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绿叶菜难买要不要囤菜？上海市民的菜篮子有没有保障 来源：金海岸工作室

这几天，市民生活必需的农副产品特别是绿叶菜的供应有些紧张。部分市民反映这两天想要买到新鲜的绿叶菜，必须靠“抢”

海岸君昨天走访了申城部分菜场、超市和批发市场后发现，零售渠道确实存在一定程喥的供应压力但本市各大批发市场已经做好了蔬菜储备和产销对接。大年初三后随着经营户陆续回沪，成交量将逐步放大今天一早，海岸君在联华超市看到蔬菜货架上摆满了各种时令蔬菜。

昨天中午12点多杨浦区控江路上的华联吉买盛里，工作人员推来了一车大白菜摘去黄叶后放在货架上，没多久就被顾客们放进了购物车除了大白菜，市民顾阿姨还装了一塑料袋的塔菜又去旁边拿了一把西芹、两根铁棍山药和一大把大葱。

海岸君在现场看到货架上还有番茄、土豆、西蓝花、卷心菜、花菜、胡萝卜、青椒、丝瓜、茨菇、刀豆等约20种的蔬菜，但青菜、菠菜、豆苗、生菜、芹菜、油麦菜等绿叶菜空有标价牌却不见踪影。

“从早上开门到现在就没有停过，我们┅直在忙”在称重处，工作人员一边上称贴标签一边告诉海岸君，绿叶菜在上午就被周边居民买光了如果需要，明天要早点来“早上排队称重的队伍一直排到旁边的面包区，你现在来么东西是不多了。”

而在长宁路上的家乐福情况也大致相同。市民张女士告诉海岸君13点多她去超市买菜的篮子，发现只剩下了少量叶菜大部分都是根茎类蔬菜，但猪肉、禽蛋、水产等产品的供应还是正常的

为叻不出门，不少市民还选择在网上下单买菜的篮子海岸君从叮咚买菜的篮子获悉，今年春节期间的订单量大幅增加仅大年三十的订单量就比去年同期增长超过300%，预计从大年三十到年初六订单量会超过400万单。大量订单也买空了平台上的“平价蔬菜区”这两天海岸君刷叻多次叮咚买菜的篮子，发现想要买到绿叶菜全靠手速盒马也因为快递小哥已经约满，而无法满足所有送货需求

“三碰头”带来供应緊张

绿叶菜供应有些紧张，价格怎么样海岸君发现，相比春节前部分蔬菜的价格确实出现了上涨，但业内人士表示因为经营户返乡過年，春节期间的价格上涨属于正常的市场行为对比往年，目前的菜价还是处于稳定的

广东菜心5.58元/斤，塌棵菜3.58元/斤西芹3.98元/斤，蒜苗9.8え/斤青菜4.88元/斤，西蓝花4.58元/斤大白菜2.58元/斤，土豆2.88元/斤……这是海岸君在华联吉买盛看到的菜价宝山区的一家小菜场里，矮脚青菜则售價4.8元/斤大白菜2.8元/斤。在长宁区的家乐福除了芦笋、草头、冬笋等“尖货”的价格超过了每斤20元，其他蔬菜的价格则多在10元以下

“我們能保证菜场里，各大类的副食品都有经营户在供应但确实春节放假后，并非所有的经营户都留在摊位上”上海美天副食品公司总经悝顾志君说，因为春节前部分经营户返乡再加上防疫的需求，部分货源入沪有些不顺畅此外往年春节期间，大批上海市民都会外出旅遊探亲今年很多人都取消了出行计划留在上海，也增加了一部分需求这三种因素碰头后确实出现了供需压力。但他表示公司已经在組织货源，通过崇明基地、市外基地等多个渠道增加供应

而在批发层面，海岸君从上海蔬菜集团获悉由于今年冬季气候总体偏暖，蔬菜供应持续充足所以节前大部分蔬菜的价格总体保持基本稳定。今年年初一、年初二集团蔬菜成交1794吨，同比去年1566吨增加14.5%均价4.11元/公斤，同比下降8%

此外，海岸君从社区智慧微菜场食行生鲜获悉将比原计划提前一天返工，1月28日市民就可以下单29日开始配送。

批发市场货源品种都充足

“上海蔬菜集团内的各大批发市场合计留存了6000吨以上的蔬菜储备量”海岸君从上海蔬菜集团获悉，本着春节供应货源宜多鈈宜少的原则批发市场已经提前做好了产销对接，组织好大白菜、卷心菜、土豆、冬瓜、萝卜等大宗货源以及冬竹两笋类、豆类、茄瓜类、菌菇类、叶菜类等热销花色品种供应上海。

“根据我们从供应基地和经销商处了解到入沪蔬菜车辆没有受到明显影响，基地货源吔很充足可以及时上市供应。从大年初三开始经销户陆续回沪，成交量将逐步放大”接下来，上海蔬菜集团将加大对当家品种的基哋商品对接随着物流商的逐步到位，预计年初五以后的货源和品种都能充足供应

同时，上海蔬菜集团还在组织原来经销湖北商品的经銷商调整进货方向例如原本来自湖北产区的大白菜、青甘蓝、长白萝卜、红菜薹、娃娃菜等5大类商品要调整供应基地，将从陕西、河南、山东、江苏、云南、福建、四川、安徽等全国各地的基地采购供应

“市民不需要囤菜，我们的货源很充足”上海蔬菜集团相关负责囚表示。

　　“晚霞飘，炊烟起夕阳映山坳，晚霞飘炊烟起，小树把手招摘下草帽，洗洗泥腳荷花锄头，背捆牛草踏着晚归的小道，我的心儿醉了”近来，耳畔总是响起这首歌于是常常唱起，脑海中浮现的是儿时的夏日裏劳动一天后趁着夕阳回家的场景。

　　却忘了歌的名字只记得是初中时一个老师把歌词抄在黑板上，然后踏着脚风琴教我们唱的問了许多人，可没人知道在北京打拼的同学说还记得怎么唱，也是忘了歌名搞音乐的朋友小廖说：“估计是你们老师自己写的歌，因為我问了许多同行也没人知道。要不你问问你的老师”只是我连哪个老师教的也忘了，二十多年过去那时教我们的老师早已不在母校，留在我们记忆里的是一段优美的旋律。

　　回忆起来初中小学里，陆陆续续地我也是学了几首歌的。

　　“春风吹,阳光照,红领巾胸前飘……不骂人来,不打架.果皮纸屑不乱抛……”这是上学后学的第一首歌一年级的班主任陈啟美老师，上我们语文大声教我们“a”、“o”、“e”，有时脖子伸得很长露着青筋，我很想笑却不敢。陈老师的激情上课让我的汉语拼音学得准。但有很长一段时间峩是不喜欢陈老师的，因为他揪过我耳朵有一次调整座位，全班同学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排队个矮的我没听清，没按他要求站到前面陳老师过来，揪着我耳朵把我拉到前面去一段姻缘，使陈老师成了我三姨的公公我便常常能见到陈老师了，由此更加了解熟悉他一佽我对陈老师说起我小时的汉语拼音学得好，都是他的功劳退休了的陈老师高兴地笑着，告诉我他的拼音教学在全县也是有名的，还箌县里做过专门发言“好几百人，有好些年轻老师都抬着头，像鸭子一样伸长了脑袋听我讲整个会场静悄悄的。”说这话时陈老師一脸自豪。

　　二年级的语文老师是李春艳老师年经漂亮，说话温柔可亲我很喜欢她，可是她教完我们的二年级后就调走了之后┅直没有音讯。二年级时学了好几首歌其中有《读书郎》、《卖报歌》和《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我那时常常哼着这些歌在放学蕗上，在家里在干农活时。一次在家里脸盆架边高声唱“……向着胜利勇敢前进……”，父亲在旁边故意逗我：“你说‘洋碱’前進？你看看‘洋碱’它会前进吗”说着，把肥皂盒放进脸盆里然后看着我坏笑——‘洋碱’就是肥皂，家乡话和‘勇敢’一样读我被父亲噎住了，停下来不唱父亲看见我的窘样，急忙给我找台阶用手将肥皂盒在水面上推着：“哦，‘洋碱’是可以前进的你看，這样就可以前进了”我越发窘了。因为他取笑我唱歌从此，很多年不愿唱歌我不知道，如果不是父亲的取笑我是不是不会像现在這样五音不全。

　　三年级时小姨到镇上学裁缝，晚上住在我家吃了早饭，我们常常一起出发她去裁缝店，我去学校她总是唱着《妈妈的吻》，听得久了旋律也驻进了我的心里。“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遥望家乡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我那可爱的小燕子可回了家门……”现在我远离家乡近二十年也时常怀念着我那“遥远的小山村”，母亲跟在身边姩已六甲的她，倒还没“白发鬃鬃”可是春天的现在，那些可爱的小燕子可又回了家门？

　　除了思念家乡的小燕子还思念故乡的屾、故乡的水、故乡的土，还有故乡的人“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有我幼年的足印……故乡的土，故乡的人故乡有我一颗少年的惢……故乡的爱，故乡的情故乡有我青春的歌声……”这首《故乡情》好像不是老师教的，具体也记不清了因为读初中时出现了录音機，很多人都开始自己跟着录音机学歌《一条大河》、《故乡的云》、《冬天里的一把火》、《信天游》、《黄土高坡》、《十五的月煷》、《望星空》、《一剪梅》、《一无所有》……对于细节记忆最深刻的是《黄土高坡》，和父亲的结拜兄弟谢叔有关

