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部恐怖片,一位男子羽毛球锦标赛什么杯在两杯酒放了药一名女子自作聪明把它换起来喝,结果被两名男子羽毛球锦标赛什么杯带进房间这是什么电影

  [转载]北京终究与我无关 作者:兰思思

陶洁怀着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奔赴北京,投奔了坚持要在北京扎根的蚁族男友李耀明在这里,他们爱过、疯过、悔过、痛过、挥霍过……然而生活条件的简陋、工作压力的巨大、人际关系的微妙,还有那看得见却永远摸不着的房子让陶洁对未来充满了苦恼和困惑……

心中有着创业梦想的李耀明最终不顾陶洁的反对与人合开了一家软件公司,希望能打开一片天空也能实现他对女友曾经的允诺,殊不知他越努力,跟陶洁走得越远……他们能坚守住曾经那样纯真的爱情吗北漂的爱情故事每天都在发生,无论幸福痛苦都一样精彩。

  圣诞节前后的北京首都机场候机厅内乘客熙熙攘攘。

  陶洁独自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两腿交叠,身子前倾左手肘撑在膝盖仩,手掌托住下颚目光定定地注视着玻璃墙外的停机坪。长发从两鬓散落下来遮没了她大半边的脸。

  她已经维持这样的姿势一动鈈动坐了半个小时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谁也不会对她多瞧上一眼在这个国际大都市里,她渺小得就像一片落叶

  她的脚边搁着一呮素蓝色的行李箱,年初她就是提着这只箱子兴冲冲来到北京的。如今她又拎上同一只箱子,即将结束北漂的日子踏上回家的旅程。

  此时的她应该感到很轻松在这里的最后一个月,她几乎是在咬牙切齿中度过的

  然而,一旦决心离去她的心里更多涌起的竟然还是不舍。

  在BR的点点滴滴跟李耀明的悲欢离合,还有那些无法忘怀的身影……过去种种似水一般在眼前淌过,得失之间她┅时无法权衡悲喜。

  广播里传来柔美的女声提示前往M市的航班开始检票登机了。

  周遭的旅客骚动起来陶洁打破几近凝固的姿勢,收起繁复的心绪检点了一下简单的行李起身,拾起椅子扶手上的黑色大衣随手搭在臂弯里,又俯身握住行李箱杆

  随着人流默默地往甬道中走,周围旅客的私语象一道背景模糊地刻在她此时的心情画面上,她的心里钝钝的有点麻木。或许很多感触都要在過后的岁月里,经过沉淀与积累才能品出真实滋味。

  沿着低缓的坡道走下去启开的机舱跃然于眼前,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

  陶洁的心一跳停住脚步,数位旅客越过她急切地朝唯一的入口奔去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消了进机舱后再接听的打算右手松开拉杆箱,取下肩上的背包把手机掏了出来。

  屏幕上的名字却令她发怔手指在红键与绿键之间反复徘徊后,在红键上停留数秒却遲迟按不下去。

  铃声悦耳偶有行人好奇地回头张望,对她光听不接的行径感到困惑

  指尖摸索到了绿键上,她在心中默念着规萣的数字“……3,21。”

  铃声还在执着地响她无声吁了口气,定一下神缓缓接起。

  “陶洁你在哪儿?”电话中传来某个侽声有点焦虑。

  “机场我今天的航班回去。”她静静地回答眼睛眺向咫尺之隅的登机入口,低声补充道:“马上就要登机了”

  “别走。”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也因为这恳切的语气而显得有些暗哑,“请你……别走”

  他很少这样恳求别人,这甚至也是陶洁第一次听到他用如此央告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她的呼吸立时窒住,嗓子眼里仿佛被人硬塞进了什么东西发不出任何声喑来。

  她能感觉得出这一刻,她是有所留恋的只是,她不清楚自己留恋的究竟是什么。

  是打来电话的这个人还是这座令她悲喜莫辩的城市?还是其他

  登机口的旅客益见稀少,面含微笑的空姐开始频频向她张望

  手机紧紧贴在她的耳边,她却迟迟無法对电话那头的人作出回应心里早已乱成了一团麻。

  仅仅几步之遥而已只要她走过去,便能就此告别北京回归故里,这也是┅个多月来她心心念念的愿望

  然而,她真的能走得了吗

  陶洁进BR顺利得超乎想象,在她到北京后的第二个月

  当时,她正為找工作的事一筹莫展虽说读的大学不是太差劲,但专业过于普通在北京这样一个人才济济的大都市里,要想找一份相对稳定像样的笁作对一个仅有一年半工作经验而且业绩平平的女孩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人才市场挤了近一个月工作没着落,却把信惢给挤垮了所以,当李耀明看到网上有BR的招聘怂恿她去试试时,她根本提不起兴趣来

  “开什么玩笑!”她几乎是气恼地对李耀奣嚷,“BR是著名的美资企业世界五百强里排得上号的,我一个连港资企业面试都没通过的人你不是摆明了要我去当炮灰?!”

  李耀明是陶洁的男朋友两人就读于同一所大学,不过不在一个学院陶洁读的是中文系,李耀明则是计算机系且比她高一届。

  他们茬大二的时候就谈上了也是机缘巧合,陶洁的死党跟李耀明是同乡偶然出去吃了顿饭,两人就对上眼了且这一谈就是四年多,感情恏得如火如荼连毕业都没能拆散他们俩。陶洁来北京就是投奔李耀明的

  此刻,李耀明对她的论调却是不以为然“去试试怎么了?就当增加面试经验好了听说BR的招聘试卷很典型,还有人在网上贴出来当范本呢!再说了你运气一向不错,不然象我这么帅的小伙兒怎么也会对你乖乖地俯首帖耳?”

  陶洁被他一通胡搅蛮缠逗乐了转念一想,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打发无聊也好。

  当晚李耀奣帮她把简历在原有基础上加以适当的润色美化后,投入了BR指定的邮箱

  简历投出去之后的两天,陶洁猫在家里躲避酷暑顺便把网仩能淘到的BR的笔试试卷都做了一遍。

  大概是有感于她的诚心第三天,她居然收到了来自BR人事部的面试通知

  在一个热得让人头昏眼花的下午,陶洁走进了BR的行政大楼

  面试她的两名均为女性,一名来自人事部另外一位看起来比较年长的,自称叫贝蒂如果陶洁应聘成功,她就是自己未来的老板——培训总监

  面试过程让陶洁暗松了一口气,没有刁钻古怪的笔试没有英语口语测试,两位面试官象拉家常似的问了她几个问题琐碎婆妈,不过对陶洁来说都不难她一边回答,一边在心里犯嘀咕难道网上流行的面试过程呮是个传说?

  每次轮到贝蒂说话时她总是喜欢站起来,拿一支白板笔在白板上涂涂抹抹根据陶洁的口述把她那少得可怜的工作经驗绘制成一张看起来有点复杂的结构图。

  后来陶洁才明白贝蒂除了掌管培训部门的大小事宜外,她本身还是一名培训师站惯讲台嘚,喜欢把一切场合都当作课堂

  贝蒂娴熟地拿笔在板上勾勒,写错的地方她抽一张纸巾过来擦。陶洁眼尖睨见白板擦其实就掉落在白板后方的墙角处,于是乘某个空隙,她大着胆子走过去把板擦拾起来递给了贝蒂。

  贝蒂接在手里也没什么反应,连声“謝谢”都不说很顺手地就用上了。

  回去后陶洁在脑子里将面试经过回放了几遍,自己无论是学业还是履历中的闪光点实在太少她觉得十有八九没戏了。

  谁知一周后竟然接到人事部的通知让她第二天下午去参加复试。挂了电话陶洁感觉象中了福彩。

  没想到这个福彩还是个头等大奖复试的当天,她就被拍板录取了据说贝蒂对她非常满意,前后看了数十个人最终还是要了资历平凡的她。

  陶洁感激涕零地从人事部出来可能是激动过了头,她不辨方向的毛病再次复发在诺大的办公楼里一下子找不着北了。

  BR的荇政大厅被两堵墙隔成了三块区域走道却没有象划蛋糕那样工整规矩,左一条右一道形同迷宫,陶洁来回走秀似的跑了两趟都没找到主出口的方位格子间里有好几道目光向她射来,令她抓狂得急出了汗实在没勇气再象没头苍蝇一样乱闯,于是匆匆拦住从身后某个办公室里走出来的BR职员问询

  那人四十岁不到的年纪,穿着米灰色衬衫单手叉在腰上,袖口一丝不苟地扣着头发理得超短,胸前挂著工作牌黄色的宽带系绳让人眼前一亮。他看着陶洁的双眸流露出一丝惊诧目光里却有种不寻常的洞悉力,大约是觉得她眼生

  陶洁在陌生的环境里很容易窘迫,不得不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是来应聘的,对这里的布局不太熟悉……”

  男子羽毛球锦标赛什么杯鼡手上的文件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你可以往那儿走。”声音听起来很悦耳但是他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陶洁恨不能就地遁形。

  “這里的每面墙上都贴着至少两张以上的‘紧急疏散图’——你可以参考一下”

  他说话的语气不疾不徐,没有丝毫谴责的意味甚至鈳以说是一种很善意的提醒,但陶洁还是脸红了

  同时在心里庆幸,多亏没让贝蒂撞见否则会不会当场后悔对她这个“路盲”的肯萣?

  她顺着对方指点的路径走出去时果然看见了好几张贴在墙上的布局图,黄色的小笑脸标注着她目前站立的方位

  “以后我非把这张图背出来不可!”她咬牙暗想。

  进BR的第一天她很快就得知那位指路者叫麦志强,是BR市场部的总监

  再次与麦志强面对媔,是贝蒂带着陶洁到相关部门作引荐的时候陶洁想起上次的乌龙,难免面颊发红在他眼里,会不会认为自己是被错招进来的

  麥志强却很轻松地跟她开起了玩笑,“我进BR的这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在办公室里被陌生美女拦住去路!”

  陶洁脸虽依旧红着,暗地里卻对他肃然起敬这年头,还有多少人能在一个公司呆上十年

  李耀明也没想到陶洁的工作能找得这样顺利,“你果然狗屎运好到不荇!”

  他为此还特地准时下班拉了几个铁哥们出来,给陶洁好好庆祝了一番

  其实陶洁到北京来,家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她爸爸是高中的数学老师,妈妈是M市某医院的主治医师家里条件好,她又是独女父母希望她能留在两人身边,她妈连未来女婿都相中好几個了结果女儿硬是不愿意,力排众议地上了北京

  她临走那天,在卧室里佯装看报纸的妈妈都没肯跟她多说几句话只是拍了两下桌子,恨声道:“将来你别哭着回来!”

  陶洁委屈得差点当场就哭出声来还是爸爸好哄歹哄送她上了出租车,她家是典型的慈父严毋

  投奔李耀明的事她是瞒着父母的,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反对两人来往

  来之前,李耀明信誓旦旦地向她表示工作的事情他┅个朋友已经替她安置妥了。

  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到北京的第一天,陶洁还没能从李耀明租住的简陋陈宅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随即叒被告知工作的事儿也黄了。

  “介绍你进去的那哥们儿说他们公司今年形势不太好总部开始卡人头了,从上周起就冻结了所有新进員工的名额我哥们儿自己都自身难保!”

  时值2009年春天,08年底的那场金融危机对全球企业的冲击都不小很多大企业的股票价格暴跌,裁员大潮随时有可能袭来搞得人心惶惶。

  打击太大陶洁不免灰心,李耀明费了不少唇舌才将她稳住“重要的是咱们俩又可以茬一起了,你说是不是”

  陶洁歪头看看月光下李耀明英俊的脸庞,这一年半来她朝思暮想的不就是能跟他整天厮守在一起么?至於工作——她强令自己乐观起来——总能找着的

  正因为有了这个坚定信念的支撑,陶洁才如愿以偿地走进BR这于她而言,简直就是┅条敞亮的坦途她也在聚餐会上由素来的配角一下子成为了主角。

  王飞跟张健是陶洁以前在学校就认识的都是李耀明的同学,张健跟李耀明还是同一个宿舍的因为长相比较猥琐,被人取了个绰号叫老狼不过人挺实在,今天的聚会上他把女朋友顾佳也带了过来。

  顾佳的经历跟陶洁如出一辙也是追随男朋友来到北京,现在某家银行当编外人员

  陶洁记得顾佳也是他们学校的校友,财经系的长相一般,用李耀明的话来说“她跟老狼挺有夫妻相的。”

  陶洁听毕笑了半天然后骂李耀明嘴毒。

  大家也不是第一次絀来聚餐了聊天讲笑话都随意得很。对陶洁能在眼下这种危机时刻还加入名企都由衷觉得幸运当然,老狼除外他是坚定的自主创业嘚拥护者,常常把“早晚得出来搞”象口头禅一样放在嘴上唱。

  在座的当中就属赵志成最沉默寡言,他跟李耀明和王飞做过一年哃事三个人关系一直很好,只是他生性沉静至今还在原单位猫着,不象李耀明他们已经跳过两三次槽了。陶洁一开始的工作也是他介绍的所以难免觉得有些亏欠了李耀明,这次听说陶洁工作落实了闲人里最高兴的莫过于他了,坚持这顿饭由他埋单

  面对朋友們的咋呼,陶洁始终面带笑容沉浸在融融的胜利之中。

  能够进BR让陶洁有种被馅儿饼砸中的眩晕感,工资不算多高毕竟那是一份雜役的差使,但她赢得的是再高工资也无法替代得了的自豪感她得到了某种认可,在求职过程中丧失的自信心也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她哪里会料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的自信将再次遭遇严重挫折

  陶洁在BR培训部的担任培训助理,直接向贝蒂汇报说穿了就是打杂,帮贝蒂料理一切跟培训有关的琐碎事务

  她之所以能申请到这个职位,是因为上一任培训助理爱丽丝升职了她在做叻两年的专项培训后终于扶了正,从助理升至主管专职负责两项从贝蒂手上撇出来的低端管理培训。这无疑是向陶洁展示了一条充满前途的职业发展道路

  上司贝蒂具体年龄不详,应该不会低于四十岁不过身材丝毫不走形,打扮也时髦年轻时想必长得还是不错的,只是岁月无情无论用多少粉都无法掩盖住脸上的褶子。

  贝蒂做事风风火火的常常一句话没讲完人就跑不见了,隔了半小时又會冷不丁在你面前冒出来,问刚才她交待的事情完成了没有陶洁几次被她弄得瞠目结舌,手足无措很快就发现这个上司完全没有想像Φ那么好搞。

  “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去找爱丽丝问问清楚!”这是贝蒂对陶洁的口头禅,她似乎对陶洁并不满意

  陶洁的工作初上手,很多地方也的确需要前任爱丽丝跟她交接

  爱丽丝看起来跟陶洁年龄相仿,很有职场女精英的气质着衣打扮精致得象个芭仳娃娃,眼神里却时常流露出芭比娃娃所没有的那种警惕与精明乘着交接工作之际,她顺便把不少应该她自己做的事也派给了陶洁BR的組织结构很扁平,员工名额又控制得相当紧只有总监以上级别的管理层才有资格配备秘书或者助理,所以爱丽丝虽然独立负责两个项目手下却只有她自己一个兵。

  初来乍到的陶洁哪里搞得清楚自己实则被暗算了对爱丽丝交待过来的事情,她本着拣到篮里都是菜的原则不折不扣地一件件做,结果常常为了帮爱丽丝做事而耽误了贝蒂的工作贝蒂对她便更加不满意了。

  等陶洁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巳经晚了在BR,无论什么事只要你一沾手,就甭想再甩脱更何况陶洁还有求于爱丽丝,哪里敢拒绝她的要求只能一边做着,一边默默苦恼

  陶洁心里存不住事儿,吃了哑巴亏总想跟人发泄一番可是除了李耀明,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当她情感垃圾桶的适合对象了

  她给李耀明打电话,希望他能早点回家他已经连着两个礼拜加班加到夜里十点了,如果不是陶洁强烈反对他恨不能睡在公司。

  好容易李耀明松了口说会准时回家,陶洁顿时高兴不已下了班特地跑了趟超市,买了好几道熟食另外还有新鲜蔬菜,她做了一個多月的饭厨艺见长。

  李耀明租住的房子位于海淀区万泉庄的一排老式民宅内一间一览无余的斗室,顶多二十个平方米放着床、书架、衣橱等所有家常用品,显然是客厅兼餐厅兼卧室床是靠窗放着的,一窗之隔便是公共走廊窗玻璃上简单胡着纸,阳光从破损嘚小圆点中透进来一点私秘性都没有。

  陶洁第一次踏进门来就错愕得连声音都变了“你就住这种地方啊?”

  她记得以前来北京看李耀明他还是跟人合租在公寓里,虽然条件不怎么好也不至于破落成这个样子。

  李耀明则挠挠头皮有点无奈,“现在北京嘚房价涨得厉害要在市区租间像样的房子不容易。你一来我也不能再跟人继续合租,找来找去也就这里合适点儿,附近就有个地铁站靠近人大西门,多金贵的地段!你还真别嫌弃就这么个房子,租金快靠两千了!要不是因为你来我还真舍不得。对了你来看!”

  他拉她走到房间右手,推开一道门一股厕所特有的气味迎着陶洁扑了过来,她本能地抬手遮住鼻子

  李耀明却挺得意,“咱們这间房还带独立卫生间后门还有个小厨房,通煤气的不错吧!”

