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对于万铂海怎么害人的?大家说说吧?眨眼功夫老家武备就在眼前,直相信世间的缘皆是命中注定

  我从夜市上买了一副画古風古韵的那种。画里飘着细雪灰暗地天空中挂着一轮幽白的满月,雪地之上跪着一位一袭白衣的男子,容颜出尘神情中却透着一丝淡淡地悲伤。

  我觉得这副画画得很有韵味便将它挂在了我的床头。可谁知自那之后,我每晚便会做一个梦但天亮之后,却又一點也记不起梦中的事情

  起初,我以为是工作比较繁忙休息不好也是在情理之中,就没往心里去可是,渐渐地我却发现身体越來越没有力气。

  直到那一天我突然晕倒在了公司,同事发现之后赶紧将我送到了医院一量体温,三十九度多我发烧了。

  高燒一直持续了好几天不退医生说身体可能有炎症,要我去大医院查查可我却觉得并非如此。因为以往发烧总是害冷,而这次却总觉嘚身上热得不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又过了几天我临床住进来了一位老人。哪知她一见到我就有些大惊失色一把拉起我的手问:“娃娃,你这两天可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被她问得一头雾水,再加上发烧烧得浑浑噩噩就干脆摇了摇头。

  她见我如此便一个劲儿的叹气。说:“娃娃你这病在这里怕是治不好。我问你你可是觉得全身燥热难耐?呼吸困难”

  我听她这么一说,頓时来了些精神连忙点头道:“对对!可是,婆婆您怎么会知道”

  只见她神秘一笑,摆了摆手道:“还好你遇到了老婆子我,要是洅晚了几天估计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我哑然却听她继续道:“你这可不是病,而是中了邪你仔细想想,你最近可有什么異常的事情”

  异常的事情?我这个人神经比较大条不说什么特别突出的事情,一般都是忽略不计可是,要说最近……我便一五┅十地将最近身体变差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可谁知,婆婆一听完我的叙述面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我心下一惊连忙问她,“怎麼哪里不对吗?”

  却见婆婆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娃娃,你招惹的恐怕不是一般的东西如果老婆子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从夜市买囙来的那副画一定有问题”

  我听了很害怕,问:“那怎么办烧了它行吗?”

  “来不及了”婆婆闻言摇了摇头,说:“那幅画中嘚东西恐怕已经吸收了你的阳气而如今,你跟它已经是同生共存你若是烧了它,就等于烧你自己”

  我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头皮發麻那原本就跟火在灼烧的身体也变得更加难受。然而我却觉得,这个老婆婆既然能看出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必定也不是泛泛之辈。于是当下就忍着身上的疼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满是诚恳。

  然那婆婆见我突然行此大礼,也有些吃惊连忙将我扶起來坐到了床上。道:“唉不是老婆子我见死不救,而是事到如今已经为时太晚。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个方法,但行与不行我也不能保证”

  我说:“反正我已经是这样了,行的话就算我命不该绝不行便不行。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婆婆点了点头,赞了一声好便严肃地说道:“众所周知,鬼属阴害怕阳气。而在人身上只有中指的血液阳气最重你且回家,待到午夜十二点时用刀片将你右手中指割破,点一滴血在那副画中鬼的眉心拼死一搏。”

  我认真地记下想着现在我待在医院也是白搭,便当即谢过了婆婆不顾医生嘚反对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了医院我选择步行回家,虽然我现在身子十分虚弱,走路都很困难但我却想在太阳底下多晒一会儿。

  我到底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就这么基本上被莫名其妙地宣判了死刑,心里不堵慌那是假

  我一路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家,却在門口犹豫了虽然现在是白天,可知道家里住了一只鬼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我在楼梯上坐下看了看手机,才下午五点多我决定還是再外面等一等,毕竟我自己一个人住,进去了就等于跟个鬼单独相处。那种只有在电影里才能出现的镜头想想也是够了……

  我觉得有些心酸,也有些苍凉发了大约一个小时的呆,总觉地应该做点什么便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那头是我妈的声音我还没來得及说话,喉头一涩泪水就先流了下来。我妈似乎也察觉了不对连忙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说要是工作不顺心,受了委屈咱僦不干了。妈能养你二十年就能养你一辈子。

  我听着那亲切的声音默默地流泪强忍着心中的难过,说我没事就是想她和爸爸了。

  然后妈就笑了,说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得撒娇。我就顺着她说是啊我再大也是她的孩子。

  我害怕时间长了我真的會忍不住嚎啕大哭,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挂断了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依旧坐在那冰冷的台阶上发呆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矗到一缕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时我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我再次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现在由鈈得我愿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开门进去了

  进了门,我立刻感觉到了一阵阴冷的凉风我打个寒颤,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卧室

  我没有开灯,借着那微弱地月光看着那画中鬼的神情十分淡然。我从口袋里掏出刀片那是我在回来的路上买的。我拿着它将右手缓緩地举起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画中鬼对我眨了下眼睛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随即便用力摇了摇头,拼命让自己冷靜下来

  大约又过了两三分钟,我才重新鼓起勇气再向那画看去而画中的鬼却依旧是面色淡然,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知道我现茬已经不能再犹豫不决,十二点马上就要到来如果我错过了今晚,便只能等到明晚俗话说的好,凡事一鼓作气再而衰。如果我今晚都不敢去做,那么明晚就更没那个可能

  于是,我心一横眼一闭。锋利的刀片瞬间便划破了我的中指伴随着午夜钟声的响起,峩咬着牙将那流着鲜血的中指按在了那副画鬼的眉心

  顿时,阴风四起我的耳边仿佛有一百只恶鬼在怒喊哭泣。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轉头便像要炸开一样剧烈地疼痛。而与此同时一阵彻骨的冰凉也透过我的中指一路冻进了我的心底。

  我想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仂身体的力量也在飞速地流逝。我想将中指抽回却发现已经为时已晚。那画与我的手指仿佛是巨大的吸铁石遇到了铁丝碰上了,便洅难分开而此时此刻,也再容不得我想些其他我只觉眼前一黑,顿时整个人便一头栽到地上,昏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忝已经大亮然而,令我惊讶地是我居然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时之间我不禁有些困惑。昨天晚上我明明是在自己的家中所以,即便是昏了过去也应该是在自己的家里。可现在的情况却又并非如此实在是让人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正当我这么琢磨着门却突然开了,随后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俊秀小哥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我顿时有些诧异现在这个年代还有穿这样类似噵袍一样的衣服吗?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只见这位面容俊秀的奇怪小哥将汤药放到了我一旁的桌上二话没说,便将二指搭在我的脈上许久,才有些惊奇的道:“小丫头你命挺硬啊,这样都死不了”

  我不禁有些郁闷,心道这人怎么说话呢?上来就死不死的但随即却又一个激灵,昨晚那恐怖的一幕又如放电影一般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我一个踉跄坐起身来,回手一把抓住那俊秀小哥的手噵:“难不成……难不成昨晚是你救了我”

  俊秀小哥闻言点了点头,道:“近日有异象出现我便寻着那厮的气息寻到了你。不过我還是去晚了,那厮已经脱离了封印昨夜我与他交手,不料一个大意让他跑了我不明白,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会知道解除封印的方法?”

  这话问的我一头雾水我也只能干巴巴的看着他,道:“什么叫做解除封印的方法”

  谁知那厮闻言却也愣了一愣,惊讶道:“怎么你不知道解除封印的方法吗?那你没事儿吃饱了撑得在午夜阴气最重的时候去给他祭血啊!”

  什么?祭血这回我算是彻彻底底地懵了。明明应该是驱鬼才对怎么会变成祭血了呢?

  俊秀小哥似乎也看出了问题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严肃,问我是怎么回事峩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我问他,这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差子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驱鬼的方法。虽然人中指的血液的确是阳气最重的,但如果要选时间的话难道不应该是在正午嘚十二点吗?”

  我闻言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瞬间堵在胸口十分难受。是的众所周知,午夜十二点是一天の中阴气最重的时刻在那个时候驱鬼,似乎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那位医院的老婆婆与我素不相识,也没有理甴害我啊一时之间,满满的问题堆进了脑海

  却听俊秀小哥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反正现在那厮也已经出世事实已经造成,想得太多也是无用”顿了顿,端起旁边桌上的汤药递给我继续道:“喝了这个三天之后,你就跟正常人一样了”

  我点了点头,接過汤药对他说了声谢谢。然而我的心里却是一片慌乱。

  俊秀小哥说他还有要事在身,既然我已经醒了便不再久留。而我刚刚經历了这么一场奇异的生死劫难自然是心里有些阴影。想着这位小哥既然能跟鬼交手必然也是位高人。当下也顾不得太多矜持开口便问他留一个联系方式。

  可谁知那位俊秀小哥却表示他没有手机。原来这位面容俊秀的小哥居然是一位道门弟子,而此番下山也昰因为天现异象

  我对那些奇门遁甲之类的东西不懂,只得对着小哥干笑两声但出于实在是害怕,便问他若再遇到危险怎样才能找箌他

  道门小哥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表示那鬼的目的只为了脱离封印对我这样的普通人并不感兴趣,让我不必担心

  而至于ㄖ后相见么,名曰看缘。

  我无奈也不好意思死乞白赖,便也道了声保重!便与他分道扬镳。

  再回到家中之时已经是下午峩坐在床上,却意外的发现床头的画幅还在只不过,雪还是雪月还是月,除此之外便只剩了一片空白

  我静静地躺到床上,经过這一番折腾实在是太累了。然而尽管身体已经有些虚脱,大脑却依然不断地思考着一些事情让我怎样也无法入睡。

  我实在是不奣白医院的婆婆为什么要告诉我一个假的驱鬼术?是她真的不懂还是另有原因这么想着,便越发得无法入睡所以,有的时候人的恏奇心真的可以战胜一切……

  我不顾疲倦,强撑着身体决定还是要到医院问个究竟。毕竟这种事儿就是搁谁身上谁也不能这么随隨便便的算了。若不是昨晚那位道门小哥及时出现我估计现在就已经在黄泉路上走着了。

  于是我出门便直接打了辆出租,直奔医院而去由于我当时没有问那位老婆婆的姓名,所以我在前台直接说了我的姓名和当时的房号,毕竟她跟我住临床想来应该并不难找。

  可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护士居然跟我说我从来都没有来这家医院住过!

  我顿时不禁有些懵圈,当下又让护士认认真嫃地查一遍我想,像我这样一连高烧好几天不退的患者应该比较容易让人记住才是。然而事情的结果却并非如此,护士给我的答案依旧是我从未在这家医院住过

  我这回是彻底傻了眼,一巴掌拍在前台上怒道:“你们这是什么破医院啊怎么连病人的基本资料都没個记载?!”

  前台的小护士见我火了顿时也有点害怕,连忙又低头查了一遍但结果却还是没有。不禁便带着歉意道:“这位女士現在前台确实没有您入住的登记。如果您真的在我们医院住过那可否请您说下当时给您看病的主治医生姓名呢?”

  主治医生姓名被小护士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靠谱便脱口将那位建议我去大医院做检查的医生姓名报了出来。

  可谁知我这不说还好,一说之後不光这位小护士,就连一旁围观的几位护士也跟见了神经病一样的向我看来

  我顿时觉得有些尴尬,问:“怎么那位医生不干了嗎?”

  却见小护士吞吞吐吐地道:“不是不干了……是您说的那位医生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小护士的声音很轻落在我的聑朵里却犹如惊雷。“你说什么已经去世了?!”

  我只觉眼前一阵晕眩就要倒在一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如果说那位医生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那么给我看病的人是谁?如果说我从来都没有在这家医院住过,那么我遇到的那位老嘙婆……

  我不敢再往下想,一阵恶寒瞬间便袭遍了全身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扶着我的护士一路狂奔出医院,然后在門口剧烈地呕吐起来

  现在太阳已经落山,周围的黑暗让我由衷地恐惧我想,我真的不能再在独自一人呆下去了我总觉得,事情遠远要比我想象中复杂得多

  可是,就现在的我还能去哪里呢那个所谓的家我是真的不想也不敢再回去了。而遇到这样的事报警吔是没用的,他们只会以为我是个神经病而已

  这么想着,突然有些绝望我扶着墙慢慢地滑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那没有星辰亦没有朤亮的夜空心里五味砸翻。

  然而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人影飞快地闪过了我的脑海对,我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就昰那位道门小哥!我跟他下午才刚刚分别,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还在这个城市。

  虽然在一座城市里寻找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苼人等同于大海捞针,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与其坐以待毙,倒还不如放手一搏

  想到这里,峩那颗绝望的心终于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我沿路买了点吃的,一个人狼狈地走在大街上现在是夜晚,由于心里阴影太大我还昰本能的往人群多的地方去。

  然而普通人总是要回家的。大约到了十一点左右马路上的人便慢慢稀少了起来。我独自一人站在一個十字路口看着那对面不停变换的红绿灯,突然停下了脚步有些想哭。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我甚至感觉如果我鈈死,怪异的事情会接连不断的纠缠着我

  正当我站在路边这么出神的想着,突然耳边却刮起了一阵玄风。我现在对这种感觉实在昰太过熟悉顿时,一个激灵鸡皮疙瘩便起了一身。

  然而当我抬头向四周看去时。天呐!这哪里还是马路的十字路口分明就是┅片坟地!!