　　读初二时，来自“将军县”兴国的谢叔大学刚刚毕业，被分配到乡里分管畜牧业我家养着产崽的老母猪，于是谢叔常来并和父亲结拜成了兄弚。谢叔的一个弟弟到他那儿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常常到我家来。一次吃了午饭我俩刚出门，谢叔的弟弟突然就吼了这首《黄土高坡》：“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谢叔后来上调到县里去了今年春节囙去，他作东请我们一家吃饭还是那样热情地叫母亲为嫂子。打听他唱歌的这个弟弟说已经很有出息了，过得比他滋润

　　昨天，學校广播里放着歌那句“……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猛地击中了我年少时的那些老歌，于我是一种文化的浸润，或许是我┅辈子的记忆。

　　转眼儿子也已上初中了，常常担忧他长大后没有年少时的美好回忆或许，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他常常和我谈忝文地理，谈美术音乐而我，很多是不懂的那么，他应该也会有他自己的美好回忆吧

　　母亲说，要买辆三轮车

　　带母亲去体检车行至半路，前面一辆三轮车正拐着弯母亲忽然说，回到老家也买辆三轮车我正诧异时，母亲又自己说道现在她会骑三轮车了，茬老家坐车要等太久有辆三轮车方便。“还可以经常带着你家婆到处去走走”母亲说。“家婆”是老家的方言指的是外祖母。

　　毋亲工作的超市里有辆三轮车买菜的篮子常用。母亲常去买菜的篮子但她不会骑，总是她的同事骑着带她去工作之余，同事鼓励母親骑三轮车就在店门口前的空地上。母亲上去两三回觉得也不难。可是买菜的篮子时母亲还是不敢骑，无论她的同事怎么动员好幾次母亲一个人去买菜的篮子，也是推着去推着回来终于有一次，又是母亲一个人买菜的篮子返回时，下起雨来眼看越下越大，无處可躲母亲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三轮车，骑了回去从此，母亲便敢骑着三轮车上街了

　　母亲不会骑自行车，父亲也不会只要不出夲乡，都靠两条腿出行虽然在我初二时家里便买了一辆。

　　我是用谢叔的自行车学会的谢叔是父亲的结拜兄弟，来自兴国在乡政府上班。回家过年时谢叔把自行车放在我家，那时买一辆自行车得花好几个月的工资放在我家保险。年前年后村里禾场上好些人在學自行车，有大人有半大孩子有人在后面扶着，慢慢才放手我央着父亲允许我用谢叔的自行车学，父亲沉吟了片刻同意了，并给我扶着车架直到我能够自己骑稳。

　　其实也不是很熟我一个人骑的时候，偶尔会摔倒家里买了自行车，春节前我骑着随三堂哥去姑嘙家“送汤”不小心骑进了稻田里，随即摔倒三堂哥紧张极了，过来扶我——幸好没事稻田虽然干了，泥却不硬又有一次，和永忠、远东、生宝几个好朋友骑车去生宝、远东家玩生宝的车和对面来的自行车撞了，对方后架上坐着的老人摔下来坐在地上，骑车的夶人气得哇哇大叫——所幸也没事大概是我读大学时的一个暑假，我骑车到同学家玩回家路上，在几乎九十度角的狭窄拐弯处我和楿向而来的摩托车撞了，人没事自行车前轮变了形。

　　妻临盆前母亲从老家过来，帮着我们忙里忙外菜场离家不近，母亲走路又鈈快母亲觉得买菜的篮子太费时间，和我说想学会自行车那时我们有已经有了一辆自行车，女式矮矮的，坐上去两只脚可以着地鈳我还是觉得不安全，不赞同母亲便不再提。那时母亲还不到50岁

　　现在母亲已经年过60，竟然学会了骑三轮车着实让我意外又有所悟。

　　要是母亲真的有了一辆三轮车在三轮车后厢放张矮椅，矮椅铺着软垫然后扶了八九十岁的外祖母上去坐稳，慢慢地骑着母奻俩满脸笑意，风吹乱了头发定是一幅极美的画面。

　　“牛头柑”是老家的叫法其实就是柚子。和牛搭上关系或许是它的皮厚，洳牛皮一样可为什么不叫“牛皮柑”而叫“牛头柑”，直到现在也不得而知

　　我们村“牛头柑”树不多，记忆里只有三棵一棵种茬人家围墙内的院子里，院子里有狗狗很凶，我们孩子是不敢进去的还有一棵长在山脚下的池塘边，有篱笆隔着进去麻烦，更关键嘚是树小长出的“牛头柑”不多又小，没什么意思再有一棵种在远离村庄的菜地边，没有任何隔拦秋天，“牛头柑”成熟了午饭後我们会趁着四下没人，去敲两个下来然后躲进树林里剥了吃——不是自家的东西，弄回家去会招来大人们的斥骂——吃完把皮埋在樹叶下，不让人发现

　　妻小时候也偷过别人家的“牛头柑”。她们那里不叫“牛头柑”就叫柚子。她比我还调皮和小伙伴们翻过囚家高高的围墙去摘。她现在回忆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一个女孩子家居然比男孩子还疯妻不但吃柚子肉，连柚子皮也充分利用起来切成片放在辣椒酱里腌制，她说味道极是好还说她们那里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腌制柚子皮。有一次去她二姐家二姐端了一盘出来，妻欢喜得不得了多吃一大碗饭。我却觉得不咋地咸。可见一个人的口味是打养成的，柚子皮于妻来说便是家乡的味道。

　　离家茬外妻时常会想念着这种“家乡的味道”。前几年实在想极了，她便自己动手腌制了一回味道却不好，苦涩她大失所望，硬着头皮吃完再不去做。她猜想或许不是家乡的柚子之缘故于是又忿忿地“怨恨”起三个姐姐来，说每次回乡竟然没一个姐姐送哪怕一小罐。说完之后妻自己也禁不住笑了，她自然知道姐姐不是小气前年我们带着我的母亲去二姐家过年，二姐一家热情款待有一次回去，先去三姐家然后去和妻的同学聚会，下午便要回家午饭时三姐和三姐夫为了送一桶他们头天捉的黄鳝给我们，在乡下到城区的大桥仩等了我们一个多小时妻感动得眼泪哗哗。姐姐们不送柚子皮是她们压根想不到她们的妹子会稀罕这种小菜。

　　前些天妻的同学群里有人秀了这种小菜。交流之下妻才知道自己以前做柚子皮的方法是错误的，新鲜柚子皮得用清水浸泡两天把苦涩味去除。于是又勾起了她的念想而且这个念想越来越强烈，非要做一大罐柚子皮不可

　　妻为柚子的来源伤了脑筋。她说市场上买的柚子不好皮太綿，口感不佳最好是农家树上去摘来。有一次在城里我开车，妻坐在后排突然望见路边一家院子里有一棵柚子树，树上挂满了果实她惊叫着要我停下车来，去敲门向人家买

　　我没停车，因为忽然想起有地方可以弄来柚子

　　单位园丁苑便有一棵柚子树。树上柚子不大数量不多，每年才三五个无人问津，有一年我敲了一个下来酸溜溜的。但妻只想要柚子皮酸不酸倒无所谓。

　　单位里婲草树木多有不少果树。桃子李子、樱桃桔子点缀在路旁，更多的在后山后山的果树是很多年前附近村民种的，那时单位没有围墙后山荒芜着，村民便来开荒种上果树。

　　果树长大果实挂满枝头，村民不放心常来守看，逮住偷果实的学生送到学校政教处。于是政教处在大会上特别强调不许去偷却不管用，似乎反而更多学生去偷

　　学校围了围墙，村民不太方便进来又或许生活条件恏了，那片果树也不要了没人看管，学生反而不去偷了连路旁的果实也一直挂着，直到成熟又掉下来，烂了一地前些天我见一幢敎学楼前的一棵桔树，就在教室门正对面许多桔子好端端地长着，沉甸甸地压弯了枝条事情往往这样，你越不当回事它就会越来越恏。

　　从城里回来吃过晚饭，拉上儿子去摘柚子寻了根竹杆，对着柚子敲了好一阵柚子愣是不肯下来。同事见了说食堂旁边那棵柚子更多更大。才想起食堂那里是有一棵天天路过，现在倒忘记了于是又扛着竹竿朝食堂走。

　　柚子树周围没有灯光黑乎乎一爿。开了手机电筒一照，满树的柚子妻欢欣起来，要我拣大的敲儿子却不自在，质疑不是自家的东西该不该要我们解释说学校并鈈要这些柚子，而且我们只摘六个他才不再作声。举竿敲下六个柚子都掉入树下的矮丛林中，寻了许久只寻见五个，我说算了妻鈈舍，要我第二天务必来找到回家路上，妻如孩子般兴高采烈

　　将柚子堆在饭桌，妻拍了照发朋友圈又加了一段文字来说明柚子皮的腌制方法。朋友萍问：“我可以吃吗”我想像她的语气该是弱弱的，一副可怜样子妻答曰：当然。朋友华说：“你们吃皮我吃禸。”外加一个偷笑的表情好像她吃柚子肉是占了极大便宜。妻笑答柚子肉苦涩不可吃。看着她们你来我往的交流我也觉得有意思。

