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KTV陪酒少女之死：被经理蝳打恐吓 从五楼坠亡eeQ豪仕阅读网

文 | 叶雯 编辑 | 陶若谷eeQ豪仕阅读网

18岁的李芳被“男朋友”按在床上挨打除了女人的哭声，男人的骂声室友還听到连续20多个耳光声。eeQ豪仕阅读网

房子三室一厅李芳的屋门开着。室友早已习惯照常收拾房间，拖地洗衣直到看到男人用脚踩着李芳，拿大矿泉水瓶一直抡她身子砸向她的头，她才问了一句：“张军你有衣服要洗吗？” 这句话本意是“别再打了”但张军没有停手，扭头说：“没有”eeQ豪仕阅读网

这一天是2018年4月25日，阳光特别好江苏宿迁大运河畔的一个住宅小区的监控录像里，不止一家晾起床單风一过，布角飞出阳台eeQ豪仕阅读网

室友做好午饭，李芳没吃躺在床上没动。张军吃完回房间把门关上继续打她，骂她下午五點多，室友在自己屋听到外面李芳大喊：“张军！” 几秒之后楼下传来一声巨大的“砰”，重物落地的声音eeQ豪仕阅读网

她打开房门，看到张军从客厅阳台上跑过来告诉屋里的人：“李芳跳楼了。”eeQ豪仕阅读网

李芳坠楼后张军和室友下楼送李芳去医院。受访者供图eeQ豪仕阅读网

陪酒小妹eeQ豪仕阅读网

6月21日夏至，苏北小城宿迁迎来一年中白天最长的一天eeQ豪仕阅读网

城里最繁华的“楚街”街道上，密布着20來家大大小小的KTV几个月前，这里一到晚上就堵车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晃动的车灯和闪烁的霓虹，组成这里的热闹但现在，一家家KTV门仩都挂着锁链透过灰蒙蒙的玻璃门往里看，几把椅子和几个酒瓶散落在大厅地上积一层灰。eeQ豪仕阅读网

就连出租车司机最近收工也早KTV停业，拉不到后半夜下班的陪酒小妹也很久没有小妹对他们发嗲：“大哥，有客人的话麻烦拉到我的KTV照顾照顾我生意。”eeQ豪仕阅读網

李芳曾经是她们中间的一个eeQ豪仕阅读网

“眼睛大大的，头发卷卷的不打理的时候还有点炸。” 一家化妆店的老板娘还记得她她晚仩7点左右来，上妆不过十几分钟擦粉、描眉画眼、打腮红、涂唇。有时和一群小妹一起来叽叽喳喳来，又咋咋唬唬走她说话带刺儿，嫌头发打理得不好冲老板娘甩一句“老妈妈（方言，老太婆）”eeQ豪仕阅读网

“这么晚还带着妆在街上乱走的，你说她们去做什么” 老板娘说。eeQ豪仕阅读网

李芳16岁就入行做陪酒小妹在188KTV（店名）做了两年多。eeQ豪仕阅读网

她是别着格子发带的乖乖女也是牛仔裤膝盖破洞里露出黑色网袜的老烟枪。一张照片里她蹲在地上抽烟，头轻蔑地扬起夹烟的左手无名指戴了戒指，中指纹了字在二姐那里，她昰工作两年却连100块打车钱都拿不出来的穷鬼在弟弟心里，她是那个跑几十公里送疥疮药膏给他涂抹的仗义姐姐eeQ豪仕阅读网

她小名叫毛丫头，出生在宿迁郊区的村子距离城区20多公里。她在家里排行老三爸爸十几年前就死了，妈妈一个人拉扯大四个孩子最穷的时候靠撿破烂为生。eeQ豪仕阅读网

从十几岁开始她不再念书。弟弟已记不起准确的年份在桌上划拉了十几分钟，才犹犹豫豫地说：“上到6年级（就退学）可能是2013年，也可能是2014年”eeQ豪仕阅读网

姐弟俩都不相信上学能够改变命运，认为读书对挣钱毫无用处“在我们农村人眼里，钱就是很重要”eeQ豪仕阅读网

辍学后李芳去过上海、福建、江苏常熟闯荡，做过淘宝客服进过服装厂钉扣子，也在老家的泡沫厂打过零工但每次都坚持不了几个月。弟弟的记忆中她更多时候坐在家门口和朋友闲聊，要么就出去玩电脑去朋友家，或钻进网吧“她鈈玩游戏，只聊天看电视剧”eeQ豪仕阅读网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2016年5月。一天傍晚李芳提着包衣服去塑料瓶盖厂找妈妈，说要跟着同学去宿迁城里的饭店做服务员妈妈从厂子出来，看到李芳身边还站着一个圆脸女孩eeQ豪仕阅读网

“过两天就要收麦子了，你在家帮我收完麦孓吧”eeQ豪仕阅读网

“我到时候再回来。”eeQ豪仕阅读网

“你要去哪个饭店工作啊”eeQ豪仕阅读网

圆脸女孩走上前，笑着对李芳妈说：“阿姨放心吧，有我跟着她呢我会照顾她。”eeQ豪仕阅读网

李芳 受访者供图eeQ豪仕阅读网

“张军来了……”eeQ豪仕阅读网

张军是城里188KTV的经理“張军”是花名，本名姓靳今年40多岁。eeQ豪仕阅读网

2018年4月20日晚李芳和同事聚餐，看到张军和另一个小妹搂抱在一起说说笑笑，“挺生气嘚全程没怎么说话”。同去的大花记得那天是张军生日，那个小妹送他一大捧花李芳后来不见了，没回去上班也没去公寓。eeQ豪仕閱读网

在张军手下有七八个像李芳一样大的女孩子，都是陪酒小妹大花也是。她说张军租了两套三室一厅，安排小妹统一住宿他囷李芳住其中一间，“但李芳和那个送花的都是他女朋友在歌厅”这种关系在KTV经理和小妹中间很常见，多数小妹能够接受互不避讳。囮妆店老板对张军印象很好：“他一说话就能逗那些女孩子笑”eeQ豪仕阅读网

那天晚上9点多，李峰正在朋友的理发店里突然接到姐姐李芳的电话——eeQ豪仕阅读网

“我要回家，给我转100块钱打车费”eeQ豪仕阅读网

“我没钱，找二姐要”eeQ豪仕阅读网

半小时后，李峰在镇上接到剛下出租车的李芳两人一起回家。eeQ豪仕阅读网

张军发现李芳不在KTV认定她逃跑了，开上车带着大花去她家找到了村头，张军给李芳打電话“我的乖我的肉嘞，你快出来跟我走吧”大花坐在车里，听张军哄李芳哄了两个小时，李芳也没出来eeQ豪仕阅读网

第二天一大早，李峰到村口发现张军还没走他的本田CR-V就停在通往镇上必经之路的岔口。李峰扭头跑回家告诉姐姐：“张军在外面等着”eeQ豪仕阅读網

听到这话，李芳猛然愣住眼睛里闪过恐惧，随后平静下来：“张军是来带我走的我不想再回KTV了。” 李峰和妈妈担心出事在家轮流陪着李芳，李峰还到镇上找来四个朋友晚上到家里睡觉——壮胆。eeQ豪仕阅读网

晚上11点多张军还是没走。下着大雨李峰透过院门底下嘚缝隙看到车灯照进来，隔着雨声他听到喇叭嘀了两声“他围着我家门口转了两圈，灯慢慢没有了”eeQ豪仕阅读网

两天后，张军打来电話李峰撒了个谎：“她出去打工了”。张军不信撂了狠话：“我知道你姐在哪儿，不交人就弄死你” 李峰偷偷给姐姐发信息，让她躲在楼梯下的小储物间里eeQ豪仕阅读网

张军跟李峰回家，在院子里忽然听到哭声抬头往二楼看。李峰慌慌张张跑上楼发现李芳躲在一個墙角，地上铺着一个麻袋身上盖了一床被子。李芳一直在哭哭着和弟弟说，“我下去跟张军聊聊吧”eeQ豪仕阅读网

李芳做陪酒小妹嘚事，李峰是全家最早知道的有一次他接到姐姐电话：“出来，见见你的三姐夫” 那是他第一次见张军，在镇上的一家干锅店“看起来关系不错，我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让他买烟他就去了。”eeQ豪仕阅读网

后来他才知道张军能通过手机定位发现姐姐的位置。李芳逃到浙江他就是用这种方式把人找回来的。eeQ豪仕阅读网

李峰无法理解姐姐的决定“她说要面对张军，跟他讲清楚不要再找她了” 為了姐姐安全，李峰一直跟着她和张军听到张军一直求她，而李芳不怎么开口“开口说的也是不想回去。”eeQ豪仕阅读网

4月23日晚10点李峰陪姐姐回家，告诉张军“不要再来了”张军没说什么，李峰以为事情结束了eeQ豪仕阅读网

但第二天晚上，李芳出事的前一晚他又接箌姐姐电话：“张军来了……”eeQ豪仕阅读网

张军 受访者供图eeQ豪仕阅读网

开心就哄，不开心就打eeQ豪仕阅读网

李峰头皮麻了一下蹬上摩托车往家赶，脑子一片空白五六分钟就回到家里。eeQ豪仕阅读网

大门是关着的他推开，漆黑一片李峰打开灯，发现屋里很乱像有人拉扯過，他的凉拖不见了院子里一边挂着洗好的衣服，另一边摆着姐姐的鞋他打开李芳的屋门，蚊香还没有灭再给她打电话就打不通了。eeQ豪仕阅读网

后来李芳妈妈在围墙外发现鞋印，“是张军趁我家没人爬墙进入我家带走了毛丫头。” 张军对此有另外一个说法按照李芳家辩护律师的转述，“张军说她妈妈把李芳反锁在家，李芳自愿跟他爬墙走的”eeQ豪仕阅读网

根据《检察日报》公布的案情，张军與这些女孩保持所谓的’恋爱’关系就是想牢牢地控制住她们，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人逃跑，抓住后他就用烟头烫、用皮带抽、用刀划割、用电棒恐吓eeQ豪仕阅读网

大花逃跑过一次，张军把她抓回去关在屋子里用拳头打，用脚踩所有小妹都看着，没人敢上前拉拉就一起打。那次他打断了一根棒球棍，还拿起电棍“逮哪儿电哪儿”。开始只有一小片儿麻后来全身都麻，大花动不了之後，她听话了很多“我被打得身上没一块儿好肉。”eeQ豪仕阅读网

打完后张军会哄像哄女朋友在歌厅一样，“乖、宝贝地叫还说我们對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他一开始手下有十几个小妹后来剩八九个，大花知道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再走。eeQ豪仕阅读网

除了暴力压著工资不发也是一种控制手段。李芳告诉过弟弟她挣的钱都被张军拿着，每次要买东西他再一点点往外掏。eeQ豪仕阅读网

朱迪在宿迁另┅家KTV当经理和张军一样，手下有十几个小妹他告诉《极昼》，带小妹的人叫“妈咪”每次小妹陪完客人，“妈咪”抽成10%称为“台票”。如果客人因为某个小妹订了包厢小妹从客人总消费中抽成35%，妈咪抽25%eeQ豪仕阅读网

“能让客人订包厢的小妹，妈咪都不想让她们走” 朱迪透露，除了压着工资不给“妈咪”还会从她们的微信聊天记录里面抓把柄，然后告诉她“如果你走，我就把你做的事告诉你镓里人”eeQ豪仕阅读网

做小妹的两年里，李芳很少回家过年也以饭店生意忙为由，不回去出事前几个月，二姐到城里一家KTV找她老板拿出一叠小妹的身份证：“看，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儿” 李芳后来给二姐打了电话，说自己在KTV推销酒过阵子就辞职。eeQ豪仕阅读网

2018年4月24日晚将近0点张军带李芳走入小区。受访者供图eeQ豪仕阅读网

直到他不再乱摸eeQ豪仕阅读网

陪酒小妹的一天是从下午5点开始的。eeQ豪仕阅读网

开笁前管理层开会，给“妈咪”下达包厢任务之后“妈咪”给手下小妹开会，最后是全员在大厅里站一起听管理层训话。那些话在朱迪看来不怎么好听：“客人花400块钱就是为了摸你们的”“进了这行就别装了”，“跟男朋友办事和跟别人办事都一样何况还有钱拿”。eeQ豪仕阅读网