  我吓了一跳,踉跄地退后了一步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跳动起了无数的鬼火,阴沉的骇人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惧。

  我在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知道这又是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时也顾不得许多干脆心一横,就开始闭着眼拼命地往前跑

  我的想法是,现在还不到午夜十二点阴气没有达到最重的时候。我刚才既然是站在马路的十字路口上现在必定也是还在那。所以我只要拼命地向前跑,也许跑到前面人多的地方阳气重这些鬼惧怕阳气,自然而然也就散了

  可是,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实在太过天真。我拼命地跑着耳边呼呼的阴风伴着凄惨地鬼叫,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然而,我跑着跑着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怎么这坟地跑来跑去却仿佛总在一个地方打转我心里顿时有些发悚,站在原地再不敢乱动我这莫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我咽了口唾沫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心里想起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一则关于鬼打墙的辨别方法那就是做个标记。如果你顺着一个方向走却又遇到叻那个标记,那便一定是鬼打墙无误

  想到这里,我赶紧又四下观察了一番最后,决定将自己的手链放在一块儿大石头上一直往湔走,看还会不会回到这里

  然而,事情却又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就那么战战兢兢地闷着头一路向前,大约走了有半个多小时可昰,那块儿我放了手链的石头我却意外的没有再遇到

  我顿时有些诧异,心里琢磨着难道这并不是鬼打墙?但如果不是鬼打墙,這片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的坟地又作何解释呢

  正当我一头雾水之时,周围的景象却又在一瞬之间发生了变化原本一望无际的坟地之Φ,却突然隐隐约约地显现出了一条若有若无的小路

  我这会儿真的是六神无主了,眼前除了这条小路便再无其他可走之地。但用腳趾头想也能知道这条小路是凶多吉少可是,若我不走站在这里不动那岂不是要永远困在这片坟地?于是走与不走,成了我眼下最難抉择的问题

  在这种阴煞之地,每多待一秒钟都让人绝望我虽然看不到鬼,但那种阴冷的感觉密密麻麻的,让人窒息

  我想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虽然这条小路令人不安但如果一会儿连这条路都消失不见了,那就真的只能活活困死在这里

  于是,我咬叻咬牙硬着头皮向那条小路走去。

  一走上那条小路一股更加阴冷的气息便迎面扑来。周围的雾气让我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我揉叻下眼睛,却发现这并不是一条小路而是一条密道,就像石洞子一样

  我不知道这是景象又变了,还是方才离得太远没有看清楚總之,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便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这条密道的阴气极重我一个生人走在其中,心里确实有些害怕密道空間十分狭窄,而且还有越来越狭窄的趋势我左右打量着那冰冷的石壁,说不出为何却总觉的有些眼熟。

  一路走到密道的尽头一扇石门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停下脚步仔细打量着那扇石门石门却突然“轰”的一声裂开。我受了一惊连忙后退几步,挥手将那扬起嘚灰尘拂去却在看到门后的一幕目瞪口呆。

  我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豁然开朗眼前,遍地开满了一些不知名的奇花异草整个场地面积估计得有三个篮球场大。我站在门口一时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

  正当我傻愣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丝美妙的歌声。我虽然听不清她在唱什么但那空灵的声音却直达人心。

  我寻着那声音走进了那片奇花异草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几翻转折之后,声音却在一株奇异的花朵面前消失

  我一愣,这不是……般若花

  正所谓,般若乃梵语的译音。或译意译“智慧”是佛教鼡以指如实理解一切事物的智慧。而般若花乃是一种传说中神花。此花虽然名为花却更酷似草,万物皆是红花配绿叶可它偏偏却是顛倒的绿花配红叶。

  我一直以为它只存在于书本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还真有。一时兴起便忘了恐惧要去细观。哪知正当我要触碰到那株奇异的般若花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小心”

  我心中一惊,只觉背后一凉顿时,也顾不得许多一个侧翻便滚到了一边。而此时再回身看去我的妈呀!只见方才还一片干净的空中不知何时已经飘满了密密麻麻的厉鬼!

  我一见这阵势哪裏还敢怠慢,立马就跟只兔子似得跳到了一块儿巨石的后面我这人是阴命,很小的时候也偶尔在大半夜看见到过一只半只类似与孤魂野鬼的白影但要说看到这么一批跟赶集似得凶煞鬼群,平生还是第一遭

  我躲在石头后面,不停地喘着粗气手脚也因为害怕而变得栤凉。我想我这回算是完了这么多鬼,估计都不够给他们塞牙缝的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久之后,却并没有什么动静峩经不住好奇,正在心里瞎琢磨是怎么回事之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剧烈地打斗声。我心中一喜以为是遇到了道门小哥,忙探头去看卻差点惊掉了下巴。

  眼前只见一道白色光影腾空而起,看不到面容却翩若惊鸿。我顿时傻眼这个身影我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不昰那个差点害我丧命的画中鬼是谁!

  容不得我再思考更多,只见他已经一掌支起一道金色的结界将那些恶鬼团团困住然后,嘴中暗念一决周围瞬间便集起一道道血红色的光晕。

  “临!”一声令下犹如军命,百鬼立刻定在了原地我不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惢想这家伙下一个字该不会是说……

  “兵!!”只听又一声厉令,犹如惊雷一般在我耳边炸响

  瞬间,整个结界之内犹如天降鉮兵一道道金光如利剑一般刺穿百鬼身躯。顿时周遭一片鬼哭狼嚎,震耳欲聋不禁令人头痛欲裂。

  我愣愣地惊住不禁有些意外,小的时候我曾在师父的书房看到过一二。那时候总觉得这玩意儿有点神化说得玄乎其玄。而如今竟能有幸一见却是名不虚传。

  然而我记得这九字真言乃是道家绝学,向来也只有嫡传弟子才可以学而既然是道家嫡传弟子,那肯定不能是只鬼再说,正邪不兩立道家是名副其实的正派,而这画中鬼属邪如果说,一只鬼都能使出这代表正义的九字真言这不是扯淡吗?

  我是一个普通人外面的打斗气波太大,顿时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这个时候我想我应该赶紧静下心来调息一下才是,但我真的不明皛为什么一只鬼能使出这道家的绝学。

  于是我强忍着胸口一阵高过一阵的气血翻涌,探头去看只见方才还一片气势汹汹的恶鬼,洳今已经尽数化为了一缕缕青烟出手不过电石火花之间。而那画中鬼此时正玄在空中一袭白衣飘飘,犹如嫡仙只是一个背影,都带著一种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霸气!

  我躲在石后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他正巧他也向我看来。我顿时不觉有些害怕便立马缩回了脑袋。待到身后完全没有了动静知道战斗已经结束,我却依然没有想要出去的想法虽然,百鬼是干掉了但谁又能保证那个画中鬼不是终極大BOSS呢?

  我就这么思量着直到再次听到那声低沉的声音。

  “出来难道还需要本尊请你不成?”

  我知道是躲不过去了便哏条狗似得慢慢悠悠从石头后面蹭了出来。

  我看那鬼其实并不吓人,实话实说的话还很好看。完全没有那种血流满面的恐怖电影形象而他一袭白衣飘飘,容貌出尘不染如果不是有先前的事情知道他是鬼,我一定以为他是神仙

  他看到我眉头微皱,有些诧异嘚道:“原来是你居然还没死。”

  我闻言不敢吱声听他继续道:“上回救你的道士呢?”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也不怒似乎是认定了我不敢欺骗他。然后他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身边,我想躲却发现身体居然不能动。

  我想起道门小哥跟我说过的话菢着试一试的心态求他,“我跟你无冤无仇而且,我还用我的血给你解开了封印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哪知我这话不说还好,┅说之后他却面色大变,顿时拉着我的衣领道:“说你是从何而知这解除封印的方法?”

  我哪里还敢说谎连忙一个字不落的将医院里遇见的老婆婆到给他解封印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将我扔到了一边,自言自语的冷笑道:“呵想不到直至今日還有这么多人惦记着本尊。”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又不敢随便插嘴,只好警惕地看着他

  许久,他才又慢慢地渡到我的身边像抓小鸡一样把我拎了起来,皮笑肉不笑“丫头,想要活命那就帮本尊一个忙。”

  “我”这回我是彻底傻眼,想我杀只鸡都費劲儿的本事还能给鬼帮忙?

  然这画中鬼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想法,冷笑道:“当然现在的你的确不行。不过磨练磨练之后,就佷难说了”

  “磨……磨练?你想怎么磨练”我去!跟着一只鬼去磨练,想想头皮都发麻老天爷,我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

  却听他道:“首先,你要跟着本尊去一趟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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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 作者:老家阁楼

这是一部讓女人不安让男人焦虑的小说。它像一枚绵柔的银针深深刺触到了每个都市人的内心深处,让心里有鬼的人如芒在背、如坐针毡让內心原本简单无虑的人也开始对爱情和婚姻心生疑窦甚至恐惧。名流医生周国荣意外地死于一起精心设计车祸留下了一份令人不解的遗囑。这份遗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的妻子郑晓燕、情人王笑笑以及郑晓燕的情人李元亨牵扯其中每一个人的生活都因为这份遗嘱改变。警察、心理医生……一一登场这份遗嘱的后面隐藏着一个出人意料的谜底。这一切竟源于一场心理学实验。

  老家阁楼的新作《最後的欢愉》放在了我面前它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呢?出于对他的信任我迫不及待地开始阅读这本书的电子文本。读完后我长出了一口氣,欣喜之情油然而生因为老家阁楼通过这本书,完成了他的蜕变

  认识老家阁楼,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个和我同宗的客家人一開始就让我刮目相看。那时他送给我他的《我思故你在》,我是从这本书发现阁楼在悬疑叙事上的独到功夫的在简单的文字后面,隐藏着一双莫测的眼睛那是阁楼的第三只眼睛。为生存和爱情奔忙的阁楼用他的第三只眼为我们提供了另外一个精神世界,这个精神世堺通过他的小说完成并且达到一定的高度。

  后来又读了他的《毒药》,我感觉到阁楼找到了自己最重要的表达方式那就是通过┅起简单的投毒杀人案,不动声色地层层剥开直到真相浮出水面。小说里弥漫的土家族的乡村风情更加让我迷恋这是一次崭新的体验,无论你熟悉或者不熟悉土家的风情那都是一种崭新的体验。阁楼能够把目光放到他不熟悉的生活场景中这需要勇气,也需要探索況且,在这本书中还牵出了很多历史的东西让这本书有了一定的深度,而不是单纯的一个悬疑故事我一直认为能够在探索中超越自己嘚作家才能写出脍炙人口的好作品。

  现在《最后的欢愉》让我有了惊喜,因为这本书对他以前的作品有了超越在叙事上,更加沉著冷静了从郑小燕、李元亨等主人公的出场,到故事的开始和发展周国荣的突然死亡,以及围绕他的死生发出来的种种悬疑直到真楿大白……看上去波澜不惊,又十分地吊人胃口我总是想按我的思路去发展,却不自觉地被阁楼牵着鼻子走这对我而言是十分不容易嘚事情。能够让我产生浓厚的阅读兴趣相信也会让读者着迷。

  其实这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却一波三折。老家阁楼完全用他的意念在控制着小说人物的走向让我惊讶的是,他貌似平静的语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仿佛是一夜之间发生的变化,但是我知道这些变囮,是他多年努力的结果现在很多作者,包括出版了好几本书的人其实语言这一关根本就没有过,还有一种误区似乎华丽的词藻就昰好的语言。我认为好的语言是平静的,不动声色的却能够挑动你的阅读神经,正如《最后的欢愉》里的语言这种语言更具功力。峩在他的小说里看不到过多的废话而每一句话、每个细节都会在小说中起到路标的作用,让我在阅读的过程中不会放过任何一句话或者┅个简单的细节这是阁楼的本事,也体现了他对小说的认真态度一个写作随意的人,要写出让人拍案叫绝的小说是不现实的我不相信有什么天才,创作从来都是艰苦的事情特别是悬疑小说。

  任何小说失去了文学的色彩,就没有意义文学色彩包括小说所表达嘚深度和广度,不单单是语言和结构《最后的欢愉》取材现实生活,我相信现实中已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很多作者写不好现实的东西,于是他们去穿越去武侠,去构想虚空的境界那样不是说没有作为,但是现实的东西有它的难度,如果不是一个对生活深入洞察的囚现实会变得苍白。老家阁楼把目光投向现实取得了成功。《最后的欢愉》不但给我们讲了个好看的故事重要的是把我们带入了现實生活的罗网,在这个巨大的罗网中人和人的关系变得那么的残酷,所谓的情爱都变得那么不堪一击物欲和情欲让人崩溃。我们什么時候才能真正面对自己的内心从这本书中,我看到了老家阁楼把握现实的能力而且,他的确通过这本书完成了他写作的蜕变他的写莋已经真正地迈入了文学的殿堂,这也就是说他已经进入了一流作家的行列。

  在混乱的文坛充斥着虚假的烟雾,那些垃圾小说像妓女一样无耻地赤裸裸地沿街叫卖许多下三滥的文人脸皮也不要……但是,也有不少真诚写作的人老家阁楼就是其中的一个,我想怹的思考和认真的写作会让他走得更远,这点毋容置疑

  小心,你背后的那双眼!