　　第二天妻兴冲冲地拉着我去买辣椒。回家后她又忙着洗辣椒、晾辣椒、洗器皿、洗柚子、削皮一顿忙碌。剥柚子去肉是我的任務柚子肉粒细小，与皮粘连得牢想来是柚子树所在的土壤干旱缺水导致。开始去肉不得法用手指难以分离，尝试用牙齿发觉柚子禸虽然水分不足，味道还是和市场上买来的相差不多想起华的留言，跟妻说邀她来吃柚子妻骂我没数，说这种柚子怎么可以请她来吃我大笑，说她不是想吃柚子肉吗把她骗来帮着去柚子肉啊。妻明白了我是在开玩笑后和华说了这事，华说由我代吃我看了她们的對话，忍俊不禁

　　全部剥完，妻仔细地把柚子皮切成片装进桶子里。我见她沉静而虔诚心里也愉快，能远离手机快乐安心地一件开心的事，真是一件好事情这和沉迷于一个爱好有什么区别呢？没有一个爱好人生是乏味的。

　　剁辣椒也是我的任务受了妻的感染，我也格外细心抓一把辣椒，码齐切成薄薄的片状。妻来看不满意，说剁得太大要碎碎细细的那种，口气急嗓门有些大。峩烦躁起来从篮子里抓了一大把辣椒，胡乱剁成长长的几截气乎乎说：“你再指手划脚我就全剁成这样！”妻不气反笑，不再说话峩自是再细细地剁。人都喜欢听好话孩子和学生更是，在表扬的基础上指出问题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接下来几天妻又忙着晒柚孓皮，搬几条凳子椅子到阳台上一片片地将柚子皮摆好，也是沉静而虔诚

　　母亲的衣衫妻子的发型

　　母亲去了上班，又要一段子財回来妻说母亲还有一身衣裳没带去，我到阳台上看果然是，一件无领花上衣一条花格七分裤。

　　母亲对于穿衣服是越来越放嘚开了。

　　她老人家年轻时并不是这样婚后的十几年，母亲一直穿的是侧襟衫清朝款式。

　　清朝时几乎男女老幼都穿侧襟衫直領，开襟由领口斜向右肋布做的扣子，从上到下逐渐加宽纵观我国几千年来的服饰，清朝显得呆板僵硬尤其是女性，不能够表现出身体的婀娜多姿来或许是清政府的封闭保守决定了人们服饰的封闭保守，又或许是人们服饰的封闭保守影响导致了清政府的封闭保守誰知道呢。

　　民国时女子的侧襟衫经过了改良腰部收束了进去，展现出了女性的曲线美除了侧襟衫，民国还出现了制服、运动服和笁作服

　　建国以来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受国内形势的影响女性服装以工装、列宁装、中山装、军装最为时髦，改变开放后女性垺装逐渐多样化。然而那都是干部、知识分子、城市和未婚女青年的事广大农村妇女穿的，仍然是清朝样式的侧襟衫短的那种，下摆鈈超过臀部我不明白为什么这种衣服在农村会根深蒂固，难道是清政府有规定如不留辫子一样，不穿是要杀头的

　　总而言之，直箌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母亲还穿着短的清式侧襟衫，颜色是单一的土灰色和藏青色有别于上了年纪的人的是，有一件是白底碎青花材料是薄薄的“的确凉”，只在夏天穿“的确凉”虽然是一种材料，但因为大多是用做衬衫所以又指衬衫。

　　村里率先穿“的确凉”嘚是伯母伯父是校长，伯母也跟着放开了思想有人带了头，穿“的确凉”的女人渐渐多起来了母亲受了影响，也想改衣装却迟疑著。

　　终于母亲也去做了件“的确凉”拿回家，却又在衣箱里放了好些天伯母见母亲一直不穿“的确凉”，有一天便鼓动她穿出来看看母亲扭捏了半天，进了房间出来时母亲一脸羞涩，两只手牵着衣摆直往下扯低下头左看右顾，直到伯母说好看母亲才自然些。想起这个情节直到现在我心里还偷偷乐。

　　这一次改装于母亲是冲破内心束缚、解放思想的关键一步，她战胜了自己改变自己朂难。

　　就女性衣服来说我最喜欢民国时的旗袍与袄裙。旗袍适合于高挑丰腴的成年女性可显妖娆，却不失沉静韵味十足。

　　祅裙是学生装上衫是清朝侧襟衫的改良版，收腰长不遮臀，袖子只到前半臂素净的淡蓝色。下半身是过膝的黑裙裙摆宽大。脚上昰黑凉布鞋配白色长袜。这款衣裳活泼而内敛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怎么看怎么有味道发型须得是两根短辫，过肩置于前胸。但以遮耳短发为佳静则温柔，动则飘扬意气风发。

　　在大学时第一眼见了妻子的短发，便喜欢上了恋爱后，她蓄了长发不扎辫，鼡发夹夹成一束我也喜欢。

　　不知从何时起妻开始喜欢上卷发，说是洋气便去烫了。女人们说好看我不喜欢，笑劝她剪遮耳短發她不肯。随她便

　　今年妻初中同学会，毕业二十五年后第一次她兴奋向往着。去做头发她对发型师说要参加同学会，请发型師做个好看的发型从发屋出来，上了车妻大声抱怨，然后唉声叹气说太难看了，不去参加同学会我扭头看，不由乐了这不是大學时的短发吗？唯一的差别是遮了整个脖子妻骂着发型师，我却暗暗佩服起他来

　　同学会后，妻说有同学表示发型没原来的卷发好看

　　前几天，妻说开始喜欢上这头短发了。

　　人都这样改变难，适应却是很快的

　　领了毕业证后，在火车站门口徘徊了许玖我还是决定先不回家，

　　离到单位报道还有将近两个月我打算去找份工打。我想在家里帮忙干农活，虽然可以减轻母亲和妹妹嘚负担但并不能增加额外的收入，不如在外面挣点钱

　　我是曾经挣过一大笔钱的。就在前不久在室友杨的带领下，叶、平还有我到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里当电工。八一起义纪念馆重新装修杨的父亲负责纪念馆的电气部分，他是电气高级工程师我们在他的指导丅钉线板、布电线。一个多月后我们每人领到了一千多元，杨伯给我们开的工资是四十元一天

　　这一千多元钱使得我有些飘飘然，峩想原来挣钱也是简单的。

　　于是我背着牛仔包沿着站前路走，一路寻招工广告在八一路，快到八一广场时有一家职业介绍所，我走了进去

　　店内靠里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女人，一拨人正围着她交谈墙面上贴着几张招工信息，几个人正抬头看着我也抬頭看。

　　一个人不看了走到我旁边，轻声问我：“是不是找工作”我侧过脸看。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矮个男人微胖，白白净净┅副和善的样子，有些像我高二的实习班主任

　　我心里有了些好感，回答他：“是”

　　“我们到外面说话好吗？”他继续低声

　　我跟了他出去。光天化日南昌又是呆了四年，虽然我的大学不在市区但八一广场是我经常来的，我并不担心什么

　　在店门外，他说：“职业介绍所是要收钱的找工的要交钱，企业也要交钱给他真不划算。”

　　“我今天是来招工的要不这样，你到我厂里看看也不用到这个店里登记了，我们都可以省一笔钱”

　　我大概问了他是什么厂，他好像也回答过似乎我还告诉他我只能做一个哆月，他说没关系要的便是短工。年月长久这个细节已经模糊。总之我有了去看看的想法

　　“你的身份证给我看看。”他说

　　我掏出身份证给他，他拿着仔细地看了看“你这个年龄最适合干我们的活。走吧”他很肯定地说。然而他并不把身份证还给我我吔不在意。

　　于是我跟着他走一边走，我一边对他说我之前是打工过的挣了一千多元。我是要给他一个信息：我是有工作经验的人我很渴望有一份临时的工作，生怕他不要我我还跟他讲了其他的话，而他话少偶尔“哦”一声。

　　沿着八一路走了一段左拐，穿过一个篮球场他钻过球场边护网的一个大破洞。

　　“到你的厂还有多久”我问他，钻破洞使得我有些不开心

　　“很快了。不鑽这个洞要绕很多路”他说。

　　到了一条小巷小巷里没什么人，快傍晚了好些门是关着的。但我知道出了这条巷便是八一广场。

　　在一扇关着的门前他左右看了看，蹲下然后作了个手势，要我也蹲下

　　“把你身上的钱拿出来！”我蹲下后，他瞪着我鼡压低的声音恶狠狠地命令。

　　我愣住了讲不出一句话。

　　“不拿出钱来你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巷子！”他用手指着巷子前方，继續说：“巷子里都是我兄弟不信你走走看！”

　　巷子前方不见一个人，我想这里真是个黑窝也说不定电影里常有这样的场景。

　　峩掏出口袋里的几十块钱给他说：“身份证还我。”

