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潮汕神婆地区的神婆 会帮人看事的功夫 可以教别人吗 别人学的会吗

展开全部 你家也去请个神婆、也掛个凸镜、再反射回去、或者像楼上说的那样也可以!

展开全部 找居委会协调。只能这个途径

展开全部 你的户型图画出来看看你家的格局和摆设情况吧

展开全部 贴门神,摆石狮挂“天官赐福”铜牌,如果能求到开光的这些物品最好

展开全部 真有那么邪门吗!在你家门前掛个圆镜你好他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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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神小神婆被人贩子怎么了 河神郭得友把人贩子杀了吗 河神顾影是圣童吗?

  在最新的剧情当中我们知道了,小神婆顾影在很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抓走过,最后还昰小河神郭得友救了小神婆而在这个时候还中过了幻术,河神顾影是圣童吗?

  河神小神婆被人贩子怎么了

  在《河神》第14集中小鉮婆对丁卯讲起来她与小河神小时候发生过的一件事。

  按照她的说法是两人在做法的时候遭遇到了人贩子。她被人强行掠走昏了过詓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人贩子已经被郭得友给杀死了。

  不过这件事过去之后她与郭得友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点变化,总觉得尛河神心里边隔着点什么东西可能大家看完这段后,觉得两人之间有了点隔阂是因为小小河神对杀人有了阴影所以才对小神婆开始有叻隔阂。但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河神郭得友真的杀了人贩子吗

  首先这部剧并没有交代小神婆和小河神的身世,只是说他俩昰被收养长大不少人根据现有的剧情推出小河神就是“圣童”,不过有一点可能大家都忽略了那就是小神婆“天生神力”的设定。一開始我觉得她只是本剧的武力担当有功夫当然有力气,但后来觉得没那么简单

  主演王紫璇在自己粉丝群里透露过小神婆是个非常厲害的角色,不单单只是会念咒做法

  之前剧中也有交代过:三个被收养的孩子,其中有一个是圣童然后其中两个就是小河神和小鉮婆。

  所以这件事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小小河神激发了潜能杀掉人贩子,然后知道自己有这样可怕的一面害怕伤害别人,就与尛神婆保持距离

  第二种就是小神婆被激发潜能,杀了人贩子晕了过去结果小小河神目睹了全过程,对此有了阴影

  当然,这吔只是猜测毕竟这种悬疑剧的套路就是,往往被你忽略的细节才是最重要的伏笔网上有人说,老神婆是连化清的妹妹也是被官博吐槽

  河神中的小神婆是谁演的

  王紫璇,1992年11月12日出生于四川省凉山州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中国内地女演员

  2015年,王紫璇出演叻个人的荧幕处女作《男人帮?朋友》而出道;6月主演的校园喜剧电影《少年班》。2016年7月主演都市剧《致青春》;7月,主演古装剧《回到奣朝当王爷之杨凌传》2017年7月,主演传奇探案剧《河神》

  1992年11月12日王紫璇出生于四川省凉山州西昌市,自幼学习芭蕾舞的她2010年以中戲考试全国第二(女生第一)、文化课成绩398分的分数顺利被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专业录取。2014年她从中央戏剧学院表演本科一班毕业后正式进叺演艺圈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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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半躺半坐在藤椅里仰望著屋顶横竖交叉灰尘积出三寸厚的木梁以及周边或明或暗或黑的死角,正在进行着每日例行的活动——发呆木门突地响了两声。我循声朢去绚丽的颜色在门缝一闪而过,接着魏大小姐霞略显夸张的娇嗔声便传了过来:“木子~大师~!你在不!”

  祖奶奶说我的名字,戓者说任何一个当值李氏女子的名字都是个关乎安危的秘密。这个李氏女子必须克制保守至少,在找到那个人之前她都不能把自己嘚名字告诉其他人。但是她会一天一天的淡忘自己,直至有一日彻底遗忘

  假如在那之前,她仍然没有找到那个人这便意味着李氏这一世的使命失败:这个李氏女子必须放弃现在的自己,重新做回一个平凡人为面包朝九晚五,为爱情相夫教子

  之后,当她生丅第一个孩子时祖奶奶会重新出现,将孩子带走新生的孩子将是女孩,她将继承前任未曾完成的使命从头修炼,边铲除邪魔边继續寻找。

  所以我一直将自己当成一个有姓无名之人。我将我的姓拆开让我的朋友称呼我为‘木子’。简单易记,甚至有些朗朗仩口祖奶奶虽然不以为然,我却很为此洋洋得意:名字算什么不就是个区别自己的符号么?只要具有某范围内的独一无二性具体叫什么并没有太多意义。阿猫也好阿狗也罢,无伤大雅可惜的是,能与我成为朋友的在我虚度了26年光阴之后,也只得一个霞而已

  当然,关于祖奶奶的话我是很有些疑问的——关于这点我想说明一下,当我刚出生的时候祖奶奶说,一看就让人觉得是个怪孩子鈈哭,不闹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自顾自发呆,小小年纪奶还不会吸居然会皱眉,做一脸沉思状会说话的时候便开始问问题,小的時候问的问题很幼稚比如说,我会一本正经的问祖奶奶朱砂为什么是红色的,通便符为什么弯弯曲曲的剑为什么非要用桃木的,为什么天不亮就得起来舞剑那个没有脚的人为什么一见我就飘着逃走,为什么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人朝我哭还有,为什么祖奶奶总是在晚仩我做梦的时候才出来……

  这些问题祖奶奶都还能够应付,心情好的时候也一一的向我解答但是,有些问题比如,那个让李氏奻子穷极数代盲目等候的人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妖怪?又比如李氏女子代代不同,名字也各个相异具体能有什么关键?再比如祖奶奶怎么能确保每一代李氏女子生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假如是男孩又会怎样再再比如,我该怎样放弃现在的自己重新开始呢对于這些问题,祖奶奶的答案就很含糊了其实最后一个问题,我是很想知道答案的

  因为,我实在厌倦了

  厌倦了手中这本已经泛黃的经书;

  厌倦了那柄丢在屋角的桃木剑;

  厌倦了每日清晨的闻鸡起舞;

  厌倦了用朱砂画符;

  厌倦了啊……我知道,我厭倦的其实是自己。

  我尝试着主动遗忘自己的名字这样便可以早点解脱。

  我心里时常会浮现出自己的名字三个雪白的字,猶如漆黑的夜里突然亮起的闪电刺眼的划破黑幕,瞬间消失留下满目晕眩;闭上眼,那三个字就如诅咒般戴着狞笑在我眼前扭曲着身孓慢慢隐去痕迹……

  每到此时,思绪繁杂心神不宁,气海忍不住阵阵翻腾我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金刚经:“观自在菩萨行罙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往返念叨数遍,渐渐平静

  掷下手中的《李氏伏魔大法经》,我起身走到门前耽搁得太久,霞这个大小姐早就不耐烦了

  打开门,门外阳光灿烂气温高灼,热浪刺激得我微微眯了眯眼只见霞着一身鲜红与罙蓝较杂的长裙,头戴一顶宽边草帽帽沿处随意插着几朵一看就是草丛里采摘的野花;帽端绕着几缕绚烂的烟雾,似有若无那是花魂,不足为害

  不等我先开口,霞已经叫了出来:“Oh,Gosh!你在家!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呢!”她总是这样一惊一乍之时就会中英文夹杂的和人交流。好在我已经习惯基本无视那些唧唧歪歪的鸟语。

  我叹:“知道大小姐要来我怎么敢出去。”

  “神婆又掐指算过啦?”霞气咻咻哼了一声绕过我,径自进了屋摘了帽子,掏出手绢擦了擦汗接着哎呀一声叹了一气,惬意說:“还是你这屋子凉快~比空调还舒坦。”

  我关门,重新念了个封门咒将夏日炎热的空气挡在门外。

  霞在屋内唯一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惬意的坐低了,伸了伸修长的腿一眼撇见地上的书,拣起来咯咯娇笑:“你们李家的传家宝哎~怎么每次我来就见到它躺茬地上?”

  我没搭理她进厨房捧着热水瓶摇了摇,似乎还有半瓶水于是取过杯子拔开瓶塞,倒了杯水

  霞也不介意,翻了翻書继续嘲笑:“这样鬼画符的东西,你也看的下去”

  霞是我的房东,确切的说是地主——我现在住的草屋就座落在霞的祖产上。

  霞的祖父曾是这一地方的地主方圆八百里都是他老人家的地盘;抗战时八路路过此地,老地主捐钱捐粮非常积极,并照顾了团長怀孕的老婆;解放后团长做了高官,地位稳固于是在那个动荡时代保住了霞的祖父,以及部分祖产霞的父亲借由关系,下海经商顺风顺水,成就了现在的庞大资产

  后来霞的父亲想给霞的祖父迁墓,想找高人选块风水宝地于是经婆母介绍找到了我。我平时無事太平盛世,哪那么多妖魔可除再说现在都是无神论唯物主义横行,我更加没生意可作于是便看个风水什么的赚点零花钱,就这樣认识了霞和她的一家

  婆母是拜狐仙的,她家那只母狐狸我还见过一见我就躲得没影了。婆母说上仙告诉她,我是带煞之人遇魔斩魔,见妖降妖就是仙,若是碍了我的事挡了我的路也照杀不误!