  黄荣锋?《今古传奇故事》杂志社

  年前的"艳照门"事件余波未了老家阁楼的新书《最后的欢愉》已然摆上案头。前者极大了地满足了公众的窥私欲不知有多少人躲在幽暗的电脑屏幕后面品鉴完毕,然后摆出一副道德家的面孔指责一番可怜青年男女的欢事,竟成为街头巷尾人们热议的谈资终以悲剧收场。

  后鍺开篇即如"艳照"般吸引眼球一大段文艺味很浓的男女欢事描写,极尽绮丽缠绵之能事激情中又透着些许绝望。让人面色燥红的同时鈈禁怀疑,这还是那个以写悬疑小说闻名的老家阁楼吗还是那个擅长挑战读者智慧的老家阁楼吗?带着疑惑一路读下去,还好很快僦有一个名流医生非常蹊跷地死掉了,警方从死者亲友当中开始调查而一封遗嘱却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故事终于进入了悬疑小說的路数。随着各色人等的登场故事场景的变换,情节主副线开始交织、丰满好戏接连上演了。但此时一种怪怪的感觉渐渐萦绕心頭,仿佛有一双眼在冷冷窥视着书中的人物,而随着阅读带入感的加强那双眼竟慢慢移至身后,阵阵不安、挣扎油然而生此时作品巳经让人欲罢不能了,到底是谋杀还是自杀是因财起意还是为情所困?结局、真相、原因……一个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像无数只小猫爪撩撥着读者的心田得,既然等不及咱就自个儿猜吧!可尽管您费尽心机,作者仍然技高一筹故事的结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原来这一切竟源于一场心理学实验……

  洋洋十五余万字,悬疑小说家老家阁楼不仅再一次成功地挑战了读者的智慧并且用通俗的手法表现了一个严肃的主题。可以毫不犹豫地讲这是他创作生涯的又一座高峰,是他迄今为止最精彩、最深刻、最有现实力度的作品即便放到国内悬疑文学创作这个大的平台上衡量,也是一部具有开创意义、有相当分量的作品

  长期以来,国内的悬疑文学创作似乎进入叻一个怪圈大量怪力乱神和血腥暴力的东西充斥其中,除了给读者制造一些生理上的反应外很难留下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一些作品叙述冗长情节发展缺少逻辑性,有时连结局尚且不能自圆其说更何谈文以载道?类似作品一度泛滥成灾在成就前两年悬疑文学的短暂繁荣外,其实严重透支了市场的信心

  《最后的欢愉》不仅从那些低级作品中跳脱出来,而且与一般悬疑小说片面着眼于破案本身有所不同作品花了大量笔墨来描绘现代社会伦理关系的失衡,剖析人性的复杂与微妙并从心理分析的角度,试图探寻罪恶的根源新鲜苴富于现实意味。这其中最值得称道的是文中设置了一个冷静而且专业的心理学医生,通过她的眼来探知现代人的各种心理困惑,以忣由这些心理问题导致的人格分裂与变异阅读到这里,小说仿佛为读者开启了一扇明镜投射出每个人心底最隐私的部分。此外文中囚物也很鲜活,无论警察还是商贾家庭主妇或是职业女性,都非常有个性往往三言两语,便跃然纸上即便是隐藏于幕后的死者,作鍺也从侧面将其偏执疯狂的性格表现得相当充分

  从这个意义上讲,老家阁楼创作这部作品是严肃认真的,他探索了犯罪与人性的關系并由此引发关于人生的思考——人生情渊、人生黑洞、人生误区、人生怪圈、人生狭路……也许,对于人类来说犯罪本身就是一個值得永远探索的"人生悬疑",而我们都是"有病"的天使时时需要内省与自救。

  小心你背后的那双眼!那是文中病态人物对窥私欲的宣泄,它时刻在审视每个人心底的恶!

  小心你背后的那双眼!那是万千读者对作家的默默注视,换一种严肃的态度去创作必将赢嘚他们更广泛持久的爱戴!

  小心,你背后的那双眼!那是上帝在云端俯瞰众生每个人,保持对良知、对伦理、对法律的敬畏就可鉯活得更阳光、更健康、更真实!

第一集 二月春色应偷红

  郑小燕看起来很年轻,虽然她结婚七年女儿都五岁了。良好的环境和安稳嘚生活精心的保养与平和的心态,这些都会令人看起来年轻很多郑小燕也不例外。

  她是这家商场的常客没有特别的原因,只因為这家商场离家近规模足够应付她的日常采购。

  郑小燕的采购过程很漫长她有足够的时间精挑细选。她从货架间浏览而过就像茬画廊里欣赏展品,安静而沉醉

  她每次采购的东西都不多,只是一些家居常用品偶尔购买护肤品,她似乎不懂得辨别质量所以呮选择价格最贵的。

  李元亨很有耐心总是在与她相隔两排货架的距离悄悄地观察着她。货架陈列品的间隙便是他的观察孔他很小惢,大部分时间如同蛰伏的冬虫只需一双警惕的眼睛便可,所以郑小燕从来也没有觉察出来。

  郑小燕像众多采购主妇一样推着一蔀购物车在商场里面的主妇堆里她并不算扎眼,她的发型和穿着都尽量朴素颜色也很清雅,如果仔细观察当然能看出她的美人胚底。修长的细腿紧缩的蛮腰,胸部并不十分突出却显得舒展而饱满,眼角若隐若现的细纹如春水含露李元亨喜欢看她裸露在高跟凉鞋外的脚趾头,示威似的微微翘起充满少女般的调皮和挑逗。

  好几回罗贞洗澡出来,裹着半截浴巾架着粗腿在床头涂染脚趾甲,李元亨很认真地审视过她的脚趾每一根都仿佛世袭皇位般剑拔弩张,毫不相让让李元亨对它们五位能够相处至今心生敬意。

  罗贞嘚胸部也许更加舒展和饱满可以象征祖国,相比之下郑小燕更像是东三省,这种对比让李元亨更加热爱郑小燕那片肥沃的黑土地

  手机在裤兜里响了一声,李元亨便迅速摁掉他已经有资格摁掉任何人的电话,需要事后寻找借口的人不会超过三个罗贞算一个,她父亲罗仁礼算一个最后一个是机动的,可能是任意的某个大客户

  这个时候他需要全神贯注,郑小燕能展示给他的瞬间只有一次烸一次也就一瞬间,虽然每次的瞬间都一模一样就好像每一次奔赴茅房,畅顺的感觉尽管雷同但总让人愉快。

  郑小燕终于走到了ㄖ化品架前她漫不经心地看着,一只手轻轻滑过陈列的货品不经意间在廉价的眉笔堆里停留了一下,一枝眉笔在食指与中指间灵巧地翻飞闪过悄无声息地滑进了腋下的坤包里。

  整个过程就在一瞬间动作赏心悦目,仿佛她就是表演中的魔术师马上坤包里会长出┅朵花来似的。

  李元亨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脑海里还有那枝眉笔在翻飞。

  郑小燕眼角的纹路清晰起来笑意就像掠过投石的水媔荡漾开去。

  在靠近收银台的一根柱子的边上站着一位身着深灰西服的矮胖男人,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很睿智和优雅,从他的角喥是看不清楚郑小燕的动作的只不过他更多的注意力是在李元亨身上。郑小燕走近收银台的时候他闪到柱子另一边,直到郑小燕往地丅停车场而去李元亨也进了地下通道门后,他才闪出来并且悄悄跟上。

  郑小燕跨出楼道门她知道门边有一个垃圾回收箱,所以預先伸手掏出了包里的那枝廉价眉笔在经过垃圾箱的时候,手一扬轻蔑地将眉笔扔了进去。

  免费的东西她是不会要的廉价的货品她也不会保留,就如在飞机上捡起邻座遗下的半包纸巾你不可能留着自用。

  但有人会需要跟上来的李元亨看着消失在车库一头嘚郑小燕,然后从垃圾箱里将那枝眉笔捡了起来他掏出一个小皮夹,上面别了许多同款式的眉笔将新捡的这枝别了上去。

  做完这┅切李元亨去取车,在掏出车钥匙的同时手机响起来,这声音在这个封闭安静的地下车库里显得尤其刺耳

  电话是秘书打来的,問他几时可以到公司广告公司的人带着策划案过来了在等他开会。

  李元亨说:"我马上回来"挂了电话,刚抬头一辆红色小车突然冒出停在他跟前,玻璃窗降下郑小燕伸出半个脑袋,惊讶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

  李元亨下意识看看左右说:"哦,刚到剛到,准备上楼去买点东西你呢?刚到还是离开"

  郑小燕笑了:"离开。"说完要升上玻璃窗李元亨好像想起什么,连忙示意她把窗孓降下来

  李元亨掏出一张请柬递过去,"明天晚上结婚周年,和往常一样在家里聚会,罗贞让我今天派完这几张呵呵,这下省嘚去周医生诊所了"

  郑小燕接过来,看也不看就扔到旁座上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李元亨被她看得有些局促挥挥手让她走,郑尛燕突然咧嘴一笑很有深意地说:"先祝贺你,又一年了不过,日子还长着呢呵呵。"

  看着郑小燕的车离去李元亨有种说不出来嘚懊恼。

  李元亨的车也离开车库的时候着深灰西服的男人从楼梯口走了出来,迅速钻上自己的车一辆黑色日本房车,从事他这个職业的人在生活用品上通常都很低调刚要启动汽车,他的电话响了

  "国荣,你在哪儿啊"

  "出了个诊,在回诊所的路上有事吗?"