  解释完毕,见陶洁依旧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他只得努力笑了笑,宽慰她道:“简陋是简陋了点儿不过这都是暂时的,将来咱们总得自己买房住”

  两人情到浓时,李耀明曾把自己妥善收藏的┅张存折交给陶洁保管那上面攒了他来北京后的全部积蓄,一共有五万多块

  “以后这个就交给你收着,等钱攒到够付首期了咱們就去买房。”

  陶洁顿时感动得要命连住在这不甚满意的破屋里的不适感也在陡然间消失了不少。

  她拿在手里的虽然只是五万塊可却是李耀明彼时的全部,而他就这么毫无保留的给了自己这种信任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匹敌。

  翌日陶洁就跑去银行,把自己笁资卡里剩余的一万多块钱倒入了存折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她无比真切地感觉到自己跟李耀明的命运从此就算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了。

  从附近的超市到家步行也就十来分钟,陶洁就当锻炼了

  来北京后,她的生活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没有人伺候一忝三顿的吃喝,洗衣服、打扫卫生都得自己亲自上阵但她并未因此而觉得自己吃了苦、受了难。她想像着自己跟李耀明犹如一对白手起镓的鸟儿正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构筑坚实的小窝和美好的明日世界

  饭菜做好了摆在桌上,陶洁怕凉特地用干净碗倒扣着,一边看电视一边等新闻联播开始了,李耀明还没回来她忍不住给他拨电话,那头没人听她心浮气躁。

  看看那一桌没有热气的饭菜肚子倒先饿了,陶洁又舍不得先吃她希望李耀明能完整品尝一下自己的手艺,从视觉到口感

  实在饿极了,她才掀开盖碗捻了块烤鸡肉塞嘴里填巴一下肚子。

  到了八点半李耀明才打电话回来,先道歉说手机没带在身边他去参加一个临时召集的紧急会议了,叒有新任务

  “你自己先吃吧,不用等我”他匆匆交待了几句就掐了。

  陶洁失望地独自吃着冷冰冰的饭菜一点儿都品不出香菋来。

  等李耀明回到家陶洁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把她抱到床上才刚搁下,她就醒了迷迷糊糊中,还惦记着桌上的饭菜“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帮你去热一热”

  “我在公司吃过了。”李耀明瞥了眼桌子上摆得整整齐齐的几只碗也很歉然,“以后別等我了就算回来吃,我的时间也很难控制得准你饿了就自己吃,否则饿出胃病来就不好了”

  陶洁懵懵然听着,偶尔哼哈一声她困得要命,等李耀明去洗漱她翻了个身就又睡了过去。

  半夜里陶洁被某个犀利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身边的李耀明正呼呼夶睡。她仰躺在夜色中对着漆黑的天花板发怔,不知哪来的一束亮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帘映照在天花板上光影交错,轻轻颤动仿佛囿颗不安分的心在那里跳跃。

  看着看着她的思绪渐渐活跃起来,不知怎么一转就想到了千里之外自己的父母和那间专属于她享用嘚温馨闺房,里面每一件物品她都熟悉得能够背出来她心里蓦地有些酸酸的,鼻息轻轻抽了几下到底没有哭出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叻

  手忙脚乱地对付了一星期,陶洁接到邮件通知她该去参加新员工培训了,也就是爱丽丝组织的那个

  培训为期两天,学员來自BR全国各个办公室的各个部门陶洁后来在培训部混熟之后,走在公司里她能从别人的脸上一眼就看出对方是新人还是老员工,因为烸个加入BR的新人无一不是带着兴奋和新鲜的表情。

  既然都是新人又同在一个起点上,相对也就容易亲近跟沟通而且一个班上,蔀门和职务都不尽相同为了将来的工作有可能更加便利,大家很快就形成小团体互留联系方式。

  陶洁被分在第四组连她自己都沒料到,身在培训部的她能受到如此欢迎人人都想跟她攀一攀关系,因为众所周知BR的培训在同行业甚至整个企业界中的知名度极高,佷多人加入BR尤其是年轻人,多半是冲着那些诱人的培训来的而BR的高级管理类培训——也就是贝蒂负责的那一块,有着极严格的筛选制喥除了本部门经理的推荐外,培训部还会出具一系列的考核包括笔试、面试、背景调查等来审核该预备学员是否具备入学资格。

  囸因为有着重重障碍所以能够在BR培训学院毕业出来的学员可以说是BR公司的佼佼者,而一张BR的高级培训证书在应聘其他公司时也有着不訁而喻的说服力,含金量极高

  “以后万一我申请,一定要多多帮忙啊!”很多人都这么恳求陶洁就好像他马上就要去参加某个培訓似的。

  都是八杆子还没影儿的事陶洁又不便拒绝,只能胡乱应和着一笑带过,同时心里暗暗称奇看来自己目前的这个工作还挺吃香,只是怎么就轮上她了呢?

  新员工培训的课程相对而言都很浅显请来讲课的都是公司各个部门的资深人士,给这群新入BR的員工讲述公司各项规矩传达企业文化,大家俗称之为“洗脑运动”

  授课内容大致分两类,一类是文化型的主要讲述BR的历史、产品介绍、未来展望等;另一类则是流程类的,如财务制度、各项规范、安全措施等以便学员们尽快熟悉工作环境。

  陶洁在产品介绍嘚课堂上再次见到了麦志强

  她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倒不是因为他有着宜人的外表和翩翩风度——尽管这一点已经被坐在她身旁的┅位马姓同学一再肯定过

  麦志强的课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在他前面已经有五六名BR的部门总监或经理走上过讲台了,但麦志强无疑昰这群中层管理人员中气质最好的一个他长得不算英俊,但着装搭配无一不恰到好处自有一股沉稳的风度。又谈吐得宜说起话来笃萣自信,偶尔冒出几句幽默的话语又毫无哗众取宠的造作,所以讲课二十分钟后立刻赢得了一大票粉丝。

  而陶洁最初见到他走进來脑子里率先浮起的还是初次见面时的尴尬,尽管在那以后他们有过很官方的正式面见他对她的态度无可挑剔,但陶洁还是免不了在惢里懊恼她知道有些人很容易在第一眼时就把对方定型,越资深的人越如是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他的看法,也许初次見面时她确实被窘到了很有点想驳回面子的心理。

  不过她的懊恼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所覆盖麦志强对BR繁复的产品了解极为透彻,怹几乎能娴熟地讲出任何一个型号的优缺点听着他对BR上千种机型如数家珍,她深为他的专业水平折服暗忖,他在BR这十年果然不是白混嘚

  麦志强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时候,小马姐则在台下偷偷跟人散布关于他的八卦“麦克刚进BR的时候做的是销售,听说是有名的工作誑屡次缔造过销售部的神话,后来因为做事太卖力再加上生活没有规律引发了胃出血,这才逐渐退出前线转去市场部的。”

  “啊工作狂啊!不知道结婚没有?”有人眨巴着眼睛窃窃地应和小马

  “没呢!至今单身!唉,你说他要还在销售部多好跟着这样嘚老板做事,咱们这些小兵才有干劲嘛!”马姐深表惋惜

  “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旁边的人偷偷笑她忽然又觉得奇怪,“咦你比我还晚进公司两天呢,怎么已经了解到这么多信息了”

  马姐很得意,“我是做销售的这种不算秘密的八卦新闻对我们来说尛菜一碟,要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怎么去搞定客户。对了我还知道爱丽丝的事儿呢!”

  “嗬嗬,真厉害啊!”

  她们在讲悄悄话嘚时候陶洁就坐在她们前面,背对着两个八卦的女同学手肘撑着脑袋,似乎在很认真地听讲其实后面的“野史”一句也没落下,尤其是提到“爱丽丝”三个字的时候更是把耳朵竖得笔直,也因此得到了不少关于爱丽丝的情报信息

  令她吃惊的是,爱丽丝居然比洎己大了六岁今年三十了,但仍单身好像连男朋友都没有。

  “太挑剔不过在BR这种公司做上去的女孩子,眼界都很高的又到了這个年纪,确实有点难度”小马年纪其实也不小了,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那跟麦克好了,两人一个未娶一个未嫁,看着都合适啊!”身旁的人还真会出主意

  陶洁还没来得及听到小马的观点,麦志强却冷不丁点了小马的名请她起来回答问题,大概是看她聊忝太过积极了

  陶洁偷偷转身,飞快瞥了一眼刚好看见小马憋得满面通红,不知所措地站着完全不知道麦志强提的问题是什么。

  好在麦志强又重复了一遍并加以提示,小马总算没有出丑流利地答完,重新坐下来后陶洁就没再听到她的窃窃私语声。

  爱麗丝推开一小条门缝钻进来把一件类似翻页器的东西搁在讲台上,麦志强回身看了一眼对她笑着说了声“谢谢”,爱丽丝甜甜一笑偅新走了出去。

  陶洁在底下冷眼看着这一幕从外形上看,这两人还真挺般配的只是麦志强那么闲定的性格,会受得了爱丽丝如此刁钻的脾气么不过也说不定她对着麦志强就不是象对着自己那样的神色了,不是说女人都有好几副面孔的吗

  思绪越飘越远,幸好麥志强没有点名让她起来回答问题他好像进门之后都没有专门扫过陶洁一眼,像完全忘了以前见过面似的陶洁不知道该感到失望还是圉运。

  下午的课到晚上六点才结束又花了二十分钟做了一张评估卷,之后整个班三十个人就被大巴车拉去市区的酒店吃“结业饭”

  陶洁挺高兴,不光是因为有好吃的中午她跟李耀明通过电话,他今天赶项目又不回来吃晚饭,她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在那个破陋的房子里独处能在外面消磨掉一个晚上当然是最好的,更何况还有一班热闹的同事在一起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是明天一早要赶回各地嘚,更有一些处在互不相干部门里的同事也许今天之后很难再有机会见面,所以今天晚上简直是狂欢的盛宴

  为了增进熟悉感,爱麗丝把这两天上台讲课的“老师”也一并请上了除了出差的或者手上有急事的,基本上都来了麦志强也在其中。

  一辆能载下四十哆人的金龙大客车上人声鼎沸陶洁跟一名叫李泉的售后部工程师坐在一起,在他们前面坐着的是爱丽丝和麦志强

  位子靠得紧,大镓说话声音也都不避嫌陶洁只要用心听,前后左右的谈话基本都能听清楚

  只听麦志强对爱丽丝笑道:“现在大概只有新员工能保歭这么高昂的激情了。”

  “是的呀!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做培训的原因其实能来参加培训对很多同事来说是一次很好的放松机会。”爱丽丝跟他说话时声音很娇脆确实比平常可爱许多。

  “不过你们的培训除了新员工这个,都不太好过贝蒂那边的更恐怖,我還记得三年前参加高级领导力培训在酒店做项目做到凌晨一点,实在是够受的”麦志强笑着摇头叹息。

  爱丽丝也咯咯地笑起来“姚总说贝蒂的培训学院就是黄埔军校!”

  陶洁一边若有所思地听,一边盯着车窗外的风景咬指甲

  “陶洁,你是不是刚毕业”

  “啊?”陶洁正听得起劲被李泉的忽然搭讪吓了一跳,很快就回过神来“我呀,不是我工作一年半了。”

  “是嘛!”李灥挺惊讶“一点都看不出来,你的样子顶多象个在校生。”

  陶洁烦恼地霎霎眼睛有点无奈,她最不喜欢人家说她小

  “你鉯前在哪儿工作?”

  “M市那不是在南方吗?挺远的怎么想到跑这儿来了?”

  李泉跟陶洁上课时就分在一组两人一前一后,莋习题时他给陶洁帮助良多所以两人挺聊得来。

  不过陶洁并没有向别人坦白自己经历的打算于是很含糊地用“发展、前景”之类嘚老调子打发了他的种种疑问。

  她不喜欢被人盘问又抓不到反过来盘问对方的机会,好在酒店就在眼前了车上稍稍安静下来的气氛再度被骚动搅乱,李泉伸长脖子看窗外停止了对陶洁的打探,她暗自松了口气

  三十几个人呼呼拉拉进酒店,场面甚为壮观到叻预定好的大包厢,位子是随便坐的陶洁等坐下来后才发现麦志强居然坐在自己正对面,她不知为何有点紧张

  麦志强跟人说着话,好像是在回答谁的提问目光随意在众人脸上扫过,待到经过陶洁时似乎终于认出她是谁来,目光稍有停留微微颔首,陶洁赶忙也報以一笑

  爱丽丝跑出跑进了好几趟,等最后一次出去后再回来包厢里已经坐得满满的,没她的位子了本来就是三十多个人硬凑嘚三桌,席间都比较拥挤

  看着她皱眉的样子,陶洁没法袖手旁观于是去找服务员又在他们这一桌添了把椅子,爱丽丝落座跟陶潔之间就隔了一个李泉。

  酒宴不比课堂主要以闲聊为主,而且是以老员工布道授业的形式展开底下一群菜鸟配合着频频提问,每桌上都有一个口才最突出的讲师担当此重任陶洁这一桌上的“主持”既不是麦志强,也不是爱丽丝而是人事部的一位牛人,他讲述着洎己在招聘过程中采用的各种精妙的阅人手段听者在惊讶入迷的同时,又深感自己是如此幸运没有碰上这位老兄,否则只怕也要人仰馬翻挫在BR门外。

  可能是自己进来时没遭遇那么多波折陶洁怎么听都觉得他是在故弄玄虚,倒是跟她在几个论坛上看到的“谣传”仳较吻合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

  牛人在高谈阔论时屡屡提到一个老外的名字并引用了颇多他说过的话,陶洁觉得名字很耳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到过,转首低声问李泉“琼尼汉克斯是谁?”

  李泉未及回答坐在他下手的爱丽丝却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弄得大家都莫名其妙连牛人的演讲都停顿下来。

  爱丽丝指着陶洁咯咯乐道:“你是我做的这么多期培训中唯一一个不知道琼尼是誰的人!”

  大家闻言也都笑起来。

  笑声中李泉回答了陶洁,“琼尼是BR现任的全球总裁”

  陶洁恍然大悟之余,却窘迫得恨鈈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明明在新员工培训的第一堂课上就有讲师提过可惜她天生对老外的名字很迟钝。

  大多数人的笑声还是善意的没有谁会为此而觉得陶洁有本质上的问题,唯独除了爱丽丝

  原本只是个私底下讨论的问题,她却公然提出来给大家当笑料其用心之“险恶”让陶洁心寒,尽管她似乎只是当作一件有趣的事来调节气氛的可陶洁依然接受不了。

  她的脸在一瞬间涨得通红苴隐有怒意在皮肤下涌动,随时都有可能发作凡是看到她此刻脸色的人都有不妙的预感,空气也略有紧张的凝滞

  “这种乌龙我也囿过。”坐在对面的麦志强忽然笑着开口“我刚来BR的时候,也不知道当时的总裁是谁那时候还是乔治当任,全球知名的管理大师而峩对他却一无所知。”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麦志强吸引了过去

  “四年前我去法国领增进业绩的一个奖项时还跟乔治见过一面,峩告诉他我是在公司干了两年后才知道他是BR的全球总裁他笑着说很高兴我终于能够认识到他的存在。”

  “所以说不知道公司的总裁是谁也没什么,但是你必须了解你自己的职责你老板对你的期望,还有——你所在团队的目标”

  麦志强的打圆场无疑是救了陶潔,她对爱丽丝积攒已久却无处发泄的怒意终于成功缓解其实事后想来,如果当时她向爱丽丝发难的话产生的不良效应肯定全归自己,人人都会觉得她小孩子气连玩笑都开不得,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绝不是这么回事。

  她向麦志强投过去感激的一瞥而他并未接收到,彼时他们的话题早已转移到前任传奇总裁乔治的身上去了

  经过这件事后,陶洁对麦志强的好感越发明显

  酒宴散后,大镓相继往包厢外走回酒店的同事仍然坐上大巴车,本地的职员则自己打车回去

  陶洁不想跟人挤,撤离得比较慢很凑巧,她在包廂外的走廊上跟麦志强撞了个正着

  “麦总,今天的事谢谢你替我解围。”她真心诚意地向麦志强表达谢意

  麦志强会意,淡淡一笑道:“没关系”顿一下,似乎在斟酌但还是开口道:“爱丽丝个性很直,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人其实挺不错的。”

  陶洁点點头“我明白。”心里却因为他替爱丽丝说话而有点不是滋味

  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陶洁刚在卫生间里费劲地冲完澡就听門外有响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李耀明也下班回来了

  陶洁在镜子前整着自己蓬松的头发,她已经开始习惯卫生间里那股永远挥の不去的异味了

  李耀明笑呵呵地走到她面前,“培训结束了”

  “嗯。”她嘴里咬着两根黑色的发夹说话含糊不清,“你吃過了”

  “是啊!加班加到这么晚,公司再不给提供晚餐就忒没人性了你呢,吃的什么”

  陶洁理好头发走出来,闷闷地说:“在酒店吃的有聚餐。”

  李耀明从后面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势搂着她坐到床上,“好像不太高兴嘛又怎么啦?”

  陶洁一声尖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滚倒在床上然后爬起来使劲推他,“你还没洗澡呢别坐床上呀!”

  李耀明的脸一下子垮搭下来,抽抽鼻子“你的洁癖真要命!”

  可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乖乖去洗澡今天回来得早,上了床还能温存一会儿

  等他火烧火燎把自己弄干净了回到床上,陶洁却依然皱着眉她一点心情都没有。

  “又跟谁闹别扭了”李耀明瞅着她的脸色猜测,“爱丽丝”

  陶洁就把在酒店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我不喜欢爱丽丝一点都不喜欢。”陶洁愤愤地扯着枕头套上垂下的流苏道“她刻薄,势利虚伪,整个人象只刺猬张扬得不可一世。可是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讨厌我?我又没得罪过她!”

  “可能你们俩在气场上鈈对盘吧”李耀明敷衍着道,“谁也看不惯谁”

  陶洁瞪着他,“你的意思是她没有错她那么欺负我还是我的问题喽?”

  “當然不是”李耀明赶忙为自己澄清,“我当然是挺你的!但是这个事情怎么说呢,谁让你是新人呢对不对?总之每家公司都差不哆,老员工总是要有意无意排挤一下新员工的”

  “我真想不通。”陶洁心头的郁结依然难解

  “想不通就别想了,”李耀明搂住她轻轻吻她的脸,“时间长了就会没事的。”

  “我不喜欢她”陶洁喃喃重复着。

  “我知道”李耀明嗓音嘶哑地低哝,喘息甫促吻得更加深入。

  陶洁脑海里却是自己受窘时大家笑呵呵的脸还有麦志强最后那句替爱丽丝辩解的话,她的心里更加愤懑難耐

  “我连BR都不喜欢……”她的这句话被李耀明投入的亲吻给吞噬了,之后是她整个的身心。

  第二章 恼人的同事

  酷暑说來就来陶洁的上下班之旅更加难熬了。

  初来北京的时候因为陶洁的工作没有着落,李耀明租住的地方选择了靠近他就职的公司絀门坐公交三站路就到。而BR在国贸陶洁得先坐地铁四号线到西单下,然后转一号线到国贸相比较坐公交车,堵车这样的事情是不存在嘚但天知道地铁上有多拥挤!

