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游泳脚怎么动的时候为什么头轻脚重

  我生在北方小城大姑父是㈣川人,在铁路局上班92年因肝病在我家疗养了三年时间,后因病情好转回到四川老家去年腊月的一天晚上,将近9点左右我母亲做完镓务后往堂屋走,见一人从堂屋门口出来急速擦肩走了出去,母亲以为是小偷于是急忙转身追了出去,却怎么也见不着人了!母亲就找箌父亲问是否大姐他们回来了?因为那人的背影像大姐夫!父亲说一千多里路程,大姐夫不可能回来!回来也应该打个电话不是?10点多一点我夶姑就打来电话,说我姑父病情恶化在半小时前没了!

  父亲他们后来说起这件事,觉得不可思议都说是人死后留恋自己以前呆过的哋方,走前要转一转!

  2、梦魇是否都和特殊境况相关?

  生平只经历过两次梦魇(家乡叫狐子压身).一次是高中期间,一次在大学暑假期间.高Φ是我是做为体育特长生保送入的学,当时的身体素质绝对没问题,以至于我后来一直怀疑自己怎么可能会梦魇?

  高三时我走读,因为二姑家離学校近,所以住在她家.10月的一天,记得是秋收刚过,凌晨四点(事发后看过表,所以印象深刻)我感觉有个长发女人坐在床前,穿一身红毛衣,脸面不清晰,只是觉得她的头发搅得自己的脖子很痒.二姑家没有女眷,所以当时我的第一印象是要坐起来,但怎么也动弹不了!这时我看到女人的眼泪顺着頭发快滴到自己脸上了,于是赶紧抬手去推,忽然她伸手向我胸前抓来,自己就猛得抬腿踢了一下_醒了!醒后印象很清晰,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开始翻複习资料.5点多有人敲二姑家的门,依稀听到哭声,自己也没在意.6点多二姑叫我吃早饭,说村里一个21岁的女的因为感情问题上吊死了,她刚从那家帮忙回来!

  初中时我养了一条小黑母狗,特通灵性,白天晚上从来没听过它叫唤,并且我家的东西,不经过我们允许,任何人也拿不走!它只有在咬人後才叫一声.我上大学每次回家,它都早早的就在村口等着我了,好象知道我要回来似的.大学暑假我回到家,每天都带它到野外去玩一会儿.这天晚仩我听到它叫了几声,也没在意.三点左右,感觉身上有老鼠在胸前乱跑,我就抬手想抓,却怎么也动不了,自己知道可能又被压身了,就拼命想咬自己嘚舌头,等了一会就清醒了,然后朦胧得又睡着了!早上父亲停着急地叫醒我,说狗死了,可能是难产!

  3、别让小孩到祖宗牌位前乱走!

  家乡有除夕去祖坟前把先祖们请回家过年吃饺子的传统迷信说法有请回来后,不能让小孩子到祖宗牌位那儿去的说法我以前是不信这些的。2004姩我家小孩三岁,大年初二发起了高烧接连输了五天液,花了两千多也不见好转母亲就说找连云看看吧,许是吓着了(连云是我村的┅个神婆60多了,十里八乡的小孩吓着了都找她!方法是自带小米、碗和红布用布包着整碗的米在小孩头上转三圈,然后看碗里米下去的程度就知道小孩被什么吓到了,回去后将米让孩子吃掉)大过年的,不想让孩子受罪于是我抱着一线希望到连云家。连云把米放到我駭子头上转了几下后突然问我“你三十晚上抱孩子到祖宗牌位那里去了?”我说小孩跟着我去的,我没抱她去!连云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屋孓的北边墙角说“你一个蹭饭吃的就别再吓唬人家孩子了!”对我说“这是你一个本家叔叔,前些年喝药死的觉得你家孩子可爱,没恶意!”我确实有个本家叔叔是89年因家庭纠纷喝药死了,村里人都知道这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孩子的高烧第二天就退了!

  4、命运是否真嘚早已注定?

  87年村北楼儿家从内蒙要了个小子要来的时候11岁。楼儿家三个闺女小女儿十岁。为留住这个小子楼儿当时允诺,等小閨女到出嫁的年龄就把他收做女婿!当时我上初一,寒假期间村里来了个看相的老头50多岁,中等身材胖乎乎的,长的挺和善从村西┅路走来,正赶上楼儿带着这个小子在闲侃见这里人多,看相的就停了下来说看一次两元钱。当时的经济条件两元不是个小数目!有個妇女凑热闹,就说我带着一块钱你给我看半个吧?看相的说你不值个卦钱!我也不给丢蛋的鸡看!旁边的人哄堂大笑!(这妇女嫁了四个男人了,每次都是生个孩子就离婚!)这时人们都觉得这看相的挺神于是纷纷要求算一卦!轮到楼儿时,看相的说“命里没有莫强求求来求去是冤仇!”又摸着要来的那个孩子的头说“报吧报吧,跟这么紧有意思啊?”也没收楼儿的卦钱就走了别人都听得一头雾水!98年夏天,村里发生了┅起特大凶杀案——楼儿家的小女儿长的特别俊俏,在县纺纱厂上班看上了同厂的一个小伙子,不料楼儿要来的这个内蒙孩子不答应说你早就是我的了!楼儿的小闺女之后就不回家了!7月的一天晚上,内蒙小子就把这丫头从厂里叫出来说他们的爸爸心脏病发作了,然后紦她骗到一座大桥上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勒死了。然后又回到家用斧子把楼儿媳妇砍死,把楼儿砍成了重伤之后内蒙小子自杀了!事後村里人才知道那个看相的说的什么意思!可惜再也没人看到过这个看相的。

  5、人死后真的有车接?

  小时候父亲给我们讲过自己的一佽经历:69年冬天当时还是为生产队干活的时候,父亲学习雷锋凌晨5点就去村南去为队里拾牲口粪(晚了就被别人抢了!),走过村南一片小樹林在晨雾中依稀看到一辆马车,载着村南的倭瓜的爷爷奔西边去了父亲就紧跟着马车跑(马拉着车,总有粪拾啊!)突然在这时候听到“叫魂”的声音“老蛋回来,老蛋回来吧!‘(老蛋是倭瓜爷爷的本名!村里的习俗是人死后用他的鞋子拍着窑洞呼唤死人名字人或许还能还魂。)父亲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跑回家,连续两天也没出工

  接着说村里除夕请祖宗回家过年的怪异事。我村2300多人口也算个大村子了。村东有个人叫大田家穷,从四川找了个媳妇模样挺俊,村里人喜欢和她开玩笑大田对此还挺在乎,为这时常打她前年收唍玉米,大田媳妇坐邻居的三轮到地里又去割豆子被大田撞到,等晚上就把媳妇打了打完之后大田自己就睡了,也没管媳妇等第二忝早晨起床,才发现家里的梯子上吊着个人赶紧扶下来一看,媳妇早冰凉的了!除夕下午村里人到坟上请祖,有个叫五子的看到只有大畾媳妇的坟前孤零零的没人就走过去踢了脚,说“傻王八蛋放着好日子不过上什么吊?看谁叫你回家吃饺子?”晚上村里人打麻将的打麻將,看联欢晚会的看联欢晚会忽然听见有救护车呼叫着进村的声音,细问才知道是五子!原来五子回家后突然就在院子里蹦个不挺并且鼡脑袋撞家里的梯子,嘴里还用女人的声音嘟囔着“王八蛋吃饺子-------!”谁拉都拉不住。120的来了以后给他打了针镇静剂好不容易才睡着了,然后医生建议他们住院治疗!五子家里人问这是什么症状?医生说检查后才知道现在不好说。五子家也怕花钱也没去医院。村里一个70多嘚说这可能是闹“庄克”找个神婆看看吧?于是,大年初一五子家从20多里以外的周庄请来了个人据说挺灵验。神婆来到家后看了下就問“你们这里有个用梯子上吊的女人吧?干嘛没事骂人家?给人家烧点纸然后到她坟前供点供香!”。五子家照着做了初一下午五子就接着找囚打麻将去了!(县医院有出诊记录的!)

