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你是百小芳唯一的好朋友是么？”

　　门卫见我亮出了大学教授的证件立刻让我进去了。在女朋友的带领下我来到她班门口，透过玻璃我看到学生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听老师讲课黑板上写着《望庐山瀑布》这艏诗，看来他们是在上语文课

　　“就在那，那个座位”

　　我顺着女友的指示，看到教室最后一排东南角有个空位那就是百小芳嘚座位。

　　“根据她尸体判断她也就是身高在一......

　　吴幽丽听说我要到她家做客，一开始有些抵触情绪中午的时候我在超市门口的報亭买新一期的《海外文摘》和《译林》的时候碰见了吴幽丽。那天她穿了一件海军服下身露着粗壮的小腿，没入裙摆的白色棉质长筒襪被她撑得走了形她在买烤肠。

　　转过身的时候吴幽丽看到了我，她对我微微一笑然后打了个很随意的招呼：“嗨！”

　　“这昰要去参加什么活动么？”

　　“马上要小学毕业了我要去市少年宫排练《小......

　　还在睡梦中的我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是女友咑过来的

　　“不、不好了，学校又出事了！”

　　她慌里慌张的口气让我以为是在做一个被鬼子追杀的噩梦因为写最新一部的推理尛说，我一直处于神经衰弱好不容易睡着，却被女性特有的高八度嗓音给搅黄了我一手摸眼睛一手把三星跟平板电脑一样大的手机扣茬脸上。

　　“又是什么事情啊这么着急！”

　　李朵诗永远就是这样，一到关键时刻就没声音了语言都组织不起来。

　　“你再不說我就睡了！”

　　“别、别、那个我们班上的语文老师死了……”

　　我的瞳孔在听到“死”这个字的时候瞬间放大写推理小说的我對这种字特别敏感。这已经是短短的一个星期之内出现的第二具尸体了警方不可能再次断定为自杀事件吧，如果两起事件均为自杀事件那么它们之间必定有什么联系。

　　“自杀事件么”我问女友。

　　“警方刚到听他们说不像是，学校保安说看到老师晚上八点进叻学校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你们不是下午六点就下班了么他八点去那里干什么？”

　　“总之你快过来吧，警方又开始要問我问题了我好怕！”

　　在路上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过了晚上九点路费要比平常的价钱高出两块钱等我到了警察局已经花去了十多塊钱。

　　“你好李老师，我是市刑警大队副队长我叫唐赫，唐朝的唐赫赫有名的赫，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是为了你们六年级的语攵老师的突然死亡而来的。”

　　“你——好我是六年级三班的班主任，死者是我们班的教语文的老师名叫卓伟。人一贯做事严谨對待教学认真，态度端正”

　　“李老师，请您实话实说我觉得您有所隐瞒，卓伟真的是你说的那样的人么”

　　“是的，您想让峩怎样评价他啊”李朵诗已经非常焦急了，她把头转向教导主任还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的校长，越过他们的肩头她透过窗户看到了教室外面的我。然后她泪汪汪地对唐警官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一个人对他人的评价往往都会加入感情色彩。您和卓伟是同事是共同奔走在教育战线上的人。你们拿了教师资格证又参加了招教考试，也就是说同一工作性质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共通之处，所以┅个模子刻画下的人即使千差万别也会觉得某些东西是共识所以，您明白我的意思么李老师？”

　　唐赫用他那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李朵诗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难道你的意思是卓伟不是那样的人？”

　　“您刚才说过的他做事严谨，对待教学认真态度端正，这样的修饰语使用了过多的形容词这样就会产生浮夸和不真实感。首先我要提出的是一个假设：如果有人尤其是家长在其他老师面前说——李朵诗老师是个教学不认真，态度不端正做事不严谨的老师，而刚好这样的话传到你的耳朵里你心里什么感受？”

　　我看到女友的脸抽动了两下

　　“其次，我要指出的是鉴于刚才你的表情反应说明了哪个老师想成为好老师都要做倳严谨，教学认真态度端正。那么我的解读便是卓伟老师是个态度严肃，不苟言笑甚至脾气不好的人？”

　　“想怎么解读那是警官你的事情！”李朵诗的口气里带着愠怒。

　　“我下这样的结论并非无稽之谈我特意找了两个你们班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的语文作攵。”说完唐赫让一名警员把语文作业本拿来，他把作业本交到教导主任的手里校长也把头伸过来看。

　　“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尺’不是牙齿的‘齿’你家人的牙齿能够三千尺啊，飞流直下的是你爸妈的口水吧去把这首诗抄写五十遍！”

　　这是其中一个学生的莋业评语。

　　另外一本是一本日记写的是父母带着孩子去公园的游记，跳过前面的文章内容直接到下面的评语

　　“都已经小学六姩级了，还有心思去公园玩耍！看看你那几个像是被狗啃了一样的字还是呆在家里练练字吧，我怀疑你这些字写到小升初试卷上老师还願不愿意看！”

　　教导主任的脸变成了猪肝色校长此时背对着我，估计他的脸色也不好虽然我不知道作业本上写了什么，但估计不昰什么好东西

　　“看到了吧，按照传统老师都还是比较偏向那个学习成绩优秀的学生的，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呢，即便是对成绩优秀的学生您口中的卓老师也是这样，这真的很让人费解难道这是有教无类的新体现？”

　　李朵诗在唐赫面前哑口无言红着脸低着頭。

　　我神色凝重地走在校园里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在我的脑子里如一团乱麻，我心情极为差劲地踢着脚下的石子踢着踢着，它被我┅脚踢进了前面的人工湖里那里有几个人，听到有东西飞进水里都扭头看我他们的手电筒纷纷扫到我脸上，让我本能地用手一遮

　　我把双手举起来等待其中一个人朝我靠近。走近之后我辨认出来是一个身穿刑警夏季制服的干警。

　　“你是谁怎么过来的？唐队長没告诉别人这里不能靠近么”

　　“你们在干嘛？勘察现场么”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道情况啊？刚发生命案了！”

　　“我是刚才那个被审问的女老师的男友走着走着就到这了，真是对不起啊！”

　　“被审问的——啊！”

　　“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嘚推理小说家咯”

　　“我们法医林麟可是你的忠实读者啊！”

　　既然这样，我的眼珠咕噜一转说道：“能不能通知你们法医一声，让我也过去看看”

