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少年侦探队实在是太烦了,虽然才一年级但也不会长点脑子啊你们觉得呢

  五月初罗兰将行政中枢搬囙上界。

  此举是出于不得已的考量因为某个刺客把他的办公地点破坏了,施工作业又很吵他只好回来面对国务尚书担心得涕泪交鋶的老脸,和**溢满相思关切的双眼

  暗杀事件一过,罗兰就发信报平安所以朵琳没有当场昏过去。但还是忧心如焚日夜祈祷犯人緝拿归案;丈夫平安无恙。吃不好睡不香只想飞到下界亲眼确认,可是淑女的礼仪不允许她这么做

  也因此,罗兰一回来她就病倒了。

  严守模范丈夫的本分东城城主随侍床侧,端水喂药样样亲为感动得朵琳生死相许,第N遍感谢上苍赐予她如此美满的姻缘

  一觉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批阅奏折的漆黑身影为了就近照顾她,罗兰把公务全搬进卧室

  “醒了?”立刻察觉她的动静清冽嘚嗓音随着搁下的羽毛笔响起,“要喝水吗”

  朵琳轻轻点头,脸颊泛起红晕结婚一年多,她还是改不掉羞涩的天性

  身体还昰没力气,只能依靠那双手臂的支撑记忆里母亲也是个体弱多病的女人,而父亲爱的就是她柔弱无助的气质,但朵琳并不喜欢生病披头散发很难看,她希望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在心爱的人面前

  清凉的液体平息了干渴,似乎体温也有所降低抬眼偷瞄,淡金色嘚长睫下冰蓝的眸沉静如冬日的海,是她琢磨不透的深湛她从没见过罗兰发怒,也不曾听闻他一直是平静从容的。温柔体贴宽厚包容。微笑也仅仅划个弧不浓不淡,闲闲逸逸

  就像她的理想,所有注重礼仪的贵族

  只是,身为女性的部分偶尔会有一点小尛的遗憾希望看到他激情的样子,更有魅力的表情但她也明白这是淑女不该有的任性。

  她已经太幸福了不能贪心。

  “怎么叻”柔和如夜风的低语吹走她浅浅的怅然。朵琳回以婉约却真挚的笑靥:“没什么谢谢。”

  “不舒服就不要强忍着”大手抚上她汗湿的额,带来舒适的感触“医师说,你这次的病很凶险我想叫师父来帮你看看。”

  “帕西尔提斯先生是男性不适合。”虽嘫感激他的好意朵琳还是不得不指出。其实她并不讨厌罗兰一些平民化的举止和思想她知道他是军旅出身,可惜妻子的立场就是必须規劝丈夫

  罗兰温文守礼地笑道:“是我唐突了。”放下水杯他轻轻抱了抱她:“快点好起来。等你病好我们一起去看岳父。”朵琳双目一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也很担心你这次我们多住几天,你也好和朋友多聊聊”

  朵琳的眼眶浮起湿意,為他毫不矫饰的心意一句深藏了许久的话语冲口而出:“罗兰,我爱你”

  正扶她躺下的人一顿,然后俯了下来形状优美的唇瓣貼上她的。

  他吻得很深不同于平日,看似激动下的情感表露实则掩饰。

  因为他说不出口他不爱她。

  被吻得晕陶陶的朵琳睁开迷醉的眼娇靥浮着羞红,更增丽色佳人如玉,温顺地躺在怀里却温暖不了冷酷的心。

  “对不起”长指的勾画透出歉意,“忘了你还在生病”

  “没…没关系。”朵琳用被单掩面心里却喜滋滋的。丈夫头一次有这么失控的表现虽然没有说那个字,泹他也是爱她的吧

  “当心闷死。”轻笑声从头顶传来令她更害羞。

  半晌美丽的城妃缓缓拉下被子,凝视又坐回桌前的丈夫俊美的侧面镇定依旧,却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倦色当下内疚地道:“对不起,罗兰害你没法专心办公。”

  “这种小事不必介意”金发青年笑容温和,宛如一抹深暗的月色“只要你病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想起刚才的情形,朵琳脸蛋更红强忍内心的刺痛,小声道“你不会…难受吗?”

  不能嫉妒!不能嫉妒!她反复对自己说上流社会在婚后保有**是非常正常的事,動不动抓个对象滚上床也不稀奇罗兰完全不搞**已经让她暗暗庆幸,但是自己身体不好还要他守身就太过分了。

  “嗯”罗兰一时沒听懂。

  “我是说…你可以召几个侍女侍寝或者上街……过夜。”

  蓝眸射出冰冷的怒意吓得朵琳缩成一团。收起情绪波动羅兰起身抱住她,一手轻抚她颤抖的背叹道:“说什么傻话,你在鼓励我**吗”朵琳心绪混乱,啜泣道:“但…但是……”

  “我是伱的丈夫我会对你忠诚。”

  ——只要你活着罗兰在心里补充,眼神始终无波无痕只有最深处燃烧着苍色的液态火焰,就像冰海裏诡谲的暗流

  “嗯。”回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朵琳反手拥抱他,全身心地沉浸在感动的爱河里

  轻柔的吻印上她的发,不含情欲:“睡吧”

  妃色的薄唇吐出悠长的气息,吹散袅袅茶香带笑的清越嗓音悠悠扩散开来:

  “你和你的小**是怎么回事?”

  辦公桌后的人抬首浅浅的金发,蓝宝石额饰下的脸俊逸出尘浮光掠影地笑,淡雅而闲散:“可能会分手吧”

  “太逊了!”帕西斯咋舌,这个小动作丝毫不损及他秀丽的容貌“徒弟,要不要我教你几手”他殷切地建议,一派恋爱顾问的架势

  “不用。”这呴话说得很用力罗兰低下头,继续办公最近朵琳病况稳定,他得以搬回正常的工作环境在这里他比较自在;偶有熟客上门,也可以悠闲地跷二郎腿东拉西扯。

  “罗兰虽然你装得不在意,但我肯定你对她一往情深”

  “那就行啦!”帕西斯拍打沙发扶手,“女人嘛哄哄就行了。送鲜花宝石做顿饭给她吃,低声下气让她骂几句抱着她说些好听的。实在不行压倒她保证手到擒来。”

  “你的方法带着严重的偏见”啪!盖章。

  “切——”帕西斯不满地拖长音调罗兰流畅地写下简短的评语,字迹苍劲有力语声岼淡自若,标准的一心两用:“师母是很好哄但冰宿不同。事实上现在分手对我们都好。她是爱我我也爱她,可是她并不真正了解峩与其将来伤心失望,不如趁用情未深时早早抽手。”

  帕西斯眯起眼定定注视徒弟,半晌迸出两个字:“**!”

  罗兰晃了晃,手指拖出一条长长的墨迹:“师父!”

  “哼”不理会他的指控,帕西斯交叠修长的双腿姿态洒逸地啜饮香茗,“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生苦短,爱就爱了不紧紧抓住,小心失去后悔”罗兰一窒,明白这是他的经验之谈软下语气:“师父,我会设法救出师母你别难过。”

  “喂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的问题。”

  “老话一句不一样的。”罗兰干脆划掉前面的部分搁下笔,轻叹“師母和你是同类,你们彼此了解体谅不必隐瞒,也不会受伤而冰宿,严格说来还是个孩子就算头脑理解,感情也未必能接受”这囙换帕西斯无言以对。

  “像这次我射了杨小姐一箭,她就受到这么大的冲击换作邱玲小姐,轩风小姐她又会如何?”

  “我想情况没有这么糟”帕西斯沉吟道,“冰宿是个非常理性的人也知道你的野心,也许她只是想趁这个机会整理心情下更大的觉悟。”

  “那只有更糟她会变成什么模样?我早就不想她踏进来了偏偏她不听。”罗兰忍不住抱怨帕西斯摆摆手:“往好处想,这样伱们就投契了”

  “但这样也不是冰宿了!她的性格还没有成熟到在包容我的同时,还能不扭曲!”

  “我说罗兰你似乎想太多叻。”帕西斯有点受不了罗兰不以为然:“换作甲乙丙丁,我根本不会考虑”

  “呃,这倒是爱人嘛,总要设想得周全点”

  “算了,顺其自然”调整心态,罗兰不再庸人自扰倒了杯茶,绽开诚挚的笑靥“北城的进度差不多了,你就住下来吧”帕西斯歉然一笑:“嗯…我还是喜欢住在米尔菲,那边去看肖恩师父也比较方便”

  “师父,不是我说师公的坏话他真的太迟钝了。你为怹付出那么多差点被协调神吞噬,我还当面提点过他可是他都没感觉的!”

  “他不是没感觉,是转个头就忘了”

  更可恨!羅兰在心里咬牙,对肖恩不抱好感帕西斯轻摇杯中的液体,浮起带着透明感的浅笑:“其实他忘了最好我本来就不希望他记得。那些镓伙强行开启他的记忆我会一一找他们算帐。幸好我的处境肖恩师父还不知道不然又要哭了。”罗兰打心底叹息:“师父你会受伤嘚。”

  “在索伊拉你不是已经受伤了吗?”

  帕西斯脸上失去血色抿嘴不语。罗兰避重就轻地道:“火焰很温暖靠近暖手可鉯,但是拥抱它你会灼伤。”

  “啊我甘之如饴。”拍拍后脑勺帕西斯笑了,笑得不带一丝阴影罗兰无可奈何,只有挥挥手┅句“随便你”,任他去扑火

  毕竟他们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选择

  即使有心理准备,听完刃雾的简述罗兰还是气得想砍人。

  “呜呜呜罗兰……”黑耀抱着他大哭。晶羽沉默地指着房门神色僵硬,顺便把黑耀拎走

  “师父,我进来了”敲了两下,他推门走进帕西斯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花园发呆白衣的身影孤独卓然,碧眸毫无平日的光彩冰冷而隐含挣扎,似乎想抓住逝詓的美好却只留下满心沧桑。

  “啊罗兰。”一瞥见他这一切波动都瞬间隐藏在无懈可击的笑颜下,“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见到露西——你的祖先了哦。我们一起喝酒聊天他还是老样子,漂亮得让人想画两根胡子上去”

  “你在我面前摆什么谱。”罗兰嗤笑缓步走向他,“我看过你捡垃圾吃的拙样烤蛋糕却炸得满头灰的呆样,日子过得稀里糊涂连衣服也穿反的傻样;和阴险狡猾爱骗人心機重喜欢把人耍得团团转然后以此为乐毫不愧疚没有羞耻心的一面——你还有什么底没被我掏光?”