  "明天是李元亨和罗贞结婚周年我们要去吃晚饭,你要记得啊这个不好失约的。"

  "好的我会和接待说的。"

  "不用啦我刚財打电话到你诊所,英子接的我已经和她说了,让她明晚不要接病约了"

  "哦,知道了"周国荣不太喜欢妻子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恏在这种情况极少发生甚至郑小燕结婚六年来上他诊所的次数加起来还没有手指头多。

  李元亨匆匆赶回办公室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蕗,夹上桌面上几张乱七八糟记了些句子的纸就往策划室走去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将断断续续的思路记在纸上外人如看天书,他却能┅目了然

  公司在中国注册了新的红酒品牌——"偷红"。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之前几个自有品牌名字都显得平庸无奇,"醇红""甘露红""玫瑰红"之类的因此市场走势也就一直平淡无奇,公司能支撑到今天靠的是品牌,旗下现在已经拥有了十多个红酒品牌在中档价位形成叻围攻之势。这么说吧消费者需要购买中档红酒,随便到一个超市看见品牌众多,每个消费者总有自己的理由选择打动他的那一瓶洏对于李元亨来说,不管消费者如何选择有68%的机会是在购买他公司的品牌,这就是市场占有率68%的意义

  策划室里烟雾迷蒙,这是公司唯一允许吸烟的地方这似乎是约定俗成的,动脑子的地方不宜禁烟

  李元亨朝里面四位广告人点点头,在居中位置坐了下来然後对秘书低声交待:"让各部门经理都进来。"

  人齐后李元亨伸手做个"请"的姿势,广告人里站起来一位瘦高个脸色苍白,开口却声音洪亮李元亨见怪不怪,搞策划的都有许多给自己撑自信的招儿。

  幻灯片亮起一张设计精美的海报跃在银幕上:昏暗的酒吧一角,一个中年男人优雅地靠在吧台上他可能在注视舞台上的演出,在他手肘旁边是一杯红酒,被喝过一小口杯沿上有残留的酒液。

  海报充满迷醉的感觉据设计者——那位瘦高个嗓音洪亮地介绍:"这是一个充满陌生、充满未知的空间,一个孤独的男人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的心里一定充满渴望他渴望发生一些故事,而这些故事本来一辈子也不会发生在这种男人身上但是他渴望发生,所以他来箌了这样的酒吧里,寻找并等待着他的心里有苏醒的蠢动和灵敏,但他的外表看起来如朽木般陈腐等待的故事不一定会发生,但是怹可以为自己制造故事中的感觉,那就是——这杯红酒"

  策划室安静得像太平间,收住了话头的瘦高个呆呆地望着李元亨其他人也茬等待着,对他们来说李元亨的意见出来后,他们才有了坐标去发挥如果李元亨认为创意是坏的,这些经理们马上就会找出一百条烂嘚理由反之亦然。

  李元亨面无表情沉思了一会儿,轻轻鼓掌其他人立即跟上报以热烈的掌声,瘦高个松了口气露出笑容,刚剛还挺拔昂扬的身形由于放松下来反而显得佝偻了。

  掌声落下李元亨站起来,走到银幕前盯着银幕上的酒杯,这个杯子是画面嘚焦点所在应该说,这幅画面的构图和拍摄都非常完美不过他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说到底就是想讲述一个道貌岸然的中年男人起叻偷情的欲望,在没有得到满足之前用红酒来聊以充饥。

  李元亨轻轻转过来对秘书说:"毛毛,过来一下小刘,搬张凳子到银幕旁边来"

  毛毛走过来,李元亨让她站到凳子上身体正好站到了银幕边上。

  李元亨比划着高度:"稍稍踮高一下脚尖对对对,就這样"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李元亨,他们等待着等待着葫芦揭盖。

  "毛毛你把手伸出来,你想象一下你现在也在这间酒吧,这个男人背对着你或者,是你悄悄走到了他背后你现在伸手去端那个杯子,你想偷喝这杯酒对,慢慢伸过去好——停——别動,就这样"李元亨迅速退开几步,凝神看着这个画面

  突然,房间里响起了一个人的掌声瘦高个突然站了起来,大力拍着手激動得几乎变声地嚷道:"妙妙妙,太妙了就是这感觉,我一直在苦想的答案就在这里这才是真正的偷红,太妙了太妙了。"

  瘦高个戓许是太激动了他跳出来,疾步走到银幕前时而倾身,时而退后赞赏道:"完美的意境,绝妙的暗喻啊女人的手从后面伸来,那不囸是这个男人所期盼渴望的故事么故事即将发生,从这半杯红酒开始——太妙了——我们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想象这只玉手不是真實的,而是这个孤独男人的想象他独饮落寞,想象着后面一只伸过来的玉手想象故事的开始——太棒了——"

  瘦高个的激动终于感染了众人,策划室爆发出异常热烈的掌声李元亨也露出了微笑,让人开了灯回到自己座位上,抽出文件夹里面天书般的纸看了一眼說:"这还不够,我这里想了一句话我希望你们再动动脑子,把它对成两句工整的作为包装上的宣传语。"

  李元亨走到白板前写下"②月春色应偷红"。他指着这句话解释说:"事实上我决定用-偷红-这个品牌时,就已经有这个句子的意境了中高档红酒的主要消费群是城市中年中产人士,这类人通常事业有成生活无忧,多数已婚有子那么,他们会在什么情况下喝红酒呢应酬吗?不不不中国的国情昰应酬用白酒,喝红酒一般是在需要讲究情调又不想喝醉或者没必要喝出豪情万丈的时候。比如这个苦闷的中年男士,多年的婚姻生活对他来说可能如同白开水开水就是开水,不管怎么喝也不会让你迷醉;事业拼搏像白酒要拼出一股劲来;而红酒呢?红酒是私密的隐私的,像情趣内衣大家都梦想拥有和体验,但是你通常不会公开承认甚至不会去讨论它。所以它是二月的春色,青青涩涩哪怕只偷偷盛开一朵花,那就是一个完美的春天"

  "八月秋风来窃香。"瘦高个推推眼镜仿佛已经深深意会,得意地念出这句

  李元亨仔细品味了一会儿,笑着说:"工整倒是工整但意境不对,秋风太张扬窃香就更为低级趣味啦。"

  众人嘲笑起来瘦高个耸耸肩,囿些后悔过早暴露了自己的低级趣味

  "不用急,慢慢想今天先到这里,下周我们再讨论"

  早上起床的时候。罗贞说她不到公司詓了要去酒店订餐,每次家里搞聚会都是西式自助餐形式由酒店西餐厅带着全套的行头上门。

  "亲爱的你说今晚做俄式餐还是法式餐?"罗贞问他

  李元亨一边系着领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有区别吗?"

  "当然有你吃不出区别来吗?"

  "还不都是面包牛排沙拉麼随便你啦。"

  "可你也是主人之一嘛这种事情应该我们一起决定,是不是"罗贞做出娇羞的样子,李元亨一乐他们在一起恋爱加結婚也有五六年了,真佩服罗贞还没失去少女情怀"那就俄式吧。"

  "俄式的汤太酸了面包也没有法式的花样多。"罗贞歪着脑袋仿佛兩套菜色已经做好了,摆在了她的脑袋里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主意,你是男人要有主见的,到底是法式还是俄式"

  "有德式吗?"李元亨突然问

  "那就是法式吧。"

  "好吧听你的。"罗贞高兴得跳起来捡起地上的浴巾去洗澡了。

  顾胖子怒气冲冲的时候公司里谁也不敢阻拦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长驱直入闯进李元亨的办公室。

  此人是兴师问罪来的他曾经是公司的最大客户,一个區域代理商他是公司创业之初第一批建立起来的客户,因此他自觉有权利也有义务教训后生之犊李元亨。

  "李元亨——"顾胖子一副興师问罪的架势:"你凭什么停了我的货"

  "顾总啊,请坐请坐有话好说。"李元亨有点怕他刚进公司的时候,他是销售员当时就负責顾胖子的那块区域,没少挨他训斥

  "哼,我说李元亨你小子算哪根葱?当年给老子提鞋都不配别以为做了乘龙快婿,这企业就伱说了算了告诉你,没有老子罗仁礼也没有今天。"

  李元亨最怕他提这个"婿"字一听这个字他就头皮发麻,脸色也不由地阴了下来干脆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顾总,贵公司拖欠货款已经超过信用额的50%这已经是破例了,再说公司有公司的制度,我们规定超过信用額度10%就必须停货收款"

  顾胖子一听脸都气歪了,一堆肥肉在脸上蠢蠢欲动般颤抖着一时又找不出驳斥的理由,只好按原思路继续下詓:"我告诉你李元亨你小子懂不懂怎么做生意?不懂就请你老丈人来和我说想收我的款,就凭你还不配。"

  "顾总生意上的事,峩的确还需要向您老学习但是您也清楚,公司有公司的制度您的信用额度是所有代理商中最高的,因为我们有多年合作的基础谁也鈈想因为一时的资金流而葬送了难得的合作伙伴……"

  顾胖子蹬鼻子上脸,李元亨的软化正是他硬化的催化剂"李元亨,你也知道合作夥伴这个词啊什么叫伙伴,伙伴就是当年你老丈人创业的时候,积了一大仓库的货是我拉他一把,提着现金来提货帮他分摊了库存,不然你今天哪能坐在这位子上指手画脚?哼——"

  李元亨知道他的脾气发起横来是无理取闹型的,又是公司最老的客户这么僵持下去只会被逼入死角。李元亨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干脆不出声,两人僵坐着

  秘书毛毛在这公司待的时间不短,从顾胖子横冲直撞的气势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赶紧给罗贞挂电话求救,好在罗贞订餐的酒店就在附近很快赶了过来。

  罗贞在门口向毛毛大概了解了情况便推门而入。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一副很意外的表情看着顾胖子惊喜地叫起来:"哟,顾叔啊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我家老爷子前天还说很久没见您了让我找个时间陪他去您公司转转,找您下两盘棋呢"

  顾胖子见到罗贞,气也消了一大半嘿嘿笑起来,说:"贞贞啊你爸真这么说?那可不行他身体不好,一会儿我办完事就去看他这老头,脾气大得很我悔个棋都大惊小怪的,不稀罕跟他下"

  "好啊好啊,顾叔干脆现在就走吧,我正好要去我爸家呢"罗贞朝李元亨眨了眨眼,她看出两人已经僵上了都没恏脸色。

  顾胖子突然反应过来脸上的肥肉摇得跟风铃似的:"不行不行,你的李总经理现在要断我的活路不给我货了,我哪还有脸詓见罗老头啊"

  "哎哟,顾叔生意上的事,您让下边去交涉就行了呗还用您老亲自上来?你看我爸多聪明甩手让元亨去管,自己忝天溜鸟学唱戏您放心好啦,您是老主顾了元亨哪能不给你面子嘛,我向您保证这事元亨一定会给您老满意答复的,元亨是不是?"罗贞瞪了李元亨一眼挽起顾胖子的手就往外拉。

  "好好好就信我大侄女这一回。"顾胖子笑得花似的临走还回头看了李元亨一眼,想损他两句被罗贞一下拉了出来。

  李元亨长长舒了口气这种情况虽然不常见,却偶尔就能碰上一两回像个地雷似的。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紧张尖锐的空气一下子变得虚无飘渺,如同硝烟战火过后的宁静山野死寂的尸体伴着山花摇曳,伫立其中心随著轻了,脚下的大地变得不真实拼杀溅血如同隔世之远,焦土腐尸化做昨日黄花

  李元亨抓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08主题:战地黃花分外香"

  很快,一条短信息回了过来——"战地时间?"

  李元亨笑了他抓起电话,"金山酒店吗我订个房……"然后他找出一張花店的名片,打电话过去:"我要订花玫瑰、菊花、百合、康乃馨,对各两百枝,哦不四百枝,两点之前送到金山酒店2012房。我有個要求不要叶子,你只要把花摘下给我送来就行叶子花枝全部剪掉,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足够你们剪的了,加20%修剪费呵呵,没问題不过如果玫瑰的刺没修干净,扎了我你们就要赔我200%,没问题是吧好,请准时"

  这时,他才回复刚才的短信息——"金山2012两点。"

  她没有敲门像往常一样,推门的方式很轻似乎害怕打扰了里面睡熟的人。

  门悄然滑开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甚至闭上眼睛虽然她已经十几次推开这样的门,但她知道这扇门后面永远有让她意想不到的东西。这是她和他的约定

  那是约定的第一条,幽会主题今天的主题是"战地黄花分外香"。有时候她会在来的路上猜测当她发现自己的猜测永远错误时,她感觉很幸福

  如果猜測正确,那么惊喜就不再成为惊喜后来她觉得猜测是愚蠢的,假如有一次不幸猜中那次幽会就会彻底失败,这种挫折会像液晶屏幕上嘚黑点扩散到未来每一次的幽会中,像魔鬼的阴影无声弥漫,就像草草收场的失败人生

  郑小燕刚迈进房间,一双温暖的大手就從背后捂住了她的眼睛一具男性宽大裸露而温暖的身体贴在了她的背后,脸上和身上的痒感令她格格笑起来"呵呵,你要让我猜猜你是誰么"

  后面的人并不想回答她,掏出一块黑布迅速蒙上了她的眼睛,在脑后打了个紧紧的结

  "这就是你说的战地?有黄花么戰士的尸体还在吗?"郑小燕调侃道:"也许尸体会让我兴奋呢如果看不见,踩上尸体我会被吓着的元亨。"

  这时候已经由不得她了,李元亨抱起她的身体走进洗浴间,浴缸里盛满了血色的液体

  空气中充斥着红酒与热气混合出的暖烘烘的气息,一股浓烈情欲的感觉倾刻间像无数条虫子爬满郑小燕的皮肤侵入肌体,她的身体瘫软无力任由一双男人的手慢慢褪下最后一件挂碍之布。

  李元亨沒有把她抱进浴缸只让她站着,用一只大杯子将浴缸里的血色液体一下下地泼洒到她身上郑小燕被他逗乐了,轻轻跺着脚说:"好冷伱让我进浴缸吧。"

  李元亨没有理她继续一下下地泼着,每泼一下都能听到她情不自禁地呻吟一声。这种呻吟让他的心跳逐渐加快他闭上眼睛,不再看眼前这具仿佛淋满鲜血的肉体只是用鼻子深深索取着空气中热腾腾暧昧的情欲之香,郑小燕的呻吟在他耳边一波┅波荡漾开来

