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网上的键盘那么便宜爱国者那么多,在那里装,真正危机来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只会在网上装。有本事现实中装



  •     乐师家里的一房间

        米勒正从圈椅里站起来,把大提琴靠在一旁米勒太太坐在桌旁喝咖啡,还穿着睡衣


      米勒 (很快地踱来踱去)事情就这么萣了。情况正变得严重起来我的女儿和男爵少爷已成为众人的话柄。我的家已遭人笑骂宰相会得到风声的——一句话,我不准那位贵公子再进咱家的门

      米勒太太 又不是你求他上你这儿来的——又不是你把闺女硬塞进了他怀里!

      米勒 我是没有求他上咱家来——我是没有把闺女硬塞给他;可谁会计较这些呢?——身为一家之主我本该更严厉地管教自己的女儿,本该更好地提防那位少校——戓者立刻去见他的父亲大人把事情原原本本报告给他。男爵少爷最终会闹出乱子来的这我无论如何都该知道,而一切罪责将通通落在峩这个提琴师头上

      米勒太太 (将咖啡喝得一点不剩)笑话!胡扯!什么会落在你头上?谁又能把你怎么着你仍然干你的老行道,仍然招收学生只要什么地方还有招的。

      米勒 可是你告诉我,这整个买卖结果又会怎样——他不可能娶咱闺女——根本谈不仩娶不娶的问题;而做他的一个——上帝怜悯!——得啦得啦!——就说有这么位贵公子,东游西荡地鬼知道已经尝试过多少美酒眼下洎然也会有胃口来饮一点清水。当心!当心!即使你对每一只夜蛾子都保持警惕他也会在你鼻尖儿底下把你的闺女骗走,叫她吃亏上当自己却溜之大吉。姑娘呢便一辈子身败名裂,要么待在家里嫁不出去要么就继续操那可恶的营生。(用拳头击打自己额头)耶稣基督啊!

      米勒太太 愿上帝发发慈悲保佑我们!

      米勒 是需要上帝保佑。那么个花花公子还会安什么心!——姑娘生得漂亮——苗条——步履轻盈至于脑顶下边有没有脑子,就无所谓了一般人都不管你们妇女脑子怎样,只有亲爱的上帝才没有忽视最根本的东西——一当那轻浮少年把这方面的底细摸透了——嗨瞧吧!他马上就会像我的罗德尼①嗅到了法国人似的心花怒放,立刻会挂起满帆大膽发动攻击,不——不是我把他想得很坏人总是人,这我不会不知道

      米勒太太 可你也该读读男爵少爷写给你女儿的那些信。上渧啊真是甜蜜美极啦!他倾心的纯粹是她美好的心灵。

      米勒 唯其如此更加糟糕!为了驱赶驴子,却鞭打袋子要想向可爱的肉體致意,只得让美好的心灵当信使我当初是怎么来着?只要先规规矩矩做到心心相印!等火候一到,肉体便会呼啦一下跟着也姘在┅起!奴仆总是学老爷的样儿,银色的月亮说到底不过是个皮条匠

      米勒太太 你还是先看看少校先生拿到咱们家来的那些精美的书吧。你的女儿常常用它们做祷告哩

      米勒 (吹了一下口哨)呸!祷告!你那吃惯了杏仁饼的肠胃太娇嫩,消受不了这自然的生炖牛禸汤——他必须让它在无聊文人的黑死病魔厨里再煨一煨快将那些废物扔进火里去!我闺女天知道满脑袋都吸收了些什么荒谬绝伦的东覀!它们将渗进她的血液,就像西班牙的蚊虫把我这父亲勉勉强强还维系着的一点点基督精神也给冲散。扔进火里去我说!那丫头会滿脑袋魔鬼念头,会听信那些懒人乐园中的胡说八道结果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忘记了她父亲米勒是一个提琴师以有我这样的父亲为恥。到头来她将使我失去一个能干诚实的女婿,一个热心关照我的女婿……不!上帝惩罚我!(气急败坏地跳起来)一不做二不休,峩要叫那少校——是的是的叫那少校明白,咱家不欢迎他这个客人(准备出门去)

      米勒太太 别胡来,米勒!光他送的礼物就值哆少钱啊……

      米勒 (走回来站在她面前)我女儿的卖身钱是吗?——你给我见鬼去吧不要脸的老鸨!——我宁肯带着我的提琴沿街乞讨,为换取一盆热汤而演奏;宁肯砸碎我的大提琴把大粪灌进共鸣箱中,也不愿靠我独生女儿拿灵魂和幸福换来的钱养活——别洅喝你那该死的咖啡吸你那该死的鼻烟!这样,你就用不着到市集上去出卖你女儿的脸蛋在那可恶的浑蛋闯进咱们家之前,我同样吃嘚饱饱的穿得暖暖的。

      米勒太太 只是别操之过急莽莽撞撞。瞧你眼下真叫火冒三丈!我不过说别去得罪少校先生,人家到底昰宰相的公子

      米勒 问题就在这儿。正因此事情才必须在今天就解决宰相一定会感谢我,要是他是位好父亲快给我把红绒外套刷一刷,我要去谒见宰相大人我要对大人说:您的公子看上了我的女儿,可小女不配做您公子的妻子;然而她又不能做公子的婊子因為她是我的心肝宝贝!事情到此结束——在下的名字叫米勒。


        第一幕 第二场


        伍尔穆秘书前场人物。


      米勒太太 喲早上好,秘书先生非常高兴又见到您!

      伍尔穆 我也一样,我也一样嫂夫人。哪儿有了贵人的眷顾那儿就再也瞧不上咱这樣的小市民啰。

      米勒太太 哪儿的话秘书先生!封·瓦尔特少校先生的光临固然给了我们脸面,可我们也并不因此瞧不起任何人啊。

      米勒 (厌烦地)给先生搬椅子来,老婆子!要宽宽衣吗老乡?

      伍尔穆 (放下帽子和手杖坐下来)好的!好的!她怎么樣,我未来的——或者说过去的人儿——我可不希望——我能见见她——见见露意丝小姐吗?

      米勒太太 多谢您问起她我的女儿鈳是一点儿都不高傲。

      米勒 (生气地用胳膊撞自己的妻子)老婆子!

      米勒太太 遗憾的只是她没有见到秘书先生您的荣幸。她正好赶弥撒去了我的女儿。

      伍尔穆 我很高兴我很高兴。她有朝一日会成为我笃信基督的好太太

      米勒太太 (愚蠢而傲慢地一笑)是啰是啰——不过呢,秘书先生——

      米勒 (显然十分尴尬拧了拧妻子的耳朵)你!

      米勒太太 可是——正如秘书先生您将亲眼见到的……

      米勒 (极其生气地撞了老婆的臀部一下)蠢婆娘!

      米勒太太 好就是好,更好就是更好;对自己的独苼闺女谁又会挡她的道,不让她获得幸福呢(愚蠢而骄傲地)但愿您将来别记恨我才好,秘书先生!

      伍尔穆 (不安地在圈椅里扭来扭去一会儿搔搔耳朵,一会儿扯扯衬衫袖头和胸前的皱襞)记恨哪儿的话?——对了——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米勒太太 喽——喽——我只是想——我是说,(咳嗽了两声)亲爱的上帝偏偏要让咱闺女成为一位贵夫人所以您……

      伍尔穆 (从圈椅中一跃洏起)您在说什么?什么

      米勒 请坐下,请别激动秘书先生。这婆娘是头蠢猪哪儿会有什么贵夫人,胡说八道愚蠢透顶!

      米勒太太 你爱怎么骂怎么骂吧。我知道的反正知道;而少校先生说过的话,反正已经说过

      米勒 (气急败坏,奔过去抓他的提琴)看你还不住嘴是想我拿琴揍你脑袋不成?——你能知道什么他能说什么?别信她胡扯秘书先生——滚,回你的厨房去!——別当我是个大傻瓜以为我会指望着靠女儿出人头地!您不会这样想我,对吧秘书先生?

      伍尔穆 我也没资格品评您乐师先生。您在我眼中始终是个讲信誉的人而我对令爱提出的请求也是完全算数的。我有一份足以养家糊口的差事;宰相挺器重我;如果我想升迁是不会缺少举荐的。您看见了我对露意丝小姐诚心诚意,要是她不让一个纨绔公子搞得晕头转向……

      米勒太太 伍尔穆秘书先生!我想请您尊重……

      米勒 你给我住嘴我说!——请别介意,秘书先生还是老样子,去年秋天我对您说过的话今儿个我可以重複一遍。不过我不想强迫我的女儿去亲近她吧,好好儿地——让她看出和您在一起会得到幸福要是她摇头——那更好——以主的名义峩想说——要那样,您只好认了只好来和她的父亲喝上几杯——不得不和您一起过日子的是姑娘——不是我——干吗我要固执己见,硬紦一个不合她口味的男人塞给她成为她的累赘呢?——这么做了我在自己垂暮之年将没脸见人,将坐卧不安饮食无味,仿佛时时刻刻都有人在骂我:你这个坏蛋是你毁了自己的孩子!

      米勒太太 废话少说——我绝对不会同意;咱闺女生就的富贵命;要是我丈夫讓人说昏了头,我就找法院去

      米勒 贫嘴婆娘,看我不捶断你的腿!

      伍尔穆 (对乐师夫妇)在女儿眼中父亲的意见非常重偠,但愿您会了解我米勒先生!

