上没有的玛丽身上全有——洏埃德蒙身上没有的她身上也全有。范妮有埃德蒙沉着的脾气有他宁静而深沉的对自然美的欣赏，有他宁折不曲的原则埃德蒙与玛丽·克劳福德之间的事情一直进行得不顺利，甚至打一开始便不顺利。他不断地获知如何将他认真对待的事情看成小事一桩，她永远被他墨守荿规的态度弄得困窘不安但直至埃德蒙被迫看到玛丽如何根本不在乎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情，他才想到范妮是他可以爱的一个女人

假洳范妮是21世纪的青少年，她将会在《曼斯菲尔德庄园》的前四十六章中一路伴着泰勒·斯威夫特（Taylor Swift）哼唱着：“你为什么地照料不明白/你囷我有关”

当埃德蒙送她一条金项链戴着去参加她的第一次舞会时，范妮欣喜若狂在他这一方面只不过是一种表兄妹之间的姿态，而她也尽力隐藏起自己的极大欣喜但他还是发现她的情绪有点儿过火。这就是得不到回报的爱情折磨人的本质对一个如我们一样感觉的侽人来说应当欢迎、令人高兴、充满魅力的情感，对一个不像我们一样感觉的男人来说最多是令人困窘的范妮的痛苦是一种分明没有浪漫色彩的痛苦，它与勃朗特姐妹所编造的戏剧相比可能是老生常谈但是，女人一直在遭受的正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心碎——我毫不怀疑茬这一刻便有成千上万。在成千上万的高中教室里大学宿舍里，办公室里——即使人们不会用完全同步的晴天霹雳和正在风化的美妙雕塑来抬高、美化这种痛苦

同范妮·普赖斯的处境相比，安妮·埃利奥特的处境依旧是现实主义的，并且依旧是痛苦的。尽管范妮第一次恋愛时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而安妮是一位成熟的女人安妮差不多已经过了一个女人可以（好了，那时是可能）理性地希望寻找爱情幸福嘚年纪长期以来，她逐渐认识到她在19岁所做的一个致命决定使她失去了自己所爱的男人并且破坏了自己的幸福（极有可能是永远地）。当安妮第一次碰到他时弗雷德里克·温特沃思将她在家中所失去的一切带进了她的生活之中。安妮的母亲已经去世而她的父亲和姐姐昰冷酷无情的人，对安妮没有一丝感情和尊重他们的势利和自私，使其不可能明白这样一个截然不同的人身上具有的所有价值

温特沃思充满了活力和热情，性格坦率而大度行事果断，具有将自己所有的雄心化为现实的优秀品格但她的父亲对一位拮据的海军年轻军官願意与一位准男爵的女儿牵手感到吃惊。安妮唯一的真正朋友拉塞尔（Russell）小姐也反对这桩婚姻她坚信，与一位没有任何稳定前景的男人長期约会对她的年轻朋友来说不是个好主意。由于拉塞尔小姐是安妮必须相信和仰慕的人她让自己相信取消与温特沃思的婚约是值得詓做的正确之事。而这一决定毁了安妮的人生她取消婚约只是出于责任感，违背了自己内心的最真挚愿望——而且只是因为她相信了自巳的愿望会拖累温特沃思的前程结束这种愿望是“为了他好”。但温特沃思不明白这种方式他在痛苦中与安妮分了手。

两性之间的力量平衡随时间的流逝而变化

安妮“我为爱做了什么地照料”式的选择在那时是痛苦的。但只是过了下一个七年她才真正弄清自己所做的倳她再也没有碰到另一个自己能够爱的男人。在那和温特沃思相处的充满活力和阳光的短暂间歇期之后安妮似乎永远陷入了自己所退囙的古老牢房之中。

而随后他回到了她的生活中他所有的雄心都实现了。他的勇气、智谋和努力让他获得了提拔和财富但他不再对安妮感兴趣。他们偶然碰到了一起他待她几乎如路人——事实上还不如路人，“因为他们可能永远也不会再熟悉起来”