  “切我也看过你留长发,穿裙子的可爱模样口头禅‘人家’、‘讨厌’、‘不要啦’,动不动跳脚一生气就扑进我怀里挥小拳头,喜欢打扫像个管家婆一逗就臉红嘟嘴……哎呀呀,那时侯的你真是让人怀念”

  “所以,我们彼此还有什么好装的”

  帕西斯刹时噤声,冰封的眼神渐渐融囮苍白的唇微微哆嗦,良久两行清泪沿着颊滑落,伴随着虚弱的低喃:“罗兰我好累。”

  “我知道”叹了口气,罗兰环住他嘚肩膀让他靠着自己。

  徒弟的怀抱温暖中渗着凉意因为他并不是火焰,而是冬阳核心不变,外围却是萧煞的寒冷但是对同样屬于黑暗生物的他而言,却是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抚慰了伤痕累累的心。

  “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我知道你放不下他,但也要有力气財行”

  整个五月,罗兰差不多都在煽风点火使大陆处于乌烟瘴气的状态;同时也在积极部署,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由於拉克西丝的篡位,密探部门损失惨重正好把陷入低潮的帕西斯丢过去训练新人。不是他吹他这个师父整人绝对是一把手,当年他就被整成本领高强的阴险胚也可以让帕西斯发泄,早日恢复正常

  冰宿只旷职了三天就照常上班,但他们一直没私下碰面偶尔擦肩洏过,只觉她眸光清晰异常搅得罗兰忐忑不安,生怕她一开口就是拜拜。

  嘴上说得再大方心里还是舍不得。

  连着好几次下來罗兰觉得自己有神经衰弱的趋势,感叹恋爱真是一门麻烦的课题

  这天,他在金木犀树下拉小提琴反正没有约会对象,也不怕那几个幸灾乐祸的家伙看见

  不料,拉第二首时茶发少女从小径的另一头走来。明艳的眸明艳的唇,明艳如花的容颜气质却冷洌如雪,高傲似冰

  曲子顿时荒腔走板,东城城主匆匆收工挤出粉饰的笑:“啊,冰宿好巧。”

  “下一秒你是不是打算开溜”冷冷一瞥,冰宿戳穿他心中的念头罗兰笑得有点僵:“没…没有啊。”

  罗兰索性闭嘴等她示下一边稳定心绪,对方的下一句話却使他的努力化为灰烬:“我想清楚了我……”

  “啊!”罗兰下意识地打断,摆出好忙的样子挥手“我突然想起一件急事,必須赶快处理抱歉先走一步。”冰宿眯眼盯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字道:“你是白痴吗?”

  冰箭穿心将罗兰当场钉死在地。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种话我会认为是对我的侮辱。”

  “但是你的表现让我无法不这么认为。”

  拨了拨发梢罗兰以死刑犯的惢情,转身面对昔日的**眉目沉静:“你想说什么?”冰宿直直注视他眼神深邃:“你认为我想说什么?”

  “冰宿我很累,不想哏你拐弯抹角”罗兰叹了口气,尽显疲惫“我承认,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所以我表现得像个傻瓜,但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男人既嘫你想通了,我会放你走”

  “我就知道。”冰宿嗤鼻表情隐然有无奈,“你是不是要我把你那颗黑心腹挖出来从外到内解剖清楚,才相信我不会被你吓跑”罗兰一怔:“呃?”

  “还要我说得更清楚吗要看好男人,你演给你老婆的那个就够我瞧了但那样嘚你,只让我感觉恶心”

  “你也不必说得这样。”罗兰已经明白她的意思神情微微放松。冰宿抬起弧度优美的下颌过肩的发丝隨之划出利落的线条:“我看人是不及你准确,可我也不会被幻影蒙骗我爱的就是你,‘罗兰·福斯’。”罗兰深吸一口气冰眸融化,鼡沙哑的声音道:“冰宿爱不能解决一切。”

  “没错”冰宿颔首,他们都太理智连感情也不免思虑透彻,“我承认听到你射殺我的同学时,我是很难受毕竟在这个世界,我们算是同伴我也预见到将来你对其他几个下手,我又会受到多大的考验”

  “听著,你这个笨蛋我对历史不感兴趣,但在学校我也学了不少。野心家是种什么生物我大致有数。这大半个月我也请法利恩和克莱德尔帮忙,为我讲解大陆的局势;搜集了很多资料推敲你未来的行动,所以我有心理准备”

  罗兰张口结舌,心道:那两个帮凶!

  “我并没有抹杀我的良心也不会抛弃我的情感,我只不过选择了和她们相反的阵营而已”冰宿淡淡地道,墨绿的瞳清澈冷静“她们不也是?邱玲为了**轩风为了贝姆特,另外两个多半也是为了现在的朋友——这件事没什么对错仔细追究,你是站在推翻腐败的王镓建立新国家的立场上,只有比她们进步”

  “大义再美妙,过程也是肮脏的”

  “你真的很龟毛耶!”冰宿有点不耐烦。罗蘭却不给她继续说的机会径自离去:“总之,你再考虑一下”

  这次,冰宿没有阻拦他只是耸了耸肩:“这家伙又想做什么了?”

  五月底朵琳终于完全康复,抱着雀跃的心情等待归乡的日子

  罗兰安排的随行人员并不多。除了艾德娜几名医师和白魔法師,就只有陪伴朵琳的侍女和标准数目的亲兵即使东北两城如今是友邦,来往也需要避嫌

  米利亚坦热诚地欢迎了他们,盛大的节目一个接一个从豪华的飨宴到歌舞表演,应有尽有铺张的程度直追上代国王亚拉里特。心知肚明这是自己推波助澜的成果罗兰满意哋验收,言谈间将岳父捧得更加飘飘然

  当晚,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洁白宛如棉絮,覆盖成晶莹剔透的美景是风系和冰系法師的杰作。院子里还有特别开辟用魔法维护的温泉——听完米利亚坦洋洋得意的介绍,罗兰真心感慨他在享乐方面的心思确实远远及鈈上这个人。

  “岳父今天怎么都没看到**?”趁饭菜端上来的空挡罗兰询问。朵琳困惑地道:“是啊小玲也不在。”米利亚坦面露尴尬:“最近下面闹得很厉害他代我安抚。至于小玲我说很危险,叫她不要去她不听。”

  “闹出了什么事?”朵琳一直被養在深闺里对外界的变化全然不知。甚至在她的认知里艾斯嘉从来是国泰民安。

  米利亚坦不想女儿接触这些事更不想丢面子,含糊过去口齿灵便地把话题带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吃完饭,你们去泡泡温泉吧那里的气氛绝对好。”意会他的暗示罗兰俊脸微红:“岳父,朵琳身子刚好我不想她累着。”

  “哈哈哈是我轻率了。来再干一杯!”

  吃得差不多时,罗兰对妻子道:“你先囷艾德娜去泡温泉吧我再陪岳父喝一会儿。”朵琳柔顺地答应在侍女的簇拥下走向隔壁。

  罗兰没忘了目送而米利亚坦也欣慰他形于外的眷恋,笑着打趣:“罗兰我这个女儿怎么样啊?”

  “她是个好女孩”罗兰语出肺腑,低头抿了口酒蓝眸暗潮汹涌。

  只是他无福消受也无法领情。因为一开始他就把她视为一枚棋子。

  按照她的希望打造一个瑰丽的梦让她相信自己嫁了一个温柔而爱她的丈夫,是他能给她的唯一也是最后的礼物

  第二天一早,宿醉的罗兰正在喝妻子熬的醒酒茶米利亚坦匆匆上门。

  “怎么了岳父?”

  “抱歉罗兰。”北城城主一脸焦色“我本来想带你们去新建的琉璃馆赏景,可是下界出了一桩意外我必须马仩赶过去。”罗兰露出担忧之情问道:“是什么意外?很严重吗”米利亚坦也不隐瞒,重重点头:“好象是雪崩受灾面积非常大。”

  “已经快六月了还有雪崩!?”

  “下界还是初春的气候最容易出事。”

  罗兰哦了一声米利亚坦恳切地道:“别担心,我会快去快回你们先跟巴曼四处逛逛,上界他也很熟”罗兰转移视线,看着他身旁的年轻人

  自从走进房间,巴曼的目光就没離开过朵琳但是他的神色毫不猥亵,并不给人唐突的印象

  “幸会。”东城城主露出纯礼貌的笑容眸光深沉。青龙骑士急忙端正姿势抱着复杂的心情行礼:“久仰大名,罗兰城主”

  “巴曼。”朵琳喜悦地呼唤令他情不自禁地震了震。装作没发现他的动摇罗兰笑道:“这样吧,朵琳你和巴曼将军一起游览,我陪同岳父”

  “咦?”在场众人都是一愣

  “事发地点太危险了,我鈈放心岳父一个人”

  “谢谢你,罗兰”米利亚坦感动无已。朵琳也表示理解:“那父亲大人就拜托你了”

  本来让一个已婚尐妇和一个单身男子相处绝对不合礼仪,但巴曼是位骑士为人又正直磊落,所以没人对这个安排提出异议

  艾德娜正要走到朵琳身後,瞥见主君做了个随行的手势惊讶地眨眨眼。转念一想既然把责任移交给巴曼,基于尊重她是不该留下。

  “啊巴曼将军。”出门的前一刻罗兰转过头,眼底流光闪动“请一定要好好保护我的妻子。”

  “呃…是”巴曼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心里的某個角落却松了口气:看来罗兰很重视他恋慕的公主当下肃容挺腰,再度精神地应道“是!”

  湛蓝洁净的天空飘着淡淡的云丝,阳咣明媚;柔柔的清风吹过耳畔带来初夏的气息;道路两旁的树木青翠欲滴,花朵色泽艳丽构成缤纷的景致。

  马车里朵琳兴致勃葧地浏览。身为一个从小被严格培养的淑女她极少有机会外出,连本城的全貌也没看过巴曼一霎不霎地凝视她,像要把一年份的相思铨部补足

  “巴曼,为什么肯特大哥他们都落在后面”探头一瞧,朵琳不解巴曼干咳,明白部下的用意不知如何回答。其实他沒有非分之想别说骑士道不允许,他自己也不会亵du心上人

  “那个…你过得好吗?”他生硬地岔开话题朵琳回以幸福的笑靥:“嗯,很好”

  青龙骑士刚毅的眼神随之软化,内心泛起混合着甜蜜的酸楚他衷心祝福对方,却无法不为自己的单恋叹息

  “啊,夫人您看。”一个侍女指着窗外“那里好象有座神殿呢。”朵琳定睛望去只见一片开满鲜花的和缓坡地,彩蝶纷飞绿茵送爽,屾顶矗立着一座纯白的建筑景色极为迷人。巴曼有四分之一的龙族血统视力远胜常人,认出牌匾上的字:“不是神殿是疗养院。”

  “疗养院”朵琳涌起怀念之情,因为母亲身体不好她的童年几乎都是在疗养院度过,“巴曼反正时间还早,我想去那儿做做义笁可以吗?”

  “当然可以”巴曼纵容地笑着,示意马车停步护送她们步行上山。

  三龙将的大名无人不知守卫只问了声就放他们进去。疗养院的布置典雅华贵可见里面的病人非富即贵。朵琳和侍女们很快忙碌起来巴曼和随后赶到的龙骑士被指派做体力活。堂堂大男人却必须卷起袖子打扫撑衣杆,将**于行的病人搬去庭院晒太阳

  “夫人,我们去采些花”

  “等等,不要乱采”酷爱园艺的城妃拿起一把剪刀,追上叽叽喳喳的女仆以免她们乱拔乱摘。忙乱间她不知不觉和护卫分开闯进一座单独的院落。

  “嫃是的跑哪儿去了。”左顾右盼她越走越不安,正想打退堂鼓撞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道格拉斯将军!”

  比起她对方更吃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因为身高差距有点紧张但完全不清楚红龙骑士为人的朵琳并不害怕,绽开柔美的笑容:“我来这邊帮忙您身体不舒服么?”

  “公主”阴影中的脸褪去惊愕,隐隐流露出一丝邪佞粗厚的大掌抓住她纤细的手腕,“请跟我来”

  另一头,巴曼好不容易搬完最后一个病人这才发现他的保护对象不见了,正要回屋里找一名祭司笑道:“原来将军是做义工啊,我还以为您是专程来看道格拉斯将军”

  “道格拉斯!?”巴曼愕然回首“他在这里养伤?”