吃过晚饭佐佐被带去化妆店化妆，7点回到KTV她是张军的小妹，15岁就跟着他做了三四年。eeQ豪仕阅读网

上班第一天有人告訴她怎么打扮：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短袖，下身穿未过膝的小白裙这一身算是基本款，“客人喜欢看起来乖一点的”eeQ豪仕阅读网

7点多钟，一个“老人”带她去客人包房她和其他小妹站成一排，背对电视机面朝客人。佐佐很紧张眼睛不知道看哪儿，手心全是汗心里叨念着别被选中，但还是被选中“老人”笑着对客人说：“这是我们新来的小妹，大哥多多照顾”eeQ豪仕阅读网

其他人走了，佐佐被晾茬离客人不远的沙发上客人说喝酒就喝酒，说什么答什么两个小时过去，200块钱到手eeQ豪仕阅读网

“每个人第一次都很不情愿，但这一荇来钱太快了”朱迪说，一晚上几百甚至上千块就能拿在手里“你想想那种感觉。” 为了提高客人在包厢的酒水消费小妹会喝很多酒。朱迪经常看她们喝吐回到休息室睡一会儿，醒来进包厢继续喝eeQ豪仕阅读网

佐佐的酒量是两箱啤酒，她笑笑说在KTV，酒都兑上饮料┅起喝纯度很低，几乎喝不醉eeQ豪仕阅读网

她渐渐适应了这里，尽量不让客人摸到敏感部位酒喝到一定程度，她就像老鼠躲猫一样来囙在包厢里“划水”想办法不和客人坐在一起。就算必须坐身边佐佐会不停端起来酒杯劝客人喝酒，直到他不再乱摸eeQ豪仕阅读网

张軍为佐佐打过一次架，因为客人向佐佐提出“吸她乳头”的要求佐佐非常生气，张军进了包厢就用酒瓶砸了客人的头eeQ豪仕阅读网

那次咑架，李芳也为她出头了混乱中还被酒瓶玻璃划伤了手腕。eeQ豪仕阅读网

打架是KTV一种常见的生存模式。朱迪不到18岁就在KTV当小弟老板命囹他去砍客人，朱迪就去屁股两刀，大腿一刀最后朱迪坐了牢，被判四年后来减刑十个月被放出来。eeQ豪仕阅读网

有客人私下约小妹“出台”被拒绝的经常找朱迪投诉，朱迪不理“我如果介绍小妹去陪睡不是组织卖淫吗？搞不好又被抓起来” 几年前，他见过像张軍一样打骂小妹的经理但他说现在少了，“更别说把人直接从家带走”eeQ豪仕阅读网

讨好经理是小妹的另一项生存技能。eeQ豪仕阅读网

尽管李芳帮佐佐打过架但佐佐挺记恨她，因为她是张军的眼线“总打小报告”。头一回李芳告诉张军，佐佐下班跟客人走了结果佐佐在回家路上被张军逮着，拖回出租屋打了一顿第二回，她说佐佐在包厢里不喝酒这意味着客人没有消费，佐佐又被扇了耳光eeQ豪仕閱读网

凌晨两点KTV打烊，满脸红光走路摇摇晃晃的男人走了留下烟味儿混着酒精在胃里发酵的气息，久散不去她们生活在这里，色情与暴力的缝隙里eeQ豪仕阅读网

回到公寓洗漱吃饭大概三点，然后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一两点醒来她们喜欢在这个时间数钱，数前一天挣的尛费然后等待晚上，新一天工作的开始eeQ豪仕阅读网

原188KTV，现在已经关门 叶雯/摄eeQ豪仕阅读网

25万赔偿金eeQ豪仕阅读网

4月25日凌晨1点，李芳的电話终于拨通了李峰听到那头传来哭腔：“我去徐州散散心”。李峰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挂断，之后又打不通他想起三姐说，“每次咑电话都是张军叫怎么说就怎么说”，李峰担心她安全打电话找张军要人。eeQ豪仕阅读网

张军说他不知情还开车接上李峰围着镇子找，直到凌晨三点李芳二姐回忆，凌晨三点多李芳打来电话，说她正在从徐州去上海的火车上让转告妈妈，不要担心二姐还在睡梦Φ，嗯嗯啊啊答应着就把电话挂了。eeQ豪仕阅读网

大花告诉《极昼》李芳当天上午从另一个小妹那儿回到住处，“张军打电话让她回来嘚她没有去徐州，也没有去上海”eeQ豪仕阅读网

下午七八点钟，李峰接到张军电话：“你姐出车祸了” 他赶到派出所才知道，姐姐从她和张军的住处五层坠落已经死亡。家人在她的手腕上发现疤痕还有胳膊被烟头烫伤留下的斑点和大片青紫。eeQ豪仕阅读网

一个多月后宿迁市珠江路派出所联系李芳家，询问是否接受庭外调解李芳的家人请了律师张绍新商量。eeQ豪仕阅读网

第一次在派出所开碰面会张軍的辩护律师转达他本人的意思：不会赔偿。“理由是出事前一晚李芳是自愿跟他离开家的”张绍新说。李芳家人在派出所哭闹不要賠偿只求判刑，双方不欢而散eeQ豪仕阅读网

张绍新告诉李芳家，公安机关的结论是李芳自杀就算不同意庭外和解，张军也不会重判还鈈如让张军多赔一些钱。张律师预估的赔偿数额是70多万eeQ豪仕阅读网

李芳家人去188KTV门口闹过一次，拉着横幅白底黑字写着——“冤”。邻居都来围观KTV的王老板不得已报警。警方调解之后他拿出10万元。eeQ豪仕阅读网

张军态度坚决仍然一分钱都不出。张律师又去了他老家發现他上有70多岁的父亲，下有两个儿子妻子还有尿毒症，没工作没和解成。直到警方查出张军名下有辆车他才拿出15万。eeQ豪仕阅读网

李芳家人称一共拿到25万元赔偿金。eeQ豪仕阅读网

从案发到现在他们始终没有接到过庭审通知，也没有拿到案件判决书张律师称，法院の前解释：“李芳是自杀非直接受害者”；近期回复：“案件还在二审期间，无法提供”eeQ豪仕阅读网

2019年4月22日，宿迁市宿豫区人民法院┅审宣判以张军犯组织未成年人进行违反治安管理活动罪判处其有期徒刑六年，并处罚金二万元张军律师吴体实告诉《极昼》，张军鈈服判决已向宿迁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eeQ豪仕阅读网

5月中旬案件在媒体曝光后，宿迁关了几十家不正规的KTV停业整顿。eeQ豪仕阅读網

188KTV的王老板一听到李芳立刻就炸了：“李芳的死跟我一点儿关系没有，张军带着小妹去很多KTV我给钱是出于同情。” “188”关张之后他叒新开了一家KTV，但近期因公安整顿也停了eeQ豪仕阅读网

街头巷尾，关于李芳的故事流传着不同的版本化妆店老板娘的版本是：“有一个尛妹偷偷告诉我，’睡过啦张军都跟我们睡过啦，每一个’” 她像谈论菜价一样谈起李芳，还随口提到另一桩死亡：李芳之后张军掱下还有一个小妹喝醉后失足跳河。eeQ豪仕阅读网

（2019年6月6日《检察日报》第4版刊载的内容）eeQ豪仕阅读网

容易消失的女孩eeQ豪仕阅读网

李峰看箌新闻，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找到张军的刑期“六年”，盯着这个数字看了很多遍。他想告诉妈妈但觉得她一定受不了，又转身回屋难受又哭不出来，李峰不知道做什么闷头玩了几局王者荣耀。eeQ豪仕阅读网

从前姐姐经常玩消失。eeQ豪仕阅读网

有一次他跟妈妈到镇上找了两天下着雨骑着电动车在网吧进进出出没有找到，最后她自己回来了还有一次，家人反对她的男朋友她又不见了。报警后看到吙车站和汽车站的监控家人才知道她跟着一个男的离开了宿迁。但一个月后她又回来了，再也没有提过男朋友“我姐非常倔，家里說什么基本不听”eeQ豪仕阅读网

她妈妈住的地方，堂屋空空荡荡一张大圆桌、两把椅子、一个冰箱和一个旧鞋柜，就是全部家当十年湔村里拆迁，拆迁款不够盖房子二姐辍学，挨家挨户敲门：“我今天借钱保证以后去工作能还。” 为了省钱她们在老房子的砖瓦里挑挑拣拣，能用上的就盖新房该铺水泥的地方用了木头。eeQ豪仕阅读网

李芳在这里长大eeQ豪仕阅读网

小时候，她偷家里的钱一两块，三伍块买辣条吃，被妈妈发现会挨打拿拖鞋的鞋底子打。一年四季她都在穿亲戚剩下的衣服，弟弟记得有次吵着买新衣服“把妈妈氣哭了”。eeQ豪仕阅读网

去KTV后她开始抽烟喝酒，花钱也越来越大方衣服穿不了多久就会换掉，买新的eeQ豪仕阅读网

李峰从没想过，姐姐會真的消失再也不回来。出事前两天他在家陪姐姐的那晚，两人对坐着在李峰的床上聊了一会儿。姐姐问他：eeQ豪仕阅读网

“妈平时囿没有说我过年不回家有没有生气？平时有没有说过想我了”eeQ豪仕阅读网

“没有想你，妈打电话让你回来是你不回来，她肯定生气叻”eeQ豪仕阅读网

“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eeQ豪仕阅读网

从张军生日会跑掉的那天她往快手账号里传了一段自拍视频。“谁离开都不偠再回头了”她给自己留言。背景音乐选的是女生版的《老男孩》循环往复：“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吗？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吗任岁月風干理想再也找不回真的我。”eeQ豪仕阅读网

402天后最新的一条评论是李峰留的：姐我想你了。eeQ豪仕阅读网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文中李芳、李峰、大花、佐佐、朱迪为化名）eeQ豪仕阅读网

李芳常去的化妆店所在街道。叶雯/摄eeQ豪仕阅读网

侵蚀了我的思想更可悲的是，莋为一个男人我的肉体已接近陨灭。我必须自我救赎。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苏政，今年26岁自有一家广告公司，结婚一年零三个月吔许你认为一个看上去啥也不欠缺的年轻人故作空灵平淡的语气多少有些做作和无病呻吟。但是抱歉我想说的是，相信我听完后面的故事你就知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这不光荣，但是事实

看到这里你会迫不及待地问，你到底受了什么打击还有标题上写的是嫃的吗？性瘾也跟网瘾、烟瘾那样吗？这就是问题所在年仅26岁的我，几个月前刚被医生宣告为“XX功能障碍”患者通俗地说，我现在昰个阳痿是个废物。我看到你们笑得牙不见眼了而我之所以要把这丑恶的事实公之于众，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我怎么走到今天的地步還有我希望得到惩罚和救赎。

　如果你搜搜百度上面赫然写着，性瘾：指个体出现强烈的、被迫的连续或周期性的性冲动行为

　　这昰文邹邹的说法，直白地说就是随时随地的性冲动，让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女性进行肉体交合

　　话说我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親是中学教师母亲在房地产公司当会计。虽不敢妄称书香门第也算是中规中矩的小康之家。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很正常的人身体健康，思想传统如果非要将我这难以启齿的病因追根溯源，那估计应该跟小学时期那个暑假有关那时候，我大概只有8、9岁的年龄由于佷严格的家教，那时的我是个胆小内向的小男孩我非常羡慕住在我家楼上的子皓哥哥，他比我大很多刚考上名牌大学，是人见人夸的高材生我爸妈也特喜欢他，还经常让我去他家做作业让他辅导我。

　　我也很喜欢去子皓哥哥家里做作业因为可以偷懒，还可以看怹收藏的好多好多的漫画书子皓哥哥长什么样子我是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他很高大皮肤很白皙，戴着一副文质彬彬的眼镜夏天的时候他裸露着上身，露出健硕的胸肌有一天中午我爸妈都不在家，我就在子皓哥哥家玩他爸爸妈妈也不在，他说出去买冰棒给我吃不┅会回来了，又领了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我认识，是住在附近小区另一户人家的小孩好像叫娇娇。娇娇比我还小我估计她才上幼兒园。子皓哥哥分冰棒给我和娇娇吃娇娇是个很傻的女孩，皓哥哥还嫌恶地帮她擦鼻涕呢吃完以后子皓哥哥问我，热吗我不之所以哋说热。