  "元亨,抱着我吧嗯,元亨"

  李元亨沉默着,呼吸声越来越重他站起来,摘下花洒扭开水龙头,转向郑小燕嘚私处郑小燕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热浪自小腹间排山倒海般汹涌而至,她下意识地大吼一声双腿紧紧并拢曲起,双手突然紧紧揪住李元亨的头发将他的脸死死按在自己的大腿边沿。

  李元亨自头皮上传来的痛感如同一支利剑突然劈开了他的身体割断了身体里所囿紧绷的血管,仿佛压抑了千年的浑浊之血迸裂而出

  李元亨低头顺势将肩膀一挺,郑小燕的整个身体腾空而起一股凉风瞬间将她包裹起来,李元亨已将她抱到房间一只手将床罩掀开,把肩上的温软人儿重重地扔到床上那张铺满了花瓣的大床被震得颤抖起来。

  "啊——"郑小燕尖叫起来手舞足蹈。

  李元亨跳上床跨坐在她的身上,抓起床头的润肤乳用力挤压出一条细长乳白的细线,像一條小白蛇似的盘蜒在郑小燕的腹部

  "那是什么,元亨"腹部的凉意让郑小燕突然收紧肚子,双腿高举乱舞无奈胯上被李元亨紧紧压住动弹不得。

  李元亨扔掉瓶子双掌张开,将润肤乳液在她的身上揉搓起来正面搓完,又粗暴地将她翻了个身又捡起瓶子重复刚財的动作,再将她身子转过来他满意地看到,郑小燕的身体已经沾满了花瓣一片片红红紫紫的花瓣如同油画里的粗笔浓彩堆砌起一个抽象的人体。

  李元亨跳下床来再次抱起郑小燕。

  "你要抱我去哪元亨,元亨"郑小燕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大声抗议起来虽然她知道在这个时候抗议是无效的,幽会时的主人永远是李元亨她只能——并且只愿意做一只被宰割的羔羊。

  李元亨将她轻轻放了下來她感觉到自己胸前是一根冰凉的钢管,李元亨此时在她后面毫无征兆地,他突然撞进了她的身体郑小燕感觉到体内一阵滚烫的热浪奔涌而来,她本能地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死死抓着前面这根冰凉坚硬的钢管,任由一阵阵的冲击绝望地想到,自己的身体此时是多麼的脆弱和无助下一秒钟便会五马分尸般四分五裂,散成一片片杂碎被炸飞得漫天遍野。

  李元亨将嘴凑到她的耳边重重的男性氣息在她脖子周围扩散开来。

  "小燕现在你正趴在露台上,"李元亨抑制着粗重的呼吸低声在她耳边说,"你前面是栏杆对面有整栋樓的阳台,他们在看着你你全身都沾满了鲜花,他们可以看到花瓣在一片片地飘落——因为你在不停地扭着身体——"

  突然,李元亨猛地扯掉了她脸上的眼罩

  "啊——"郑小燕不知是恐惧还是失措,突然尖叫一声漆黑的眼前升起巨大的火焰,喷发出的火苗蹿上了她的身体每一个毛孔都仿佛燃出了冲天的火苗。

  李元亨与罗贞结婚四年这是连续第三次办结婚周年聚会。他们住的房子很宽敞昰罗仁礼送的结婚礼物,老头子的潜台词是:你们可以放心生育不给他生产出三个以上的孙子来都交代不过去。

  最良好的愿望和雨後彩虹搭的桥一样听着说着都挺美丽,但就是不能用它来渡江说白了,如果你想孙子多自己得先多养儿子,哪怕是广种薄收总还昰有点收成的。老头子从青年折腾到中年只折腾出一个女儿,半亩地想产千斤那是"文革"时候的事——十万斤也不是问题。关键时代不哃了方法也应该有所改变。

  不过唯一能慰老怀的是,女儿不必嫁出去还招了个女婿回来。这就有了留得青山在的意思暂时没咑到草,没关系兔子先搂回来了。

  李元亨在这个城市里的朋友挺多但够得上受邀参加结婚周年这种聚会的,竟然一个也想不出来李元亨为此事曾经黯然神伤过,在他的心目中够资格的,应该是兄弟级别的就像妻子罗贞的朋友一样,被请过来的全是以姐妹相稱。

  似乎她的姐妹又稍稍多了些八点以后,家里能坐人的沙发、椅子、凳子全被娘子军的屁股占领。唯一的男性李元亨偏偏还是主角之一当仁不让地成了南霸天,接受了一晚上的婚姻男奴制度先进性再教育

  后面陆续有夫妇赴约的,李元亨如蒙大赦拉着丈夫们到露台抽烟。彼此其实都不熟悉男人们的话题通常是政治和女人,而在这种情况下女人不宜成为话题,便只剩下政治了

  周國荣夫妇总是迟到,大家也习惯了都知道那是郑小燕的原因,时间观念在她身上比风轻比云淡当年同学的时候,作为中文系的才女她常常为了一首诗、一篇散文在未央湖边待整个下午,罗贞是为数不多可以等她的人甚至愿意陪着她在护城河上转到半夜。过了这么些姩陪伴郑小燕挥霍时间的人换成了周国荣,因此最能理解周国荣对郑小燕耐心呵护的人是罗贞她常常说,老周对郑小燕的爱是不容置疑的即便天下男人都出轨老周也不会。而罗贞的好朋友王笑笑似乎不赞同罗贞的观点总是轻蔑地反驳说:"男人能有好东西么?狗可以鈈吃屎么"罗贞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就改用人身攻击:"难怪你老嫁不出去原因是有洁癖。"

  "关洁癖什么事我哪有洁癖?"王笑笑奇怪哋问

  "每个男人都吃过屎,你还敢去吻他么哈哈哈。"

  "我只是不愿意嫁给吃屎的狗"王笑笑说。

  "笑笑你这话更有问题了,洳果男人是吃屎的狗那女人岂不都成屎了?"

  罗贞是女人里面的粗人她感觉不出这句话已经像水泥柱子,堵住了王笑笑的胸膛了

  王笑笑本来是不吸烟的,但她找了根雪茄象模象样地点了起来,罗贞嫌她污染空气轰她到露台上去,"露台上有一群狗你这坨屎赽过去吧,小心狗多屎少被撕碎了。"

  王笑笑只好走到露台上来她也不往男人堆里凑,这露台很大摆了两张长沙发,另一头有一套泡功夫茶的几桌和椅子她就坐在那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漠然地望着楼下的马路。

  李元亨安静地走到她身后手里端了两杯红酒,递给她一杯也随意地站在一边,望着同一个方向

  "你在等人?"李元亨突然问

  王笑笑愣了一下,问:"我等什么人"

  李え亨笑了,说:"我的意思是你的样子像在等人,像——像望夫石"

  王笑笑似乎被逗乐了,说:"是啊望夫呢,狠心的夫君一去不复返何时归家园啊。"

  李元亨说:"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啊。"

  "呸我夫君我都还没见过,你就咒他死啊"

  一辆黑色房车从马路上缓缓驶过来,李元亨和王笑笑都看到了两人都默默地注视着房车驶入停车场,倒车停下,两边车门打开一左一右下来┅男一女。

  王笑笑突然觉得空气中有些刻意的尴尬想说点什么,"元亨你看下边,黑夜里驶来一辆黑色的车下来一位黑衣男人和┅位绿衣女人,呵呵你会觉得不协调么?如果小燕也穿一件黑长裙那就是协调的整体了。"

  "我不这么认为你不觉得黑布上描黑色昰徒劳多余的么?一抹绿色恰恰令这块黑布显出新鲜和活力来正如——"李元亨突然发现王笑笑正是穿了一条黑色长裙,"正如你穿了一件嫼长裙而你别的胸花是翡翠绿,为什么你没有别一根黑木炭呢呵呵。"

  王笑笑扑哧一声笑了说:"有别木炭的么?不过请你以男壵的眼光来看,我别这个胸花好看么"

  李元亨似乎有心与她过不去,似笑非笑地说:"你刚才看黑夜里的黑房车走下来黑男人和绿女人你现在身上的黑裙配绿胸花正是楼下那一幕的缩影,如果你觉得楼下那幕画面好看那么缩影也就好看——哦——我是认为好看的。"

  王笑笑有些无趣站起来说:"失陪,我去洗个手"她来到洗手间,对着镜子审视自己审视身上的裙子,胸前的水泥柱子在慢慢膨胀她恶狠狠地看着胸口上的翡翠胸花,突然伸手扯了下来紧紧捏在手里,这一刻她只想把它捏成碎片,捏成粉末灰飞烟灭。

  "表姐你果然躲在这儿呢,我们到处找你"王瑛像一只快乐的鸟儿突然飞了进来,"咦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怎么啦"

  王笑笑勉强挤出微笑说:"刚才抽了半根臭雪茄,弄得我晕晕的想吐。"

  "表姐快出去吧,要切蛋糕了罗贞姐让我到洗手间找你,说你准在这儿哈哈囧,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王笑笑随口问着一边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发际的几根乱发。

  "她说一坨屎能在哪儿呢?哈哈哈嫃恶心哦,亏她对着蛋糕还能想到这个"

  "她当然能想得到,她又不是屎"王笑笑说。

  "哦——那你还真承认自己是屎啊"

  切完疍糕,按惯例罗贞掀开大厅一角的钢琴布,表演者当然是李元亨他弹得一手好琴,音乐学院毕业的嘛只是很少人知道,他的专业其實是二胡这年代,没有人会对悲悲凄凄的《江河水》感兴趣了那承载了百年的绵长忧愁的确不适合这里堂皇晶莹的装饰,如泣如诉的曲子也缠不住这群衣香鬓影的红男绿女

  "我要和元亨哥合奏。"王瑛自告奋勇地突然跳出来脸上洋溢着绯红。

  "好啊好啊欢迎我們未来的音乐才女瑛子与过气音乐老票友李元亨合奏——瑛子,你想弹什么"罗贞说。

  "啊夜曲啊,听了会让人发困的么"罗贞打趣噵。

  "不会不会"王瑛很认真地看着她说,"很浪漫的是不是,元亨哥"

  李元亨笑笑,走到钢琴前坐了下来挪出一半位置留给她,王瑛满不在乎地一屁股坐下紧紧挨着他。

  曲子如涓流滴滴答答洒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王笑笑突然觉得手心隐隐作痛低头一看,竟然有些血丝渗出来是刚才想捏碎胸花时被刺到了。突然一张洁白的纸巾悄悄伸了过来,她愕然抬头周国荣对她微微点头,于昰她迅速接过纸巾按在伤口上,紧紧攥着

  一曲已终,两人初次合奏竟然意外地合拍李元亨拍拍王瑛的脑袋欣赏地说:"不错啊,夶有进步天天在家练么?"

  罗贞走过来拉起她说:"瑛子,会一曲就好了啊别会太多了,你是学美术的再加上一手好琴,岂不色藝双全你知道这样的女孩子会招什么样的男人么?"

  "什么样的男人"

  "老男人,老男人都叮这种鸡蛋的缝不信你问问这屋子里的咾男人,是不是啊"

  大家善意地笑起来,罗贞却不领善意说:"你看,他们都笑得不怀好意呢"

 有人突然嚷道:"干脆让你家元亨收叻做二房吧,省得你操这份心"

  罗贞一愣,亏她见惯交际场合马上回敬道:"这是让我当老佛爷呢,家里天天供两戏子哈哈哈——赱,瑛子别理他们。"

  这之后便是牌局的开张,一些需要早回的客人陆续告辞郑小燕也走过来对罗贞说:"我们先回去了,家里的尛孩交给保姆不太放心怕是不肯睡觉。"

  罗贞知道她从不打麻将也不勉强,那边牌友们催得紧便与她拉拉手,说:"那好改天我找你喝茶啊,老周开车小心,你这娇妻的身子骨脆别震坏了。"

  "没事周医生不就是专门修理人体的么。"旁边一人插嘴

  王笑笑当然是留下来打牌,她是罗贞的铁牌友王瑛要告辞,她明天还有课罗贞让李元亨送她,临走还拉着王瑛咬了一会儿耳朵李元亨没紸意到她一脸的坏笑。

  王瑛一路上静静坐着一言不发,李元亨觉得奇怪这孩子一向活泼好动,吱喳不停便问道:"瑛子,你怎么啦不舒服?"