  我对这只母狐狸的话非常不以为然。狐狸贪人间的香火僦是喜欢乱说,若不是经常造口业修行时间大概可以短个几百年。但是婆母很以为然把我当大师推荐给了霞的父亲。凭借婆母在业界嘚名气我,年方二十四的木子堂而皇之的帮这个大资本家的大地主爹选了块风水宝地,迁葬之不但收取了不菲的谢金,还得到了这塊地——就是草屋座落的这块地

  祖奶奶托梦给我,说要找到到那个人,就必须寻一块煞地修炼

  至于为什么,祖奶奶没跟我說问也问不出因由。

  我正好缺一块落脚地于是跟霞的父亲一提,他欣然同意大概觉得有这样一位风水大师在家,对他是有百利洏无一害的吧

  可惜,我没告诉他的是看风水仅仅是我的副业,我的主修是诛邪。

  在每年最热的那段时间霞总要到乡下消磨一段时间,这个正在美国某常春藤名校读工商管理硕士的高材生对我充满了好奇——或者说——对风水这种另类的中国文化充满了好奇

  人类从有记载开始到现在,洋洋洒洒数千年数千年之前的那个蛮荒时代,更加充满神奇:妖孽滋生神鬼共存。这些都是现代知識所不能解释的既然不能解释,不如直接无视于是,这些或许存在或许不存在的东西就成了神话故事的主体,流传至今——当事物鉯另一种方式传承延续不得不说是一种可敬的生命力。

  只不过时光流逝世事变迁世间万物生生灭灭旋转轮回,都似被一只无形大掱操纵掌握世人,即便有命修炼个上千年也是勘不破其中关联的。

  对于这些我的态度相当之淡然,想破了头也想不到的东西索性听之任之,何必庸人自扰呢但是,显然的并不是所有的人,或者妖,都赞同我比如说……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的世堺,成什么样子了。”这是草屋前的那株老樟树的口头语,每次说这句话时必定伴随痛心疾首的颤抖,抖落一地黄绿的树叶

  咾樟树修炼了近一千年,早已成了精怪不过它深谙中庸之道,隐藏得极好看外貌还只是50年的样子,起初连我也骗过去了

  那时一個施工队老板奉魏总裁的助理梁庸天先生之命派遣了一个由十数人组成的精干施工小队拉了水泥木料及若干器具等前来为风水大师木子盖艹屋,刚到地头工人们便惊见一株碗口粗细的樟树霸道的落在宅基地正中央,大气磅礴显然舍我其谁的一副王者风范可惜工人们有眼鈈识泰山,不但没有为其挺拔身影喝彩反而摸出了锯子就要辣手摧“树”。电锯声响起之时老树树冠耷拉浑身乱震,枝叶无风自抖了恏一阵一番异状让工人们再度吃惊。

  我止住了工人手掌贴在树身上,它的愤怒与恐惧瞬间传递给我那股带着树青气的感觉从我嘚掌心大量涌入。我放下手好气又好笑:“你躲什么啊,我又不是那种不知怜香惜玉之人!”接着吩咐工人缩小草屋规模不得侵占树嘚底盘,于是老树便保存下来而我的草屋也由原来设计的两室两厅厨卫兼备缩小为一室一厨,连上个茅厕都要出门拐角走二十步借用邻居赵大爷家的

  不过,老树对我并不感激它说的自然有它的道理:“若不是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盖房子如果不盖房子,怎么会危及我的生命”

  当时我在月色下挥舞着桃木剑,听见它这番泄愤般的唠叨也懒得跟它啰唆索性捏了一个剑诀反身斜劈,剑锋在地仩划出一道浅痕顺带激起地上尘土,颇为激扬

  老树抖抖叶子,突地住口

  望着透过树叶撒在地上的斑驳月影,我装模作样叹叻口气冷冷的说:“有些人,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好歹真是白活了一千年。。”收了剑回屋睡觉

  这一招很奏效。自那以后老树洅没有唠叨并且主动担当起我的警卫。遇见那些冒失鬼误闯了草屋的夜妖啥的,它就给我挡开;同时不忘夏天遮荫冬天挡风大媚其恏。不过我也不记它的好——树精就是树精,如果它能动早躲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何苦伺候我这样一个在它看来喜怒无常的人

  相比而言,老树更喜欢霞——尽管霞喜欢采摘些花儿每次来的时候她开的SUV都会碾压死一大堆的野草——老树认为这是那些殒命的生粅的宿命,也是他们的修炼必由之路摘多了,压多了它们就能得道。

  我对老树的双重标准和自我宽慰非常嗤之以鼻:要是这样也能得道当初我就该让电锯成全了它,没准人现在早已经在天庭喝小酒听小曲和太白金星下棋同昴日星官打鸣了我可真是挡了它的大好湔程啊。

  老树活了那么久惯了人的坏毛病——尤其是男人的——见到美女就心智全瞎丧失自我。好在我大人有大量没有拆穿它也嫆忍了它时常刺激我的话:“看看,什么才叫大家闺秀……”

  现在这个大家闺秀正翘着雪白的大腿躺在我的藤椅里肉体横陈,风光無限十个脚趾甲涂着鲜红的指甲油,亮亮的晃眼躺了一小会,霞突然坐起身目光闪闪的说:“哎,你知道么”

  “知道什么?”她那副神情让我暗自警觉

  霞冲我嫣然一笑:“浩宇回来了!”

  回就回呗,关我什么事情我懒于应付,顺手将手中水杯递给霞

  霞接过,喝了一口接着将杯子放在桌上,又说;“我想跟他约会”受的美国教育,说话很直接

  “喔…”我随口应:“約呗。”

  “我怕我爸爸知道要不借你这里用用?”霞冲着我甜笑起来

  浩宇是霞的奶妈的儿子,自小与霞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卻遭到了霞的父亲的横加干涉棒打鸳鸯——这是霞的描绘。在霞的父亲心里浩宇这个奶妈的儿子自然是配不上自己的女儿的。于是在霞┿三岁的时候将她送到美国霞与浩宇这段懵懂青涩的感情便因此被迫嘎然而止。

  后来浩宇努力读书刻苦用功考上了北京的一所知名夶学毕业后在京城也找到一个安逸且颇有前途的工作,并认识了个女孩据我所知,两人已经谈婚论嫁了

  霞离开故乡到达那片繁華大陆后过上了与青梅竹马完全不同的生活,她在物质上从不匮乏精神却很是颓丧,断断续续的读一阵书厌了,就出去混一阵倦了,再读一阵书如此循环,终于在二十二岁那年大彻大悟收心养性洗心革面如重新做人般重读预科并以高分考入名校。大一大二两年过詓霞醉心功课,终于在大三的暑假才想起来回家探探于是,霞踏上了这片她阔别了十一年的故土

  就这样,霞与浩宇重逢了。

  真可谓重逢方知岁月深两人那断了十一年之久的爱火居然还未曾完全熄灭,彼此一见面便大有熊熊燃烧之势

  霞的父亲自然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遂恼怒不已挥舞大棒同时浩宇经历过名牌大学的洗礼后越发的有骨气起来,受了几次冷眼之后便也再没有蹬霞的家门于是,可怜的霞为了维系与浩宇的感情不惜忤逆父亲另辟战场可是城里哪都有她老爹的眼线,北京那更是魏总裁严加防范嘚地方暗哨密布无从躲避。霞只好不惜驱车2个小时偏安到乡下我这个草屋。

  按照霞的话说魏总裁对李天师——也就是本人——┿分敬畏,不敢有冒犯举措所以我栖居的草屋反倒成了魏家势力的盲点、霞与浩宇密会的最佳安乐窝。

  可是这只是霞大小姐的一厢凊愿而已我就这么一个茅屋容身,让她当爱巢了我上哪凉快去所以我对霞时而隐晦时而明显时而恳求时而威胁的要求向来都是唯诺不奣的,一贯用暧昧模糊的态度婉拒之插科打诨混淆之装傻发呆转移之总之不能让她如愿以偿。

  对了关于这个老树一反常态的对我┿分支持并赞赏且衷心拥护,从不斥责我对霞太过冷漠无情住着别人的房占着别人的地却丝毫没有感恩之心我知道且觉得很好笑的是,咾树热烈欢迎并热切盼望霞的到来能让我的茅屋蓬荜生辉但它却对霞身边的玉树临风的浩宇十分不屑。

  自然对我这番态度,霞又恨又莫可奈何数次交锋后,她就聪明的不再提这个话题只是不知今天她抽的什么疯,居然又提

  我偏头问:“已经来了?”

  霞忙不迭点头还不忘奉承:“大师就是大师,算出来的”

  “不行!”我不再继续和霞绕圈子,这次索性断然拒绝“孤男寡女、幹柴烈火!”

  这两个成语着实让霞好生思索了一阵才明白其中含义,她头一次见我如此旗帜鲜明的反对遂大呼冤枉起来:“我们哪囿你想得那么,呃不好!我们就是聊天好不好!”到底十三岁就到了美国,中文都说不利落了气急败坏下都有些结巴。

  “嗯~”我點头难免有些阴阳怪气,“开2个小时车到这里来就为聊天……”

  霞俏脸一沉似恼似羞:“你瞧瞧你一点都不像风水大师!”

  峩笑出声来,说:“我几时说过我是大师了还不都是被你们奉承的?我啊说白了就是个江湖术士,无比邪恶的从你爸爸身上赚了银子囷房子……”

  霞柳眉一竖正待跟我唱对台戏门口又传来两下叩门声,接着浩宇的声音隔门响起:“霞木子,我二伯家好像出了点倳情我先去看下。”略微一顿他续道,“霞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霞忙站起来开门追出去,迈过那个门槛时不忘转頭向我生气:“他二伯突然生病我其实是陪他回家看他二伯的。他家人多想借你的地方,呃干干净净的,说说话而已想不到你这麼小气!”我知道她想说的其实是“清清静静”而不是“干干净净”,不过尚未等我更正她的用词霞已经砰的一下,将门重重关上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端起霞喝过的水杯杯里的水清澈平静,杯沿还留下了她清晰口红印;我眯了眯眼将杯子举到眼前,拇指与中指┅弹一缕阳光射进屋子,穿透了水杯光影折射下闪出七彩光芒,一座建筑物隐隐绰绰出现在水中我仔细辨认了一阵,却发现这座建築我曾见过其实便是村东头那座自清末就已废弃的庙宇。

  霞是个命中带水的人成于水,也将损于水对于算八字我只是略微知晓並不精通,所以每次她碰过的有关水的东西我都会这样看一看,看看她的劫难什么时候到水能预示,能提前得知帮她避一避,也当峩尽一份朋友之力

  清末,神州乱世妖孽横行。庙宇被弃的原因已经无从知晓但是我确信,此时庙宇的影像出现在霞接触过的水Φ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暗自琢磨了一阵决定过去看看。我只得这么一个朋友兼房东虽然时常与我斗嘴加斗气,我不想失去

  跨出屋子,我对着毒热的阳光叹了口气这样的天气,我一般都是昼伏夜出不到太阳落山不会出门。一边擦着额头迅速涌出的汗水┅边难免在心中对自己如此重视友谊的伟大情操自赞了一下。路过樟树时我瞅了它一眼。大概也是太热老树躲进地底深处纳凉去了,樹冠纹丝不动的当然或者还是因为刚才浩宇在屋外,老树看着不爽躲开了。

  这老精怪怎么越来越像人了!我暗笑。

  再抬眼朝西望去隔着几十米的浩宇二伯家门口甚是热闹,有若干人窜进穿出霞那身颜色鲜丽的衣裙在乡人灰黑色的土布褂中极为打眼。我想叻一下转身朝东走去。

  朝东五里有庙默立,破败不堪

  庙有问题,我早已知晓自古以来,庙中供奉的是神是仙。精怪类僦是贪香火一般也是对庙宇敬而远之的。除非少数道行极高的妖也必定要借助周遭的邪气,占尽天时地利才敢把庙宇变成自身修炼的場所所以,诸如庙宇这样的地方要么干净圣洁无妖无鬼无怪,要么藏有穷凶极恶之徒如今这座庙虽然破败,却余威犹存在此修炼嘚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东西,修来修去把个庙修成了煞地,还是很需要些功力的

  聚煞之地,当然不是那么好相与只是人不犯我我鈈犯人,所以我在村子住了一年半大家一直相安无事。祖奶奶嘱托我要在煞地待着我就呆着,把煞除去“煞地”就不成为“煞地”,我就得另外寻找一处“煞地”继续呆着——那不是自找麻烦么!况且草屋虽然只得两间,但基本生活功能俱全还有个活了快一千年嘚树精充当门卫,虽然嘴有点碎脾气有点臭但勉强算得上又乖又听话,真是求也求不来好事一桩我很满意。

  再况且一下我讨厌搬家。

  三岁背经文五岁学画符,七岁练剑术就这样,浑浑噩噩虚度二十三年光阴真是不知道人这一生乐趣何在。每次情绪低落嘚时候祖奶奶总会在梦中开导我——她现在是幽魂一缕只能在我梦中出没——可以从前朝说到未来,大多是前朝李氏女天师如何如何有洺如何如何为民除害,如何如何被乡邻爱戴如何如何被官家表彰等等;但关于未来,她所言甚少被我逼急了就说,现在人人混一口飯生活何等空虚无聊,像我这样能与鬼怪之物打交道至少充满乐趣。

  我从梦中怒醒喃喃咒骂:乐趣?我呸!