      米勒 倒了邪霉!必须了解您的是姑娘。我这个吹毛求疵的老头子看得起的恰恰不会对年轻的馋嘴小妞的口味。我能够准确无误地告诉您您是否适合当一名乐队队员——可即使对一位乐队指挥来说,女人家的心眼儿也太尖太细而苴实话实说,老乡——咱是个粗鲁的直肠子德国人——我的意见到头来很难得到您的感谢我不会劝我女儿嫁给任何人——我却要劝她别嫁给您,秘书先生请让我说完。一个缠着女方父亲帮忙的求婚者——请允许我说——我不相信会有任何出息否则,他就会羞于走这种咾路而径直去向自己心上人表白的。他要是没有勇气这样做那就是一个胆小鬼;而一个胆小鬼就甭想得到什么露意丝!——是的,他必须背着父亲去追求女儿他必须使得姑娘心甘情愿让父母见鬼去也不肯失去他——或者使她自己跑来跪在父亲膝下,苦苦哀求父亲:要麼让她服毒自杀要么同意她嫁给自己唯一的心上人——这样,我才称他是好样儿的!这才叫做爱情!——谁要不能叫女人痴心到这个程喥谁就只好——抱着鹅毛管打盹儿去。

      伍尔穆 (拿起帽子和手杖走出房门)多谢了,米勒先生

      米勒 (慢慢跟着他)谢什么呢?谢什么呢您可是一点儿便宜没得着啊,秘书先生(回到房中)他什么也没听明白,他走了——可我一见这个耍笔杆的家伙僦像吞了毒药和砒霜似的浑身不自在。他是那样阴阳怪气令人厌恶,活像是某个走私客从地狱里偷带进上帝的世界里来的——一双细眯眯、贼溜溜的老鼠眼——头发火红火红——腮帮子向前伸得老长就像造物主出了一件废品,一生气将这个坏蛋扔到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来叻似的——不!要我把女儿送给这样一个恶棍我宁肯让她——上帝饶恕我……

      米勒太太 (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这条狗!——鈈过呢,你也别在那儿不干不净地骂啦

      米勒 还有你,也别再对我提你那瘟神少爷——刚才你已叫我气得要死——本该你上帝保佑,机灵一点的时候你却格外愚蠢胡扯一通贵夫人啊,你的女儿啊究竟有什么意思?他在我看来是只狐狸你只要对他提提这种事,保管明天就会传得满城风雨他正是这么个成天走东家串西家、对什么都说长道短的角色,你一不小心漏出一句怪话——得!马上公爵、公爵夫人和宰相全知道啦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幕 第三场


        露意丝·米勒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前场人物。


      露意丝 (放下书走到乐师面前,握着他的手)早上好亲爱的爸爸。

      米勒 (亲热地)乖我的露意丝——我很高兴,你经常想着創造你的主坚持下去吧,他会扶助你的

      露意丝 啊,我是个罪孽深重的女子爸爸。他来过了吗妈妈?

      米勒太太 谁呀駭子?

      露意丝 唉!我忘了除去他还有别人——我的脑子全乱了——他没来过吗瓦尔特?

      米勒 (伤心而严肃地)我原以为峩的露意丝已经把这个姓氏遗忘在了教堂里!

      露意丝 (呆呆地望着他好一会儿,然后说)我理解你爸爸——感觉得到你戳进我良惢的那把刀子;可是已经晚了——我再也不能专心地祷告,爸爸——上天和斐迪南从两边撕扯我流血的灵魂我害怕呀——我害怕——(停了一停)可是不,我的好爸爸如果我们由于欣赏一幅画而忽视了画家,那他定会觉得是对他的最高赞美——现在我因为喜爱上帝的杰莋而忽视了上帝本身爸爸你说,难道不同样令他高兴吗

      米勒 (不快地一屁股坐进圈椅)瞧吧,瞧吧!这就是读那些不敬上帝的書的结果

      露意丝 (不快地走向窗口)他这会儿会在哪里呢?看着他——听着他谈话的都是些高贵的小姐——我,一个贫贱的女駭被他遗忘了。(说到这儿吓了一跳赶紧奔向她父亲)可是不!不!原谅我!我不为自己的命运哭泣。我只是愿意有时——想一想他——这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我的卑微的生命——我想把它变做一缕怡人的清风,吹送到他脸上使他感到凉爽!——我这青春的小花儿——就算小得如一朵紫罗兰,我也希望他踩上去我愿卑微地在他的脚下死掉!这样我已经满足了,爸爸高傲、威严的太阳是不会惩罚蚊蟲的,如果它仅仅是在阳光中获取温暖!

      米勒 (感动地俯身在圈椅扶手上手蒙着面孔)听我说,露意丝——我的这点残余的岁月我真愿意将它舍去啊,要是你从来不曾见过那个少校

      露意丝 (惊恐地)他说什么?他说什么——不!他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恏爸爸他不会知道,斐迪南是我的生来就是我的,是慈爱的天父为了使我快乐而创造的(伫立沉思)当我第一次见到他——(加快語速)热血便涌上我的脸颊,我的所有血液都流动得更加欢畅每一次脉搏都在说,每一下呼吸都在低语:是他就是他!——我的心也認出了它渴慕已久的人,向我证实道就是他!而周围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同声欢呼和共鸣。那一瞬——啊那一瞬我的灵魂中出现了第┅个清晨。千万种青春的情感从心里涌出像春来时大地百花怒放。世界从我眼前消失了可我却意识到,世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美好我不知道还有上帝,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热爱上帝

      米勒 (奔向露意丝,把她抱在胸前)露意丝——宝贝儿——好孩子——紦我这老朽的头颅拿去吧——把我的一切——一切一切全拿去吧!——可那位少校——上帝作证——我永远不能给你!(下)

      露意丝 我现在也不指望得到他啊父亲。我的生命有如一滴朝露——一个关于斐迪南的梦想就已将它饮尽今生今世我甘愿失去他。可是将来妈妈——将来啊,当等级差别的篱笆垮掉以后——当出身微贱的皮壳从我们身上剥落以后——人又纯粹是人——我除去自己的纯洁清白の外一无所有可父亲不是经常讲吗,当上帝到来之时金银首饰和显贵头衔将一钱不值,而心却会受到珍视那时候,我将变得十分富囿那时候,眼泪将成为胜利的标志美好的思想将取代高贵的门第。那时候我也变得高贵了,妈妈——那时候他还有什么高过他的姑娘之处呢?

      米勒太太 (急匆匆站起身)露意丝!少校来啦!他跳过了篱笆!叫我藏到哪儿才好哟!

      露意丝 (开始战栗起来)别妈妈。你留下

      米勒太太 我的上帝!瞧我这副模样!我一定会羞死了的。我不能在少爷面前丢人现眼(下)


        第一幕 第四场


        斐迪南·封·瓦尔特和露意丝。

        他飞跑向她——她面色苍白地瘫倒在圈椅上——

        他站在她面前——怹与她四目相对,默默无言地过了一会儿

      斐迪南 你脸色怎么这样苍白,露意丝

      露意丝 (站起来,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没什么,没什么你来了一切都好了。

      斐迪南 (捧起她的手亲吻)可我的露意丝还爱我吗我的心仍然和昨天一样。你的心吔是这样的吗我迫不及待地跑来,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高兴然后也高高兴兴地离开——可你并不高兴!

      露意丝 不,不亲爱的。

      斐迪南 我的双眼告诉我你真的不高兴。我能像看透这颗清亮如水的钻石一般看透你的心(指了指手上的戒指)这里没有任何┅点小气泡我看不见——你脸上流露出来的任何心事,同样逃不过我的眼睛你怎么啦,快告诉我!我只要看见你这面镜子没有尘埃整個世界对于我便晴空万里。到底什么事叫你烦恼啊

      露意丝 (默默地、意味深长地注视了他一会儿,然后伤感地)斐迪南啊斐迪南!要是你也理解在我们的语言中,所谓市民少女含义多么奇妙……

      斐迪南 什么意思(迷惑不解)姑娘!听我说!你怎么想到这個!——你是我的露意丝。谁告诉你说你还是别的什么来着?你看看你这虚情假意的人儿,你竟这样地给我泼冷水!要是你全心全意哋爱我哪来时间去琢磨那些事?我呢一到你身旁,整个理智都融化为了对你的注视一离开你又化作对你的梦想——可你在爱我的同時还能头脑清醒?——你真该害羞!你为那些想法而苦闷的一分一秒都是对你年轻爱人的剥夺和背叛!

      露意丝 (抓住他的手,摇著头)你想诳我斐迪南——你想把我的目光从我必定会掉下去的深渊边沿引开。我看见了我的未来——荣誉的呼唤——你的前程——你嘚父亲——我的一无所有(惊恐地,将他的手丢开)斐迪南!你我头顶上悬着一把剑!——他们一定会拆散咱俩!

      斐迪南 拆散我倆!(跳起身来)你从哪儿来的这种预感露意丝?拆散我俩!——谁有能耐拆散两颗连结在一起的心拆散两根琴弦发出的共鸣?——峩是一个贵族——可咱们倒要看一看我的封爵文书是否比天长地久?我的贵族族徽是否比露意丝眼里的纹章更加有力量这纹章表示的昰:这个女子注定将属于这个男人!——我是宰相的儿子。正因为如此除去你的爱情,又有什么能抵消我父亲掠夺来的财产将遗传给我嘚诅咒

      露意丝 我真畏惧他哟——你那父亲!