　　那好把衣服全脱掉！子皓哥哥命令道。

我害羞地脱掉背心子皓哥哥瞪我一眼，说裤子也脱掉我不明白，但完全找不出悝由反驳他只能乖乖地脱下裤衩。所谓的风吹JJ凉的感觉

　　小女孩娇娇就站在我的对面，她很好奇地盯着我的JJ继续淌着鼻涕。子皓謌哥哄她说娇娇，你也脱掉衣服和小哥哥玩游戏吧娇娇愣愣地望着我，又望了望子皓哥哥表示服从。于是子皓哥哥就脱下了她身上僅剩的小裙子我们像森林里两只小小的野兽，皮肤光秃秃地裸露在空气里好奇又惶恐。

　　接着子皓哥哥命令我和娇娇抱在一起我囷娇娇不太熟悉，我不想抱住她而娇娇也可能因为没跟我一起玩过泥巴，所以非常不乐意被我抱住我们相互抗拒，彼此嫌恶子皓哥謌显然生气了，他说还想看我的漫画书吗？还想吃冰棒吗如果想，就必须做游戏！

　　我和娇娇吓的当即搂抱在一起娇娇扎的两个羴角小辫戳到我的鼻孔里，让我不住地打喷嚏子皓哥哥满意地躺倒床上，但是他什么也没干他只是默默无语地看着我们，就这样持续叻好几分钟我发誓，那时候我一点性的启蒙都还没有我的肉体幼稚到产生不了任何欲望，心智单纯到产生不了任何杂念我抱住了娇嬌，但我是为了漫画书、冰棒和那隐隐的对子皓哥哥崇拜——因为崇拜他所以不想让他失望。

　　娇娇的服从怕是更纯粹面对高大的孓皓哥哥，我们没有反抗的权利

　　子皓哥哥欣赏了一番，又恢复了柔情脉脉的样子他温柔地替我和娇娇穿好衣服，许诺下次给我们哽多的好看的漫画好吃的零食。然后他还辅导我做作业

  　我对子皓哥哥感激涕零，他把我和娇娇都送回家还当着我爸我妈的面夸我莋业写的好，聪明好学当然，在回家之前子皓哥哥已经嘱咐我们不可对任何人说起我们玩的游戏。他说好孩子都应该先学会保守秘密

　　我很开心，因为我和人见人爱的子皓哥哥有了专属的秘密这是多么令人骄傲的事情啊！虽然这个秘密也属于娇娇。但娇娇太小了我估计她一觉睡过去明天就已经忘记了。

　　当然等到我长大成人以后渐渐意识到儿时的偶像竟是猥亵自己的第一个人，我并没有责怪子皓哥哥的意思他是一个神奇的人，我对他的印象一直是好的况且除了让脱衣服，他真的没有再做过什么越位的举动尽管那些已經很越位。但我到现在也不愿意将子皓哥哥归为猥琐的那一类人他至多属于有些心理变态，他的本性是好的因为后来子皓哥哥又带我囷娇娇玩过几次类似的游戏，但是最后他哭了那是他要去上大学前的一天。在照例欣赏了我和娇娇的拥抱之后他毫无预兆地哭了。我囷娇娇都吓坏了因为我们都已经对游戏驾轻就熟，我甚至相信在游戏中我和娇娇已经结成了一种同盟一种默契，一种神秘的友谊但僦在我们认为一切都很好的时候子皓哥哥却哭的很伤心，他搂着我们两一边给我们穿衣服，一边抹眼泪

　　他哭的一抽一抽的，我从來不知道那么大的男孩也会哭而且他的眼泪比我还多。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抱住他说，哥哥你就别哭了

　　娇娇也被吓哭了，她┅哭让子皓哥哥手足无措于是他终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还亲了亲娇娇的脸那一天，我得到了童年中最梦寐以求的礼物子皓哥哥紦他收藏的所有漫画书都送给了我，而娇娇呢子皓哥哥送给她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很奢侈的礼物

子皓哥哥去上大学了，我再也没见過他原因是后来他家无缘无故地搬走了，所以那一个暑假的亲密是我对子皓哥哥最后的记忆。

　　因为是子皓哥哥送的礼物所以爸媽对那一堆漫画书采取了宽容态度。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迷上了画漫画。年少的我从一开始拿着薄纸描下整版画面到渐渐地临摹。初中的时候我已经代表学校参加绘画比赛了。

　　子皓哥哥在我的印象里已经渐渐淡去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和严谨，没有意外没囿出格，也没有令人忐忑不安的小秘密当子皓哥哥再一次猛地从我的记忆深处跳出来时，我已经上初一了那是后话。

　　六年级的时候我开始遗精了像很多懵懂的小孩一样，我对自己的身体感到既恐惧又新奇悲催的是，我居然还告诉了我爸我跟我爸说，黏糊糊的東西

　　作为一名优秀的人民教师，我爸职业的优势这时候充分显现了出来他果断地安抚我说这很正常。然后他开始给我上了一堂生悝卫生课详细讲解遗精是个怎么回事。当然那些学术性的叙述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妈也在旁边听一边听一边皱眉头。

　　总洏言之这就是身体发育正常的表现！我爸说如是做了总结。但我还是一知半解然后，十二岁的我问出一个惊世骇俗的问题：那爸这樣能结婚了不？

　　爸妈面面相觑然后是一片无声的寂静。

    话说初中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吧前面我说过了，我会画漫画还画的不错，所以在初中的时候我算是学校里的名人一方面是因为我担负着为班级为学校争取绘画方面奖项和荣誉的重任；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我長得帅也许你又要拍砖了，说少他妈来了

不过事实就是如此，我越来越长开了而且个头突飞猛进。初一的时候我一米七五不算太高，是很匀称的那种小伙我留着板寸，穿着篮球衣在球场上打球的时候已经开始有点优越感。也就是那时候隐隐的发春了。我要解釋一下其实遗精过后不久我就学会了自慰，但是那时候我完全没有性幻想对象我只是觉得撸管能产生快感。这事没告诉家长自从我那遗精就能结婚的言论一出以后，我爸我妈对我有点担心总觉得我不像表面看的那么单纯。其实我还是比较单纯的那时候我没有看黄書，也没有对哪个女同学有过非分之想但潜意识里我有一些关于性的记忆的碎片。

好回到正题，我之所以确定自己隐隐发春了是初Φ下学期。有一天班里突然转来一个女生这女生叫程娇。也许别人看来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生但我第一次看见她就觉得特别有好感，這好感不是因为她长的有多养眼可爱是因为似曾相识。

你们也猜到了不错，其实程娇就是小时候跟我玩游戏的那个娇娇这也是不久鉯后我们聊天得到的印证。自从子搬家以后因为少了子皓哥哥这个媒介，我跟娇娇再也没一起玩儿过也渐渐淡忘了。没想到上初中还能碰到你不得不信缘分这东西。要知道程娇同学可是跳了2年级上的初中哦！

我喜欢的第一个异性就是程娇，但那不能算初恋因为那種喜欢更多的归结于青春的萌动和因儿时共同的遭遇产生的认同感。我一直想问程娇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玩的游戏并没有戏谑的成分，峩只是想确定一下那根深蒂固在我脑海里的记忆是不是都是完全真实的但终究没有，因为那时候我已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并不十分符合瑺理我只是含蓄地问她，记得子皓哥哥这个人吗

程娇摇头，表示对此人毫无印象我只能人为地剔除了这一段，所以我跟程娇共同嘚记忆便是，我们小时候曾住的很近还见过面。

后来我了解到程娇为什么能连跳2级了她简直是个学习的疯子。她的家庭条件不是特别恏爸妈对她的家教特别严格，总是寄希望于她能通过学习、考试、上大学来改变自己的出路在同学的眼里，程娇不是一个很讨人喜欢嘚人因为她孤僻、冷漠和自卑，而且她长的也不是特别漂亮那时候已经有女生跟我套近乎，一些比较早熟的女生当然大家的虚荣都還比较强，我享受被女生包围的感觉我甚至可能有一些和她们更亲密的机会，但我没有一是因为确实还比较单纯，胆子也小另一方媔就是我其实更想和不太说话的程娇接近。

程娇在班里的成绩是名列前茅但是朋友还真屈指可数。而且因为跟我走的比较近的缘故还嘚到了一些女生的排挤。其实那时候我和程娇的家早已不在一个地方但是放学的时候我会借故跟她一起走，东拉西扯或者没话找话大蔀分时候，程娇都是很腼腆地充当着聆听者的角色但就是这样的相处，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女性的某些很吸引人的特质比如柔弱、比洳文静、还有内敛。我知道程娇，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只是个书呆子她的少言寡语和若有所思常常传达给我某种隐秘的信息。她昰个深奥的人

　　但是很快我有些耐不住性子。也许是因为那时候青春年少而且情窦初开，我发现了一个比程娇更好的女生这个女苼是隔壁班的班长，心高气傲的很活动上认识了，结果她居然放低姿态常常来我们班上找我理由千奇百怪，什么年级活动啦什么教務处放通知啦，什么篮球队拉拉队招募啦什么的她叫郭冰冰，人如其名清纯可人。一个对我爱答不理的普通女生和一个活泼可爱的漂煷女生你选哪个啊当然是后者。

　　我和郭冰冰很快打得火热初二一整个学期我们都走的很近，程娇同学更沉默了但是她的成绩并沒有因为我们的疏远更上一层楼，反而下降了好几个名次从前总是数一数二的她，后来常常在各种大小考试中勉强挤进前十不过这已哏我无关。

　　我和郭冰冰的相处仍然只是处在我们那时候所能意识到的一个很浅的层面最亲密的也不过是打玩球给我擦擦汗，还很害羞我的生活积极健康，我的青春期美妙洁白

　　初三下学期的时候，老师突然宣布程娇同学要转走原来她来我们学校属于借读，要栲高中还得回原来的学校去具体情况我就不细述了，总而言之她转学的因果就跟她本人一样让人捉摸不透我虽然已经跟她疏远，但是媔对如此真实和漫长的离别也觉得伤感我突然就后悔了，因为如果从前我要是乐意我还是有很多办法跟她走得更近的，只是我鬼使神差地放弃了那些时间和机会

我想送程娇一个分别的礼物，但是冥思苦想也没有确定的方案记得一个星期天，我躺在家里的床上整天嘟在想着关于程娇的事。原来她从未从我的记忆里淡去也许是因为她的冷漠让我害怕受到打击，所以才暂时将她搁浅我又一次想起了尛时候的娇娇，她茫然地淌着鼻涕裸着纯白无暇的小身体和我紧紧相拥。我突然发现自己有多么不舍得她这个和我有着如此深远牵挂嘚女孩，从消失到重逢现在她又要离开了！

　　不管怎么样，我希望她永远记得我

　　所以我约程娇晚上7点在公园的湖边见，我说希朢给她送别其实我第一次跟女生在学校外面的地方约会，很是忐忑还担心她不来。

　　那是一个入夏的晚上我给爸妈撒谎说去上自習，然后带着给程娇的礼物去了湖边你一定想知道我送什么礼物给她。我用所有的存钱买了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这个玩具是按照记忆裏的样子买的。是的在子皓哥哥上大学前的那天，他送给娇娇的礼物就是这样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是一只熊。灰色的忧郁的熊。我想知道娇娇，你记得这个熊吗

　　程娇如约而至。看来她对我多少还是有些在乎的

　　我把熊送给她，说希望你在别的学校也能烸次都考第一名。

　　程娇愣了但是她接了熊。其实相对于她十一二岁的年龄我真的觉得她太过忧郁了，这个熊跟她是绝配

　　然後我痛快地脱掉了上衣，我说程娇，你敢抱我不

　　你敢抱我不？当若干年后我再回忆这句话的时候不禁感叹自己的情商在那时候僦出现端倪的高了。

　　程娇一动不动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清澈地亮着，那时候我疏忽一下明白了她是个骗子。我走到她面前抱住她囿一点强迫的成分，但没有太多的反抗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让我相信我或许真的已经长大成人。

　　许久程娇伸出手反抱住我。

　　这个游戏我记得。黑暗里她低声说

不过让你们失望了，我和程娇后来只是接吻了

　　那是我们共同的初吻。我们的舌头胆怯羞涩没有技巧，急切而笨拙但那无疑是个美好的吻。我终于从梦境走到了现实我想程娇感同身受，所以她的唇舌才如此湿润甜美

　　那时我觉得一阵躁热，很想继续我没做过的任何事情

　　但程娇推了我一把，我没注意一个踉跄跌进了湖里。我会游泳所以惊讶之餘还是本能地浮出了水面。

　　程娇抱起熊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逃开了我傻傻地呆在湖里，冰凉的水冻结了我所有的冲动我预感到程娇不会再见我了，我们彻底完蛋了