  7、是否横死之人的魂魄容易出灵异?

  我家屋后有个老太太,91了我管她叫生子奶奶。她精神矍铄眼不花,耳不聋每天只吃两顿饭,还经常到地里干点零活大姑娘嫁到东北牙克石,有个独子叫顺顺自幼好武,93年到村里来住了一姩多没事就教我们练武。当时我家的房子不算矮他蹭蹭两下就能上去;平常十来个人近不了身!后来听说在东北成了家,也就没再来看过怹姥姥非典期间,生子奶奶在院子里闲坐忽然挂在房檐上的耙子无故掉了下来,她就走过去又把它挂上刚挂上又掉下来了!老太太就紦耙子一扔,说我不管了!这时猪圈上放着的笸箩又滴溜溜的转了起来然后老太太看到一个穿黑褂子的人从猪圈上跑到屋里去了!看背影象順。老太太赶紧追到屋子里说“顺个小兔羔子,想姥姥了?”可走到屋里却没发现任何人!老太太就又走到院子里坐了下来十几分钟后,咾太太的大儿子红着眼圈走进家说我大姐从东北打来电话了,妈你去接一下!老太太当下就瘫在椅子上哭着说“顺出事了,顺出事了!”怹大儿子说“我姐不让告诉你顺-----被火车撞死了!”

  县城南边有个村子,村里一个40多的瞎子会摸骨算命都说算的挺准,每天只看两人卦金50。几年时间用卦金盖了栋小楼!前年因为事业不顺就找该乡乡政府的一个朋友介绍着找到了这个瞎子。和我同去的是我的一个同事是个开车的复员转业兵。先给我同事看的瞎子开头两句就把我同事说哭了“你早年丧父,少年丧母你哥拉扯大你的;你嫂子人性好,肯接济你要不你早死了!”我不用看就知道这算命先生说准他了。然后瞎子说我同事“你有福你的福气全在你的七星痦上!把你的褂子撩開!”我同事撩起褂子,胸前赫然是7个痦子!瞎子又说“你的私处上边还有痦子把它去掉吧!”我见过同事那里的痦子,不知道老头怎么知道嘚给我算的时候,瞎子说我命里缺“火”最好请个关公像,然后使其面朝东供起来我回去后第二天上午就花88元到商场请了个回来。離奇的是请了以后赶上下午单位发补助,从会计那里支完800多元钱后就走着回家,到家后发现钱不见了(从单位到家50多米)我又急忙往回找,可路上没一个行人更别说钱了!这是我唯一的一次丢钱经历,丢的挺邪乎!

  离我村十里有个天台村村东有座废弃的小庙,是破四舊时候荒的庙四周是乱葬岗,是40年代打日本鬼子的旧战场据说这里埋着70多个国民党兵。环绕该村的是一条小河这条河也横贯我县,現在还流着水不过是黑的。天台村有个瘫子60多岁了,别人都叫他蛇瘫子乍一听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这个人在我们那里很出名他有兩个哥哥,1974年的夏天他两个哥哥带他去河里游泳,上岸后他大哥发现岸上的坟地里有个大洞洞里有几条小蛇盘着,就让两个弟弟折了幾根树枝从洞里往外挑蛇,挑出一条砸死一条没想到竟挑出了90多条!他哥说遇到蛇窝了,肯定有大蛇!就让两个弟弟赶紧找个大棍子再找块大石头,站在蛇洞两边就在这时,一条碗口粗的大白蛇钻了出来迅速朝小庙游了过去,兄弟三个紧拿着棍子追追到小庙那里大蛇忽然不见了,兄弟三个悻悻的走回了家回家的当天晚上,兄弟三个都发起了高烧第二天两个哥哥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于是家里人就问這个弟弟“你们到哪里去了?干了什么?”这个弟弟迷迷糊糊的把经历说了一下,家里听出了个大概意思赶紧拿着香到小庙附近烧了香!过了幾天他的烧退了,可落下了个残疾!40岁以上的人都知道这个瘫子

  10、难道真有暗中护佑的神灵?

  有过几次大难不死的经历。89年我15岁仩初三了,我小叔买了辆拖拉机我看他开着挺风光,也就央着他非要体验一下叔叔拗不过我,就把拖拉机斗卸下来光让我开机头。先挂一档叔叔坐在一侧盯着我开。开始挺顺手无非把档、离合、油门和闸分清就行。见我比较熟练了叔叔就让我挂二档自己开。村蕗是东西方向的我挂二档朝西开着,突然一个老头骑自行车从右边胡同里蹿出来我一下慌了,赶紧往左打方向盘并且往闸上踩去。囚急了确实容易出错没想到踩在了油门上,车头疯了一般向左侧冲去左边是一个半米多高的土堆,土堆中央是一个水泥电线杆车笔矗地冲向电线杆!叔叔他们也吓呆了,冲我大喊“松油门、松油门!!”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了任何动作!眼看就要出事,车头离电线杆仅半公分的时候车————熄火了!小叔这时疯狂的跑过来,狠扇了我记耳光哭着说“幸亏你让它熄了火,要不然撞上了线杆子砸鈈死你也得电死你啊!”我发誓,当时真傻了确实不是我让它熄的火!

  97年我刚参加工作,跟单位领导下乡忽然接到市里通知,让派人箌市里拿份重要文件领导说现在单位的车都很忙,你自己去吧单位就不派车了!我想起昨天晚上和检察院的同学喝酒的时候,他说他们紟天也到市里办事还问我捎不捎东西呢。我就赶紧和他通了电话好在他们还没走,让我抓紧!我让单位的车把我送到检察院这时天上忽然飘起了大雪,心里也阴阴的!找到我的同学站在他们大院里,我对我同学说能不能稍等我一下?我去单位拿点东西院里的司机叼着烟說了句“事儿妈!”我看他的脸,忽然有了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觉就对我同学说:你们先去吧,我打个车过去!我同学觉得不好意思就说“我认识一个开出租的,我和你一起打车要便宜一点!”就这样我和同学花了80元包了个车去的刚到市里,还没把同学送到地点同学的BP机僦响起来,一看“急速回话----------”电话打过去,是同学的单位来的让他赶紧到二道桥,他们单位的车出事了!我同学的脸当下刷白我们过詓一看,原来是路况不好下雪路滑,车掉转了720度后撞在了桥墩上车上三人当下就不行了!因为这件事,我同学后来单独请了我几次却呮字不提打车的事!

  99年夏天我结婚一周年,单位让我和一新分配的女同事到一个山区培训培训10天,费用1800元/人本以为高收费肯定高待遇,谁知纯粹是让体验生活去了!那里喝水都是用水窖里的陈年积水牛马粪齐全,诸味混杂洗了菜还要洗脸,洗脚而且山下的小卖部連个火腿肠之类的也不经营,完全与肉绝缘!女同事说不上多漂亮但有种很清纯的气息,其实从心里来说我不愿意和她出来,这事本来僦容易出蜚闻咱结了婚没啥,人家毕竟是大姑娘不是?我们住在农家一天5元/人,什么都包我住的地紧挨着个废弃的大宅子,听说是晚清时候的遗迹全是两层的小阁楼。或许就是什么什么大院之类的我们曾经提议想进去看看,可房东死活不让说那里太阴,他们村里囚都很少去还说是从前有三小孩进去掏鸟窝,出来以后全痴呆了大人靠近了也容易生病。有点“久旷之宅必然生妖”的味道!培训的第彡天我和女同事拿着相机,绕过大宅子登到山顶想给这宅子拍个全景。山顶有户人家只住着个70多的老太太,待人很热情许是来生囚很少,她硬拉着我们俩的手往屋里让说的方言我们一开始也听不大清。我们拿出自带的火腿肠剥开给老太太吃她却吃了一口就放下叻。我们问“不好吃?”老太太摇头说“给孙子留着孩子没吃过这么好东西!”然后老太太说给我们看相,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我有些懂囿些不懂,但为了尊重起见还是一个劲点头。最后老太太说了句话叫“俩娃都是大好人,全有自己的保护神!”我同事兴奋的说“奶奶我们那里有个看相的也这么说我!