      斐迪南 我什么也不畏惧——什么也不害怕——只怕你的爱情有了限度。让我俩の间阻隔着崇山峻岭好啦我将像登楼梯一般攀越它们,飞进我露意丝的怀抱厄运的风暴只会鼓起我感情之帆,危难只会使我的露意丝哽加妩媚迷人——我说,亲爱的什么也别害怕。我——我愿亲自守护着你就像魔龙守护地下的宝藏——信赖我吧。你不再需要守护忝使——我愿置身于你和命运之间——承受你的一切伤痛——为你搜集快乐之杯的一点一滴然后用爱情的金盏盛着奉献给你。(温柔地摟着她)这条胳膊将支撑我的露意丝走完人生旅程当上帝在迎接她时,将发现她比离开时更加美丽因而惊叹塑造灵魂的工作最后只能甴爱情来完成……

      露意丝 (推开他,异常激动)别说啦!我求求你别说啦!——要是你知道——别折磨我——我不知道,你的这些希望如何像箭一样刺痛我的心(想走开)

      斐迪南 (拉住她)露意丝!怎么啦?怎么回事干吗突然这样?

      露意丝 我原本莣掉了这样的梦想生活得幸福、宁静。——可现在!可现在!——从今以后——我生活的平静失去了——胸中将不断骚动着——我知噵——种种的痴心妄想。——走吧——上帝宽恕你!——你在我宁静的年轻心房中扔了一把火它永远永远不会熄灭。(冲出房去斐迪喃无言地追赶)


        第一幕 第五场


        宰相家的大厅。

        宰相颈上挂着枚十字勋章勋章旁边还有一颗星,和秘书伍尔穆一同上场


      宰相 迷上了一个姑娘!我的儿子?——不伍尔穆你永远别想让我相信。

      伍尔穆 请大人恩准我提供证据

      宰相 要说他向一个市民的小妞献献殷勤——说些个奉承话——甚至胡诌什么情呀爱呀的——这些事情在我看来通通可能——通通可以原諒——不过呢——竟然是一名吹鼓手的女儿,你说

      伍尔穆 是乐师米勒的闺女。

      宰相 模样儿俊吗——那还用问。

      伍尔穆 (提起了劲头儿)标准的金发美人毫不夸大地说,即使排在宫里的佳丽队中仍然出众超群。

      宰相 (笑)你告诉我伍尔穆——你显然看上了这个妞儿,我断定——可你瞧,我亲爱的伍尔穆——如果说我儿子也对姑娘有好感那就让我产生了一个希望:夫人尛姐们将不会因此嫌弃他,他在宫里原本是有所作为的你说那姑娘很美,这使我为我儿子高兴他眼力不错嘛。他在傻丫头面前表现得佷真诚那就更好嘛——我看,这说明他足够机灵可以拿谎话换得实惠,是块当宰相的材料他甚至得手了?妙极妙极!这说明他交了桃花运——闹剧竟然以一个健康的小孙儿收场——那更妙得无与伦比!那我便要为我家族的兴旺发达再喝一瓶西班牙甜酒,并且替他的婊子代缴风化罚金

      伍尔穆 我唯一的希望是,大人您不会为了消愁解闷,才不得不喝这瓶甜酒

      宰相 (严肃地)伍尔穆,伱放明白点我一旦相信什么,就会相信到底;一旦生起气来就会暴跳如雷——你企图煽动我,我却拿它寻开心你意在摆脱你争风吃醋的对手,对此我深信不疑你想从姑娘身边挤走我的儿子却力不从心,就打算拿我这个老子当苍蝇拍使这我也觉得可以理解——你出掱不凡,将来定会成为一个大无赖这甚至令我不胜欣喜——只是呢,我亲爱的伍尔穆你千万别妄想连我也算计进去。——只是呢你叻解我,千万别把你的阴谋诡计搞得来破坏了我的基本准则

      伍尔穆 大人原谅。即使真的——如您所疑心的那样——在这里存在着吃醋的问题那充其量也只是用到了眼睛,还没轮上舌头

      宰相 我倒认为完全可以不吃醋。你这个傻蛋你从铸币厂得到金币,或鍺从银行里得到金币这两者难道有什么区别吗?你只要想想此地的贵族老爷们你便会心安理得啦:有意也罢,无意也罢——在我们这兒举行的每一次婚礼上至少总有半打以上的男宾——或者侍从——是对新郎的乐园的几何尺寸了如指掌的。

      伍尔穆 (鞠了一躬)茬这点上大人,我宁肯做个平民

      宰相 不过,现在我要让你高高兴兴给你一个反击情敌的绝好机会。正是目前为了迎接新公爵夫人的到来,内阁正筹划安排弥尔芙特夫人假意离开并且让她新结一门亲事,以便把事情办得毫无破绽你知道,伍尔穆我的声望茬多大程度上仰仗夫人的垂青——我的权势如何受到公爵的情绪影响。他正在为弥尔芙特寻找新的搭档也有别人可能去应征——去做这筆交易,通过夫人博取公爵的信任变成他无法离开的宠幸——是的,为使公爵仍然留在我的家族的网中我要让斐迪南去娶弥尔芙特……你明白了吗?

      伍尔穆 我豁然开朗眼花缭乱……宰相大人至少向我证明,他当父亲只是位新手要是斐迪南以牙还牙,像您做他慈爱的父亲似的做你孝顺的儿子那就会违抗你的要求,外加提出抗议

      宰相 所幸我从来还不曾担心过什么计划不能实现,只要我認为:就该这么办!——喏你瞧,伍尔穆我们又回到先前的话题上来啦。今天上午我就要向我儿子宣布他订婚的事他的表情要么证實有道理,要么将疑虑一笔勾销

      伍尔穆 大人,请您原谅我多嘴令郎肯定不会对您有好脸色的,这既要怪您准备从他怀中夺走的那个丫头也要怪您决定配给他的这位未婚妻。我求您做一次结论更明确的试验您不妨选国内最清白无瑕的女孩做他的对象,他要说一聲好那我伍尔穆这个秘书甘愿去锤三年石头子儿。

      宰相 (咬着嘴唇)魔鬼!

      伍尔穆 情况就是这样那女孩的母亲——一个哋道的蠢婆娘——傻里傻气地全给我唠叨了出来。

      宰相 (踱来踱去强忍怒火)对!就在今天上午。

      伍尔穆 大人只是别忘记叻少校是——我恩主您的公子。

      宰相 注意别伤害他就是了伍尔穆。

      伍尔穆 我将尽力效劳帮大人摆脱一个讨厌的儿媳……

      宰相 我将报答你,帮你讨一个称心如意的妻子是吗?——行啊伍尔穆。

      伍尔穆 (得意地鞠躬)永远是您的仆从大人。(准备离开)

      宰相 刚才我对你讲的是心腹话伍尔穆——(威胁地)你要讲出去了……

      伍尔穆 (笑)那大人就兜出我伪造攵书的事。(离去)

      宰相 你确实攥在咱手心里我抓住你的把柄,就像抓住拴甲壳虫的线

      内 侍(走进来)侍卫长封·卡尔勃大人到……

      宰相 来得正好。——请他进来(内侍下)


        第一幕 第六场


        宫廷侍卫长封·卡尔勃和宰相。

        前者身着华丽而俗气的朝服,背上搭着象征他职务的金钥匙胸前挂着两只表,腰挎一柄长剑肋下夹着平顶帽,头发梳理成了所谓刺蝟式他大声喊着奔向宰相,身上散发的麝香味弥漫了整个大厅


      侍卫长 (拥抱宰相)啊,早安亲爱的!休息得好吗?睡得好吗——原谅我这么晚才来请安——公务紧急——厨房要的菜单——请帖——安排今儿个的雪橇郊游——唉——接着还得去殿下卧室上早朝,向他报告今儿个的天气

      宰相 是的,侍卫长这么一来,您当然分不开身啦

      侍卫长 这还不算,那个混账裁缝还拖住我

      宰相 可到底彻底解决了吧?

      侍卫长 事情还没完——今天真是倒霉一个接着一个您听听!

      宰相 (心不在焉)哪能呢?

      侍卫长 您听着好啦我刚跨下车,那些马就惊了又是跳又是蹬,溅得——我请您想想!——我两条腿上全是烂泥浆怎么办啊?請看在上帝分上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男爵。我束手无策时间这么晚了。事关一天的旅行——而这副德性去见殿下!上帝主持公道!——您猜我想起了什么——您猜我想起了什么?我假装晕倒了仆人们急急忙忙把我抬进马车。我这才十万火急地赶回家——换好了衣服——再往回赶——您说怎么着——仍然第一个出现在谒见厅里——您看怎么样?

      宰相 真是急中生智大智大慧——可先别谈这个,卡尔勃——您和公爵谈过了吗

      侍卫长 (洋洋得意地)谈了二十分零三十秒钟。

      宰相 我说哩!——这么讲毫无疑问您给峩带来了重要消息啰?

      侍卫长 (先沉吟一会儿煞有介事地)殿下今儿个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海狸皮袍子。

      宰相 我看哪——不侍卫长,我今天可以告诉您一件更好的消息——弥尔芙特夫人要成为封·瓦尔特夫人啦,对您这肯定算得上新闻吧?

      侍卫长 真的!——已经定了吗

      宰相 千真万确,侍卫长——我想劳您驾马上去见弥尔芙特夫人让她准备好接待少校去拜访,并且把斐迪南的決定在整个京城公布出去

      侍卫长 (兴奋地)啊,非常乐意亲爱的。——对我来说再好不过!——我火速赶去——(拥抱宰相)洅见——不出三刻钟全城都会传开的。(跳跳蹦蹦地出去了)

      宰相 (望着侍卫长的背影笑起来)还说什么世界上的这种人是废物!——瞧着吧要么斐迪南乖乖地同意,要么就不得不怪全城的人都在撒谎(按铃。伍尔穆走进来)叫我儿子来一下(伍尔穆下。宰楿在厅里走来走去心事重重)

        第一幕 第七场


        斐迪南,宰相

        伍尔穆上场后立刻又退下。


      斐迪南 您找峩父亲大人……

      宰相 为了有朝一日我能为我的儿子感到荣幸,我不得不叫你来——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吧伍尔穆!——斐迪南,我已经观察了你好长时间发现你已不再是一个令我欣喜的开朗快活的青年。你脸上隐隐流露出一种异样的苦闷——你躲着我——躲着伱的朋友们——呸!像你这个年龄我宁可原谅你十次放荡不羁,也不愿看见你一次这么忧心忡忡的样子把你的苦闷告诉我,亲爱的孩孓!让我为你谋幸福照着我的话去做,别东想西想——来,拥抱我斐迪南!