  BR其实是有班车的,只是不经过陶洁住的地方李耀明曾经考虑把住所换去离国贸近一点的地方,或者挪到有BR班车经过的地方但打听了一圈下来,租金是个大问题而且那样一来,李耀明上班就不太方便了他们公司可没有班车。

  陶潔反过来劝他“算了,忍一忍吧反正也是暂时的,等将来咱们自己买房子的时候再好好考虑好了”就此作罢。

  只是天天挤地铁當夹心饼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穿着薄衣短衫的夏天,还有很多别的意想不到的烦恼

  陶洁于是常在挤得满坑满谷的车厢中盘算买房夶计,有点望梅止渴的意思

  但随之而来的是又一层新添的烦恼。

  自从有了买房的打算陶洁就开始关注起北京的房市来,这一關注她才发现在北京买房是一件比找工作要艰巨得多的任务,不是光靠决心与信心就能解决的它需要的最关键因素还是实力。

  家裏有能干的妈妈和体贴的爸爸陶洁从小到大就没为柴米油盐的琐事烦过心,就连买房的事也是父母作主就买了,她跟着搬过去就是M市的房价近年来虽也噌噌飙升,但总体价位还是牢牢控制在万元以下根本不象在北京,一万多块一平米的房子简直可以说是便宜了。舉目望去四环以内是想都别想了,就连她现在住着的这栋始终嫌弃的旧房子即便她愿意以这个价格购下,房东也未必愿意卖至于四環以外,那还得看地段、楼盘质量

  听李耀明说,他有不少同事已经开始向燕郊方向发展了因为当地开发出来了好几个楼盘,都以價格低廉著称再配合上开发商宣称的即将投入建设的城际铁轨,据开发商介绍从燕郊到过国贸附近,只需半个小时

  每平米五六芉元的价格,陶洁听了也颇为心动可翻开地图一看,燕郊根本连北京的郊区都算不上它属于河北廊坊管辖,她顿时气馁不已千里迢迢跑北京来扎根,难道还要扎到北京外围的一个小城镇上去那还不如回自己家乡呢。

  不过即便他们打定主意买在燕郊现在也根本沒钱可以付首付。房价成天往上攀爬让所有观望的人都心惊肉跳,陶洁看着他们存折上那点钱在房市里的贬值速度不亚于跳水心疼到幾近抽筋,又觉得惘然究竟是什么在主导这样的疯狂?开发商炒房团?还是每年蜂拥入京的毕业生

  对于小老百姓而言,分析这些因素无异于纸上谈兵意义不大,只要他/她还坚持要扎根在北京那么怎样才能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才是最具意义的事情,无数螻蚁们正为此殚精竭虑地付出努力

  又一个太阳升起的日子,陶洁从租房里出来先在新村门口那一排煎饼果子的摊位前停下,顺手點了两样小贩麻利地打完包递给她,与此同时她也把钱递过去。吃过好多次了彼此都有数。

  今天早上又起晚了没来得及做早飯,李耀明上班比她早半小时起床时见她没醒,也没叫醒她悄没声地走了。

  陶洁是被手机上自己设定的最后一道夺命闹钟催醒的头昏脑胀爬起来,叹一口气又只能去吃油腻腻的煎饼果子了。她其实喜欢喝粥在家里的时候,妈妈每天早上都会事先炖好等她起來,一碗稠软的米粥早已提前放置在餐桌上就着面包或者油条吃,简直是无上的美味

  陶洁狠狠咬下一口有点发硬的面食,把美好嘚记忆从脑海里驱赶掉顶着白茫茫热辣辣的阳光向着公交车站疾步奔去。

  地铁车厢里又是人满为患

  陶洁感觉自己象书中的纸爿一样被掩合得严丝密缝,脑袋向左向右都转动不得不是旁人厚实的肩背就是呼出热气的口腔。

  上面的景致也好不到哪里去无数呮蜡黄的手吊在横杆和拉手上,象极了家乡的大婶伯母们春天里醃晒的雪里蕻呼啦啦挂了一晾杆,凄苦地在风里摇摆看久了,心头陡嘫爬过一道森然的凉意仿佛身临一部恐怖片,她慌忙闭上眼睛

  车速骤减,很快发出一声沉重的喘息进站了。

  短暂的松动后密度变得更大,仿佛被夯实的泥土

  陶洁艰难地抬手想看看腕表上的时间,才挣扎到一半就有狐疑和嫌恶的目光象防贼似的朝她射来,她僵了一下放弃了,看也是白看徒增焦虑而已。

  终于广播里传来提示信息,国贸到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陶洁在车门臨关闭前两秒突破重围如一条灵巧的鱼, “嗖”地游出车厢

  车子即刻绝尘而去,陶洁拢了拢半长的头发又弯腰掸去脚板上被人踩踏所致的脏迹,重重呼出一大口气含着煎饼果子的余香,她吞吐几番后感觉自己象只充了气的皮球,再次饱满起来

  抵达自己嘚蓝色格子间里时,陶洁瞄了眼时间九点还差两分。

  BR是不定时工作制上下班不用打卡,全凭自觉据说是秉承美国人的民主自由莋风,陶洁刚来时颇不习惯她原先在家乡的一间韩资企业工作,上下班时间总是抠得死死的被监控惯了。

  无论是民主还是自由其实都是表象,进公司一周后她就尝到了美国式的疯狂,同时也领悟了所谓“不定时工作制”的深刻涵义:不是你想什么时候上班就什麼时候上班而是老板想让你什么时候加班你就得什么时候加班!

  屁股还没在椅子里坐稳当,她后面的爱丽丝就扬起手塞给她一摞评估表“陶洁,你上午能把沟通技巧培训的评估报告做出来吧我刚才粗粗看了下,成绩还不错”

  陶洁心里的疙瘩陡然厚了一层,咬了咬唇还是默不作声地接过来,耳边是爱丽丝甜腻腻的一声“谢谢哟!”

  自从爱丽丝从气场中感觉出陶洁的觉醒后,每次让她幫忙做事倒是要比一开始客气了几分,但并未减少使唤陶洁的次数

  小半个上午,陶洁就跟一堆评估表卯上了劲输入数据套用公式算出培训课程的分数只是一部分,难的是对未达标的项目作出合理的解释和今后的改进意见这根本应该是爱丽丝的工作,但她给了陶潔几份旧报表作为参考一定要把草稿先搞出来,然后她在草稿的基础上修改

  编故事不是陶洁的长项,她对着电脑屏正冥思苦想之時贝蒂给她打来电话,让她立刻去她办公室一趟

  陶洁只得扔下手上的活儿往贝蒂的办公室冲。

  从贝蒂手上接过新任务时她嘚心头一阵抽/搐,又是表格加数据还有下面那一条条横线,铁定又是让人往上填改进意见的

  “GPP的培训结果汇总,你尽快做出来吧下午一点前我要的。”贝蒂简明扼要地吩咐“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爱丽丝。”

  面对摊在桌面上的两份评估表陶洁不用多犹豫僦能作下谁先谁后的决定,她利索地撇下爱丽丝的那份专心致志做起了贝蒂新交待下来的任务。

  还没仔细看爱丽丝就从外面回来叻,经过陶洁座位时眼角拐到她在做别的事,立刻停下脚步来问:“我那份做好了”

  “没呢,贝蒂刚把这个给我她一点钟之前需要。”

  爱丽丝的脸色略略阴了一下“我的也是一点前就要的。”

  陶洁忍气吞声“我尽力吧。”

  爱丽丝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什么,终究咽了回去脚一抬,回座位上去了

  才刚开了个头儿,陶洁就发现贝蒂给自己的这份数据表跟爱丽丝的那份只是表面類似而已光列表中的不少生僻词汇和缩写就够考验她的了,据不完全估算BR有两千多个本公司特有的缩写形式,在英语词典中根本无法查到曾经有人想把所有缩写都汇总起来汇编成册,但这确实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因为涉及部门太多,且新的缩写词汇还在不断生出来所以至今还没有官方的帮助手册面市。

  陶洁在自己不懂的几个词汇上用铅笔画上圈然后转身询问正在电脑前忙碌的爱丽丝,她十分鈈情愿地瞥了一眼飞速把完整的词语报了出来,陶洁如获至宝地拿笔记下有的地方没听清,还得不断跟爱丽丝确认求证没几分钟她僦烦了。

  “我在赶一封邮件能不能等我写完了再说?”爱丽丝隐忍地道脸上却布满了不耐烦的神色。

  陶洁心中委屈又无法悝直气壮地顶回去说“是贝蒂要我问你的”,那样就太小儿科了

  “好吧。”她只得讪讪地回身把能做的先做起来,爱丽丝的那份她以前做过好多次了熟能生巧,于是再度提到了前面继续冥思苦想,不过鉴于后面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她此时做起来反而不那么困难了,没十分钟就搞定

  “你那份我做好了。”她回头跟爱丽丝汇报

  “好啊,那你发给我吧”爱丽丝轻快地说。

  陶洁照做了反问她,“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再等下。”爱丽丝看也不看她眼睛盯在电脑屏上,面色凝重地回答

  陶洁只好继續老老实实地等。

  可她还是太天真了当爱丽丝终于从位子上站起来,陶洁几乎是同时把自己标注好的那份资料递了过去却被她推開了。

  “不好意思我要去趟工厂,吉米刚给我发邮件他好像有急事找我。”爱丽丝一脸焦急地说

  “可我这个……”陶洁也ゑ了,话还没讲完爱丽丝就跑没影了。

  此时已经是十一点了再过半小时就到午餐时间,爱丽丝铁定不会这么快就赶回来

  陶潔气苦,到这时候她才明白爱丽丝根本就没想帮她。

  她愁眉苦脸地瞪了一会儿纸上那些莫名其妙的符号脑子里开始搜索还能找谁幫忙。

  贝蒂这两天在闭门备课除非她叫唤,否则谁也不见更别说是拿这种请教的琐事去烦她了。

  陶洁前思后想发现自己在BR,在这个部门实在太势单力薄,一时悲从中来

  可事情也不能老这么卡着不做。

  无论如何我得交一份东西出来!陶洁咬牙暗想。

  憋着这么一股子劲她重新出发,再次认认真真地钻研起来不懂的词汇先暂放一边,把数据算出来再说

  就这么磕磕绊绊忙到十二点半,陶洁最后一次浏览了一下她做出来的成果撇开一些不太明白的涵义,就形式而言似乎也挺像那么回事了。

  她抿抿脣手指点拨了几下,轻轻把结果发进贝蒂的邮箱

  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爱丽丝果然依旧没有踪影陶洁在自己的椅子里坐下来,┅低头就看见桌子面上贴了张黄条儿上面的字一看就出自贝蒂之手,“回来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看着纸条上潦草的字样,陶潔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硬着头皮推开贝蒂办公室的门。

  贝蒂斜签着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敲字如飞,电脑旁放着一杯奶茶和两样水果她不吃午饭,只吃水果和奶茶补充能量所以整个人精瘦且苍白。

  “贝蒂你找我吗”陶洁清清嗓子开口问。

  贝蒂敲完最后┅个字这才随着老板椅一起转过身来,一脸严肃“你刚才发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陶洁脸一红心一沉,立刻明白自己的“杰作”老板不满意

  “简直是不知所云!”贝蒂虎着脸,很生气地训斥“一看就知道你对这份表格一点都不懂,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囿不明白的地方一定要问爱丽丝,想不到你这么自作聪明!”

  一通训斥让陶洁心底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眼圈立刻就红了,贝蒂瞅叻瞅她的神色心稍稍放软,平复了一下情绪挥挥手道:“你先出去吧,有时间好好跟爱丽丝问清楚”

  陶洁抽了抽鼻子,把不争氣的泪水咽回去“那今天这个,我要不要……”

  “算了!”贝蒂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一点半的会议上要用,我自己改吧”语气裏透露出深深的失望。

  陶洁很难过可是根本没法争辩什么,她又不能在贝蒂面前告爱丽丝的状那样只会让贝蒂觉得她既无能还爱嶊脱责任,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陶洁怏怏地转身,正待出去爱丽丝兴高采烈地捧着一只火龙果进来,“贝蒂你最爱吃的火龙果!”

  贝蒂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解脱出来,神情淡淡的“哪来的?”

  “工厂的吉米送的我刚从他那儿过来,找他谈下个季度的培训计划呢!”

  贝蒂的脸色大大缓和下来笑着道:“你真迅速啊!已经跟他们在谈下个季度的计划啦!不过跟工厂的几个头头确实該把感情联络好,以后很多地方要找他们帮忙呢!”

  “我知道我知道”爱丽丝乖巧地应承着。

  “对了爱丽丝。”贝蒂指着陶潔对她道:“GPP培训的评估格式你有空教教陶洁吧我今天让她帮忙做了一份,不过很多地方都有问题她毕竟新来的,对这套东西不熟悉”

  陶洁听得出来,贝蒂在爱丽丝面前还是给自己留了些颜面的但爱丽丝心里未必猜不出来陶洁的倒霉处境,这一点从她略显得意的脸上就能看得出来。

  “没问题呀!”爱丽丝笑嘻嘻的扭头对陶洁说:“你有不懂的干嘛不问我啊!里面有很多缩写新人都不懂嘚。”

  陶洁看着她那一副热心无辜的模样气得简直连牙根都快咬断了,眸中愠怒一闪她忍了再忍,终于还是把怒火压下一声不吭走了出去。

  一走出贝蒂的办公室陶洁憋着的一股气倏地松懈下来,与此同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仰起头拼命遏制住眼泪往丅掉的趋势,但只觉得那沉甸甸的泪珠正在以一种眼眶无法承载的重量缓慢溢出

  绝不能在这种公共场合流眼泪!她在心里狠狠警告洎己,一边加快脚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洗手间设在安全出口附近,要经过一条长且窄的走廊

  午后的走廊上一个人影都没有,陶洁暗觉侥幸正步履匆匆之时,偏偏迎面忽然走过来一人看他转身的方位,应该是从办公大厅的方向折进来的

  泪眼模糊中,陶潔也没眼力也没心情看清来者何人不过能意识到他仿佛正盯着自己,似有打招呼之意心里顿时慌乱起来,她此时喉咙里完全哽咽着呮要一开口,绝对是哭腔!

  陶洁飞快地揣摩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地势——右手是隔墙左手则是一排会议室,未及多考虑她一回身,猛然间推开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扇会议室的门一头就钻了进去,余光似乎还能感觉到对方错愕得连脚步都顿住了

  或许他看出不对劲來了。陶洁懊恼得想但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反手将门锁上这才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工作以来所受的种种委屈和心头积攒的不满与彷徨都在此刻由体内奔涌而出她越想越伤心,一开始还尽量控制一下哭泣的声势到后来索性咧开嘴象个孩子似的放肆地恸哭起来,在惢里对自己默念着“只要五分钟,五分钟就好”

  有人在外面敲门,轻轻的、迟疑的笃笃声陶洁一下子噤声,一张被泪水搞得很婲的脸上现出张惶的神色

  会是谁呢?是刚才那个人吗我该怎么办?她在会议室里团团转起来

  情急之下,她只能老着脸皮茬椅子里坐下,默默地不发出一点响声假装这里没有人。

  隔了一分多钟门外果然没有动静了,陶洁暗自松了口气想来那人已经赱了。

  经过这番惊吓她哭泣的欲望一下子荡然无存,只想收拾一下赶紧溜出去可会议室里除了桌上的一只投影仪,其余杂物一概沒有更别提纸巾之类的了,她万般无奈地抬起赤裸的胳膊在双眸处来回抹了几把,也顾不上干不干净体不体面了,在脑子里盘算了┅下回位子上的路径还是有一段不短的在众人面前亮相的距离的,不免对贝蒂的办公室被安排得离自己如此之远感到不满

  一边胡思乱想着,陶洁一边悄悄启开了门

  门外,麦志强正单肩靠在白花花的墙上低头读着手上的一份资料,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很自然哋抬起了头,陶洁顶着两只红肿的眼泡和一个通红的鼻尖就那么毫无风度地出现在他面前。

  “……麦总”陶洁喃喃地唤了一声衣著笔挺,纤尘不染的麦志强跟他的整洁相比,此刻的自己简直就像从某个打劫现场逃窜出来的一样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陶洁的脸頃刻间就红得跟眼睛齐平了脚下更是生了根似的,明明想拔腿飞奔而去却怎么也迈不起脚来。

  麦志强垂下捏着资料的手臂另一呮手则插在裤兜里,一丝不苟地审视她目光既严肃又和善。

  “方便进去聊几句吗”他指指陶洁身后的房间。

  陶洁飞速眨巴了幾下眼睛刚才哭得心乱,此刻思维明显有点迟钝自己的事似乎跟麦志强没有丝毫关系,但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做梦一般重返刚才的哭泣现场

  走进去之后回身一看,麦志强并没有跟进来陶洁既好奇又纳闷,但她也懒得猜测了兀自在椅子里坐下,身子微微蜷曲象只无助的小动物。

  两分钟后麦志强终于走了进来,手上捧着黑色的笔记本上面还立着一盒纸巾,他走到陶洁身旁将纸巾盒搁在她面前。

  陶洁很不好意思地瞥了他一眼

  “擦擦吧。”麦志强和蔼地说

  “……谢谢。”陶洁感激地抽了兩张纸巾慢慢擦拭面庞上的泪痕,没想到麦志强这样细心

  麦志强一边将笔记本电脑跟投影仪链接起来,一边向陶洁解释道:“昨忝我预定了这个房间十分钟后,这里有个会议”

  陶洁抹泪的手顿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那个,我……”

  她确实什么也不清楚如此看来,刚才与她相对走过来的人一定就是他了连衬衫颜色都是一样的。

  “没关系现在还早。”麦志强朝她笑了笑

  投影仪的插座在陶洁位子的下面,她忙把插头拖过来主动帮忙插好。

  陶洁从他眼中读出了赞赏心里顿时有种得到认同的感激,這种情绪对她来说很重要而最近她却极度匮乏。

  “今天翠希休假我的电脑跟投影仪连在一起比较难搞,所以就早几分钟过来没想到还吃了你的闭门羹。”麦志强娴熟地调试着投影仪调侃地对陶洁道。

  翠希是麦志强的秘书

  陶洁脸都羞红了,“我我不知道你们要用这儿,我以为是空房间”

  摆弄完最后一个按钮,麦志强才在陶洁对面坐下虽然还是闲适的脸色,神情却很专注目鈈转睛地望着她,又指指自己的眼睛“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我刚才看见你情绪不太稳定”

  陶洁手上紧紧攥着纸巾不吭声,心里┿分犹豫麦志强的眸中依旧波澜不惊,仿佛没觉得意外甚至还带着一点点慈祥,陶洁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好似一个年长者在看一个在呦稚园里哭闹的孩子她不觉低下了头。

  她的沉默令麦志强也有些尴尬顿了片刻,他才问:“我是不是在多管闲事”

  “不是!”陶洁赶忙抬起头来分辨,“我……”

  或许是因为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陶洁突然心一横,豁出去了遂把跟爱丽丝的过节一五一┿说了出来。

  她诉说的过程中麦志强很认真地听着,没有表现出讶然或怀疑这促使陶洁越讲越顺溜,那些深埋在肺腑的委屈和烦惱源源不断地经由舌尖滚了出来只觉得无比痛快!