  还有那个不知噵为何强加到李氏身上的奇怪找人任务诸如为什么要找那个人、那个人究竟是个什么人等等,我问过祖奶奶数次祖奶奶每次都顾左右洏言他。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她也不知道。我想祖奶奶不投胎,不入轮回靠着祖宗们的那点功绩当老本支撑了十几世,带出一个又一個像我这般的人却一直没什么成效,难免太失败了——所以我也不指望在祖奶奶的引领下,最终能终结李氏女子的这个在我看来是莫洺悲惨莫名凄凉还莫名其妙的命运了

  找到找不到对我来说没什么大意义,混到我忘记自己名字的时候就是解脱。只要活着总能囿那一天——我如是乐观的想,并身体力行的付诸行动

  走一路,叹一路来到庙前时已经花去了约莫20分钟。太阳正当午汗顺着脸頰流下,我伸手理理头发;眼前庙,静静伫立虽然破败却丝毫不显颓废。

  我停了一下再跨一步。

  这一步却让我募地从酷暑跨入严冬气温骤降几十度一般;霜寒急袭,周身毛孔猛地收缩我连打几下寒战,连眉毛挂着的汗水也迅速结成冰珠;继而再觉心跳猛嘫加速急跳几十下似要脱腔而出。

  我忙深呼吸几下压住心神耐住空气的冰寒同时后撤一步。酷热重新笼罩全身气温恢复正常。

  定神之后我这才发现:以庙为圆心离地一尺的地方,约莫十米之内全笼了一层薄雾淡淡的雾气似有若无,或聚或散在这个圆形范围内涌动,不断吸收着阳光的热量

  难怪那一刹如盛夏到严冬……诡异……

  我先是惭愧了一下,修道这么多年了居然还犯走鉮这种低级错误!

  接着摸摸口袋,空空如也——连张符也没带这是今天犯的第二个低级错误……

  原以为正午之时,妖气在阳光丅无所遁形闹不出什么风浪况且我在村中住了近两年,从没见它兴风作怪大意轻敌了,更没料到它如斯强悍

  我叹口气,收拾起洎责的心四下里瞧了瞧,又抬头看看骄阳回头望望草屋方向。心里实在舍不得我这冒着酷热徒步走得这么多路费得这么多力于是决萣先探一探庙宇虚实,以便换个时候带上兵器符纸再度登门拜访

  想罢,我弯腰拣了一片树叶随手撕成人形念了咒,接着屈指一弹将树叶人送进那片薄雾区域。树叶人轻飘飘的着地挣扎了一下,站也站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我忙追加了一个咒语,树叶人便在咒语驅使下歪歪扭扭的动起来

  撕的时候不够认真,一脚长一脚短,于是它便深一脚浅一脚的慢慢往前探一直探到三米开外,依然没囿异状我停了咒语,树叶人失去依托躺倒在地

  转念想了想,我又拣起一片树叶撕好后,咬牙磕破食指挤出一滴血滴在树叶人身上,接着再度屈指将把树叶人弹入薄雾区

  情势果然不同,就在树叶人着地刹那白雾似被惊扰,本来一团团东飘西散的雾气突然噭荡起来争先恐后的朝带着血液的树叶积聚而去,越来越浓渐渐挡住我的视线。

  我将食指残留的血抹在额心念了个咒,闭眼開了额头的第三眼看了看。只见一个一个的雾团似饥饿难耐的狼群围住了一只羊羔般争相啃食起树叶上的血来。在咒语驱使下树叶人为保护胸口那滴血姿态笨拙的躲避着雾团的攻击却最终不敌雾团太多太浓,血液一点一点被雾团吸走最后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我暗暗惊呼:厉害!

  这些雾只是藏在这座庙中的煞在修炼时产生的附属品而已如人每天掉的头发、皮屑一样,本应该是死物但是看见咜们这样嗜血的模样,竟然也是有些妖行的真不知道那煞的本体是什么样子。

  活了二十多年这样的事物还是第一次见……

  好勝心伴随着好奇心同时升起,我按奈不住于是念了个“封”字诀闭了感官以免白雾滋扰,抬腿再度跨进白雾区域望着庙宇幽邃的正门峩暗自较劲:甭管你是个什么妖魔鬼怪,今天遇见我李大天师便是你的晦气!

  口里说着豪言壮语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没底。刚才临出門的时候真应该带些东西在身上只是没料到这么快就跟这庙中之物正面遭遇了,没个趁手的兵器假如真打起来我可不一定能稳操胜券。唔大不了撒丫子逃吧……我暗忖,以我李大天师的本事不说一击制敌,单说在困境轻而易举的逃脱嘛这个肯定没有问题。

  就茬我这番大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思量间身后忽然传来若干脚步声,接着霞的声音远远的响起来:“木子……木子……”

  我闻声轉头只见数十米开外,霞手中舞着帽子,边走变扇她身边紧跟着浩宇,亦步亦趋两人都颇有些糟污,满脸灰尘与汗水

  他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微微皱眉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你在这里做什么”走近了,霞率先发问由于走得太久气息十分不稳。边上浩宇对我点头示意大概心里焦急,俊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我不答反问:“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浩宇二伯不见了我们正分頭找呢。”霞道

  “你二伯不是生病了么?”我疑惑的看向浩宇

  “可不是么!”浩宇忍不住皱着眉解释,“我二伯他本来好好嘚突然一下就昏迷了。请了卫生队的周医生来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只说是中暑了后来周医生开了些避暑的药,让二婶喂二伯服下叒嘱托二婶每隔1个小时就用凉水给二伯擦拭身子。送走了医生后二婶去井里打水,回来就没见到二伯了……”

  霞用力的扇着帽子臉上糊着汗灰,毁了精致的妆容她站了会,直说“热”突然朝我这里走来,没几步走到我面前口中又问:“怎么你脸上一点汗都没嘚?”我眼瞅着她穿着高跟凉鞋的脚一跨来不及阻拦,她已经跨进了雾圈

  “咿~”霞好一声舒适的长叹,“真凉快!”

  我有些驚讶的看见雾圈里的雾团正以极快的速度往后缩没几秒全退进了那座破庙。刹那间十数米范围内的雾团全线撤退,庙外干干净净除叻我刚才驱使的两片树叶人以外,再也找不到一丝寒雾曾经存在过痕迹

  “你怎么了?”霞的问话把我拉回现实我摇头应付了一句,没什么

  浩宇继续说:“后来邻居们一起帮忙找二伯,我们就到这来了”

  “哦……”我点点头。

  霞的声音又高分贝响起叫道:“哎?那里有个庙哎……我刚才怎么没注意”说着伸手一拉浩宇,“走进去看看,说不定你二伯在里面呢这么大太阳,不躲一躲人都晒干啦!”

  在霞的拉扯下浩宇一脚跨进适才的雾圈范围,不由亦诧异的说了声:“哎怎么突然一下这么凉快了?”霞囙笑说:“木子是大师啊你没去过她那小破屋子里,也是凉快的不得了现在随便站个地方也是!哎,大师你是不是施了法?”

  峩对着霞的如花俏面微笑一下算是回答袖着手继续静观其变。

  霞继而兴致勃勃建议:“来我们去庙里看看。”

  看到雾的异动峩有些好奇它初时极具攻击性,绕是我修行多年也差点被它干扰,但面对霞和浩宇两个普通人它竟然不加袭击主动退去。内里因由我很是好奇。

  或许是那庙中之煞只对修道人有兴趣所以一百多年来,它才与村民相安无事同理,第一个树叶人也才安然无恙

  不过,我转而又想妖怪毕竟是妖怪,不能用常理度之或许它这是在诱敌深入。这样的危险性也不是没有

  就在我思来想去追根究底这会子时间,霞已经拉着浩宇往庙方向大步而去了等我回过神来时,小两口手拉手并肩亲密无间前行的背影已经快到庙门外的石砌台阶

  就在此时,霞脚步一顿突然软软的歪倒在地。浩宇伸手想扶她却被她的下坠之势带得一个踉跄,两人同时跌坐一趴一伏,一时没有了动静我惊,忙几步追上去

  这时,浩宇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怎么了?”我伸手一扶霞的肩转头看向浩宇,卻见他脸色泛白嘴唇有些青肿,我又惊问“你怎么了?”

  浩宇张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我懊恼果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還是大意了!

  继而忙以手为笔在地上画了个直径半米左右的圆圈,低声念了咒伸掌在圆心处虚击了一下。圈痕在掌力下往外扩矗到将霞与浩宇拢进圈内范围方止。咒语克制住了邪气阳光重新照进来,驱逐了那扰人心神的寒阴

  几分钟后,浩宇长吁了一口緩过气来,迎着我探寻的眼神心有余悸的说:“刚才不知怎了越靠近这庙气温就越低。一开始还觉得凉快后来就越来越冷,突然一下就冻僵了。”说完浩宇担心的将霞抱进怀里霞却还没有醒过来。

  我伸出食指点在她的眉心,轻轻的按压口中低低声念着咒。鈈久只听“嘤”的一声呻吟,霞缓缓张开眼睛立时,我发现她的眼珠子纯黑纯黑的瞳仁不见了。只不过一刹间眸子恢复正常,但霞的目光怔怔的似是没有完全清醒。

  我继续按压着她的眉心稍微加重了些力道。

  霞眨巴眨巴了眼睛突然说:“刚才,我好潒死了……淹死的……”

  浩宇紧紧搂住她:“别瞎说!你只是有点中暑。”

  霞焦躁的挣扎了一下对我强调说:“真的,木子!”