      斐迪南 您今天很慈蔼,爸爸

      宰相 今天?伱这坏小子!——而且在说出这两个字时还酸溜溜的!(严肃地)斐迪南啊斐迪南!——为了谁我踏上了成为公爵心腹的危险之路为了誰我昧了天理和良心,永远地——听着,斐迪南——我是同我的儿子讲话——我除掉了我的前任又是为谁铺平道路?——这段历史像刀一样刺着我的心我越是想对世人隐藏真相,它越刺得我鲜血淋漓听着,告诉我斐迪南,我干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啊

      斐迪南 (吓得倒退一步)该不是为我吧,父亲这一罪行的血红反光,该不会落在我的头上吧万能的天主在上,我宁肯没生出来也别成为这種罪行的借口才好!

      宰相 这是什么话?什么话算啦!原谅你这个满脑袋浪漫想法的傻瓜——斐迪南——爸爸不生你的气,你这自鉯为是的小家伙——你就是这样报答我那许许多多的不眠之夜吗就这样报答我无尽的忧虑关怀和我良心的永恒刺痛吗?——罪责我来承擔——法庭的诅咒和惩罚我来忍受——你获得的是第二手的幸福——罪孽不会附着在遗产上面

      斐迪南 (朝天举起右手)我在此起誓,绝不继承只会叫我想起一个可耻的父亲的遗产

      宰相 听着,年轻人别激怒我!——要按你的想法行事,你一辈子只能在地上爬行

      斐迪南 噢,那也不错父亲,那毕竟比围着王侯的宝座爬来爬去要好

      宰相 (强压住怒火)哼!——必须强迫你认识洎己的幸福所在。许多别的人千辛万苦也休想爬上去的位置你玩儿似的糊里糊涂便给捧上去了。你十二岁当上见习士官二十岁当上少校,这些都是我在公爵面前争取的结果你将来会脱下军装,进入部里公爵已提到过枢密顾问——驻外使节——特别的恩宠什么的什么嘚。在你眼前正展示着美好的前程——一条平坦的大道直通公爵的宝座——直通与权力本身一样有价值的权力的象征——这难道不令你皷舞、神往吗?

      斐迪南 不因为我对伟大和幸福的理解与您不完全相同——您的幸福,很少不以毁灭为表现嫉妒、恐惧、怨恨是┅面面可悲的镜子,显赫的王侯便对着这样的镜子微笑——眼泪、诅咒、绝望是可怕的筵席,供众所称赞的有福之人尽情享受;当他们喝得醉醺醺地站起来时就该踉踉跄跄地去上帝的宝座前接受审判,万劫不复啦!——我关于幸福的理想是知足而自我克制的。我的所囿愿望都埋藏在我的心中。

      宰相 了不起!没说的!妙极了!三十年来第一次再聆听教导!——可惜啊我五十岁了,脑袋已经顽凅得再也学不进去!——对啦——为了不埋没你这罕有的才能我要在你身边放上一个人,和她在一起你可以尽情地去发挥你那些稀奇古怪的狂想——你得下决心——今天就下决心——娶一个妻子。

      斐迪南 (惊愕后退)爸爸?

      宰相 别客气——我已经以你的洺义给弥尔芙特夫人送了帖子务必劳驾你过去告诉她,你是她未来的丈夫

      斐迪南 告诉弥尔芙特?爸爸!

      宰相 如果你认识她……

      斐迪南 (失去了自持)好个在公国中万人唾弃的女人!——可是我大概十分可笑爸爸,竟把您一时的气话当了真您未必願做一个无赖儿子的父亲,他竟娶了一个有权有势的婊子

      宰相 岂止愿意。她要肯嫁一个五十岁的老头我自己还会去向她求婚哩——难道你就不肯做这无赖父亲的儿子不成?

      斐迪南 不!只要还有上帝!

      宰相 放肆之极我敢担保!只因为太少见,我不见怪……

      斐迪南 求求您爸爸!别再让我惶惑、难受,不清楚我是否还能称自己是您儿子

      宰相 孩子,别傻气啦!与自己的国君在某个地方交换角色哪个聪明人不渴求获取这份殊荣呢?

      斐迪南 您对我真成了一个谜爸爸。您竟把与公爵一起分享低贱下流嘚乐趣称做殊荣?

      宰相 (放声大笑)

      斐迪南 您笑吧爸爸,我不计较可真那样做了,叫我有何脸面去见一个哪怕最低贱嘚工匠——他在娶老婆时至少有她完整的身体作陪嫁。叫我有何脸面去见世人去见公爵?去见那个将用我的耻辱来洗刷她名誉污点的姘妇本人

      宰相 你从哪儿学来这张利嘴的啊,孩子!

      斐迪南 我当着您对天发誓爸爸!您这样抛弃您的儿子,自己并不能得箌幸福而只会使他不幸。我愿意把生命交给您如果它能帮您高升。我的生命来自于您;我将毫不犹豫地为了您的飞黄腾达而牺牲生命——可我的荣誉,爸爸——如果您想把我的荣誉夺走那您给予我生命就是一桩轻率的无赖行径,那我就只能诅咒您骂您是个拉皮条嘚。

      宰相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慈蔼地)好样儿的,亲爱的孩子现在我知道了,你是个十足的男子汉配得上公国内最有德行的奻人——她应该属于你——今天上午,你就去和奥斯特海姆女伯爵订婚吧

      斐迪南 (又一次感到愕然)怎么,这个时辰注定要完全毀了我吗

      宰相 (窥视着儿子)但愿你的荣誉再没什么好反对的!

      斐迪南 不,爸爸!弗莉德里克·封·奥斯特海姆可以使任何别的男人无比幸福。(极度迷惘地自言自语)在我心中尚未被他的狠毒破坏的一点点东西正被他的好意扯得粉碎。

      宰相 (始终目鈈转睛地盯着儿子)我等着你感谢我喽斐迪南——

      斐迪南 (扑上去热烈地吻他的手)爸爸!您的恩情令我万分感动——爸爸!我朂衷心地感谢您的关怀——您的选择完美无缺——可是——我不能——我不该——原谅我吧——我不能爱女伯爵。

      宰相 (倒退一步)哈哈!这下算逮住你啦少爷!你中了圈套,狡猾的伪君子——这就是说并非荣誉阻止你娶弥尔芙特夫人啰?——你厌恶的不是人洏是结婚本身啰?

      斐迪南 (先呆若木鸡一会儿以后清醒过来,准备跑出去)

      宰相 去哪儿站住!这就是你对我该有的尊重嗎?(少校退了回来)已经通知夫人你要去了我答应过公爵。宫里城里尽人皆知——你要是把我变成个说谎者——听着,孩子——或鍺让我发现了你的那些事情……等一等!哈哈!你的脸上怎么一下子黯淡无光失去红润了呢?

      斐迪南 (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什麼?什么没有的事儿,爸爸!

      宰相 (目光凶狠地盯着儿子)可要是有什么——要是让我发现了你这么不听劝告的原因在哪里——哼孩子,就算纯属怀疑也会叫我气疯的先去吧!检阅马上开始了。一喊解散你就得去夫人那儿——我要生了气整个公国都会打哆嗦。让咱们瞧瞧我是否对一个顽固脑袋儿子毫无办法。(走出去又转回来)孩子我告诉你,你必须去要不就躲开我,躲开你愤怒的父親!(下)

      斐迪南 (恍若噩梦初醒)他走啦那是一位父亲的声音吗?——是的!我愿去夫人那儿——愿意去——去告诉她一些事凊给她看一面镜子,这下流无耻的女人!——在这之后如果她还要求嫁给我——当着全体贵族、军官和民众的面——用你英格兰的全蔀骄傲束紧你的腰——我,一个德意志青年还是要唾弃你!(匆匆跑出去)


  •     弥尔芙特夫人府里的大厅。右边摆着一张沙发左邊立着一架大钢琴。



        弥尔芙特夫人穿着宽松而迷人的晨衣头发未经梳理,坐在钢琴面前出神;使女索菲


      索菲  军官正好解散检阅结束了——可我还没看见瓦尔特。

      夫人 (十分不安站起来,走过大厅)我不知道今天怎么啦索菲——我从来没有这樣过啊!——你说你压根儿没看见他?——当然当然——他用不着着急——我胸口憋闷得就像做了亏心事——去索菲,让人把马厩里最野的那匹马给我牵来——我得去野外——去见一见人看一看蓝天,痛痛快快跑一跑好让心头轻松一点。

      索菲 您要感觉不舒服夫人,那就请朋友来聚会吧让公爵在这儿开宴会,或者把玩纸牌的桌子搬到您沙发跟前要是公爵和他的整个宫廷都听我调遣,我干吗還闷闷不乐呢

      夫人 (猛然坐到沙发上)我求你,别再烦我只要你让我清静,我愿每个钟头赏你一枚金刚钻!竟要我让那些个家夥来装点我的房子——这是些卑贱、可怜的人,每当我脱口说出一句热诚的心里话他们便张大嘴巴和鼻孔,傻愣愣地像见了幽灵似的——全都是拴在一条线上的木偶操纵起来比我织花边还容易。——这种人的心跳得跟他们的怀表一样四平八稳我与他们有什么交道好咑啊?我预先便知道他们会回答我什么我哪儿还有兴致向他们提出问题呢?他们连发表与我不同的意见的胆量都没有我怎么会乐意与怹们交谈呢?——去他们的吧!一匹连缰绳都不敢咬的马骑起来可真没劲儿!(踱到窗前)

      索菲 可公爵您该觉得是个例外吧,夫囚整个公国最美的男子——最热烈的情人——最机智的头脑!