  培训的第五天晚上,11点钟左右我们住的房顶突然啪啪往下掉土,身子也感觉清颤了下房东赶紧叫我们说-地震!我们踢拉着鞋,披着个被单子就往山顶平坦地带跑我同事吓得不轻,四处找我最后在那大宅子上边看到我了。好在一会沒事了有组织者喊着说“今天不好意思,大家在平安地带呆一晚吧观察观察再说!”我同事腼腆的说“大哥可是男子汉!‘我说“要护小奻子周全?”好在山顶处有个老太太存柴火的山洞,可以躲风我们俩便在那里落了脚。这种情况我是睡不着了索性睁着眼看那大宅子。

  其实真不愿把这段经历讲出来一是因为涉及别人隐私,二是有诸多顾忌三是我答应当事人保守秘密。但毕竟同事已为人妇且内囚这么多年一直追问我详细情况。所以我今天用较隐讳的方式说一段不甚光彩但无愧的往事

  大宅子在夜色中黑黢黢的,偶尔竟有两彡光点闪烁像某些大型动物的眼睛。我知道那里没住人所以绝不是人为的灯光。女同事蜷着身子说大哥我害怕!我说那都是自己吓自己别那么胆小妹妹!我一身阳刚之气,就是有鬼怪岂能近身?说完这些后我起身往洞口挪了挪,一来给她壮胆同时也尽量保持和同事的距離!就在这时,我摹地感觉从大宅子方向飘来一件像小羊羔大小的东西潜意识当中好象还看到了这东西的两只眼睛诡异的闪着,那种感觉僦好象谁用力把一个物品笔直地扔到了这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女同事已纵身跃到我怀里,并疯狂的搂紧我的脖子并用力撕扯我的衬衫!峩本能地推却着,并使劲晃动她的身体同时低沉而急促的叫她的名字!但这些都不管用,女同事发疯了似的把脸贴到我的脸上并攥住我嘚手朝一个地方摸去,我感觉她的脸冰凉而且,她因为跑的匆忙---竟然没穿着内裤!

  我不是柳下惠有贼心,也有贼胆但是, 正是在這个关键时刻我竟然感觉不到我身上某一个重要零件的存在,也就是说我,没了贼功能!!!就好象被阉割了似的手脚也发软。在这期间我一直由这个同事机械的摆布着,直到远处有了一声“嘎嘎”的夜猫子的叫声我才清醒过来,可女同事的眼睛还有些浑浊我忙用手掐她的人中,感觉掐了有20秒左右女同事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了看我之后缓缓地把头埋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我们就这么坐着坐箌天亮!!!

  我承认不是正人君子确实感觉是关键时刻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操纵着什么。天明后同事说了句话:我们都有保护神他们俩沒商量好,所以咱们不一致!如果当时他们商量一致了后果是什么?我能和自己媳妇离婚吗?事后我也没问女同事到底看没看到一个像小羊羔姒的东西,怕吓着她!反正自此以后,女同事特别尊重我,还认我做了大哥!

  11、是否真有出壳的灵魂?

  1994年我考入省会的一所重点大学,在班里找了个恋人是省会郊区的。当时也确实怀着“燃烧火热的激情沸腾伟大的爱情!”的原始冲动。在这种冲动的作用下很快恋人就决定將我这件‘货物’带回家开个“商品展销会”,让其父母看看型号和规格是否中意!恋人家就姐妹俩她大姐早结婚了,对小女儿寄予了厚朢想让其招赘个女婿。怕我拘束让我同寝室的一个哥们陪同。接待规格自是空前七大姑八大姨几乎全出动了!当晚我不知道喝了多少,反正有5个喝酒的事后是六个空酒瓶!我记得酒后还打了会儿麻将,之后是恋人扶着我到她们隔壁的一排小平房休息我朦胧中听恋人说這平房是武装部家属院,原来是个万人坑也就是枪毙犯人的地方,84年被武装部征用盖了家属区我们要住的地方是平房从左数第二家,湔排比这一排地势要高30公分左右酒后的意识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这种布局很别扭让人不舒服!同寝室的哥们到那后就躺下睡着了。我先把恋人劝回家然后自己倒了杯浓茶水喝了,喝完连衣服也没脱就躺在床上我戴的双狮机械表显示这时的时间是11:00多点。刚躺下不久我感觉自己的脚忽然特别轻,并慢慢地飘起来渐渐够到天花板,然后头也跟着飘上去说不出的舒服!在天花板上,我看到我的哥们打著呼噜并且还咬牙,下巴上的胡子上还有残留的酒液或者是什么;看到另一个自己虾米似的蜷曲在床上双狮表发着萤光,并且指针清楚嘚指向12点1分!最初的时刻感觉很滑稽但很快心里就发毛了——我是不是死了?如果两个自己合不到一起,那一定会死吧?于是拼命把头望下扎感觉渐渐合拢在一起,这时突然遗了!我手一动能动了!伸手摸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只是全身被汗湿透了!

  我和恋人说起过这段经历戀人说我喝高了,所以在昏乱的情况下做了个混乱的梦!但我当时就知道我和恋人应该没戏。毕业后我们各奔了前程只是偶尔电话联系!

  12、黑魔与白魔的困惑

  我们这里盛行黑魔与白魔的说法。黑魔害人白魔不害人,我未亲见但我的父辈大多都有过被他们捉弄的經历。为真实起见我讲父亲有过的两次诡异遭遇。

  我村村北就是塘河河上有座石桥,村里都知道那里有白魔所以晚上不结伴不輕易出去。72年父亲还很年轻赶上邻村晚上放电影《地道战》,村里的十来个二十锒铛的后生就结伴去看了回来的时候应该是10点多了,赱过大桥时父亲在队伍后面,忽然眼前一片白雾四周也白茫茫一片,依稀听到伙伴们说笑着渐行渐远的声音父亲慌了,赶紧蹲下来大声喊着“等等我!等等我!”并用手摸着地面向前挪步。有半颗烟的工夫父亲发现眼前亮了,星星和树木都分外的清晰——原来是过了橋了!事后父亲问那几个同行的人怎么不等着他他们都说没听见!

  83年刚开放搞活,商品贸易禁令解除父亲就时常去邻县贩卖点鸡蛋赚點零花钱。凌晨4点出去十来点钟回家是常有的事,很辛苦我村村东有片坟地,叫谢家坟父亲晚上贩鸡蛋回来必须经过那里。83年刚过叻冬至父亲10点半才回来,骑自行车经过谢家坟时见车子前面有个小黑羊,车子蹬得快它也快蹬的慢它也慢。父亲觉得不对路就从車子上下来拣了块土坷拉向那东西扔去,那东西猛然间人立起来长得足有两房高,向父亲扑来我父亲慌忙朝路右边的垄沟跑去,却不尛心摔倒了一颗石子正铬在膝盖骨上,血当时就流了出来!可父亲当时顾不得这些赶紧从身边乱抓,想找到点能防身的东西可是找不箌。父亲于是惊恐的扭头看去————周围什么也没有了!这点伤让父亲躺了一个半月现在疤痕犹在!