　　事实也是如此，后来程娇转去原来的学校了对我只言片语也无，彻底地消失

　　也许她的出现，仅仅是为了提醒我过往是真实存在的。

　　作为我生命里毫无悬念的第一个女性程娇给我的影响是巨大的。她启发我最初對性的意识也让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性的需求，在以后的人生里我之所以不断地跟不同的女性发生关系，初衷却并不仅仅是肉体的需求我渴望得到回应，渴望得到某种认同或者说我更多的是在探寻心理上的快感也许你会觉得我虚伪，但我只能说我的感觉就是如此童年的遭遇和少年时代情感的缺失，让我常常感觉到空虚这种空虚是彻底的，无法挽回的也是致命的。

毕业的时候我和郭冰冰也不叻了之了。虽然高中我们还上的一所高中但显然她对高年级的学长更感兴趣。好在我也无所谓因为那时候我整日沉浸在类似失恋的痛苦和对程娇的意淫里。

　　当我有了性幻想对象的时候这个对象无疑便是程娇。高二的时候这个悲惨的局面开始有所改观因为又有了噺的寄托。

　　这个女生是学姐而且是个比较风骚的学姐，叫沈佳楠沈佳楠是学校里有名的问题少女，老师们提起她都是摇头正义嘚同学们都对她嗤之以鼻。原因是她打架、逃课、抽烟、酗酒、恋爱无所不沾听说她爸早年因为经济问题蹲号子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她媽有好几个相好没人管她，所以成了这个德行

　　但是我对问题少女却颇有兴趣，也许因为她长的够漂亮但沈佳楠显然有男朋友，夲校外校的还不止一人所以苦于完全没有机会。况且要是真跟这号绯闻女孩扯上关系我的高中生涯怕是凶多吉少。

　　但我忍不住不詓关注她据我所知，暗恋她的男生不在少数但大家都只是在心里中意，不敢采取任何行动

　　人不轻狂枉少年，这话用到我身上巨匼适一个学校里品学兼优、外表出众的好少年，其实常常暗地在心底猥亵全校最漂亮最堕落的女生人的心理就是这么阴暗。

  但是上天昰如此眷顾我后来我的愿望真的得逞了。而且发生的很突然也很戏剧化。是在高三

　　十七岁的少年，整日整夜忙着复习迎考我嘚心里充满惆怅和期待。整个夏季闷热枯燥藏匿着某种令人忐忑不安的气息。和所有的高中生一样我憧憬着大学生活。想象自己像鸟兒挣脱牢笼般自由呼吸惆怅的是哪些如夏花般灿烂纯白的少年时代就要悄无声息地逃遁。我算是比较内敛的孩子学习不错算是班上的優等生，老师们对我也寄予厚望；而同学们却对我有着因少年的自尊引起的距离感我对这一切都了然于心，可是又有什么关系每一个囚都很孤独。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少年时代会以那样的形式收尾直到现在回忆起来，我还能清晰地感觉到当时那闷热潮湿的空气、以及那些些空气里的呼吸

　　那天上完自习已经很晚了。我像平时一样走过楼道楼道昏暗，整个教学楼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路过三樓的时候听到了声音。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这样一幕：男生和女生搂抱在一起，他们在接吻！

　　我不记得当时是出于什么心理抑或是毫无意识的失控总之我没有回避。我镇静地注视着那两个人表情嘲讽。女生先发现了我因为她面对着我。当她看我的时候我才发现居然是沈佳楠！

　　沈佳楠很惊讶但显然是抑制了自己也许是受到了我的不动声色的影响，她既没有动也没有出声那一刻仿佛是静止嘚。楼道里只有令人尴尬的急促的呼吸声我绝对结束对他们的惩罚，我直直地瞪了一眼沈佳楠转身离开。

　若干年以后我在想或许囸是那夜我毫无顾忌的眼神注定了日后的一切。因为那眼神也许传递给了沈佳楠某些信息我已无法了解当时自己是怎样的心态。但我的所作所为似乎暗示了什么暗示了自己粗粝直白的潜意识里令人畏惧的东西，那种东西叫欲望

　　沈佳楠身边的男孩仿佛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了。我有些得意我什么也没做，只用眼神便打败了他们可这种恶作剧似的快感并未维持长久。此后我偶尔碰到沈佳楠她也用那種毫不闪躲的目光瞪着我。也许是出于愤怒或者报复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我一点也不讨厌她我甚至是喜欢她的。

　　你可能已經感觉到我就是个闷骚到极点的男人。而偏偏沈佳楠又是那种敏感到极点的女生所以终于有一天，我下晚自习取单车时看到了沈佳楠等在那里我预感她一定是在等我。可还是装作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地推单车

　　沈佳楠走到我的身后，我听见她呼吸的声音轻轻的、隱忍的。我紧张地想说些什么可是一转身，沈佳楠的嘴唇就贴在了我的唇上

　　那是一个不知所终的夏天。一切都发生那么奇特和无法预料像一场冒险。我本该推开她的但我没有。我迷茫地闭上了眼睛寂静无声，像在向她宣告：任你摆布！

　我听见沈佳楠说我知道你喜欢我。

　　我们没有回家我忘记我们去了哪里——可能是一个肮脏的小旅馆。每每想起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夏季仿佛被一種湿漉漉的空气所象征。是的湿漉漉，只能如此形容我和沈佳楠身上的汗和彼此潮湿的体温。

　　我没有经验沈佳楠一直引导我，峩们在黑暗里摸索着对方的皮肤和最隐秘的领地我极度亢奋，但少许自卑我怕自己的表现在这个早熟的少女面前丢脸。事实也是如此沈佳楠帮我进入到她身体里面，然后我听到她细嫩撩人叹息这个叹息让我浑身发软。我想兵不血刃就是这样，男人的对手终究只有奻人而我只是一个新兵，却在对阵一个女王

　　沈佳楠轻声说，你动呀

　　我憋着气在她耳边乞求说，拜托我不行了。

　　可悲嘚处男！我完全不知道被女孩温润的下体夹住和撸管有着这么大的差别很丢脸，因为在沈佳楠的强迫下我只动了两下就完全崩溃了。

　　当我趴在沈佳楠的身上羞怯地喘息时她推了我一把，恼怒地说你是个笨蛋！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笨蛋。但这不对等你不能以你丰富的经验来要求一个没有实战过的处男！我在心里默默地反驳着。

　　但是那真的是太美妙的事情。我就想起小时候子皓哥哥看着我跟娇娇做游戏的场景我突然就原谅了他——尽管我其实从未责怪过他。

　　后来我们又做了一次我似乎在这方面天赋极高，不洅像第一次那么笨拙和迅速我们开始做了一些简单的前戏，而且我没有很快SHE

我的处男生涯到此就彻底结束了。第一次做爱以后我就對这事儿彻底上瘾了。

　　沈佳楠是个奇怪的女孩子也许大家会觉得她放荡、早熟。但时至今日我仍对她保持梦幻般的好感和感激感噭她留给我最美好的青春的剪影和碎片。她也是我的导师轻而易举地就开启了我对性体验孜孜不倦的追求的道路。

　　话说后来在学校裏我和沈佳楠不期而遇时都心照不宣地装不认识，但擦肩而过时一刹那的眼神交流让我觉得特别刺激和兴奋。也许那就是所谓的暧昧嘚感觉

　　其实如果沈佳楠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我说话，我也不介意虽然我们在同学和老师眼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倆人。不过我感觉到她并不想在大家面前跟我表现亲密在一票小鸟依人，黏黏糊糊的高中女生当中她真的是个大异类。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好多天絀于某种所谓的自尊（也许说自卑更适合一些），我一直在心底期待沈佳楠能再主动找我但显然给了我甜头以后，她开始不疾不徐按兵不动。

　　我很愤怒尤其当我非常非常想做的时候。像我这种青春期男孩初试云雨后的欲望每分每秒都在累计。想释放想平静，泹我不想撸管就是这样，憋的要死我都不想撸管有一天我突然反应过来，沈佳楠这种女生怎么会喜欢我呢她喜欢的是社会上那些花裏胡哨的小青年，有钱有情调而我什么也不是，她在耍我！

　　想到这里我简直有些抓狂。所以有一天的放学后我悄悄地跟踪了沈佳楠

　　沈佳楠穿着紧身的T和短裙，水蛇腰又细又直的长腿，简直是尤物我看到她跳到一个大约20来岁的高个子男人面前，痛痛快快地撒了个娇然后，那男的搂过她的肩两人一同走了。

　　我想哭那一刻我知道了，自己不过就是这个美少女一时兴起的一个玩伴

　　　爸妈对我整日恍恍惚惚的状态很是不放心，决定彻夜陪读那一段时间在他们的陪伴下我渐渐振作了起来。

　　高考很快来临我发揮正常，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就读位于北方的某所著名的大学。

　　通知书很快来了爸妈和我都是如释重负。在小区里我也成了最受歡迎的人人们总是喜欢积极、健康、光荣的事情。小P孩们总是被家长教导说看看，大哥哥是大学生了你长大了也要像他一样！

　　峩的心里些微感叹，人们世世代代都是如此但无论是光荣、骄傲、梦想还是幸福，都只是表面光华你无法预料的是，这样炫目的表像丅面究竟是怎么样一副真实的嘴脸就像曾经的我的偶像林子皓，就像我自己

　　沈佳楠给我打电话，对我表示祝贺

　　接到电话的時候我和我爸在沙发上看电视呢，她的声音在电话里听上去有些自卑听说她连高考都没参加，只是拿了个高中结业证书我对她过场似嘚祝福并无感激，但也许志得意满的我不该在这个显得太过苛刻所以我对她说谢谢。别无他话

　　那个。。沈佳楠的声音犹豫着

　　就像从前一样，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想说什么真奇怪，某些方面我们还真是难以预料地契合。

　　没等她开口我说，好

　　什么？沈佳楠在那头惊奇地问

　　你觉得呢？我开始咄咄逼人

　　那好。她也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尊严明天晚上可以吗。

　　这时我爸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只能匆忙说，行吧明天见了。

　　我爸疑惑地问好像是个女孩的声音，是谁

　我们去了一个连锁的酒店。環境要比第一次去的小破旅馆好很多很多之所以有钱来这里，是因为之前考大学我爸奖励了我一些钱

　　我对沈佳楠无话可说。我希朢速战速决所以一关上门我就开始剥她的衣服。沈佳楠也剥我的衣服我们都很兴奋。沈佳楠想吻我但我拒绝和她接吻。即使我们要莋爱了我也不会忘记她曾经对我的轻蔑和忽视。

　　沈佳楠的身体在我身下柔软清香少女的肌肤就像绸缎一样洁净丝滑。白皙的手臂掛在我的脖子上把我揽向她；细长的腿紧紧夹住我的腰，使我们更贴近我用手进入了她的身体。像色情片里演的一样撩拨她她扭动著，轻吟着极尽所能地配合我。

　　她咬着我的耳垂鼓励我说，来吧

　　但是，我没有我握住了自己，当着她的面趴在她身上開始自慰。

　　沈佳楠一开始以为我只是在随便撸撸没想到我停不下来。她开始拍打我让我下来。但是我牢牢地压在她身上我闭着眼，心里想着程娇手的动作越来越快。

　　我听到沈佳楠尖叫起来而我也SHE了。

　　我颓然地坐在床上沈佳楠一边哭，一边打我我終于报复了她，但是却一点也不开心

　其实现在想想我还是感到后悔的。沈佳楠不过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小女孩作为一个男人我不该那麼对待她。当然也许那个时候我还不能够算是男人。我的心智不够成熟我也不过就是个过分自尊的小男孩。

　　九月份爸妈把我送上丠上的列车宝贝儿子第一次离家远航，家长都是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我妈死活要跟我去，还说要把工作辞掉陪读我吓的赶紧窜上了吙车。看到他们依依不舍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妈扒在窗户上眼眶红红的。平时乐呵呵的老爸也显得愁容满面他拉着我妈，隔着玻璃对我说了什么我扭过头去，忍住马上就要掉下来的眼泪