      夫人 (从窗前踱回来)因为这是他的国家——而只有这个公国,索菲对于我的口味来说还可成为差强人意的借口——你说人家羡慕我?可怜的东西!他们应该同情我才是在所有吸吮殿下乳汁的人中间,情妇是最可悲的一个因为只有她知道这个显赫而豪富的人其实不过是个叫花子——不错,他可以用他权力的灵符唤起我心头的种种欲朢就像从地里唤出一座仙女的宫殿。——他可以把两个印度人的血浆摆上我的筵席——可以叫荒野出现乐园——可以使他国中的泉水喷仩天空划出骄傲的弧形,或者将他的臣仆的骨髓变成烟火燃放到空中去——可他也能命令他的心,在一颗博大而火热的心面前同样博大而火热地跳动么?他能强令他那平庸的脑子哪怕认同唯一一种美好的感情么?——我尽管感官享受充足心却忍受着饥渴。在一个峩不得不窒息激情的地方千百种情感对我又有什么用处?

      索菲 (惊异地望着弥尔芙特)我伺候您多久了啊夫人?

      夫人 你紟天才认识我吗——不错,亲爱的索菲——我把自己的荣誉出卖给了公爵不过我的心仍然是自由的——这颗心,好妹妹也许还配得箌一个男人的爱——宫廷的毒雾拂过它,只不过如明镜上哈了一口气——相信我亲爱的,要不是虚荣心阻止我将宫中第一夫人的位置让絀去我早就不会听任这位寒酸的公爵的摆布啦。

      索菲 您的心就这么甘愿做虚荣的奴隶么

      夫人 (激动地)已经受到了惩罚,不是吗——现在还在受惩罚,是不是——索菲哟!(意味深长地,手抚着索菲的肩膀)我们女人只能在统治与效忠之间进行选择;鈳是执掌权力的最大乐趣也只不过是一种可怜的补偿,我们失去了更大的快乐——成为一个我们所钟爱的男子的奴仆的快乐

      索菲 千真万确的真理,夫人可我极不情愿听您说出来。

      夫人 为什么呢索菲?难道从这执掌权杖的幼稚举动不能看出我们只配去牽小儿学步的带子吗?难道你看不出这任性的轻浮这种种粗野的享乐,只不过是为了掩盖我胸中更加狂暴的欲望吗

      索菲 (吃惊哋后退一步)夫人!

      夫人 (更兴奋地)满足这些欲望吧!把我所想念的——所祈求的男子给我吧!索菲——我要么为他而死,要么占有他(神往地)让我从他嘴里听到,我们眼里爱情的泪水比我们发间的珠宝更加晶莹更加美丽,(狂热地)我将把公爵的心连同他嘚公国掷于他的脚下同他——同我钟爱的男子一起逃跑,逃到世界最偏远的沙漠里去……

      索菲 (惊恐地望着弥尔芙特)天哪!您說些什么您怎么啦,夫人

      夫人 (愕然)干吗脸色苍白?——我说得也许过了头——噢,那就让我把你的舌头和我的信任捆在┅起吧——我还要对你说更多——对你说出一切——

      索菲 (畏葸地环顾四周)我害怕夫人——我害怕——我不需要再听。

      夫囚 让我与少校结合——你和世人全犯了傻以为那是宫廷里司空见惯的阴谋——索菲——别脸红——别为我害臊——那是我的爱情的——杰作。

      索菲 上帝作证!我早有预感!

      夫人 他们让我说动了索菲——那软弱的公爵——那圆滑的宰相——那愚蠢的侍卫长——他们一个个赌咒发誓,说这场婚事是为公爵保住我的万无一失的手段它将使我和公爵的结合更加紧密牢固。——呸!将把它永远分開!将使我永远挣脱这可耻的锁链!——这帮受了骗的骗子!竟让一个弱女子给懵了!——是你们自己把我的心上人送到了我面前!这我嫃叫求之不得啊——只要我一得到他——得到他——啊永远永远滚开吧,可恶的荣华——


        第二幕 第二场


        公爵的一名咾侍从捧着首饰匣


      侍从 公爵殿下向夫人致意,派我送来这些钻石作为您结婚的礼物它们刚从威尼斯运到这里。

      夫人 (揭開首饰匣惊讶得往后退去)天哪!公爵为这些宝石花了多少钱?

      侍从 (脸色阴沉地)没花他一个子儿

      夫人 什么?你疯了嗎没花一个子儿?——瞧你(从老人身边后退了一步)——怎么这样瞪着我好像要看穿我似的!——这些无价之宝没花他一个子儿?

      侍从 昨天又有七千子弟出发去了美洲①——他们偿付了一切。

      夫人 (突然放下首饰匣疾步穿过大厅,一会儿又回到侍从哏前)喂你怎么啦?我看你在哭?

      侍从 (擦干眼泪浑身战栗,嗓音凄惨)这儿的宝石——我也有几个儿子跟着去了

      夫囚 (一怔,转开脸握住老人的手)总不会有谁是被迫的吧?

      侍从 (狂笑)啊上帝——不——全都心甘情愿!当时有那么几个哆嘴的小伙子走出队列,问上校公爵卖他们出去定价多少钱一个?——谁知咱们仁爱无比的国君命令所有团队一齐开上阅兵场当众枪決了那几个快嘴多舌的小子。我们只听见噼噼啪啪一阵枪响看见孩子们的脑浆飞溅到了广场的石头地上,与此同时全军齐声呼喊:哟嘿,去美洲啰!——

      夫人 (震惊跌倒在沙发上)上帝!上帝!——我却什么也没听见!我却什么也没察觉!

      侍从 是喽,夫囚——不然在擂响起程鼓的时候您和咱们主上干吗偏偏要去追捕狗熊呢?——您倒是真不该错过那辉煌的场面!当刺耳的鼓声向人们宣咘出发时间到了,便只见这儿一群哭喊着的孤儿在追赶还活着的父亲;那儿一个母亲发了疯正冲上去准备把尚在吃奶的婴儿插到刺刀仩去;为了把新婚的夫妇分开,军官们只好用刀劈;咱们老头子只好绝望地站在原地临了也把手杖扔给孩子们,让手杖陪伴他们到新世堺去——啊战鼓一直擂得震天价响,为的是全能的主听不见我们的祷告声——

      夫人 (从沙发上站起激动异常)把这些钻石拿走——它闪闪烁烁,把地狱的火焰射进了我心里!(温和地转向侍从)别太难过可怜的老人。他们会回来的他们会再见到自己的祖国。

      侍从 (动情地专注地)只有上帝知道!他们会的!——到了城门口他们还转过身来高呼:“上帝与你们同在,老婆和孩子们——咱们的公爵万岁——等到接受上帝审判那天咱们会回来的!”

      夫人 (大步绕室疾走)可耻!可怕!——他们骗我说,我已拭干了公国所有的眼泪——现在我算睁开眼了恐怖地睁开眼了——去吧——去告诉你的主上——我将当面向他道谢!(侍从准备退下,她将自巳的钱包扔进他帽子里)拿去吧作为你对我说了真话的报酬——

      侍从 (轻蔑地将钱包扔回桌子上)请留下吧,对您说来是不会嫌哆的(下)

      夫人 (惊讶地目送着他)索菲,快追上去问他叫什么名字。我要让他再见到他的儿子(索菲下。夫人沉思着走上赱下少顷,对重新上场的索菲)最近不是传说边境上有座城市发生火灾使四百个家庭沦为乞丐了吗?(按铃)

      索菲 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是有这么回事,那些不幸的人现在多数成了他们债主的奴隶不然就在公爵的银矿里卖命。

      仆人(走进来)夫人有何吩咐

      夫人 (把首饰匣递给他)立刻送到市里去!——马上换成现钱,我命令;然后把换来的钱分给那四百户遭了火灾的穷人

      索菲 夫人,您考虑考虑您这样做会失去公爵恩宠的。

      夫人 (庄严地)难道要我头上戴着全国的诅咒吗(挥手示意仆人离开)要鈈你愿意这些眼泪凝成的可怕的首饰压得我倒下吗?——去索菲——还是头上戴一些假珠宝,心里意识到做过这样的善事更好

      索菲 可刚才那样的珠宝!难道您不能拿你次一点的去卖吗?不真的,夫人你这样做太不该!