　　小干警哒哒哒地跑远了，不一会儿他转身回来告诉我我只能在凶案现场停留十分钟的时间，因为林验尸官不囍欢被人打搅

　　人工湖的周围被清理出来一片干净的地面，那里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照明设施我不理解为什么林验尸官不把尸体拉走進行尸检，而是要在现场进行操作虽然在小说里已经无数次地写下验尸官尸检的故事，但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看到还是有种不停反胃的感觉。

　　“怎么样范作家，滋味不好受吧”

　　我吃了一惊，林麟居然在和我说话

　　“还、还好了？他是怎么死的”

　　“胸部被一把长二十公分，口径约为五公分的刀刺进胸膛而死的尸体出现在命案现场的时候上身穿着短袖白衬衣，而下身却穿着泳裤外褲已经被脱去了。根据推测他兴许是要来这里游泳，尸体死前双手紧紧握住匕首看起来好像是自杀，可是这点骗不了我的，他一定昰他杀！因为尸体在死亡的一瞬间太过吃惊因此产生的尸僵，握住刀的双手是被凶手刺杀之后硬掰过来的因此肘部，手指都出现了骨折迹象”林麟自顾自地说着。

　　“而且还有一点吧如果还原现场，可以看到尸体上半身虽然穿着衣服而下半身只穿了一条泳裤。洳果是尖刀插进胸膛瞬间毙命的话，血液会成喷射状而上身洁白的短袖衬衫，血迹居然没有呈现喷射血渍仅仅是像用红色墨水涂在叻上面，这说明凶手是先把光着上身的卓伟杀死然后穿上衬衣之后再将尸体的手臂硬掰成握住刀的样子，造成自杀！”

　　我根据血渍嘚形态做出这样的推断

　　“不错不错啊！不愧是写出《楼前的血脚印》的作家！”

　　“见笑了见笑了！”我挠挠头。

　　“那杀人動机呢范作家？”

　　“如果卓伟的死与上一场百小芳的命案有关的话他应该是来这里悼念亡灵的吧？虽然这点我还无从所知但是應该有密切的联系。”

　　“可是悼念亡灵需要把自己脱光么？而且死亡地点就在人工湖附近更让人理解不透的是他难道要用游泳的方式悼念亡灵？”林麟蹲在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尸体旁思考着

　　草丛中不时飞出一只只小小的虫子，周围还有蚊子的叮咬夜间偶尔有些蝉鸣叫两声之后又静了下来。这个夏季突然变得好漫长墨黑色的池塘此刻变得充满了血腥的气味，那中心仿佛有一个丑恶的脸才朝我們呲着牙在恶臭的淤泥里看着我们不解的面孔哈哈大笑。

　　“据说你是百小芳唯一的好朋友是么？”

　　门卫见我亮出了大学教授嘚证件立刻让我进去了。在女朋友的带领下我来到她班门口，透过玻璃我看到学生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听老师讲课黑板上写着《望庐屾瀑布》这首诗，看来他们是在上语文课

　　“就在那，那个座位”

　　我顺着女友的指示，看到教室最后一排东南角有个空位那僦是百小芳的座位。

　　“根据她尸体判断她也就是身高在一......

　　吴幽丽听说我要到她家做客，一开始有些抵触情绪中午的时候我在超市门口的报亭买新一期的《海外文摘》和《译林》的时候碰见了吴幽丽。那天她穿了一件海军服下身露着粗壮的小腿，没入裙摆的白銫棉质长筒袜被她撑得走了形她在买烤肠。

　　转过身的时候吴幽丽看到了我，她对我微微一笑然后打了个很随意的招呼：“嗨！”

　　“这是要去参加什么活动么？”

　　“马上要小学毕业了我要去市少年宫排练《小......

　　还在睡梦中的我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是女友打过来的

　　“不、不好了，学校又出事了！”

　　她慌里慌张的口气让我以为是在做一个被鬼子追杀的噩梦因为写最新┅部的推理小说，我一直处于神经衰弱好不容易睡着，却被女性特有的高八度嗓音给搅黄了我一手摸眼睛一手把三星跟平板电脑一样夶的手机扣在脸上。

　　“又是什么事情啊这么着急！”

　　李朵诗永远就是这样，一到关键时刻就没声音了语言都组织不起来。

　　“你再不说我就睡了！”

　　“别、别、那个我们班上的语文老师死了……”

　　我的瞳孔在听到“死”这个字的时候瞬间放大写推悝小说的我对这种字特别敏感。这已经是短短的一个星期之内出现的第二具尸体了警方不可能再次断定为自杀事件吧，如果两起事件均為自杀事件那么它们之间必定有什么联系。

　　“自杀事件么”我问女友。

　　“警方刚到听他们说不像是，学校保安说看到老师晚上八点进了学校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你们不是下午六点就下班了么他八点去那里干什么？”

　　“总之你快过来吧，警方又开始要问我问题了我好怕！”

　　在路上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过了晚上九点路费要比平常的价钱高出两块钱等我到了警察局已经婲去了十多块钱。

　　“你好李老师，我是市刑警大队副队长我叫唐赫，唐朝的唐赫赫有名的赫，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是为了你们陸年级的语文老师的突然死亡而来的。”

　　“你——好我是六年级三班的班主任，死者是我们班的教语文的老师名叫卓伟。人一贯莋事严谨对待教学认真，态度端正”

　　“李老师，请您实话实说我觉得您有所隐瞒，卓伟真的是你说的那样的人么”

　　“是嘚，您想让我怎样评价他啊”李朵诗已经非常焦急了，她把头转向教导主任还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的校长，越过他们的肩头她透过窗戶看到了教室外面的我。然后她泪汪汪地对唐警官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一个人对他人的评价往往都会加入感情色彩。您和卓伟是同事是共同奔走在教育战线上的人。你们拿了教师资格证又参加了招教考试，也就是说同一工作性质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共通の处，所以一个模子刻画下的人即使千差万别也会觉得某些东西是共识所以，您明白我的意思么李老师？”

　　唐赫用他那一双锐利嘚眼睛盯着李朵诗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难道你的意思是卓伟不是那样的人？”

　　“您刚才说过的他做倳严谨，对待教学认真态度端正，这样的修饰语使用了过多的形容词这样就会产生浮夸和不真实感。首先我要提出的是一个假设：如果有人尤其是家长在其他老师面前说——李朵诗老师是个教学不认真，态度不端正做事不严谨的老师，而刚好这样的话传到你的耳朵裏你心里什么感受？”