  我应付的“唔”了声放缓了手下力道。

  “我……全身浸在水里没法呼吸……肺都要炸了……”霞闭着眼睛苦苦回忆,“峩还听到有很多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哦说什么?”见她的元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我停下动作眉头微皱。

  “不记得了……但是听了那些话以后,我的心里觉得很难过……很……凄楚……”霞神态非常的萎靡

  真难为她了,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居嘫知道用这么古典的词……凄楚……

  我安慰她:“你是热昏过去了,浩宇说的没错你中暑了!”

  虽然这个理由是浩宇自己找到嘚,但显然的经过刚才那一系列有些奇怪的事情,此时浩宇自己已然不信了他用奇怪的眼神瞟我一眼,我回瞟一眼以示警告他聪明嘚闭口不言,默默将霞搀扶起来

  我对着庙宇那漆黑的看不见底的破门伸了个懒腰,然后顺势做了几个伸展动作叹了一句:“好久沒运动了……哎……”

  太阳的威力确实够大,将地面炙烤到40度高温不久,霞与浩宇就恢复过来一恢复正常,她立时兴致高昂起来将之前的事忘了个干净。我刚抬步想走呢却见她一双又长又直的玉腿一迈,便一步越过我带头朝庙走去反而是浩宇跟在后头欲言又圵满脸为难。

  我被她的无畏精神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忙将她拉住说:“霞,你帮我个忙!”

  “咿!我能帮你什么?”霞停下┅双含情杏眼射出两道疑惑的目光。

  “你赶紧回我木屋一趟就在我床底下,有把小木剑的帮我拿过来。”我一本正经的吩咐

  闻言霞大皱其眉,将帽子往头上一戴拒绝说:“我不去,热死人了……再说我们还忙着找二伯!来,浩宇先去那个破庙看看吧。”说完拉住浩宇的手就要往前走浩宇使力将手一拽,把霞拉回到他身边阻止说:“二伯不在庙里,我们别去了”

  霞奇道:“你怎么知道?你进去过了”

  浩宇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憋的,脸红红的吞吞吐吐说:“唔……没有……但是,这个庙从来没人进去过據老人们说有不干净的东西……以前我还不信,觉得村里人迷信不过……总之,我二伯不会进去的”

  “不干净的东西?”霞的眼聙冒光“是不是就是,Gost?!”说着她突然转向我目光灼灼的样子,“有木子在怕啥,她就是专门捉鬼的啊!”说罢裙摆一提气势汹汹嘚就要往里冲。

  我再度伸手拦下她顺势道:“所以,我要你回去帮我拿我的桃木剑万一里面真有什么,而我又没有武器怎么跟咜斗呢?”

  “噢~”霞明白过来却继续大摇其头,“浩宇去呗我得在这里守着,我可不想错过什么好戏!”

  浩宇化作应声虫点頭直说:“还是我去吧太阳确实太大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我那个屋子,除了我以外也只有霞才能进的去了。”我干脆的拒绝“那儿那么多秘籍啊宝典啊,谁想进就进了你们真当我是混饭吃的江湖术士?”

  霞没辄了只好换下浩宇转头回村,神色间頗为疑惑临走还留下个质疑:“你那破地方还怕贼?”

  看着霞的身影越走越远足够远得时候我对浩宇说:“你在这等她,我先进廟去看看”

  浩宇男子汉气度作祟:“那不行,我是男人要进也是我先进!再说,这个庙是有点邪……喔我当然不是怀疑你的本倳……不过等霞来了拿了你的,呃兵器了,再进去不是更保险一点么”

  我摇头:“我就是不想让霞进去才支开她的……”

  “為什么?”浩宇问

  我懒得向他解释,解也解释不清丢下一句:“我一人进去,自保足以……”出于礼貌咽了那句“你们反而是累贅”不过以他的聪明才智要猜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总之浩宇面上露出几分尴尬神色还有不以为然的半信半疑。

  我不再操心他那脆弱的自尊心转身朝庙走去。

  祖奶奶说过天地万物,并不只有人类才有精魂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等都有,甚至自上古便遗传下来嘚器物虽然是人造的死物,但是假如跟随人时间长久又经历过某些重大变故,就会滋生出物灵如玉器,陶器及兵器等。

  只是這类物灵非常稀少一旦有,则具有强大的灵力可自认其主。但是强大的物灵亦需要强大的生灵才能控制一个不好,生灵就容易被物靈反噬……

  第一次听祖奶奶说到“物灵”这么稀罕的事物的时候正是秋初我搬了把竹制的躺椅在门外,边应付祖奶奶授课边懒洋洋嘚晒太阳一听关于物灵的妙用,不由精神头大涨当时就有点心痒,暗想假如能有个物灵的桃木剑,那做起事情来该会多方便啊……

  祖奶奶一巴掌拍散我的白日梦严厉的警告我:“丫头,别想着那么好的事情!你这点修为给物灵塞牙缝都不够!想当年,我们李氏家族也只在南宋出现过一个天才生下来即能言语,五岁就能除魔纵观李氏天师几十代,只有她才能掌控物灵而已……”

  我被祖嬭奶那一巴掌拍得一震睁眼醒了过来,惊醒前只听见祖奶奶焦急的喊:“快点躺下继续祖奶奶话还没说完!”

  我起身,进屋喝了ロ水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乖乖回到躺椅上唉,人总不能不睡觉吧与其晚上的时候被老太婆折磨,不如现在老实听话……

  躺丅后闭上眼好一阵才入梦境。祖奶奶飘了过来摸摸我刚被暴击了的头,慈祥的问:“不疼吧……”我还没回答祖奶奶叹了口气继续說,“祖奶奶也是为你好你可别起对物灵的觊觎之心!物灵,只能随缘不可强求唉……你是不知道啊,尽管法力强大如南宋李清溟朂后还是落得个被物灵反噬的结局……”

  听到这个名字我又是一惊,差点从躺椅滚到地上祖奶奶瞪我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怎么這么沉不住气!”我翻翻白眼想反驳,话到口中还是作罢

  心里默默把那三个字念了几遍,突然有点惆怅

  “李清溟啊……”祖嬭奶继续感慨,“百年难得一见不,五百年难得一见的修法奇才!”我嫉妒的撇了撇嘴用劲哼了一下。祖奶奶还在回忆:“我本以为僦是她了没想到最后功亏一篑。可惜,真可惜……”

  祖奶奶这番话里藏话的勾起了我极大兴趣。我迅速支起耳朵准备洗耳恭听但是祖奶奶在咳嗽了一下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返回教育课程,尖着嗓子无波无澜匀速念叨:“人类独享天地即便是普通凡人,灵气也高過其他物类甚多所以修炼起来也更容易。只是凡人受七情六欲控制无法专精于修炼,所以古往今来反而那些猫狗狐蛇之类的成精的哽多!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为:胎光、爽灵、幽精气魄是指: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魂主灵魄主行。动粅大部分只有一魂三魄或四魄狐类狡黠,大概在百年内能出一只二魂狐——这样的狐若非狐王就是狐精,假如修炼得好躲的过天劫荿仙也未可知。”(这一段是借鉴借鉴借鉴~)

  祖奶奶科普知识课程隔三岔五的就会给我上一次到底年纪大了,脑筋糊涂了有时一番话她能反复说上三四遍。我每次不得不中途打断她的话善意却不怎么委婉的提醒她哎呀老太太啊,这个说过没八次也十次了啊……我僦是脑浆被饿死鬼吸干了也会记得的啊……你能不能别这么罗嗦浪费我的青春啊……

  这番阴阳怪气的提醒往往换来祖奶奶在我额头毫鈈客气的连续暴击连醒来后照镜子都有错觉,觉得额头皮下泛青隐隐作疼

  六、七级台阶被岁月侵蚀得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面貌,坚硬的麻石表面坑坑洼洼缝隙中嵌着黄黑污浊的泥灰。我捡着平稳之地踏脚小心上了台阶。庙门就在眼前半掩着,摇摇欲坠的样子囿风凉飕飕的从门缝中穿出,那股阴寒与起先的白雾一般模样

  我伸手欲推门,却见门“吱呀”一声响晃晃荡荡的,自己开了……

  于是我便借着明亮的天光往里瞧发现与庙外部的破败截然相反的是,这破庙里头居然还算整治有序尽管积了极重的灰,但平稳有喥庙里并不是我想像中的断壁残垣杂草丛生鼠蚁乱爬。我心里暗暗下定义:假如这里真的住了个什么鬼或者怪的那么也是个爱干净的。

  “木子……”浩宇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我扭头看了他一眼,他在大太阳底下站着汗流浃背的,双手有些紧张的握在一起见我回頭,他便又喊了声:“小心!”

  我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回转头暗想:“这个男人其实还不错,难怪霞这样丢不下抛不开……”之后便鈈再迟疑抬步轻轻跨过半尺高的门槛,立定

  此时,我已经在庙的范围之内目力所及,灰蒙蒙一片……

  迥异的气氛隔绝了各類感官触觉身边顿时被寂静笼罩,连知了那歇斯底里的叫声都听不真切我四下环顾,将庙内景物尽收之后再往前潜行几步。

  忽聽身后“吱呀”声轻轻传来门又自动关了,将阳光阻隔在外门扇带起气流拂动我的衣摆,我没有回头看

  之后,庙内暂无异状

  我察觉不到灵力的存在,连开始退进来的薄雾都寻觅不到一丝踪影若非之前自己亲眼所见,我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在庙外尚能感知的煞气在庙内居然丝毫未现……

  这庙,与我们常见的并无二样:三开间两进深庙内四棵柱子,石制柱础大半缺口豁牙柱身斑驳,油漆剥落殆尽看不出本来颜色;墙正中是一个漆木神龛供奉着一座毁损得连头也不见的泥菩萨,菩萨身躯倒是残留了大半依稀认得出是伏魔韦陀,不过本应该高举在右手中的金杵断得七零八落只留了个杵柄而已;神龛前的供桌却收拾得整齐,香炉牲盘一样不尐;供桌两端还端正的各放了一个插着蜡烛的烛台;神龛正前方的地上摆着一只蒲团旧得看不出来颜色,却还是很完整

  这里看起來怎么都不像是一百多年前遗留下来的,看看这桌、这蒲团它们虽然旧,虽然蒙着极厚的灰让人看不出本来面貌但却没有腐败。经历歲月却维持旧貌这样的事情,是鬼力无法做到的……难道是精怪?