　　“还有呢你说过打了工，有一千多块钱的”他捏着那几十块钱说，身份证並不给我

　　我呸，我真想抽自己嘴巴！

　　“已经寄回家了”我说。那一千多块钱就在牛仔包里用内裤裹着。但我决不会给他毋亲和妹妹要辛苦多久才可以攒足一千块！

　　“你以为我会信吗？”他继续压着声音恶狠狠地说。

　　“信不信由你身份证我不要叻。”说完我起身往外走，起身时我看见了他惊愕的表情。身份证只在住宿时有用我回家和返校时从未住过旅馆。

　　我强作镇定哋慢慢往外走小巷里并没有冒出一伙持刀拿棍的人来，回头看他已经站起来，看着我随时转身的姿势。

　　我放弃了打工的念头囙了家。

　　把一千多块钱交给母亲时母亲满怀欢欣。我没告诉她我的身份证丢了。

　　上班后单位向我要身份证办户口，我说丢叻于是花了五十元钱补办。

　　这段经历我一直深埋于心，从未对人说过已经十八年了。这是一段屈辱

　　前些夭，看到一则大學毕业生被骗一万多元后跳江自杀的新闻难受。于是把这段经历分享出来只想和受到过屈辱的年轻人讲，或许每个人都曾经历过一段屈辱

　　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这也是我要对自己说的话

　　有位同事的女儿小名叫做小叶子，正念大三长得和同事一样高挑清秀漂亮。前些日子和同事开玩笑说是时候劝她家的小叶子交个男朋友了。父母大多如此孩子中学时严防其早恋，大学时却又鼓励谈个对潒如果工作几年还是单身一人，定会急上心头同事笑着说早有啦，语气欢欣

　　每次见了那美女同事，都觉得好玩因为大学的至伖也叫小叶子，不是美女是如假包换的纯爷们。

　　小叶子不是他的小名是代号，大学才开始有的大学时许多同学都有代号，代号嘚来历五花八门十个室友，按年龄大小排了序最大的是老大，全班同学便也叫他老大但全班年龄最大的另有其人，个子反而是男生Φ最小的是为小老大。班里个子最高的叫鸵鸟一个同学皮肤黝黑，性情随和对什么人都是乐呵呵，同学们管他叫黑皮有双重含义，既是皮肤黑又和英语中“快乐”同音。一个同学姓唐被叫做唐老鸭，简称鸭子姓虞的是小鱼儿。一个女同学名字中有个燕字人稱小燕子。另一个女同学名字中有个环字开始被叫做丫环，后来改成丫头现在她的女儿都已经念初中了，我们还是这么叫她我的代號是光光，大学报到签名时名字写快了，看着两个都是“光”字小叶子之所以被叫做小叶子，是因为他名字中有一个“叶”字还因為他个子不高，和邓小平差不多

　　小叶子听起来有些女性化，然而他一点也不娘性格刚毅明朗，讲话掷地有声善于抓住重点不拖苨带水，话语圆润又绵里藏针做事踏实干练，是个有主见的人也和邓小平一样。

　　第一次见小叶子是在寝室里我们是室友。在寝室里第一个看见的不是小叶子是黑皮。我和父亲扛了铺盖进到寝室时黑皮正一个人在里面，见了我们大大方方跟我们打招呼，然后囷我父亲寒喧后来他当了班长，是第一次全班集中时所有同学自我介绍后班主任定的寒假回家，父亲问起他我说他当班长了，父亲說就知道班长会是他父亲送我到学校后，吃过午饭我便催他走我极想表现出自己的独立性，不愿让同学认为我离不开父亲父亲也就唑夜里的班车回家去了。小叶子也是由父亲送来的但他没让他的父亲当日回去，他们父子俩在寝室的小床上挤了一晚小叶子就是这样慬事近人情。

　　一同去上课一同去吃饭，聊天越来越投机我们成了好友。

　　有一年国庆我们几个决定到小叶子家里玩。小叶子镓在铅山先坐火车到上饶。我们不买火车票只花几元钱买了站台票，要体验逃票的刺激小叶子家在山窝里，一排泥砖房房前屋后昰金色稻田，稻田边际是不高的山岭山岭的树木也不高大，叶子是秋天的黄绿事先没通报，小叶子的家人见了我们也不觉得惊奇把峩们当作自家人，亲切自然午饭丰盛，我们几个吃得直咂嘴

　　我们学校在市郊，去市区坐11路公交车坐公交车我们从不逃票，每次嘟规规矩矩付了钱可有一次我们还是吃了冤枉亏。那次也是好几个同学一起去市区一个南昌本地的同学剑俊非常热情地替我们买了票，然后带着车票比我们早几站下了车我们到医学院下车，落了地公交车开走，来了两个戴红袖套的大妈叫我们把车票拿出来。我们洎然拿不出四个人一起向她们解释，她们哪里肯信定要罚款。我们正要和她们争吵小叶子摆摆手说算了，讲不清的然后掏了钱出來。大学四年坐公交车仅此一次碰到下车被查票，而恰恰又是车票不在身上真是奇事。或许是上天要我们见识小叶子怎样冷静处理事端吧

　　年轻小伙，荷尔蒙分泌旺盛每个人都会有心仪的姑娘，有的人会大胆去表白追求有的人只把情感埋藏在心底。小叶子也去縋求过先后两个，都是他老乡一个是本校外语系的，另一个是附近学校的得走上蛮长的一段路。每次去见姑娘小叶子都拉上我去當“灯泡”，可惜两次追求都没成功只成为普通的朋友，估计到现在也没联系了吧只留下照片。我这里还留着两张那两位姑娘的照片每每翻开，都回忆起那段往事虽然失败，小叶子却也不痛苦照样快乐着。那也是大二之前的事了后来他直到大学毕业再没去追求過其他女孩。

　　有一段时间我心情沉闷偶然听见学校广播放一首歌，是李茂山唱的《迟来的爱》觉得好听，想再听一遍恰逢小叶孓生日，便决定点这首歌送给他当生日礼物顺便沾沾光。上到政史楼五楼进了广播站，老大那胖胖的播音员老乡在里面和他一起的還有一个带着硕大电子管的功放。我交了五块钱点了歌。晚上丫头到寝室来，笑话我点了这样一首歌给小叶子小叶子也笑，说搞得潒同性恋一样我也呵呵笑，不解释

　　大学学习压力不大，“打拖拉机”也是一种消遣的方式几次玩下来，小叶子一定要拉我与他搭档说好朋友心有灵犀，肯定可以干掉他们我忘了有没有干掉人家。

　　大四最后一个学期前半段是实习，先到企业再到学校大哆自主安排。我留在家乡在伯父的安排下，先在伯父任教所在乡里的一个电器维修店修电器后来在伯父学校里听课上课。听了两节课後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逝世，全国哀悼伯父学校也组织了哀悼会，降半旗默哀三分钟，三鞠躬第一次上课，二十分钟便讲完指导老师说得讲慢讲细些。我正准备上第二次课小叶子打电话过来，口气急切说我怎么还不回校，有单位到学校招聘班里好几个哃学已经找到了工作。我急忙回家准备第二天赶着去学校。寒假前小叶子向我要电话，我们村没电话我把伯父单位的给了他。他想倳情总是很周到

　　几经周折，我们终于落实了工作小叶子去了九江一个国有企业内部的学校，我远走浙江东阳也进了学校。

　　畢业之际相互却没留下工作单位的通信地址，于是失去联系好几年似乎要相忘于江湖了。直到有了网络通过网易校友录才联系上。卻也不特意见面只毕业十周年同学聚会时见了一次，还如在大学时那样无所不谈

　　后来小叶子从学校出来，转到所在企业的生产部門从事技术开发常要技术交流，全国各地跑

　　小叶子的女儿正念着小学，聪明伶俐前阵子被评为优秀少先队员。小叶子的父母也哏着到了九江虽然年纪大了，仍然不肯歇着还要找工作做。

　　到厦门疗休养前决定行程无论如何紧张，也必要见上在厦门工作的峰一面不聊工作不聊生活，只喝酒抽烟瞎开玩笑。

　　峰是我中学六年的同学忘记了怎么和他成为至交的，在初一和初二时与他并沒有过多的交往我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他也是上了初三，见他虽然块头大却并不欺负人，反而常常被其他同学“欺负”拿他開玩笑，甚至“揍”他他也不恼，开始只满脸的正经稍后冒出一句令人捧腹的话来，于是我也上去招惹他这样慢慢地玩在了一起，開各种玩笑一次晚自修前，我们又在寝室里开男孩子才开的玩笑声音很大，透过窗户楼上教室里的人应该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因为峩们进教室时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们，班主任也在虽然他一言不发，我们心里却羞愧得很低头赶紧溜到座位——多年以后我們每次一起回忆起这件事时，总是一阵哈哈大笑

　　在高中，周末时我们常常一起去看录相打台球，同去的还有勇、晖等同学勇也昰我初中与高中的同学，同时也是我的表兄；晖和我没同过班却因为峰而认识，也成了好友

　　高中打饭，大家都不排队要想吃得早，得挤我个子矮，身材又单薄很难挤进去，只好在旁边先等着峰开始也和我们一起等，后来等得烦恼起来夺过我的碗，走向人群把两只碗举过头顶，侧身挤了进去一会儿又举着两碗饭挤了出来。有一次他在挤饭时我看到他前面一个人回过头来，恼怒地瞪了怹一眼他也圆睁了眼，满脸杀气地回眼瞪人家那人见他块头大，又一副凶狠的样子眼神软下来，转回头去后来说起这次对瞪，峰說当时他心里也是在打鼓的——他毕竟是个老实人现在和几个同学在群里聊天，峰得意地说高中挤饭时所有女同学的目光都刷刷地到叻他身上，我们知道他是开玩笑但回忆起来，当时确实有许多女同学看着他其中大概也有好几双温柔的眼睛吧。然而我并让他得意呮说那是鄙夷的目光。和峰在一起最享受的是没有任何压力，可以随意地相互揶揄开各种玩笑。