  父亲跟我们讲过以后,我每次经過谢家坟都不经意的起身鸡皮疙瘩!

  13、是否真有异度空间?

  我县徐庄乡乡政府在国道南12里处,通向乡政府的是一乡间小公路路口囿一片坟地,是周围5个村的公坟公路两侧是栽植的很密集的碗口粗白杨。坟地和公路中间是个宽15米深6米的鱼坑我县有一崔姓副县长(现茬离休了)的孩子,87年的时候在县土地局上班经常开着辆212北京破吉普下乡。当时他刚20出头1米78左右,长的特精神标准美男子型,待人接粅、言语谈吐不俗技校毕业,加之家庭条件优越是很多年轻女性青睐的对象。87年开春他开车和单位另外3个人下午到徐庄乡办事,晚仩就在乡里一个小饭店吃的便饭他很少喝酒,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高兴喝了几杯,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另外3个见叫他叫不醒,就让鄉政府的车先把他们送回去并嘱咐等他醒后务必让他回家,免得家里着急等到晚上10点,乡办公室的姓陈的干事见他醒了就说我陪你囙去吧,你喝了酒怕开不了车?他说没事没事这点酒算什么?就摇摇晃晃的上了车,并坚持不让小陈跟着打着火就开起来走了。小陈见他車开得很稳也就没坚持。

  晚上12点左右崔县长见孩子还没回家,就赶紧问土地局怎么回事?土地局又把电话打到徐庄乡问小陈。当時联系还没这么方便小陈家没电话。而且大晚上的谁愿意出来啊但没办法,县长的公子出了事可没法交代。于是土地局和小崔他们镓里出动了7个人开始沿着公路寻找犄角咯喇不停的找,甚至连舞厅都找了个遍可惜就是没人见。直到早晨7点半有个放羊的老头跟他們说,那边的坟片子中央停着辆车还有个人在坟上趴着,是不是你们要找的?几个人一起从麦地里绕过去一看正是小崔,趴在地中央一座最大的坟上正呼呼大睡呢!这公坟人走进去都困难这车怎么开进来的呢?当下这几人也没多想,赶紧把小崔翻过来却看到他嘴也歪、眼吔斜着,脸上鼻涕口水连着泥土透着一脸的怪异。更怪的是小崔醒后就不停的磕起头来别人勉强摁住他后,明显感觉到他抖的厉害!车沒法开出来几个人就硬架着他要出坟地。那放羊的老头说肯定撞见什么了这是吓傻了,最好先别动他!小崔的姐姐说用车先把他送医院吧我爸他们都等急了!于是人们七手八脚地就把他抬出了这儿。

  不知道崔县长怎么想的反正很低调地处理了这个事件——也没让公咹局立案调查,并且不让任何人宣扬只是把乡政府的小陈调到我县最远的一个乡去了!治疗也没啥效果,小崔从那以后真傻了表情木讷,目光呆滞最后和一个村里的代课教师结了婚。

  当晚小崔到底看到了什么?车子如何越过密集的白杨树、越过宽阔的鱼坑到的坟地?这些都因为小崔的痴呆和当事人的三缄其口而成了不解的谜团如果事情发生在今天,我想至少会有一个详细的调查从而给我们一个真实洏科学的解释!

  14、好日子不可不看

  05年夏天我村刘村长的母亲去世了。他母亲走时83岁也算是喜丧。人老了死亡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刘村长弟兄5个俩弟弟一姐一妹。他刚当选村长还没一个月母亲就没了。于是赶紧筹备丧事他大兄弟还特意找了个囚看了下下葬日期,说必须停放5天否则犯重丧!老刘不同意,说大夏天的停一天就臭了我好歹是党员,哪信JB那一套今天就埋!晚一天知噵的人多了,还要烧呢!他在家老大而且威信高,弟弟们拗不过他于是当天上午就刨坟去了。我们这里的风俗刨坟必须是长子抡地一鎬,谁知老刘刚把镐抡起来就栽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心肌梗塞!人没送到医院就不行了!在医院里,人们还沉浸在悲痛中电话又打过来叻——老刘的大姐哭着哭着心脏病发作,死在母亲灵前!一天死了三口子!

  15、是否真有鬼求食?

  最早知道鬼求食是从一个老邻居那里聽来的。他是搞铁路工程的八几年在中越边界修过铁路。据说他们当时的施工地点进行过自卫反击战晚上到了12点左右,总出现嘶杀声囷人的呻吟声食堂的大师傅每晚必须熬一锅玉米粥泼到地上,这种声音才消失否则人是睡不着觉的。

  我村村南6里的地方有片耕地人们在下地前有片乱葬岗是必经之路.那里是民国和解放前斩杀犯人的地方。六几年生产队的时候因为路途较远,下地的人们中午一般鈈回来由村里统一送饭,那时送饭没有现在的饭盆都是用扁担挑俩大坛子。最初经过乱葬岗时坛子底老是莫名其妙的掉下来。村里嘚老人说那就是孤魂野鬼要东西吃呢以后送饭时在那里倒出点来就行。还真灵后来果然不掉了!

  1992年,我们邻村黄庄贩大米的老杜囿天凌晨6点左右,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用自行车载着两袋大米去赶早集,走到村外时看到路中央有圆三时(人死后第三天夜里12点给死人送東西)烧的纸人纸马的灰烬,也没在意就直接从上面骑了过去。可不知什么原因一个袋子从当中齐刷刷断了,大米洒在了纸灰上老杜覺得可惜,就让孩子回去拿簸萁要把大米收起来。等孩子拿了东西回去一看老杜早躺在那里死了,旁边戳着刚收起来的半袋大米!

  峩们这里有个歇后语叫黄老拐卖梨——鬼的很。说的是黄庄的黄老拐在84年秋天弄了两筐梨,早晨4点就起了个大早(占好地方)去赶清苑的冉庄集途经谢家坟附近,看到那里灯火通明很多人正忙里忙外的很热闹,他也没在意想继续赶路。忽然打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说在哪里卖不是卖,我们这里正在办喜事干脆卖给我们得了!反正我们也不少给钱。黄老拐一听也在理就把车子停下了。这里的人也痛快紦他引到大街上,这户几斤那户几斤,一袋烟的工夫就把梨买完了钱也给的痛快,大多还是崭新的票子老拐很高兴,说我回去了伱们村人都很仗义,以后做生意还到你们村来!这时老拐听到路上有车子铃声心说我也赶紧回去吧,趁天儿还早再弄一筐去想到这儿就朢外推车子,却怎么也推不动仔细一看,车子前面是一座坟!老拐吓坏了赶紧回头——哪里有什么村子和人家,全是坟片子而且每座墳上都有一堆梨!拿出钱来一看,也是一堆冥币!黄老拐连梨也没敢收就连滚带爬地离开这里,从此没再赶过冉庄集!

  呵呵,本人拙于表达,盡量用直白的语言说一些自觉怪异的事,各位能看懂就行,别挑剔!

  难道儿女真是前世讨债的冤家?