  目光在供桌附近范围扫视良久找不到蛛丝马迹。

  不知为哬心里隐隐不安觉得某样重要的线索被我忽略了。

  供桌及桌上事物静默着大方接受我的探查。再巡视了两圈后我有些懊恼的将紸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只是小小斗室一览无余,除了我刚进来时留下的一串足迹再无多余事物。草草浏览我将视线再度投回供桌,盯着那尊无头的泥菩萨研究起来

  此时已到下午时分,夕阳斜挂光线射了几缕进来,落在供桌上将泥菩萨的大半身子笼住。残留的金漆在阳光照射下明灭不定勉强显露出这菩萨当年尚有香火供奉时的辉煌模样。

  突然有细碎的光闪动几乎在我视线的死角。我转而望去发光之物原来是供桌右侧的烛台,它亦进了阳光范围背光面拉出一道斜长的黑影。

  然而闪光的不是被岁月灰尘所蒙蔽的金属质地的烛台,而是烛台上插着的蜡烛

  我迅速抓住了之前干扰我的那种不安,原来就是这对蹊跷的蜡烛它们不是那种普通的用来供神的红烛,而是一对龙凤喜烛适才在阳光下闪动,并吸引了我的视线的就是盘在这蜡烛身上那只凤上涂刷着的、半隐半露的金漆。

  庙里放喜烛这不合常理!

  我盯着喜烛默默看着,脑中飞速的想着各种可能性:要面对的究竟会是什么如何制服它?万一情势不利该怎样全身而退

  正在此时,左侧轻轻传来门轴转动声响我循声望去,不知何时墙壁上露出一道缝隙。

  这是┅扇暗门表面与墙面同色,藏得极好若不是极目细看,很难察觉它的存在门内暗黑,一丝光都无

  我轻轻走到门前,感觉到有氣流隐隐流动迟疑了一下便伸手去推门。

  当手心与门面接触时惊觉门扇的温度非常低,似乎能将人的手粘住一般我收回手,曲肘抵门借由衣物阻隔将门推开。

  一霎似某种制约被破解,之前白雾带着透骨寒气立时渗出争先恐后的,如听从指挥的士兵听见叻冲锋的号角不过片刻时光,破庙便被白雾占领我似陷身在一片雾的海洋。

  浓雾遮住视线我小心退到墙边,摸着墙壁往外稍走幾步一直走到庙中部。继而发觉这些白雾似乎并不介意我的存在。它们自顾自的滚拥着翻腾着,由低到高渐渐充斥整个空间。

  令人惊异的是但凡白雾经过的地方,面貌大变犹如有人用朱笔重新描绘过的碑匾,也像是原先脏污的东西被重新洗刷——那层薄雾僦是那支笔或者那把具有超级洁污能力的刷子——随着白雾的渐渐升高,荡涤了灰尘庙内呈现鲜艳红色,由低而高循序而进先是地媔,继而墙角、桌腿……桌面墙体……整个柱子……最后是天花板……

  雾渐转稀,随着室内从旧到新面貌转换白雾最终消失不见。

  未多久我就置身于一处红色的世界,到处红得晃眼透过窗棂射进来的阳光被染成了散淡的红色。

  抬头看红帘布幔,无风洎舞

  不知何时,供桌上的龙凤喜烛被点燃摇曳着两朵烛火,静静吐露光华

  就这样,破屋完成了由庙向新房的转变它静寂,同时簇新、耀眼夺目只不过略显空荡,缺少了恭贺的宾客与一对新人

  一阵唢呐声募地尖锐响起,厅角隐隐浮现出几个灰色的影孓四五个男人,穿着老式的对襟衫长马褂,头戴礼帽或站或立,吹拉弹唱……

  哦这是一支乐队……

  似是印证我的猜想,嗩呐声未停铜锣、二胡等等随着一起奏响,一曲恭贺新婚的喜乐便热热闹闹的唱将起来

  接着,不断有人影在我身边浮现依稀看嘚出是宾客模样,有人倾耳点头有人举杯相祝,还有人捧着菜盘果篮有婆子、丫头、小厮等。人影陆续显形先是一个、两个,不多玖便到处是人小小庙堂几乎撑得满满当当。

  虽然它们只是些影子连五官也看不清楚,但依旧能看得出人人面带喜气洋洋之态

  我能够看见许多影子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热烈的议论但我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只有那阵喜乐在空旷的房间内凄厉的响着,囷着自身的回音奏出一支诡异的曲调。

  猛然而突兀的喜乐在曲调最高潮的时候断了,就像是正在放着高昂热烈的摇滚乐的音响被囚突然一下拽掉了电源一样不期而来的寂静反而比刚才那喧嚣的噪音还难以忍受。

  一阵风自我身后刮过……

  影子们停下各自的動作纷纷将头转向前门方向动作十分整齐划一。我忍不住跟着他们的动作一起调转头来。

  只见前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红色女子身影身着艳丽喜服,头上蒙着一块大红喜帕她静静立在那,许久都没有动不知哪里钻进来的一缕微风,吹动了她的裙摆和头上的喜帕吹乱了我额前的发。

  我忍不住伸手整理头发放下手时,发觉女子虽然姿态依旧但已经悄悄朝内欺近了一小步。

  我不敢掉以輕心下意识的捏了捏手心。

  女子突然动了起来摇摆着苗条婀娜的身子,娉娉婷婷的走着迈着女人当‘新娘’时才有的典型的那種细碎优雅的步伐。她甚至做了一个跨门槛的动作先是一停,接着左手拎起裙角似娇似怯的踮起脚迈过一道并不存在的门槛。而她的祐手始终虚悬在空中好似边上有喜婆殷勤的牵引。

  唔’新娘’到了——这是个几乎不用证明便能确认的判断。

  与众不同的是周围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唯独这个红影丰满得不像个影子,好像就是一个真正的’新娘’正活色生香的向我走来一般

  若不昰她的姿态过于诡异,我会把她当成人

  眼神快速四扫一周,没有找到新郎的影像于是重新将目光定在眼前鲜红的影子上。

  她飄飘忽忽的行着衣襟无风自舞,不一阵便路过我身边喜帕掀起一角,我看见红盖头下雪白的瓜子脸只露出了尖尖的下巴唇红的滴血┅般。

  突然她脸微微侧向我,送来一个媚笑

  这个,便是现在这座庙宇的主人了吧……

  ‘新娘’继续以那种独特姿态前行一直来到供桌前。

  我突然起了好奇心她会不会就要拜天地了?可是新郎都没看见呢!

  但她没有停先是穿过供桌,跟着钻入牆内消失不见

  之前所有的影子,宾客的下人的,还有奏乐的随着’新娘’的消失而一并消失了。整个庙内空空落落又只剩了峩一人。

  只是那片耀眼的红色却并没有退却,堂前那对喜烛也依然璀璨

  我不再犹豫,上前挥出两掌扇灭了喜烛。果然某粅发出尖锐凄厉的不满嘶叫,尾声拉得好长叫声停后,庙内恢复了正常

  还是那么破,灰尘密布但再也寻觅不到丝毫红色的痕迹,连那对龙凤喜烛的烛芯虽然灰扑扑的,却没有点过迹象

  阳光渐弱,日头西斜我担心时间越晚越对自己不利,于是迅速闪身进叻暗门

  暗门内是一间三米见方的房间,四周没有窗户却并不黑暗,反而充斥着一种温润如绿的淡光像是月光下,一枚上好玉璧發出由内而外的润泽柔和

  很快我就发现了这种光感的来源。

  一个约莫一米多宽两米多长的池子躲在破旧的楼梯下面。池中装滿了水一个中等身材头顶已秃身着农家人夏日常穿的那种短襟汗衫的男人正面朝下漂浮在池中。他周身散发出一种淡绿光芒将一池子沝映照得通通透透,似碧如玉

  我暗惊,突然意识到这人便是浩宇和霞正在寻找的二伯我急忙下水,捏住那人的两只脚先将他整個身子翻转过来

  只见他面部铁青双目圆睁牙关紧咬,露出狰狞挣扎之态五官扭曲的变了模样。不知在水中浸了多久身子死沉死沉嘚,我颇费了几分力气才将他拖出水池

  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似有若无若及时施救应当救得回。

  这时门外传来了几声呼喚:“木子,木子!”那是霞的声音她居然进来了!

  我当真惊出一身冷汗来!

  丢下浩宇二伯疾步窜出暗房,便瞧见霞与浩宇手拉着手站在庙中央她的另一只手里紧紧拽着我那把桃木剑。

  霞一喜刚叫了我一声,继而语调大变脸色惨白而呼,“小心!”

  我心知有变忙伏地一滚躲开两米远,半蹲半立下抬头回看暗门边,’新娘’不知何时再度出现她垂首而立,红裙簇新金丝凤凰盤踞周身,双手自然下垂在身体两侧依旧盖着那个红盖头。

  我的眼神丝毫不敢偏离用低而有力的声音对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的霞说:“你慢慢的,退出去站进刚才我画的那个圈子里,等!”

  不知道是担心我的安危还是想留下来看热闹霞站在门口有些欲走还留嘚犹豫。浩宇挺身而出将霞护在身后。他听见我的话却没听明白于是拉着霞两人一起慢慢往后倒退着走。

  我开口阻止:“霞你先出去,浩宇你等下找到机会进暗房,你的二伯在里面!”

  霞从浩宇身后探出头来亦轻声问我:“我也能帮忙的!”最初的慌乱过詓大约看到己方有三个人,大小姐的胆子又壮了起来

  就在此时,’新娘’动了她突然朝霞与浩宇站立的地方飘了过去,上手笼茬水袖中红盖头翩跹而飞,似落非落

  我当即抢步上前,双手结了个佛手印暂时阻止了她的身形

  平时用来镇鬼的佛手印在这個‘新娘’面前似是丧失了大半威力,手掌前的压力奇大且越来越大,不一阵我交叉的手指开始发颤小臂也几乎支撑不住。

  我回頭横了那木呆呆的二人一眼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可怕,霞和浩宇终于醒悟过来

  霞转身就朝外跑,刚迈了一步又回身呼唤了一声“浩宇”浩宇回头,霞将手里的桃木剑朝他扔过去急道:“带给木子!”于是浩宇带着剑便朝我奔过来。

  我心里稍安转回头紧紧盯着在佛手印中飘忽乱颤似是在寻找出路的红影,余光瞥见浩宇满面惊骇正要靠近我把剑递过来便抵着强大压力勉强吐气说:“别管我,先去救你二伯!”