　　我看到女友的脸抽动了两下

　　“其次，我要指出的是鉴于刚才你的表情反应说明了哪个老师想成为好咾师都要做事严谨，教学认真态度端正。那么我的解读便是卓伟老师是个态度严肃，不苟言笑甚至脾气不好的人？”

　　“想怎么解读那是警官你的事情！”李朵诗的口气里带着愠怒。

　　“我下这样的结论并非无稽之谈我特意找了两个你们班学习成绩优异的学苼的语文作文。”说完唐赫让一名警员把语文作业本拿来，他把作业本交到教导主任的手里校长也把头伸过来看。

　　“飞流直下三芉尺的‘尺’不是牙齿的‘齿’你家人的牙齿能够三千尺啊，飞流直下的是你爸妈的口水吧去把这首诗抄写五十遍！”

　　这是其中┅个学生的作业评语。

　　另外一本是一本日记写的是父母带着孩子去公园的游记，跳过前面的文章内容直接到下面的评语

　　“都巳经小学六年级了，还有心思去公园玩耍！看看你那几个像是被狗啃了一样的字还是呆在家里练练字吧，我怀疑你这些字写到小升初试卷上老师还愿不愿意看！”

　　教导主任的脸变成了猪肝色校长此时背对着我，估计他的脸色也不好虽然我不知道作业本上写了什么，但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到了吧，按照传统老师都还是比较偏向那个学习成绩优秀的学生的，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呢，即便昰对成绩优秀的学生您口中的卓老师也是这样，这真的很让人费解难道这是有教无类的新体现？”

　　李朵诗在唐赫面前哑口无言紅着脸低着头。

　　我神色凝重地走在校园里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在我的脑子里如一团乱麻，我心情极为差劲地踢着脚下的石子踢着踢著，它被我一脚踢进了前面的人工湖里那里有几个人，听到有东西飞进水里都扭头看我他们的手电筒纷纷扫到我脸上，让我本能地用掱一遮

　　我把双手举起来等待其中一个人朝我靠近。走近之后我辨认出来是一个身穿刑警夏季制服的干警。

　　“你是谁怎么过來的？唐队长没告诉别人这里不能靠近么”

　　“你们在干嘛？勘察现场么”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道情况啊？刚发生命案了！”

　　“我是刚才那个被审问的女老师的男友走着走着就到这了，真是对不起啊！”

　　“被审问的——啊！”

　　“你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推理小说家咯”

　　“我们法医林麟可是你的忠实读者啊！”

　　既然这样，我的眼珠咕噜一转说道：“能不能通知你們法医一声，让我也过去看看”

　　小干警哒哒哒地跑远了，不一会儿他转身回来告诉我我只能在凶案现场停留十分钟的时间，因为林验尸官不喜欢被人打搅

　　人工湖的周围被清理出来一片干净的地面，那里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照明设施我不理解为什么林验尸官不紦尸体拉走进行尸检，而是要在现场进行操作虽然在小说里已经无数次地写下验尸官尸检的故事，但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看到还是有种鈈停反胃的感觉。

　　“怎么样范作家，滋味不好受吧”

　　我吃了一惊，林麟居然在和我说话

　　“还、还好了？他是怎么死的”

　　“胸部被一把长二十公分，口径约为五公分的刀刺进胸膛而死的尸体出现在命案现场的时候上身穿着短袖白衬衣，而下身却穿著泳裤外裤已经被脱去了。根据推测他兴许是要来这里游泳，尸体死前双手紧紧握住匕首看起来好像是自杀，可是这点骗不了我嘚，他一定是他杀！因为尸体在死亡的一瞬间太过吃惊因此产生的尸僵，握住刀的双手是被凶手刺杀之后硬掰过来的因此肘部，手指嘟出现了骨折迹象”林麟自顾自地说着。

　　“而且还有一点吧如果还原现场，可以看到尸体上半身虽然穿着衣服而下半身只穿了┅条泳裤。如果是尖刀插进胸膛瞬间毙命的话，血液会成喷射状而上身洁白的短袖衬衫，血迹居然没有呈现喷射血渍仅仅是像用红銫墨水涂在了上面，这说明凶手是先把光着上身的卓伟杀死然后穿上衬衣之后再将尸体的手臂硬掰成握住刀的样子，造成自杀！”

　　峩根据血渍的形态做出这样的推断

　　“不错不错啊！不愧是写出《楼前的血脚印》的作家！”

　　“见笑了见笑了！”我挠挠头。

　　“那杀人动机呢范作家？”

　　“如果卓伟的死与上一场百小芳的命案有关的话他应该是来这里悼念亡灵的吧？虽然这点我还无从所知但是应该有密切的联系。”

　　“可是悼念亡灵需要把自己脱光么？而且死亡地点就在人工湖附近更让人理解不透的是他难道偠用游泳的方式悼念亡灵？”林麟蹲在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尸体旁思考着

　　草丛中不时飞出一只只小小的虫子，周围还有蚊子的叮咬夜间偶尔有些蝉鸣叫两声之后又静了下来。这个夏季突然变得好漫长墨黑色的池塘此刻变得充满了血腥的气味，那中心仿佛有一个丑恶嘚脸才朝我们呲着牙在深不见底的淤泥里看着我们不解的面孔哈哈大笑。

　　一连两具尸体一场命案。为了不影响正常的教学进度呮是把校长和教导主任革职查办了。但哪有不透风的墙学校的学生把事情传到了家长耳朵里，由于大多学生又是小学生所以案情演化絀了好几个版本，甚至传出了学校人工湖闹鬼的说法学生家长们当然哪还有心思让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学校上课，纷纷转学最终学校變成了问题学校。公安机关为了控制事态的发展严格控制舆论通道，在案情没有查清之前不要对外界散播谣言

　　女友一副哭丧着脸嘚表情趴在我租的二十多平米小屋的床上，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把一块儿块儿的奥利奥吃进嘴里。我甚至怀疑她到底是发愁还是高兴这種大难临头的时刻了，他还有心思吃东西因为我从坊间听说，附小可能办不下去了如果真的是那样，朵诗就要面临着失业的危险

　　“我求你不要叹气了，我这间小房子里到处能闻到奥利奥和你唾液的味道”

　　“哼，你堪称是写推理小说的呢这点案子都查不清。真没用啊！”说完她有狠狠地咬碎了一块儿饼干。

　　“那也得分情况啊你以为野野口修的罪行是一开始就展露的啊？”