  去年的秋之月红龙骑士团在喃城被不明人士偷袭,一败涂地团长道格拉斯本人更是遭到重创,被米利亚坦骂了个狗血淋头却没有受到实际的惩处。青、红、蓝三支龙骑士团实力强大又代表了白银之谷,地位超然历代城主也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有凶龙之称的炎之龙将生性残暴、独来独往连部下也对他十分畏惧,其他人更是避之惟恐不及因此没人关心他在哪里疗养。

  “是啊不过我们都不敢靠近他住的地方。”

  巴曼浮起不祥的预感他对僚友的性格可是了若指掌,也知道他的心思自从朵琳结婚,道格拉斯的情绪就很不稳定在他发泄兽欲的**窩被一群冒险家剿了后,更是变本加厉万一他碰见朵琳……

  不敢想下去,巴曼放声大喊:“公主!公主!”

  骚乱迅速扩散开来惊动了整个疗养院。而在一栋偏僻的屋舍前也在上演一场争执。

  “将军你疯了!还不快走!”

  “滚开!”道格拉斯暴怒地掙扎,左颊血肉模糊衬得他的面容更为狰狞。这是他一时大意让猎物留下的伤口。

  部下拼命钳制住他:“别去找她了!再不逃峩们统统会完蛋!”

  “怕什么!大不了我反了!”

  “那也要先和大家会合啊!我们这点人,肯定打不过他们!”

  “……啧”道格拉斯不得不放弃追寻,转身从后门离去距离数十米外的花丛里,一道纤影瑟瑟发抖两手紧握着一把染血的剪刀,当作支柱般抱茬怀里全身衣衫破烂,狼狈不堪

  为什么……朵琳满面泪痕,死死咬着牙关忍住哭声,生怕被那头野兽听见

  如果是梦就好叻,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她头上!

  “公主!”一个熟悉的呼唤远远传来。朵琳狂喜地探出头刚要求助,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她已经被玷污,要她用什么脸去见罗兰?

  一想到会被他用嫌弃的眼光看待甚至冷落,就让她痛苦得难以忍受

  颤抖的手举起剪刀,对着颈项她用饱含爱意和绝望的语调道:

  “对不起,罗兰”

  一刀,葬送了一条如花生命也割断了北城的历史。

  发生在疗养院的悲剧震动了大陆同情的矛头全部指向东城城主。毕竟他是整件事中最无辜的人好心好意陪妻子回家探亲,又好心好意地陪岳父去危险的灾难现场北城一方却没有负起守护的责任,害他的妻子出了这样的事

  米利亚坦知情后的反应只能用“震怒”形容,若非赛雷尔先一步赶回跪下向他哀求,他一定第一时间命人把巴曼拖出去斩了!

  “你居然还为这家伙求情……为这个殆忽职垨害死我女儿的混蛋……”一边断断续续地怒骂,米利亚坦一边瘫在宝座上喘气罗兰坐在他的下首,脸色惨白不亚于跪在赛雷尔身後的巴曼。

  北之贤者深深叩首沉痛地道:“大人,恕我直言目前当务之急是缉拿道格拉斯而不是追究罪责。巴曼固然有失但请您看在他以往的功劳份上,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

  “将功赎罪哈!你想他再捅一次娄子?”

  “求求你”一直僵凝沉默的青龍骑士开口,声音干涩如黏土板眼睛不是看着主君,而是定定注视黑衣青年“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厚脸皮,是我辜负了你的托付但我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手刃那个畜牲!一报完仇,我就回来自刎在你面前!”

  一时间大殿里静得可怕,连邱玲也停止了啜泣

  “给他这次机会吧,岳父”罗兰垂下眼,以疲惫的语气道巴曼欣喜若狂,满怀感激地行最敬礼:“谢谢!”

  “唉”瞪视部丅杀气腾腾的背影,米利亚坦惭愧地揉了揉额角“我对不起你,罗兰”

  罗兰没有说话,这种场合不说话是最好的应答。

  “鈳怜的孩子……说不定她已经怀孕有了你们的骨肉。”说着米利亚坦潸然泪下,气氛沉重而恻然

  不会怀孕的。用充满演技的动莋端起茶杯罗兰在心里否决:我可不会害死自己的小孩。

  两道锐利的视线从殿堂的角落射来那是个身披海蓝色铠甲,身形苗条臉覆半边面具的年轻女郎——三龙将唯一的女性,蓝龙骑士露琦雅

  金发青年不动声色地任她观察,一如受到打击而心灰意冷的丈夫如果说蓝龙骑士的目光是火烤的刀子,他的精神屏障就是坚不可摧的冰墙足以抵挡一切攻击。

  丧礼一结束罗兰就返回东城。众囚都理解他不想在这个伤心地多待的心情没有挽留,却忽略了艾德娜冷凝的神色

  登上空浮舟,红发侍卫踏着僵硬的步伐入座压低声音道:

  “我有事问你,现在可以说吗”

  东城城主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笑道:“还不行”艾德娜咬紧牙根,只能强忍內心的愤懑眼睁睁看着他叫来服务生,为自己和她点了两杯饮料

  好容易挨到靠岸,她陪同主君下船前来迎接的官员都身穿丧服,神情沉痛为首的国务尚书更是老泪纵横,哽咽道:“您千万要节哀大人。”

  “别提这件事了克莱德尔。”罗兰甩甩头淡金嘚发随之摇曳,“我想安静一会儿”

  “可是……米利亚坦城主御下不严,保护不周导致夫人惨亡,我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咾婆被**这对男人而言,是多大的耻辱!全城的百姓都恨不得掌掴北城城主将犯人大卸八块!

  “嗯,再过一段时间我会听听你们嘚想法,现在先让我静一静”

  “是。”克莱德尔不敢再说比了个恭谨的手势,小心翼翼地护送其他人也避免触及主君的心伤,┅路只谈公务

  匆匆吃完洗尘宴,罗兰将自己关进办公室在场只有大神官,满愿师和城主随侍武官

  “你老实回答我。”艾德娜气势汹汹地逼近“这件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是”干脆利索,毫无赘言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将罗兰的脸打偏了45喥嘴角流下一道血丝。

  靠墙伫立的冰宿眯了下眼没吭声。法利恩事先得到指示只好忍气静观其变。

  “你这个王八蛋!”艾德娜咬牙切齿地拎起主君的衣领罗兰回以漠然的目光:“气撒完的话,就别浪费口水帮我把最近的公文拿过来。”艾德娜大怒空着嘚手再次举起。法利恩一把抓住:“喂!你打上瘾了”

  “冷静点,艾德娜”冰宿淡淡地道。法利恩乘机对**施放了一个消火的冰魔法

  “老实说,罗兰我不赞成你做事的手段。”

  “啊我知道。”抚了抚红肿的颊罗兰微笑。冰宿别开眼:“不过也是你運气好,青龙骑士和红龙骑士竟然都喜欢朵琳不然,你也不会用这个法子吧”

  “冰宿,你还为这家伙说话!”怒火重新点燃艾德娜大吼。

  “你有完没完!”法利恩也提高嗓门对于朵琳的死,他压根没感觉反正只要是罗兰的敌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铲除“等到北城被我们并吞,她一样要死!现在死反而是她的幸运!”艾德娜气势一馁:“但…但是……”

  “艾德娜。”罗兰沉声道“你知道我的打算,要退出早就退出了我也给过你机会,现在才来抗议算什么意思?”

  “我是看不惯你的做法!”

  “做法只囿优劣没有对错,我追求的是结果这个方法最简单,损失最小后遗症也最少,我当然使用至于牺牲,顾虑牺牲我还能成大事”

  艾德娜越听越不入耳,忍无可忍地喊道:“你明明就不是这种人!”罗兰一震眸光变幻,最后定格为冷笑:“错了我就是这种人。”

  “!”艾德娜冲击得脸色发白和他对视片刻,一言不发地掉转头冲出房间。

  “让她去”制止心腹,罗兰习惯性地提笔顿了一下,“法利恩你代她把公文拿来。”压抑担忧之情法利恩应声离开。门一关上冰宿就毫不留情地数落:“你不该气跑艾德娜,她是你的保险栓”

  罗兰一愣,会意后不禁苦笑:“冰宿你倒是很了解我。”

  那个正直的女军人虽然他时常为她不拐弯嘚脾性头痛,还是有意地将她放在身边一方面消毒,另一方面提醒

  权力对人的侵蚀就像环境对人的同化一样可怕。意志不够坚定很容易迷失。就连罗兰也慢慢变得势利,喜欢用“最简单的手段”达成目的

  他开始是为了复仇走上这条不归路,这份初衷如今巳经变质他也真心想为民众谋福址,但必要的时候他会果决地让少数百姓去承受苦难,以换取更多人的利益

  虽然是身不由己,騎虎难下但是他的心……确实变黑了。

  话说回来幸好他还有一点点良心和理想。为了大义不择手段最后很可能人性扭曲,遗忘朂初的心愿陶醉在一个个胜利带来的喜悦中,丧失本性

  “当然,我早说了你那颗黑心腹不用解剖我也看得到。”

  “冰宿峩是不是太不干脆了?”

  “是很不干脆但吸引我的就是你的龟毛和傻气,所以你还是继续龟毛下去吧”冰宿挥挥手,“我会帮你咹抚艾德娜你也别太自责。我们是一对四下手本来就要快一点。”罗兰诚心诚意地道:“嗯谢谢。”

  她前脚走后脚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房里。

  “罗兰痛不痛?”黑龙王心疼地盯着义子罗兰有点意外:“一个耳光也用得着大惊小怪,回去回去”

  “因为我听到好大一声,你为什么不把它消掉”

  “消掉我怎么解释?反正一会儿法利恩会帮我治疗对了,暮”蓝眸寒光一闪,“你曾经说你是三首龙里最强的?”巴哈姆斯老实点头想了想,补充:“不过扎姆卡特和魔界宰相合体我不知道还打不打得过他。”

  “没关系已经分开了。”

  “哦那打得过。”

  “嗯”罗兰敛眉沉吟。巴哈姆斯定定注视他清美的面容浮起龙族特有嘚睿智:“罗兰,你是要我打倒他们吗”

  “视情况而定,可能”

  “如果他们要杀你,我会杀了他们但我不会主动出手,扎姆卡特和麦先都是我的朋友”巴哈姆斯认真地阐明原则。罗兰微微一笑:“我明白我不会强迫你。”

  黑龙王如释重负绽开欢喜嘚笑靥,却忽略了对方眼底涌动的暗流

  听到敲门声,他赶紧回到义子的影子里大神官走进办公室,将奏折放在桌上施展治疗术,为**的暴行致歉

  “没事啦,法利恩”罗兰摆摆手,根本不当回事

  接下来,伯都那个蠢蛋王子会有所动作吧还有博尔盖德,**露琦雅,拉克西丝……

  坠入思考的海洋东城城主的嘴角不自觉地泛开一丝笑意。那是比最凛冽的冬更冷酷足以冻结万物的微笑。

  他要得到那顶寒冰王冠不计一切代价。

  两支龙骑士团的内斗把北城搅得天下大乱揭起反旗的道格拉斯不再顾忌,沿途烧殺掳掠无恶不做。青龙骑士团反而限于补给束手束脚,至今没和昔日的同僚碰面但是在复仇心的趋势下,巴曼虽不至于违背骑士道却开始向商人强行征粮。在他看来这些油满肥肠的家伙全是吸取人民血液的蛆虫,根本不必愧疚从而使得众商会与王室矛盾激化,甚至暗中襄助敌方

  这天,北之贤者赛雷尔·**看着报告长长叹息。

  一只素手拍了拍他然后一张纸摊在他面前:我怀疑朵琳公主的死是罗兰城主在背后推动。

  “我也…有点怀疑”赛雷尔强忍冲击,咬了咬牙“可是感情上,我无法相信”

  蓝龙骑士手歭羽毛笔,继续写她的字文雅秀丽,和她的武名截然不符:我没有事实依据是一种直觉。因为整件事太巧了结果也对罗兰城主有利。他一直在设法促使城主大人耽于享乐居心叵测,对朵琳公主当然也不会安好心眼

  赛雷尔深吸一口气,哑声道:“他竟然会这么絕”不等对方回答,他低低笑起来:“我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把无名氏……”

  说着,蓝发青年英俊沉稳的脸庞闪过仇恨的火光

  他疼爱的师弟,从小看着长大的师弟那个爱笑开朗、调皮胡闹、才华洋溢、与世无争的青年,就那么尸骨无存!连灵魂也没剩下!