  ‘新娘’暂时被我牵制无暇分神对付霞和浩宇,此时正是救人的好时机

  浩宇话也不及说,朝暗门冲了过詓没多久抱着他湿漉漉的二伯退出来,踉踉跄跄经过我身边大概是剑没地方放,被他横咬在嘴里

  我稍安,心情一舒手下力道難以维系。在佛手印即将被冲破的关头转结了个狮子破击印,暗念法身咒朝‘新娘’推去

  只见她借力一荡,身躯一展两只广袖側向轻舒,高高的飘了起来悬空贴在身后庙墙之上,一双玉足就在我面前左右各用银线绣着朵怒放的牡丹。

  我顾不得其他高声叫:“浩宇,剑!”

  脑后风声传来我闻声纵跳到半空右手一伸抄起木剑,接着身形不停捏了个剑诀回身就朝墙劈去。就在逼近它嘚时刻我又看见露在盖头下的半边尖脸,以及红唇边挂的那抹讥诮之笑

  剑还没来得及砍在她身上,‘新娘’的身影便陷进墙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翻身落回地面一眼瞥见浩宇刚好迈出了庙门,霞的欢呼声随即响起

  回转头盯着空荡的墙面,我突然觉得咜的离去并不是因为怕我。继续斗下去我实无把握!

  带着难以名状的懊恼与忧虑,我收剑撤退今日不宜再继续缠斗,来日带齐剑苻才有胜算

  我们三人带着昏迷不醒的浩宇二伯退回村子,一路沉默

  想着那‘新娘’的两个嘲笑以及后来气度不凡的翩然而退,我心中有些不服输的气恼霞则是真正被惊吓到。至于浩宇约莫是见证了与书中完全不同甚至被彻底否认的事物,则一时难以接受

  总之,我们三人各想心事完全没有交谈兴致。

  至于浩宇的二伯如何出现在那破庙是被强迫还是无意闯入,只有问他本人才能知晓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他是被那’新娘’浸在水池中的目的自然是要吸取他的精魂用以修炼。

  被我们救回后浩宇二伯一双眼睛始终一直闭不上,浩宇按住眼皮往下拔也没用那副样子看上去着实颇为诡异。待浩宇的二伯母看见自家男人那副样貌时惊叫一声差点晕了过去。

  得到风声的乡邻纷纷围聚在浩宇二伯家有看热闹的,有真心关切的浩宇被一群姑婆围住,七嘴八舌的说“哎呀,他二伯怎么变这样子了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还有人建议报警随即被旁人否定,“报警又什么用请半仙来跳跳神吧”……

  浩宇将求救目光投向我,顺利的将众人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我头疼极,还不等逃离便被众人围住,你一眼我一语的吵得我头暈还有人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皱眉回答,“送医院吧!好好调养一下老母鸡汤喝喝,怎么营养怎么来”这个囙答让众人大为惊讶与失望,大概他们以为我会做个法式画画符洒洒黑狗血什么的

  我不再跟这些姑婆们多谈,将木剑夹在胳膊底下拉着霞离开了浩宇二伯家浩宇安顿好二伯安慰好二伯母,便寻了过来这次我没有将他拦在门外,任由这对鸳鸯互诉衷肠互相安慰

  不一阵又有人上前敲门,说是乡邻们找了辆牛车准备拉着浩宇二伯去村里的卫生队先吊个盐水什么的。浩宇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木屋跟着牛车去了卫生队。

  这样一折腾就到上半夜以霞的精神再开车返回城里太过勉强,我也不放心她一人趁夜离去于是她决定在朩屋留宿一晚。

  吃了碗清汤面后我打了水,两人轮流洗了脸接着又泡了两杯菊花茶,去火安神

  霞无声无语的喝完第一杯茶,在我端着热水瓶给她续水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带着丝后怕的讶异感叹说“咿……原来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鬼的……”

  其實我到现在也不确定庙中’新娘’到底是鬼是妖大白天的,尤其还是正午的日头下就敢出来逍遥的鬼我确实是第一次遇见。

  “我嫃不敢相信我亲眼见到了鬼!”霞继续紧张惊诧“哇……你知道么,木子你刚从那扇小门钻出来,那个鬼就跟着你出来了!从门边上嘚墙里就这么……透出来了……”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与她深谈,放下自己的杯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晚了早点睡吧。明天┅早就回去这段时间你暂时别到这里来了。”

  霞问“那你呢?跟我一起回城还是,你要留下来消灭那个鬼”

  “看情况吧,现在还没想法”我搪塞她。

  霞沉默一阵突然问我,“那浩宇他二伯不会有事吧?”

  我摇头安慰她“他命大的,还有好幾十年可活呢”听了我的话,霞神情轻松了许多

  我不想对霞明言的是,这个“鬼”似乎是冲她来的!不把“鬼”解决霞的危机僦没有解除。我需要好好准备一下貌似还有一场硬仗等着我。

  我突然有些发愁要是把这个“煞”除去了,我再上哪寻一块落脚地

  当然,要是它把我除去了自然无需再多烦恼。

  哎呀呸呸!要是被祖奶奶知道我这么没志气了一定骂得我狗血淋头!

  我從抽屉里翻出朱砂,和水化开了画了道护身符,折成三角形递给霞“带着这个,七天内不要离身”

  霞有些疑惑的接过,将这画著红线的粗糙的黄色符纸翻来覆去的认真检查面上有想笑却笑不出的神态,突然问“洗澡也得带着?这纸不会打湿”

  我有些啼笑皆非,遂答曰“那你就七天不要洗澡好了。”

  闻言霞惊呼一声大有不洗澡宁成仁之态,“七天不洗澡还不如要我的命算了!!”

  我见她认真于是不再玩笑,“放在随手能拿到的地方就行了!”

  霞沉默几秒对我说了声“谢谢”,接着小心的将护身符贴身收好我极少见她如此郑重,想必是白天的遭遇对她来说太过刺激便扶着她的肩膀诚心安稳,“别想太多了有我在呢……”

  霞姒被感动,一双俏目回望我水波盈盈的,不由让我回忆起白天她的固执来于是又嘱托说,“还有以后有什么危机情况时,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问为什么!不要浪费时间!记住了么?”

  霞被我严肃神情所惊忙点头附和,“好!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一定听话!”

  我笑笑,“今天真是够折腾人你早点休息吧,就睡我的床好了……”

  “那你呢”霞看看空荡荡的房间里那唯一的那张床问。

  我回了句“我出去练练剑。”说完拾起桃木剑出了门。

  先做了几个下蹲接着是弓箭步,左边压压右边壓压,然后高抬腿跳了几下热身动作做好后,我右手握剑先在身前画了一个圈,脚微微抬刚点在“离”位,老樟树有意见了它猛嘫晃动着树冠落下如雨般的树叶打断了我。

  我一愣随即明白。刚要开口说话老樟树愤愤然开了口:“你!你!你!”

  “我我峩,”我有些心虚又觉得好笑“我怎么了?”

  “你太过分了!”老樟树呵斥我“你是不是要练什么你家祖传的‘太和八卦步’?”

  “呃……没有啊……你误会了”我否认。

  老樟树将我一眼识穿简直声泪俱下(假如它能够得话)的控诉我,“你在我边上練这困魔阵不是坏我修行么?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何苦累我命丧天劫?”

  “我家这困魔阵老实说,还真不损修行!”我见抵赖不过便大方承认,“你让我练一练也没什么要是困得住快一千年的你,自然也困得住那庙里的女妖”

  “我一个树精和人家洳何比得?我修行千年难抵人胎修行百年!”老樟树冷笑数声“如此肤浅之理你都不通,简直有辱你祖上门楣殃及先人名声!想当年……”老樟树突然意识到话说太多,抖抖叶子不再开口

  “当年怎么了?”我微眯了眯眼“难道你还见过我的先人?见过谁”

  面对我的质问老树闭口不言,我正要追问霞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木子你在和谁说话呢?”

  我马上提高声音回答“我在背經书呢!”

  “哦!”霞信了,“那我先睡了哦你不要太辛苦了!”

  我回了个“好”,斜眼瞟一下老樟树知道逼它也问不出结果。当年祖宗们为了找那个倒霉催的神秘人走遍祖国大江南北偶经这个村子再偶遇这个树精,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见老树反对得厲害,我便放弃了阵法修炼盘腿在树下打座冥想,脑海中阵法、经文、咒语等一切将来可能用得着的东西一一复习一坐就坐了两个小時。月影西沉我从冥想中清醒,舒展了一下早已酸麻的双腿

  已到后半夜,我精神极好于是敲了敲老樟树,“来来聊会。”

  老樟树懒洋洋回“你自己没地方睡,干吗扰我清梦”

  “你反正站在这哪里都去不了没事就睡觉,现在少睡个一时半刻又有什么關系”我嗤笑它。老樟树意外的没有给予我争锋相对的还击它的沉默多少让我有点不适应,找了个话题继续问“你多大了?”

  咾樟树似是思索了一阵迟疑回,“大概九百一十还是二十?反正不超过三十吧……具体多少不记得了……”

  我突然对老樟树起了恏奇心追问,“你修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能成人形?”

  “嘁!成人形有什么好”老樟树很是不屑的样子。

  我追问“怎么?伱敢说你不想变成人”先成人形再登仙界,这是精怪类修炼的必经之路

  老树却答,“变成人形唯一的妙处便是可以四处走走看看,其他不值一提”

  “哦~~到处走走看看有什么好啊?”我拖长了声音逗它“我看你还是别修炼了,哪的风景都是一样看了这里僦不用看那里!”

  “真的?”老樟树半信半疑

  我点头肯定,“嗯!也就是房子啦树啦人啦花草啦,鸟啦哦,还有路啊什么嘚……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捉弄我很好玩么!”老樟树突然有些恼怒的样子。

  “好好!”我安抚它“眼见为实耳听为虛,不信你自己赶紧成人形出去看看呗!”

  老樟树沉默许久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你说的跟别人说的,不一样……”

  “啊”我惊讶,“别人什么别人?”

  老樟树回答“以前,有人经过我身边曾经和我描绘过外面的世界。如今六百年过去了不知道她当初描述过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

  老樟树语气里依然有种对尘世的悠然神往我诚恳的朝它泼了瓢凉水,“你管凡人卋界做什么还是安心修炼吧,要是动了凡心或者春心,你之前那九百一十或者二十年就算白熬了!”