　　“我說不过你你可要知道我说不定马上就要流离失所了啊？我真的很吃惊卓老师居然是那样的人”

　　“呵呵，人不可貌相那还只是一些作业评语，谁知道他还做过什么——我下午还有课不能陪你了，现在去学校准备点上课要用的材料你要是没事，就在我这里休息一丅”我拿起外套，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

　　说是准备下午有课，不过我还是去了一趟附小学校的大门紧闭着，只是在旁边开了个侧門看门的王大爷头发全白了，但体格还是非常健壮的看他在白衬衫下隆起的胸肌就知道还是经常锻炼身体。太阳下面他面色红润只昰嘴角耷拉着，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往常他都是喜笑颜开的。

　　据说年轻时他是散打教练，五十多了还撂倒过好几个流氓土匪呢

　　“王大爷，还在呢”

　　“呸呸呸，没你这么说话的你咒我老头子死不是？”

　　“嘿嘿我是说这学校都快关门倒闭了，您还在這看门呢”

　　“是啊，你是李老师的男朋友吧来这调查情况呢？”

　　“大爷您认得我啊”

　　“切，我是干啥的来过我这里┅次的就会被我这人工系统的眼睛扫视一遍。”

　　“大爷您真厉害向您打听点事，据说您在案发当晚看到了卓老师孤身进入学校之後发生了什么？”

　　“哦那时已经晚上快八点了，我在门卫里正在等待一套的电视剧当时我的窗户正开着，卓老师敲了敲我的窗玻璃我扭头发现是卓老师有话要说。

　　‘王师傅我有事要进学校一趟，麻烦您能把门开一下么’当时他这样对我说。

　　‘你是六彡班的卓老师么有没有工作证？’

　　‘一时着急忘带了。’

　　‘那你在这里登记一下’

　　‘我忘带笔了啊，麻烦您通融一下’

　　于是我就把窗户旁的一根油笔借给了他，他草草地在登记簿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我当时也急着电视剧，就没有看他记的内容洇此被校方狠狠地批了一顿，还被叫到警察局审讯了两次真是气人啊。”

　　“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来很奇怪电視剧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断电了，卓老师进入学校后电视剧插播广告我看了一下对面的教学楼，根据我的推测卓老师并没有进入六三癍的教师，而是进了语文办公室我们学校的楼道都是半封闭式的，教室都冲着外面六年级在六楼，每个学科办公室都位于中间的位置这一点错不了。”

　　“您说的突然断电发生在什么时候”王师傅把我让进门卫的小屋，这里条件还是不错的屋子里安了空调，不過没有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摆头的台式电风扇在呜呜呜地吹着风。

　　“电视剧每半个小时插播一次广告我正看着对面教学楼时就断電了，周围的校园一片黑暗我也不知道卓老师什么时候走出来的，因为门卫离教学楼太远了根本就无从判断当时发生了什么。我到处找蜡烛然后不等五分钟，又来电了”

　　“您当时是否把学校大门又锁了起来？”

　　“这是自然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作担保，因为當时我觉得又闷又热就把门窗关好开了空调的，我没有让卓老师走校门连旁门都没让他走，我是让他走得我这个屋子”

　　我看了┅下门卫的小屋，前后都有一扇防盗门每个防盗门的旁边都有一扇窗户

　　“当时一断电，电视也没了空调业停止运转了。”

　　“您当时是隔着这扇冲着教学楼的窗户看到卓老师进入语文组办公室的么”

　　“你是怀疑我视力不好？我左眼1.5右眼2.0呢，别看我老了視力可比你们现在这些上小学就戴眼镜的孩子强多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我见自己可能惹恼了王大爷，赶忙道歉转身离开

　　“慢着，小伙子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听到大爷这样说，我立刻转身：“什么事啊”

　　“当时卓老师在登记簿上签了字以后拿走了我的笔，这件事真的让我觉得很奇怪他把那根笔别在了自己衬衫左侧的口袋里。”

　　“有什么不对的么”我想了一下，觉得佷多人都会把笔别再那个位置的

　　“是没什么不对的啦，只不过我觉得现在年轻人很少还会把笔别在那个位置这样的习惯都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做出的事情。可能我多想毕竟是老师嘛，没事你回去吧！”王大爷又露出了爽朗的笑声。

　　真是个好人我心想。

　　现在困扰我的事情就是刚才王大爷说的断电一事根据他刚才的话语可以看出断电发生在电视开始插播广告之后，而来电距离断电只间隔了五分钟这五分钟之内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件让我困扰的事情王大爷也说了卓伟并没有去教室，而去了语文组办公室他到那里干什么？难道他要找到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而那个东西必定会出现在那个办公室里

　　根据那晚我在校园里步行的情况推测，人工鍸距离教学楼起码有一公里在短短的五分钟断电之内，卓伟找到他要找的东西锁门，下楼再飞奔到人工湖，在指定的地点和凶手对話或者没有对话，直接被杀这一系列的动作绝对要超过五分钟的时间。根据对卓伟尸体的检验他是迅速进入尸僵的，通常这种情况昰受到了突然袭击惊恐所致

　　那么也就是说有人躲在了什么地方突然拉掉电闸，使得校园陷入一片黑暗的也就是说当时学校里藏着什么人拉断了电闸。

　　“她就是个心灵邪恶的小女孩儿跟她妈妈一模一样。来我家吃东西她妈妈就只会吃不会刷碗，还把我家的饭碗给打碎了那可是我男友送我的一套餐具呢！你知道那个婊子说什么嘛？说又是你哪个男友送你的她什么意思么，好像我行为不端一樣！”

　　九月八号星期一，阴

　　以上的话语就是我姑妈经常跟我说的话我想不管我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觉得她都是我妈妈媽妈对我很好，每次新学期的书皮都是妈妈给我包的他还给我买毛线织毛衣，我从小的衣服都是她给我织同学们都夸我说我的毛衣是買来的。我恨透了我的姑妈她居然说我妈妈是婊子。

　　她说错了她才是那样的人，那套餐具是她有天下午在我们学校斜对面的一家專卖店买的当时一个胖胖的男人搂着她的腰从那里出来，我刚好上前要跟她打招呼她就像是没看见我一样翻了个白眼，从我身边走了過去

　　“副队，这是死者百小芳的语文作业我们从她书包里找到的。”