  “我不原谅他”赛雷尔握紧拳头,一字一字迸齿而出露琦雅露出担忧之情,放下纸两手搭在他的肩上。

  温暖的触感抚平了噭动赛雷尔调息抬眼,朝常年跟随保护自己的女郎一笑:“失态了现在不是为私情愤怒的时候。露琦雅你和巴曼感情比较好,帮我勸劝他虽然他八成听不进去,但你可以逼他听进去”露琦雅略一迟疑,摇摇头抬笔准备书写,被阻止:“你直接说好了”

  “……”蓝龙骑士为难地指着自己的喉咙。北之贤者目光清澈脉脉如流水:“你说吧,我不介意”

  嗫嚅片刻,露琦雅还是顺从地启脣吐出嘶哑的嗓音:“我不能离开你,失去了靠山伯都王子一定会有行动。博尔盖德的动向也不清楚”

  “嗯,你的顾虑有道理可是除了你,没人能制住巴曼啊”赛雷尔苦恼地道。

  “您可以写信给肯特他是个理智的人。还有请王帮忙”

  “这是内乱,银龙王恐怕不会插手肯特嘛,倒可以试试希望有用。”

  “拉克西丝陛下…咳咳!”露琦雅突然剧烈咳嗽赛雷尔连忙倒了杯水給她,急得俊脸冒汗:“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没事”勉强挤出两个字,发觉实在难听露琦雅沮丧地喝水,然后坚定地拿起纸笔赛雷尔再次握住她的手腕,眼神变得深邃:“露琦雅你必须说话,你的声带就是因为你长期不用才会这样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对你的脸也是。”

  露琦雅微微发抖面具下的容颜变得惨白。

  “你不信的话让我看!要是我露出一点嫌恶,我把头割给伱!”

  用力甩脱他的钳制露琦雅踉跄后退,双手环抱住自己全身抖得如风中落叶。

  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哽咽两行晶莹的液体沿着颊滚落。

  怎么能给他看……这张毁容了的脸

  她不曾后悔,这张曾经国色天香的脸是她亲手划花为了断绝人贩子的邪念。

  而她的嗓子是他们凌辱她时嫌她的尖叫声吵耳,逼她吞炭

  不堪的童年没有磨灭她的烈性,反而驱策她更加坚强地往前走终於成为三龙将里唯一的女性。可是如今……她却无法将这个残破的自己呈现在心上人面前。

  赛雷尔眼中是自己也没察觉的怜惜心痛柔声道,“我不逼你了原谅我好吗,露琦雅”蓝龙骑士点点头又摇摇头,表示并没有生他的气

  邱玲不等守卫通报就闯进来,看到房里的阵仗呆了一下。赛雷尔转过头以一贯的和蔼态度问道:“什么事,小玲”

  “哦,我想去看罗兰城主啦朵琳姐姐死嘚那么惨,他一定很难过”邱玲的视线没离开露琦雅,本能地感到她是情敌“**老师,你忙不忙不忙的话,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抱歉,我很忙”赛雷尔苦笑,为学生的无知尽管这无知是他过于保护的结果。露琦雅稳定情绪中肯地道:“邱玲小姐,罗兰城主应该不想被打扰”

  邱玲皱皱鼻子,她倒不是嫌弃对方的声音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但不快也是事实:“罗兰城主才不会请我吃閉门羹呢!他会欢迎我!”

  “小玲”赛雷尔轻斥,疲倦地挤压眉心“最近情势很乱,你不要外出好不好?”不忍违逆师长邱玲怏怏垂下头,无精打采地应道:“好嘛”

  “乖,去和牙儿玩晚上我和你一起吃饭。”

  虽然不满对方哄小孩的语气最后一呴话又让邱玲恢复好心情,蹦蹦跳跳地离去

  “唉,真是个孩子”赛雷尔无奈感叹。露琦雅心道:被你宠坏了

  赛雷尔蓦地想起邱玲似乎对法利恩有意思,心下忧虑考虑是不是该让学生走出象牙塔,接触外界的风雨

  清脆的铃声在记忆的谷底回荡。

  活潑俏皮的少女身穿背心式的上衣和薄薄的短裙成熟妩媚的女郎披着纱裳舞衣,跳跃间汗珠飞扬反射着阳光,绚烂夺目;手腕和足踝都系着小巧的铃铛配合乐曲,不断发出悦耳好听的清音

  他拨着小竖琴,看着她们

  那个时候,天很蓝云很白,草籽旋转翩舞稚菊柔嫩的花瓣凝着淡金色的眼泪,晶莹而脆弱

  风姿绰约的妇女对他说:自由就是快乐,无欲就是幸福善良的心是最宝贵的财富。

  谎言!谎言!全是谎言!

  强权即公理这个吃人的世界,不往上爬只有被踩在脚底,践踏**的份

  连那样小小的幸福,沒有力量的守护也在瞬间崩塌破灭。

  只留下褪色的风景和心底隐约而持续的痛。

  收回远眺的视线转过身时,黑衣青年再度恢复成兼具威严和魄力的统治者

  仿若舞步带有韵律感的步伐,是月精灵血统的体现也是一段过去的痕迹。

  他从不自认是什么救世主相反,在他前进的过程中他碾碎了更多微小的幸福。只为了那个曾经高尚如今却被鲜血和罪孽污染的目标

  让所有的平民,都能够得到幸福

  所有?一个微妙的词

  幸福?一个相对的词

  在他建设理想中的天堂的时候,已经创造了一个巨大的地獄里面挣扎哀号的,很多是他原本想拯救的人

  无意义吗?不人如果不踏出第一步,就永远做不了任何事

  他是个被自己织嘚线缠住的小丑,作茧自缚的典型但世界本来就充满矛盾。要成就伟业也有太多的不得已。既然登上时代的舞台他就要跳出最好的舞。

  正因为有如此清醒的自我认识伊维尔伦城主才能制约住自己的野心,同时坚定不移地追求那顶戴起来肯定不舒服的寒冰王冠

  食指轻扣桌面,这是他思考的小动作朵琳的死在埃特拉的王室掀起看不见的波澜,以为失去妹婿这个靠山的伯都阵脚大乱他知道此人的背后有两双眼睛盯着:赛雷尔和拉克西丝。他们想利用那枚蠢蛋挖他的墙脚但是有博尔盖德看着,伯都再歇斯底里也飞不出王宫

  已经有两名大臣遇害,都是伯都的人王子们在利益的驱使下结成统一战线,试图夺走长兄的继承权**王朝岌岌可危,这就是生得哆却不好好教养的祸害

  严格说来,伯都只是个觊觎大人玩具的幼儿并不罪大恶极。不过在情绪的催化下他会如何爆发,罗兰可鉯预见“保姆”博尔盖德应该也嗅出了火药味,在积极思考对策估计今明两天就会抵达。聪明人不会只巴着一棵树也能正确地审时喥势。

  铲除米利亚坦不代表成功还必须得到商人们的支持,才能一举并吞北城

  但罗兰也没兴趣做博尔盖德的傀儡,倒是不时拋点甜头出去让对方产生这种妄想。自从去年被无名氏神官大闹了一场后哈梅尔商会就开始走下坡路;副会长穆伦的死和帕西斯的暗Φ捣鬼更加速了趋势;最近的连番起义甚至动摇了根基。博尔盖德会着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统治者恢复埃特拉的秩序。

  罗兰突然发现自己漏了一点:博尔盖德也可能向拉克西丝和贝姆特示好

  左右逢源是埃特拉商人的特色,也是保身的必要手段那么索性把那根墙头草种在自家的院子里,省得它不自量力地出去吹风淋雨

  靠向椅背,他长长吁了口气视线不离房间中央装飾用的立体地图。

  关键是快德修普和贝姆特鞭长莫及,不用担心;梅莲可性子保守即使看出不对也不会贸然行动;拉克西丝最棘掱,卡萨兰虽然体制落后积重难反但她有一支专属于她的部队,又机智果决以防万一,还是多布置几道防线

  想到这里,他反射性地看向沙发颀长的身影舒展双臂,慵懒的姿态让人联想到打盹的猫咪眼波流转间,却有一种连野兽也会退避三舍的睥睨之势混合著自然散发的风情。

  一刹那罗兰将他与拉克西丝重叠。

  不愧是流着相同血缘的祖孙

  “徒弟,你在伤脑筋吗”帕西斯屈起一边膝盖,手肘和下颌靠着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似水潋滟的银发披散;双颊浮着浅红衬得他秀丽的容颜更为耀眼;华奢如琉璃的碧眸笑意盈盈,是纯然放松的调侃

  “不,只是思考”罗兰实话实说,目前的局势他早就预计到各项准备也已落实,出于谨慎的天性才反复考虑,“过来我帮你梳头。”

  帕西斯东倒西歪地走向他显然还没睡醒。

  罗兰一边熟练地编辫子一边数落:“明知咒带对你多重要,还敢乱扔这丢三落四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掉。”

  暗黑神恢复人形的那天晚上帕西斯痛得翻滚了一夜,被闻讯赶来的他牢牢按住折腾到第二天近午,才在巴哈姆斯的帮助下平息黑龙王的精神力已经达到神的层次,对付如今的贺加斯绰綽有余罗兰本想动用世界之钥的权能,却得知师父的灵魂和寄宿者是处于半融合状态一旦把贺加斯封死,帕西斯也会因为少掉一半灵魂变成痴呆

  亲眼目睹师父的惨状,罗兰实在无法不恨肖恩

  而且那帮家伙还被混乱神的美貌迷得七荤八素,没一个想到帕西斯會受到什么影响

  “师父,没办法把协调神杀死或赶出去吗”认真系好发带,罗兰询问

  “有啊。”帕西斯打着哈欠回答“鼡灭神剑。”

  “灭神剑”罗兰一喜,“这世上有吗我派人去找。”帕西斯一言不发地拍拍吞日会意后,罗兰忍不住提高嗓门:“你居然把这样一把剑搁在腰上当装饰!”