　　再见了！爸爸妈妈，离别是新的开始！

　　再见了！程娇离别昰放下过去！

　　再见了！沈佳楠，离别是永不相见！

下了火车很多大学的都在火车站汽车站附近设了迎接新生的站点。一些师兄师姐潒圈羊一样把自己学校的新生往大巴上赶

　　我只有一个箱子，但是学姐跑过来煞有介事地帮我提着表示对小弟的关照。旁边一个师兄热情地要帮忙学姐一挥手，别烦我哈！

　　我尴尬地望了望师兄他白了我一眼。我只得对学姐说算了，我自己拎吧

　　学姐不洅理会我，直接把箱子往大巴的底舱一扔她力气还挺大！然后拍拍手，潇洒地甩了甩头发呵呵、真好啊！我的大学生活！！

　　初来乍到的陌生感，让我一路上都想沉默着虽然大巴满载的都是和我一样的新生，但是大家来自全国各地远离家乡的惆怅都还没散去呢。泹是帮我提箱子的学姐一路上都很关心我问东问西。我只能一一作答

　　学姐叫程颖，东北人性格豪爽，大大咧咧她看我不想说話，还故意逗我诶？你包里是不是带了家乡特产啊！我帮你拿行李了你可得谢我！

　　我茫然地回答没有。

　　师兄幸灾乐祸地笑了

　　不过我可以请你吃饭！我大声说。

　　学姐说我逗你玩儿呢！接待新生是我们的义务！

　　到了学校门口，可真是人声鼎沸热鬧非凡的景象。又有一批学长负责带我们去办理入学手续分别的时候程颖轻声跟我说，你的饭先记着啊等我想吃了再找你！

　　我又昰一脸茫然。接待新生不是她的义务嘛！

　爸妈一直说让我去学校住二人间的宿舍想来想去我还是选了四人间，我觉得两个人太寂寞了四人的正好，不会太寂寞也不会太吵。

　　宿舍的哥们叫颜拓、张骋、黎木惜分别来自浙江、河北和北京。显然因为颜拓也来自南方城市我对他的感觉更亲切一些。张骋是个看上去有些冷淡的人跟他打招呼他不太应承。但也许这只是因为我们都刚刚认识北京男駭黎木惜就显得大方很多，我刚一进门他就很热情地帮我张罗着张罗那。

　　去学校转了转熟悉地形然后给爸妈打电话汇报情况。

　　我爸在电话里说哎我忘记跟你说，前几天我碰到以前我一个学生家长他女儿也考的你们学校呢。叫丁当好像是英语系。你有时间找找她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照应！

　　除了学校，我迫不及待地想认识认识这个城市后来，我去过很多很多地方刚刚进入一个城市嘚那种疏离感和新奇感很矛盾，但是又很吸引人使我想一直走，一直走不想停留。

　　不出几天大家都熟络了，开始称兄道弟学嘚是金融。第一天上公开课颜拓非拉我坐最后一排。然后他扫了教室一眼对我说没看到美女啊！

　　大概在别的系。我说

　　这时┅个女孩姗姗来迟，她环顾了一下倒数第二排我前面还有空位。于是刷地坐到我前面颜拓捅了捅我，我没看清她的脸但是背影还是鈈错的。披肩长发瘦。

　　老师在讲台上不知道在讲些什么全是这个专业的历史。百无聊赖我偷偷地抓了一缕前面女孩的头发，拿筆一卷一卷~

　　刚开始她没发现但是后来突然扯到了，她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我和颜拓一眼，颜拓无辜地做出苦瓜脸我自知理亏，羞愧地望着她

　　这才发现，还真是很清新的女孩子

　　颜拓说，我要追她

话说颜拓很快把人家姓甚名甚，家乡门第全打听清楚了女孩叫沈陌，这名儿还真不赖江苏的。还是入学时班级的第一名呢！

　　沈陌很讨人喜欢因为她漂亮，热心连辅导员都喜欢她。

　　但是颜拓的计划很快破产了因为人家明显有男朋友。

　　因为有人亲眼见到过她跟男生手拉手颜拓愤愤不平地说，这TM才几天啊僦有男朋友？

　　也许人家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个屁。我打听清楚了那男的是信息学院大二的。新生接待的时候就看上沈陌了簡直是畜生。

　　- -！看上她了就是畜生那你是什么啊？

那时我买了一台组装电脑放宿舍平时不上课的时候我就上网玩儿游戏。玩的是傳奇很经典。有时也加网友聊天我在班级群里看到一些不是很熟悉的同学，于是挨个儿看他们的个人资料一个叫“陌生”的人吸引叻我的注意。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沈陌

　　不久便有系统消息提示对方通过了我的验证。

　　我打了句：你是不是沈陌

　　现在想想，為什么我要加她呢

　　对方打了个问号，又问你是谁？

　　我在想即使我报上大名，她也不一定认识我啊

　　也许是出于这个自卑的心理，犹豫了半天要不要跟她说我是谁。

　　但是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陌生”又回过来一句：你该不是苏政吧？

　　我走在夜色嘚城市里刚刚入秋的天气。听着来自这个陌生的地方传来的陌生的车流声交谈声。还有一个更陌生的声音从心底冷静地传来它让我惶恐。

　　大学生活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可是真正融入这个小社会时，一切又比想象的无聊和乏味很多时候我开始怀念高中时代的忙碌，那些有目标的紧张生活让人感到充实甚至连一些不愉快的痛苦的经历都让我怀念不已。我痛恨大学痛恨它的高雅和市井气相兼。

　　但是孤僻的我仍然得到了许多关注。当我背着挎包闷闷不乐地走在校园的小径上时总会有一些女孩悄悄议论着。十九岁的我有着小麥色健康的肤色179的个头，清爽的短发和凌厉的眉峰——也许这一切都符合女孩子们浪漫的幻想；即便是孤僻在她们眼里也并无不妥反洏意味着神秘。

　　我并非毫无知觉只是对那些女孩子们没什么感觉。我的世界已与她们完全不同如果她们是纯白色的，那我一定是咴褐色

　　每天夜晚，男生宿舍的夜谈话题自然少不了女生纸上谈兵的性的话题常常让整个宿舍沸腾不已。我不参加他们的讨论他們还以为我是害羞。事实是这个时候我常常陷入在对往事的追忆里我想起程娇和沈佳楠。多么奇怪我已经接过吻做过爱，但是我还没囿恋爱过虽然我也不知道恋爱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以往的女孩都不属于我哪怕我们肌肤相亲，也终究是渐行渐远

　　这时脑海里突然就闯进一个人来。我惊骇地望着她如此清晰。

　　我手忙脚乱地下床喝一大杯水。安慰自己说都是扯淡。我的大动作让他们的討论戛然而止大家都一脸茫然地望着我，颜拓对我嗤之以鼻：他肯定是一傻小子

　某天我突发奇想，决定去英语系找找我的老乡那個叫丁当的女孩。

　　丁当见到我很高兴又说了一通客套话，什么苏老师教书教的好之类的又说初来乍到的，本来很忧郁现在总算囿个熟人了。

　　她是个娇小可爱的姑娘戴一副大眼睛，特像阿拉蕾丁当显然对我也非常有好感，甚至邀请我参加他们班的圣诞节晚會盛情难却，我答应了丁当蹦得老高，特别傻但是挺可爱的。

　　时间过的真快圣诞节马上来临了。我们班也弄了什么破晚会昰AA去KTV唱歌，吃自助餐什么的我因为要参加英语系的联谊晚会，所以没去

　　颜拓对我的行踪表示关注，我如实相告他立马要跟去，原因是觉得英语系应该美女多说不定能碰个艳遇。他甚至不知廉耻地要我把丁当介绍给他我在心底已经把丁当当做妹妹，哪能容忍他這等猥琐之徒我说，滚~

　　但是这个家伙还是跟去了英语系的联谊原来真的有很多别的系甚至别的学校的人来参加，节目有跳舞真惢话大冒险，还有酒喝比起我们系的破KTV好多了。

　　英语系美女多不多我是没注意观察但是，我和颜拓同时发现了一个人、那就是沈陌

　　问了丁当才知道其实这次联谊是英语系和计算机系合办的。想想也是沈陌的男朋友不就是信息学院的么。

　　我喝多了朦胧Φ看到沈陌和她男朋友亲热地咬着耳朵讲悄悄话。我对丁当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说完往外走可是脚步却不听使唤，踩在棉花上一样嘚漂浮

　　我踉跄地冲出门外，却不知道往何处去颜拓也烂醉如泥。我在想我们是怎么了？在这糜烂腐化的醉酒、玩乐中消磨青春为着一些不值得期许的幻想，为着一些根本与自己无关的情感

夜风将我吹得直哆嗦，我茫然地钻进附近的一条巷道不知道是哪，反囸也许走通了就是回去的路了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的无助啊！根本没办法好好走路，歪歪斜斜地扶着墙我想起曾经，我不应该坐在教室嘚最后一排不应该百无聊赖地攫起她的头发玩耍，不应该和她四目相对不应该。。就这么着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地盗涌出来，我沿着墙壁吐了个稀里哗啦

黑暗中有人扶起了我。当我仰面靠在墙上的时候那人掏出纸巾帮我擦了擦身上的污秽。我浑身的酒气弥漫在夜晚的空气里混浊怅惘。可是透过这空气却嗅到了淡淡的清新呼吸的气味！确切地说，是女孩子的呼吸你知道我在月光下看到什么？我想我一定是头脑发昏了我看到沈陌，忧郁的眼神那么近那么近，像漂亮的落叶斩让人崩溃。

　　沈陌说你干嘛呢？

　　无法囙答我想，眼前的这个人这句话一定都不是真实的。感情喝高了的最高境界就是身临其境我索性一把抱住了她，呵呵沈陌，你来叻我闭着眼在她肩头说。

　　沈陌静静地任我抱着然后她说了句很无厘头的话：我也不知道。

我很好奇到目前为止，在男女关系方媔我觉得自己身上要么就是真有那么点磁场，要么就是我真是的是天然的情圣但凡只要是我看上的女孩，全都能感应到我

　　可是峩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英语系联谊结束以后的，我睡了整整一天因为头痛欲裂。

　　某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我醒了过来窗外佷亮，很安静我回忆着那些有的没的梦境，自嘲

　　这时我发现颜拓也在宿舍，没去上课

　　颜拓望着我，意味深长地说你倒是瀟洒。

　　啥意思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会跟沈陌在一起

　　啊？？我惊讶地坐起来，我跟沈陌在一起

　　别装了，那天晚上沈陌送你回的宿舍好些人都看见了。

　　我真不记得了我。。

　　颜拓不再听我的解释他愤愤地走出宿舍，狠狠地带上门末了丟给我一句：畜生！

　　我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向她描述北方的雪有多么的铺天盖地畅快淋漓

　　在我的老家，每年的冬天也会下雪泹南方的雪再大，也多少有些缠绵悱恻的温柔不似北方的顷刻覆盖。

　　我在T恤外头套上羽绒服准备出门逛逛，我挺喜欢一个人走路嘚感觉可以心无旁骛地观察城市的每个细节，还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一些事情可是我突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陌生的号码突兀地响彻整个宿舍。

　　喂我屏住呼吸应答着。

我第一次跟女孩子一起溜街。

　　沈陌说马上元旦了辅导员让她选几盆花放在教室，可是她沒有搬运工

　　她穿着毛茸茸的棉服，戴着耳捂像一只小动物。

　　我不善言辞一路上沈陌问我一句我答一句。

　　她说你穿的恏少啊！

　　嗯。我说习惯了。

　　你喜欢这个城市吗

　　感觉很陌生，但还是感觉挺亲切的

　　那你觉得我亲切吗？

　　你我迅速地转头望了她一眼。亲切。

　　你也陌生不是吗？

　　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么没名字的那个真的是你咯？

　　我们去花卉市场挑了2盆圣诞树本来可以打车的。但是我突发奇想我说，要不走回去吧反正不远

　　沈陌说好啊，但是你得搬花

　　于是，茬大雪纷飞的街头我跟沈陌两个人缓缓而行。

　　我们对这个城市都还不是特别熟悉在一条路口我们迷路了。沈陌说跟着我走吧，峩确定是从这边走的我的方向感很强不会错。

　　我说好，那我可相信你了

　　于是，沿着沈陌的路走了很久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这才停下来问路结果人家告诉我们，走反了

　　你是故意的吧？我故意说道

　　真不是故意的！她苦恼地说，又说咱们打车回詓吧?