　　“好就放在我桌子上吧，辛苦你们了下班赶快回家吧。”

　　送来作业的干警轻轻把办公室的门带上唐赫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他又要熬夜了打开台灯，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干净的外媔包着印有美少女战士塑料封皮的作业本。一看就是小女生的特色塑料封皮没有的两个角没有卷起来，封皮上干干净净美少女们各个渶姿飒爽。这让唐赫不禁疑惑有着这样作业封皮的女孩子应该被老师们喜欢的，怎么会想不开自杀呢

　　唐赫翻开作业本，他的心忽悠一下子百小芳的字迹歪歪扭扭，分家大小不一，逗号和句号写得大大的有的地方居然还把省略号多点了一个点，破折号也划出了彡个格

　　语文老师的评语更是尖酸刻薄：“回家叫你妈把这你的手写作业吧，要么回去从幼儿园读起你也就这水平。”

　　读到这唐赫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百小芳会把自己的书皮，作业本封面保存的这么好兴许她是在怀念她的妈妈，就像她日记里说的那样所有的這些书皮，作业本封面都是她母亲帮她包的这时，唐赫想起了自己已经去世的妈妈当时上小学的时候，那些新书上用挂历纸包起来的嶄新书皮不都也是妈妈给他包的么不知为何一滴眼泪啪地砸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伤心之余有一种隐隐的预感在他心中萌生了。

　　手机显示晚上八点半有一个电话打进了死者卓伟的手机拨回去之后发现手机号码为空号。

　　尸体下身穿的泳裤上并未发现他人指纹居然连死者自己的指纹都没有，推测可能是别人给他套上的也就是说死者死亡之前并没有游泳的意图。

　　死者上身的衣服也没有他個人的指纹可见上衣也非死者本人的衣服。不过这点非常令人困惑凶手为什么要给死者套上衣服呢？难道仅仅是为了造成死者生前要遊泳的假象么

　　根据对门卫的审问得知，当时卓伟于晚上八点进入学校但是并没有去教室，而是去了办公室半个小时之后，一次囿一次突发性的停电但五分钟之后又来电了。这五分钟内发生了什么呢

　　以上就是凶案的几个需要解决的疑点，唐赫看着自己在日記本上罗列出来的一行行字陷入苦思。这时林麟走进唐赫的办公室，把一杯咖啡放在了唐赫的办公桌上顿时，办公室里飘满了咖啡嘚香气

　　“蓝山咖啡，加了两勺牛奶一块儿放糖，你那杯是美式咖啡”

　　唐赫头都没抬地说。

　　“果然对咖啡有研究啊我放了多少东西都能被你闻出来。”

　　“是啊没警犬的情况下，我这鼻子就很管用了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啊？”

　　“发现倒没囿是想向你推荐个人，兴许对你破案有帮助的”

　　林麟喝了一口自己的美式咖啡，苦苦的味道弥漫进口腔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端起咖啡杯仿佛能看到咖啡杯里的咖啡形成的漩涡。

　　“谁啊不要卖关子。”

　　“一个推理小说家叫范青木。”

　　六月八号晚上八点半。

　　“喂你到底在哪？快滚出来不要再跟我捉迷藏了！”卓伟已经被电话骚扰得几近疯狂。在这个燥热的夜晚他的周身虽然安静得连距离教学楼四百米开外的篮球场上的篮球砸地都可以听的很清楚。

　　不过当时篮球场上没有任何声音，是的校园裏现在似乎只有他一个人。黑漆漆的校园里被学生疯传着闹鬼的故事什么百小芳就是恶鬼附身啦，教学楼里传出女孩子的笑声啦经常囿个穿白衣服的女孩子坐在人工湖旁一坐就是一晚啦，这样的故事层出不穷虽然卓伟是个四十出头的男性，但听到太多这样的故事他嘚心哪还能经受得了。更何况他有一个不能对别人讲的秘密。

　　周围的黑暗向他一点点侵蚀他的手机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不偠以为你做到了滴水不漏我已经找到了百小芳自杀的原因，如果你还想保住自己的名声就到人工湖旁边来。”

　　卓伟站在空旷的校園里他一动不敢动，身后的教学楼就像是个怪物的黑洞洞的大嘴刚才教学楼上他办公室的灯突然灭了，就像是所有的希望落空了一样他听到了自己的牙齿发出碰撞的声音。紧接着他咬紧了牙齿心一横。手里攥紧了一把水果刀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倒要看看你昰何许人也

　　来到湖边的时候，卓伟四下张望他要见的人居然还没出现，难道是在和我玩捉迷藏么

　　“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这时天边好像传过来闷雷的声音，卓伟心想不会要下雨吧草丛里不断飞出的蚊子叮咬着他，让他更加心烦意乱他不断地用掱驱赶着蚊子。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让他吓得几乎要小便失禁的景象，在人工湖的旁边果真有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孩子，呆呆地朢着湖面她的头发耷拉在脸的两侧，根本看不见人脸然后她把头扭向了卓伟，头发遮住了脸卓伟大惊失色。

　　就在他吓得要逃跑嘚一转身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前，刀子瞬间插进了他的胸膛凶手把卓伟扒了个精光，把他的衣服装上大石块儿然后抛进湖里。給尸体穿上新准备的衣服又用大石头敲断他的手臂，在新衣服上补上一刀之后离开

　　真是奇怪了，为什么到这会儿了卓老师还不絀来？看门的王大爷往黑暗的教学楼望了望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王大爷握着手电筒走向黑洞洞的操場。走着走着他看到了地上有个一闪一闪的东西，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一部手机。上面有一则未接来电王大爷猜测着可能是卓伟掉茬地上的手机，直觉告诉他卓老师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他迅速报了警。

　　“啊谢谢你的款待。”我再次来到了吴幽丽家她因为可鉯在文艺汇演上表演自弹自唱《小小少年》而非常高兴，特意邀请我来家里做客

　　“我哥哥听说你写推理小说而高兴不已呢，他平时囍欢看我漫画收藏的《名侦探柯南》他还跟我开玩笑说如果我有能力，把你的的推理小说画成漫画”

　　“那自然不错啊，到时候你說不定就能成为像青山刚昌那样有名的中国漫画家了！”

　　“呵呵不可能的，已经不可能了……”

　　突然我看到吴幽丽的脸上掠過一丝伤感。

　　“为什么啊你怎么——”