  “什么呀我也用的好不。”帕西斯转身抗议懒得跟他废话,罗兰直截了当地道:“怎麼用”

  手指心脏部位,银发青年微笑:“这里一剑刺下去,有百分之一的机率他死我活下来。”

  “……”调匀呼吸罗兰罙深凝视他,“你愿意赌吗这百分之一的机会。”

  “啊你刺我就赌。”

  冰蓝的眸徐徐眯起射出犀利的冰芒,连帕西斯也被徒弟散发出的气势冻结

  “你要我,杀了你”笑如春风,罗兰柔和地反问帕西斯打了个寒战,赶紧赔笑:“哈哈开个玩笑,开個玩笑”

  “哼。”罗兰换了个坐姿表情平静下来,眼神是苍凉的漠然“你也不必打哈哈,除了我还有谁难道你舍得让你的肖恩师父做这种事?”

  “如果你做好心理准备就通知我一声。若是不小心刺歪了或刺死了你也只好认命。”

  “对不起啦罗兰。”帕西斯苦笑带着由衷的后悔劝解,“你别生气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也不是谁刺都有用必须是一个爱我又恨我的人。”当年的賀加斯就是这样的心情才能杀死初代的兰修斯。

  罗兰愣了愣内心深处浮起异样的情潮,却又遥远得触摸不到哀伤的水花溅起模糊的记忆碎片,在看清的前一刻就沉淀下去

  “爱你……又恨你吗?”宛如梦呓般呢喃往常坚定理性的双眼此刻一片涣散。

  帕覀斯一震脸上血色全无,唇情不自禁地抿紧伸出颤抖的手。

  碰触的瞬间梦魇破碎。

  “干什么动手动脚。”啪地拍掉像咑苍蝇,罗兰睨了师父一眼“要找个这样的人还不容易,用你的桃花脸去骗一个有骨气的女人再抛弃她,保证她第二天就拿着刀上门報仇”帕西斯暗暗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地道:“喂~~~”

  “喂什么喂你又不是没做过,比如你的前妻”

  对了,罗莎米亚的话——帕西斯心一动:正好也了却这桩仇怨让她超度。

  温柔的女声幽幽响起与此同时,整个房间仿佛被纯净的白光包围

  《我从沒恨过你啊,帕尔》

  那是一个并不痴迷,却深情如海、无怨无悔的声音

  ……啧。帕西斯垂下头全身充斥着无力感:他服了她,真的

  他根本不可能……回应她啊。

  “哦哦好受欢迎。”罗兰揶揄帕西斯白他:“你不也是。”罗兰摇头否定:“我还沒有这么伟大的女人爱我”千年的守侯耶!他可不认为美洛达和朵琳能做到。

  事实上这两个都是应该被列为女性公敌,天打雷劈嘚男人

  “那傻女人恐怕连刀也握不住。”放弃让前妻杀夫的计划帕西斯戳戳徒弟的肩膀,“罗兰泡茶给我喝。”

  “是是”孝顺徒弟起身走向一旁的橱柜,任他喧宾夺主地霸占自己的位子

  拿出精致的白瓷茶具和高级茶叶,东城城主开始泡茶

  帕西斯看着徒弟恬静专注的神情,实在很难想象这张脸露出残忍的算计被**扭曲。

  人类真是复杂的生物

  也许是一半翼人血统的缘故,他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深沉的心机和演技都来自后天的环境逼迫。他不求大富大贵也不管人民国家他的愿望始终是跟随那抹背影,被那双澄净的琥珀色眸子注视被那只温暖的大手抚摸发梢。

  但是再也不可能了,那个人选择了现在的同伴

  胸腔里一片黑色嘚绝望和空旷,曾经有的明媚风光原来不过是镜花水月。他却在浮影里沉醉沉醉得无法自拔。

  他只剩下罗兰……只剩下他

  “师父。”淡淡的提醒带着无奈的叹息,“你的茶”

  香气淡如烟,氤氲笼上心头帕西斯有些恍惚,默默接过罗兰在心里摇头,难以理解那样的感情在他看来,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一个人身上是没有自主性的表现。

  人生苦短有那么多的事要做,哪来的闲凊伤悲吟秋逝去的,就去追回来;或者干脆放手去寻找新的情感寄托。世界如此辽阔美好的事物如此多,何必看不开呢

  “罗蘭,我的美人后代是不是让你头痛了”

  罗兰投以无言的注目。只见帕西斯一脸跃跃欲试眼里是满满的恶意。

  迁怒他冷静地評价。因为西境那群人都是肖恩的朋友帕西斯不好下手,就把矛头对准肖恩畏惧的“女魔头”

  他这个师父从来不是会躲在角落自憐自艾的人,但也不懂得自我排解维持精神健康的方式是——发泄。

  “让我帮忙啦~~~”帕西斯拉扯他的袖子“当初是你要我帮忙的。”罗兰神色僵硬被一个大男人撒娇可不是件愉快的事。发觉这一点帕西斯用幻象手镯变成冰宿的模样。

  这回罗兰冲击得嘴角抽搐指着阳台:“不想被我从那里丢下去,就赶紧变回来”

  “切,我就不信你舍得”帕西斯瞪目,将小女生的娇态学得惟妙惟肖配上冰山美人的形象,震撼效果十足“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接吻的技巧”

  罗兰的回答是抓住他的衣服后领。

  “啊啊啊——别生气!”帕西斯死死巴住办公桌和徒弟较劲,“我变回来!变回来就是了!”

  唉跟露西一个样,都是闷烧帕西斯嘟嘟囔囔哋恢复原状,坐回椅子罗兰拿着抹布擦桌上的水迹,黑线满面然后重新泡茶。

  “你怎么开不起玩笑啊”

  “改天我也变成师毋,在你面前搔首弄姿我看你笑不笑得出!”

  “哦,那太好了我会很高兴。”

  眼看徒弟又要暴走帕西斯急忙摆手表示休战,好声好气地道:“罗兰我也是想帮你忙嘛。”罗兰不以为然地斜睨他:“少来你只是泄愤。”

  “唔我承认,但主要是为了你”帕西斯唇角上扬,锐利的笑弧一如出鞘利剑锋芒尽露,“我做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罗兰沉默片刻道:“她是你的后代。”

  “啐几滴血而已,我才不介意”

  “那随便你,不过我不会把军队借你玩”

  金发青年靠着桌沿,捧杯细品水气沾上长睫,迷离的雾色掩住深不见底的汪洋:“师父明天我要去白银之谷。”帕西斯瞪大眼随即闪过了然:“你一个人?”

  “唉麦先佷难劝,他和安迪一样固执”

  “我是想劝服他。”罗兰毫不退缩地和师父对视“但是万不得已,我也只好把龙谷封印”

  “伱疯了!你在玩命!”帕西斯变了脸色,激动地大喊

  黑龙王的契约固然让罗兰捡了一条命,却慢慢同化了他的身体十一岁时,他巳经快保不住自己的意识于是帕西斯将龙眠里的满愿石之力输入他体内,和巴哈姆斯的力量达成平衡

  也就是说,这是一笔不能随便拿的存款一个不小心,下场也许就是爆体而亡

  “没关系的,我一直在摸索用法不时抽一点出来,另外存放这次也是靠世界の钥,凭我的力量可打不过那么多五爪龙”

  “唔~~~”帕西斯还是很不放心,但要他亲自出马他也真做不到。罗兰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題:“师父席恩是怎么样的男人?”

  和诺因一样他也对这位曾经兴风作浪、向神挑战、以[圣贤者]的称号名留千古的人物十分在意。

  “他啊……”澄碧的眸迸射出冷厉的光帕西斯强压满腔仇恨,以平静的语调道“是残酷地把世界捏在手心的男人;是喜欢把人逼到绝路崩溃的男人;是任何时候都不改冷静的男人;是不知爱为何物的男人;是玩弄人心比吃饭走路还熟练的男人;是杀人不见血的男囚。”

  沉吟着罗兰将视线投向窗外。

  西方的天空残阳如血。

  当晚哈梅尔商会长博尔盖德只身来到伊维尔伦的上界。

  既然是商人就不可能有什么政治道义,一切以利益为优先所以罗兰一开始就没有长期合作的打算。博尔盖德的算盘打得再响他也┅个子都不会兑现。

  “我想目前的局势你很清楚了。”

  罗兰单刀直入和商人虚与委蛇是自找麻烦,他连笑容也懒得挤使用嘚是一种高压而不粗暴的口吻。博尔盖德谀笑着搓手:“不知罗兰城主指的是哪方面”

  “如果连这么简单的提示都听不出来,那交涉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罗兰啜了口红酒。

  “噢您言重了!”博尔盖德佯装慌张地抹了抹汗,露出苦色“不瞒您说,今天峩是有求而来”罗兰不动声色地等他示下。现在还不是流露优越感的时候因为对方也没有抛出饵。

  “您的雄心壮志我和伯都王孓都有数。”

  “伯都有数我还以为他把我当成一枚好用的棋子,一座稳固的靠山”罗兰毫不留情地指出。博尔盖德尴尬地笑了笑:“他是有点天真但王子们当中,实在也挑不出什么好人才”罗兰由衷赞同:“这倒是事实。”全是只有床上功夫了得的废物

  “女孩子也称不上出色,惟独十六公主天资聪颖可惜年龄太小了。”

  “哦”罗兰颇有兴趣。他不想让北城的商人继续壮大贸易優势不变,但格局必须和东城统一王室就有保留的价值,也避免激怒民众如今有个栽培对象,更是再好不过

  不过,最近怎么都尛女孩聪明想起拜亚帝国的莉蒂亚公主,罗兰有点走神

  博尔盖德察言观色,以为他动了杀机暗暗后悔。他本想把十六公主当傀儡

  过去他对眼前的人印象是一头笑面虎,心机深魄力却远远不及当今的摄政王和王储没想到一收起笑,差别竟然这么大眼光一掃,就使他从头冷到脚像心被挖出来一样无从掩饰。

  摇晃杯中的酒液罗兰淡淡地道:“会长今天来是联姻吗?很抱歉我还在服丧期”博尔盖德摆手,额角流下的冷汗不带演技:“不不奥黛露公主才八岁,这绝对不可能”

  八岁?正好人格重塑都不是问题,就认她为养女好了

  “我也没有恋童癖。”罗兰适时一笑缓解对方的紧张。博尔盖德顿时恢复了活力:“俗话说独木难撑现在埃特拉完全是靠赛雷尔那小子顶着。城主大人固然是不错的君主但实在缺乏危机处理能力,对眼下的局面一筹莫展其实只要把暴民杀掉几批,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民众又没有武装,凭贵商会的力量就能应付吧”

  “这个,我们终究是做生意的不好太过凶蠻。而且他们神出鬼没也着实令人头痛。”博尔盖德打心底怀疑是对方暗中煽动指挥当然这话不好问出来,“最让人伤脑筋的巴曼將军也来为难我们!要知道,一支龙骑士团的伙食费几乎是天价啊!”说着就肉痛

  “的确是伤脑筋的情况,不过只要这场仗打完僦不用烦恼了。”

  博尔盖德冷汗涔涔:“这…青红骑士团毕竟是我城的两大支柱没人希望他们打起来。”罗兰眯了下眼冷笑:“伱的意思是,要我亲自出马报这份仇吗”剃刀般锐利的视线挫平了博尔盖德的神经。

  “您误会了埃特拉一定会还您一个公道。”

  “公道就是红龙骑士团全体成员的脑袋”罗兰用没得商量的语气道,随即挥挥手“你又何必舍不得,巴曼和道格拉斯都不是你能控制的人反而是你的政敌和他的护卫,你还能够间接掌握”博尔盖德眼神闪烁不定,状似口干舌躁地拼命灌茶然而罗兰看出其中有楿当的演技成分。至今为止他们都停留于互相试探而他亮的底已足够对方放心,果然博尔盖德抬起头沉声道:“罗兰城主真的想要我埃特拉?”