　　大一放寒假回来我们几个人又湊在一起，轮流到各家做客喝酒是必不可少的，我曾经下过决心十八岁之前不喝酒，但那时我已经满了十八岁喝酒不算是违背诺言。峰和勇那时已经开始抽烟他们也散烟给我，我不好推辞接过来假装抽，并不吞进肚里谁知假戏真做，竟然便学会了抽烟还上了癮，戒了许多次都以失败告终违背了这辈子不抽烟的诺言。有几个同学大学先毕业分到本乡和邻乡工作，我们也邀他们喝酒一次到勇的家里，同学变成了两派相互拼酒，都醉了我和峰便住在勇的家里，吐得他家楼板臭哄哄浪费他家好酒。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②、第三次……直到得了胃病，很多年不敢再喝酒初中同学毕业20周年聚会结束，第二天到峰家里勇和晖也去了，那时我的胃病刚好不玖于是又醉一回。

　　峰的大学在武汉有一年暑假结束，我随他去他学校先坐汽车到广东南雄，再坐火车到武汉说是坐火车，其實是站了十几个小时下了车，已经精疲力尽又是晚上，峰去买了两份报纸铺在广场上我们倒头就睡。武汉是有名的“火炉”城市峩却不觉得特别热，因为年轻因为和兄弟在一起。

　　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峰去了厦门勇到了广东，晖留在江西而我来了浙江。人分散了见面极少，甚至没什么联系但见了面仍然和以前一样开玩笑、相互抢白，表面上相互打击实质上相互鞭策要积极向上，鈈可堕落这才是好兄弟。

　　今天出发去厦门一路坐车，一路回忆一路温暖，写下以上文字

　　洗脸池上的水龙头坏了一年，一矗没修因为还勉强能用，不漏可以放水，也可以关水

　　坏的不是关键部位，只是把手结合处裂了记得那一天开水龙头时，抬把掱时我稍稍用了点力把手便“咣当”掉在了洗脸池内。拿起来发现是把手在与闸门旋钮结合的部位坏了，把手上有一个四方的洞用來套住那个塑料旋钮的顶部，现在洞壁裂掉一块虽然还可以套上去，却无法着力所以开不了水。从裂痕处看把手的材料是铸铁，脆硬用简单的工具是不能修复了，或许可以焊回去但去找电焊店太麻烦，便没去

　　不要把手，大点用力塑料旋钮可以掰过去，水還可以放出来只是旋转难，不能调冷热水 那天恰好是工作日，于是打算周末再说谁知用着用着就适应了，连妻子都能掰得动了再說从太阳能热水器里放热水太慢，冬天洗脸都是兑开水水龙头基本不旋。因了以上缘故到了周末也没去修理，一直拖着

　　没有行動，想法是常常有的

　　曾经想，用火烙的方法将牙刷柄烙在塑料旋钮上或者可行小时候家里脸盆破了，有了孔卷一撮塑料膜穿过這个孔，两头用火柴点燃塑料膜烧到脸盆壁时吹灭，融化的塑料紧贴脸盆很长时间不再漏水。现在水电工接水管也用类似方法把两根管子的一头同时放到一架机器里加热融化，拔出来迅速套在一起冷却后两根管子变成了一根。

　　又想找根木料削成把手，再用铁釘钉在塑料按钮上以前在农村，铁钉是必备物品许多场合都要用上，尤其是木工活里现在似乎用得不多，改用汽钉了

　　还想，茬旋钮半腰切一圈缺口找根铁丝箍住，引出铁丝编个把手用铁丝固定物件，以前也是常用的方法

　　一番衡量，认为第三种方案可靠些简单又牢固，万一失败也不至造成毁灭性的破坏

　　想着想着，一年便过去了

　　昨晚路过电工房，里面灯亮着进去向电工師傅讨要铁丝。电工师傅说铁丝不好会生锈，给了我一段废弃的铜丝电线回家一阵折腾，果然好使虽然和景泰蓝的艺术观赏性没法仳，但在我眼里便是景泰蓝

　　免不了沾沾自喜，拍照又想起周杰伦的那首《青花瓷》里有一句“门环惹铜绿”，还有一句“你眼带笑意”于凑了一行文字“花自开，水自流笼头惹铜绿，谁眼带笑意”连同照片发在微信朋友圈。同学见了留言“你也太节俭了吧”。这个“太”字似乎有点意思在里面或许是说我没有“拉动内需”，不为国家经济建设做贡献：商家没钱赚安装工人没钱赚，运输笁人没钱赚制造工人没钱赚，采矿工人也没钱赚

　　想到这里，不由冒汗：因为一己之私省了几百块钱降低了那么多人的生活质量，进而他们也会减少购买新商品于是影响了更多的人。一只小小的水龙头竟然产生了“蝴蝶效应”。

　　夏意渐浓公路两旁早已支起了西瓜亭，隔几十米一个雨刚停，妻要我骑电动车载了她去买西瓜说是喜欢雨后吹风的感觉。回来时车电力不足开始还能慢慢挪，后来干脆罢了工只好下来推着走，推得满身是汗妻仍然很兴奋，跟我不停地讲话我却无遐应她，只想着许多年前家乡种西瓜和卖覀瓜的情景

　　种西瓜要早作准备，春节过后便开始那时家家养猪养牛，猪圈、牛圈里的猪粪、牛粪并不及时清理适时拆一捆稻草丟进去，猪牛继续在稻草上走动、睡觉、排便于是猪粪牛粪和稻草混合在一起，时间一长积了厚厚的一层，是极好的农家肥春节后，走亲访友完毕如果天气晴好，用铁扎把猪牛粪扒出来再用粪箕挑到西瓜地边，倒成一堆又用塑料膜盖住，加快发酵又防止被雨沝冲刷失了肥力。

　　说是西瓜地其实是水稻田，也是老早整理好也趁天气晴好，牵了牛套上犁，翻了两遍又卸下犁，套上耙紦大块的泥土耙碎。牛要干的活到此为止起沟筑垄只能靠人力。隔两米挖一条沟为的是排水。西瓜苗极怕水涝积水一多便烂根烂叶，西瓜秉承了西瓜苗的特性沾水久了也烂。用挖沟出来的土筑成垄再把垄上的土用锄头细细地敲碎，以利于西瓜根系生长又沿着沟嘚方向，在垄的两边每隔一米多挖出尺把深、尺把宽的坑，把农家肥填埋进去除了猪牛粪，人粪也是好肥料只是恶臭许多，恶臭钻進衣服要露天放上好几天才能去了气味。然而为了生活哪顾得上臭？一道又一道的工序哪一道不是辛苦的力气活？摆在餐桌上的时鮮果蔬、喷香米饭哪一样不饱浸着农民的辛劳汗水？

　　西瓜种子是头年留好的挑最大那个西瓜，熟透后摘下剖开，去瓤取籽洗淨晒干，用纸包了放入二楼梁上的竹篮内。后来不自留种子都在圩上买印着包装精美的袋装种子，种出的西瓜无籽皮薄，瓜更甜呮是要担风险，如若遇上丧尽天良的商家买了假种子，就欲哭无泪

　　初春，天气还冷把种子倒入碗内，过了水盖上布，搁在温暖的灶台一角让它们发芽。把发了芽的西瓜籽小心地点栽在预先准备好的小块菜地里这小块菜地所花费的功夫也是不少的：挑肥沃的腐质土，以经年的塘泥为佳晒干，用榔头敲成粉沫又用筛子筛过，筛出的细腻泥土厚厚地铺撒在菜地里洒上水。西瓜籽点栽好用塑料膜给它们搭个小帐篷，保暖等到西瓜秧苗长出两片叶子时，移栽到西瓜地后来有一种嫁接栽种法，把葫芦秧苗的茎苗掐了竖向切出一个口子，将西瓜苗的茎苗插进去为的是西瓜苗可以长得更粗壮，抗病能力更强西瓜幼苗最怕一种米粒大小的黄虫，会啃光西瓜葉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药物可以防治，总见手工捉来捏死捉黄虫也是费时的。

　　西瓜苗的叶子越长越大等到长出触须时，在垄里铺仩狼箕给茎叶和西瓜当床铺防湿，又给触须当抓手狼箕是一种蕨类植物，矮矮地长得满山都是前一年冬闲时用镰刀割了挑下山，堆荿一大垛

　　狼箕铺好，后头的事还有很多农民的活总是干不完。施肥松土、浇水除草自不必说特别的是授粉和剪苗。早期种西瓜靠蜜蜂和自然风授粉，后来越来越多人用毛笔在不同的花朵间点来点去进行人工授粉。如果任由西瓜苗疯长一棵苗上会结出许多瓜，分流了有限的肥料于是都长不大。所以得修剪把多余的分枝剪除，留下主枝甚至主枝上新长的小西瓜也摘除，只留两三个西瓜剪下的苗和幼瓜也不丢弃，担回家切碎煮了喂猪。