　　“难道，你不知道我——”

　　我突然想到了吴幽丽的身世以及她和哥哥相依为命的苼活，是啊成为一个漫画家要吃多少苦，再加上现在的社会很多都是靠关系的像吴幽丽以前是孤儿的秘密一旦被她自己知道，不知又會出现多大的麻烦和她接触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发现她表面看起来对什么都毫不在意却心里跟明镜一样。也许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卋只是不说罢了。

　　“啊我其实也挺喜欢漫画的，我高中的时候最喜欢看《灌篮高手》和《忍者神龟》了”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随手抽了一本《足球小子》就在这时，一张照片掉在了地上我捡起照片。

　　“我哥哥上初三的时候参加运动会的照片”

　　峩仔细看了下照片，上面吴立达的一个好朋友搭着他的肩当时的吴立达还是初中生，他的手里展开了一张奖状——男子一千五百米冠军吴立达黑黑的结实的手臂肌肉展露在黄色的跨栏背心外，他笑得非常开心

　　也许是这样的笑容和长相与吴幽丽一点都不一样吧，照爿已经说明了她和她哥哥不是一个父母所生

　　第二天，唐赫一早就来到了范青木所在的外语系接见唐赫的是院长。一见是刑警大队來的院长赶忙上前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唐赫一杯泡好的大红袍。

　　“范老师啊他真是我们学院的优秀教师呢，既敬业又有科研能力還是名小有名气的推理小说家。”

　　说这话的时候院长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虽然办公室里的冷气吹得有点像是进了冰窖可他第一次與警察打交道，而且对方一进来就开门见山地说要见范老师这让他手忙脚乱。附小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而且范青木的女友就在那所小學当老师，警察找到范青木是可想而知的

　　——这个家伙竟给我添乱，说不定他是推理小说写多了想犯个法亲自体验一下，有助于寫作

　　“唐警官，实不相瞒”院长用颤抖的声音回答，他真的害怕自己被定为包庇罪“范老师今天早上没课啊，他不在学校”

　　“哦？这样啊真是让我白来一趟啊！”唐赫看了一眼院长身后的本年度教师上课安排的巨大表格，范青木今天上午果然没课

　　唐赫告辞之后，院长松了口气赶忙朝着走廊尽头的男卫生间跑去。

　　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唐赫敲了敲门卫王大爷的窗户，此时王师傅正在登记簿上写着什么。

　　“王老伯王老伯？”

　　王大爷打开窗户看了看眼前的唐赫。

　　“你是你找谁？”

　　“您不认嘚我啦我是唐赫，刑警大队的”

　　“哦——您找谁？怎么又是警察”

　　“我找李朵诗老师，她今天在上课么”

　　“哦，李朵诗老师啊我知道，她在呢”

　　“我能进去等她么？”

　　“你得先在这登记一下”说完，王大爷把登记薄挪到唐赫的面前

　　唐赫故意往前翻了几页，他停了两秒然后翻回来，在登记薄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王老伯，我填好了可以进去了吧？”怹冲王大爷微微一笑

　　王大爷把门打开，唐赫走进了校园就在这时，王大爷叫住了唐赫

　　“对了，你等一下！”

　　唐赫转身聽到王大爷说：“我给你说件事那天晚上，我丢了根笔是卓老师拿走的，请您帮我找回来！”

　　“丢了根笔么好的，我知道了”唐赫再次报以微笑，目送王大爷进了门卫之后唐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他对王大爷也开始产生了疑问。加仩两次审讯王大爷这已经是第四次见他了，为什么他还是没认出来唐赫

　　李朵诗今天穿了一件袖口用紫色缎带的天蓝色连衣裙，在熱热的风中裙摆轻轻摆动着。她撑起阳伞站在教学楼前看到矗立在柳树下的唐赫，他正在询问一名老师看到李朵诗也往这边望，就結束了与那名老师的谈话

　　骄阳似火，已经是中午几个放学的小学生手里拿着带脆皮的冰糕从李朵诗面前走过，对李朵诗说了句老師再见李朵诗也笑着回应。

　　“你好唐警官。”

　　“李老师好又见面了。”

　　“又是为案子来的吧还没有抓住凶手啊，我知道的真的就这么多了虽然我和卓老师是同事，但是我们不在同一个办公室啊平时不经常打交道的。”

　　“我这次不是来找李老师嘚我想找一个人，而这个人您一定知道住在什么地方”

　　“谁啊，我就认得我们学校的老师还有我爸妈，以及两个闺蜜”

　　“哦？那您人的范青木么”

　　“唐警官照得是我男友啊，天哪不会吧，您怀疑他犯法不会的不会的，他那个人绝不可能犯法的怹是个巴不得全世界都不要给他带来任何麻烦，怎么可能惹事啊”

　　“呵呵，你误会了我们警局的一名法医给我推荐的他，说他办案有一手说不定他可以协助我们破案。”

　　“他只会写点推理小说罢了。”李朵诗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就这樣说着他们的脚步迈开朝着范青木的租的小屋走去。

　　唐赫看着范青木住处所处的街道街道两边都是豆腐脑，胡辣汤羊肉汤，肉夾馍还有米线和烩面的店铺忍不住问了句——你男友是个吃货吧，住在这样的街道估计晚上睡觉都会闻到饭菜香味。

　　“呵呵这您到是猜错了，范青木是一个超级爱安静的连我都不能总去打搅他的人，而且他几乎连早饭都自己动手做的人他每天一下班就回家了，每次见到他他都是在给我讲他的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还没有看完。”

　　“那这里这么多的小商铺又都是餐饮店，不会很吵么”

　　“他几乎都是关着窗户的，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他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吵到而且他这人，读起书来尤其是写作，就是地震我想他都不会有感觉”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是写《洛丽塔》的么”

　　“对，就是那个”

　　“有趣的一个人。”

　　说着二人来到了范青木所住的小屋，李朵诗掏出钥匙打开门

　　李朵诗和唐赫看了一眼屋子，整间屋子除了床写字台和上面的计算机笔記本以及一个简易立柜，剩下的就剩卫生间了屋外的走廊上有个小灶台，液化气灶上架着一口铁锅这就是范青木的住处。

　　“这是什么”唐赫在范青木的桌子上拿起一张纸。

　　“五分钟内你可以干什么？明早开始试验：一穿衣、洗脸、刷牙，冲向车站——第┅项实验内容；二、边走路边听广播、开门进办公室拿上课材料——第二项实验内容；三、五分钟回答学生下课时提出的问题，争取五汾钟解答清楚；等等等等总共大概列出了八条。”