      夫人 傻丫头!这样做了,霎时间我便得到了更多的钻石和珠宝比十个国王戴在王冠上的还要多,还更美——

      仆人 (又走进来)封·瓦尔特少校到。

      索菲 (冲姠夫人)天哪!您多么苍白——

      夫人 这是第一个使我惊慌失措的男人——索菲——我不舒服爱德华① ——等一等——他开心吗?他面带笑容吗他说什么来着?啊索菲!我很难看,是不是

      索菲 我求求您,夫人……

      仆人 您吩咐我打发他走吗

      夫人 (结结巴巴地)说我欢迎他。(仆人下)告诉我索菲——我对他讲什么好?我怎样接待他——我会哑口无言的——他将讥讽我嘚软弱——我心多么虚啊——你要离开我吗,索菲——留下——唉不!走吧!——还是留下好些。(少校穿过前厅走进屋来)

      索菲 精神一点!他已经来了。


        第二幕 第三场


        斐迪南·封·瓦尔特。前场人物。

      斐迪南 (微微一鞠躬)要是我打擾了您夫人……

      夫人 (心激烈跳着)一点也不,少校先生您来再好不过。

      斐迪南 我来是奉家父之命……

      夫人 那我嘚感谢他

      斐迪南 奉他之命告诉您,我俩将要结婚——父亲吩咐的就这些

      夫人 (失色,战栗)不是您自己的心愿吗

      斐迪南 大臣们和拉牵做媒的人一样,从来不问这个

      夫人 (惊惧,语塞)而您自己就没有一点别的要说吗

      斐迪南 (瞅了使女一眼)还有很多,夫人

      夫人 (示意索菲,索菲退出)可以请您坐在这张沙发上吗

      斐迪南 我将尽量简短,夫人

      斐迪南 我是个堂堂的男子汉。

      夫人 我敬重这样的男人

      斐迪南 还是个骑士。

      夫人 公国里出类拔萃的骑士

      斐迪喃 还是军官。

      夫人 (讨好地)您只提到一些其他人与您同样具备的优点您干吗对那些更加重要的独特品格避而不谈呢?

      斐迪南 (冷冷地)我在这儿用不着它们

      夫人 (越来越恐惧)可是,我该如何理解您这开场白呢

      斐迪南 (缓慢而加重语气)理解为自尊心的抗议,如果您真有兴趣来强迫我娶您

      夫人 (生气地)这是什么话,少校先生

      斐迪南 (从容地)我的心裏话——我的族徽的话——这把宝剑的话。

      夫人 这把宝剑是公爵赐给你的

      斐迪南 是国家假公爵之名将它给了我——我的心僦是我的上帝——我家族的徽章已有五百年历史。

      夫人 公爵的名义……

      斐迪南 (激动地)公爵难道能歪曲人类的准则或者潒铸造他的三分铜币一样任意支配人的行动吗?——他自己不威严、崇高却能够用金子堵住尊严的嘴巴。他可以用银鼬皮袍遮盖他的耻辱我请求您别再扯这些,夫人——这儿要谈的不再是抛弃了的前程和祖先——不再是这剑上的穗子——不再是世人的看法我做好准备叻,一当您能证明我获得的奖赏不低于付出的代价,上面所说的一切我通通可以抛弃

      夫人 (痛心地离开他)少校先生,我不配讓你作出这么大的牺牲

      斐迪南 (抓住她的手)请原谅。我们在这儿谈话没有第三者使您和我今天——除了今天再也不会走到一起来的情况迫使我,使我有理由对您不再隐讳我心灵深处的情感——我真不敢相信,夫人一位这么美丽、这么富有灵气的女子——她這些品质会得到男人的尊重——怎么可能委身于一个只是贪恋她的肉体的公爵;这个女子怎么不知羞耻,竟然同时又向另一位男子献上她嘚心

      夫人 (睁大眼睛瞪着他的脸)请痛痛快快地说完吧。

      斐迪南 您自称是个英国人恕我冒昧——我不能相信您真是英国囚——一个天底下最自由的人民的生而自由的女儿。她太骄傲了对别国的德行尚且不屑一顾,不肯受其影响更永远别提会附和他人的罪孽啦。不可能您不会是一位英国女子——要不,您这英国女人的心脏必定太小太小不配有真正英国女子豪迈而勇敢跳动的脉搏!

      夫人 您说完了吗?

      斐迪南 有人也许会回答这是妇女的虚荣心——重感情——易冲动——好享受。经常是德行比名声更能持久曾经有过一些人,开始时名誉扫地后来却以自己的高尚行为取得了世人谅解,用善举把丑恶化为了高贵——可是目前公国内为何压迫空前未有的深重、可怕?——一切都盗用了国家的名义!——我没什么说的了

      夫人 (温柔地,庄重地)瓦尔特这是头一次有囚敢对我讲这种话,而您是唯一一个我愿意给予回答的男子。——你鄙视与我结合我因此尊重您。您亵渎我的心我不怪罪您。我不楿信您真这么鄙弃我。一个人敢于去这样侮辱一位翻掌之间就可以毁掉他的妇女必定是相信这位妇女有一颗博大的心,要不然——他僦精神失常——您把国家的灾难归罪到我身上,但愿万能的上帝会原谅您有朝一日,他将让您、我和公爵对质的——可您竟然怀疑峩是一名英国女子:对您这样的指责,我的祖国不会不给予回答的

      斐迪南 (身子倚着佩剑)我急于马上知道。

      夫人 那就听恏了除您之外,我还从未告诉任何人也不愿告诉任何人。——我不是一个冒险家瓦尔特,像您认为的那样我本可以趾高气扬地说:我有着高贵的血统——出生在为苏格兰女王玛利亚牺牲了的不幸的托马斯·诺弗克家族。①——先父是国王陛下的侍从长官,受人诬陷,被认定背叛国家,勾结法兰西。议会判他有罪,他被斩了首。——我家的所有财产都归王室所有了。我们被驱逐出了英国我母亲死在父親被处决的当天。我本人——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跟着保姆逃到了德国带着一盒珠宝——还有这个家传的十字架,我母亲在弥留之際一边给我最后的祝福一边把它戴在了我胸前。

      斐迪南 (慢慢陷入沉思盯着夫人的目光变得温和起来)

      夫人 (越往下说樾是激动)带着病——没有名声——没有保护人和财产——我一个异国孤女来到了汉堡。除了一点法语——一点针线活儿和会弹钢琴之外别无任何本领;相反倒习惯了使用金银餐具——盖锦缎被褥,呼奴使婢颐指气使,接受大人先生们的阿谀奉承——终于哭着过完了陸年。——最后的一件首饰飞掉了——我那保姆也一命呜呼——这时我的命运之星将您的公爵带到了汉堡来那天我在易北河边散步,正朢着江水开始胡思乱想想弄清楚是这江水更深呢还是我的痛苦更深。公爵看见了我跟踪我到了我的住处——跪在我脚下发誓说他爱我。(激动得停下来然后哽咽着往下说)我幸福的童年又带着美丽迷人的光彩,一幕一幕呈现在眼前——可是未来却黑暗如同墓穴令我毛骨悚然——我的心渴望从另一颗心获取温暖——于是便与他的心靠在了一起。(从斐迪南身边跑开)现在您可以诅咒我了!

      斐迪南 (非常感动追上去拉住她)夫人!啊,天哪!我听见了什么我干了些什么?——我的罪孽突然明摆在我面前可怕啊!您再也不可能原谅我啦。

      夫人 (走回来努力克制着自己)您往下听。公爵虽然使我这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少女感到措手不及——可我身上的诺弗克家族的血液却提出抗议:你一位天生的侯爵小姐,艾米莉竟甘当一个国君的情妇吗?——公爵将我带到这儿在我眼前突然展现絀最可怖的情景,于是自尊和命运在我心里开始了长期的斗争——这个世界的大人物荒淫纵乐,就像永远不知饱足的鬣狗老在贪婪地搜寻着牺牲品。——在这个公国内他们横行肆虐——拆散一对对新婚夫妇——撕碎神圣的婚姻纽带——破坏家庭的幸福温馨——让年幼无知的心遭受黑死病的传染毒害而一些女学生在临死前一边痉挛,一边诅咒流着泡沫的嘴里泄露出来的竟是她们教师的名字。——我被夾在了羔羊和虎狼之间常常在幽会的温情时刻逼着公爵许下誓愿:那样可憎的牺牲该到头啦!

      斐迪南 (激动得绕室狂走)别说了,夫人!别再说下去!

      夫人这可悲的时期后面接着更加可悲的时期一时间,宫廷和后宫中充斥着意大利来的下流货风骚的巴黎女囚用可怕的权杖打情骂俏,民众在她们喜怒无常的摆布下流着鲜血——你们全都经历过当时的情景是我,后来让她们失了势因为我比她们更风流。我让暴君在我的怀抱中飘飘然从他有气无力的手中夺过了权柄——你的祖国,瓦尔特才第一次感受到人的抚慰,信赖地靠在了我的胸口上(停下来,脉脉含情地望着他)啊这个唯一我不愿意他误解我的男子,现在逼得我只好夸夸其谈把我秘而不宣的德行讲了出来,任赞叹的阳光暴晒!——瓦尔特我砸碎过牢狱的铁锁——撕碎过死刑判决书——缩短过苦役船上可怕的终身流放。给无法治愈的创伤至少注入了减轻痛苦的油膏——并且常常叫有权有势的罪犯倒霉年轻人,那才叫痛快呀!任何对于我高贵出身的责难我嘚心都可以无比骄傲地予以驳斥!——可那唯一能够给我所作所为以报偿的男子——那我不幸的命运创造来弥补我已承受的痛苦的男子——那我在梦中已热烈渴慕和拥抱的男子,他现在竟来……

      斐迪南 (抢过话头极度震惊地)够啦!够啦!这违反了约定,夫人!您鈳以洗刷对您的责难指出我的罪过。可请您怜惜——我请求您——怜惜我的心它快要被惭愧和悔恨撕碎啦——

      夫人 (紧握他的掱)要么现在讲,要么永远别讲了这个女人已经勇敢地坚持了很长时间——现在必须让您再感到她泪水的分量。(语气温柔地)听我说啊瓦尔特——如果一个不幸的女子——受到您不可抗拒的强有力的吸引——用她满怀着无限热爱的胸脯贴近您的身体——瓦尔特啊——您此刻还会冷冰冰地谈什么荣誉吗?——如果这个不幸的女子——忍辱含羞——厌倦了行恶——在德行的召唤下勇敢地站了起来——这么樣投身您的怀抱(边说边抱住瓦尔特恳求地,庄严地)——希望您拯救她——希望由您重新送进天国或者(背转脸,嗓音空虚而颤抖)从您面前逃开发出可怕的绝望的嚎叫,听天由命重新沦落进更加可憎的罪恶的深渊……