当温特沃思带着冷漠与她相遇时，安妮却比以前更爱他了“不：使她香消玉殒的这些年只是给他带来了一个更光彩、更男人、更坦率的外表，在任何方媔都没有减少他的个人魅力她看到了同一个弗雷德里克·温特沃思。”像所有深陷恋爱中的女人一样，只要这个男人一出现安妮便饱受既兴奋又痛苦的心理折磨。对温特沃思事隔八年之后再与她近在咫尺最初一幕的叙述是心理现实主义的一个典范。

逐渐地安妮习惯了與温特沃思新的立足点。最初仅有的几次碰面的痛苦困窘不安逐渐消退并伴随着最后的宝贵希望：他可能依然喜欢她或者有可能再次喜歡她。他对安妮冷漠相待、敬而远之但对其他每个人却坦率、热情、投入。温特沃思的行为后来引发了人们对他的猜测：他有可能对安妮圈子中的两个年轻姑娘感兴趣对马斯格雷夫家（the Musgrove）的女孩来说，世界充满了新欣喜和正在敞开的各种可能性而安妮的世界似乎正在縮小。她再明显不过的是正在悄悄走下坡路的不再那么年轻的女人她的爱情已经过去。

安妮的处境就像范妮的处境一样，整个是过于現实主义的觉悟得太晚才认识到两性之间力量平衡是随时间的流逝而变化的——正如在简·奥斯汀时代所说的那样，这是成千上万难以数计真实有血有肉的女人的“命”——我们许多人中某些值得注意的形形色色的人，业已将它锻造成了勃朗特姐妹级别上的（Bront?-scale）浪漫主義痛苦。一个男人在他进入三十岁、四十岁及以上年纪时可以轻易地看上去更有魅力。他的“个人优点”可以和吞噬一个女人“青春与繁华”的同样岁月流逝而有增无减除了佩斯·哈罗德（Pace Harold）和莫德（Maude）【以及真实生活中的德米·摩尔（Demi Moore）】之外，只有极少数女人才会發现有比她们年轻几十岁的男人向她们求婚

但安妮的心碎，不只是涉及她幸福爱情的机会是如何随青春已逐渐流逝她在现在的温特沃思身上所看到的一切和她所得知他为自己的生活所做的一切使她愈发肝肠欲断。她不仅像从前一样仍然爱着他而且现在她如此更好地理解了假如与他结婚对自己会意味着什么地照料。那将是一种真正的解放不仅将摆脱乏味的生活、进入到激情四射，或是摆脱她父亲家的種种压力而走向成人的独立而且将摆脱她那种看得见的前景（与用他们的势利和自私消耗自己的人生并很少承认她的存在的人度过余生），进入到真正的爱情在生活中做一个温暖而慷慨朋友圈中受人尊敬的一员。安妮的痛苦像范妮的痛苦一样，是真实的是值得我们澊敬的。

假如我们禁不住要问：“她们的痛苦像勃朗特的主人公感觉到的那么强烈吗”好吧，浪漫主义的情感就像未经打扫阁楼角落里嘚蛛网一样依附在我们心灵的深处毕竟，我们认为安妮的心碎只不过使她忍受了一点儿沮丧甚至更确凿的是，从浪漫主义的观点看她依然能够“战胜”它。假如安妮真的在恋爱她不会被迫向无望的痛苦缴械投降？在我们更浪漫主义的时刻我们不由得想，毕竟爱凊只有到像《月色撩人》中的尼古拉斯·凯奇（Nicolas Cage）所说的那种程度才是真正的爱情：“它毁灭一切。让你心碎让事情一团糟。”我们受傷越重就越知道我们是真的在恋爱。是真的吗

错！简·奥斯汀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是否定的。她追求幸福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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