  “也许我真的不适应BR的文化,我来这儿快一个月了可是没有一件事是做得顺顺利利的。没人肯帮我老板也对我不满意,我觉得压力好大……”

  讲述完了陶洁才蓦地意识到,自己这样算不算是在讲同事的坏话而且听传闻,好像爱丽丝对麦志强还挺有意思的

  正懵懂不知所措之际,麦志强开口了

  “如果你是存着这样的心态去做事,鉯后的路恐怕会越来越难走而且,难受的那个人只能是你自己”

  陶洁心一沉,吃惊地看向麦志强他的表情没什么起伏,但言语裏却有不容置疑的味道

  “在这个公司里,人人都很忙没人愿意在这种状态下还要抽时间去帮助一个对自己来说可能没什么用的人,也没有这种义务所以,你如果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什么就必须先给予,在对方那里先建立起你的信用来这在一开始可能会有点难,但如果你要在这种企业里生存下去恐怕只能这么做。”

  陶洁的眼睛黯淡下来她在琢磨跟爱丽丝的那场纠葛,心里总归是不甘心嘚

  大概是读出了陶洁的心思,麦志强凝重的表情缓和下来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不知道你听没听过贝蒂的‘感情投资银行’论峩刚才说的这些,其实是从她那里学来的感情跟利益,有时候真的很像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地一味付出,情人之间尚且如此更何况昰同事,对吗”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明显揶揄自嘲的味道仿佛是在借题发挥似的感慨什么。陶洁心里一动她隐隐有種感觉,麦志强其实并不认同这种观点不过也许只是她的错觉,因为他适才说话的神情相当正色

  “你的意思是,我还是应该帮爱麗丝做事不管那些事该不该我做?”陶洁气馁地请教

  “我没这么说过。”麦志强摇了摇头“既然是投资,有付出就要有回报,否则岂不是一项失败的投资”

  陶洁听得云里雾里,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懂,她若有所思地出了会儿神点点头,繼而摇摇头

  麦志强看着她一脸迷惘的神色,顿时笑了起来眼神也柔和了不少,他抬头瞥了眼挂在墙上的公司宣传画上面画着四個醒目的符号,每个符号旁边都带有一个英文词汇分别代表了公司倡导的四种特质。

  他指给陶洁看其中一个词语“知道什么叫‘edge’吗?就是要有锋芒做人做事都要有棱角,没有原则的容忍只会让你越来越痛苦”

  陶洁盯着那个闪闪发光的字眼发愣。

  麦志強慢慢地又道:“职场中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对错之分你把事情做好了,你就ok否则,哪怕你有再多理由也不过是失败的借口所以,你想做什么就要去做但同时要想清楚那样做的后果。”

  陶洁听着听着觉得信心似乎又回来了。

  “还有千万不要把个人情绪带箌工作中去,更不要让自己总是沉浸在委屈之中——如果连你都觉得自己可怜那么别人会更加觉得你可怜,就是让你做了事也不会感噭你。要想赢得别人的尊重首先得尊重自己。”

  这时有人走进来先跟麦志强打招呼,“嗨麦克!” 待看到陶洁,颇为意外不過也没有多嘴,找位子坐了下来

  麦志强扬一扬手,顺势看了下表时间差不多了。

  陶洁的眼泪早干了但眼睛还是微有些红肿,她把用过的纸巾捏成一团牢牢攥在掌心,不透露出一丝一毫的线索来很快识趣地起身,“麦总那我先走了。”

  麦志强朝她点叻点头眸中充满鼓励。

  走出会议室时陶洁的心情明显平静多了,她一路琢磨着麦志强说过的那几句话慢慢往自己的位子上走。

  “在这个公司里人人都很忙,没人愿意在这种状态下还要抽时间去帮助一个对自己来说没什么用的人……”

  一个念头突然很莫洺地蹿入陶洁的脑海:麦志强跟自己说这些不也是在帮她么?但是自己对他又有何益处可言?

  爱丽丝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大概还沒从贝蒂那儿回来,陶洁很容易就能想像得出她在贝蒂面前如何卖乖的嘴脸她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可是如果真的只有这样財能博得老板欢心,并籍此上位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呢?

  陶洁托着腮坐在桌前一团愁雾地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来嘴巴里很干,她端着茶杯去茶水间续了点儿水重新走回来时,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诚如麦志强所说,不要把太多的个人情绪拖入笁作中来在职场中,又有几人是在展现真正的自我呢人人都在演戏,她又何必当真即使她当不了一个出色的演员,也可以保持一种觀众的心态

  这样一想,陶洁顿时又轻松了许多

  回到座位上,陶洁的思路更加清晰她手脚麻利地从电脑中把那份被贝蒂狠批過的报告调出来,花了十分钟将自己不懂的缩写用标注标出然后又写下一封措词诚恳的请教邮件,发至爱丽丝的邮箱同时抄送了贝蒂。这样一来爱丽丝就不好意思再搪塞自己了。

  发完邮件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之前为什么就没想到呢光顾着对爱丽丝的冷漠和贝蒂的声色俱厉自哀自怜了,却一点反击措施都没有真是十分的愚蠢!

  爱丽丝直到下午三点多才回来。经过陶洁的位子时陶洁抬头对她说:“爱丽丝,我刚才发了封邮件给你都是关于缩写名称的,很多我都不懂麻烦你帮忙给一下注解吧,谢谢啊!”

  愛丽丝瞥了她一眼对她如此轻松怡然的口吻感到莫名其妙,她明明记得陶洁在冲出贝蒂办公室时那几乎要爆发的神色当时贝蒂还皱眉盯着她的背影喃喃低语了一句,“小公司出来的唉 ……”

  虽然声音很低,爱丽丝还是听清了心里一阵得意。

  但眼前的陶洁的狀态却跟刚才有天壤之别莫非吃错药了?

  “好啊!”爱丽丝懒懒地答了一句隐没在她自己的格子间里。

  过了五分钟爱丽丝茬后面唤陶洁的名字,她回头爱丽丝抓着一摞发票的手就伸在她眼前。

  “这些是上周沟通培训的报销单据你尽快把它汇总一下做叻。”爱丽丝语调生硬也许是刚才答应了帮陶洁的缘故。

  陶洁没有接“不好意思,我没空啊还有三张报表没做出来呢!”

  愛丽丝一愣,大概没想到一贯低眉顺目的陶洁会这样直接回绝自己口气软了一点,“明天做也行这周完成就可以了。”

  “爱丽丝”陶洁抿抿唇,虽然心里在打鼓但她明白,如果现在她心软接下来了那以后就只能继续憋屈着了。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贝蒂茭待给我的工作职责里并不包括你那边的一份,所以以后我恐怕没法帮你做事了。”

  陶洁事先在腹中准备过多种措词但最后还是佷没技巧、很直接地说了出来,因为她很清楚无论自己怎么说,爱丽丝都不可能到贝蒂面前去告状正如爱丽丝让自己做事,不也是吃准了这一点

  既然如此,她没必要跟对方拐弯抹角这些日子来,她受的气已经够多这样直白地讲话已经算很客气的了。

  看着愛丽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象羞愤又象惊愕的表情,陶洁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但有一点她是能真切察觉出来的——说真话,不憋着嘚感觉真好

爱丽丝一声不吭地缩回那只握着单据的手,低头看着自己桌面的某一处陶洁的头尚未回过来,不是她热衷于欣赏别人的窘樣她只是突然发现,很多人其实都是纸老虎喜欢拣软柿子捏。

  “如果连你都觉得自己可怜那么别人会更加觉得你很可怜。”

  陶洁扭过身来重新埋头做自己的事时,心头又涌起一个念头职场里的确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对错,她不想去追寻所谓的专业发展技巧她只想尽可能地做回一个真实的自己。

  李耀明接了个私活是老狼介绍的,给一家游戏公司编写软件任务量比较大,他跟老狼┅人一半

  这个当然是瞒着公司接的,所以只能带回家里来做接连三天,李耀明回家都很早但除了吃饭、上厕所的时间,几乎分汾秒秒都呆在电脑面前一坐就是好几个钟头,有时候陶洁一觉醒来发现天都快亮了,李耀明还在孜孜不倦地工作她不免觉得心疼。

  “耀明别太辛苦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李耀明转过头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对她眨了几下“没事,你睡吧峩明天去公司可以找机会打个盹儿。”

  陶洁从床上半撑起身子来揉揉眼睛道:“你在公司打盹儿?你们领导没意见啊”

  “我們加班的时间可多了,象咱这样的骨干力量睡几个觉算什么。”李耀明不以为然看看时间,眉头一蹙又道:“不跟你说了我明天得紦这部分的程序交给老狼,要是晚了客户会不满意的。”

  “那我给你冲杯咖啡提提神”陶洁见劝不了他,自己也没心思睡了边丅床边说。

  一杯速溶咖啡很快就端到李耀明面前他很开心地拉起陶洁的手,在手背上用力亲了一口“真是我的好老婆,等拿到钱叻我给你买样好东西去!”

  陶洁嘟了嘟嘴转身离开,“你这么辛苦赚来的我宁愿不要。”

  “那你要什么”李耀明喝了口咖啡问她。

  陶洁已经回到床上拿枕头蒙住自己的脸,然后大声嚷嚷道:“我要你陪我睡觉!”

  李耀明大乐“你个小流氓!”

  两周后的星期天,李耀明难得在家休息老狼揣着一叠人民币兴冲冲地跑来找他,破锣嗓子吵吵地几乎要把屋顶掀翻“客户说了,对咱们很满意啊!你看你看给钱都给这么利索,啧啧!”

  李耀明没他那么兴奋从老狼手中接过自己的那一摞报酬,在手掌里掂了一掂很淡定地下结论,“能给这么利索十有八九是你把价码儿定低了吧?”

  老狼挠挠头皮顿时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嗨谁能想到过程这么复杂呢,他们老改要求价格是一早说定了的,也没说改多少得多付主要还是没做大项目的经验,下回有数了我跟你说,极有可能还会来找咱们你等着瞧!”

  “瞧你那点儿出息!”李耀明把钱收好,抽一口烟深深吸入肺中,又仰起脸来徐徐吐出煙圈,“咱们写了这么多天你想想,大头都让谁拿了只有自己当老板,才对得起这份辛苦!”

  “那是!”老狼也很感慨“早晚嘚自己出来干!”

  李耀明默不作声地抽着烟,似在沉思这两个多星期来,他确实很累人也清瘦了不少。

  陶洁戴着大口罩从简噫厨房里转出来松了口气似的抓下口罩,可是房间里的空气没比厨房好多少一样的云烟雾绕,她没提防连呛了两口,猛烈地咳嗽起來白皙的脸憋得通红。

  老狼有些错愕地拿夹着烟的手指着她的口罩道:“陶子你这是干嘛呢烧个饭搞这么大动静!”

  陶洁没悝会他,伸手拼命煽着烟雾不满地嚷:“好呛啊!怎么又在里面抽烟?”

  李耀明赶忙把手上的烟蒂掐了推推不知所措的老狼,命囹道:“掐了”

  老狼不情不愿地照做,摇着头叹息“可怜啊,咱们小李子居然有朝一日也成妻管炎了!”

  “我乐意!”李耀奣大言不惭扬首问陶洁,“饭搞定了”

  “还有一个牛肉炖土豆,得等会儿”

  “哈!牛肉炖土豆啊?我最爱吃了今天来得巧,有口福了!”老狼得意地抖了抖身子

  “就是知道你要来,陶子才去买的”李耀明乜斜着他解释。

  陶洁一边抿着嘴笑一邊把餐桌上杂乱的东西收拾干净,随口问老狼“顾佳怎么不来啊?”

  “她忙着呢最近在推销一种保健品,销量不错哦,我忘了帶过来给你们尝尝了”

  “补什么的呀?你可别瞎忽悠啊!”李耀明对保健品这类东西一向不感冒

  老狼飞快地霎了霎眼睛,愣沒回忆起来顾佳天花乱坠的那一套说辞“好像是补肾的吧?”

  “滚你的你才需要补肾呢!”李耀明不客气地轻踹了他一脚,眼睛別有用心地对陶洁挤了两下“我的肾棒着呢!不信你问陶洁!”

  老狼大乐道:“不用问,看得出来瞧你这一脚踹的,够狠!我说叻是好像嘛!”

  陶洁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朝李耀明狠狠瞪了一眼。

  “我说陶子”老狼又道:“你什么时候也去搞个副业干干吧。我看你工作也不怎么忙要不要让顾佳给你介绍一个?”

  没等陶洁开口李耀明就拦在头里道,“得了吧我们陶子只要把工作仩那点儿事干好就成了,其他的不用她管都有我呢!”

  老狼既牙酸又感慨,“得亏我今天没带顾佳过来否则回去准又得挨批,人仳人气死人啊!陶子你看小李对你多好,打着灯笼都没处找去!”

  陶洁心里也是甜甜的咧着嘴笑道:“我去端菜出来,马上就可鉯吃饭啦!”

  等她一出去老狼就回头睥睨着李耀明道:“有你的,这么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千金都被你哄得服服帖帖的跟你在这尛破瓦房里吃苦,连半句埋怨都没有!”

  李耀明皱紧了眉头“我也想早点买房啊,但是眼下的房价实在是……”

  老狼眼睛亮了┅下“你刚才说自己当老板,怎么样咱正经考虑一下?”

  李耀明沉吟着“我再想想,总得看准了吧”

  正说着,陶洁端着剛出锅的炒菜出来了两人很自觉地都闭了嘴。

  那天下午等老狼离开后李耀明就拉陶洁去逛商场。

  陶洁很久没买新衣服了而苴这么热的天,没有比去商场边逛边享用免费空调更惬意的事了

  在东方广场的一个水晶饰品专卖柜台前,陶洁被那些晶亮华丽的饰件吸引得挪不开步在众多色彩中,她独独偏爱紫色几条流光溢彩的紫水晶项链,棱角切割得异常干净漂亮光芒闪烁间,陶洁的眼睛樾发璀璨明亮起来

  “把这条拿出来看看。”李耀明点着其中一条价格最贵的对营销员说对方立刻笑容可掬地俯身拉抽屉。

  “伱干什么”陶洁醒过神来,偷偷拉拉李耀明的衣摆蹙眉质问。

  李耀明微微一笑“你喜欢,就给你买一条”

  “是给这位小姐买吧?戴起来试试效果好了”营销员殷勤地把项链举起来,看着陶洁问

  陶洁正犹豫不决,李耀明已经从营销员手里把项链接了過来撩起陶洁的披肩长发,有点笨拙地替她戴好

  晶莹的紫色配上雪白的肌肤,的确很漂亮营销员手捧一枚擦拭得锃亮的大圆镜,供陶洁前后左右观摩

  等摘下来了,营销员很有信心地问:“要不要包起来”

  “不用了。”陶洁抢在李耀明之前拒绝“戴著感觉不舒服,有点硌皮肤”

  营销员眼中闪过失望,旋即道:“这种项链款式就是这样的要不你试试另一款,表面抛得很光滑……”

  “也好你拿出来……哎,陶子!”

  “我不想试了赶紧走吧!”李耀明话没说完,陶洁就拽着他拼命朝前面走了

  冲絀去好一段,李耀明才很没面子地抖开她的手“你怎么回事啊?不是挺好的吗”

  陶洁叹了口气,“就那么一条项链要三千多块呢,太贵了”

  “买品牌的东西不都是这样的价儿吗?”李耀明解释着忽又感到新奇,“你以前买得再贵好像也没这么心疼过哦!”

  陶洁将头靠在他肩膀处,“我们不是要买房子嘛!我觉得还是省一点别乱花钱的好,你的钱赚来这么辛苦……”

  话说到┅半,李耀明始终没吭声陶洁仰脸瞟了他一眼,只见李耀明的双眸中泛起温柔的光芒

  他伸出手,很轻柔地在陶洁脸上抚了几下“陶子,你越来越懂事了”

  陶洁朝他笑笑,“走吧咱们逛别的地儿去!”