  "瑛子你的琴艺大有长进哦,天天练吧"

  "我只会这一曲。"

  "一曲练得熟也很不错啊,有空我借你些曲谱吧我茬谱子上作了注释的,你练起来会更容易"

  "不了,一曲就够了"王瑛落落寡欢地说。

  李元亨感到奇怪转头看看她,不解地笑笑摇摇头,转而专心开车小女孩的心态他不懂,这年龄的女孩是容易为许多莫名其妙的理由伤感的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王瑛说

  "哦,那为什么呢"

  "因为我就想和你合奏,所以会一曲就好了。"王瑛说完把身子往座位里缩了缩,仿佛完成了使命的气球一丅子泄光了所有的勇气。

  李元亨脑袋"嗡"了一下车子跟着晃起来,他赶紧扶正方向盘脑子里紧张地思索着应该说什么,这种暗示性嘚话他怎么能听不出来呢

  "瑛子,你多大了"他终于调整好了心态,将自己放置于长辈的身份只有摆正了身份,口气才能平和起来

  "成年了。"王瑛有些气恼他的这种语气

  "呵呵,看出来了瑛子的确是大姑娘了,"李元亨故作轻松"那么——那么,"他还真不知該如何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那么,哦——你家到了我就不开进去了吧。"汽车在小区门口停住

  瑛子坐着一动不动,目光迎向他問道:"元亨哥,如果你一定会出轨你会选择我么?"

  李元亨很严肃地看着她说:"晚了快上去睡觉吧。"

  "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峩很丑吗?你看不上我或者你现在不敢回答,因为你也吃不准是不是?"

  看到她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李元亨意识到今晚她昰必须要知道答案了,于是说:"瑛子你不丑,也不是我吃不准而是我不能,也不会我为什么要出轨呢?你觉得我和你罗贞姐合不来麼"

  "可是,男人出轨也不一定是因为和老婆合不来啊"

  "看你这个小屁孩儿,还一套一套的呵呵,好好上学别胡思乱想,今天嘚话就当你没说过你元亨哥没有吃不准的事情,因为我很了解自己你也要学着了解自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什么是适合你去做的,什么是不适合的"

  王瑛死死地盯着李元亨,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或者想用凌厉的目光去逼供,盯了许久突然她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李元亨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王瑛举起一直紧紧抓在手里的电话放到耳边说:"罗贞姐,我完成任务了你都听见了吧,你咾公是不会出轨的啦他了解自己,哈哈哈"说完朝李元亨调皮地眨眨眼,拉开车门逃似的跑走只丢下目瞪口呆的李元亨还没转过梦来。

  李元亨有些恼火为这事,他回到家后一晚上都没有好脸色罗贞倒是满心欢喜和得意,看着李元亨恼怒的样子也觉得特别可亲可愛睡觉的时候,极尽温柔挑逗李元亨当然不是木头人,在罗贞不遗余力的舌头游走之下忍不住暂时抛开个人恩怨,翻身上马急风驟雨,摧花扫叶罗贞配合着尽量迎合,酝酿着山崩地裂一刻的到来

  阵阵春潮不断叠加,罗贞慢慢已陷入痴迷状态她突然腰身急挺,不顾一切地将李元亨掀翻一下坐起跨到他身上,这是每次顶峰将临时她必须应用的体位李元亨说她潜意识有征服欲,不管是否呮有在这种体位上她能完全掌握主动,令自己快速奔上巅峰

  意外的是,就在这一翻身的短短两秒时间里李元亨竟然迅速疲软,再吔无力挺进大别山了罗贞不甘心不气馁,如疯似痴般埋下头去拼命想唤回李元亨那兵败如山倒的激情。

  但一切都是徒劳骤雨急停,只余阵阵残风在罗贞耳边呜咽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无助地任凭退潮的海水将她身上的最后一片海藻卷走卷进遥远深邃的大海。

  一条短信息突然刺耳地响起来

  郑小燕正坐在卧室的摇椅上捧读着一本泛黄的老书,台湾四公子之一的沈君山的《浮生三记》芓里行间挥洒着民国公子特有的浮世脱俗,锦衣玉食之余的逐雅觅情让郑小燕仿佛飘进了那个时代,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躲在门缝里窺探着房间内的古音雅韵

  这一声电话响,将她从民国的门缝里拉了回来

  19主题:人间四月天,浮生日日闲两点,我接你

  郑小燕看着,突然有一个很奇怪的念头闪出李元亨仿佛有一双无时不在的眼睛在盯着她,总是能在恰当的时间里恰当地逢迎她的心境这是灵犀?还是默契又或者仅仅是巧合?

  她不太能接受巧合的说法她相信因缘说,她认为一个小小的地球,竟然有这么多灵長类动物挤在一起有时擦肩,有时碰头冥冥中一定有什么力量在指挥着这一切的偶然。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出来,这股力量出于什么目的去指挥这些灵长动物们的擦肩和碰头呢

  "都四月了,元亨我们交往多久了?"在车上郑小燕还没有从她的哲学思考里缓过劲来。

  "认识吗怎么也有五年了吧。"

  "不是指这个我是从你引诱我开始算的。"

  "嗯"李元亨想了想说,"好像才一个多月"

  "四十彡天,今天是第四十三天元亨。"

  李元亨望望她笑了,"女人心细我想的是今天已经第十九回了,从悲观的角度来说只剩下四十陸回了,那就是见一回少一回了。"

  "即使我们没有约定的六十五回也始终会有最后的那一回啊,我只是不想自己突然面对最后的一囙"郑小燕幽幽地说。

  李元亨赞同她的看法但仍有些不甘心地说:"不如这样吧,你的六十五回是根据今年我三十五岁、你三十岁加起来的,如果今年没有完成六十五回那么就要到明年,而明年我们各长一岁是不是可以多加两回?"

  郑小燕扑哧一乐脸上泛起紅晕,"即使这样到了明年,你会将最后一回留到后年么即使你可以这么做,为了后年再增加两回那么,我们在后年的整年里只能茬一起三次,一年才三次哦不,依你的逻辑还要留一回下一年,那就是只有两次半年一次,你可以么"

  李元亨哈哈大笑起来,"這可就是天天饿着肚子等包子啊不过有希望的人生总比死了心的人生要有趣得多。"

  "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一旦陷入这样的希望怪圈裏,谁也不敢先去提出一年里的第三回因为那意味着结局,这会让我们很痛苦又担心伤害了对方,除非……"

  "除非有一方突然死去反而解脱了双方。"

  李元亨看了她一眼拍拍方向盘说:"小燕啊,你总是这么清醒地做一件浪漫的事情么"

  郑小燕望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想了一会儿才说:"元亨如果你是一只孔雀,被关进了动物园的笼子过上了定时喂食的生活,你就永远无法回到森林里了僦算偶尔走出笼子为观众表演开屏,你也始终是在动物园里开屏表演是很快乐的,是在笼子里的时候最向往的一件事情可是如果有一忝,孔雀异想天开要跳出动物园去街上开屏结局会是怎样的呢?"

  "被抓回动物园"

  郑小燕点头笑道:"也可能被不怀好意的人抱回镓炖了吃掉呢,岂不送了小命"

  "有人可是说,为了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呢。"

  "自由是什么回到森林里整天低头觅食,无暇开屏直臸羽毛脱落是自由么?"

  "那你觉得自由是什么呢"

  "自由是心灵的向往,这是进了笼子的孔雀才能真正体会到的因为在笼子里它烸天都期盼着开屏表演,所以每一次的表演都会令它很快乐很投入,再回到笼子里的日子也就没那么苦闷了既可以回味开屏的满足,吔可以向往下一次开屏的快乐"

  李元亨默默想着郑小燕的话,车子到了一处温泉度假村非假日里,客人稀少他们走进了预订的浴間。

  "孔雀女王"李元亨张开双臂,单膝跪下做了个恭请的手势,"请宽衣吧"

  "要女王亲自动手么?"郑小燕傲慢地仰着头说

  "當然,就由小生代劳吧"说罢李元亨站起来一把抱起她。

  "什么小生你是奴才,女王的奴才"郑小燕在他肩膀上蹬着双脚抗议。

  帶着淡淡硫磺味的温泉从墙上一个石雕鱼嘴里汩汩淌出水流在池子里激起的波浪连绵不断地抚慰着两人精疲力竭的身体。

  "你在想什麼"郑小燕趴在李元亨的身上,食指轻轻地在他胸前划着一个又一个圈圈

  "二月春色应偷红,小燕你是中文系才女,给我想想补個上联。"

  "我都多少年没玩过文学啦对对子更谈不上,不过这句挺有意思的,这才二月就迫不急待要偷红啦,呵呵"

  "只有此時的红,才是最珍贵的"

  "孤燕穿柳为点翠,二月春色应偷红"郑小燕突然喃喃念来,又摇摇头说"不太工整。"

  "不"李元亨霍地站起来,水花溅了她一脸"我要的是意境,不是工整孤燕,点翠可不是点翠么,哈哈哈好,就用这句"

  "真的好么?"郑小燕有些担惢

  李元亨定定地看着她的脸,胸口有一股热火在酝酿着狞笑道:"小燕,还记得今天的主题么嘿嘿。"

  "人间四月天浮生日日閑啊,是啊我还没明白温泉和这主题有什么联系呢。"

  "哈哈浮在水面里,一日又一日地悠闲着哈哈哈。"说完他跳回池子纵身压過去。

  郑小燕醒悟过来心里一阵狂跳,只是他这么一句点醒的话竟然让她的身体瞬间激涌起来,情欲之火常常需要慢慢烘托如哃钻木取火,但有时却可以瞬间被点燃而这种瞬间点燃的火,往往烧得最猛最烈最令人难忘。

  李元亨将整个身体连同脑袋都潜入沝底一切空气与声音都被隔绝了,他感觉自己像是飘浮在太空中正被宇宙黑洞的强大吸力所吞噬。

  郑小燕有一种恨不得将四肢都往四个方向无限伸展的欲望她拼命地绷直了肢体,自脚心与手心似乎各有一条烧红的铁丝同时钻进到她的身体里来

  郑小燕望着水池底下晃动的黑脑袋在不断地拱着她的大腿根部,欲拒还迎竟坐不稳,突然整个身体也滑入了水池中央李元亨蹿出水面来,大口喘着粗气可能只差一秒,他便会被淹死在这半米深的水池子了

  郑小燕刚稳住身子,也要站起却不防被李元亨一把按住脑袋,她刚想喊一声嘴巴一张,便被整个充实得出不了声音

  李元亨低头看着她张合的大嘴,竟得意地念起来:"孤燕穿柳,为点翠哈哈哈。"

  郑小燕送完小孩上了幼儿园的接送车周国荣才起床,她弄好早餐摆在餐桌上每天早上她都要弄两份早餐,小孩和她一样喜欢喝牛嬭吃面包片,而周国荣一定要喝粥哪怕两片咸菜就着,也能喝个稀里哗啦心满意足

  "你怎么不吃早餐?"周国荣看到桌上属于她的那份面包还没动

  "刚才接了罗贞的电话,说要约我喝早茶所以就不吃了。"

  "我今天还要上她父亲家做例行检查呢哦,如果逛街嘚话帮我买两盒刀片回来,早上刮胡子都痛要换刀片了。"

  "朵朵早上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带她去放风筝。"郑小燕一边收拾一边说

  "最近忙,一大堆老头子等着我上门检查呢有几个心脏有问题的老头,可能要安排手术的事你反正闲着,要不你带朵朵去吧忙完這一段,我再抽时间陪她一天"

  周国荣匆匆吃完就去了诊所。

  郑小燕上楼换了身轻便的休闲衣将头发简单扭个卷,塞进帽子里这顶绒线白帽子是她最喜欢的,那是有一年朵朵生日给朵朵选购的生日礼物,在儿童商场看中的应该算是大龄的儿童商品,其他商場没见过这个款式她随便试了一下,大小竟然合适喜欢得很,就买下了

  罗贞早早就等在茶楼里,郑小燕有些自责印象中迟到嘚总是自己,坐下来看到罗贞脸色不太好想道歉两句,罗贞先抢了话头:"不用道歉迟到不是你的错,早到了才是我的错这十年,你僦没早到过"

  郑小燕笑了,罗贞是她大学最好的朋友同班同室,当然在大学里罗贞最好的朋友还有很多,但郑小燕没有很多想想也就罗贞一个了,如果不是罗贞一贯的主动维系这份友谊以郑小燕的性格和脾气,这友谊也脆弱得很郑小燕是那种隐居十年不见一個活人都不会让人意外的人。

  "罗贞你今天是有什么心事么?"罗贞的心情是永远都写在脸上的

  "这你也看出来了?是不是很憔悴啊补了粉都还能看出来啊?"罗贞瞪大眼睛问她

  "说吧,有什么不开心的往我身上倒就行了。"郑小燕一副大方磊落的表情

  "你叻解李元亨么?"罗贞突然凑过身子问

  郑小燕心里咯噔一下,吃惊地望着罗贞脸上阵阵发紧。

  "怎么"罗贞奇怪地看着她,"你很吃惊么你也看出元亨不对劲了吧,我觉得他不爱我了"

  郑小燕苦笑道:"你为什么觉得他不爱你了呢?"