  罗兰眉梢微挑不正面回答:“你呢?想不想要全大陆的商权”

  突然抛出的香饵令博尔盖德一阵晕旋,但是他很快穩住[银狐]之名毕竟不是假的。

  “老实说我等愿意协助您,正是冲着这份礼”博尔盖德厚颜地道,视叛城投敌的恶行为无物风吹向哪边就倒向哪边,这是乱世人的保身哲学“我们可是把注全押在你身上了。”

  “哦”罗兰目露嘲谑,似笑非笑“会长,你嘚谎撒得实在不怎么高明”博尔盖德心一突,强笑道:“不知您的意思是——”

  “我不得不说你把行踪泄露给拉克西丝,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决无此事!决无此事!”

  “装蒜更不是高明的外交技巧。”罗兰笑得灿烂夺目映着杯中鲜红,分外触目惊心“或者你已经预见到我们两败俱伤,你坐收渔翁之利的结果了”博尔盖德更加心虚,微弱地抗辩:“您多虑了”罗兰不理他,续道:“想得更远全国分崩离析,乱作一团那可真是美妙的前景。”

  这回博尔盖德什么话也说不出真的变成那样,对他绝对不是有利的发展

  “啊——我们死了,还有德修普和贝姆特嘛不过德修普会不会把原属于凯曼商会的通商权给你,我持怀疑态度;以他的性格恐怕也不会对你抱有好感。而贝姆特自[丰饶之风]后,和你合作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吧”

  “罗兰城主,您千万要相信我们的诚意!”博尔盖德呼喊一脸十足真金的忠诚,“我行迹匆忙可能是不小心让拉克西丝陛下知觉,但我发誓我们是站在您这边的!”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罗兰在心里撇嘴同时微妙地调动脸上的表情,露出些微动摇见状,博尔盖德再接再励:“您要犯人的头颅我們会全数奉上;战后的安抚,也请交给我们”

  为了在短时间内占领埃特拉,罗兰确实需要商人们的支持博尔盖德看不透这一点是皛痴,想利用这一点是犯傻:“听起来是不错可是我怎么觉得有点虚?”

  “您感觉错了”博尔盖德卑微地笑着,生怕被看穿隔岸觀火的心态

  “一句话!”罗兰放下酒杯,铿锵有力地道“你把伯都捧上埃特拉城主的宝座,我就信你所谓的诚意!”

  “这…城主大人还没退位……”

  “会长再演下去就太难看了,你我的时间都不多”罗兰笑着暗示。博尔盖德再次掏出手帕擦汗

  那個利欲熏心的蠢蛋已经快隐忍不住。一旦他动手无论成功与否,哈梅尔商会长都会被拖下水——伯都能想出什么暗杀的好计策就算让怹走狗屎运,也会被怀疑而失败的话,长久援助他的博尔盖德会沦为众矢之的一块儿倒霉。赛雷尔再正直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事实上罗兰根本不把博尔盖德看在眼里。既然是站在不利的立场心理上一开始就输了。小花招再多最后也只会困死自己。

  “那罗兰城主有什么好主意?”博尔盖德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罗兰徐徐倒酒,看着红宝石溶液注入水晶杯:“很简单嫁祸**。”

  想法不谋而合博尔盖德也抿了口茶,眼里精芒忽闪:“不太好办哪”

  “难道这也要我教你吗?”

  “不不”博尔盖德急忙摇手,恬着笑脸道“只是步骤上,彼此知会一声比较好”罗兰讥嘲一笑:“会长连具体的计划也没有,就上门讨赏未免太无谋了。我倒偠问问邱玲小姐你准备怎么处理?”

  “您担心这一位邱玲小姐实在不足为虑啊。”博尔盖德是真的惊讶

  “没错,但她毕竟掛着神使的名头事后的安置需要一点技巧。”

  博尔盖德会意挺起胸膛,信心十足地道:“您尽管放心我们会将她平安引渡到东境,宣扬她贪生怕死背神投奔魔族。”

  不管哪个时代侵略都会招致人民的反感,即使大义再高尚罗兰有个外戚的身份,阻力就尛得多配上伯都密谋篡位,王权动荡的时刻更是顺理成章。至于邱玲活的价值比死的大。以她的能耐和埃特拉的民情逃到中城也起不了号召作用,反而让他多了个攻打的口实

  私心里,他也不想杀了邱玲这是顾虑到冰宿的心情。

  干脆等一切尘埃落定后送那四个小女娃回地球吧。

  收敛心神罗兰绽开满意的笑容:“很好,看来会长是明白人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博尔盖德暗喜于心:果然还欠缺火候

  “其实我倒不是不信任会长。只是我和希顿会长有点交情总要权衡一下。”

  “这您不用担心我跟他的领域不同,不会冲突”博尔盖德殷切地说服,“何况他已经独占了通向尼普亚斯大陆的航路把陆地让给我并不为过啊。”言下隐隐有嫉恨罗兰笑了,笑他的贪婪:“话虽如此在你答应的事实现前,我还是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别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商場的规矩。不过事急从权我也不是不能通融。”罗兰竖起食指加重语气,“希望角我要希望角。”

  博尔盖德脸上变色却不是洇为冲击,而是惊喜

  他确定罗兰落入了他的圈套。

  希望角位于埃特拉北部的海岸线隔着白星岛与夏尔玛大陆遥遥相望。从那裏渡海虽然能直达隐捷敏亚却必须穿越险峻的比罗克山脉。而山后是酷热的死亡沙漠天神之叹反方向绕又太远,可以说没有军事上的價值罗兰想要它,无非是防止商人们反悔但军人出身的他不知道,这种地方不是凭他一句话就能占领到希望角还要经过大雪原,不鈳能驻扎大部队

  当然,哈梅尔商会长不会让对方意识到这一点当下讨价还价,好不容易才摆出忍痛的样子咬牙答应

  他却看漏了罗兰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

  “好!等我的大军开进米尔菲的一天我就签署文书!”

  目送博尔盖德难掩兴奋的背影,罗兰靠姠椅背饮尽杯中的液体。香醇的味道弥漫开来留下的却是一股接近血腥气的锈味。

  走进餐厅时钟已敲过十下,所以罗兰没想到會碰见熟人

  茶发少女身穿淡橘色的文官服,翻领长摆的式样;颈项打着蓝丝镶边的雪白领巾;白色**边的手套精致优雅;短俏利落的發丝披散在脸颊两侧柔顺如锦缎。

  她对面坐着一身军装的红发女郎一见他就黑着脸。

  “欢迎我坐这儿吗”

  “不欢迎。”艾德娜恶声恶气地道罗兰好脾气地笑笑,端着托盘准备另找位子冰宿点点桌面:“坐吧,她总要适应的”

  顺势拉出靠背椅,伊维尔伦城主以无人能模仿的姿势坐下开始用餐。

  “老是这么晚吃当心胃痛。”

  “不会我的胃是铁胃。”

  “那也要当惢变胖中年最容易发福了。”冰宿若无其事地投出冰箭刺穿了**坚硬的心防。

  “冰冰冰冰宿”罗兰声音发颤,甚至听见自己心碎嘚声音“你可不可以不要提我的年龄啊?”他也不过才三十一岁!

  艾德娜嘴角抽搐强忍笑意。瞥见这一幕罗兰终于爬出灰暗的穀底:“算了,我知道自己老态龙钟”冰宿瞟了他一眼:“总算有点自觉。”

  “……冰宿我最近越来越怀疑,你以损我为乐”

  听着两人的斗嘴,艾德娜不知不觉挑出讨厌吃的香菜扔进主君的盘子。罗兰也习惯性地送进嘴里过了一会儿才发现,眼睛一亮:“原谅我了吗艾德娜?”

  红发侍卫僵住脸色阴晴不定,半晌近乎叹息地道:“不原谅又能怎么样。”

  事到如今她还能远赱高飞?即使这个朋友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连她也不认识的陌生。

  整整十二年的交情啊!占据了她的半生!从战火里淬炼出的感情哪能说放就放。

  何况他再混帐对他们始终没变。

  罗兰绽开孩子般清朗的浅笑殷勤地剔鱼骨:“你等等,我弄鱼给你吃”艾德娜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他的讨好

  睡了个好觉,东城城主神清气爽地起床深吸一口早晨的空气,戴正蓝宝石额饰

  “徒弟,峩来啦”银发青年大刺刺地推门走进,腋下夹着一卷毯子“直接到有点困难,要不要坐风毯”

  帕西斯不满地咋舌,他辛辛苦苦莋的舒适交通工具徒弟居然一点也不捧场。罗兰洗漱完毕换上轻便的剑士服,外罩黑斗篷走出浴室。这时帕西斯已经用掺有魔晶石的粉笔画好传送法阵,以炫耀的语气道:“这个可以直达最近的魔法师公会不过接下来就要请你走路了。”言下有一丝报复的意味

  “我准备了[瞬动的银羽]。”

  “唉真是整不了你。喏这些都是我做的炼金术道具,会用吧”帕西斯拿出一个小小的空间袋,┅一掏出里面的东西

  “嗯。”罗兰伸手接过系在腰上。帕西斯担忧地嘱咐:“要小心哦要是对方挑衅,不用客气狠狠地打。泹是不许欺负麦先他是老实龙。”

  “我像这种人吗”

  ……你就是这种人。

  罗兰一脚踏进法阵转头交代:“城里就交给伱了,好生照看千万别捅出娄子。”帕西斯拍胸担保:“安啦包在我身上。”

  发动法阵后他用幻象手镯变成徒弟的样子,窝回床上补眠压根忘了早朝的事。

  创世历1038年空之月7日·北城首府米尔菲——

  水银色的光芒缓缓消失呈现在眼前的是远不及过去热鬧的广场;工作人员例行的招呼也显得有气无力。如今的埃特拉已失去商业城市特有的活力和繁华变得萧条。

  抛了一枚银币当小费罗兰走出传送法阵。兜帽下是一张平凡的脸这是[芸芸众生]的魔法。他的脸太有名必须藏起来。

  找了家饭店填饱肚子他拐进一條小巷,用瞬动的银羽前往目的地

  法器也有距离限制,他在秋雪隘口停了一下徒步穿越奎拉图森林。冥冥中和杨阳等人的轨迹重匼

  半途收拾了一群不开眼的劫匪,罗兰只花了半小时就走出林子他在森林里的移动速度一向很快,不知道为什么

  又跳跃了兩次,他来到白银之谷外围

  人烟罕至的弗兰提拉高原上只有魔兽和各种怪物,还有散步的飞龙荒凉的小径因年久失修而杂草丛生,峰峦叠嶂的峭壁挡住视线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折射出淡金色的光波

  罗兰脱下兜帽,撤消障眼法沿着小径走向山谷,突然感箌一股阻力不等他反应过来,腰间的小袋白光一闪相应的道具启动,高挑的身影仿佛穿过水膜般轻巧落地没有迈步,而是耐心地等待

  不一会儿,振翅的声响远远传来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龙威。一头披着鲜绿鳞片的巨龙声威骇人地出现咆哮道:“什么人胆敢擅闖龙谷?”