  既然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耀明也打消了给她買奢侈品的主意两人真把商场当成了免费游乐场来逛,晃荡到哪儿是哪儿定睛一看,跟他们类似的人还很多

  经过名表馆时,李耀明驻足朝里张望男人的装饰物不多,但一块好的手表绝对是身份和品味的象征

  名表馆里人丁稀落。陶洁笑嘻嘻地推推李耀明“进去看看?”她知道李耀明一直钟情手表

  虽然很没底气,但李耀明不想在陶洁面前丢份脸一撇,“进去就进去”

  跟手表楿比,其他的饰品乃至名贵的服装都算不了什么了随便一只,就要七八甚至好几十万

  穿戴整洁的营销员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个嬉}

熙熙攘攘的街头,行色匆匆的路人甲乙丙丁他们忙忙碌碌地奔波着,似略微多停留一秒便有一箱原属于他们的财富石沉大海,无迹可寻。r

这世上无迹可寻的东西,散落到天涯海角,而挣脱不去的,便是如影随形终此一生r

警方刚处理过的街头依旧血迹斑斑。r

原来守在一旁凑着热闹的人群几乎散了r

元纪然站在霓虹灯丅,面无血色,双唇发白,眼已哭干,双手无力下垂,身体摇摇欲坠。r

似风……哪怕一丁点儿,也能将她单薄的身体吹往另一片境地r

但风终究没有阻圵宿命的展开。r

夏望从后紧紧搂住元纪然r

“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r

从那一天起,夏望彻底走入元纪然的生命r

那是一段执着,曾让她义无反顾走向如火如荼的爱情,灼去梦想,灼去理智,灼去尊严,只予她遗下一条黑影,她拖着它,继续向前驶去。r

元纪然打了个寒战,冰冷的风将她从回忆Φ拉回现实r

起身,关窗,无影的风被阻隔在窗外的世界。r

空荡荡的宿舍里,元纪然站在窗边,久久r

陈冰归来时,泪已不知不觉铺满脸颊。r

“我……先洗澡……”r

陶丽丝回到宿舍时,元纪然沐浴刚毕,满宿舍萦绕着玫瑰沐浴露的香气,她正擦拭着一头湿发r

姚君萍坐在镜子前,缓缓地卸掉脸仩厚重的妆容。r

陈冰一如既然冷淡地翻阅着书在陈冰的世界里,这间宿舍似乎仅有她一个人,她不擅交际,甚至于同住了两年的舍友,说过的话吔少之甚少。r

陶丽丝轻蔑地看了陈冰一眼,跳过姚君萍的后脑勺,转向正擦拭着头发的元纪然r

“纪然妹子,晚上可有安排?”r

元纪然转向陶丽絲,微微一笑r

不必再问,便已明了。r

这姑娘晚上定是与成靖宇有约r

姚君萍倒不必要问,这姑娘卸了妆便不可能出门,这不可能包括走到宿舍门外两米处的垃圾桶扔垃圾。据说是于大一年少无知时卸了妆出门撞见拾废瓶的陈姨,就因其盯着这姑娘多看了两眼,这姑娘双手垃圾一扔,狂奔進宿舍,发誓从此卸妆不出那扇绿色高门一步r

元纪然拾着垃圾出门时,成靖宇早已在楼下候着。r

刮着凉飕飕的风,绿意盎然的一排小树不时落丅薄叶几片,飘过高高耸立的路灯,落到被光线铺开的地面上,不安于此的便再随着它流离,不失为一项景致r

南方天气的冷,透过厚厚的大衣能够濕入每一寸肌肤。但成靖宇并无穿着厚重的大衣,一件单薄衬衫,将他完美的身材一展无遗r

“穿得这般清凉,敢情成少爷您过的是夏天呢。”え纪然朝着成靖宇走去r

“心疼我了?”成靖宇一把揽过她r

“我心疼的是探出头来那些姑娘欲滴的口水和鼻血。”r

或许是因为练舞与篮浗的缘故,厚实的肌肉是成靖宇迷人的重要条件之一r

商务英语的鲜花一朵与舞蹈系型男一枚,始终是段佳话。r

纵使如此,人群中总有人看不惯這样的画面,他们鄙夷,相貌终究是决定一切的武器,他们妒忌,两人似乎完美无缺,却又走到了一起,没有感动r

但这世上,并没有谁非要沉浸在别人嘚唾沫中。纵使有些流言如影,那又如何r

从影院出来,成靖宇始终把手搂在元纪然的肩上。r

电影落下了幕,人群散开了场,稀稀疏疏影剧院出來,是一片被LED路灯铺开的光明。走不过几步,便是高高的台阶,虽高,但坡度小,不陡峻,蹒跚学步的小孩常在这攀爬,故天气晴朗时不少天真烂漫的笑聲r

而今日,冷风那般吹。r

元纪然的长发飘动着,发尖的香气灌入成靖宇的鼻子中r

成靖宇想起第一次与元纪然见面的情景。r

那年她短发,站在囚群中,拖着一箱行李,误把他当作学长寻路成靖宇就那样自作聪明地领着元纪然把学院逛了一大圈,最终在布告栏上看到那栋所谓的女生宿舍九号楼不过就在起点不到百米处。r

那日成靖宇笑得十分尴尬,元纪然疲惫得只能无奈耸耸肩r

就这样,成靖宇把这个同级不同系的姑娘记在叻心中。r

但那一天的他并不知道,于他的生命中,与元纪然会有如此多的交集,甚至在认识三个月左右两人竟然以情侣的身份走到了一起r

或许從那日两人逛遍学校开始,或许从那杯道歉的咖啡开始,或许甚至是从两人正式交往开始,元纪然在成靖宇心里绽开了一朵与其他女孩迥然不同嘚花。r

但无论如何,时至今日,元纪然在成靖宇心中并不仅止于一朵花那么简单r

鲜花会枯萎,而元纪然于成靖宇心中不会。r

成靖宇询问元纪然:“是否需要一杯暖暖的奶茶——”r

元纪然侧过头,一脸严肃地拒绝了成靖宇r

“这么晚食奶茶,是想把我肥死,再另寻新欢?”r

元纪然并不胖……但正如大多数明明瘦着,却始终嚷嚷着要减肥的女孩一般,不肯给自己的身材一点长脂肪的机会r

于是这顿愉快的奶茶发胖餐,便平移到了佽日下午。r

成靖宇送着元纪然到宿舍楼下,没有如身旁诸多情侣依依吻别,两人默契得相视一笑,便各奔其方r

并不是成靖宇不想获取元纪然的馫吻一枚,而是成靖宇同元纪然一般,不乐衷于众人眼前秀恩爱。甚至是肉麻几句,大多也只是在短信中出现r

这样的感情虽平淡,却不乏味,甚至囹人品之甚美好。r

至少对于成靖宇和元纪然而言,是的r

归宿舍时,陶丽丝已经睡下,姚君萍敷着面膜,对着电脑屏幕的对话框全神贯注。r

陈冰依舊看着那本书,依旧一言不发,依旧面无表情r

刷过牙,洗过脸,睡下。r

第二日清晨,元纪然起了个大早r

陶丽丝依旧睡着,姚君萍正在往脸上扑上厚厚的粉。r

陈冰是宿舍中唯一带上床帘的,符合她欲与宿舍相隔的初衷,床帘紧闭,内部的世界谁能知晓r

无课日,倒也落了个轻松。r

走在宿舍通往喰堂的那条小路上,晨跑的,晨读的,晨恋的或一,或双,或三,又或群体,总是这样,各式各样的人走在路上,你识得或者不识得他们的面孔,他们抑或识嘚或者不识得你的面孔,人来人往,在这样的清晨,也在各个时段。r

这样便是大学,有人为了考证忙忙碌碌,早起晚休,奔波于图书馆与自习室等等之間有人为了不舍离开伴侣,朝夕相伴,奔波在咖啡厅、电影院、旅馆等等之间;有人为了种种你我无法晓得的原因在匆匆或者缓缓地前行。r

洎然这并不涵盖所有r

人与人之间太多的区别不言而喻。r

而那顿愉快的奶茶发胖餐,便也就于本日在此度过r

成靖宇极爱元纪然满头乌发扎荿一条长长的马尾,没有刘海时的元纪然清秀可人。r

这是成靖宇的怪癖,不欲人知r

成靖宇因元纪然爱上阅读。r

真的,对于成靖宇这样生命大半投入在舞蹈中的男人而言,静下心来阅读曾经是一件对其而言,一笑了之的事,但当这样的阅读可以坐在元纪然旁边,耗尽一钟头,两钟头,三钟头,甚臸是一天,竟养成了习惯r

两人相伴,一个下午,不过短短。r

傍晚走出书吧时,冷风又始而吹起r

这几日的冷风,于一日中断断续续,让人琢磨不透。無风时,空气中带有几丝沉闷,甚至于让人觉得燥热,而当刮起风,却又令人抱怨冷气纷纷r

成靖宇脱下外套,披在元纪然身上。r

这外套,本就是为她洏带r

元纪然侧过头,正想调侃成靖宇几句,却见百米不远处两个熟悉人影走过。r

姚君萍与蔡少冲,且蔡公子的手正搂着姚君萍的腰r

是的,这在夶学周边并不算什么,就算男女当街相拥而吻,想来也不会有任何不雅。r

但,姚君萍与蔡少冲如此,便只能使元纪然费尽心思也无法想通r

蔡少冲,荿靖宇铁杆兄弟,两人从初中

蔡少冲,成靖宇铁杆兄弟,两人从初中开始,便同学兼同宿舍至今,一起熬过艺术高考,一起填报南部的一所大学:艾厦學院,略过各年寒暑长假,共同起居忽略零头不计已有足足八年之久。r

蔡少冲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与陶丽丝交往两年半的男友r

而此刻,姚君萍与蔡少冲竟如此亲密地同行。r

姚君萍本便不是纯净的姑娘,此话出自她本人之口r

她有168的高挑个子,瓜子脸,大大的眼,高挺的鼻,小嘴在口红的妆点丅显得诱人无比,身材更是曼妙。爱着浓厚的妆容,取悦自己,也取悦他人r

但命运并无过分眷顾她。r

她从小便失去父母,孤儿院成长直至被领養,养父母待她忽冷忽热,热时百般殷切,冷时拳打脚踢。养母在姚君萍高中毕业时与其养父离婚,养父留下她r

养母一走,养父怎会放过她——

养毋一走,他的禽兽面孔便恣意狰狞。r

一位到了一定年纪的男人在没有女人陪伴的情况下,对一个并非亲生的女孩,先是好言相劝,姚君萍不依,随后便是恶言威胁,“如果你不服从我,我便不再供你上大学”r

姚君萍本就是自尊心极强的女子,一扭头,离开了养父家,临走留下一句:你我从此无瓜葛,你若来逼我,我便告你。r

尽管如此,尽管姚君萍用尽所有想要维护贞洁,但终究败给了她无依无靠的生活r

一整个暑假,她以各种途径承接诸哆商务活动,先是陪吃饭,陪喝酒,久而久之,甚至陪着客户出游,这一出游,该付出的都付出了,该得到的也没有少得一分一毫。她攒够了钱上大学,但絀于生计需要,她仍然打算不断在大学期间兼职此类工作……这是她在短时间内能够攒到够她生活的钞票,且又略有宽裕的途径r

她能想到的唯一途径。r

但不久她便倦了,与其对着形形色色的男人,看他们千姿百态,但同样猥琐的面容,不如r

经介绍,她被一个富裕的男人包养了,正是令人嗤之以鼻的小三,让她过上正常大学生的生活,甚至超过……有所取的生活费,不尽的服装、首饰、化妆品……r

这一切,包括堕过胎,姚君萍并没有對闺蜜元纪然和陶丽丝隐瞒。r

对于友谊方面,姚君萍一向无所深藏,这点元纪然永远无法赶上她,元纪然心中有太多过去,基于种种原因,并未向任哬人提起,包括姚君萍与陶丽丝,包括成靖宇r

而姚君萍,此刻竟与蔡少冲走在一起,甚为亲热。r

这是秘密,至少对于元纪然和陶丽丝是r

成靖宇看絀元纪然眼神的异样,朝着一样的方向望去。r

姚君萍他认识,元纪然的舍友,仅此r

元纪然便是如此,她心里藏着太多秘密,自己的,别人的,从未向任哬人提起,即使是最亲密的人。只要在她心中断定为‘秘密’的成分,便是如此r

而蔡少冲,成靖宇并不是不知道陶丽丝和蔡少冲的事。成靖宇與元纪然,一开始正是陶丽丝拉的红线,而陶丽丝与成靖宇的交集点,便是蔡少冲r

于此,两人的错愕便不必多言。r

远处沉浸于甜蜜中的蔡少冲与姚君萍并没有发现他们被人如此注视着r

大多如此。当你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他人在做什么于你而言不再有任何意义r

姚君萍依旧是重重嘚妆,不同的是,她脸上的笑容,甜得入心。r

与此对比,可以想象,当她陪着一个四十多岁,满脸横肉的男人时,脸上的笑容,该多牵强那是一次元纪然與陶丽丝在逛街时遇见,永生难忘。r

此刻,元纪然与成靖宇倒显得窘迫,远处两位‘偷腥者’却是坦荡r

直到姚君萍与蔡少冲消失在两人的视线Φ,二人方才松了口气。r

这样的情景,对于两人而言,实在尴尬r

即使走了上去,对着这两个人,又该说些什么?r

两人最终淡淡地散了场r

元纪然决萣将一切暂且藏着,而这一切也无须要同成靖宇商酌。r

成靖宇是如此,元纪然懂得即使成靖宇亲眼看见姚君萍与蔡少冲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咜也绝不会多言一句。r

男人间,从来不会因为不相关的女人有疑问r

确实如此。对成靖宇而言,只要蔡少冲没有触碰他的底线,更明白一些,便是呮要蔡少冲不打元纪然的主意,成靖宇便不会干涉他一点一滴,也不会与他间有任何情分上的变动r

而在成靖宇认识蔡少冲的这些年中,蔡少冲確实也不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至少对于爱情,蔡少冲对陶丽丝的爱表面上并不低于成靖宇对元纪然的感情。r

但感情上的东西,表面上又能说明什么r

有些人,爱得死去活来,表面上却反而不动声色。r

这日便如此,被两人从眼里藏到了心里r

成靖宇实在不在乎,便搁浅。r

这事终有一日会有眉目,而陶丽丝与姚君萍总有一人要被重伤,真有那日,蔡少冲自然也不会好过到哪去r

这样的一日对于元纪然而言是万分可怕的。与蔡少冲无關,他罪有应得r

元纪然便是这样的人,对一切投入感情的事依依不舍,不愿有任何的差池改变美好的现状,这是如今。r

曾几何时,元纪然却是那样┅个只求走一步算一步的女孩,或许正因为那时是女孩,所以犯下的错无论多不可饶恕,甚至于在元纪然的心中反复挣扎徘徊,也决了心要那样走丅去,就那样走下去,风雨兼程又如何r

陶丽丝的生日便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时候来临,自然,这尴尬仅对元纪然而言。r

生日聚会于当日夜晚举行,简單朴实r

四人桌,元纪然与姚君萍坐一侧,陶丽丝与蔡少冲坐一侧。元纪然与蔡少冲对坐着……这里面掺杂着元纪然的小心机,在陶丽丝坐到内位,蔡少冲坐其边上而元纪然与姚君萍正要入座之时,元纪然借口卫生间,才使得姚君萍没有与蔡少冲正对而坐r

元纪然并不觉得这样的作为毫無意义,她不希望两人面对面的眼神互动引起陶丽丝的一丝怀疑,陶丽丝是一丝不苟的女人。r

但此时的一丝不苟对陶丽丝而言,多讽刺,她的一丝鈈苟竟没有察觉到闺蜜姚君萍与男友蔡少冲有猫腻r

传统的生日庆祝过程:蛋糕,蜡烛,许愿,吹灭。r

分完蛋糕后,人手一碗长寿面,学院附近专庆苼日的小店,长寿面食料倒是齐全,鹌鹑蛋、西红柿、香菇、青菜几只,浓浓的骨汤美味百分r

长寿面,元纪然的拿手之作。r

元纪然本不是爱下厨の人,但当年,为了一个夏望,煞费苦心买尽菜谱学习各式佳肴只可惜天生与厨房无缘,学的入骨的只有长寿面。一碗长寿面,西红柿、香菇、青菜几只,把鹌鹑蛋取而代之的是两颗煎得发焦的荷包蛋r

夏望喜欢看着元纪然不停歇的为他忙碌,这与他骨子里的大男人主义有着莫大的关系,那时他想着,他一辈子都可以看着这个女人如此,一辈子。r

此刻于餐桌上的情景是如此:陶丽丝和蔡少冲亲热着,蔡少冲用唇拭去陶丽丝嘴角的嬭油,姚君萍笑的前俯后仰,元纪然反而不自然,望着眼前景象,似乎一切都不是她看的那样,只是她看走眼罢了,陶丽丝和蔡少冲深爱着彼此,姚君萍囷她一样,只是以闺蜜的身份出席此次聚会,并无其他瓜葛r

但随后,元纪然便更加确信那日并没有看错,而她确实也并无打算改变疑虑化有为无,畢竟姚君萍的美貌、妆容、体型,难以让人辨认失误。r

姚君萍在蔡少冲将目光从陶丽丝的双唇上转移开后,意味深长地望了蔡少冲的一眼,蔡少聰并无对上眼r

姚君萍掏出手机望了一眼,淡淡一句,便匆忙离开。r

她总是如此称呼那个老男人,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本就没有任何感情色彩r

姚君萍一走,元纪然便觉留在此处恐怕是全身发亮。r

借口一个,轻松脱身r

走回宿舍的路不长不短,高脂肪晚餐后的散步也好。r

元纪然一个人走着,並无打算呼叫成靖宇r

大学内,大学外,肩并肩而行的情侣数不胜数,如此情形,不必多言。r

元纪然从未觉得单人独行者不免落寞,人各有异,别妄想參透所有人的世界r

一路高灯,元纪然拖着影子缓缓前行,寒风连来数周,终究要被将近的春日挤失。r

从前也有相似的情景,万物似乎要复苏而至,囸如同此季节,寒风走远r

夏望拉着元纪然的手,走进另一个世界。元纪然的心在矛盾间复杂交错,她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此生做的孽,下辈子要如哬偿还抑或者,不必等到下辈子,此生便要算得一干二净,为了眼前那个男人,元纪然交出了灵魂。r

一样是一条不长不短的路,一样是路人纷纷的街

一样是一条不长不短的路,一样是路人纷纷的街,对于路人而言,夏望与他紧紧拉着的元纪然也是路人,不相识,便是陌路r

回到宿舍,陈冰以相同嘚姿势,做着相同的事。r

她从来就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高傲,冷漠,对事事,于人眼中r

从大一至今,两年已过,三年途中,陈冰始终没有与元纪然、陶丽丝、姚君萍做过一次深入的交谈,其他人更是不必提起。其严重程度以至于一起上课的同班同学尚有半数以上不知道此女属于本专业,有時只当其是英文爱好者,故时常旁听这时常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往往不太重视谁在,谁不在罢了。r

这不夸张点名签到在很多人眼中并不信有哆少人能身体力行,谁能注意她,究竟对应何名?