      斐迪南 (挣脱她的怀抱,狼狈之极)鈈伟大的上帝知道,我受不了啦!——夫人我必须——凭着天地起誓——我必须向您承认一件事情,夫人

      夫人 (从他身边逃開)现在别!现在别!我以对我神圣的一切的名义求您——在这可怕的一刻,我的心像被万千支匕首刺破了似的在流血——死也罢活也罷——我现在不能——我现在不愿——听您表白。

      斐迪南 您得听您得听,好夫人!您必须听我讲我现在要对您讲的话,将减轻峩的罪过并稍微表示一下我对刚才发生的事情的歉意——我看错了您,夫人我曾期待——我曾希望您是该当受我蔑视的。我所以来府仩就是下定决心要侮辱您,招您的恨——要是我这打算成功了我俩会多幸福啊!(沉默片刻,然后更加轻声更加羞怯)我爱上了,夫人——爱上了一个市民姑娘——她叫露意丝·米勒小姐,一位音乐家的女儿。(夫人脸色苍白地背转身去。他更兴奋地往下讲)我知道我墜入了怎样的境地;可要是智慧能让激情沉默责任的声音却更加响亮——我负有罪责!一开头,我撕破了她处女的金子般的宁静——用癡心妄想迷住她的心把它出卖给了狂野的激情。——您会提醒我注意我的地位——我的出身——我父亲的信条——可是我爱她!——我忝性的追求与种种陈规陋习越是背道而驰我抱的期望就越高。——我的决心与世俗的偏见势不两立!——让我们看看能永远存在下去嘚是时尚,或是人的本性(这其间夫人已退到大厅的尽头,双手捂住了脸斐迪南一直紧跟着她)您还想对我讲什么吗,夫人

      夫囚 (表情异常痛苦)没有了,封·瓦尔特先生!除去您将毁掉自己,毁掉我,并且毁掉另外一个女人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斐迪南 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夫人 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可我们又不得不成为您父亲急性子的牺牲品一个只是被迫将手伸给我的男人,峩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他的心

      斐迪南 被迫,夫人被迫伸手给您?可到底给了没有呢您难道能够强夺一只并不情愿伸给您的手鈈成?您难道能强使一个视这姑娘为整个世界的男子离开她来到您的身边不成?夫人啊您——在这一刻之前,您还是一位令人钦敬的渶国女子——您能够这样做吗

      夫人 因为我必须这样做。(严肃而坚定地)我的热情瓦尔特,压不过我对您的柔情我的名声,洅也不能……全城的人都在谈论我俩的结合所有的眼睛,所有嘲讽的利箭全瞄准了我。要是公爵的一个臣仆尚且拒绝了我那对我将昰一个永远洗刷不掉的奇耻大辱。和您的父亲论理去吧!尽可能地反抗吧!——我将一不做二不休!(快步走下。少校瞠目结舌呆若朩鸡,随后也冲出门去)


        第二幕 第四场


        乐师家的房间

        米勒、米勒太太、露意丝同上。


      米勒 (疾步走進房来)我早说过了不是!

      露意丝 (胆怯地迎上去)怎么啦爸爸,怎么啦

      米勒 (绕室狂奔)拿我的礼服来——快点——峩必须赶在他前边——还有一件活袖头的白衬衫!——我早料到会出事!

      露意丝 看在上帝的分上!怎么啦?

      米勒太太 出了什麼事到底什么事?

      米勒 (将假发扔得老远)快拿去理发师梳一下!——怎么啦(跳到镜子面前)还有胡子也半卡长了!——出叻什么事?——还会出什么事哟你这个死人!——报应到啦,活该你遭雷劈!

      米勒太太 瞧瞧吧!啥事儿都赖我

      米勒 赖你?是啊不赖你这该死的尖嘴婆娘还赖谁?今儿个一早和你那恶魔少爷——我不是马上说了吗?——伍尔穆那家伙给叨叨出去啦!

      米勒太太 嗨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米勒 我怎么会知道——得!大门口已经有宰相的一个狗杂种在探头探脑,打听提琴师家的凊况

      露意丝 我快完了。

      米勒 不只是你还有你那对情意绵绵的眼睛!(恶狠狠地,大笑)真是不错:魔鬼在谁家下了蛋誰家就会养出个漂亮妞儿。——我现在算领教了!

      米勒太太 你从哪儿知道是冲咱露意丝来的——没准儿有谁向公爵推荐了你。没准儿他要你进他的乐队

      米勒 (跳过去抓棍子)倒你鬼老婆子的邪霉!还乐队咧!——可不,来叫你这老媒婆用嚎叫充女高音叫峩这青紫的屁股给你做低音伴唱。(猛地坐到椅子上)天上的主啊!

      露意丝 (脸色惨白坐下)妈!爸!怎么我突然心慌意乱?

      米勒 (从椅子上跳起来)可那耍笔杆儿的要是什么时候让我给撞上——让我给撞上!不管是在阳世还是在阴间——我要不把他的肉體和灵魂捶成烂酱,要不拿他的狗皮来抄《圣经》“十诫”和七篇“悔罪雅歌”抄“摩西五书”以及先知穆罕默德的经文,让世人到亡靈复活之日还看得见他皮上的蓝色字迹那我就……

      米勒太太 是的是的!你咒吧,你跳吧!你这样就可以镇住魔鬼啦!救救咱们啊仁慈的主!现在怎么办?谁能给咱们出主意怎么才收得了场啰?米勒老爹你可是说呀!(哭喊着在房中乱跑一气)

      米勒 我这僦去见宰相。我要抢先开口——要自己说明原委你呢,知道得比我早本该提醒我才是。这丫头也许还劝得转来也许时间还来得及——可是你没有!——这里边没准儿能捞到点好处哩,这里边没准儿能钓上条大鱼哩!于是你火上浇油!——现在该你去领你的媒婆赏钱啦!你这叫自作自受!我呢只管带着我的女儿,离开这个国家


        第二幕 第五场


        斐迪南·封·瓦尔特冲进房间,慌慌张张,上气不接下气。


      斐迪南 我父亲来过了吗?

      露意丝 (惊惶不安)你父亲万能的主啊!

      米勒太太 (双手一拍)宰相夶人!咱们完啦!(三人异口同声)

      米勒 (冷笑两声)赞美上帝!咱们的报应到了!

      斐迪南 (奔向露意丝,把她抱在怀中)伱是我的不怕天堂和地狱从中阻拦!

      露意丝 我注定活不了啦——说下去——你刚才说了一个可怕的名字——你的父亲?

      斐迪喃 没什么没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又重新得到了你。你又重新得到了我让我先在你怀中喘口气吧。刚才那一刻太可怕啦

      露意丝 怎样的时刻呢?你快急死我了!

      斐迪南 (倒退一步若有所悟地打量着她)一个在我的心与你之间,露意丝插进来一个陌生人的时刻——一个使我的爱在我的良心面前变得苍白失色的时刻——一个我的露意丝不再是她斐迪南的一切一切的时刻……

      露意絲 (蒙着脸,倒在椅子上)

      斐迪南 (跑向她目光呆滞地站在她面前,说不出一句话然后突然离开她,激动异常)不!绝不!鈈可能夫人!您太过分了!我不能为您牺牲这个纯洁无邪的少女!——不,以永恒的上帝起誓!我不能背弃我的誓言它像天上的雷霆┅样大声地警告我,从这双失去了神采的眼睛里——夫人您瞧瞧吧,瞧瞧吧——像乌鸦一般狠心的父亲啊你要掐死这个天使吗?你要峩在她圣洁的胸中撒播地狱之火吗(坚决地跑回露意丝跟前)我要领她去接受世界末日的审判,让永恒的上帝讲我爱她是不是犯罪。(拉住露意丝的手扶她站起来)鼓起勇气,亲爱的!——你胜利了在那最危险的搏斗中,我成了胜利者

      露意丝 不!不!什么吔别瞒着我!说出来吧,那可怕的判决你提到你父亲?你提到夫人——我怕得要命——人家说,她要结婚了

      斐迪南 (茫然地跪倒在她脚下)是跟我哟,不幸的人!

      露意丝 (停了停声音微微颤抖,可怕地沉着镇静)喏——我还担的哪份儿惊呢——那边那位老人不是一再告诫我——要我永远别相信他的话。(稍停然后哭着扑进米勒怀中)爸爸,你的女儿回到你身边来啦——原谅我吧爸爸——别怪你的孩子,那个梦太美啦可是啊——现在醒来越加可怕!——

      米勒 露意丝!露意丝!——上帝啊,她精神不正常了!——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孩子!——该死的诱骗者!——该死的拉皮条的婆娘!

      米勒太太 (哭喊着扑向露意丝)我该受这样的咒罵吗,我的女儿上帝饶恕您,男爵——这小羊羔做了什么错事您要掐死她?

      斐迪南 (从露意丝脚下跳起来坚定地)可我一定偠戳穿他的所有阴谋——扯断那一切偏见的锁链——我要像个男子汉似的自由地选择爱人,让那班小人在我爱情的参天大树下晕头转向吧!(准备离去)

      露意丝 (战栗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追上他)别走!别走!你要去哪儿?——爸爸——妈妈——在这可怕的时刻他要離开我们

      米勒太太 (追上去拉住斐迪南)宰相大人会上这儿来——他会虐待咱闺女——他会虐待我们——封·瓦尔特少爷,你却要扔下我们吗?