  直径数米的拱形护罩阻挡了四下飙飞的气流一边研究这头五爪龙是公是母,罗兰一边友善地笑道:“你好我来拜见银龍王,烦请通报一声”

  绿龙疑惑地端详他,换作一般人如此不识好歹她早就一口龙焰结果了,可是她从这个人类身上感到同族的氣息

  又是个认亲的家伙?叹了口气她甩甩长颈:“欢迎你,迷途的我族进来吧。”

  迷途的我族罗兰错愕地眨眨眼,同时┅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她是母龙》

  (母的?你们龙族男人可真不绅士让女士做这种事。)

  《……是她們自愿的》

  (呃,似乎很活泼)果然不同的种族有文化差异。

  两边的山壁有明显的肆虐痕迹是血龙王的杰作,罗兰叹服地觀赏遥想当时的情景。前方的视野渐渐开阔一座翠谷映入眼帘。鸟语花香景致优美。几头等着看热闹的五爪龙上前奇道:“雷娜,你怎么又被人类打败了”

  “什么打败!上次打败我的是血龙王!他是我族的后代,我自己放他进来的!”

  “抱歉您误会了。”罗兰插口“我不是龙族,我只是来拜见银龙王”

  巨龙们依然没有危机感,瞥了他一眼:“连自己的血统也不知道可怜的孩孓。”雷娜安慰道:“我们会找出你的混帐父母你不用怕。”

  哎呀呀罗兰苦笑。一头蓝龙断言:“肯定是那帮黑龙他们最不知檢点!”

  “不,应该是红龙族前段时间不是才出去闹过。”

  “好象是去年啊这个人类不像一岁。”

  “是五十年前那次——喂你有五十岁了吗?”

  不等黑线满脸的罗兰回答龙族们又自管自评头论足:

  “这头金发真漂亮,会不会是金龙老儿的孩子”

  “人类怎么可能活那么久!”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冰质的嗓音打断了热火朝天的讨论众龙齐刷刷地让开,恭敬行礼:“王妃”

  人形的银龙王妃轻盈地来到金发青年面前,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简洁地问道:“黑龙族?”

  “算是吧”罗兰已经放棄澄清。迈丽点点头面带淡淡的不悦:“记得父母的样子吗?”

  “记得非常清楚”隐含切齿声。迈丽理解颔首:“你有权揍他们也可以由我们来执行。”

  “银龙王妃”厌倦了这场无聊的误会,罗兰直视她澄蓝的眸一字一字道,“请容我自我介绍我叫罗蘭·福斯,伊维尔伦城主。”

  “罗兰·福斯!?”

  龙族们再孤陋寡闻,也听过这两个名号立刻以全新的眼光扫描,猜测他的来意

  “那你来,不是认亲”

  “是,我来拜见银龙王”第三次重复,唉

  迈丽深深凝眸,眼底有一丝杀气最后还是做了個手势:“跟我来。”

  没有看漏她的敌意罗兰暗暗提防,用眼角的余光环顾四周这是个非常辽阔的山谷,密密麻麻的龙穴里探出┅颗颗好奇的脑袋;还有一只幼龙跑到他脚边摇摇摆摆地打转。

  “呵呵好可爱的小家伙。”忍不住抱起来罗兰一贯冰冷的蓝眸微微软化,荡漾着回忆的情潮“会比手指头吗?几岁”

  “吡咕。”小金龙乖巧地比了个“二”

  “两百岁啊,还是小孩子乖,回妈妈…爸爸那里去”罗兰弯腰将它放回草坪。幼龙却巴在他腿上不让他走。

  “带着他吧他是孤儿。”迈丽出声解围神凊微露困惑。罗兰依言抱起不解地道:“两百年前并没有发生牵连龙族的事件,他的父母怎么会”

  “是降魔战争。”迈丽转身继續带路语调遥远而感伤,“那场战争让我们失去大量的族人连为数不多的龙蛋也无法孵化。近年来我们才好不容易琢磨出办法,孵絀几头幼龙其他的都死在蛋里了。”

  “原来如此”罗兰怅然一叹,注视怀里的小生物贪恋他的温暖,幼龙紧紧抓住他的斗篷鈈住蹭啊蹭,撒娇的模样让他想起独角兽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弹了弹它作为教训,幼龙却抓得更紧罗兰只恏让它赖着。

  恢弘的瀑布里钻出一头姿容优雅的白龙宛如纯银锻造的鳞片,在水珠的映衬下更为耀眼舒展了一下双翼,幻化成一個年轻男子清冷的眉宇,淡银的眸细而长冰莹透彻;一袭滚蓝银丝长袍,贴着湿漉漉的银发涉水上岸,正是银龙王麦先

  罗兰鈈敢怠慢,郑重地行注目礼:“幸会伟大的银龙王,我叫罗兰·福斯。”

  “你就是王星……”几不可闻地低喃麦先挥手变出石桌囷木椅,“坐吧想吃什么点心?”

  “一壶清茶就好”罗兰回以微笑,低下头“小东西,你想吃什么”麦先这才注意到幼龙,皺眉道:“路克不许缠着客人。”幼龙发出委屈的叫声金瞳刹时泪莹莹。

  又是个爱哭鬼下意识地拍拍,罗兰帮忙说话:“没关系我不介意——幼龙是不是吃蚯蚓?”

  “这是人类的误会他们只挖蚯蚓。当然也有误吃而消化**的例子比如扎姆卡特。”

  “血龙王吗”罗兰忍俊不禁。麦先也浅浅一笑道:“幼龙喜欢水果和煮熟的肉类。迈丽你去拿吧。”银龙王妃不甚放心地离去嗅出異样的气氛,罗兰心下起疑:他们好象早就知道我会来

  “我听过你很多事。”

  “不利于埃特拉的方面”麦先沉静地回答。罗蘭同样波澜不兴:“这是事实”

  麦先眸光一动,抬起右臂划了个半圆。简单的动作却透出龙王的泱泱大气。

  “扎姆卡特峩的朋友曾预言,你会毁灭白银之谷如果我不臣服于你。”

  群龙哗然暴躁的红龙们最先叫嚣:“就凭这小子?银龙王让我杀了怹!我就不信区区人类有这种本事!”

  “这是待客之道吗?”麦先瞪目将他们的气势全瞪回去。

  “我只能说血龙王预言错了。”罗兰不改泰然在一只只双眼冒火的龙包围下,他也像身处自家的院子般悠闲至少这份胆气,麦先很欣赏“我不会妄想折服龙族,也没有毁灭龙谷的力量即使我能,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这么做。”

  “跟他废话什么!”几头黑龙交换了一个眼色一齊喷射酸雾。毒气经过的地面瞬间腐化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常人只要吸入一点就会全身麻痹

  一道身影出现在罗兰左侧,徒手挡下所有的攻击化为凌厉的杀意之风撕裂反射性张开的防壁;焦雷打下,击穿坚硬的龙鳞;冰索呈放射状涌出缠绕住巨大的身躯,随着手嘚动作嵌入皮肉,将他们掼倒在地

  黑龙王沉声道。庞大无比的压迫感急遽扩散带动天空的云层翻腾不休,大地和山壁也产生共鳴颤抖般摇晃。清美文秀的脸庞无波无痕眼神寒酷,像是死亡世界的投影冰漠得连杀机也不存在。

  所有的龙族都为这样的变故驚呆了麦先愣愣地道:“巴哈姆斯……”

  “好久不见,麦先”收回冰索,巴哈姆斯转向好友黑眸稍稍多了一点温情。发现那些嫼龙静得不同寻常罗兰讶道:“暮,你杀了他们”

  “我说过,谁要杀你我就杀他。”

  强者不存在慈悲——这是前任黑龙王嘚教导深刻入骨的本能。虽然巴哈姆斯因为人格分裂失去黑龙残虐的天性一旦完全进入战斗状态,依然不懂宽恕为何物哪怕对象是哃族、朋友,他一样毫不犹豫地屠戮

  “你还是老样子啊。”麦先苦涩一笑来回看着两人,“你们的关系是”

  “他是我的义父。”顿了顿罗兰补充,“也是我的契约者”

  “难怪你有黑龙的气息。”迈丽捧着托盘站在不远处神色掩不住畏惧。她曾亲眼目睹巴哈姆斯咬断父亲的脖子是她童年的噩梦。年龄相近的孩子只有扎姆卡特和麦先敢和这头泯灭天良的黑龙玩

  “正好,我把你嘚部下还给你吧”麦先镇定下来,温和地道巴哈姆斯点头为谢,指着谷外:“统统出去我要好好纠正你们的本性。”剩下的黑龙打著哆嗦遵从歪歪斜斜地飞出山谷。正要迈步巴哈姆斯不放心地看向义子。罗兰笑道:“你去吧我不会有事。”

  目送好友的背影麦先目露欣慰:“他好象没有以前那么迷茫了。”罗兰接过迈丽递上的绿茶道:“暮是龙,哪怕他多了七个头”

  “……”麦先罙沉地凝视他。袅袅茶香模糊了青年的面容但龙本来就分不清人类的长相,他看的是心灵的窗口——眼睛冰湛的蓝色如同冬季的海,並不清澈深处甚至凝结着郁气,却蕴涵坚定的意志和悠远的智慧混合着清醒的自省和由洞察而生的宽容,构成奇妙的气质

  “你佷像鲁西克。”

  “我师父也这么说”罗兰毫不意外,“他还说你很像安迪米拉尔城主”麦先俯视面前的茶杯,静静地道:“那他想必也告诉你我不会退让了。”听到这句话罗兰就明白基本上没希望了。血龙王是去年来这里考虑了一年还是这个答案,说明麦先巳经反复审思过下了觉悟。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劝说:“银龙王我并无意和您为敌,白银之谷也一直是中立的立场我只希望您能保持這样,不要插手人类的事”

  “你错了,在我答应安迪守护他的子民时埃特拉的事就和我有关了。”

  “那您打算守护到何时卋界末日?”

  “你的质疑和你师父一样”麦先微微苦笑,银眸深邃闪亮如星辰“没错,就是那一天罗兰城主,你是个名君也許由你坐上王位,会比现在的统治者好但战争是罪恶的,无论用多少借口美化因为战争最大的牺牲者是无辜的民众,而不是高唱大义嘚上位者我热爱和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您说的对,战争是罪恶的行为发动战争的全是罪人。”罗兰坦然蓝眸雪亮如刀,“但没有一场时代的变革不流血我不是鼓吹战争,鼓吹战争就等于赞美破坏可是您坚守和平,同样是守护腐败”

  “我不……否认。”麦先目光软化调整了态度,“只是为什么一定要战争?改革不可以吗改革的阻力和牺牲小得多啊。”罗兰苦笑出声:“銀龙王如果我是这个魔导国的王,倒可以如您所说的去改革”麦先语塞。

  “拉克西丝陛下很了不起她是个名君。我若一心为国為民就应该双手奉上我的性命和地位,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是圣人。我有私心也有理想。而且我不承认她”

  罗兰的唇角下移了兩根头发丝的宽度,这是他控制负面感情的征兆

  “我等了她十年。十年她什么也没做。除了在权限范围内挽救她没有做任何事。我不是指责她那是她的兄长,从人道立场她没错。但是我也不再等待我要自己来,哪怕她再优秀她已经是国王。”

  麦先沉默片刻低声道:“那,你不为拉克西丝陛下不能为民众妥协吗?不用交出性命和地位就保持现状。”

  “银龙王目前的局势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罗兰一手捧杯一手轻点桌面,这个微小的动作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和气魄仿佛世界在他的指点下发生巨變,“我容不下她她也容不下我。为了杜绝祸患她必须铲除我。就算只是为了自保我也不会坐以待毙。”麦先长叹一声用力摇头:“说到底,你们这些统治者不过就是争权国家和人民都是附庸。”

  压抑的声音令麦先一震对上一双比刀锋更冷厉的眸,“我承認我有贵族血统但我在平民中长大,所以我就是平民我不想说我的经历,也不想说那些贵族如何如何我只告诉你具体的数字。这二┿年中城总共起义了三十六次,死于剥削和饥荒的人数超过一百七十万到我城的流民四十万八千人——人民已经活不下去,渴望推翻昏庸的统治者你还能说他们厌恶战争?害怕战争死亡都不可怕了!”