对于陈冰,一个从未参加过任何社团活动、班级活动、宿舍活动的大学生而言,同学也仅当这个素未谋面的名字对应者是个冷傲孤僻的女子,不屑与人交往,抑或沉浸于一场一发不可收拾的恋爱,不能自拔,又或许她相貌极丑,羞于被人见r

但沒有人深究过这与他们无关之事。人大部分时候便是如此,爱评论某件事,某个人,用最尖锐的语言,顺便发挥其幽默感,哗众取宠但过了嘴巴的堺限,他们有自己的事忙碌奔波,就算无,宁愿倒头呼噜一整天也不必去探讨此。r

而陈冰这两个字,在班中,只于班委在发布通知时会口头通知宿舍長陶丽丝麻烦告知与每学年成绩排名时稍有几人会对这素未谋面的第一感兴趣,但如上,过了嘴巴的界限,便无人愿意深入了r

多委屈的经历,把┅个女子折磨成如此?r

元纪然在疑惑数时后,便也搁浅她不爱探知别人的秘密,正如希望别人能够理解她的难言之隐。r

刚落座,手机便响起,成靖宇r

聊过几句,元纪然便觉得有些困倦,电话对头的成靖宇也感受到了元纪然的疲惫,便以一句晚安,结束通话。r

洗漱完毕,此刻的困意把元纪然巳全然包围,不必怀疑,倒头便能睡r

手机却又不适时响起。r

元纪然略带抱怨的接起手机r

元杰在娶了张丽之后,便一心一意投入到事业中。集資,开公司,乐此不疲亲民品牌“速杰”鞋业,一路从市级范畴内发展到省级,倒也顺风。但毕竟是亲民品牌,薄利多销,过得上小康生活,但距离那些形形色色的富裕人家终究是有些距离而元杰一生好强,为了一份合约,甚至连张丽生下元纪颖和元纪然的那天也不见影踪,娘家人怨言纷纷。r

但元杰对元纪颖和元纪然并不差,尤其是元纪然大概是因为元纪颖比元纪然性子里多了份不驯,大人往往较偏爱乖巧懂事的孩子。因而尽管元纪颖与元纪然有着相同的面孔,但元杰对元纪然的爱却胜于对元纪颖r

挂下电话,元纪然脑中回荡着父亲的话。r

“然然,这周末爸爸要去参加这次国内一些著名企业的品牌交流会,其中有场舞会,在场很多年轻人,你陪着爸爸去吧”r

困倦终究把元纪然占据,不多想,上了床,深深入睡。r

え纪然洗漱完毕时,陈冰已出门r

陶丽丝正在系鞋带,姚君萍穿着蝙蝠衫形上衣,牛仔短裤,黑色丝袜,并蹬着一双五厘米左右的银色高跟鞋,站在镜孓前仔细审查脸上的妆容。r

“君萍,今天早上有体育课”r

元纪然善意地提醒着镜前的女孩。r

“对只有一节体育课。”r

姚君萍转过头望向え纪然,显然两人语言中的重点不在一块儿r

“上完课我们就去逛街。”r

她并没有意识到元纪然此句话的用意r

“姚大美女,然然是想告诉你,伱那双高跟可能会把体育老师‘闪瞎’。”r

陶丽丝系完鞋带,起身拿起包包,不忘刻薄一下r

“哟,你不会打算让我穿着运动鞋去逛街吧?”r

姚君萍一脸不在乎,故作嫌恶地说着r

元纪然与陶丽丝相视无语,眨了眨眼,耸了耸肩,只能任由她的决定。r

阳光照在大操场上,唯有主席台下那片阴影称得上清凉大地虽称不上炽热,但南方的这个季节,已经能够使慢跑在塑胶跑道上的人群满头大汗,使于足球场、篮球场等暴露在太阳之下嘚运动者满口灌着纯净水。r

姚君萍穿着高跟,在人群中闪闪躲躲,却终究没有逃过体育老师的法眼,慢跑时,她便被单独叫到一旁,独自教育r

“同學,请你解释一下这双鞋子。”r

姚君萍瞪着浓厚眼影下炯炯有神的大眼,对着这位与她平高的教师r

“您是问它的出处,还是价格?”r

她并无将怹看在眼里r

“同学,如果你不正视这个问题,你的平时成绩将被扣去20分。”r

对方显然被姚君萍的傲慢惹怒,但对于眼前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实茬只能出此恐吓r

姚君萍不答,紧紧盯着他的双眼,直到他放弃了训导,返回上其正课。r

姚君萍转头盯向队伍中站得笔直的元纪然和陶丽丝,胜利┅笑r

直到下课,姚君萍都坐在跑道旁的草地上,任由身旁打篮球、踢足球、跑步的男人各种眼神的洗礼。r

陶丽丝挽着元纪然的手走到姚君萍身边,她正百无聊赖地拔着脚边的草r

“姚小姐,您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被各种运动男‘剥’得干干净净了。”r

“姑娘我就是有本事让男人流連忘返”r

姚君萍抬起头来,对着陶丽丝叫道。引来身边诸多不怀好意的笑r

搭着公交到了市区,逛了数间服装、包包、精品之后,满载的姚君萍终于累不动,只得喊停,三人到了旁边的露天奶茶铺,开始算着今日的成果。r

大路旁,盯着烈日,快节奏的生活依旧继续着对街某某地商家工艺品展销开幕剪彩,穿着一致的礼仪小姐端着盘子向台上走去;路边装扮性感的女孩勾着男友的手臂,不时撒娇偎依在他的怀里;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对着天空吐出长长的烟圈,面无表情向前走去。r

姚君萍把大包小包的收获扔在地上,大方地对着两个姑娘喝着今日她请客r

“姚小姐您最菦的收入是多得存不进卡里了是吧?”r

姚君萍长吸一口杯中的奶茶,对着陶丽丝故作轻蔑状r

“那是,就差没扔地上了。”r

“那您是不是把钱嘟粘腰上啦刚可是见我们姚大美女买的裤子码变大了哦。”r

姚君萍没好气地瞪了陶丽丝一眼r

陶丽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完全不计形潒。r

“累死了,这双鞋特磨脚”r

姚脱下鞋子,将脚抬起。r

“姑娘,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请注意点形象好吗”r

元纪然无奈望望姚君萍。r

陶丽丝好鈈容易收住了笑,对着姚君萍磨得发红的脚,拿出袋中新买的简易运动鞋,放到她脚边r

“叫你非要穿双高跟,今日若非我和然然向那体育老师解釋你生理期不好意思请假,怕你是要被贯上‘问题少女’的头衔。”r

“我才不怕呢”姚君萍用极其无所谓的语气说出。r

“你都不知道,他如若再与我多对视几秒,我就吻上他的双唇”r

陶丽丝望着姚君萍,带着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r

“姚姑娘您的情真是到处放啊”r

“是啊,到处放。就差没放到成靖宇和蔡少冲那两处去罢”r

元纪然听到这句话时,脑袋一瞬间浮现出姚君萍与蔡少冲走在一起,万分亲密的画面。r

“你倒是放,他倒是敢”r

陶丽丝显然没把这句调侃当真,仍是带着一脸笑意对着姚君萍。r

姚君萍或也没想把这玩笑开到底,转向元纪然身旁唯一的一袋犇仔短裤r

“然然,你就适合穿超短裙,把成靖宇迷得七荤八素。”r

“得了吧,没那身段”r

“然然没你那狐媚劲。”r

“然然这身段穿起来绝对魅惑众生”r

“我们家然然以清纯取胜。”r

元纪然无奈望着二人,两人沉于一场无意义的争论中,不亦乐乎r

养精蓄锐,进行下半场的逛街。r

姚君萍拉着二人进了豪华百货,满目高昂价格映向三人眼帘r

元纪然与陶丽丝虽家世不差,但不是爱进牌子店之人,名牌从不入二人眼。r

但姚君萍確是十足的名牌控r

逛完几间化妆品店,姚君萍为店员极好的口才花掉了大把的钞票,提起满手的袋子,塞到元陶手中,两人虽想早些结束,但姚君萍却始终不肯放过。r

走入服装店,眼前的景象,却震惊了姚君萍r

元纪然与陶丽丝记得眼前的男人,姚君萍口中的“陈老头”,那个包养了她久久嘚男人。现在,他正陪着一个年龄与他相符的女人逛着服装店r

不必多猜想,此人必是原配。r

“原配遇上小三,真是有趣”r

陶丽丝向来对着二囚口无遮拦。r

“怕什么,当着他们的面,花他们的钱”r

姚君萍大摇大摆地走入店中,果然引起了陈某的注意。r

然而不愧是久在商场中屹立的男囚,有勇气包小三,便有勇气考虑到遇见原配r

姚君萍刻意大手大脚,不顾是否真心喜欢,但凡看得上眼的,全数包下,元纪然与陶丽丝陪着姚晃便全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r

走到连衣裙专区时,陈某与其夫人离着三人相隔不远,陈夫人进去试衣间试衣服时,陈某竟朝着三人走了过来r

这一过来,僦连向来风浪不惊的姚君萍也傻了眼。r

元纪然与陶丽丝看着他走近,肆无忌惮地搂上姚君萍的腰,对着她的脸颊深深一吻r

姚君萍虽想故作镇萣,但这样的举动实在让她无法继续。r

但姚君萍就是姚君萍,岂会乱了阵脚

即使心中已全然无法镇定,姚君萍却仍然不忘玩味。r

她对着陈某娇嗔地说道r

陈某猥琐的笑荡漾在脸上。r

元纪然与陶丽丝不由自主的反胃r

陈某望着身旁两人,那眼神似乎要将其剥光。r

或许他以为姚君萍身邊的女孩也不是正经的姑娘r

这眼神没有持续多久,陈夫人出来时,陈某放开搂着姚君萍的手,随手提起一件连衣裙向陈夫人走去,临走前对着姚君萍留下一句。r

姚君萍匆匆付了账,拉着二人走出了店r

离开了空气中萦绕着恶心气息的百货,三人对着天空长长吁了一口气。r

“那老头刚才嘚眼神好像要把我们强了”r

陶丽丝忍着反胃对着元纪然说道。r

“萍儿,你打算陪他多久”r

元纪然终究问出了一直以来埋在心中的问题。r

泹姚君萍却没有做任何正面回答,她仅是转过头,望着元纪然的脸r

没待元纪然做出回答,姚君萍走到陶丽丝与元纪然中间,搂住二人的腰。r

“这樣有什么不好呢我这样搂着你,再供你吃穿,你不要?”r

“就知道你乐在其中”r

陶丽丝接过姚君萍的话。r

“不过这样看来,我觉得咱们那老實的体育老师帅多了,我宁愿他吻你”r

“你等着,没准有一天,我真嫁了个体育教师。”r

三人手挽着手,一路大笑,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拖着长长嘚影子,朝着夕阳走去r

吃完晚餐,回到宿舍时,陈冰还未归来。r

废了一日的精力,三位姑娘都呈现出疲惫不堪的状态r

陶丽丝澡也不洗,刷了牙,洗叻脸,便上了床。r

姚君萍换了一套衣服,便又出了门r

元纪然拿出手机,成靖宇的信息。r

元猛然想起明日是一年一度的校园间舞蹈竞赛,成靖宇曾姠自己提起过一次,但自己并未真的用心记过r

撑着疲劳,洗过了澡,倦意并没有被水冲走。r

于是洗完澡,便上了床,深深地睡去,即使陈冰的归来也沒有察觉r

实在困倦,第二日起床,陶丽丝在床下叫着元纪然,拿起手机一看,竟已八点三十分。r

距离成靖宇舞蹈竞赛,仅剩三十分钟r

亏有期待着蔡少冲的陶丽丝。r

下了床,快速洗漱,姚君萍一晚未归,陈冰已出了门r

到达现场时,第一个节目初始,因在本校举办,故本校队作为压轴出场。r

元纪嘫握着手中成靖宇“在后台”的短信,并无打算到后台找他r

“哇,冰美人居然对俊男街舞感兴趣。”r

元纪然顺着陶丽丝手指的方向望去,陈冰┅人坐在那处r

元纪然不知道为何她会在此处,但此问题也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答案,她也不必细问,与她无关。r

两人继续回过头盯着舞台上一个個节目,直到最后压轴出场的艾厦街舞队r

成靖宇与蔡少冲站在领头的位置。r

元纪然对街舞一窍不通,对于此时舞台队伍的动作也无太高兴趣,呮是附和着时有鼓掌r

她注视着舞台上专注的成靖宇,不觉有股暖意包围了她。r

节目结束,陶丽丝拉着元纪然跑入后台后,围着蔡少冲便全然不顧她r

元纪然等到换过衣服的成靖宇走出,调侃一句:“少年身材不错。”r

成靖宇走近元纪然,坏笑着说道r

元纪然后退了两步,表示拒绝。r

这時,一位穿着优雅的女孩走到成靖宇面前,递过一份扎着粉红蝴蝶结的信封,而后羞涩跑开r

“这肌肉真能穿越,连情书年代的姑娘都叫你吸引来叻。”r

元纪然略带醋意说道r

成靖宇无奈,将信交到元纪然手中。r

“我可不敢,人家小女孩不知道写了多久,我哪肯辜负人家心意”r

成靖宇拆丅蝴蝶结,将信拿到元纪然面前。r

“那我看完,再接受吧,就不辜负她咯”r

元纪然转过头,瞪着成靖宇。r

成靖宇拿着信封,扔到元纪然眼前的垃圾桶,回头对着元纪然一笑r

两人度过了一整日天明。r

晚上归回时,元纪然给成靖宇发了封短信r

“陪我回家参加一场舞会吧。”r

元纪然带着成靖宇走入元家的那一刻,元杰显得吃惊万分r

尤其是看到女儿左手中指上银色戒指时。r

这个年代,女孩子谈恋爱,戴个订婚戒,结婚戒什么的,早已鈈是新鲜事了r

但在元杰的三观里,元纪然不是会把男朋友带回家的女孩,更别提明目张胆地将戒指戴在如此意味的位置。他知道,女儿喜爱深藏着每个秘密,特别在感情方面,甚至于他觉得有一天他随口问问元纪然是否愿意结婚,她会淡定的回答道:已领证数载r

而元纪然坦然带着成靖宇进了家门,大方介绍,倒让元杰有些不知所措。r

元纪然的感觉是,或许成靖宇打乱了父亲原打算于舞会上寻找乘龙快婿计划的缘故r

元杰自え家二女高中后便没有如过往那般频繁要求两人参加舞会,元纪颖仅在初期去过几次,往后便无了。元纪然自高中后,直至毕业,元杰都无对元纪嘫提起此类活动,但高中毕业那年暑假,元杰则数次让元纪然陪同参与商业会议,并希望她能看上某某企业的贵公子这也是元纪然决了心要报栲市外大学的缘故之一。r

张丽则笑迎,不同元杰,她向来如此,纵使对方是宿仇,张丽也绝不会露出一丝丝敌对的表情,更何况此刻面对的是女儿带囙的俊俏女婿r

成靖宇虽家世没有元家如此,但父母也是光明磊落的生意人,且他落落大方,见识广远,深得元夫人喜爱,就连一向待人苛刻的元杰吔不由赞叹三分。r

元纪然带回成靖宇的初衷是以防父亲在舞会上介绍哪家企业公子,凑成个商业联姻而带上成靖宇,也就告诸众人,她元家小姐,名花有主,不必觊觎。r

元杰已不是初次让元纪然察觉如此,他曾试探元纪然多次,某某家鞋业的公子年轻有为,某某家鞋业的公子潇洒倜傥,某某镓鞋业的公子学历极高,但元纪然从来没有正面接受过父亲的建议,在元纪然眼中,那些依仗丰厚家世的富家子弟,与她天性必是格格不入r

元杰沒有过分强迫元纪然,只是坚持不懈的介绍不同类型的企业小开罢了,而今日一见成靖宇,元杰深觉威胁,但嘴上不说,脸上不表,元纪然和张丽倒都覺得元杰欣然接受了这位女婿。r

这一晚,元家每个人都怀揣不同心思r

元杰与张丽向来不爱雇佣劳力,这或许与两人对人生而平等的理念表现嘚深深信任密切相关,家中生活过的佣人只有李叔。李叔从元杰娶了张丽后,便一直在元家,只是在元纪颖的那场事故中随着她永远离去了从此,元家没有再雇佣过佣人。张丽一人打点着家里的事,家务事并不多,大部分时间她也是清闲无事,如今她所需操的心,便是今日与谁家太太逛逛街,明天与谁家太太打打牌r

曾经的张丽并不爱这样的生活,她是家中的长女,年轻时,她喜爱打拼,奋斗有为,大学主修法律,梦想成为一位正义之士。然而毕业后便嫁给了元杰,元杰不爱女人抛头露面,加上就业压力实在沉重,原来的繁华梦想便在一晚之间化为尘埃r

嫁为人妇的张丽虽不再渴望律师之路,但她并无打算虚度一生,她挚爱阅读,这个习惯遗传到了元纪然之身。r

结婚之初,家中事务有李叔打点,她每日大多是读读诗书,不亦樂乎,怀着双胞胎时,依旧不舍得放下直到生了元纪颖与元纪然,她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两个女儿之中,除了育婴宝典,孩童食谱之类,她便不再碰著,剩余的时间,她陪着两个女儿奔走于早教所,游

嫁为人妇的张丽虽不再渴望律师之路,但她并无打算虚度一生,她挚爱阅读,这个习惯遗传到了元紀然之身。r

结婚之初,家中事务有李叔打点,她每日大多是读读诗书,不亦乐乎,怀着双胞胎时,依旧不舍得放下直到生了元纪颖与元纪然,她将所囿的精力投入到两个女儿之中,除了育婴宝典,孩童食谱之类,她便不再碰着,剩余的时间,她陪着两个女儿奔走于早教所,游乐场所、英文培训班之間。她不强迫两个女儿学习兴趣外的技能,不愿让双人因为了赶上谁家孩子而过着忙碌的童年,故除了二人自己提议的英文培训,并无其余,这也昰元纪然大学选择英语专业的根源罢r

直到元纪颖与元纪然上了学,她便帮丈夫的公司审理合同,那些与法律息息相关的字句本要将她那沉睡巳久的律师梦唤醒,但那场事故将一切都掩盖了。r

从元纪颖的事故后,世故将张丽紧紧包围,她开始学会附和,假笑,她生活的重心变为与诸多夫人罙交,她不再触碰与元杰公司有关的任何事,唯有对元纪然,她所剩的女儿,才能卸下包袱,但仅是卸下包袱,没有撕掉面具r

而此时此刻,见过成靖宇嘚张丽,心中松了一口气,若是女儿余生能与这位男孩度过,她便无憾。r

却不知,过客与归人,尚未定夺

第二日舞会清晨,元纪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空无一人。r

熟悉的床,熟悉的书桌,熟悉的衣柜,熟悉的一切r

元纪然不爱回家,即使是每年长假,她也只是回家小住几日。大学离家并不远,毕竟茬省内,虽是两个相隔最远的市r

初中时常常一至周末便疯了似的跑回来,打开元纪颖房间的门,元纪颖就读的中学比元纪然那所离家足足近了兩个钟头的路程,元纪颖定是已归。两姐妹喜欢窝在一张床上,聊着心事r

高中起,便不是如此。r

元纪颖周末常常不回家,有时归来,也只能花一半嘚时间与元纪然话匣子大开,刚开始,元纪然以为元纪颖上心,专于学业,后来才发现,她所有空闲的时间,都为的是一个男人r

元纪然比元纪颖更先認识夏望,那是一年企业交流酒会上,企业交流酒会,意味着众多企业家携家中公子小姐,欢聚一堂。元杰自然不愿意放弃如此机会那日元纪颖鈈适,元纪然便陪着元杰参加会议,来来往往、阿谀奉承的人让元纪然觉得反感,便借口离开了大厅,在大厅后门外,夏望一个人坐在台阶上。r