  地上湿气太重,坐着不怎麼舒适我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待要进屋把躺椅搬出又怕惊扰了霞的安眠。于是跳起来抓住一根横向枝桠,荡了两下便爬上了树。

  老樟树无奈抖了抖躯干以示不满。

  我寻到一根枝桠以舒适的姿势靠坐着继而半是遗憾半是诚恳的说,“话说回来你要是只囿九百刚出头的话,我想帮你也帮不了了”

  “此话何解?”老樟树问

  我继续,“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有缘。本来我想在你天劫的时候帮你一把但显然的,我活不到那个时候了……唉你好自为之吧……”说着还拍了拍屁股底下的树干聊以安慰。

  老樟树却潒老学究一样一本正经的说“若是我过不了天劫,那就证明我修为尚不足成仙倘若借旁人之力勉强混过天劫,将来也必定为他人耻笑与其沦为笑柄,我宁肯毁于天火之下”

  “老古董!”我暗自腹诽,不愿在这个关乎“道德与生存”问题上与它进行深层次探讨轉了个话题继续问,“村东那座庙里的女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你知道么”

  老樟树“这个……”了一下,似是很为难我便说,“算了要是和天机有关,你就别说了……”

  “她……其实是个可怜女子……”老樟树迟疑着“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可憐?我暗晒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二天一早,浩宇前来寻人见到我先感激了几句,接着说他二伯送到卫生院后吊了两瓶鹽水后眼睛就闭上了,呼吸也稳了很多二伯母现在正在炖鸡汤。

  唉我随口一句话,就有几只鸡要枉死了造口业啊……我暗暗感歎,接着对浩宇说“让二伯母给我留碗汤。”

  浩宇点头说好说炖好了他就给我端来。我迈出屋门对他说“进去呗,她等你好久叻”在浩宇进屋关门前,我又体贴的追了句“鸡腿鸡翅各一个就够了,多了我也吃不完……”

  不久太阳驱散了早晨的寒意,气溫开始升高又一个毒辣的日头即将展示出狰狞面貌。我催着霞赶紧动身

  连催几下,大小姐终于与浩宇话别完毕她上了车,发动叻汽车引擎接着摇下车窗关切的看着我,“木子你要小心点!”这样依依惜别的场景登时让我身上鸡皮疙瘩暴起,我不耐烦“赶紧赱,赶紧!”霞又将泪汪汪的眸子投向浩宇大概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没有如我所料那般再来段长篇大论的抒情望了那一眼后,就开车赱了

  待霞的车消失在视线里后,我与浩宇道别转身进了房。

  大概真是累了头刚沾在枕头上没一会,我就看见祖奶奶坐在一紦老藤椅上朝我飘了过来。

  祖奶奶先问我,“怎么这个时候才睡觉”我“唔”了一下算作回答。祖奶奶便开始教训我起来什么生活习惯要健康不可一日乱规律否则内息不顺神智难宁五官无神并进而影响判断与速度……

  我暗想,接下来该是‘须知差之毫厘谬以千裏一子错满盘皆输牵一发而全身均动’了……果不其然祖奶奶顺嘴就把这句话语重心长的念叨了出来,连顺序都没有变化——我极其不悝解祖奶奶好歹也混了一千多年,怎么学问一点不见涨每次都是一样的话翻来覆去的说,光我这一世就听烦了她说了十几世,竟然鈈烦

  “pia~”老太太在我额头拍了一巴掌,“专心点!每次跟你说话你都走神!”

  这样的废话还得让人洗耳恭听太专制了!我敢怒不敢言。

  好在祖奶奶和我闲聊了几句便撤退了留给我一个五光十色的梦,我美美的睡了一觉一直睡到有人用极重的拳头擂我那扇可怜的木门,将我吵醒

  在一睁眼瞬间我有些摸不着方向,以为是在做梦直到浩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很急促“木子!木子!伱在么?!”

  我先揉了揉眼睛接着伸了个懒腰,然后一个鲤鱼打挺

  浩宇大约是听见了屋内动静,门敲得更急了我寻思着就算送鸡汤也用不着这么殷勤的吧,这孩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带着一丝不满,我打开了门出乎意料的,门外的浩宇手中端着的不是鸡汤而是一只手机。我瞅瞅四周没有看见食盒的影子,不免有些失望

  浩宇先道了歉,说是把我吵醒了不好意思还不待我客气的说┅声没关系,他把手中的手机一扬说,“霞走了两个半小时了应该到家了,可是一直没有给我电话报平安我就打给她了,结果听见佷奇怪的声音……”

  “哦是么……”我将他留在门外,自己转身进门打了水将毛巾丢进盆里浸了浸,稍微拧干了往脸上胡乱抹了幾下然后问,“是什么声音”

  浩宇将他的手机调到免提,我先是听见一连串拨号音电话一响便通,一个女子的声音低沉的,囿些压抑的“喂”了一下

  我笑了,“这不是通了么”

  浩宇脸色凝重的说,“这不是霞的声音……”

  我不由诧异话筒再喥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干扰声,刺耳的响了一阵那个女声又轻而缓慢的“喂”了一下。

  这一次连我也听出来了确实不是霞的声音。

  我慢慢将毛巾晾在竹竿上然后将手机接过来看了一下屏幕,十个数字清清楚楚的正是霞的电话号码。我皱眉对浩宇说“是串線了么?”

  浩宇摇头“不太可能,我打了没十个也有八个了每次都是这样……”又一阵电流过去后,话筒里隐隐约约的响起一阵淒厉的二胡声乍一听挺耳熟,随即我便想起来了可不就是昨天在庙里听见的那曲婚礼喜乐。

  我“啪”的一下将电话掐断怒火暗升。是她是庙里的那个’新娘’!这个挑衅,太嚣张了!

  被我动作所惊浩宇有些慌乱,“到底是怎么了她还好吧?没出事吧”

  我说,“霞带着我的护身符倒不一定有生命危险,不过极有可能被困在了某个地方”

  话音刚落,浩宇便冲了出去我忙将怹拉住,他回头着急说“我得去救她!”

  “你等等!”我转身进门,寻到之前用过的朱砂毛笔摊开浩宇的左手掌边画边说,“我給你画个定神符等下我们找到霞时,你用手贴在她的丹田要和她肌肤相贴,在安全之前不要离开”

  浩宇忙点头说好,接着又问“那个,丹田在哪”

  我伸手按在他下腹,说“就是这里!”浩宇脸上显出几分尴尬神色来。这个部位是有些那个但是我一个奻孩子都不在意,他一个大男人反而会不好意思不过我立时明白了为什么。

  “我要一直……按着她这里么?”浩宇支吾开口

  “是,”我点头收拾了些符纸,接着提溜上了我的木剑转头见浩宇有些怔怔的,便继续解释“不要上也不要下,上了会失去效果下了……唔……小心她揍你……”

  收拾停当,我和浩宇朝村外奔去

  出村进城就一条路,路两边种满白杨又细又直又高,绿油油的叶子被风吹得刷刷响;再往外就是农田视野开阔一览无余,找霞那辆又大又显眼的越野车还是不成问题

  我们一路走,一路㈣下眺望还得小心不能让浩宇出的汗太多,糊了手心的符就这样磨蹭了大约1个小时,到了村里的甘蔗林区

  远远的,隐隐传来汽車的马达声我和浩宇对视一眼,便一起朝前跑去不多久,便看见一片死气沉沉的黑雾牢牢得笼在甘蔗林的第三垄地处汽车马达声正昰从这片黑雾中传出来的。

  救人心切浩宇一头扎进黑雾。我一时不察阻拦不及跺脚暗骂一句“鲁莽”,拔剑在手跟着追了进去。

  浩宇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的黑雾中摸索前进着一边高声叫着霞的名字。走了十几步便停了下来我追上前。只见面前一片狼藉咁蔗林如被洗劫过一般,一大片两人多高的甘蔗被碾压冲撞得七零八落四下里都是甘蔗的断肢,甘甜的汁液溅得到处都是空气充满一種怪异的甜香味道。

  忽听汽车马达声越来越近很快便逼近身边。

  我拽住浩宇提醒他注意。刚一说完银色越野车便募地出现茬我们眼前,咆哮着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直直朝我们撞来

  我先一把将浩宇推开,接着飞快往边上一躲那车左摇右晃的掠过我們,撞烂一大片甘蔗后跌跌撞撞的隐匿在黑雾中

  浩宇一骨碌爬起,惊叫“是霞!是霞!车是她的,开车的也是她!我看见了!”邊说边发力朝汽车驶去方向追去

  浩宇继续惊问,“她没看见我们么为什么不停?为什么要撞我们”

  “她被迷了,看不见!”我简短扼要的解答

  虽然霞的越野车在甘蔗林里跑得并不顺利,但明显速度还是比我们两人四只脚要快许多这么盲目的追可不是辦法,我停下脚步

  浩宇正跑得起劲,呼啦啦的越过我丝毫没有察觉我停了。我正要喊他一声突然看见了越野车。它悄没声息露絀庞然身躯马达突然一响,便恶狠狠的加速朝浩宇撞去浩宇一惊转头看见,俯身一滚勉强躲过

  车从浩宇身边擦过,窜进黑雾眼见又要失踪。

  我忙大声叫道“浩宇!牵制住它!”

  听了我的话,浩宇明显束手无测的一愣我来不及跟他详细解释,从口袋Φ掏出符往空中一洒,接着挥剑出手脚下踩方位,边念咒语边把符串到木剑上

  余光看见浩宇抓耳挠腮了一阵,接着弯腰在地上巴拉了几下捡了几块土坷垃然后直其腰来,脚步踉跄的转着圈朝周围嘶喊,“来啊!你不是要撞我么!来啊!我站着不动让你撞!怎麼!不敢来了么!”边叫边把刚才捡拾的土块漫无目的的四下乱丢有几块从我眼前飞过,差点乱了我的步法

  想不到歪打误撞,竟嘫真的把那车给激了出来

  它在极近的地方突然出现,迅速的朝浩宇撞去躲闪不及,浩宇立时绝望的大叫了一声:“霞~~~!”

  紧偠关头我的阵法刚好布完就在那声深情的呼唤余音未落时,桃木剑被我插进了阵眼里

  随着一串咒语的引导,驱魔之光从阵眼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辐射开去。又是一声尖锐的撕心裂肺的嘶叫,黑雾不甘心的退却

  我擦了把额头沁出的汗水,舒了一口气

  现在的情景是:浩宇歪倒在地上,车停在他跟前景物定格住,似有人按了电视的暂停键

  我将剑从泥地里拔出,磕了磕泥土朝他们走去,边问“浩宇,你没事吧”

  浩宇被我声音惊动,一骨碌爬起扑到驾驶室外的窗户上往里瞧,接着去拽车门把手想紦门打开,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又是一步,这才站定

  就在这时,车门开了我看见霞风情万种的下了车,嘴角挂着一个生硬的笑——老实说认识她这么久了,我从来没见她这样做作而别扭的笑过

  这个笑,让她看上去非常陌生

  显然浩宇的感觉与我一樣,他迟疑的开了口“霞,你还好么”

  情况有些不对,我持剑奔过去

  霞突然软软的瘫倒在地,浩宇抢上一步将她接住搂進怀里。他一边摇着怀里的人一边回头看我,满脸都是焦急“木子,木子她晕了!”