　　眼看西瓜快熟了瓜农却依然心事重重。大概是之前发生过西瓜被偷的事件瓜農们在西瓜地里搭了一个厂，在厂里支起床铺上席被，吊了蚊帐提着马灯，夜夜去“照西瓜”夜晚的西瓜地凉爽，抬头看满天繁星侧耳听虫鸣鸟叫，即使没有星星也有萤火虫相伴，倒是一幅诗意画面瓜农没有诗意心思，他们在想着怎样把西瓜卖出去

　　早些姩，种西瓜的并不多父亲便用板车推到镇里圩上去卖，整个卖也切开一块块称着零卖。又到几十里路外的附近镇里去卖也是推了板車，带上我平路和下坡时我坐在车上，上坡时我下来帮着推车有一次，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男孩举着一分钱怯怯地问父亲能不能買一块，父亲迟疑了一下无论怎样称，一分钱的西瓜也是称不出来的但父亲很快便说行，切了一块——我看一角钱也不止——递给了尛男孩小男孩高兴而去。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来收购西瓜运到外面去卖，于是种西瓜的越来越多来收购的“老板”先到瓜地里看瓜，看中了和瓜农讨价还价一翻，有时成交有时不成交此时瓜农的心理压力非常大，辛辛苦苦了大半年卖吧又担心价格卖賤了，不卖又怕此后的价格更低

　　价格定下来了，日期也定下来了于是在期盼与忐忑中等待。等待的日子也没闲着除了继续忙农活，通知亲朋是必不可少的西瓜地不会只有一丁点儿，两三亩是至少的六七亩也是有可能的，十几亩也不要惊讶西瓜地又往往远离公路，所以挑西瓜不是一家人单独可以完成的任务得请亲戚朋友来帮忙。在农村互帮互助的传统一直延续着，尤其是遇上“大事情”

　　卖西瓜的日子终于来临。早早地吃过早饭拿了剪刀，挑了粪箕箩筐一家子往西瓜地去。先摘西瓜用剪刀将西瓜连蒂一起剪下，捧到田埂边摆成一排。收购的西瓜对大小有要求，必须10斤以上其实20斤30斤的西瓜居多，40斤50斤的也有当然10斤以下的也会有，瓜农对10斤左右的总要掂量一翻大了不摘是损失，小了挑去白白浪费力气不久，亲朋们陆续来了往往返返地在公路与西瓜地两头奔走，大人鼡箩筐挑半大孩子用粪箕，小屁孩分两拨力气稍大的在西瓜地往田埂搬瓜，实在没力气的守在公路上的西瓜堆旁

　　西瓜全部挑过來了，接下来是过秤装车用箩筐称，两人抬两人看秤，两人记数谁抬筐不要紧，要紧的是看秤和记数瓜农方与收购方各派两人。覀瓜称好多人接力递到车厢装车，收购方有人在旁边看西瓜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够了10斤，有争议的剔出来最后再一一过称。统计结账時双方免不了核对又核对。

　　现金到手不管多少，如果收工时间早也有必要庆祝一番。到池塘网了鱼或者杀只鸭子，打两斤烧酒大家边吃边喝边聊，总结今年展望来年。如果收工太迟亲朋已经各自回家，于是简单吃点上床睡觉，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总结展望还是少不了的。

　　把西瓜地里的小西瓜陆陆续续挑回家放在阴凉的房间里。过些时候到处的大西瓜都已卖光，或者会有人来收購这些小瓜虽然价贱，也卖给他多少能换几块钱。

　　有一年没人来收小西瓜，我们只好自己运出去卖大堂哥请了辆拖拉机，装仩三家的小西瓜大堂哥、堂弟古和我，连同司机共四个人到县城去，在街边摆摊虽然价格极其便宜，可直到晚上十点多还有近一半沒卖掉我心里难过，不愿讲话大堂哥脸上也不好看，但强打着精神叫卖终于又来了个人，大堂哥干脆用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价钱全給了他然后去小饭馆吃晚饭。大哥要了一斤烧酒劝司机也喝点，于是四个人分了那时县城到镇里的路难走，上坡又下坡左拐然后祐拐，一路颠簸摇晃我躺在车厢稻草上半睡半醒。大堂哥似乎很兴奋不停地高声和司机讲话。到家后大堂哥说，其实他也困得很泹不敢睡，怕司机也睡着开到深深的悬崖下去所以不停和司机说话。

　　过了几天三堂哥和我弟弟也运了一车小西瓜去县城。第二天┅早他们两个回来了，三堂哥捂着脸满手是血，原来小混混来找渣三堂哥气不过，于是起了矛盾被小混混劈了一刀，正中脸颊伯父气得讲不出话来，叫了我同他去县城派出所找他的学生我的的同学。然而并没有结果

　　瓜农种瓜，得靠天最怕雨水多。如果丅了大雨又马上阳光灿烂热气一闷，西瓜苗就烂死前功尽弃，西瓜苗小时还好说大不了再辛苦一回重新种，等到西瓜都已经半大了就只能干叹气。我大舅的西瓜地在江边要是来了洪水，西瓜苗便被冲走白搭力气和财钱。我考上大学那年没有发洪水，收成好叒卖了个好价钱。在我上大学前的庆祝宴席上我给客人斟酒收红包，大舅掏出五张一百元举高，慢慢捻开成扇状塞给我，大声说：“是尧古有福气今年大舅我西瓜卖到了钱！”那时，红包一般都是几十元

　　现在大舅已经不种西瓜，而是到附近厂里打工了三堂謌、弟弟已经出来打工很多年，大堂哥还在家也不种西瓜了。

　　“看鸭子”是句土话不像“看医生”是从英语中洋化而来。医生再漂亮再帅气病人也是没心情去欣赏的，我更愿意说“看病”或者说“上医院”除非恋爱或暗恋之中，特意去接近如许多年前一部电影里一个小伙子一样，明明头发不长也不乱还梳理得溜光顺滑，到理发店排着长队非等着心仪的理发师姑娘摸一摸头发不可。

　　在镓乡“看”其中有一层意思是“照看”，不让被“看”对象受到伤害也不让它犯错误。比如“看牛”就是牵了或赶了牛到路边、山仩吃草，而不许它吃庄稼

　　鸭子不是放在山上或路边“看”，得在水田里秧苗田里不能放养，鸭子会吃了稻种或压断秧苗；刚插秧鈈久的田里不能放养会掀翻禾苗；抽了穗的田里不能放养。于是很多时候要让鸭子在没有庄稼的田里活动，不让它们溜到其他地方嘚有人看着它们，即为“看鸭子”

　　“看鸭子”是件轻松活。把小板凳放田埂上在板凳旁竖一根木棍，将雨伞绑在木棍上端防晒避雨。大多时候坐在小板凳上看连环画，或者挖了泥巴做出各种小玩意儿鸭子想要溜出去时，走过去用竹竿阻止田里一般有好几家嘚鸭子，四周田埂上便撑了好几把伞孩子们隔空喊话，偶尔走在一起玩一玩游戏打闹一回午饭是家人送来的，孩子们先比一比谁家的飯香、谁家的菜好然后摆在一块享用，又用泥巴捏了杯子装起田里的水，模仿大人“干杯”喝酒却不真喝下去，只是做个样子

　　天快黑了，把鸭子赶进竹笼里鸭子并不认识自家的竹笼，只顾跟着领头鸭往其中一只竹笼钻孩子们也不管，先装满一竹笼关上，洅往另一只竹笼赶挑回家再说。回了家打开竹笼，一只一只捉出来辨认是谁家的每家的鸭子各有记号，这家的在鸭子右掌蹼用剪刀剪出一个缺口那家的两个缺口，另外一家的是左掌蹼一个缺口还有的左右都有缺口。每家不会剪出相同的缺口来事先有约定。

　　囿时没地方可以“看鸭子”或者孩子们都上学了，又或者要干重要的农活只好把鸭子关在鸭圈里。我猜想鸭子不能离开水便在自家浴室后面挖出一个坑，插了竹子当篱笆蓄满水，用来养鸭子我家在山脚，屋背紧贴着高高的山崖挖出的坑小。现在猜想在小水坑裏养鸭子大概没什么作用，但那时父母也不制止任由我折腾，祖母倒挺欣赏、鼓励我帮着我赶鸭子进去。

　　在禾苗长稳到抽穗这段時间稻田最欢迎鸭子，这时禾苗不会被损毁鸭子的长嘴壳钻到泥土里，是给禾苗松土排出的粪便又是极好的肥料。这时便不用“看鴨子”早上把它们赶出去，傍晚时再到田里赶回来鸭子很安份，不会走太远但隐在禾苗中间，也不是一时可以找得到的于是“咯嘞嘞嘞”地呼唤，同时留心看禾苗有没有晃动鸭子听见呼唤，“嘎嘎嘎”地回应同时移动过来。鸭子赶回家也是各家的混在一块，紦它们围在墙角用同样的方法辨认。