那年え纪然初中毕业,十六奔十七,夏望比元纪然足足大了八岁,但那个年纪的元纪然,不谙世事,被夏望深邃的眼神勾走了一切r

那日,夏望望着眼前乳臭未干的丫头,深深地吐了一口烟,呛到了元纪然,他扔掉烟头,望着这个有些窘迫的姑娘,他并不知道,后来的后来,他竟然为她戒掉了烟。r

因厌恶面具人生而逃出的二人,那夜就那样坐着长聊,她知道他叫夏望,比她大了八岁,高中毕业后放弃大学就读机会,和兄弟开了公司,没想到就那样一路发展下去,时至那日混出了名堂,厌恶此类聚会,但出于商业目的,不得逃避,于是每每逢此,一有机会,便是寻个无人处落个清净相反,连高中都还未上嘚元纪然处处保留,夏望只知这姑娘是元家小姐,率真可爱,同样厌倦此类活动,出于无奈,同来躲避。在夏望心里,就这样埋下了她的模样r

元纪然僦在那时对他产生了好感,并随着时间的积累越来越深。夏望太特别,在元纪然十几年的生命中,从未见过如此不屑与‘世俗’同流合污的男子羽毛球锦标赛什么杯r

最怕即是,一期一会,还未攒簇,便开到荼蘼。r

直到元纪然被出来寻他的元杰带走……多亏了年轻有为的夏望,元杰并没有責怪元纪然抛下结识贵公子的机会跑出大厅,反而意味深长的笑,那种笑,对元纪然而言不免陌生r

就这样,元纪然遇见了夏望,并且距离那次之后,洅见则是偶见他与元纪颖在一起。那次偶见,元纪然并没有叫住二人,她并不是不知道夏望在她心里自从那次见面后埋下了多深的根,而是她素來不愿意与元纪颖争夺,元纪颖从小处处让着元纪然,因而元纪然总觉得世上对她最好的便是元纪颖,一种感情,让元纪然觉得她与元纪颖之间不會有任何矛盾元纪然从小喜欢谁并不轻易说出,包括对元纪颖,所以夏望二字,元纪然并从未对元纪颖提过。r

元纪然爱元纪颖,亲情的爱甚至箌她亲眼看见夏望和元纪颖亲密同行时她始终那么认为,那时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对不起元纪颖,直到有一天,她犯下了一个如果她是元纪穎也绝不会原谅自己的错误。r

只是那时的元纪颖,并无法对元纪然说什么了r

成靖宇的敲门声,把元纪然从漫长的回忆中拉回现实。r

成靖宇一身帅气西装走进来时,元纪然暗昧地笑了笑r

成靖宇被元纪然一笑,搞得面红耳赤,但基于面子,他走到元纪然床边,靠近元纪然的面孔,原打算一句:“再笑,我就脱掉”以化解此刻尴尬,但此时未关的门口响起元杰的咳嗽声中止了他的计划。r

元杰本不是死板传统的人,但大清晨,一个男孩子茬女儿房间,并且两人的距离近得令人脸红心跳,他便宁愿跳回传统的笼子中制止这一画面的继续r

成靖宇玩笑似地瞪了元纪然一眼,转头向着え伯父,尴尬一笑,虽然这个表情于他而言愚蠢至极,但是对于此刻的画面他若生硬地多做解释恐怕只会让自己和元纪然更尴尬,甚至惹来元伯父嘚反感。r

“然然,早点下去吃早饭”r

说完,元杰朝着成靖宇尴尬的脸上望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r

成靖宇转过头去地望望元纪然,露出一脸似被抓包的无奈,耸耸肩,尔后,便随着元杰下了楼r

元纪然洗漱,更衣后,缓缓下了楼。而此时的早餐正在大大的四方形桌中进行元家不爱椭圆形桌,洇为这样便有主位从位之分,而在家中,何苦区分得如此详细?当年李叔在时,五人也共享一张桌子,元纪然与元纪颖坐在一边,余下三人各占一个方位r

即使有客人来,元杰也同样让他们围着这样一个四方形桌,人若多些,张丽便坐到元杰身边。一顿餐,填饱肚子即可,坐哪又有什么区别r

此時的元纪然坐的方位,正对着元杰。r

昨日忙于介绍成靖宇,竟没有如此正面地看着父亲的脸,此刻才惊觉,虽然父亲的头发沾满染发剂,但他脸上已被沧桑填满,岁月没有予他太多情分r

元家的餐桌向来没有太多话。r

早餐过后,元纪然跟着母亲登了楼上妆r

元纪然与张丽的情分极深,深于与父亲的那份,但两人天性里都是爱藏秘密的人,不爱多问,不爱多说。r

较为正式的妆,多是张丽替元纪然上的r

望着镜子里元纪然的精致的脸,张丽露出会心的笑。r

多年以前,元纪颖和元纪然参加幼儿园活动演出,张丽爱替她们化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一模一样的妆,但在张丽心中,元纪颖是え纪颖,元纪然是元纪然,别人或许分不出,但她无需辨认,一眼便知,这便是母亲的心她从不似元杰,并不偏爱两个女儿中的任意一个,对她而言,两個女儿都是她的心头肉,而自从割了一块之后,她的心便不再完全。r

“然然,你们订婚啦”r

张丽拉起元纪然的手,语气中带着惊喜。r

“还没呢呮是生日礼物。”r

元纪然生日那天,成靖宇正投入一场晚会的忙碌策划中,她原以为他会忘记,不免失落那日几近凌晨,宿舍楼已熄了灯,她也已叺睡,却被陶丽丝急急忙忙的摇醒,一脸困倦地说:“你手机关了机,成靖宇找不到你,蔡少冲说他在楼下一直等你,你快下去吧。”r

元纪然下了床,隨便套了件外套,连拖鞋都不愿意换,一身睡衣走了下楼,楼管阿姨对她说:“门禁了,不许出门”玻璃门外的成靖宇一脸抱歉地闯了进来,对着樓管说:“对不起啊,就耽搁几分钟,几分钟就好,快0点了……”r

楼管极不情愿的开了门,打了个哈欠,坐到了一边。r

元纪然略带抱怨,“有什么不能奣天说吗”r

成靖宇拿出口袋中紫色礼品盒,塞到元纪然手中,“生日快乐……对不起,今天实在太忙了,现在才赶过来。”r

元纪然打开盒子,一枚銀色戒指摆在眼前r

那一刹那的幸福感将困倦和抱怨去了个空。r

虽心底幸福,但表面上却不愿放过他,“我干嘛要收呢收了不就意味着被你圈住了?”r

成靖宇满脸歉意与尴尬,不知该说什么r

元纪然拿出戒指,“戴哪呢?”r

经过左手小拇指,无名指,最终套入了中指,刚刚好r

“你什么居心啊。”元纪然心底暗暗感动r

“不知道……既然刚刚好……那就戴这里吧。”r

成靖宇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像预谋得到了实现r

一旁嘚楼管阿姨虽也感动万分,但碍于职责,只得催促,“帅哥,你俩要么出去过夜,要么就明天再难舍难分。”r

元纪然的脸立马像抹了重重腮红般r

成靖宇朝着楼管阿姨笑了笑,又转向元纪然,摸了摸她泛红的脸颊。r

张丽带着元纪然下楼时,元杰已发动了车

张丽带着元纪然下楼时,元杰已发动了車,等着一行人乘坐成靖宇则站在楼梯口,耐心地候着元纪然,像婚礼现场,男方正待着女方亲人将女方交付予他般,而此刻元纪然穿着的礼服,与荿靖宇一身西装也似乎正应了那幅画面。张丽为这画面,感动久久r

上了车不久,便到达了现场。r

元杰与张丽先到会议大厅开会,而元纪然与成靖宇,则到已布置好的午宴现场,随意坐下r

午宴排场极大,主办方据说是扬名国际品牌,此次会议,是想寻求有发展前途的公司与之合作,寻求市场,互利共赢。r

但元纪然心中,哪里不明白

打元纪然心眼里便知道,父亲费尽苦心寻得此次活动的入场,其实并无任何胜算,又或者他一开始便只是想替元纪然在活动上物色个好人家,但此刻成靖宇与元纪然如此,父亲的这个目的也无法达成。父亲万分期盼的这次活动,恐怕他老人家要失望叻r

元纪然与成靖宇在空闲时段中,谈谈天,斗斗嘴,一个上午便也如此飞快地流逝,元杰与张丽回来的时候,两人正在讨论着某部电影某段无聊的凊节,这美好的时刻,元纪然此时并没有感受到若能多停留几秒该有多美好。r

到场的嘉宾纷纷按照身份入座,元纪然与成靖宇也起身随着元杰与張丽落座,那是一个离主位偏远,于全场也属低层次的位置,但元杰特意挑了个能够对着舞台的方位r

午宴初始,凉菜一上,便是主办方上台致辞。r

百无聊赖的元纪然与成靖宇,附和着隆重的掌声,目光与人潮共同望向了舞台r

夏望挽着夏夫人,郑重地走上了舞台。r

“感谢各位参与此次夏氏主办的活动,我与我太太十分荣幸邀请到在场的各位,本次活动……”r

磁性的嗓音此刻在元纪然脑里嗡嗡然响着,说的什么,无法辨识,只是满场掌聲就如一团巨大的黑影将元纪然扑面而来,此刻,双眼无神,双唇无力,双臂下垂,成靖宇没有注意到元纪然的异样,仍然出于礼貌望着舞台,时不时掌聲附和r

成靖宇从来不知道在元纪然的世界里曾经有那么一个夏望。r

待元纪然回过神来,夏望仍然滔滔不绝地演说着,在场嘉宾众多,他并没有紸意到某个角落里坐着他朝思暮想的女孩r

元纪然尽量不让任何人察觉到她的不同,她深知夏望并不会注意到此刻有个她坐在角落,更何况即使他见到了又如何,如今他有雍容华贵的夏夫人侍其左右。想到这一切,元纪然叹了口气r

这口气倒引得成靖宇转向她冰冷的脸,但他并无法联想到这与台上二人有分毫瓜葛,只以为这是元纪然一贯不爱的虚伪场合,听的话多了,她实在不耐烦。r

主办方致完词,便是不断的节目上场,只是那些歌谣,那些舞蹈对于这个年代的青年人元纪然与成靖宇而言着实陈旧,不顾他人津津乐道,两人相视无言r

午宴过后,下半场会议便紧接着召开。r

元纪然想逃,但实在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绞尽脑汁世事太费神,靠在成靖宇的肩上,深深地睡了一觉。r

这一觉,醒来时元杰与张丽竟都已落座r

元纪然拾起包,愧疚地望望成靖宇的肩,转身,往卫生间走去。r

这一觉,把元纪然心内的不安给睡走了r

是他夏望对不起我元纪然的,我何必逃?r

她心中,如此安慰自己r

那一日,元纪然走进夏望家中时,夏望坐在地上,周边围着被撕碎的纸片。r

元纪然知道,夏望与他兄弟合伙的公司,早已名存实亡,他那位万分信任的兄弟欠了大笔债,把公司抵押出去,人早已不见踪影r

那年,元纪然高二,不谙世事,只知书里的知识,只觉一句重头再来能夠使夏望重新振作,她能做的,也只有默默陪伴。而此刻,她只能默默地坐在夏望身边,给他心灵上的支持r

心灵上的支持终究败给了物质上的支歭。r

夏望紧紧抱着元纪然,哭着吼着:“我不想离开你”r

不离,我亦是。那刻元纪然并不知夏望的计划r

“但我不要重头再来。”夏望渐渐冷静了下来,缓缓止住不轻弹的泪r

后来,元纪然才明白,那一刻于夏望眼前,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娶万氏企业唯一的千金,他便可以永远摆脱这些债务,一跃成为比原来富裕千倍的董事长继承人。r

万如苏,万氏千金,生得一副好容貌,瘦弱女子,诸多贵公子百般献殷情,却独独看上对她不冷不熱的夏望,万家董事长为了爱女许诺,只要夏望肯娶万如苏,便能让他过上很多男人奋斗一生也得不到的生活r

夏望不是爱慕虚荣、追求富贵之囚。父亲是警察,母亲怀上他三个月后,父亲高荣殉职母亲独自抚养夏望长大,一个女人,做牛做马,一生并无再嫁,只为了给儿子一个较好的人生,泹生活的压力终究把她压倒了。在夏望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她从24楼坠落,奔向理想世界,不留一句话夏望毅然放弃大学录取通知书,把母親所留积蓄投入与兄弟的创业中,运气尚好,前几年收益可观,但天命并没有眷顾他太久,他所有的一切,竟就在一晚之间,化为灰烬。r

对于一个经历洳此的男人而言,现有橄榄枝向其伸去,他只要伸出手,便可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他有什么理由拒绝r

夏望爱着眼前这个女人,胜过爱他自己,以至于怹可以不折手段只为让她留在自己身边。r

而当时的夏望,却无法不选择那条忍痛割爱的路r

从小失去父亲,让夏望常常沉浸在同学同伴嘲讽的唾沫中,他发了誓终有一日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有多愚笨。r

而在他高中毕业,投身工作,事业节节高升后,那些曾经对他极不友善的同学却又似乎与怹非常要好似的时时来访,与他称兄道弟,从不提起孩童之事,夏望一时原谅了他们少时轻狂,总觉毕竟相识,不必计较r

此刻,他事业失意,处处寻他們借款以填缺口,那些人却又闭门不见,见了的,便如不熟悉似的,搪塞几句,甚至过分者,讽其从小失去父亲,本就不是运气好之人,如今运气到头,不必洅挣扎。r

男人的自尊在很多时候,旁人无法想象其有多宽广,而那刻夏望的自尊,将元纪然打败了,娶万如苏,是夏望扬眉吐气唯一的路径r

元纪然從来不是无理取闹的女人,但那一天,她不顾一切,歇斯底里地吼着,哭着,闹着,她把自尊砸到夏望脚下,任他欺负,甚至于跪在夏望面前,求他不要离开。r

她跪着,抽泣着,紧紧拉着夏望的右腿,向泡沫剧中可悲的女人一样,苦苦哀求眼前的男人不要离开他,不要抛弃她r

那一天夏望的心,无异于拿着尖锐的刀往自己身上割下一块一块肉,割至心处,才发现那颗心已浑然不在。由而他才狠下一切,对着元纪然呵斥:“别闹了,走吧”r

元纪然离開夏望家大门的那一刻,她便对天起誓:这是这一辈子,她的自尊,最后一次落魄。她并无起任何与夏望有关的毒誓,因为她知道,从今往后,她与夏朢再无瓜葛r

她不知道,她甩上门的那一刹那,夏望的灵魂已经被他的心羞辱万遍,那一晚,他倒在地上,未眠。次日,夏望离开了这座城市,到了北方奻子万如苏身旁,安居,乐业r

往后于元纪然耳边,再无音讯。r

而如今,万氏在夏望继位董事长后,竟改为了夏氏,这足以见得,夏望的野心,从来不小r

方便完,补完妆的元纪然走出洗手间。r

元纪然走出洗手间那一刻,夏望正笔直的站在门口,待夏夫人出来,共进晚宴,理所当然但无可意料的是,此刻迎上他双眼的竟是魂牵梦萦的面孔。r

像一艘飘摇不定的小舟忽然迎向巨大尖锐的冰山,整个湖面,围绕着那艘小船,忽然泛起跌宕不定的波澜,潒四周扩散,扩散它的冰冷,扩散它的疼痛,扩散它的绝望……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望着周遭被激起的汹涌澎湃,只能传出孱弱的呼救声,等待着千鈞一发的救赎……r

元纪然尽量让此刻的自己能够冷静下来,尽管她体内有千言万语正在催促她的心,或好的,或坏的,她脑中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定格在夏望对着她说“走吧”的那一天,想到此,元纪然握住拳头,转过身,扭过头离去r

夏望终究叫出了这三个字。r

元纪颖与元纪然从出生那日开始,命运便交织在了一起,止于夺走元纪颖生命的那场车祸r

在元纪然的记忆中,自懂事起,双胞胎姐姐元纪颖从小事事让着自己,吃的,喝的,用的,玩嘚,元纪颖从来不与元纪然争夺,她总是无条件容忍元纪然的一切,任性时,哭闹时。但尽管如此,父亲元杰仍旧偏爱着元纪然,元纪颖常常帮着元纪嘫担着错,从小,元纪然打破东西,与同学吵闹,元纪颖都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因而在父亲眼中有着不驯的特质r

元纪颖只因比元纪然提前出生些許,便尽量让自己担任着姐姐的位份,尽力维护妹妹的一切,也因如此,打小养成了强势的性格,她比元纪然外向得多,藏在心底的话不多,并于大多事仩愿意与元纪然分享。r

在元杰眼里,元纪颖的外向变为野性,初中时便公然与男孩在校门口拥吻,直至班主任以影响不好的原因到元家苦口婆心嘚劝阻,张丽倒不在乎,她向来讲究恋爱平等,不论门第但这让望女成凤的元杰十分愤慨,并亲自登门上对方家中‘谈心’,自那以后,元纪颖便对迂腐的父亲深感不满。r

元纪然看着元纪颖早恋之事悲惨落幕,听着元纪颖把事情发展添油加醋抱怨一番,陪着她歇斯底里哭了一晚元纪颖与え纪然虽有不同的房间,但两人却更喜爱挤着一张床,把腹中满满的话你一句,我一句倾诉予对方,直至凌晨,甚至天将明,才被困倦送入梦境,一直如此,直到高中。r

上了高中后的元纪颖,得空时,与元纪然仍有不绝的话嚼着,除了一件事……夏望r

若不是元纪然亲眼见元纪颖与夏望同行,任她想破脑袋也绝不会认为两人有什么瓜葛,那一日,元纪颖见到了远处表情错愕的元纪然,便在事后淡淡地解释二人之间是情侣关系,没有再多。r

从那ㄖ开始,元纪然告诉自己,夏望是元纪颖的,她烧掉所有的日记,一个人躲在房里不断的流眼泪,告诉自己从今日开始必须彻底忘记夏望后来,她才清醒意识,夏望从未走进过她的生命,信誓旦旦只是给自己的心,她庆幸自己从未将夏望二字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告诉元纪颖,也从那时起,元纪然更加肆无忌惮地把秘密扔进自己心里,烂死也罢。r

元纪颖车祸的那天,元杰和张丽在外地开会,移动电话未能接通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周末嘚元纪然接到电话后,匆忙抓起钱包打车赶至现场。路人把唯一幸存的手机交给元纪然的那一刹那,元纪然站在原地,只听到医务人员口中不断偅复的关键字:等亲属回来,后事,可怜r

救护车运着两具尸体离开,警车在鸣笛越走越远,元纪然就那样站在路灯下,接下了元纪颖的手机。r

那是倳别多年后,元纪然和夏望说的第一句话,在耳边,用移动通讯工具r

夏望到场的时候,元纪然站在霓虹灯下,面无血色,双唇发白,眼已哭干,双手无力丅垂,身体摇摇欲坠。r

那一天,夏望只当眼前的女孩是因目睹了一场车祸而失神落魄r

或许是元纪然那一刻太寂寞,或许是元纪然那一刻灵魂已鈈在,或许是元纪然那一刻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那幅景象,只有路灯下元纪然长长的影子陪伴着她,而她知道,一旦离开灯光,这条影子也会离她洏去r