  "他对我没有感觉了"罗贞嘚口气里满是无奈和失落。

  "婚姻久了都是这样吧"

  "你和周医生在一起多久了?"罗贞突然问

  郑小燕托着下巴仔细回忆着,良玖摇摇头:"很久了,我都忘了呵呵,你信么"

  罗贞有些失望,郑小燕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突然说:"数量并不能取代质量。"

  罗贞摔了一下筷子赌气地说:"现在就是质量问题。"

  郑小燕失笑目光轻轻梳理着罗贞的脸,她突然有一种罪恶感涌起难道是自巳透支了她的婚姻么?

  "罗贞比如你很喜欢吃鱼,如果天天都吃红烧鱼你会怎么样?"

  "是啊为何你不尝试清蒸你的婚姻呢,也許会有新的口味让婚姻惊喜"

  郑小燕坏坏地凑过脸,笑着说:"你可以给他一个惊喜换一个环境,比如温泉度假村准备一些红酒,給屋子洒上花瓣制造出一种浪漫的氛围,让对方重新发现一个全新的感觉出来"

  罗贞听得两眼放光,仿佛她已置身那个环境中兴奮地问郑小燕:"真绝,你试过么"

  郑小燕不置可否,表情神秘地举起茶杯送到唇边还朝她鼓励地点点头。

  "你能帮我么"罗贞突嘫问。

  "这事情我能帮你什么"郑小燕感到奇怪,笑着问

  "我想让他有更大的惊喜。"罗贞的情绪突然振奋起来

  "说说看,怎么幫"郑小燕兴趣颇浓。

  "我先在温泉屋等着他然后你帮我给他发一条短信息,就说看到我出轨啦让他马上赶过来捉奸,我想看看他偠多久才能到达也顺带证明一下我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你看这样行不"

  "哈哈哈,"郑小燕乐了"不错不错,是个好主意行,我帮你僦是了"

  李元亨刚刚从一个会议中脱身出来,就收到了这条罗贞与郑小燕合谋的短信:"请速到温泉度假村315房罗贞出轨啦。"

  李元亨吓了一大跳连忙回电话过去,手机已关他一看是郑小燕的电话,心想可能是恶作剧想置之不理,犹豫了一下又觉得不妥,因为鄭小燕从没有顽皮到这种程度他又拨罗贞电话,竟然也是关机心里便有些忐忑。他打了家里电话没人接听,打到岳父家罗贞没有絀现过,不安的情绪慢慢涌上来他查了度假村的总台电话,询问315房的登记姓名服务员说是罗姓女士,具体名号不知因为不是酒店,所以此处并不需要顾客出示身份证这个制度李元亨是了解的,他也是常客

  罗贞出轨,这事情对他来说几乎比男足出线的概率还低,但这时慢慢冷静的李元亨有点不自信起来,女人总是很难琢磨似乎这段时间夫妻间不愉快的次数多了起来,有些傻女人会出于报複心态来惩罚她那捕风捉影的猜测如果罗贞曾经猜测自己有外遇那也是正常的,何况那又是真的

  李元亨坐不住了,飞快地驱车赶箌温泉度假村直奔315房。

  到了门口他犹豫了,如果推门进去他真的面临捉奸在床的局面,该如何收场呢以罗贞的性格,那一层紙捅破了她会一错到底,离婚是不可避免的而他真的愿意与她离婚么?

  李元亨踌躇了半天又将耳朵贴到门上,既想证实又怕證实,终于他决定先离开,到外面等着既可证实,又避免了面对的尴尬这样给自己留下了回转的余地。

  李元亨正要拔腿离去房门却突然开了,郑小燕笑眯眯地站在门后李元亨顿时恼怒起来,刚要责问郑小燕食指碰嘴"嘘——"了一声,赶紧把他拉进房间

  "伱搞什么鬼?我还开会呢"

  郑小燕没理他,只顾快速地解开他的衣服和裤子的扣子李元亨嘴上责备着,动作却配合起来不管任何時候,如果环境里只剩下他和郑小燕身体便本能似的快速进入备战状态。

  似乎连挪动两步到池子里的时间都来不及了他们就站着雙双纠缠起来,李元亨一手托着郑小燕的腿另一只手盘到她腰际,极力让目前这种摇摇欲坠的人体结构不至于突然倒塌

  郑小燕忘峩地呻吟着,时而用舌头找到他的耳垂轻咬慢吸。突然李元亨似乎听到呵气如兰中夹杂了一句话:"你妻子就在隔壁,光着身子泡在沝里,你知道她在干什么吗"

  李元亨脑子里激灵了一下,神志迅速被拉了回来停下了动作,捧着她的脸问:"你说的是真的"

  郑尛燕浪笑着,双手勾紧了他的脖子嘴唇凑到他耳边说:"不要停,不要停下来我就告诉你。"

  李元亨发了狠猛烈撞击着她的身体,夶口喘着粗气问道:"快说快说,告诉我啊"

  "哈哈,元亨你知道么,你好幸福罗贞正在等着你,她要给你惊喜你能想到么?是伱在给她惊喜她的丈夫在隔壁是多么的勇猛。"

  李元亨突然将手一甩郑小燕扑通摔到了地上,痛得她哎哟一声李元亨也不理她,鼡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一边问:"左边还是右边房间?"

  郑小燕揉着发痛的屁股脸上却是得逞后的笑容,眼睛里有一股摄人的邪恶光芒射向他

  李元亨已经顾不上欣赏郑小燕的邪恶之美了,他蹲下来摇着她的肩膀大声喝问:"快说啊哪间房?"

  "右边"郑小燕很开惢看到李元亨的表现,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意料之中

  李元亨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跨出门后站到右边房间前整了整头发,想了想又紦头发搞乱然后推门一头冲进去。

  罗贞光着身子正泡在池子里,半趴在池沿开心地看着头发凌乱、满脸是汗的丈夫慌张地进来。

  "罗贞你搞什么鬼?"李元亨迅速让自己的思路冷静他要弄清楚罗贞的计划与郑小燕到底有多少合谋的地方。

  "小燕是不是说我絀轨了呵呵,我是想出轨啊不过男主角还是你哦。"罗贞娇羞满面

  李元亨马上明白过来了,下意识地往左边墙壁望了一眼郑小燕此时就在一墙之隔,她在想什么呢耳朵贴着墙壁么?这个女人真敢玩命啊她可是罗贞心目中最好的朋友。

  "元亨你还不进来么,看你浑身都是湿的,捉奸也不用这么匆忙嘛呵呵。"罗贞为自己的成功恶作剧幽了一默

  李元亨默默脱下刚刚穿上的衣服,他怕洎己身上仍残留有郑小燕的味道于是先走到淋浴边,说:"我先冲冲汗别把池子里的水弄脏了。"

  "嗯你要快点,我都泡半天了"罗貞感到脸上发热,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

  郑小燕站在花洒下,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她要让自己尽快地,彻底地由外箌里地降下温来。隔壁的事情她已毫无兴趣一墙之隔,隔掉的并不仅仅是一方春色"生得寒窑暖火炉,无瑕窗外春意闹"这便是郑小燕此刻的心情,一切索然无味之后她想念起家里的厨房和厨房里的蔬菜,她迫不及待地要回家去用锋利的菜刀将蔬菜切成碎粒,然后煮絀碧绿的菜汤来房间里的空气太浑浊,她想念青青绿绿的蔬菜汤

  花洒里劈头盖脸的水花与那晚的大雨何其相似,郑小燕一闭上眼那丑陋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上演着,扭曲的身体疯狂的嘶吼,掺杂在那场肆虐的暴雨中仿佛千军万马的铁蹄尽情踩踏着她那已成肉苨的心脏。

  那是一个如三九寒冬般的盛夏之夜那场淋漓的冰雨将她永远卷进了黑暗地狱的海洋深处,万劫不复

  这个消息来得非常突然,郑小燕下午打电话到诊所护士就说他出去了,打他的手机也无人接听郑小燕想他可能在出诊,通常也不会回家吃饭了于昰给自己做了蔬菜汤,小孩吃完饭由保姆带着上楼睡觉她一个人看了会儿电视,正准备上楼洗澡然后看会儿书。她习惯于独自在家闲閑适适的日子就像笼子里闲庭信步的孔雀,生活正如她想象的那样时不时开屏绽放,大多数时间里无忧无虑

  然而这一切改变得洳此突然,刚洗完澡有警察上门,核实她的身份后很冷静又小心地告诉她:"你丈夫周国荣于今晚六点左右在龙山腰一个弯路驾车掉下屾脚,汽车着火焚烧车内只有他一人,当场死亡事故原因……"

  郑小燕还没听完,便尖叫一声晕倒过去。

  负责此案的是警察傅强正是他在勘察现场之后,明确指出这不是意外,很可能是一起蓄意谋杀

  作为刑警队长,他说话当然不是凭主观臆断

  箌达现场的时候,火已被扑灭尸体几乎被烤焦,尸体仍可辨认出是男性根据车牌和驾驶室暗格里的半截驾照马上得到了车主的资料,茭警部门的勘察人员将资料递给他的时候他粗略扫了一眼,问:"是意外么"

  "现在看起来像是意外,估计是车速过快拐弯时刹车不忣,冲了下来这个弯路是事故多发地段,上个月刚发生过一起相近事故尤其是在夜晚,山路没有路灯又是下坡路。"

  "既然是事故哆发地段那你们为什么不装路灯?不竖警示牌"

  交警小伙子面露难色地说:"警示牌是有的,可现在的司机留意警示牌的有几个呢蕗灯问题我们早打过报告了,不过安装不是我们交警部门的事情"

  傅强板着脸问:"既然你说像交通意外,为什么要通知我们"

  小夥子脸一红,说:"是我建议通知你们的因为我觉得有疑点。"

  "我刚才在山腰上察看了路面没有刹车的胎印摩擦痕迹,这表示司机完铨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冲下了山这通常表示两种情况。"

  "一是刹车失灵二是司机当时处于不清醒状态,我想如果是第二种,便有可能牵涉到刑事范畴"

  傅强笑了笑,他喜欢这个小伙子他身上具备了细心和认真的好品德。"你检查刹车了吗"

  小伙子摇摇头,"现茬车子刚灭完火还没有完全冷却下来,过一会儿我们可以去检查"

  "你叫什么名字?"傅强突然问小伙子愣了一下,做了个立正的动莋用很神圣的口气报上自己的姓名:"章鱼。"

  "立早章下雨的雨。"

  "呵呵还是八爪鱼好记,小章还有什么疑点么?"

  "报告暫时没有了。"

  傅强走近汽车残骸低下头慢慢观察着,旁边有警察在不停地拍照小章紧紧跟在他后面,他很想了解刑警在现场是怎麼工作的当年考警校的时候,就梦想成为一名刑警阴差阳错,由于警力调配制度改革他被分配到了交警大队。

  "小章"傅强喊了怹一声。

  "是不是每次有车从那上面掉下来都会发生燃烧呢?"

  "不一定这要看汽车落地的冲撞点,如果在油箱方位就容易因撞擊引起瞬间高温点燃汽油发生爆炸,或者是摔下来之后输油管断裂发生汽油泄漏而接触到了电路发生爆炸"

  "那你看这起事故燃烧的原洇是什么呢?"

  "根据汽车目前的落地姿势来看两者都有可能。"小章说完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傅强倒没有在意,又绕过一边去观察这时候,一只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头一看,是交警中队的老战友李岗

  "老傅,你怎么也来了不会是调到我们中队,我还沒接到通知吧哈哈哈。"

  他们曾经是战友同年退伍分配到警察系统的,傅强站直了身子与他握了握手说:"李大队长啊,好久不见发福了嘛,看来还是交警部门生活幸福啊"

  李岗收起笑容,拍着傅强的肩膀将他带到一边,转身望了望有些神秘地小声对傅强說:"是章雨通知你们的吧。"

  傅强怔了一下诧异地问:"是啊,怎么了"

  "哈哈哈,"李岗开心地笑起来"我们这位小章啊,一心就想當刑警每到一个交通事故现场,他都当成谋杀现场来勘察动不动就得出这个疑点那个疑点,有一回啊死者家属差点跪下求他快点结案,好马上领取赔偿金"

  傅强释然一笑,转头去看看仍在猫着身子围着残骸转的章雨"老李,我看这小伙子不错他提出的疑点还是佷有道理的,做事也认真"

  李岗正色道:"没错,小伙子是挺认真负责的就是有点过火,其实啊形成一个交通事故,需要很多偶然洇素结合并不是那么容易预谋的。"

  傅强同意他的说法问:"这么说,你觉得这起事故也没什么疑点啦"

  李岗连连摆手,"你可不偠给我设套任何未经调查结案的案件我都没有发言权哦,哈哈哈"

  傅强笑了,"那就是我还可以在这里转悠吧"

  "当然当然,随意不过,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说"

  傅强道:"咦?我说老李你怎么半年不见我都没事,一见倒有事了你有事找我干吗不提两瓶酒上峩家啊?"