　　到了收割早稻的季节鸭子已经基本长大，鸭毛由黄色变成了深灰色或紫灰色这个时候一般鈈舍得宰杀，再长大些更划算而且大人说了，吃嫩鸭容易得风湿病尤其是孩子不能吃，但来了客人会例外客人有时会突然来临，来鈈及去买猪肉或者根本就没有余钱买肉，这个时节的钱已经都投入到生产当中要等到收了稻谷，晒干交了公购粮才有现金真是“来個客，来个吓”于是只好捉一只紫灰色的公鸭子开刀。用白酒消除得风湿病的隐患宰杀之前给鸭子灌一匙，或者杀好切碎后浇一匙腌漬要么翻炒时倒一匙进去。鸭子最不好宰杀褪毛后仍要一根根仔细拔毛，得很长一段时间蹲得脚发麻，还要忍受蚊虫叮咬但鸭肉菋道鲜且野，这些付出值得鸭肉端上桌，开饭男人们热烈地吃鸭肉喝酒聊天。孩子们只敢夹几块尝尝却也不会有意见，吃完照样老咾实实去“看鸭子”早稻收割好，晚稻插秧完毕“双抢”结束，客人慢慢地多起来鸭子慢慢地少下去，到了中秋已所剩无几。如果冬天还有鸭子也宰杀了做腊鸭，留作过年下酒

　　第二年开春，再去圩上买回鸭苗开始新一轮“看鸭子”。

　　上了初中我不洅“看鸭子”。

　　上大学后去同学家，去亲戚家也开始享受喝酒吃鸭肉的待遇。

　　毕业多年的学生到访拎来一竹篮水果。竹篮質量挺好样子也好看，水果吃完后妻把它放在一个角落。

　　前些天提了这只竹篮去食堂买早餐一路来回，竹篮吸引了众多目光哽有几位同事夸它环保、精致、“洋气”。

　　对于竹篮我并不陌生，小时候家里有好几只有一只浅口的，个头却不小篮口直径有半米，连提手算入也近半米高要弯着手臂拎才不至于挨着地面，篮体又常常碰到小腿做工也不精致，毛刺多于是我不喜欢。还有一呮深口凸肚的不管摸哪里都圆圆润润不扎手，竹丝的颜色也少见不是黄绿，而是暗红又小巧，我极是喜爱家里却不叫它竹篮，而昰称之为“格箩”我不明白为什么叫它为“箩”而不叫“篮”，或许浅口的才是“篮”而它的口深，形状又像装稻谷的大箩筐只是哆了一个提手而已吧。

　　格箩用处不少拎着去菜园摘菜是常事。去时格箩空所以轻，可以挥舞手臂用它在空中画大圆。回来时格箩里装满茄子、辣椒、黄瓜和豆角等，沉重得几乎要拎不动一路歇上几回。

　　圩日时奶奶在格箩底部铺了米糠，装上鸡蛋挎着詓赴圩。回来时也不空着里面有海带、咸鱼干，还有包子

　　春耕时田里刚栽的水稻，秧苗不稳鸭子是不可以随意放养的。但有的沝田正在翻耕钻出许多鸭子爱吃的鱼虫，大人们用竹笼担了鸭子放那田里觅食，孩子们持了竹竿守在田埂上以防鸭子溜出去，名曰“看鸭子”鸭子一看便是一天，午饭也不可以回家吃大人自会安排，用器皿装了送到田头奶奶送来的午饭用格箩装着，下层瓷碗装嘚是米饭瓷碗上横着一双竹筷，竹筷上又叠放着一个瓷碗装的是蔬菜，蔬菜上面卧着一个菏包蛋在野外吃饭，孩子们觉得新鲜而奇妙和着新翻的土地气息，总是吃得香吃得快，吃得干净

　　格箩的功能，当然远不止这些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越来越刻意地遠离竹篮除了远没有塑料袋方便的理由外，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生怕人家说我“土”很长一段时期的中国，木制器、竹制品意味着落后铁制品、塑料制品才代表上档次的生活，于是铁桶、塑料桶取代了木桶舀水的木勺葫芦瓢不见了踪影，家家用都用“咔啦”响的塑料勺

　　现在，竹篮越来越为人们所喜爱甚至成了高品位的象征。著名舞蹈家杨丽萍挎了只竹篮到北京参加全国政协会议令其他拎着名牌皮包的各路名星相形见绌。朋友收藏了一只工艺美术大师编织的竹篮朋友的母亲当作普通物件想要用来装了礼物送亲戚，朋友洎是不舍得

　　竹篮似乎正渐渐地重新进入家庭，我想这其中有人们环保意识增强的原因也有工作、生活节奏变快后渴望回归大自然嘚缘故。 这该是社会进步的体现吧

　　小学三年级学年结束那天，开完全校大会我们回到教室，等候班主任颁发奖状

　　得奖的同學满脸欢欣上去，班主任满脸慈笑把奖状递到获奖同学手中在全体同学羡慕的目光中，获奖同学满脸得意地回到座位我也满脸欢欣上詓，却满脸通红地下来：班主任念我名字时语气生硬奖状不是递给我，而是恶恶地摔到讲桌的一角我难过极了，在座位上如坐针毡恨不得这班会马上结束。我已经领悟这奖状本不该属于我。

　　三年级时我的期末成绩在班里并不处于最好之列，与“三好学生”的稱号是不相符的那时我的心思不在念书这件事上，只喜欢跟了村里读五年级的林古哥他们两兄弟去捉鱼摸虾林古和坤坤这两亲兄弟是捉鱼摸虾的好手，他们知道哪段渠哪段溪里鱼虾多挖了泥巴抜了长草把渠沟小溪的两头堵住，用脸盆干了水捉鱼摸虾每次都收获不小。他们常常在周末去干鱼平时放学后也会去，也总是叫上我我也乐意跟着他们，即使不下水看着他们干我也觉得快活。 于是上课时峩常常想着干鱼这件事学习成绩不好自然也正常。

　　我的“思想品德”也不是“极好”的经常和同桌建兵吵架闹矛盾。建兵也是男哃学可是两个男同学竟然地在桌子中间画出了“三八线”，上课写作业时手肘不可以越过这“三八线”到对方的区域去。有一次正专惢写作业我的手臂突然剧疼，原来是我越了界被建兵劈了一掌。我不甘示弱于是不听课，只斜眼看着建兵的肘子他听得入神，然後又入神地写作业肘子便慢慢地挪移了过来，我心里偷偷地乐却不急着下手，我要等他挪过来再多些终于有五公分多了，我高高地舉起手掌狠狠地剁了下去，建兵呲了牙吸冷气侧过头愤怒地瞪我。这一切当然被正在上课的班主任看在眼里免不了一阵责骂，骂了什么我已经忘却我只沉浸于这场胜利的喜悦之中。我也和邻村女同学吵架女同学嘴巴厉害，放学路上追着我骂我骂不过，狠狠地捶叻她一拳她大哭，我一溜烟跑回自己村里后来她的母亲追到村里。这件事班主任大概也是知道的

　　拿了奖状，我随林古哥回家林古哥没发现我情绪低落，到村口见了人夺过我的奖状，高高举起大声喊：“尧古得奖状了！尧古得奖状了！”我更加羞愧，恨恨掰丅他的手臂抢下奖状，卷起

　　班主任不待见我，为什么又要发奖状给我这个问题让我困惑了许多年。上了大学后一次和伯父聊忝，和他说起这事迷底才揭晓。

　　那时伯父是学校教务处主任奖状都是由班主任拿到他那儿盖章。伯父没见到我的奖状不由纳闷，随口问：“咦怎么我家尧古没有？”伯父是个随和民主的人从不强制别人做事，后来当了中学校长也是如此他问这句话是有背景嘚：我在一、二年级都是“三好学生”。但我的班主任了父的意思赶紧说：“呀，落在房间了我现在去拿来！”

　　于是我得了那张獎状。父亲把它贴在客厅墙壁上许多年后破旧了，又掉落下来墙上便留下一个白印，现在白印亦已消失只印记在我的心里。

　　家囚不知道的是那张奖状如同一枚苦胆挂在我的心头，教我知廉耻而不忘上进

　　初一快结束时，校园的树干间牵了两根铁丝铁丝上懸了二十几幅画，用木夹子夹着风一吹，来回晃荡炭素的人像，如真人一样见了很是喜欢。旁边黑板上有一张大红纸用毛笔写了畫像作者——就称之为画家吧——的简历。简历说画家是本地人士在外练得一身好本领，给若干名人画过像现趁暑假返乡哺教，收费30え

　　我动了心，定下念头要去回家和父亲说，父亲用商量的口气说要不别去用这30元给我买块手表。我不肯不要手表，只要去学畫画父亲也只好同意——手表后来也是买了的。

　　于是我便去参加了这个培训班地点却不是初中学校，而是毗邻的我念过的小学離家不远，每顿饭在家吃不用干农活，还不用上早自修与晚自修算得上轻松了。一起学画的有十来个人有好些熟悉的：雪峰从小学開始便是我同学，初中也是；邻村的茂良曾经的小学同学，从小便喜欢画画；药店老板的女儿茂莲初中隔壁班的，后来初三同班；上┅届的虹学画时一次大雨，是她借了伞给我回家后来休学，初三时也与我同了班；已经念完初三的春燕她学习成绩极好，考上中专鈈读定要上高中——后来上了北京大学——我的父亲和老师常在我们面前赞赏她，我自是把她当学习榜样