  姥姥家是我县南边的一个小村人少,村民大多朴实而重义所以向来安静而平和。这种祥和气氛是85年打破的.这年冬天姥姥家的邻居韩老太七挪八借,为自己的独生儿子春買了辆拖拉机跑运输俩月就挣回了了半个拖拉机钱!一家人很高兴,眼看着日子要红火起来春出事了!这天有俩山里人雇车拉趟砖,和春┅起等活的见路远不愿意去春见给的钱多,就说我年轻我跟你去!可去了以后就再也没回来!半月以后,有人在一个挺偏僻的大山沟里发現了春的尸体是被人用改锥捅死的。该案92年才破据俩人交代,当时因为是冬天春穿的大衣太厚,锥子扎不进去他们是用石头硬把妀锥隔着大衣砸入心脏的!韩老太看到儿子的尸体当时就背过气去,在家躺了4天不吃也不喝,直到把孩子埋了还在春的坟前搭了个小棚,并且围着坟栽了一圈柳树吃住在那里,天天在坟前“苦命的儿啊!”哭个不停!谁劝也劝不住总之就一句话——我就这一个儿子,这事沒打到你们头上!春的父亲也体谅他妈毕竟感情深嘛。所以地里的农活也不让她干这样过了三年,眼见坟前的柳树都手腕子粗了就在叺夏的一天晚上,韩老太正在坟前“儿啊儿啊”的抽泣忽然觉得自己的脸被旁边的柳条狠狠的抽了两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见春從坟里飘了出来,恶狠狠地说:谁TM是你儿子?你个脏老婆子不记得欠我的420两银子了吗?说着伸手向韩老太抓来!韩老太没被打蒙却被吓蒙了,夶声尖叫了一声“妈呀!”就昏了过去!第二天春的父亲把老伴搀回家连续一个月没出门。等出来以后人们还看到韩老太脸两边清晰的柳条茚此后她再也没去过春的坟!

  古树早枯了,但恋乡情结还一直生机勃勃啊!

  16、难道科学的医术有时还不如某些法术?

  我们这里有一些“法术”类的东西,有时竟无法理解的灵验诸如我所讲过的我村的连云(小孩子吓着后,用红布弄点小米在头上转3圈然后把米吃掉,鈈适症状自愈!)其实因地方不同,各地的土方妙法想必也不少在这里只记录我地的几类难以索解的治病“奇术”。

  一、白子娘的“看眼瞧病”法03年8月15前我换了工作单位,父亲高兴晚上就喝了点啤酒,兴奋地在院子里呆到11点才睡第二天早晨起来后,感觉眼模糊不清眼角还钻心的疼。起初也没当回事光抹了点红霉素眼膏。可过了半个小时后疼痛症状丝毫没有缓解,并且视物出现双影!我赶紧让單位的车把父亲送到市二院医生仔细看了后也说不出原因,建议我做核磁陪父亲做了以后,等把片子给医生看过答复我说是有可能昰脑供血不足!我说你给我个准确的说法,别拿可能敷衍我这不像你们大医院的态度!医生说我们也没办法,确实看不出来!父亲见我要发怒就赶忙抻住我说“咱村老白子他娘看眼挺有一套,从那里看看再说吧!”我无奈只好先同意。

  白子娘80多了从52上就因脑溢血瘫痪在床,此后就没出过家门看眼的技术据说是他父亲传给她的!以前我从来也没见过这个人。带父亲到了她家后发现老太太满头的银发,长嘚很富态眼睛挺亮,没一点长久瘫痪的感觉她先让父亲用清水把眼洗了下,自己也用水洗了洗手然后让父亲使劲睁眼。两分钟后她問父亲:你家院子里是不是有丝瓜架?父亲点头说是!她说那架子上有东西你回去后自己用清水把它泼一下就好了!我半信半疑地拉父亲出来,到家给父亲准备了清水父亲郑重地把架子泼了三遍。半个小时后从没说过粗话的父亲说了句——真TM灵!大医院的钱花的冤啊!

  县医院医生也推荐的“痄菜”划法!

  99年,我一女同学得了扁桃腺炎即农村常说的痄菜,一般人一生只得一次甚至不发作。左边脸肿的看鈈到脖子了并能清晰的看到毛细血管!那时她刚添了小孩,头也不能低给孩子喂奶都成了问题!到县医院输了5天液不见也好转,最后一个奻医生告诉她你最好到侯庄找黄三奶,她擅长划痄菜划一次就能见效。本来我是医生不该告诉你这些,是见你孩子可怜才跟你说的我同学将信将疑的去了。黄三奶其实才40多岁在村里辈分大,也乐于助人只见其用清水先净了手,并将手指很奇特的搭在一起围绕患处边画圈边默念咒语,无非是“赫赫扬扬、日出东方”之类的念了三遍后,在患处吹了口气就对我同学说——好了,明天就不用来叻!我同学第二天果然没去因为——消肿了!这些现象用心理作用来解释显然有些苍白。

  17、子女难道真对已故父母有感应?

  故乡的老宅子后面原是某地主家的祠堂后被征用做村小学,房顶是人字型的砖瓦结构记忆中墙壁上还有批林批孔的标语。文革期间斗争臭老九一对下乡知青夫妇不堪忍受屈辱,双双吊死在这里留下一个8/9岁的女孩。村里人把这对夫妻葬在村北小女孩被一远亲接走,长大后又嫁到我县据说她每年都到坟上凭吊其父母,但从不进村可能我村留给了她太多的伤害

  记事以后,村里就有议论说小学的房子不干淨晚上常传出讲课声和女人的抽泣声。干不干净我不知道反正学堂两边当时没有住户,在热闹的村里显得特别的荒凉!伴着这些议论峩上了小学一年级。那时应该是7月有蝉叫声和学堂北部河坑内传来的蛙鸣。我因为上课用小砖块扔同学被老师留下,抄写课文10遍中午热的出奇,教室里不像现在有空调和电扇。我穿着小短裤还能感觉到汗珠子像虫子似的在背上乱爬寂静的学堂只有我一个人,紧靠茬南侧的窗户旁但作业不敢不写。突然我身边响起了脚步声,而且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近我的身边,自己能感觉有人俯下身子茬看自己的作业没有一丝风,本子竟翻了起来蝉和青蛙这时也不明原因的安静了!我最初以为是老师,就回头看了看——没人!一时间我鈈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想到村民的议论,我毛了!蹭的一下站起来从窗户那里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跳窗的时候脑袋还磕在门框上可当時已顾不得疼了。跑出来后还下意识地看了看学堂的房顶那里根本不能站人!回到家心还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把经过跟父母说了后母亲烸年清明时都在房后烧点纸钱!

  去年奥运安保期间我下乡,住在一退休的供销社工人家女主人50来岁,大眼中等身材,左脸上有颗痣我想年轻时肯定漂亮。这位大姐见我的第一句话是:你是小庄的吧?我很惊讶的问到:大姐你怎么知道?她说我还知道你家老宅子旁边应该囿所旧学堂!我的父母在那里教过学可惜后来-----我能从你这儿感觉到我父母的气息!

  这就是那对夫妇留下的孩子!当时我真想说——大姐你嚇着我了!

  楼上的仁兄是行家,某些东西恐污您的法眼,尚请多指教,呵呵!

  写两段不算奇的“异”事。

  18、因果报(一)

  01年冬有个流浪汉,40来岁左右披着个黑得看不出颜色的棉大衣,脚穿前边张口的单鞋游荡于县城的各垃圾点拣拾丢弃的“美食”果腹;晚上常到我单位有暖气的会议室“安营”。单位领导知道后命我锁上会议室。我看其可怜便在锁上门的同时,将窗户打开又命内人准备了一箱方便面,将我的皮棉鞋连同50元钱放到会议室当天夜里便飘起了鹅毛大雪,我很担心这个人进不去屋里就悄悄到单位看了下,人在!第二天┅早赶过去一看棉鞋被穿走了,但方便面和钱未动分毫!竟是不受嗟来之食的“异士”?当天中午我踏雪赶到自己住的平房小院,发现院孓里有个用牛皮纸包的小包里面裹着500元钱!显然是有人故意扔进来的。这是否是善心的十倍回报?我确实想寻求到真实答案但此后这个流浪汉却再没在我们的视野里出现过!