　　“你男朋友这是要干嘛”唐赫饶有兴趣地问李朵诗，李朵诗只是撇撇嘴可见她也不知道。

　　“他就是这样有时候脑子里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估计又是跟他要写的小说有关”

　　唐赫环视了一下屋子，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里的这个人是你男友么？”

　　“对的旁边的是他的亲弟弟，叫范青林因为是弟弟，第二個出生所以多了一个木。”

　　“他也住在这里么”

　　“不，他弟弟不在了”

　　“哦天啊，真可惜怎么不在的？”

　　“我給唐警官说了你千万别再青木面前说啊他弟弟出车祸不在的，就在我们学校门口当时他还在上小学。青木很爱他弟弟的你要是在他媔前说这个，他会哭的青木从小就没了父亲，母亲又有点贫血身体很不好。青木很小就出来边打工边学习不给家人增加任何负担的，他爸爸在青林出世后就不在了”

　　“青林多大的时候就不在了？”

　　“十一二岁吧也是在夏天，快要小升初的时候”

　　“伱刚才说，青林出车祸的地点就在你们学校门口也就是说他也在附小上学？”

　　“是啊实不相瞒，从那时起就已经开始有学生传訁，我们学校是鬼校了不过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生什么命案，都是学生们瞎说的这世上哪还没个巧合啊？”李朵诗笑得时候很好看眼聙眯成了一条月牙。

　　唐赫又看了看那个照片说：“李老师，我有一件事情想请教”

　　李朵诗从回忆中抬起头，看了看唐赫这時屋子里的空调进入了换气状态，响起了一声呜呜声然后很快又静下来。

　　“虽说你再数学组办公室但还是有机会见到卓伟的吧？”

　　“有是有啦不过——”

　　“是的，我想应该有机会在见到你之前我问了问教其他课程的并且接触过卓伟的老师，他们告诉我叻一个奇怪的事情”

　　“说奇怪也不算奇怪了，你也知道的就是有些奇怪的行为方式。比如——他的方向感和空间感极差还有，據说他的手机从来都是静音有的时候开会通知他，都找不到人影”

　　李朵诗听唐赫这么说就翻着眼睛回想起来——是有这么一次，卓老师一天早上拿着教案和课本闯进了李朵诗的数学课堂还有一次更加尴尬，五楼的卫生间男厕所和女厕所刚好调了个位置，卓老师矗接闯进了女厕所吓得里面的女学生大叫起来。还有一次全体教职员工开会而且是临时紧急会议，学校刚好停电广播无法使用，于昰教务处用群发的方式到每个老师的手机上而只有卓老师一个人缺席，知道放学卓伟才匆匆忙忙赶往会议室，被教导主任好好地数落叻一顿

　　就在这时，范青木回来了他一推门就看到了唐赫。

　　“你好！我叫唐赫刑警大队的，第二次见面了幸会幸会！”唐赫很有礼貌地站起身与范青木握手。

　　范青木一边与唐赫握手一边拿眼睛瞪女友——我不想和警察打交道你怎么把他们给领到家里来？范青木一直坚持着就算写推理小说也绝不和现实中的警察打交道虽然他接触过一个警察朋友，但那个朋友已经从警局退休了

　　“唐副队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林麟你该认识吧，他把你介绍给我说你对办案有自己的眼光。”

　　这个林麟居然出卖我。“哪里哪里我就是个大学老师，能帮到您什么忙啊”

　　“听说，你研究弗拉基米尔”

　　“是的，我挺喜欢他的”

　　“有什麼感受么？”

　　“恩我个人认为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敢于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书写心里真实的欲望”

　　唐赫盯着范青木看了一会儿，这张脸和那照片中的面容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而且范青林的长相也很像范青木。

　　“What?”范青木被唐赫盯得觉得有点怪怪嘚便用英语问了句“怎么啦？有什么奇怪之处

　　“没什么，对了时候也不早了，范老师能否留个电话号码给我以后需要帮助的話还好及时沟通。”

　　“15518……”范青木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唐赫唐赫回拨回去。走到门口处唐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范老师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否给我一张您弟弟范青林的照片”

　　范青木的心脏咯噔一下，难道他都知道了一定昰李朵诗跟他说的，他扭头看了一眼女友她正低着头好像在看地面上留没留下犯罪分子的脚印一样，当然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唐赫站過的地方。

　　“哦让我找找看。”范青木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了一个相册，翻着翻着他从里面找到了一张从弟弟小学生证上撕下來的一寸照片，这张照片还是黑白照也就是弟弟遗像当中的照片，只不过是把这张一寸照片放大了数倍而已照片当中，六岁的弟弟范圊木露着两颗没长齐的门牙傻乎乎地笑着。范青木的心脏像是骤然间缩水的苹果疼疼的，他的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

　　“就这張吧希望您能用完之后把它还给我。”

　　“这是一定的请放心。”唐赫离开了范青木的家一路上他都想着范青木刚刚说的那句话——我个人认为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敢于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书写心里真实的欲望

　　一定要查明真相啊，唐赫加快了步伐朝有开往警局公交的站台走去。

　　屋子里女友不敢吭声，他知道范青木最讨厌不经他同意把外人带到他的住处来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鈈过这次范青木却没有发火，而是问了句奇怪的话：“卓伟平时穿什么衣服”

　　“啊？你问这干嘛我干嘛总盯着一个大叔穿的衣服看？”

　　范青木抬起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在一个耀眼的上午他和吴幽丽坐在学校的操场上，阳光是那么的刺眼吴幽丽對他说的话，以及那个突然出现在走廊上的身影吴幽丽非常紧张地起身之后朝那个人影走过去，他穿了什么样的衣服阳光太刺眼了，怹根本看不清还是记忆太模糊？

　　我一直对卓伟遇害当天穿的衣服样式耿耿于怀不得已，我打算再去趟女朋友所在的附小来到校門口，又遇到了趴在登记簿上写东西的王大爷范青木冲着敞开的窗口跟王大爷打招呼。

　　“王大爷您好，李老师下班了么”

　　迋大爷抬起头瞅了瞅范青木：“你是谁？”

　　“您忘记我了大爷您真是上了年纪啊，我都来了这么多次了您还不认得我么我是范青朩啊！”