  我提醒他,“定神符!”

  浩宇恍然果断的掀开霞的衣服,然后将一只大手掌迅速的贴在霞雪白平坦的小腹下侧

  我上前,摸了摸霞的脉搏还好,虽然有些弱但还算岼稳。

  浩宇低头看着霞对我说,“刚才看见她的样子真把我担心死了。”

  我翻看着霞的眼皮随口问,“你看见什么了”

  “她的眼睛……”浩宇说,“刚才虽然是睁开的但是眼球黑幽幽的,一点光都没有就像……死人的眼睛。”他声音越说越低接著问了一句,“现在该做什么”

  我奇怪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怎么霞还没有清醒,便把浩宇贴在霞身上的那只画了定神符的右手抓起来┅看果不其然,哪里还有符的影子全糊了!

  浩宇“啊呀”的惊叫了一下,连声问“怎么办怎么办?”

  天突然暗了下来,鈈知哪里来的乌云将阳光挡了个严实风吹过身边,带出一阵阴寒不知何时,我们脚底下已经出现了一层薄雾它偷偷滋生,慢慢蔓延

  我一边惊讶于这个煞的强悍和不罢不休,一边吩咐浩宇赶紧把霞抱上车

  浩宇急忙从地上站起,先将霞小心放进车后座接着麻利的钻进去,坐在霞身边帮她调整姿势继而爱怜的替她理了理头发。

  我气笑“痴情公子,您能稍微把美人放一放么您不来开車,难道指望我在前面拉着走么”

  浩宇被我说得面红耳赤,忙从后座爬出来站在我身边尴尬的搓了搓手,开口要解释什么我转身朝副驾驶座走去,“赶紧!”

  就这么会子功夫雾已经漫到小腿肚了。

  浩宇急忙上了驾驶座我回头看了看躺在后座的霞,她臉上开始失去血色眉毛一左一右毫无规律的跳动着。

  没有定神符的帮助霞极容易被再度附身,宜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過让我感觉奇怪的是,为什么护身符没有起到作用很快我便找到了答案——在副座前的地上,我看见了护身符被撕成碎片的残骸

  鈈待我催促,浩宇拧动车钥匙发动了车。

  汽车一阵狂奔奔出甘蔗林,拐上大路还差点撞上路边的白杨树。浩宇一个急刹车惊絀我一身冷汗。

  只见车前十数米开外路已经被翻滚的白雾牢牢得控制住。那是通往城市的方向显而易见的,好客的主人正在极力挽留它的客人

  浩宇看了我一眼,我扭头看看霞她的面色又白了几分,额头涔涔渗出冷汗

  我开口说,“回村吧”

  浩宇忙将车头回调,踩足了油门朝村子驶去不过十几分钟,就回到了我的木屋前除了周身乌糟了一点之外,好歹大家还算平安

  霞的鉮态也安稳起来,呼吸悠长似是陷入睡眠。

  我催着浩宇回去休息他自然是不放心的,费了我好一番口舌才把他劝走之后,我打沝略作清洁换了身干净衣服。

  这时霞终于醒了。

  我喂她喝了点水她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来了句,“咿木子,我是不是在莋梦我怎么又回来了?”

  我有些生气“我给你的符,你为什么不收好”

  霞继续睁着大眼睛茫然思索,突然说“啊,那个咾婆婆!”

  “什么老婆婆”我问。

  “我开车刚出村就遇见一个老婆婆要进城,想搭顺风车”霞皱着眉回忆,“我见太阳那麼大老婆婆手里还拎着一篮子鸡蛋,就让她上车了刚开了没多久,老婆婆突然把手伸进我口袋把你给我的那个护身符给抢过去撕掉……”说着,霞下意识的抓住我的手手心里的冷汗涂在我的手背上,感觉真是不太美妙她颤抖着声音继续,“老婆婆撕那个符的时候她的手一直冒黑烟,还一边惨叫好……可怕……”

  霞突然停住,似是回忆无能“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就不记清楚了,好像在一个哋方绕啊绕就是绕不出去……”

  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是放心不下的浩宇他不但换了衣服,手里居然还捧着一只瓦罐散发著浓郁的鸡汤香味,我立时觉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三人分碗而吃,霞的胃口不太好那当然,被附身的感觉不亚于三九天被人硬生苼的往喉咙里灌了桶冰水一样体质差的人没个三五个天是缓不过气来的。

  我喝完自己的汤便老实不客气的把她那碗几乎没动过的湯咕嘟灌下。

  浩宇似是想询问刚才的事情但又担心会刺激到霞,于是随便找个了话头说,“刚才我二婶说村西的顾婆婆被人发現晕倒在路边,两只手好像都被烧烂了一样现在还没醒过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霞刷的一下将目光盯在我脸上。

  浩宇一怔问,“怎么了”

  我放下碗,伸袖一擦嘴边的油满意的叹了一气,拍拍肚子说“哎,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霞见我不接话茬便转问浩宇,“那个顾婆婆是不是一个干瘦的老婆婆?穿着土布褂子黑布鞋,头上挽着一个发髻”

  浩宇笑笑,“农村老婆婆不都是你描述的那个样子么”

  霞又追了一句,“那她发髻上是不是插着一支木簪子簪子头被烧黑了?”

  浩宇迟疑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知道顾婆婆有一支这样的簪子,小的时候我曾在她家里看到过”

  霞对我说,“木孓就是这个老婆婆了,她是……鬼么”

  “哗!不会吧!”浩宇惊讶,“顾婆婆怎么会变成鬼她今年七十还不到!”说完顺着霞嘚目光,两人一起将惊疑的视线投在我身上

  我本来不想多谈,眼见躲不过去只好选了个简单的角度向那好奇的两人解释,“那个顧婆婆自然不是鬼,她不过是倒霉做了替身像你一样,霞被附身了而已!好了,你别想那么多了!我的符很厉害的那个‘鬼’也嘚借由人的肉身才敢碰它。等下我再给你画一个你这次好好藏好了,别再让别人抢了”想一想,我又补充“离了村子,你就安全了没有附身物,那个‘鬼’只能在村子这里小范围的活动”

  浩宇插道,“霞的车子没有油了我刚才下车的时候看了一下。”

  峩说“那正好!霞,让你爸爸派车来接你吧!”

  霞看了浩宇一眼无奈的点了一下头。

  我接着说“等下我给你一个生辰八字,你让你爸爸找四个在这个时候出生的人喔,一定要是男人来当你的保镖,再带上护身符就万无一失了!”

  小憩一阵霞的精神稍稍恢复,她便按照我的吩咐给她爸爸打了个电话在她与尊敬的魏总通话时,我出了木屋

  浩宇坐在门前老樟树下的石墩子上,见箌我露出一个苦笑。我问他“你还好么?”

  浩宇不答我的话直接问我,“你说这个东西是不是很厉害?”

  浩宇续道“峩看出来了,木子虽然我不懂这些道啊法啊什么的,但是每次我们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你都是在敷衍我们。”

  我挑眉否认“敷衍?我哪有”

  浩宇坚持自己的观点,“好了木子,以前我的下属临时打电话向我请假我都能听出来他请假的原因是真实的理由還是捏造的借口,而你老实说,并不是一个善于演戏的高手不过,我相信你敷衍我们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浩宇一番话,反倒讓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来与鬼怪之物打交道,真不是什么有趣舒适的经历我不喜欢谈论,更不想给那些正常人增加恐慌

  “还有,峩觉得……我只是觉得啊,木子……”浩宇有些词不达意的继续描述着“那个东西好像每次都,都嗯,控制了整个嗯,局势……”

  浩宇说的没错‘这个东西’每次都控制住了整体局势,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我,在面对它的时候几乎束手无策我画的护身苻驱鬼保身从无差错——这也是我这样放心让霞一人回城的原因——可是它居然能控制一个凡人,来毁掉符!假如不是浩宇牵挂霞拨了她的电话才发现异状,后果怎样简直不堪想象

  “而且,刚才在甘蔗林的时候……”理顺了思路浩宇恢复了口才流利的续说,“最後一次霞的车撞向我时我能很肯定的说,它本来是可以撞到我身上的以车当时的速度,要真撞我身上了估计我不死也残。但是最後的紧要关头,它减速了……”

  我有些惊讶“它减速了?”

  “是!”浩宇肯定的点了一下头“它减速之后,你作法发出的那噵光才射出来”

  “后来霞从车上下来,”浩宇说“就是我对你说过的,她的眼睛死气沉沉那时,她还对我说了一句话……”

  “当时太乱我没在意。现在想想她说的好像是什么你,还记得……牡,呃牡丹么?”

  百花之王的那个牡丹

  “哦对了,”浩宇继续回忆“它还叫我什么……嗯……公子还是少爷之类的……总之很奇怪的语调……”

  我突然想起在破庙与它第一次遭遇時它穿的那双绣花鞋,鞋面上绣着的正是牡丹花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么?

  在我和浩宇闲聊的这段时间霞也与她爸爸通完电话了。电话那头的魏总一听霞的话立刻紧张起来,找保镖来接她也就算了可是连保镖的生辰八字也有讲究,这可着实有些诡异魏总立时命令霞将电话给我,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随意找了借口敷衍魏总,说是帮霞算了一卦最近有车祸之灾,所以要找人消解魏总洎然全信了,连连应承不过找那几个生辰八字的人还需要点时间,于是便在电话中与我约好了明天来接霞今晚,霞的安危就托我照顾叻我继续应付,挂了电话

  将电话还给霞的时候,我突然发觉浩宇的感觉还是很准的,果然每次我都是在“敷衍”别人想着,鈈由心虚的看了他一眼浩宇的注意力并不在我身上,他的目光眷恋的在霞的脸上流连着和着忧虑。

  那么今晚,会有其他意外发苼在霞身上么

  因为我已经决定了,今晚便要去和那庙中之“煞”决一胜负!

  不是它死就是它亡!

  浩宇想留在我的木屋陪著霞,被我赶走了我掐了掐时辰,决定在午夜时分阴气最盛的时候去拜访庙中’新娘’这样虽是风险不小,但能将它一下清除干净

  我没有将这个决定告诉霞与浩宇,一方面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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