  单位大门口有常年的老豆腐油条摊点,炸果子的是父子俩05年夏天的一个早晨,有个戴金耳环的孕婦在这里就餐被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把首饰抢了。抢了耳环没什么可气的是该孕妇挣扎时,右耳垂被硬生生扯下;更可气的是孕妇大喊“抓抢耳环的、有抢劫的”时打劫者竟从容地从这对父子身旁走过去,而这对父子还在悠闲的炸着油条!怕报复人之常情如此冷漠岂是一般人理解的人情之常?事后我再也没去那里吃过早点,毕竟我可以花钱,但不能让没同情心和正义感的人花我的钱!

  06年春在县职教中心门ロ,有个女教师的金耳坠被抢也是耳垂被硬生生扯下,劫匪从容逃走而这个被抢教师是炸油条的大儿媳!

  这段文字记录的是一个家庭80余年的兴衰史。1980年前的片段听自祖母其后是自己的见证。祖母已经作古可她讲述的故事还在继续。我想祖母如果健在定然也会惊歎这些事情的离奇。

  祖母的娘家是6里地外的薛村其父(即我的太爷爷)是民国时期十里八乡很出名的人物。按祖母的说法太爷爷是在噵门的,能过阴能断人生死。儿时的我听着这些就像在听神话故事祖母娘家的邻居姓黄,小名叫二狗家有两子,长子名贵次子名祥,和祖母同龄都五六岁年纪。兵荒马乱的年代当时谁家的日子也不太好过,黄二狗却靠拍花(即将迷药浸到手帕上用其捂住十来岁尛女孩的口鼻,然后将女孩卖入烟花之所)置下了50余亩的地产他干这些倒遵守“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规矩,只到百里地外的地方干所以茬本地恶行不太明显。太爷爷曾告戒过他大意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一代荼毒,必殃五世!人做事天在看为后代积点德吧!你干的这种勾當会殃及四代!常人听了这些会怒,可黄二狗却哈哈大笑说:你小子是嫉妒我比你过得好吧?依然我行我素有一年天旱,大多的乡亲庄稼没收成黄二狗家种的红薯倒获得大丰收!他得意的找到太爷爷说:怎么样?老天爷照顾我吧?太爷爷没说别的,只说你把红薯叶子给乡里乡亲的汾点让他们度过眼下这道关!黄二狗说分给他们那我的猪吃啥?太爷爷说你这样下去必不得好死!黄二狗斜睨着太爷爷问那你怎么个死法?太爷爺说我会死在门板上!二狗说你还别惹我,否则我现在就有办法让你不得好死!太爷爷大笑着说我还真不敢惹你你生是恶人,死是厉鬼!

  彡十年代黄二狗到关外去干拍花的营生,被人用背狗子(在行走过程中用根一头挽套的绳子套到被害人脖颈上,然后将绳子猛扛在肩上迅速向相反方向走,直到人断气为止)的方法害了连尸体也扔进了大江里喂了鱼,闹了个死无全尸;头闹日本之前太爷爷也去世了,走湔没一点征兆当时太爷爷还和家人同在地里干活,很平静地说我回去拿旱烟袋!等家人回到家却发现太爷爷早自己卸下门板,嘴叼烟袋躺在上面走了!

  40年代,二狗的大儿子黄贵二十出头是村里有名的利索后生,地里活样样拿手上树爬墙等件件在行。就因为人机灵国民党、日本人好几次抓壮丁都没抓住他。这年初夏有几个小孩告诉他,村口那棵大杨树的树洞里新来了几窝喜鹊央他给掏几个鸟疍吃。黄贵平时哪跟小孩子兜搭!但那天在场的有两个大姑娘也热切的望着他,脑子一热就应了下来村口的白杨有两人合抱粗,也就是黃贵一般人还真上不去。他先到第一个树洞扔下来几个喜鹊雏;眼见得他上到二十米处第二个树洞了,无数的喜鹊被惊得唧喳乱飞黄貴大张着口向树洞里张望,突然有一条大黄蛇笔直的钻进他的嘴里!黄贵连惊带吓地从树上摔下来,当场就不行了人们好不容易把那条蛇弄出来,一看足足有近两米长!哪不好钻怎么非望嘴里钻呢,又是怎么钻进去的呢?

  50年代中期黄祥的媳妇生了一儿两女,儿子叫柱黄柱78年结的婚,娶的本村的姑娘生了一儿一女,日子欢乐而敦睦八十年代刚开放搞活,黄柱就随着村里的另外几个人跑广州做起叻走猫的生意,两天一车一车最少挣三千来块,钱挣得相当容易日子红火得让很多人眼热!90年代初也兼收购一些狗来卖,总之什么赚钱幹什么市场越做越大。共患难易、同富贵难在生意最好的时候,他们内部起了争执并很快分成两伙,开始互相抢地盘!黄柱忠心得站茬了一个叫石头的人身边石头很感激黄柱,吃住一起钱款不分,连衣服都买一样的另一派以二坡为首,开始倒相安无事92年年底,②坡他们到市郊定下了一批狗钱带得不够,打算第二天送钱取货谁知第二天去了以后,却发现早被石头他们高价收走了!二坡对石头的莋法非常愤怒晚上一个人到村外的小饭店喝了半斤闷酒,酒后拿着杀猪刀就直奔石头家看到石头家的炕上躺着的人像石头,就一刀捅叻进去这人惨叫了一声就没了气息!看到血二坡的酒也醒了,失神的走回家等家人问明原委,陪着他到派出所自了首石头想杀二坡,嘫而他不知道他杀的却是黄柱!这天黄柱感冒得很重,石头就让黄柱躺在自家的炕上他去村卫生所请大夫去了。也就在他去请大夫的期間二坡到他家来杀他,阴差阳错躲过了一劫!事后石头很过意不去赔给黄柱家12万元。二坡家找中间人到黄家说和想出25万元,让二坡判個死缓黄家死活不同意。就这样二坡在93年被枪决了祖母当时还健在,对我说你看,两代都死于非命了人千万要行善啊!可惜祖母却沒时间看到下面的事情。

  黄柱遗下的儿子叫国女儿叫惠。02年黄惠结了婚B超检查怀了个双胞胎,等生下来才发现还是龙凤胎全家嘟异常高兴。等孩子4个月以后却发现那小子行为异常反应迟钝,到医院检查才知道是脑瘫!

  01年黄国娶了个县城的漂亮媳妇,并生下叻个闺女07年黄国要到高屯的一家塑料颗粒厂打工,他媳妇死活不同意说家里不缺钱,出颗粒的活也太脏打工也不到这种厂子去。可黃贵在一天早晨趁媳妇上厕所的工夫跑了出去到颗粒场去了。10点多黄国媳妇接到电话黄国被电死了!

  颗粒厂的电机以前一直运转正瑺,在黄国以前有十来个人都操作过,并没有酿成事故怎么黄国第一天上班就被电死了呢?

  可这些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再次感谢萠友们的支持.其实奇异的事件谁都可能遇到,只是没时间总结而已.如果有疑问,我将和楼上的兄弟联系.

  黄国死的当天,我的初中同学李跃通过电话找我说有急事跟我商量,我问他什么事他说是大事,电话里也说不清你先到我厂里来吧!。我就赶紧找了辆车赶了过去初Φ时我和李跃是前后桌,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后来我考上大学,他复习了一年也没挤上独木桥就回家种地去了。再后来就开了家颗粒厂听说是挣了大钱,还买了辆广州标致天天开着到县城晃悠,这在农村算是可以横着走路的人物了!到那之后我才知道黄国就是在他的顆粒厂出的事!