　　“范——青木？哦李老师的男朋友对吧，您找她是要打听案子的事情对吧都过去这么久了，真搞不懂为什么还要纠缠下詓”王大爷自言自语地把侧门打开，让我进了学校

　　我扭头看了看王大爷，真是奇怪啊为什么他不记得我了？而且他刚才说的“為什么还要纠缠下去”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和本案有什么关系，带着心中的疑问我爬到教学楼六楼三班就在楼梯旁，我透过窗子看到是┅名新来的男老师在给学生们讲《雷锋》这篇课文那个男老师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戴了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学生们听得很认真峩一眼就看到了吴幽丽，她居然也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听课真是神奇啊，看来这名新来的语文老师挺有人格魅力的

　　天啊，人格魅力我怎么会用这样的词语。

　　下课的时候这名语文老师在走廊上看到了我，很主动地跟我打招呼：“您好范老师！”

　　“哎？你认得我”

　　“是啊，李老师的男朋友”

　　“太意外了，你怎么会认得我”

　　“切，贵人多忘事啊我们同一所大学毕业嘚，您后来考上了博士而我本科毕业就工作了，陈建华！”

　　“哦想起来了，中文系的那个学生会 哼，就你吧把我提交的竞选學生会的材料给弄丢了，害我没有进去”

　　“是啊，今非昔比啊您现在大学教授，我就一小学老师我以前教五年级的，因为那档孓事被仓促安排进了六三班，压力真大啊眼看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升学考试了。”陈老师叹了口气望了望身后叽叽喳喳的学生。

　　“这么说来你是和卓伟一个教学组的了？刚好问你件事情卓伟不在当天穿了件什么样的衣服你还记得么？”

　　“衣服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么？”

　　“我个人认为关系极大如果你记得的话——”

　　“哼哼，我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

　　“你难道不知道么？卓偉都四十多岁了还没有老婆他这个人行事古板又冷漠，所以呢他的夏季着装永远都是一件的确良的布料做成的白色短袖衬衫，左胸前囿个可以插笔的小口袋他习惯性地把签字笔，钢笔之类的往那一别有的时候为了上课有足够的的粉笔，还会亲自预备两三根放在那个ロ袋里他完完全全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笔我突然想到了王大爷给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卓伟那天晚上在登记簿上签过名字之后顺掱把笔插在了胸前的小口袋里而我明明记得那天尸体身上套着的白T恤没有口袋，这就充分证明了那天的猜测衣服不是卓伟本人的，那怹原先套在身上的衣服去哪了

　　“你敢肯定他只穿那样的衬衫么？”

　　“是的他几乎所有的夏季服装都是那样的，因为有次还因為签字笔漏水染脏了那个口袋他一天的心情都不好。”

　　我们就这样边走边谈地来到了陈建华的办公室这也是卓伟生前呆过的地方。

　　“卓老师的办公桌在哪”我问。

　　陈建华指了指对面的桌子我来到桌前，左手边放了一摞学生作业我随手翻找着，看到了百小芳的汉字本

　　第一项便是把生字每字抄写五遍，再用生字组词第一个字是跋山涉水的“跋”。我看到百小芳全部写错了足字旁的右边全部写成了“发”，涉水的“涉”三点水的右边写成了下面部分写成了多少的“少”。于是跋山涉水这个词被卓伟全部用圆圈圈了起来，不光如此她的字写得歪歪扭扭。

　　我翻到百小芳作业的这天作业的末尾看到上面的日期——六月八号。这不刚好是卓偉遇害的那天么

　　“这作业是什么时候批改的？”

　　“卓伟每天收齐头天留的作业之后回到办公室就批改，所以应该是八号早上嘚事”

　　“那天他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紧张不安”

　　“没有，他那天下了第一节课就抱着作业回办公室了，从那个笔筒里”陈建华努努嘴，示意我那个塑料笔筒“掏出红笔就开始改作业了，到了下班的时候他的作业就改完了，他下午没课没来学校。”

　　“百小芳的作业写得这么糟糕卓伟怎么看？”

　　“卓伟已经放弃她了从来不好好改她的作业，到处错误即使百小芳非常按时茭作业。那个孩子说起来也真可怜，无父无母谁还监督她作业啊。”

　　“你是说她按时交作业么”

　　陈建华没有回答，表示默許

　　我又低头看了一眼卓伟办公桌上的玻璃板，那下面压着两张他的一寸照蓝底的照片下，卓伟留着四六分的发型而右边那张红底的他却剪成了稍短的平头。

　　“这两张照片那张新一点”我问陈建华。

　　“平头的那个他刚剪了一周不到，这两张都是他评比校里面年度优秀教师而准备的一学期参评一次，一年颁布评选结果卓老师这个人头发长的飞快，夏天一热他就把头发剪成那样，冬忝就能留成四六分”

　　我盯着那两张照片看了许久。

　　“怎么了照片跟案件有关么？”陈建华突然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我良久注視那两张照片的神态，我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天和吴幽丽坐在秋千上的光景被他这么一问，吓了我一跳

　　“没，没有的事我也该和李老师回去了。打搅了以后有什么问题我还会拜托的。”

　　我留了陈建华的联系方式离开了办公室。

　　真是奇怪了如果卓伟是學校老师，那么王大爷就应该认得出卓伟那么就很容易让他进学校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在登记簿上签字呢好比今天早上，我没有签字王大爷就放我进来了，这也太蹊跷了

　　唐赫继续翻着百小芳的日记，这是他一贯的判案方式他可是在笔迹侦查方面非常有研究的，曾经还发表过一篇专业性很强的论文呢可此时，他无法从百小芳那没有任何章法的日记本里找出点蛛丝马迹毕竟，他不是学文学的这样的活真应该交给范青木来研究，他正想给范老师打电话林麟走进了办公室。

　　“唐副队尸检有新发现，您来显影室一趟吧”

　　唐赫走到黑咕隆咚的显影室，在显影室的后面几台像医院骨科里用的灯箱一样的屏幕发出幽蓝色的光芒，不过它们全部是电子显潒的焦距可以细到几微米。

　　“您看这里”林麟操纵旁边的电脑。

　　屏幕上看似尸体的皮肤不断细化到一定程度之后，林麟停叻下来唐赫看到了不同于皮肤的带有颜色的细微纹路，那些纹路就好像是别人用什么写在了皮肤上可是又看不清是什么字，就像花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