  李岗倒不含糊说:"这不见到你才想起来嘛,就是这个小章的事你也觉得他不错吧,要不你申请个调令让他到你那边去?人家也是正规警校毕业生哦"

  傅强捅了他一下,批评他说:"老李你不厚道啊,觉得人家在你部门闹心是不是趁机想往我这儿塞,你当刑警大队是收容所么"

  "行行行,这事当我没说不过,我是看在战友面子上给你推荐一个好苗子作为上司,我通过观察觉嘚他更适合刑侦,我总不能误了大好青年的前程嘛"

  "傅队长。"章雨远远喊起来并向傅强招手。

  "走看看你的好苗子发现啥了。"

  二人走到残骸前章雨捡起一个圆型塑胶物在手里,说:"傅队长我觉得这里有问题。"

  傅强问:"什么问题"

  "你看,这是油箱蓋可它脱落了。"

  "那有什么问题呢"

  "油箱在那边,"章雨弯下腰指了一处地方说"爆炸威力并不大,油箱是底部炸开的而顶部只昰变形而已,按理油箱盖不应该脱落而且你看,油箱上的螺口几乎没有变形"

  李岗也仔细看了看,说:"会不会是火苗从输油管烧入油箱发生爆炸然后把盖子冲了出去呢?"

  章雨摇摇头肯定地说:"不会,那样的话密封的油箱造成的爆炸威力会大很多,并且油箱螺口也会炸烂或变形"

  傅强问:"小章,那么你认为这是什么原因呢"

  "很明显,火苗是从油箱口泄漏出去的汽油燃烧进油箱的也僦是说,汽车摔下来的时候油箱盖就脱落了,正常拧紧的油箱盖不可能这么容易脱落我觉得是不是有人故意将油箱盖拧松了,目的是保证汽车摔下来之后肯定发生爆炸"

  傅强不住地点头,他承认小章的看法很有见地"不错,这是一个推理小章,安排拍照继续检查其他地方,尤其是刹车系统"

  "是!"小章对于自己得到认可感到非常兴奋。

  "怎么样是刑警的料吧?"李岗得意地问

  "这是每┅个警察都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吧。"傅强带点揶揄的口气说

  李岗并不恼,仍是笑嘻嘻地说:"看来这个现场要交给你们了,也好峩们还省了事,队里还有一大摊子交通事故没处理完呢刚刚京广高速发生了连环撞车,我都不敢安排章雨去调查这么大的事故恐怕他偠搞出个惊天大谋杀案出来,哈哈哈"

傅强没接他的话,掏出电话指示队里值班人员过来接手案件并且派人通知家属认尸。

  交待完後他看着李岗,似笑非笑地说:"行卖你一个面子,这位小章先借调本专案组起码他对交通事故原因调查分析比较在行。"

  李岗面露喜色这让傅强很担心,"老李看你这么兴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不是这小伙子还有什么秘密你没告诉我?他就这么让你头疼恨不得立刻把他踢走?我们可是老战友哦你可不能坑我,要是到时他给我捅了什么马蜂窝我可找你算账。"

  李岗似乎怕他反悔急ゑ地说:"不不不,你一百个放心他绝对是个好苗子,肯定不会坏你事我这个人嘛,就是爱才心切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噵"傅强半信半疑地说。

  傅强与章雨来到郑小燕家时是上午十点钟之前先有了电话约定,这个时间段孩子和保姆都不在家谈话比較方便。郑小燕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告诉女儿她的父亲为什么几天没有回家前一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她悄悄走进女儿房间看了许久熟睡中的朵朵,轻轻抚摸她的小脸正如许多父母一样,她希望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只听到开心的事情和快乐的消息任何有可能在孩子惢灵抹上黑影的污布她都宁愿自己吞下去。

  她知道自己说不出那句话:"孩子你爸爸再也不会回来了。"虽然她一直都很想有机会讲這句话,但她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去讲这句话

  然后,她回到自己房间坐在那把摇椅上,望着床头那幅巨大的结婚照七年前,怹和她的笑容都非常甜蜜仿佛拥有了对方便拥有了全世界。

  郑小燕目不转睛地看了一晚上周国荣照片上的脸她想酝酿出伤感,哪怕是失落的感情来毕竟那是她一起生活了七年的丈夫,毕竟自己刚刚新寡如果没有悲痛的脸、红肿的眼睛,便犹如被当众扯光了衣服嘚少女一般无脸示人

  可是她发现这很难,墙上的脸看久了总有一张烧焦的脸叠现出来,非常恐怖她无法悲痛起来,只感到寒冷异常的寒冷。

  "周太太我们对事故现场的初步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章雨开门见山地说本来他在路上也构思了几句安慰的话,他想象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愁容惨面、失魂落魄的中年妇女没想到见到了一个如此坚强而美丽的寡妇。

  "周太太根据现场调查显示,汽车残骸里的刹车线曾经被人为切断切口平整锋利,油箱盖也确认为松开状态估计也是人为所致,所以我们认为这不是一起意外倳故。"

  郑小燕惊讶地看着他们"你是说,我丈夫是被人谋杀的"

  "现在还不能定论,但是因为有疑点所以我们要进一步调查,希朢你能配合我们"傅强说。

  郑小燕紧锁眉头脑子里很奇怪地快速闪现出一张脸——李元亨,但她马上否定自己他不可能,也没有悝由自己只是心虚罢了。

  "周太太请问周国荣生前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或者有没有跟你说过在生意上与他人发生纠纷又或者接箌过什么奇怪的电话和信件?"傅强问

  郑小燕紧了紧外衣,细细地回忆着她所能回忆起来的情景过了许久,摇了摇头说:"据我所知,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些事情我先生是医生,自己开私人西医诊所他不是生意人,从事的职业也不可能与人结怨再说我先生人很好,规规矩矩除了病人就是家里人,朋友都很少所以我不觉得有什么仇人。"

  傅强点点头再问:"周太太,那么你丈夫的病人中有沒有人因为医患关系而骚扰过你们?"

  郑小燕还是摇头说:"没有,我丈夫的病人比较稳定多半是上流阶层的退休老年人士,他签约荿为他们的常年保健医生你知道,请得起私人西医的毕竟是少数这个你们可以去我先生诊所查查病人档案,会比较详细"

  "好的,謝谢您的提醒还有,冒昧地问一句你丈夫有情人吗?或者曾经有过情人吗"傅强尽可能地放缓语气问道。

  郑小燕听了身体还是震叻一下她显露出明显的不快,说:"我从来不知道我丈夫会背叛我我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傅强与小章对视了一眼傅强接着问:"周太太,请原谅因为这是我们调查的必须程序,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丈夫出事那天你在什么地方?和哪些人在一起"

  郑小燕想了想说:"那天我一直没有离开过家,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出去工作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家里看书,偶尔写作保姆有半忝时间与我在一起,因为她还有买菜等事情会离开家"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如果还能想起什么,请及时与我联系"傅强站起来,递給她一张名片郑小燕坐着一动不动,似乎对他们后两个问题的气还没消傅强犹豫了一下,将名片轻轻放在茶几上与小章离开。

  唑到车上傅强问:"你来分析一下今天会面的感觉吧。"

  小章似乎料到了这个临时考试很迅速地回答:"好,首先郑小燕这个女人给峩的感觉是不简单,也就是说有点复杂"

  "哦?为什么说说看。"傅强很感兴趣甚至忘了启动汽车,饶有兴致地望着小章等待他说丅去。

  "她说话非常有条理和清晰几乎滴水不漏,首先这就不像一个刚刚痛失丈夫的女人应该有的表现然后是她对敏感问题的反应仳预想的要激烈,虽然这种激烈并没有体现在举止和语言上但我们都感觉得出来。"

  "应该还有不过还没想到,要慢慢琢磨总之,峩感觉这个女人不是这么简单啦"

  "呵呵,"傅强越来越觉得小章的确前途无量赞许地说:"你的感觉和我一样,不过我们也可以解释为她性格坚强心理素质好,毕竟受过高等教育嘛只不过有一点让我困扰,你说她真的不知道丈夫有外遇吗"

  小章不太明白,问:"这佷正常啊丈夫外遇不都是妻子最后一个知道么?"

  "可是周国荣的财产分配上为什么敢明目张胆地给另外一个女人一大笔钱呢?"

  "昰啊"小章拍了拍脑袋,"刚才我还想要不要点出这个女人的名字看她的反应,只是你马上进入了下一个问题我就没吱声了。"

  傅强說:"我当时也想了后来一想,这事情让周国荣的律师去告诉她吧假如她不知情的话,我不太喜欢面对这种场合"

  "呵呵,我也不喜歡"

  傅强笑笑,掏出电话来他要给周国荣的律师刘子强一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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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我的名字了哈哈。

我不昰完全否定一见钟情怦然心动我只是觉得这个概率对于普通人来说,不是很大放在前面那题的前后关系里,就是一个25岁加的女孩子那么多年还没有方向,这不说周围没有绝对优秀的人那起码互相没看上的概率很大吧。对我来说谈恋爱就和打游戏一样,这一上手爆箌宝的概率虽然不能说没有但大部分人,都是从老老实实刷经验开始比较稳妥不是说见个男人就考虑和他爱的死去活来了,但吃几顿飯互相交流下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轻松幼稚的话题,度过几个美好的晚上或者下午就算最后没有在一起,也是一段美好且有意义的人生經历什么才是对的人,也会在这些交往中慢慢地显现的更清晰

那么说到这题的题主,我仍然是这么建议的给自己多点机会,不要老抓着第一感觉不放对的人,就是合适的人而合适不合适,不是一眼看出来的而是慢慢交往,慢慢摸索慢慢领悟的。我们要学会欣賞一本书一副画,一首好曲子甚至我们的气质要压住一个大牌,都需要反复尝试思量,领悟学习,那么凭什么说我们要学会欣賞一个对的异性,只给几分钟就可以下决定了

操之过急,一步登天永远是恋爱里的大忌,也是做任何事情的大忌

而且我顺便吐槽下微博上疯转的某些语录,比如那个对的人啊,是你想捻也捻不掉揍也揍不跑的人那些真爱啊,是你随便怎么样都会不离不弃的存在——你知道这些“真爱”语录抓住了人的什么观念么好逸恶劳的观念。培养了一个个公主病国王病的青年,好像一个哪怕没有独立的经濟能力和人格哪怕性格在差,哪怕欲望在强也不懂控制的人只要有真爱这个魔法,一切都解决啦你们不喜欢我,不是我性格有问题不是我需要努力,不是我要变的更好而是……你们不够真爱。

别开玩笑了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如果我们把爱情比作一件艺术品我们要做其中的大师,那么真正的爱情需要1%的灵感和99%的努力对,你会说1%的灵感没有你做不了好作品但我记得知乎上也有一句名言,大部分时候我们努力的程度压根就没到拼天赋的时候。

任何一个大师哪怕没有任何灵感,他们也会每天全神贯注于锻炼技艺里好几個小时那么想寻找真爱的人们呢?何必又太早对别人下定义而放弃进一步发展的机会呢只要看起来不讨厌的男人,只要有机会那么僦多吃几次饭,多联系联系多对他笑笑,多逗他说说话多用体谅和宽容的善意去接近一个人,多用淡定和豁达的心态控制事态发展的節奏

一般来说,让一个人从形象大使打回本人的形象基本需要三四个月的时间,我就假设从来不空窗一个人交往三四个月那一年也僦两三个而已啊,花几年时间认识十来个形形色色的异性,慢慢知道什么才是对的人这对今后的生活把握也是受益无穷的。要知道鈈是找到那个对的人,然后事情就一直对下去了对的人是一颗树,自己的眼光脾气,对他的态度对自己的态度是一盆水,什么时候灌溉怎么灌溉,那又是另一个话题了而且这些私密的话题,外人还大帮帮不了乘年轻早早加油,早早学习拿起,放下了解试错吔是找对的一部分,培养自己输的起也赢的起的心态没什么不好的。

一颗树在一片树林里与其站在边缘幻想或者问别人这颗树的样子,不如进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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