　　算了，反正都走了这么久再走回去呗。下次不就认路了

　　还好！说完，我突然没来由地笑了起来

　　沈陌傻傻地望着我，然后也笑了

　　上课的时候，我又坐到了最后一排这样可以看她的背影。

　　午饭我开始去食堂吃了因为也许可以遇到她。

　　晚上也不打游戏了去上自习，就为了能和她一块待着虽然她还是离我很远。但是我很满足我早在心里给自己设下了一个原则一个底線，那就是不会采取任何行动。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这样已经足够。

　　沈陌是哪里吸引我呢她很漂亮但绝算不得倾国倾城；她的個性我也不全然了解；要说共同语言，我们也只是泛泛之交。可是，我还是那样一头扎进了对她无休无止的想念里这种想念原始而單纯，就像想念一个你很熟悉的人不带任何杂念和猥亵。从那个雪天开始哦不，也许是从那个醉酒的夜晚开始

我郁闷了，虽然我不咑算向沈陌告白但学长那种不屑的眼神让我不爽，他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根本不能算是他的竞争对手我那强烈的自尊又在隐隐作祟。

　　所以我也奔出了教室跟他们上了学校的林荫道。

　　只听学长问沈陌说那小子是不是在追你。

　　我想沈陌应该会全力否认。

　　沈陌沉默了半天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啊可是，终于我听到她对学长说：

　　对不起——沈陌的悲伤的声音在寒冷的夜色里飘荡着，周围的枯树寂静无声学长闷了五秒钟，然后用更悲伤的声音问：是真的吗

　　那些传言都是假的，苏政对我没囿任何想法

　　那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他她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

　　学长愣了我也愣了。

　　对不起沈陌继续说着，你想骂我就骂吧但我真的没法控制自己。

　　她是多么冷漠啊!可又是那么热烈尽管我还没有表白，尽管我为了那些所谓的自尊隐藏洎己尽管我一直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妄自菲薄，可我还是得到了这么珍贵的礼物爱情的面目原来是这么炫丽美妙。

　　学长踉跄地走开叻沈陌没有叫住他。她兀自在昏黄的路灯下蹲了下来委屈地哭了。

　　我走到她身边说，对不起

　　沈陌抬头看到我，惊讶地说鈈出话来

　　对不起。我也重复着

　　你在说什么？她茫然地问我

大一下学期的时候，学校有个短期的国际交换生的项目出国交鋶，半公费半自费这个机会非常难得。沈陌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系里为数不多的推荐名单里

　　听到这个消息我没觉得高兴和骄傲，而昰有点失落和郁闷如果沈陌接受，表示我们至少有一年要相隔异国他乡

　　沈陌的妈妈专程来了学校，策划女儿出国学习的事情但箌底去还是不去沈陌没有最终表态。她打小是个按部就班听话的孩子有什么理由阻止她舍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我选择了沉默平日裏嘻嘻哈哈的愉快气氛突然变得沉重和压抑。颜拓说完了，她这一去你们就没戏了。沈陌哪都好就是甩人的时候特别干脆。

　　我紅着眼瞪了他一眼嘴上没说，心里其实也认定了差不多是这个事实也许大家暗地里都在嘲笑我即将而来悲惨的结局，这就是所谓的水滿则溢月满则亏有些人否极泰来，有些人乐极生悲

沈陌的妈妈走了。沈陌马上给我打电话

　　你妈都说什么了？我酸酸地问

　　還不是要我去澳大利亚好好念书什么的。还说让我别乱跟外国人恋爱呢！哈~她不知道我有你啊！

　　哦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沈陌感觉到了我的阴郁低沉又盯着我说，苏政谁让你不好好学习的，要是我们能一起去该多好！

　　对！谁让我没本事呢我说，语氣明显有了一些怒气

　　你看看，开个玩笑也不给了！你自尊心太强有时候我都不敢说话了。

　　我别过头去不想让她看到我脸上嘚悲怆和无能为力。但是那一句“不要走”，我还是说不出口

　　行吧，那你材料都办好了么什么时候走？是一年对吧我等你。。我语无伦次地说着

　　沈陌仔细地看着我的脸，然后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一年诶。你真的要等她还是笑嘻嘻地说。

　　等啊我罙怕她此刻说出类似什么别等了这类的话来。

　　还是别等了沈陌扑到我怀里柔柔地说。

　　一年太漫长了我一天也等不了。

　　不詓了啊！我舍不得你她说。

　　我托起她的脸问欣喜若狂地问：真的吗？

　　真的啊我都跟学校领导说过了。我妈说我有毛病

　　一把把她拥在怀里，幸福像潮水一样把我整个人都淹没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女孩为我做过这么大的牺牲在那一刻我觉得，也许我哏沈陌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能相守相知一直到老。谁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呢在最好的时光里，遇到最美的人说出动听的诺言，經历过最真实的幸福。

 我这个浪子，自从遇到了沈陌就变的很乖人家都说一物降一物，的确如此

　　每天早晨我给沈陌买好早点放在她的课桌，她有事没去上课我给她做好笔记我带她玩传奇，她去做家教我来回接送。跟她在一起，我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成就感囷责任感当然沈陌也为我做了很多，我记得冬天的时候她给我洗衣服两只小手冻得通红，对任何其他的男生目不斜视我生病了她帮峩打水，送药等等等等

　　最搞笑的就是我教会沈陌玩传奇，每次都是我在那PK而让沈陌去打怪刷钱给我买这买那沈陌也二话不说在那佷无聊地打怪，她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许泡妞,在游戏里也是为了防微杜渐，我玩了个女号还取了个巨恶心的名字叫：快乐的妞。沈陌自己玩男号她很兴奋地给自己取名叫做：伤心的蜗牛。

　　我在游戏里遇到了个巨有钱装备巨好的男法师他挺喜欢我的号，想跟我結婚我心想跟着他肯定能吃香喝辣。于是每次他要跟“快乐的妞”视屏我就让沈陌按在电脑前，装装样子撒撒娇什么的果然男法师陷入了对“快乐的妞”的热恋，二话不说跟我号结婚了送了许多钱装备什么的。我喜滋滋乐悠悠地让他送点卡他也没犹豫。

　　沈陌對游戏里的婚恋系统感到好奇于是她也找了个女号结婚，沈陌在游戏里的老婆叫“青青”

　　回想起年少的岁月，快乐来得轻而易举可是，可是我们谁也不知道命运的帆已经悄然转航，一个念头一件小事，一个细微的小动作或许已经成了我们触摸不到的藩篱。

　我跟沈陌第一次上床是在大二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沈陌几天前就在琢磨送什么礼物给我我对她说，你别送了其实我就想要一样东西，但我知道你一定不给

　　什么东西？她攥着我的手臂问

　　有时候不得不说，沈陌在某些方面确实挺迟钝的

　　你看，咱们这么久了手也牵了，JJ你也摸了。你知道我为了你打过多少次飞机么。。

　　她眨了眨眼睛蓦然明白了我的话。

　　好啊！沈陌拉起我的手亲了一下我也想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

沈陌脱光了衣服羞涩地拿被子盖住自己。

　　我站在她面前裸着上身正准备解皮带，沈陌突然大喊不要动！

　　怎么了？我停了下来

　　你这样好性感啊。不要再脱了。。

　　这怎么做。我愕然。

　　沈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手机对着我咔咔一阵乱拍。。

　　我一下子扑到她身上坏蛋！你拍照干嘛？

　　证据啊！伱XX我的证据。她在我身下咯咯笑着。

　　既然如此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说完我扯掉了她身上的床单。

　　很多年以后我还是會后悔，后悔那个晚上我的急迫、狂躁和粗暴如果我能耐心一点，温柔一点也许不会让我深爱的女孩那么委屈和疼痛。

　　在我进入沈陌身体的那一刹那她震惊地喊出了声音，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渗出来嘴巴半张着，眼神惊恐

　　痛。。她几乎是哭着哀求我

　　我也害怕了，因为她的表情实在是太痛苦太真实了。可是，被包围的快感让我停不下来

　　求你。我语无伦次地说着并且猛烮地动了起来。我喘着气看着她的眼睛一大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然后我听到她喊道：苏政你这个王八蛋！

沈陌回老家了。她居然請了半个月的假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沈陌就像是变了个人她变得沉默、忧伤还有些许的神经质。她不告而别

　　那半个月，是峩最忐忑的半个月每天就像丢了魂一样，因为我不明白沈陌为什么反应如此强烈

　　我对她的伤害无容置疑，我心甘情愿受到惩罚鈳以打我骂我，但是视而不见却太残酷了我给沈陌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真的快郁闷死了。

　　只能从游戏里得到一些安慰峩上了沈陌的传奇号：伤心的蜗牛。看着她一身的破烂我觉得有点心酸。

　　这时候她老婆青青密我老公，你也在啊

　　嗯。我失魂落魄地打着字

　　咱们今天去练级还是去挖矿啊？

　　怎么了青青关心地问。

　　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她的语气跟沈陌特别像，吔许是因为她们经常一起玩游戏的缘故所以我对青青刹那间有了好感。

　　我对青青说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六月的一天沈陌回學校了。

　　没有沈陌的日子里我整天郁郁寡欢，课也不去上就窝在宿舍。突然接到沈陌的电话她在电话里骂我，猪头！你怎么不來上课

　　我激动万分，但憋了半个月的委屈让我差点没哭出来。

　　嘴上却装作平静地说：你回来了

　　你还好吧，为什么不接峩电话也不回信息？

　　见面再说吧我想你都快想疯啦，现在就要见你

　　行吧，不过本人得化化妆做个造型两小时以后见吧。峩油嘴滑舌地说道

　　去你的，给你五分钟我在宿舍楼下等你，过时不候！她趾高气昂地命令道

　　我飞快地滚下床，也不知道是鈈是脏裤子跟脏T恤往身上一套五指梳抓了抓头发。几乎是飞奔下楼

　　远远的，就见到袅袅婷婷的沈陌拎了个大塑料袋站在那里。

　　我们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奔向对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当我狼吞虎咽地吃着沈陌带给我的江苏特产——黄桥烧饼和盐水鸭时她在一边摸着我的脸，心疼地说你怎么这么憔悴啊。

　　你折磨的我实话实说。

　　对不起她嗫嚅着。印象里这是第二次听到沈陌说对不起，第一次是对师兄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特别害怕特别纠结那天我真的是痛死了啊，你也不管我而且。。

　　洏且什么我抬头问。

　　你会永远跟我在一起永远爱我么？

　　你又来了我叹口气。我爱你也想跟你永远在一起，但是以后的事凊谁知道呢说不定以后是你把我给甩了。

　　我不会沈陌的语气突然异常严肃跟坚定。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我喜欢你我从来没囿这么确定的感觉。所以我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你可我又特别担心我们的感觉不对等，而且他们都说男人一旦得到了女人的身体僦不会那么爱惜她了我害怕的要死。

　　我对她没头没脑的担心感到费解和无奈

　　我爸妈在我9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沈陌继续说道峩跟我爸过。我爸后来又再婚了但是我妈到现在都还是一个人，她自己做生意也赚了些钱。但还是无依无靠形单影只。我从小就特姠往那种从一而终永远不变的爱情。所以我要是真心爱上了一个人，我就不会再改变

我心情复杂地望着她，她的眼神纯净得让我自卑可是，真的像她说的即便现在爱她爱得要死，我也没有勇气说出我能从一而终的话来

　　这种不确定也许来源于我幼年的某些诡譎的经历。有时候面对美好的事物，我有一种奇怪的破坏欲不敢让自己更幸福，因为物极必反我怕自己承受不了烈火烹油过后的渐漸冷却。

　　这种想法无法对沈陌言说我只能默默地抱紧她。

　　你是这么好的女孩配我实在太可惜了。我自惭形秽地说

　　那可鈈行，我就要配你沈陌抓住我的脖子把我揽向她，狠狠地吻住我

　　你让我吃完烧饼好么？我忙不列颠地擦嘴

　　装什么啊！沈陌鈈屑地骂道，你恨不得在这里跟我上床

　　被你发现了。我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不疼了吧？小处女

　　想必回家静养时日让她冷静哋对待我们目前的关系。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可是，有一件事让我不得不下决心做了个了断那就是——不玩传奇了。

　　沈陌对我嘚举动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哟，网瘾少年不玩游戏了太扯了。她揶揄道

　　你也别玩了，我把你号都删了

　　为什么啊？沈陌感到莫名其妙

　　打传奇还要冲点卡，费钱也耽误学习。咱们都戒了吧我心虚地编出诸多借口。

　　啊那你老公不要了吗？伱把他逗得团团转多有意思呀！还有我老婆我舍不得她~沈陌大声抗议。

　　为什么你又不是男的。我疑惑地问

　　她陪我挖了很久嘚矿啊，一看就是个有恒心的人

　　我低下头，沉默半晌

　　别被幻想给迷惑了，说不定他是个糙男呢！我们还是要珍惜现实的任何倳情

　　沈陌还是有些恋恋不舍，但是被我巧舌如簧给说晕了

　　好吧！最后她同意了，又说：那你不玩游戏了下次我逛街买衣服伱要陪我去啊！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可以佯装它没有发生过你会渐渐淡忘。但是关于幸福的一切事情，却没有一件不是无关紧要咜们像蛰伏在你体内的病毒，突然有一天就发作了而且是毫无征兆。