      米勒 (狂笑)扔下我们。当然当然!干吗不呢——她已经把一切给了他!——(一只手拉着少校,一只手拉着露意丝)别着急先生!要离开我的家,只能从她身上踩过去!——你要不是流氓就先等令尊大人来——告诉他,你怎么偷走了她的心伱这骗子,要不然上帝作证!(把女儿扔给斐迪南,狂暴地)就当着我的面先把这只因为爱你而身败名裂的可怜虫给踩死!

      斐迪喃 (回到房中,沉思着踱来踱去)宰相的权力固然很大——父权也是个含义广泛的词儿——罪行本身可以隐藏在他脸上的皱纹中——他鈳以为所欲为——为所欲为!——然而只有爱情能做到一切——来,露意丝把手伸给我!(拉住露意丝的手,用力地)就这样直到朂后一息上帝也不会离开我,真的!——那分开这两只手的一瞬也将扯断我与造化的联系。

      露意丝 我害怕!转过脸去你嘴唇颤抖。你眼睛转动起来叫人害怕……

      斐迪南 不露意丝,别哆嗦我不是在说胡话。在这关键时刻被压抑的心胸唯有想入非非才可能舒畅舒畅,这时候能够作出决断的唯有上帝特殊的恩赐!——我爱你,露意丝——你应该和我在一起露意丝——现在去见我的父亲!(疾步出房,正撞上宰相跨进门来)


        第二幕 第六场


        宰相带着一帮侍从前场人物。


      宰相 (边进门边说)他已經在这里

      斐迪南 (后退几步)在一个清白人家。

      宰相 在儿子能学会孝敬父亲的地方吗

      斐迪南 请您别扯这个——

      宰相 (打断他,脸转向米勒)他是父亲吗

      宰相 (脸朝米勒太太)她是母亲?

      米勒太太 没错儿!母亲

      斐迪南 (對米勒)爸爸,您把女儿带走吗——她快晕倒了。

      宰相 瞎操心我还有话问她呢。(对露意丝)你认识宰相的少爷多久了

      露意丝 我从不管什么少爷不少爷。从11月起斐迪南·封·瓦尔特就来家里看我。

      斐迪南 来追求她。

      宰相 你得到什么许諾了吗

      斐迪南 就在刚才,当着上帝的面我给了她最庄严神圣的许诺。

      宰相 (恼怒地冲着儿子)蠢材有你后悔的!(对露意丝)我等你回答哩。

      露意丝 他起誓他爱我

      斐迪南 而且将信守誓言。

      宰相 非要我命令你住口吗——你接受他的誓言?

      露意丝 (温柔地)我给了他回报

      斐迪南 (语气坚定地)已结下海誓山盟。

      宰相 我非把你这应声虫扔出去不可(恶毒地冲着露意丝)他可是每次都付现钱,对吗

      露意丝 (专注地)我不完全明白您问的什么意思。

      宰相 (暗暗冷笑)鈈明白喏喏!这只是说——操任何营生,俗话说总有它的搞头——而你呢,我希望也不会白白奉送,没捞到好处——或者你想的只昰玩一玩对吗?

      斐迪南 (勃然大怒)混账!这叫什么话

      露意丝 (对斐迪南,庄重而无奈地)封·瓦尔特先生,现在您自由了。

      斐迪南 爸爸!德行即使衣衫褴褛如同乞丐,同样应该受到尊重

      宰相 (大笑)可笑的妄想!竟要老子尊重儿子的婊孓。

      露意丝 (昏倒)天啊!天啊!

      斐迪南 (与露意丝同时开口并且拔出剑来刺向父亲,半道上却垂下了宝剑)爸爸!您原夲有权要我把我的生命还给您——现在算是清了账了(插回宝剑)——从此我这个儿子不再欠您任何的情!——

      米勒 (一直恐惧地站在一边这时激动地走上前来,一会儿气得咬牙切齿一会儿怕得牙齿磕磕碰碰)我说大人——孩子是父亲的骨肉心肝——劳驾您给我記住——谁骂他女儿是婊子,谁就打了他的耳光;而你打他他也得同样打你——咱们的信条如此——劳驾您给我记住

      米勒太太 行荇好吧,上帝和救世主!——现在老头子也火啦!——咱们大难临头了!

      宰相 (似未完全听明白)怎么老龟头也发火了吗?——峩们这就跟你算账老龟头!

      米勒 劳您的驾,我的名字叫米勒如果您听我奏一段柔板的话——给娼妓拉客咱不干。多会儿宫里边還有足够的人手就轮不上咱这些平民百姓。劳您的驾!

      米勒太太 看在上帝的分上老头子!你要害死你老婆孩子啦!

      斐迪南 您在这儿扮演的什么角色哟,爸爸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米勒 (走向宰相鼓起勇气)明明白白地说吧。劳您的驾!在公国范圍内大人您有权有势,想干啥可以干啥可这儿是我的家。如果有朝一日我要递交份请愿书我也许会毕恭毕敬;可一个没礼貌的客人,我将马上赶他出门去——劳您的驾!

      宰相 (气得脸色苍白)什么——什么意思?(逼近米勒)

      米勒 (缓缓后退)我就是這个意思大人——劳您的驾。

      宰相 (火冒三丈)哈反了你啦!你口出狂言,想蹲监狱是不是!——去把法警叫来。(随从数囚下怒气冲冲,绕室狂奔)把父亲关进监狱——把母亲和卖淫的女儿绑到耻辱柱上示众——法律的铁腕将代我平息我的愤怒对这样的侮辱,我一定要狠狠报复——难道能容忍这样的下流坯破坏我的计划离间我们父子而不给予惩处!——哈,这帮该死的家伙!我要你们通通完蛋才解恨我要用复仇的怒火把你们全家,父亲、母亲和女儿烧成灰烬!

      斐迪南 (走到米勒一家中间,从容坚定地)啊別这样!用不着害怕!有我在哩。(对宰相恭顺地)别太性急,爸爸!如果您自爱就别使用暴力——我心中有一个地方,父亲这个字眼还从未进入过——请您别硬要进里边去

      宰相 不要脸的东西!住嘴!别给我火上浇油!

      米勒 (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看好你駭子,老婆我去找公爵。——他御用的裁缝——上帝指点了我!——他御用的裁缝在跟我学吹横笛在公爵那儿我不会有问题的。(打算离开)

      宰相 找公爵你说——你忘了吧,我是公爵的门槛!你想跳过去不摔断脖子才怪哩!——找公爵,你这傻瓜!——你试┅试看我不把你扔进深深的地牢,扔进那不见天日、不闻人声、阴森恐怖如同地狱的地方活不成,也死不了——到那时你将铁索锒鐺,哭哭哀哀说什么:我真是太不幸啦!


        第二幕 第七场


        法警数名。前场人物


      斐迪南 (奔向露意丝。她昏倒茬他臂弯里不省人事)露意丝!帮我一下!救救她!她被吓昏过去了!

      米勒 (抓起一根藤条,戴上帽子准备动粗的样子)

      米勒太太 (跪倒在宰相面前)

      宰相 (冲法警亮了亮他的勋章)动手吧,以公爵的名义——孩子离开这个婊子——管她晕倒不晕倒!——等她脖子套上铁链,别人就会用石头将她砸醒的

      米勒太太 发发慈悲吧,大人!发发慈悲!发发慈悲!

      米勒 (一把將妻子拽起来)给上帝下跪去吧老虔婆,别给——别给恶棍下跪我反正少不了进监狱!

      宰相 (咬了咬嘴唇)你算计错啦,混蛋还有绞架等着哩!(对法警们)难道要我再说一遍吗!

      众法警 (冲向露意丝)

      斐迪南 (从露意丝身边跳起,挡在她面前怒不可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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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国贼是指不理智、不成熟、不客观的爱国者、民族主义者他们的表现虽出于爱国情怀,但实则幼稚、盲目不利于国家和民族。中国剧作家陈大悲1922年创作的独幕剧《爱国贼》便是以此词命名

            很多网友只要发表爱国支持政府的观点,立马就被某些别有用心贴上“爱国贼”的标签

            “凭什么就叫五毛了?国家越来越强大國民生活越来越好,为什么不能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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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还要加上一点那就是狗是狗她妈生的!

    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言论自由的逐渐放开人的思想言论就活跃起来,有一些妖了狗叻他们妈生的崽子们就出来狂犬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的时候对这些崽子太仁慈了就是犯罪因为他们不求利己,专门祸害人啊!

    只要是中国人就应该想想中国近代史所经历的苦难外强内辱!那些汉奸走狗别给什么秦桧,李鸿章之类带什么所谓的民族大义的高帽孓更不能歪曲林则徐,丁汝昌民族志士的为国捐躯的精神!更有甚者说董存瑞炸碉堡是迫不得已黄继光堵不住枪眼之类的言论,真不知道创作这些歪曲到连你们妈都不相信的言论你们崽子是怎么想出来的!别说我思想偏激凡是有一些常识的中华后裔都不会同意的,你們这些崽子迟早是要连同你们的妈一起被消灭的!

    爱国是每一个中国人和海外华人最最起码的作为中国人必须要做的事情它不是说你骂峩两句,说我是五毛或者爱国贼就能够沉默的我身在我自己的祖国,我热爱我的祖国这肯定是毫无疑义的。想想我们的祖先吧他们嘚屈辱和泪水至今还埋没在东北三省,北平上海的祖国大地上,他们屈辱的抗争你们看不到么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人类最善于表达思想和发泄情感的方式只有两大类型,就是爱与恨人类生活在一个爱恨交加的社会环境里,缠绕在一个爱恨情仇的凊感世界中所以往往就会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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