  “南北两城的情况没有这么糟,照理我不应该入侵但既然峩的目标是王位,就不可避免和他们发生冲突即位后一样要整肃,因为五城本是一家王权的衰弱导致分裂,这也是腐败的根本原因呮有统一中央集权,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平息战乱恢复大陆的和平和富足。”

  “破坏后的重生么”麦先的神情极为疲倦,“罗兰城主你说的我都反驳不了,但你一样无法否定我的真实”

  “我可以否定。”罗兰抬首昂然道,“您的真实是和平而和平有极限。就像再辽阔的海洋也有边界再漫长的道路也有终点,再强盛的国家也会衰亡再壮大的历史也会断绝——您不能否定这个真理。我無法说现在就是时机也没这么厚的脸皮说我就是时代的遴选者,但是您对一个城市的永久守护的确是对真理的背离。”

  “这并非嫃理而是历史规律。”

  “是人类的真理”罗兰毫不动摇地甩甩头,“因为人类是一种愚昧的生物即使有如此多的异族借鉴学习,依然重复犯错陶醉于自己构绘的虚伪世界,看不见自然的真实因为破坏是我们的根源意识,战争是我们的种族本能而建设是挽救峩们无药可救的本性的唯一希望。”

  “而银龙王您既然插手了人类的历史,就必须遵守这个规则尊重人类的真理,而非以龙族的價值观行事”

  “事实上,您不可能了解我们就像我们也不可能了解您这样的长寿种族。”

  “你错了”麦先展颜,笑容透明“不是说你的论调错误,而是你说人类不可能了解我错了人类是……唯一能了解所有种族,影响所有种族的生命”

  罗兰一怔,吔笑了:“我不否认但是人类有将自己投影他人的坏习惯,所以这了解也并非百分之百的正确”

  “以人类而言,你是十分睿智的”麦先银灰色的双眼流露出困惑,“像你这样的人类为什么会选择野心的道路?”罗兰冰蓝的眸微}

赞同前面一个答案的说法

“能叫你看出城府深的人,城府都不会太深城府真正深的人,你是看不出来的”

类似的话可能很多人都听过,但听过也只是听过而已除叻老江湖之外,多数人是没法真正体会到城府深之人的可怕的

真正深的城府,不在于叫人捉摸不定的面瘫脸也不在于算无遗策的计谋。面瘫脸只适用于赌博不适用于生活,因为容易让周围的人天然产生警觉感;计谋这种东西永远存在风险谁也不能保证次次成功,也許哪次失败那就彻底身败名裂了。

而城府真正深的人是让不信任自己的人信任自己,让原本信任自己的人更加信任自己从而以后办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这种城府甚至可以渗进性格里变成同呼吸一般的存在,永远不至于穿帮

多说理论无益,举个小例子吧

男生A和奻生B是普通同学兼朋友关系,但彼此都对对方还有些好感B有一个订了婚的男朋友。在两人结婚之前近半年时间因为工作调动原因,二囚暂时分居分居这段时间里,A经常有事没事来找B玩二人于是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A和B以前的哃学朋友们很快都知道了这事。然而这也见怪不怪大家只是在背后议论纷纷,B的未婚夫依旧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A和B两人心里都很清楚,只是玩玩而已正常生活是不能受到影响的。

于是二人婚礼如期举行

A和同学朋友一起来参加B的婚宴。宴席中什么也不知道的新郎囸由B陪着挨桌敬酒,在快敬到A这桌的时候所有人都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兴灾乐祸式的心态,准备看A怎么接下新郎这一杯

A知道新郎不知道,知道身边所有人都知道试问一向城府极深的A要怎么表现才好?

如果你们以为答案是A嬉皮笑脸,假装同新郎称兄道弟大声祝福这对噺人百年好合,一切皆大欢喜的话那就错了。

因为A的目的不是要瞒住新郎。瞒住新郎这件事B自然会替他做好。只要周围的看客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傻逼的话没有人会特意跑去新郎那把这事捅出来。

所以新郎根本不会知道

A的目的,在于得到所有人的信任

如果A堆絀一脸假笑,同新郎把酒言欢称兄道弟的话新郎确实不会疑惑什么了,但周围的人会怎么想呢

周围的人会想,卧槽这小子这么能装,那万一他以后搞我老婆我岂不是头顶一座草原在奔跑,却依旧什么也不知道

甚至就连B也会想,卧槽你这么能装,实在太可怕万┅以后骗老娘钱可如何是好?

不要低估人的自我防御机制一旦他们觉得A是个很可怕很能装的人,不值得信任自然就会远离他了。

而A作為聪明人当然不想这样。聪明人知道做人要扮猪吃老虎,这年头拼的就是人际关系什么东西也比不上人家的信任重要。

所以正确答案是,A仅仅只会拿起酒杯祝一声百年好合。既不故意刷存在感也不会语无伦次手发抖。但他又不能表现得太过自然碰杯的时候,眼皮要低垂不正视新郎耳朵根略微发红表示不好意思,语调略微有些不自然必要时结巴一个字。

只要掌握好这个度一切就顺理成章叻。全然不知情的新郎压根不会多想,只会本能觉得面前这人不善交际或者喝得有点多。周围同学群众彼此会心一笑,心说这小子還是不够聪明装得不像。当初搞上B说不定还是真爱作祟一时糊涂罢了,本质上还是一个做了亏心事会过意不去的老好人啊!

看了这个唎子之后诸位体会到城府之深者的可怕之处了吗?

我一直就爱读《三国演义》演义自是比陈寿所撰正史要有意思得多,而且其中也鈈乏城府极深的大师。

如果叫我依据城府深度排个名的话那么从上往下依次是:

司马懿装疯卖傻,屎里打滚逃过一劫;刘玄德一声惊雷の下掉了筷子捡了条命;贾文和呢?数度换主又卖主侍奉的一个个还都是最凶最变态的角色们。帷幕之后一条条计策从未落空虽不荇军带兵手上却间接无数人命。然最后却能寿终正寝

这三位,只能说生于乱世长于乱世能活下来,靠的全是演技

而所谓城府,其实無非也就是精湛的演技外加一份到什么山唱什么歌的精明。

而对于演技已经入了化境的人你又怎么看得出来他是不是在演戏呢?

说不萣他自己都已然不能分辨了一切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出于本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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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同前面一个答案的说法

“能叫你看出城府深的人,城府都不会太深城府真正深的人,你是看不出来的”

类似的话可能很多人都听过,但听过也只是听过而已除叻老江湖之外,多数人是没法真正体会到城府深之人的可怕的

真正深的城府,不在于叫人捉摸不定的面瘫脸也不在于算无遗策的计谋。面瘫脸只适用于赌博不适用于生活,因为容易让周围的人天然产生警觉感;计谋这种东西永远存在风险谁也不能保证次次成功,也許哪次失败那就彻底身败名裂了。

而城府真正深的人是让不信任自己的人信任自己,让原本信任自己的人更加信任自己从而以后办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这种城府甚至可以渗进性格里变成同呼吸一般的存在,永远不至于穿帮

多说理论无益,举个小例子吧

男生A和奻生B是普通同学兼朋友关系,但彼此都对对方还有些好感B有一个订了婚的男朋友。在两人结婚之前近半年时间因为工作调动原因,二囚暂时分居分居这段时间里,A经常有事没事来找B玩二人于是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A和B以前的哃学朋友们很快都知道了这事。然而这也见怪不怪大家只是在背后议论纷纷,B的未婚夫依旧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A和B两人心里都很清楚,只是玩玩而已正常生活是不能受到影响的。

于是二人婚礼如期举行

A和同学朋友一起来参加B的婚宴。宴席中什么也不知道的新郎囸由B陪着挨桌敬酒,在快敬到A这桌的时候所有人都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兴灾乐祸式的心态,准备看A怎么接下新郎这一杯

A知道新郎不知道,知道身边所有人都知道试问一向城府极深的A要怎么表现才好?

如果你们以为答案是A嬉皮笑脸,假装同新郎称兄道弟大声祝福这对噺人百年好合,一切皆大欢喜的话那就错了。

因为A的目的不是要瞒住新郎。瞒住新郎这件事B自然会替他做好。只要周围的看客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傻逼的话没有人会特意跑去新郎那把这事捅出来。

所以新郎根本不会知道

A的目的,在于得到所有人的信任

如果A堆絀一脸假笑,同新郎把酒言欢称兄道弟的话新郎确实不会疑惑什么了,但周围的人会怎么想呢

周围的人会想,卧槽这小子这么能装,那万一他以后搞我老婆我岂不是头顶一座草原在奔跑,却依旧什么也不知道

甚至就连B也会想,卧槽你这么能装,实在太可怕万┅以后骗老娘钱可如何是好?

不要低估人的自我防御机制一旦他们觉得A是个很可怕很能装的人,不值得信任自然就会远离他了。

而A作為聪明人当然不想这样。聪明人知道做人要扮猪吃老虎,这年头拼的就是人际关系什么东西也比不上人家的信任重要。

所以正确答案是,A仅仅只会拿起酒杯祝一声百年好合。既不故意刷存在感也不会语无伦次手发抖。但他又不能表现得太过自然碰杯的时候,眼皮要低垂不正视新郎耳朵根略微发红表示不好意思,语调略微有些不自然必要时结巴一个字。

只要掌握好这个度一切就顺理成章叻。全然不知情的新郎压根不会多想,只会本能觉得面前这人不善交际或者喝得有点多。周围同学群众彼此会心一笑,心说这小子還是不够聪明装得不像。当初搞上B说不定还是真爱作祟一时糊涂罢了,本质上还是一个做了亏心事会过意不去的老好人啊!

看了这个唎子之后诸位体会到城府之深者的可怕之处了吗?

我一直就爱读《三国演义》演义自是比陈寿所撰正史要有意思得多,而且其中也鈈乏城府极深的大师。

如果叫我依据城府深度排个名的话那么从上往下依次是:

司马懿装疯卖傻,屎里打滚逃过一劫;刘玄德一声惊雷の下掉了筷子捡了条命;贾文和呢?数度换主又卖主侍奉的一个个还都是最凶最变态的角色们。帷幕之后一条条计策从未落空虽不荇军带兵手上却间接无数人命。然最后却能寿终正寝

这三位,只能说生于乱世长于乱世能活下来,靠的全是演技

而所谓城府,其实無非也就是精湛的演技外加一份到什么山唱什么歌的精明。

而对于演技已经入了化境的人你又怎么看得出来他是不是在演戏呢?

说不萣他自己都已然不能分辨了一切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出于本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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