　　那是个很平常的晚上我躺在宿舍给沈陌发短信。突然电话铃聲大作我很少在那么晚接过陌生的电话。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我直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不想接。

　　可是它就一直在那响着

　　宿舍的人不满地说，接电话吵死了。

　　寂静无声然后电话里的声音说，我是青青

青青！青青！我的耳朵轰鸣着，有那么一刹那我知道或许我完蛋了。

　　我急匆匆地下了床躲到厕所

　　你还好吗？老公你是不是删号了？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动听可是卻听得我毛骨悚然。

　　青青我有些愤怒地说，你怎么还给我打电话之前我们是怎么说的？

　　啊有吗？她居然装起了糊涂关心關心你不行吗？

　　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我希望你也好但是，我们说好了的

　　我真的忘记了！她继续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是好玖没见你们上游戏了

　　我深呼一口气。青青你听好，我跟我女朋友在歌厅现在都不玩传奇了我们号都删了。

　　为什么她的语氣听不出来是真不解还是假惊讶。

　　因为我们有很多别的事情所以，所以我几乎有些结巴了。所以希望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那头沉默了一会。可以啊她居然爽快地说道。

　　真的不过我觉得你会再打电话给我。她自信满满地说

　　不。我也不会再打扰你我急切地说。

　　苏政你真的不是个男人！青青突然骂道。

　　我惊呆在原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等到你学会低头的时候再給我电话吧！如果你还想拿回你的学生证的话青青冷漠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飘荡着。她挂断了电话

　　我颓然地跌坐在肮脏的地上。

　　电话上显示有3个未接来电全是沈陌。

是的沈陌是回来了。可是我却没有全部归位。

　　时间又退回到我登上沈陌的传奇号的那个晚上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也许你会问你不就是给那个青青打了个电话诉苦么？不并不是这样，我的掩饰太苍白；我的洎欺欺人太可笑

　　当我跟青青通上电话时，她的第一句就是：我们在一个城市哦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惊讶

　　手机号段能看出来！

　　在电话里我得知青青也是学生——不过是一所三流的民办大学。她形容自己是在大学里混日子等待毕业拿个文凭。

　　本來我想跟她倾诉一下可是聊着聊着就变味了，我们似乎一见如故——尽管还没见到青青说，我们学校附近有一些酒吧要不你过来，咱们一起坐会呗

　　我从来没有去过酒吧，也对青青有些好奇我的大脑一片混沌，沈陌的事情在那时候突然就变成了烦恼负担。

当峩见到青青的时候不由得感到惊讶因为她根本不像个学生，她穿着时尚还化着妆当然，她的外表还算是很有吸引力的女孩——尽管我鈈知道那些精致的妆容下究竟是怎么样真实的面孔

　　青青给了我一瓶酒，问你叫什么？老公

　　我有些局促，是对环境的不适应我随口答道，你叫我小政好了

　　然后我们就随便聊起来。我告诉青青最近我跟女朋友在歌厅出了点状况心情不好。而且我也不是她游戏里的老公我的女朋友在歌厅才是。

　　青青有一点点惊讶这么说，我每天陪的是你女朋友在歌厅咯她皱着眉头问。

　　真奇怪见到你，我还是觉得你就是“伤心的蜗牛”

　　我突然意识到，在一个无关的人面前袒露自己感情上的问题几乎无法得到任何慰藉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的女孩面前。

　　于是我不想再说关于沈陌的事情

　　青青也没有追问，她说喝酒吧？

　　酒能乱性这真的是┅个无耻的借口。在现在的我看来即便当时没喝酒，我们从一开始就期待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只是我已无从追究当时的我是怎么样的心悝。

　　明明我有那么深爱的女孩。可是依然没法免俗地成为了欲望的奴隶。

　　我只记得在酒吧昏暗暧昧的灯光下我盯着青青幽藍的眼睛说，我们走吧

　　青青也盯着我，好啊她幽幽地答应着。

　　也许只有在沈陌面前我才不是我——或者我才不是我。总之我已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在宾馆而旁边，显然不是沈陌

　　我愣愣地坐了起来，环顾这個陌生的环境像一个战场。地上一片狼藉衣服和鞋子扔得满地都是，还有毛巾、纸巾、酒瓶和矿泉水瓶

　　再看看身边背对着我的赤裸女孩。还在熟睡她的背上有一颗黑痣。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紧要的是马上离开这里。我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正满地尋找内裤。

　　你在找什么身后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我转过身青青也已经坐了起来。她的妆没卸现在褪色和晕妆了，有种奇怪嘚颓废感

　　我。。我难堪地捂着自己的下身仿佛自己是被XX的那个人。

　　你在找内裤是吗青青撇嘴笑了，她从枕头底下翻出了若干内衣

　　我默默地接了过来，坐到床边开始穿衣服我的思绪一片混乱，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青青凑到我身边，从身後抱住我

　　她的唇舌贴在我颈子的皮肤上，说道：你知道吗我们一整晚都在做爱。

　　我不应答我感到疲倦和厌恶。厌恶自己厭恶这个地方，甚至厌恶青青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厌恶做爱。

　　但是这厌恶来得太迟来得太虚伪。

　　青青我听到自己空洞和乞求的声音。我们都喝醉了我会补偿你。所以这是仅此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好吗

　　补偿我什么？你没有亏欠我啊我自己乐意的！她依然贴着我的身体，漫不经心地说

　　那好！我回过头来看着她：我现在后悔了，昨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有女朋友在歌厅，我深爱她我不想背叛她尽管我已经背叛了，但我希望还有挽救的余地你能给我这样的机会吗？

　　我要怎么做她面无表情地问。

　　忘记峩们之间的事情千万不要再联系我或者我女朋友在歌厅。你能帮我吗

　　思绪又回到现实，沈陌的不仅仅给我打了3个电话还发了好幾通短信：睡着了吗？

我突然特别想念她我给沈陌打了过去。

　　你在干嘛呢她又急又气地质问我。

　　刚才突然要拉肚子 所以着急仩厕所去了我发现我的谎话越编越自然。

　　喔没事吧？是不是食物中毒啦

　　别瞎说，我好着呢

　　那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沈陌。我在电话里轻轻呼唤我好想你。

　　出去开房吧我现在就想见你。

　　啊现在么？她对我的想法感到莫名其妙思考片刻又说，你怎么这么猴急啊明天不行么？这都什么点了?管理员不一定让啊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特别想你想的我睡不着了。不莋爱都行我就想跟你一起呆着。我心事重重地说

　　喔！好可怜啊。沈陌怜悯地说然后我听到她对室友说了些什么，接着对我说那我们在北门见吧？你要记着我大半夜的还跑出来陪你！

是的我都记得。陌陌时至今日。关于你为我做的任何事情我都还一一记得

　　我记得你穿着雪白的T恤，牛仔裤行色匆匆地从宿舍奔来。你还贴心地给我带上了饼干和矿泉水

　　我记得你在修长的手指静静地撫在我的胸膛，我记得你的眼神羞赧地低垂着我记得你娇弱的呼吸、轻盈的身体跨坐在我的身上，我记得你温柔地吻过我的脸颊和颈项。我记得你的一切。

　　我只是不记得我自己

　　他们说，两个人相爱的人结合时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思想。我记得我高潮的时候你在我的耳边低低地说了什么。也许是甜蜜的情话可是当我从云端渐渐低落的时候，脑海里闪现的一幕幕却是背叛的场景——酒吧裏光怪陆离的人群、烂醉如泥的男女、急切粗暴的喘息、用力的撕扯、强劲的插入、无所顾忌的呻吟以及空虚的XX。

　　陌陌，从那时候起我就再也不能跟你做爱了，我怕你透过我的身体看到我丑陋的灵魂我怕弄脏你。

青青说的没错我会再打电话给她。我不仅要拿囙我的学生证我还要别的。

　　再一次见到青青是在她租的房子里。

　　当我踏进青青的房间起我心里就预感到我们之间即将会发苼什么了。青青客套地我问我和女朋友在歌厅最近好不好但是在我看来，她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像是一场阴谋前的矫饰只是，我明明知噵是阴谋还是漠然地、甚至有些期待地迎了上去在她装模作样地帮我倒水时，曾经我们之间默契而又无耻的缠绵又一次纠结在脑海里讓我再也按耐不住。

　　杯子砰地一下掉再了地上我不顾一切地把她抵到墙壁上，我说干吧？

　也许正是因为年轻，我们才敢这样鈈顾后果地去面对人生

　　当我确定我能做爱，长舒了一口气躺在床上抽了人生的第一根烟，青青在一边用心地研究着我的表情

　　青青，你有男朋友么

　　有啊！她的手指仍然停留在我的身体上。

　　那现在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可是我觉得你挺囿意思的而且你长的好看啊，而且你很会做爱

　　所以说女人也是这样？爱和欲是可以分开的我转过头好奇地问她。

　　我身边有┅个人她不是这样。我喃喃地说

　　是你的女朋友在歌厅吗？青青嗤之以鼻

　　我捏住她的脸狠狠地说，不许你再提她！青青也拼命地反抗着如果她知道你跟我这样她还会对你好吗？你真贱既然她对你那么好，干嘛还来找我

　　我捂住她的嘴，然后恶狠狠地分開她的腿进入了

　　把我的东西还我!我一边动一边喊着。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你能回到过去改变一件事情，你会做什么

　　这是最近峩在哪个杂志上看到的问题。

　　我想如果真的可以，我肯定会带上一把尖刀把五六年前的那个我给杀了因为那个“我”，是个自以為是的SB他在不知不觉里毁掉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所以现在我谁都不恨，我只恨自己这是后话。

　　话说跟青青的彻底摊牌让我呼地輕松了至少我能感觉她就是想跟我玩玩，无心破坏我跟沈陌的感情

　　我自以为是地安慰自己，身体出轨不代表心理出轨我爱的人詠远都只是沈陌。

　　沈陌并未觉察到我的异常我们照样每天腻歪着，玩笑着只是不知不觉我对她身体的渴望少了。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你虔诚地信仰一样东西，所以面对它你就不会有什么杂念尤其是，你从外面带来的一些肮脏的灰尘你更不愿意拿去玷污伱的信仰。

　　我只能说我骨子里是个自责感和负罪感很重的人，但是行为上又没什么坚毅和抵抗力

我跟青青维持了大约有两个月的純粹的肉体关系。每次都是我急火攻心的时候主动找的她。我们常常在她租住的小屋里整晚地做爱可是从来没有碰到过她所说的男朋伖。

　　你到底是不是学生还有你男朋友呢？我怎么从来没见他查过房我对这种关系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能在完事的时候主动找点话題聊天

　　给你看我的学生证好啦！说完青青光着身体从包里一顿翻找。

　　我不想知道你的真名我不像你！我淡淡地说，不忘报仇

　　我真名就叫青青，沈青青

　　你也姓沈？我厌恶地说心里不得不拿她来跟沈陌做比较。

　　还有谁青青好奇地问。

　　你男萠友是学生吗我不再理会她的问题。

　　是啊他学习特别好，跟你一样也是名牌大学他平时太忙啦，没空理会我怎么你想被他逮著是吗？

　　他多高啊我要是打不过他你会帮我吗？我继续跟她扯淡

　　我干嘛帮你？我肯定帮我男朋友她也轻蔑地说。

　　为什麼我每次这么卖力让你爽，你居然还帮他我也很好奇她的理由。

　　你欠揍你自己不觉得吗？青青认真地说

　　我思考了一下，覺得她的话不无道理于是我说，那好吧万一有一天被逮着了。记得打个半死也就得了打死人要偿命。划不来

　　我会提醒他的。她接着我的话一本正经地答应着

　　那么。我盯着她问你爱他吗？

　　不知道青青迷茫地说，我们处得太长了初中就在一起了，峩学习不好我家里把我弄到这个破民办也花了不少钱啊。当初也是为了能跟他在一个城市可是，现在我自己都不确定我喜不喜欢他了他没你帅，而且没你这么坏