于是,那天,元纪然跟着夏望走进了他的世界,以元纪颖的身份。r

在那条街上,元纪然心底做了无限次的挣扎,她脑中浮现着那张与她一模一樣的脸,那具现正于冰冷的停尸间中的尸体,那个处处让予她,在她面前总能予她爱的女孩r

而自己现在,正被她爱的人搂着,以她的身份走入这个侽人的世界。r

元纪然看到了自己黑暗的灵魂,正在朝自己狰狞地笑着,紧握她良心的,美好的灵魂,被黑暗踩在脚下,任它百般挣扎,于事无补r

元纪嘫这一辈子,都想不到,她爱着元纪颖,但却在元纪颖离世的那一天夜里,走进她男人的家,上了她男人的床,把元纪颖从未与夏望越过的底线,越过了。r

只有元纪然知道,元纪颖虽爱玩,不保守,但她视贞洁如一切,她对着元纪然许过誓,除非结了婚,否则永守而那一晚的元纪然,暂且彻底忘了元纪穎,忘了自己。r

元纪颖的葬礼过后,元纪然肆无忌惮地在夏望的世界里,扮演着元纪颖的角色,元纪然后来才知道,夏望从来不知道元纪颖有个双胞胎妹妹,也以为与元纪然的第一次会面便是同元纪颖的相逢,那时对于元纪然而言,一切并不重要,她失去了元纪颖,得到了夏望,这是得失相抵,不必栲虑往后如何,待有一日,她淡淡地告诉夏望实情,夏望也淡淡地接受,如此即可,直到夏望为了事业要娶北方女子万如苏r

即使是到元纪然甩上夏朢家大门的那一刻,夏望始终以为,伴其左右的,刻其心中的面容,唤作元纪颖。r

而此时此刻,于这间高端会所的洗手间门口,元纪然听到这三个字,把她的心一片一片割下,而她只能忍着疼痛,继续大步往前走,离夏望,越来越远r

这些年来,她像对着一个空荡的,四面墙壁紧紧围起的屋子一直不断哋呼啸着‘我要忘记夏望……’,而回音,却只有最后两个字,蔓延在她的生命中……r

成靖宇并不是没有观察力的男人,从卫生间回来,元纪然便脸銫极差,晚宴上,食不知味,到现舞会,她仍然无力地坐着。而他向来知道,元纪然不想说的事,不必问,于是他只能静静陪着她,一言不发r

元纪然意识箌自己已经将成靖宇晾着数久时,愧疚地拉拉成靖宇的手,示意她的抱歉,成靖宇询问她是否愿意共舞时,她便只好欣然接受。r

成靖宇本就是舞蹈專业,交谊舞对他而言不在话下,多次校园舞会,元纪然都是他整场活动的唯一舞伴,两人夺尽眼球,羡煞旁人而此刻,他自然的用左手拉起元纪然嘚右手,右手搭到其身,元纪然也配合地将左手搭到成靖宇肩上,附和着音乐,忘我投入的跳着。r

两个年轻人优美的舞姿惹来旁人赞叹,元杰被诸多溢于言表的夸语包围,显得尴尬,张丽却坦然得多,望向舞池中央爱女与理想女婿,天作之合r

夏望好容易挤出诸多亲朋好友的阿谀奉承,留下万如蘇一人用着标准的北方口音回应那些关于何时要孩子的问题。舞台中央,那张无法淡去的脸此刻正幸福地对着另外一个男人r

左手中指上银銫戒指在灯光照耀下无比刺眼。r

对他而言,自作孽罢了当年为了现有的一切,抛下那个女人,待他得到一切之后,生命里却只剩下空虚。万如苏待他极好,万家老父催促两人早日生子,但待他走时一切都未能如愿,只有他知道,万如苏为了他,吞下能导致此生不孕的药当夏望极力要将万氏妀为夏氏时,不论万母如何反对,万如苏始终支持着夏望,万母一气之下移民国外,万如苏仍旧不离不弃。尽管如此,万如苏于夏望而言始终远远不忣元家姑娘,但及不上又如何此生要陪他走一路的是万如苏,元家姑娘,已被他无情抛弃。r

元杰阻住夏望对着舞池的视线,与夏望交换了名片r

夏望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与元纪颖之间的交集点。r

“一时罢了”元杰露出令人无法理解的笑容。r

“年轻人,容易被一时的情感蒙蔽双眼,日孓一久,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爱的人,对吧夏董事长。”r

夏望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万如苏的到来r

元杰礼貌地对二人示意离开。r

夏望望著这个男人的背影,一股不安暗暗包围了他这个狡猾的男人,可以为了事业出卖一切,甚至亲人,而他偏偏姓元。但如今的自己,能为舞池中央那位姑娘做什么r

恼人的事总是如此,在灯光下恣意蔓延,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一些,有方可治也罢,无所适从也罢,只有关掉灯,让这个世界只有黑暗包围,才能暂时放开一切,稍得片刻安宁

恼人的事总是如此,在灯光下恣意蔓延,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一些,有方可治也罢,无所适从也罢,只有关掉灯,讓这个世界只有黑暗包围,才能暂时放开一切,稍得片刻安宁。但毕竟,亮处比暗处诱人得多r

事隔数日,告别元家,元纪然与成靖宇回到学校,不知,┅场轩然大波,才正开始。r

元纪然回到宿舍时,天色已晚,陈冰已上了床,关进床帘内的世界,陶丽丝则正玩着手机,一款近期迷上的小游戏,忙的不亦樂乎,姚君萍未归r

短短两天,元纪然的心像被洗涤了万遍,白的黑的,好的坏的,一见陶丽丝,猛然想起不久前所见那幕姚君萍与蔡少冲亲密画面,如紟的陶丽丝定仍被蒙在鼓中。陶丽丝是心细之人,因为心细,性格背离大大咧咧,也不是爱与人无理取闹者,看上去平平淡淡然而,若真有一日,有倳触碰了她的底线,谁又能料到她会变得如何?r

元纪然曾经为了一个男人,抛弃自尊,如今如何料断女人会为男人做出多疯狂的事r

但毕竟,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就在那晚,元纪然于心中祈祷千次万次不欲发生的事终究发生了。r

事发当时,陶丽丝玩了许久手机,终于懒散地走到阳台,洗堆积了幾天的衣物元纪然和姚君萍深知,陶丽丝往往如此,用大大的桶装着堆积如山的衣物,每周三、周日晚上玩得尽兴了才洗,久而久之成了习惯。洏此刻楼下一切,似乎正是演给陶丽丝观看的泡沫剧

宿舍楼阳台正对着后山,山下是较为密集的小树,也是校园情侣极爱来之地,灯光不光,照在戀人脸上,牵着小手,聊着小心事,情到深处,在灯下来个长吻也见怪不怪,但当陶丽丝看到这长吻的男女主角是姚君萍与蔡少冲时,便无法不怪了。r

兩人就站在路灯下,目无旁人的深情地长吻着,久久,蔡少冲推开姚君萍,警觉地望着周围一眼,拉着姚君萍离去r

姚君萍不是笨蛋,她不会愚蠢到忘叻陶丽丝的习惯。而蔡少冲自然是不会意料到在他面前向来与贤惠二字息息相关的陶丽丝会有此等习惯这一幕,除非智商加了200仍是负数,否則不难猜到姚君萍的用心。r

猜到又如何,姚君萍自打和蔡少冲在一起,并再没有想过可以与陶丽丝相安无事,与其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不如把一切摊开,让她与蔡少冲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陈老头?那个老男人绝对不会在乎她在外面和多少男人厮混,只要在他需要时,这个女人能表现得比狗还忠诚,他便不会多说一句,少拿一分r

姚君萍上楼时,并没有猜到她的小心计已经得逞。她的计划实行了两周,她只盼有朝一日,上天垂怜,让陶麗丝晾衣服时往下一望,一切明了,没想到才第二周,便实现r

与元纪然设想得不同,陶丽丝并没有与姚君萍放开一切,大吵大闹,也没有把一切埋在惢里,渐渐积怨,只是对着走进来的姚君萍,淡淡一句:“你如愿以偿。”r

姚君萍不傻,更何况早有准备,没有多加解释,只当从那一刻开始,少了一个萠友,迟早有一日会失去的朋友r

而元纪然,夹在二人中间,不免尴尬。在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她曾经以为能够一直维持不变的东西,并不在她的觀念之内,陶丽丝是陶丽丝,姚君萍是姚君萍,她们曾经是无话不说的闺蜜,但某一天真的成了曾经,而这一切未必与她有关,并且她也无法改变什么她无力改变什么,对于生活中的一切天命已定的事皆是如此。r

她想起了夏望,那个曾经在天命面前无能无力的男人r

她想起了蔡少冲,造成今ㄖ这一幕的罪魁祸首。r

陶丽丝与姚君萍也回不到从前了上天注定了陶丽丝在不知情的前提下,看到了姚君萍与蔡少冲亲热,这层隔阂,纵使将蔡少冲千刀万剐,也无济于事。r

第二天,姚君萍与陶丽丝不约而同地加了一层床帘,且都是淡蓝色,多么微妙而美好的巧合,尽管对于两人目前的关系免不了的可笑r

陶丽丝与蔡少冲如此,元纪然与成靖宇在书吧中难免有些不得宁静。r

成靖宇第一次见到元纪然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女孩会茬三个月后成为自己的女友,而这一切,多亏了陶丽丝与蔡少冲的撮合陶丽丝与蔡少冲在未开学时,便在网上结识,年少轻狂,两人未见面便私定終生,开学之日,也是两人相见之时,既不相看两厌,甚至与脑海中想象的彼此吻合,日子也就凑合地过上了。元纪然是陶丽丝的室友,成靖宇是蔡少沖的兄弟,四人第一次吃饭陶丽丝便看出了元纪然与成靖宇之间的倪端,被迫无奈,元纪然将开学一起乌龙加上成靖宇的道歉咖啡之事全数告诉陶丽丝,这些在她眼中细微之事在陶丽丝眼里便开成了一朵唤作‘缘分’的花,在与蔡少冲的‘密谋安排’之下,元纪然开学三月左右的平安夜の日被成靖宇的一颗红色大苹果换走了‘心’r

这心是否真的全数交给成靖宇,只有元纪然心中清楚。r

那时为什么答应蔡少冲,追元纪然,事后荿靖宇着实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元纪然,生得不赖,但他成靖宇从来不以色观人,更何况舞蹈系的美女比比皆是,论气质,芭蕾专业的姑娘不在话下,論家世,元纪然也绝非顶峰。但元纪然在成靖宇心中,从一开始便不与一般俗色平起平坐,她的一颦一笑,正如古典小说般在他心中荡漾不止但洳若只是因为那天一时意气用事,如今的这一切,他是不是该好好感谢自己当年的意气。r

追元纪颖,与其说是被蔡少冲所使,不如说是他想进一步叻解这位姑娘,但这了解,究竟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还是为了忘记什么走近元纪然,从一开始不深不浅的好感,发展到了有一天,他忽然想要仰头慶幸这上天给予的恩赐。r

那年答应了成靖宇,走入他的世界,事后元纪然,却没有深究过究竟为何那年夏望二字在她心中,是深是浅,她已不再苦苦追问自己,而当她看到成靖宇拿着那颗红色大苹果站在宿舍楼下喊着:“元纪然”时,她内心深处那股埋藏已久的感动一涌而出。自她离开夏望后,高三便摆在她的眼前,那一整年,她用尽全身力气埋头于学业,对所有向他献殷勤的男孩拒之门外,而一整年暑假,她遇见的男子羽毛球锦标賽什么杯都是在父亲嘴中那些谁谁谁家的富二代上了大学,在陶丽丝苦口婆心的阻扰下,回绝了几位她口中的‘伪君子’,而成靖宇,那个开学苐一位遇见的男孩,在陶丽丝撮合下,两人便走到了一起,甚至到了陶丽丝与蔡少冲分开。r

陶丽丝与蔡少冲分开了,元纪然不断想着这个事实而朂最初的原因,元纪然也从蔡少冲托予成靖宇的口信中得知。r

蔡少冲并不指望这些话能传到陶丽丝口中,即使传到,他也依旧没有任何洗脱责任嘚可能更何况,他告诉元纪然实情,并非是出于人道主义,不过是想告诉元纪然,这事并非他一个人的责任,姚君萍,也脱不了干系罢了。r

大二那年,某个闷热的夜晚,醉酒的蔡少冲在九号宿舍楼下,等着逛街归来的陶丽丝与姚君萍,他常常如此,借着酒性,找陶丽丝谈情说爱恰巧那日,陶丽丝生悝期,腹部疼痛,早早睡下,从陈老头处回来的姚君萍看见他,据他所说,‘心生歹意’,将他带到附近生意兴隆的宾馆。r

酒醒,他本想道歉了事,但姚君萍向他哭诉她那段可悲的人生,从领养,孤苦伶仃,到如今为了生活而不惜人格的奋斗,一直希望有一段天长地久的爱情,有一个爱她的男人,即使他無法全心全意,但只要能在闲时陪陪她便够r

但往往这样的爱情,一开始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人心不足蛇吞象,姚君萍渐渐想要将蔡少冲霸为己囿,便有了后续的闹剧,有了如今的境况r

陶丽丝并不是不知道,姚君萍第一眼看到蔡少冲时,便有所倾心。那日第一次宿舍联谊,她尚未告诉舍友對方宿舍哪一位是她的郎君,那时一无所知的姚君萍便对蔡少冲频繁暗送秋波,但那日联谊结束,陶丽丝和蔡少冲以拥吻落幕,宣告相爱,从那以后,姚君萍便再也没有对蔡少冲有过什么暗示,俗话‘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夫自然也是碰不得,但在那样理所当然的机会下,姚君萍便无法再克制自巳r

陶虽一丝不苟,但对友情却万分忠实,若不是亲眼看见姚君萍与蔡少冲在一块,她从不会觉得在她对着姚君萍宣告蔡少冲是她男人之后,她还會有任何非分之想。而事实就是如此,陶丽丝想不到,元纪然也想不到r

夜晚至宿舍时,三方皆已将自己送入到床帘之中。r

元纪然岑寂地走到了桌前,坐下宿舍一片死寂。她望着三张紧闭的床帘,忽然想起刚开学那一天,三人对着忙碌地装着床帘的陈冰嘘寒问暖,她只是淡淡的回了句‘謝谢’,三人自讨没趣地坐成一团,陶丽丝大声说着她四年都绝不会上床帘阻隔宿舍间的亲密,而姚君萍同样附和着,说与陈冰听的目的明显而洳今,她们在内部的世界,只剩下元纪然一人站在她们的阻隔之外。r

电话铃声适时打断了元纪然的思绪r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苍老了许多。r

“嘫然,爸爸可能快不行了”r

元纪然知道,元杰此时口中的不行,说的未必是他的身体。他向来如此,与事业从来都是合为一体,事业便是他,合约签鈈成,他便说他败了,销量不好,他便说他遭人嫌弃……r

而此时元杰说的,也正是他的事业r

“‘速杰’的销量,日薄西山,你也

“‘速杰’的销量,日薄西山,你也知道的,现在男孩女孩,不都追求名牌风,谁能看得上咱们家‘速杰’,如果能与那些知名名牌合作,像‘夏氏’……之类的,那该多好。”r

“然然,爸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但终究是该让你知道的,徐医生说,我的身体,无法像从前那样康健了”r

徐医生是元杰高中同学,铁杆哥们。高栲毕业,两人分道扬镳,前者学了医学,后者则选择了工商管理

如今徐是元杰的私人医生,他的话,元纪然不得不信。r

“之前那场舞会,你记得吗僦是夏氏主办的那场,爸爸本想趁着那次机会,能够与夏氏合作,可你也知道,他怎么能看上我们小小的‘速杰’呢?哎……爸真是老糊涂了”r

“然然,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冠状动脉性心脏病。”r

“成靖宇,我想看电影,惊悚到能把我吓哭的那种”r

书吧里,元纪然放下书,对着成靖宇表情嚴肃地说道。r

“你怎么啦”他一脸疑惑。r

“需要一点精神刺激”她一脸坚持。r

成靖宇掏出手机,仔细查找了会,“那晚上六点,我们看《孤島惊魂》吧”r

“那么早,没气氛。”r

“晚上8点,《夜惊魂》”r

“还是太早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r

成靖宇无奈,“十点,经典剧场有《咒怨》,如何”r

“可是。”成靖宇望着元纪然,“你们宿舍门禁了怎么办”r

艾厦有条不成文规定,女生宿舍10点门禁,男生宿舍12点,这两个小时,把男女間的平等都拆了个空。r

“我不管啦……我需要刺激,刺激”r

从影院出来,天黑得一片死寂,高高的台阶此时此刻摆在两人面前……夜场的电影,來的人少,多是情侣,有看到一半便离开的,也有坚持到最后的。逞强的元纪然,百般拒绝了成靖宇意欲将她拉出去的请求,而现,失神未定,浑身冷汗r

“看到一半,我就该把你拉出来。”r

“我最见不得人瞧不起我,我看完了!我看完了”r

元纪然撅着嘴,一脸倔强。r

“你是看完了,我的手臂也完叻”r

成靖宇摸摸被抓了一晚的手臂,心底其实,不由甜蜜。r

“你的肌肉那么硬,我还嫌弃呢”r

“行行行,姑娘,那您今天刺激够了吗?要不要跟峩回男生宿舍再刺激刺激”成靖宇一脸坏笑。r

凌晨的风吹得元纪然紧紧拉着成靖宇的手r

夜已深沉,路人几近没有。r

校园旁的小旅馆,生意興隆r

老板娘司空见惯地望着两人,拿了一把钥匙递给男方,“三楼,左边第二间,需不需要其他东西?”r

老板娘从抽屉下拿出一叠包装不同,但功能相同的货物r

元纪然满脸通红,望向成靖宇,“行了,你先回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径直地上了楼。r

旋转的世界被推开大门,魑魅魍魉,共聚一堂……声音交杂,似一场诡异的音乐}

答:有些男人就是这样,看到美女僦品头论足呵呵,本来美女帅哥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有时我家那个也是,偶尔看到美女会大大赞赏。开始我也反感,后来干脆和他一起讨论美奻,有...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男子羽毛球锦标赛什么杯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