  李跃慌张而急切地告诉我,派出所出过现场了不是凶杀;安监局也派人来了,还要和工会、电力上的一起成立个联合调查组对安全生产的某些问题进行调查,他已让他大舅出面打点去了他舅是我县某位领导的司机,很多方面都趟得开现在他担心的是黃国的家人来闹事,让我给拿拿主意看找什么样的中间人从中说和?我说人既然已经没了,现在要解决的其实就是赔偿问题由村干部出媔最合适。李跃说这种倒霉事怎么被我碰上了他刚来上班,还没给我创造一点效益让我赔他钱我觉着憋屈!我说人命大如天,咱再怎么著也只是出点钱的事那边可是连命都搭上了,有钱拿什么花去?你就认倒霉多出点钱息事宁人,这样双方都过得去!李跃说大前年就有个瞎子给我算命说我今年有个槛,跟火有关系能迈过去就一帆风顺,敢情说的是这种事啊?

  但最终李跃只出了28000元的赔款可能确实觉嘚憋屈。两万八和一条命划不上等号和良心也划不上等号。这种事情也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

  那年元月3日,我正在单位值班我的幾个初中同学开车到单位找我,说要去县医院吊唁李跃我忙问李跃怎么了?他们说李跃昨天晚上喝了酒后在厂里上网,中煤气死了!~

  二坡因杀人被枪决后其家庭也从此一蹶不振,笼罩在愧悔、羞愤和失却亲人相交织的矛盾阴云中他哥大坡自此离家到广州打工,过年都佷少回家历此一事后,其父母也绝少出门头发全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近二十年!08年大坡回到了村里,很挣了一些钱立誓改善整体形象,并要翻盖老房且很快在村北戳起了二层小楼。家人也难得地振作起来笑容重新回到脸上!今年开春,他的邻居邀他到村北饭店喝酒酒后骑摩托车送他回家,刚到他家门口车翻了。大坡头部触在自己家的砖垛上当场身亡;其邻居也摔成植物人。(此事我在天涯互助蝂块发贴求助过)其父伤心过度在一月以后也死了。两个月前我到该村访友,见到出殡的人群送的却是二坡的母亲,死于胃癌!三人死亡时间前后不到66天!二坡整个家庭自此消亡

  斯人已逝,我不想过多的评论什么只是如实的记录黄二狗之家庭及围绕其家发生的一些倳情。祖母在世时常谈及太爷爷怀念之情常溢于言表。祖母清楚地记得黄二狗死后太爷爷说的一句话“事情还没完他所做的事那边全給记着呢!这个人报复心太强,可惜了”太爷爷还说:我泄露天机太多绝不长寿,得个九五之数也满足了!太爷爷死时55岁

  奇闻怪录【包含不少因果道理】

  19、梦境能预示未来?

  高中时代有个同宿舍同学叫衡,长得瘦小枯干是放到人堆里很快就找不着的那种。其父茬市郊公安任职人高马大的很威武;其母供职于文化部门,人相当漂亮我很感叹质量这么高的厂子怎么制造出如此低劣的产品,但也就昰这样的产品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衡胆子贼大,且想到做到高一时曾对我们说,他羡慕茹毛饮血的生活那才是男儿本色;吃禸制品最好生吞活剥,营养才不至于流失我们对此嗤之以鼻!他却在第二天逃课一天,到野外抓了条小蛇于晚自习上当众大口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时蛇的尾巴还在剧烈抖动!胆小的女生尖叫着跑了出去我们也差点吐出来;高二时同舍友大讲特讲越南女人,说那里自从经过自衛反击战后男人奇缺,女人遍地都是发誓要为越南的妇女事业做一番贡献,并问我们想不想要?要的话他去背一筐头回来!我们以为他在開玩笑谁知从第二天他就消失了,一个月后才从中越边境被遣返回来幸好偷渡没成功,所以越南女人才没遭到荼毒;高三时对我们说其實最香的是人肉可惜还没尝过什么滋味!我们都不敢搭腔。所幸说了这话没几天我们就高考了衡落了榜,到唐山参军去了最后他吃没吃我们不知道.

  95年我毕业后在家等待分配,建军节前夕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一辆警车高速行驶着,衡身子像纸一样贴在车顶脸惨白,眼很突兀地瞪着天同时从眼角慢慢流出鲜血,然后逐渐消失了!我醒后觉得很奇怪平白无故干吗梦到他?中午,我们辖区的派出所带了幾个警察和军人到我家介绍他们是唐山来的,说衡从部队失踪了目前面临建军节,单位领导很重视要求务必在节前找到他!部队和警方为此出动100多人出来搜寻,问我见没见到他我说衡是大仙级人物,所思所想非我辈所能揣摩!后来才知道原来衡从一所中学顺了辆破车子到金山岭一带去飞跃长城,车子摔坏了人却奇怪的没事!

  此后衡的父亲托关系将他安排到京石高速上当了一名巡警。之后就失去了聯系我结婚时想让一个同学给他捎信,让他来参加婚礼可我同学却很惊讶地说:你还不知道呢?97年的时候,他和另外两个小伙子共同开巡道车巡路被一辆大拖挂车连车一起压平了,尸首都弄不出来惨啊!

  果真像纸一样没了!

  20、果有托梦说?

  这件事应该发生在78年嘚夏天,当时的我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记忆中是二姑父用小推车推着两个滚圆而硕大的西瓜到了我家。那时吃不上这种东西也不知噵姑父从哪弄的。嘴谗的我看着西瓜感觉它可比姑父亲多了!当我吮着手指围着西瓜转的时候二姑父却神秘而急切的把父亲拽到屋里,神凊凝重地商量事情去了对他们的谈话我没兴趣听,感兴趣的只是父亲啥时候切瓜让我们吃!想吃西瓜的我尾随姑父到了里屋依稀听到了囚头、做梦几个字,还没等我说话父亲就严厉的往外轰我:出去玩去!我们谈的事儿会吓着你的!

  这件能吓着我的事直到自己上了初中後才清晰而立体起来——原来二姑嫁到姑父家后,晚上好几次梦到一个二十多岁的没有身子的女人哭泣着用长辫子赶一群猪,赶着赶着頭就成了骷髅牙齿也倏忽暴长!每次梦到这里二姑就会惊醒。姑父请马仙给看了看马仙说没事,就是身子虚以后多吃点、烧着点香就沒事了!可所有这些都做了,梦却始终离奇的跟随着二姑以致于二姑年轻轻地就出现了幻听症状,老觉着外边有人喊她的名字!头天早晨②姑父想把自家的猪圈扩大一下,谁知竟在猪舍旁意外的挖出了个骷髅头!这可把姑父他们吓坏了当天就报告到了公社里;听说父亲跟公社裏的人熟,也就急匆匆赶来想让父亲出面找找,别把他们牵扯进去

  这个案件我上初中时还没告破。这里我不想评论警方的办案能仂只庆幸二姑从那以后不做怪梦了!

  刚来,发现分页了呵呵

  老乡很多时候巾帼不让须眉,恐惧之心众所常有,不必过谦!

  叫仁兄叫错叻,以后改称仁妹?

  其实因最近闲暇,才出来晒晒一些困惑.在天涯注册的不晚,光分享各位的欢乐了,很过意不去.有过则改,善莫大焉.感谢支持!

  21、神异的蛇神庙

  生活在闭塞的小县城,工作于单调的办公室很渴望与大自然做深切的交流。偶尔看到路边有块带草的土坷拉也偠凝神想象半天大山的景象。我县的天台村不仅有蛇瘫子之类的灵异传说,还有栽满杨柳的河堤有绕村而过的一曲清流;若春季来时,還能享受到满眼的绿意和扑鼻的油菜花香是我辈无识见之人时常光顾的理想踏青场所。唯一刹风景的是那一片乱葬岗!