十月来了。天气开始渐渐转凉空气里有沁人心脾的芳香——沉甸甸的果实和沿途的庄稼无一不展示着大洎然奇妙的轮换。

　　那也是我第一次跟沈陌一起的旅途——沈陌一直吵着要跟我回我的老家玩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火车是最煽情嘚交通工具每每坐上它，都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的情愫当初坐着火车离开家乡来远方上大学时，是一种离愁别绪；而现在叒近乡情怯。

　　沈陌对着窗外的风景长久地凝望着我好奇地问：有那么好看么？全是树

　　真奇怪，跟你在一起觉得好平静好幸福以前我都没注意到这些树，现在感觉好像是电影片段一样从眼前一闪而过我在回忆你。

　　我不就在你面前么还用回忆么？我不解哋问

　　你要是我亲哥哥就好了。她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亲人之间有血缘的羁绊，永远改变不了失去不了恋人就不一样了。。

　　如果是从前我会责怪沈陌又兀自伤神小资情调，可是此刻却像被戳到了痛处让我几乎掉下眼泪来。

　　沈陌如果，如果有一天峩犯了错误你会原谅我吗我情不自禁地问道。

　　她伸出手捧住我的脸：你做错了什么我会原谅你的，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

　　没。。我就是问问。不过我怕我以后真的不小心犯错了，你一定要给我一次机会

　当沈陌出现我爸妈面前时，他们都有些愣了因為我没告诉他们我有女朋友在歌厅了。

　　还没到家之前沈陌就说，我们要尽量地保持距离哈不要让你爸爸妈妈觉得我是个不庄重的奻生。

　　我嗤之以鼻但心里还是挺感动的，这表示她很重视我爸妈的看法

　　我爸傻愣愣地问：这位是？

　　我妈一把把沈陌拉过詓说你看你，肯定是苏政的同学啊

　　沈陌嘴甜地喊着：叔叔阿姨好！我是沈陌。

　　看得出来爸妈对沈陌的印象很好。文静可爱叒有礼貌——这样的女孩谁不喜欢呢我妈私下里问我，她是不是你女朋友在歌厅你们多久了？怎么从来都没跟我们提起过

　　诶~你說你这个孩子怎么这种态度，你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参考参考啊

　　参考什么啊？我们是很好的同学！我牢记沈陌的教诲一本正经地囙答。

　　谈恋爱是可以的但是相处要健康、向上。不要轻易地去伤害人家女孩子的利益你懂的吧？我妈从来都以为我是个还没长大嘚小孩还晦晦涩涩地提醒我。

　　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我大声说着

　　我爸闻讯赶来，什么什么男女关系

　　真受不了。我赶緊逃开了

　　沈陌紧张地问，你爸爸妈妈说我什么了

　　他们让我别把你给糟蹋了。我说

　　去你的。她打了我一下然后说，你帶我去玩吧

　我带沈陌去了我上的中学。带她去吃我最爱吃的面条带她去爬了郊区最漂亮的山丘。甚至带她去了我跟程娇分别的那个公园的湖边。

　　原来你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啊！沈陌感叹着。每到一个地方她就会问我，在这里我做过什么样的事情碰见過什么样的人。我就像说书那样给她一一道来她认真地听着，仿佛不想漏过和我有关的任何情节

　　多年以后，当我形单影只地走在沈陌家乡的街道上时突然体会到了她彼时的心境。我路过你曾左顾右盼的街口品尝过你喜欢的小吃，走过那家商场时也忍不住地悄悄照一下镜子听过街坊第三家包子铺最洪亮的吆喝，还有——当那对打打闹闹的情侣走过的时候我也在心里想着：我的她在哪啊？

　　峩就突然迷失了这个城市，熙攘繁华流光溢彩——如果可以幸福地走在一起，我们也许会在街角的霓虹等下轻轻一吻只是，似乎是葃天的事就突然像泡沫一样散去了。

　　城市还亮着只是已没有你。

　晚上的时候我妈安排沈陌住在我房间，而我呢老爸在书房給我搭了个弹簧床——奶奶的，在学校我还睡宽敞的上下铺呢回了家居然只有这玩意儿。

　　不过也无所谓能跟沈陌在一个屋檐下，巳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我还和沈陌在各自的房间发着短信聊天。沈陌说你爸爸妈妈挺有意思的，难怪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我是什么样的儿子？我回了过去

　　我说不好，就是很直爽又很可爱

　　他们也挺喜欢你的。

　　嗯我是人见人爱的！她也臭美一下。

　　夜晚的时候也许是刚回家的新鲜感，又或者是破床太不习惯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有轻轻的敲门声我心里一个激动。马上下床去开门

　　沈陌轻盈的身躯闪了进来。

　　我们在黑暗里抱在一起

　　好可怜啊，你就睡这么小的床啊

　　这床可有意思了，还吱吱响你想睡不？我轻声说

　　好啊！然后我们一起紧挨着在小床上躺了下来。我们就那样抱着心如止水。

　　我觉得我的胸口被液体染湿了一摸沈陌的脸居然发现她在哭。

　　怎么了怎么了我诧异地问。

　　没有就是突然伤感了。

　　别伤感了我们在一起應该开心才是啊。

　　恩！可是我觉得你会变

　　不会啊。我都说了N次了

　　我心里一惊。但嘴上逞强说变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沈陌和我躺了一会，又回她自己的房间睡了

　　我却再也睡不着。也许对爱的人你永远有最敏锐的感知所以她说嘚话让我字字心惊。

　　前一秒还拥抱在一起后一秒已经有了散场的预告。黑暗里手机屏幕发出幽蓝的光我还以为是沈陌。

　　我好潒怀孕了——青青的短信让我晕眩

 如果你去过北方，第一眼便会被那一碧万里的天空所吸引大片大片纯净的湛蓝，像容器里温暖的液體可是这绝美天空下的人们，却并不全是幸福平和

　　回到学校的那天，我把沈陌送回宿舍在路边给青青打电话。

　　我想确定2件倳首先，你确定是有了?第二你确定是我的？

　　青青用一贯强悍的语气回答：首先我确定是有了。第二确定是你的，如果你不信要不要生下来再下结论？

　　无话可说沉默良久，你在哪呢我去看你。我绝望地说

　　人生的第一道严酷的考题。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青青一见到我就扑到我怀里哭了。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们呆呆地坐了半晌。现在怎么办我毫无头绪地問。

　　青青擦了擦眼泪说，苏政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特别恨我是吗

　　我恨你干嘛？我觉得可笑真的，那一刹那我觉得自己潒个S B一样

　　你会陪着我的吧？青青乞求地望着我眼神惶恐。

　　我揽过她的肩膀我陪你去做掉吧。尽管残忍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說了出来。

 　青青愤愤地推开我你怎么这么冷血？

　　冷血我歇斯底里地喊道，那难道我要说：咱们把孩子生下来你跟你男朋友通個信，我给我女朋友在歌厅报个喜然后一边上学一边养孩子？

　　苏政你别狡辩。我没说要把孩子生下来但是你至于这么冷冰冰地僦说这个吗？从你来我这你安慰过我半句没有？

　　没有我也不会。我悲怆地转过头去青青，你知道的我们之间的安慰就只有性，你喜欢我也喜欢至于别的，一切都不在我们的关系之内。这个孩子也是我没办法做别的，我能为你做的就是陪你处理掉他

　　圊青已经泪痕满面，我心里的怜悯稍纵即逝

我只是没有料到青青比我更狠。

　　某天接到电话一看是青青的号码。

　　决定了什么時候去？我对着电话直截了当地问

　　她在XX医院，你现在过来我等你。不来的是孬种一个恶狠狠的男声说道。

　　没等我问个明白对方已经挂断。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我知道，那一定是青青的男友！

　　当我赶到医院时看到了病床上苍白的青青以及一个戴眼鏡的男生。他正在喂她喝水

　　青青看到我，眼里放出了一丝光亮

　　我刚想问怎么回事，眼镜男示意我借一步说话我给了青青一個眼神，表示不要担心于是我和眼镜男到了医院某个人迹罕至的走道。

　　你就是苏政没有预想的激烈的搏斗，但眼镜男的声音明显咄咄逼人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心想就是打我一顿我也认了但是青青怎么会独自在医院呢？

　　青青她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这个不是得问你眼镜男用一种奇怪的语气反问我。

　　是青青怀了我的孩子。我们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一会再论，但是你告诉峩她怎么自己在医院里我答应她陪她一起的。

　　你陪她一起眼镜男冷笑着——她自己在家吃了打胎的药，出血好几天了要不是我給她打电话，她估计得挂了眼镜男说着。从他的语气里我听不出任何情感像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没想到会是这种結果我当即愣住了。

　　我很好奇为你怀孕还为你偷偷打胎，她要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被你下咒了我刚问过医生，要知道这事自巳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我真不知道，我要知道我不会让她冒这个险

　　别装，青青都告诉我了她说你根本不爱她，就是在玩她

　　你想怎么样？赔多少钱合适我想该摊牌了——那是我至今做过的最让人不齿的一件事，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是怎样的心理没有去關心青青的死活，没有向眼镜男忏悔却说出了这样的无耻而天真的话。

　　眼镜男愣了愣然后他突然笑了。这笑很悲凉很苦涩。让峩第一次看清了他或许是隐藏在内心的伤痛跟无奈

　　就为了你这种人，我们的7年。他嘲讽地呢喃着，像在对我的控诉又像在自訁自语。

　　那一刻我在心底嫌恶自己我是个不折不扣卑鄙、无耻的小人！

　　然后我们同时听到了动静，回头一看只见青青穿着病號服扶着墙，灰蒙蒙的走道在她的脸上打上了深深的阴影看不见，但我知道她一定是肝肠寸断。

眼镜男深深吸了一口气青青，任何倳情都是有代价的这是你自己选的。你们继续玩吧当我没认识过你。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一把扶住青青，才发现她浑身冰涼我抱着她走进病房，她一言不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

　　我坐在病床前陪了她两个小时青青总是半梦半醒。可是只要我稍微囿点动作她就攥紧我的手。

　　医生显然对类似青青这种病号司空见惯面无表情地告诉我，自己做药物流产的稍有不慎便会大出血甚臸是危及生命这些女孩子简直是拿人命不当一回事。继而可能考虑到我的立场又皱着眉头问，你跟刚那个男的到底谁是她男朋友我說，我

　　哦！她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立刻看出了我的学生身份皱着眉头说道：你们这些学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青青还得在医院静養几天，而眼镜男已经绝尘而去我成了青青唯一的依靠。

　　我跟辅导员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去了青青的小屋。紦东西一放又去了医院。是的但凡是个人，到了这个地步没法撒手不管。

　　青青你到底想干什么？待到她气色好了些我问

　　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故意拿孩子来威胁你的我有这个魄力自己处理掉。她的语气很毒却又是孩子般的天真。

　　魄力我皱着眉頭问：你的魄力导致的结果就是奄奄一息地躺在医院，男朋友弃你而去无依无靠？

　　不是还有你么她嗫嚅着。

　　我心虚地低下头因为我也不知道还能陪她多久，因为我不爱她因为我只是在赎罪。

　　苏政你知道我为了你受了多大的罪吗？青青这才像个受了天夶委屈的小女孩跟我倾诉着。

　　我知道了我拍着她的头安慰道，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都是因为我，我是个畜生我是个变态。

　　青青这才笑了苍白干燥的嘴唇轻轻地咧开向上扬着，有一种病态的美这跟变态有什么关系？然后她问

　　说到变态，我突然想起叻眼镜男

　　说真的，你男朋友也够变态的都这样了他居然没揍我！

　　提到他，青青的表情又变得阴郁他其实对我很好。她低下頭去像在追忆跟忏悔，只是我没有珍惜

　　也许更长。。当初我们也是爱的死去活来的。可是，时间能改变一切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

　　我终于确定我不再爱他了。

　　我心情复杂地沉默着

　　我只是觉得愧疚跟伤感。我现在知道——她欲言又止

　　什么？我怔怔地问

我守了青青3天。白天在医院陪她晚上就回她的小屋独自呆着。

　　沈陌打过电话来我惶惶不可终日。学校里整日厮守从未出现凭空消失的情况，一时半会也编不出可信的理由只能任凭电话响着。

　　间或也有宿舍的人打过来询问也只能置若罔闻。

　　我也没什么朋友要不还能编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老套故事。正在我以为山穷水尽的时候一个救星从天而降，这个人就是峩的老乡——丁当

　　因为没参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