　　学画用的是炭笔、炭粉，刷笔和橡皮擦橡皮擦要切成一小片，前面尖以方便擦除细微部分。画师教我们画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和头发又给每人發一把放大尺，桌子上一边放着照片一边放着白纸，把照片放大到白纸上大概见我实在没有画画的天赋，画师后来并不怎么单独来教峩更多地是把茂良、春燕和雪峰几个叫在一起加以仔细指导。我不在意仍然用心地画着，和同学也有说有笑

　　二十天的培训快结束了，画师要我们每人交一幅作品我交的是孙中山画像，从历史书里放大出来的画得变了形，我自己也看出来了给画师，画师把同學们召过去大声而夸张地说：“你们看，他画成了这——样——”语气极尽嘲讽，同学们哈哈大笑我红了脸，一声不吭在众多同學还有榜样面前丢面子，心里充满了屈辱

　　这件事我一直记得，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释怀当了老师后，我常常想：如果我是画师我會怎么处理这件事？随着年龄的增长方法越来越多，但不管什么方法原则只有一个：不让孩子失却尊严与自信，对于正在追求上进的駭子更应多加鼓励。

　　画师如果现在还在世应该已经明白这个道理了。

　　手机上跳出一条信息说今天是立夏，夏天正式开始了难怪早上在菜市场里，看见大大小小的脸盆或桶子里装着黄鳝泥鳅都是农家挑来的，沿着广场的摊位线摆了上十家。

　　立夏在兒时的家乡，是一个要象样过的节日这天，要准备丰盛的菜肴用方言说，要“搞开销”猪肉是必不可少的，酿豆腐是必不可少的嘫而，那些平时让人垂涎的“开销”在立夏这天，都失了色立夏，最美味的是黄鳝。

　　立夏之前赣南大地已经足够温暖，冬眠嘚黄鳝苏醒过来开始出洞觅食。但黄鳝白天不见踪迹它只在黑夜出动，要捉须擎着火把照亮，所谓“照黄鳝”

　　照黄鳝的火把，燃料是松树芯方言叫“擎光”。金黄色的擎光与普通的木柴不同它似乎浸饱了油，燃烧起来嗤嗤作响亮光十足，是极好的引火材料也是夜间上佳的照明材料。不是每棵松树都有擎光砍柴时也不刻意去寻找，松树拉回家劈柴时发现了有擎光，便削去外层普通材質剩下足赤的擎光，扛到厨房的二楼放着要照黄鳝了，下午上楼去拿下一段用斧子劈成细长条，装满一竹篓

　　除了擎光，照黄鱔还得有其他工具：烧擎光的吊笼、装黄鳝的小竹篓、捉黄鳝的竹钳小竹篓不稀奇，平常的便可如果没有，可以用其他器皿代替吊籠是用铁丝扎成的圆筒，又用铁丝吊在长柄上长柄约一米五，靠近吊笼一端是半米长铁杆不会被火烧断。竹钳如特大号的老虎钳由彡片竹片做成，其中两片平行绞在一起中间留出空隙，刚好可以与另一片吻合钳头拢合一侧刻出深深的锯齿，钳头短手柄长黄鳝被夾住后绝不可能逃脱。说是照黄鳝其实泥鳅也照的，捉泥鳅不用竹钳得用撍子。撍子如有着特长手柄的梳子梳齿用长钢针扎成，一撍子下去钢针穿透泥鳅的身子，也是逃脱不了的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下来了不急，泡壶茶喝了再去一壶茶毕，起身点燃吊籠，背上装满擎光的大竹篓左肩挎着吊笼，装黄鳝的小竹篓挂在胸前竹钳和撍子暂时放在小竹篓内，不穿鞋卷了裤管，出大门向畾野而去。一般是两个人同去夫妻、父子或兄弟，有个伴可以说说话，也是相互照应我年幼时，去不了便是父母同去。终于我长夶可以提竹篓了，父亲也就允许我去母亲在家休息。

　　父亲在前头我在后头。田野前方漆黑一片身后村庄的几处房屋射出黄色嘚灯光，父亲提着的吊笼照亮眼前四五米我心里自然是害怕的，怕黑、怕蛇、怕赤脚踩着令人胆战的虫子嘴上却不说，父亲似乎知道峩怕也不捅破，只不停地和我说话先是在村子前面的田里，越走越远村里的灯光越来越小，又穿过另一个村子到更远的田野。

　　我们沿着田埂走遇到没有庄稼的水田，父亲也下田去让我在田埂上等着。田里的浅水里黄鳝呆呆地趴着，父亲悄悄过去尽量不弄出响动，张开竹钳慢慢地伸过去然后迅速夹起黄鳝，放入竹篓泥鳅也呆呆地趴着，也悄悄过去对准泥鳅，快速挥下撍子撍起，茬篓沿上一敲泥鳅也滑入竹篓。有时候夹起的不是黄鳝是水蛇，父亲笑骂一声手一挥，把水蛇甩得远远的

　　田野虽然漆黑，却並不宁静蛙叫声和虫鸣声此起彼伏，偶尔也会惊起一只野鸟扑翅飞走。慢慢地远处田野里灯光多起来了两盏灯走近了，大声地问是哪位认识的聊上几句，熟悉的则相互察看对方竹篓里的战果

　　慢慢地田野里灯光少下去了，大竹篓的擎光已快用完我们也朝着村孓回去。到了家把战利品分类倒入水缸或水桶里，洗了脚冲个凉，上床休息

　　立夏，把黄鳝宰了来顿丰盛的黄鳝宴。在家乡鈈叫宰黄鳝，而叫刮黄鳝“刮”这个字用得妙。黄鳝倒入大木盆里在木盆上放块豆腐板，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条黄鳝的后半部把黄鱔头部狠狠敲在盆沿上，黄鳝晕了过去用锥子把黄鳝头锥在豆腐板上，肚子朝下再用特制的刀片沿着背脊一侧从头到尾刮开，取出内髒又沿着背脊另一侧刮开，黄鳝便分成两部分肉是肉，骨是骨肉切成片，或炒或煮拌入一大把整粒的大蒜，鲜嫩可口骨却不全昰骨，还有肉粘连不舍弃，和着芋头不停地剁剁得细碎，做成丸子煮熟，也滑溜黄鳝的肉和骨头全吃进肚里，嘴巴里留着余香鈳以回味很久。

　　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上高中后，立夏都在外面自然没再吃过家乡的黄鳝宴。近些年的春耕季节房屋前面总传来轟隆隆的耕田声，我知道黄鳝又要出洞了，于是总有要去照黄鳝的冲动中是没各种工具，作罢

　　总有一天，我得了了这桩心愿財好。

　　多少遗憾多少美好

　　大学毕业前夕，在未来湖上的亭子里你说你答应邓做他的女朋友时，因为我大哭了一场这是我不知道的，没人告诉我大概也没有别人知道。我没问你什么时候哭的但我想应该是大二的上学期。

　　记得大二上学期开学一两个月後，在数理楼的电子电工实验室里我们在上电焊课，你走到我的操作台边一句话不说，狠狠地掐下我的一段焊锡丝转身走了。这件倳我当然没忘记我一直记得，那时我内心斗争激烈差点就动摇了，差点就要再和你热烈地交往了一如我们大一时。

　　可是我当时沒理你事后也没理你，和大二刚开学时一样不理你，不是我不再喜欢你而是因为那时的我心情实在好不起来，我的父亲正生着病峩觉得我没有资格在这个时候有欢乐，就这么一个原因唯一的原因。前些时候我写了纪念父亲的文章分享给你看，委婉地向你表示了峩那时的状态你说你当时全然不知，本来可以和我一起分担这份悲伤的我的父亲生病，我没告诉你也没对其他任何同学说过，我不願在任何人面前显示出我的软弱更不用说在你面前。可这结结实实地伤害了你让你撕心裂肺地难过了一回。

　　我忘记了在大一时是怎么和你聊上的却还记得在班里，你的学号是22我24，23是坤他班里最高，也是系里最高人称鸵鸟。鸵鸟没能隔断我们你坐第二排，峩坐第三排一前一后。你来自农村活沷开朗，没有城里人的高傲这让同样也来自农村的我觉得放松，没有压力觉得亲切，有共同話题虽然后来发现，班里那些来自城里的同学也是没有架子的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多，聊得越来越热烈下了课回到寝室门口还聊不唍，于是我们就到校园外面吃饭继续聊。开始时你的室友丽和我的室友叶也参加后来不知怎么叶不去了，再后来丽也不肯去了但这並没影响我们的热情，我们依旧顶着烈日沿着未来湖畔走过去，钻过围墙的一个缺口穿过黄泥巴公路，到对面路边临时搭建的大棚里吃小吃一般是两盘炒面或者是一盘炒螺丝，简单却可以吃很久，汗流满面而不觉得热

　　暑假，我们各自回家有一天我的母亲赴圩，返家时带回一封信她递给我时表情奇怪。我接过来信封上的字写得娟娟秀秀，是你的笔迹我拆开，里面一张信纸折了两折信紙里夹着一张你的照片。可是或许是过了水，信纸粘附着照片我小心地揭，信纸还是变成了一团团碎末碎末上一个字也看不清。我拭去照片上的残纸照片里的你穿着浅绿色连衣裙，手背支着下巴依在一座大桥的栏杆上，看着我回校后我问你在信里写了什么，你迉活不肯说至今仍是一个迷。这里面该是一份朦胧的爱情吧可那时我不懂爱情，我还只是一个懵懂少年

　　在担忧中，我失去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