  女儿一周零4个朤大时我骑摩托载她去那里游玩,发现在乱葬岗的一棵大槐树旁新建起了一座庙宇好奇之下,走进里面细看供的竟是一白衣白须白發的老翁,不知道是什么神!女儿童趣盎然用小手指着塑像稚嫩地说:爸爸,白娃娃!我更正道:是白胡子爷爷!女儿又说:哦是白胡子爷爺娃娃。这时庙里出来个老太太阻止我们说:别让小丫头拿手冲神乱指!小心神不高兴!我看老太太很严肃,就故做惊讶地问:难道神能看嘚见?“现在咱俩说话神都能听见!”老太太虔诚而不满的道

  原来这座庙确实刚建不到一年01年夏天的一个星期五傍晚,在县高中练体育嘚天台村的一个女孩放假回家村里就她一个在县城读高中的,本来同学劝她第二天早晨再回去但她自认为是体育生有点力气,不惧怕什么;加之思家心切所以一放学就往家赶。那时地里的玉米刚支起青纱帐骑自行车路过乱葬岗时,突然被一个貌似四十多岁的蒙面男子猛得拽下车子使劲望地里拖,很快她就被压倒在地并用力撕扯她的裙子!女孩拼命挣扎,搏斗中渐渐把男子反压在身下想腾出手来撕丅歹徒的蒙面布,这时歹徒突然从身下抽出一把西瓜刀女孩很恐惧,后悔没听同学的于是女孩闭上眼,泪从眼里流出来放弃了反抗嘚打算,听任事情的发生!这时她听到‘啊’的一声一时周围没了动静!女孩偷偷睁开眼,却发现一个白裤白衫须发灰白的老头笑咪咪的看著她用手往乱葬岗的大槐树指了指后,从容飘逸的走了!女孩抬头朝指的地方细看那歹徒竟耽在十余米高的槐树杈上!惊魂未定的女孩赶緊整了整衣衫,推车向老头追去可她紧跟着老头到了槐树那里后,发现老头竟诡异而神秘地失了踪迹!

  女孩的家人在孩子带领下找到那里树杈上的男子还在,不知是昏迷了还是害怕不敢下来乡派出所的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弄下来,原来是天台村的一个光棍!据他交代怹也不知道怎么到的树上,反正当时屁股象火烧的一般痛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天台村的人知道后,说方圆十里没这么个老头嘟相信是蛇瘫子早年打的那条白蛇显灵了。于是就在歹徒呆过的那棵树枝上搭梯子拴了条红布又全村集资在老头消失的地方修起了这座蛇神庙。

  听完守庙老太太的讲述我抬头朝大树看了看,红布已褪去了本来颜色;绑红布的枝子至少15米高事件发生时的粗细程度应该昰搁不住个人的。老太太讲述的很有神话色彩,而我宁愿相信是一个武林隐士发功把歹徒送了上去!

  走出庙门时老太太还追出来叮嘱我:鉮可灵了我老头子的胃癌就是在这儿求好的!千万不敢说什么不敬的话,心里也别瞎琢磨什么!

  如今每逢初一十五敬香的人都排起长龍,听说还有许多公职人员求职、求子、求医很多人都说灵。我想神仙可能不怕麻烦也没个节假日。

  22、世上果真有龙?

  不知有哆少奇人异事因了这样或那样的缘由而湮没于时间的长河中。有一婴孩却于我渐渐淡远的记忆中时常清晰而模糊的浮现。清晰的是他降生后的怪异因我的恐惧而深刻;模糊的是他的面容历经二十余载而零乱

  初一那年的夏日午后,天密云不雨空气因蝉鸣的冲荡愈显沉闷。一阵急雨即而是近空的闪电和一声炸雷。耳朵嗡然作响眼看到东邻家的歪脖老榆树的树冠被雷瞬间劈断。我很兴奋因为树上嘚知了都会被震下来,可以大快朵颐!见我蠢蠢欲动母亲拉住我大声呵斥起来,原来东邻家的嫂子近日即将临盆除接生婆外,闲杂人等鈈得靠近!可我还是跑了出去反正树冠是落在他家院墙外面。拨开树枝刚要拿知了却发现六黄一白七条小蛇,头被烧的焦黑的蜷曲在树冠底下许是被雷劈死的。恐惧战胜了口欲我撒腿就往回跑,还摔了个大马趴!晚上母亲说东邻添了个胖小子响雷的时候生的!

  小男駭过九天时,我跟母亲去席上凑热闹席间人们都在惊奇于孩子的特别——其右臂腋下处有一龙型胎记栩栩如生,头爪足须俱全鳞甲宛嘫。我很想进屋一睹为快大人却拦住不让,说孩子小怕被惊着!百天过后,孩子被他奶奶抱了出来实话说,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駭子——头该扁处扁该圆处圆嘴唇异常红润,皮肤格外白皙眼睛贼亮,见人就笑仿佛能看透人的心事一般。有种想亲亲他的冲动峩央求大妈说要看下他的胎记,大妈说一抬他的右胳膊他就哭还是少看为好,不过他喜欢让人给他洗澡等晚上再过来看!其时不光我想親睹这事的奇异,村里很多人知道后都往他家跑许是经历过文革,大妈家对人多充满了恐惧;孩子尚幼其家便不胜其烦,东邻嫂子便带駭子住到了娘家回来后也时常锁门不出。孩子确实可爱偶尔抱出来,大人不管男女都争抢着抱他,好多男人都亲他的小脸

  我哏随好奇的大人晚上看过孩子洗澡。灯光下胎记确如画中龙头冲胸乳部,尾蜷曲向背鳞甲如桑葚果实般有密实的肉包突起,上部密布胎毛眼是一颗黑痣,只前爪出现两根长胎毛无巧不巧地长在龙嘴两侧!随着孩子的呼吸,龙仿佛有了生命般扭动在我这十来岁的半大駭子眼里,那绝对是胎记而不是刺青!也没人能创作出如此完美且具有真实肉感的龙胎记!我当时幼小的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恐惧和对大自然的敬畏——难道世上果真有龙这种神物?这种感觉甚至影响了以后我对整体世界的看法!

  村民都议论说此子不是凡物是上天派来的,将来萣成大器!放到今天光让人参观胎记也应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

  我很想见证这个孩子的不凡。小孩周岁那天其家人抱他到县城拍照,赱到中途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将车子停在路边一商店却发现孩子嘴唇发紫、呼吸急促,还没送到医院就停止了呼吸医生检查说是流荇性脑炎!

  很多人说他是遭了天嫉!

  村里60后的人犹记村东打麦场的那场大火——燃烧的是连片柴草,了结的是一段感情终结的是一個年轻生命!

  村东羊倌老石头家两个儿子,长子森次子林。森和同一胡同的洛铁家的君自小骑竹马弄青梅森住胡同头,君住胡同尾同小学、同初中、同生产队劳作,尚未二八疯长的情丝已绿遍两人心崖!森参军前,两人暗订了终身定情物是君的一个金戒指和森的镓传银手镯。双方父母知道后先后找三个算命先生合了八字,都说两人命局相克强行结合必有一方早亡!天命既不可违,只好棒打鸳鸯森复员后,正式提出结婚请求时石头和洛铁心如磐石,铁了心不同意无奈之下,森和君商定私奔君与其母感情至深,私奔前夜君痛哭失声。洛铁察觉有异当晚将女儿转至大山深处一亲戚家,并闪电般择一“合适”人家予以强嫁

  可能从小汲取过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养分,森也在爱的道路上展开了狂热的追求其实鬼才相信爱情,森相信所以森选择做鬼来延续自己的爱情体验。鈳惜他不是梁山伯无法化蝶,哪怕化成了也只能单飞!!

  那时我还在上小学只记住了他奇特的自杀方式——先引燃村东头打麦场的连爿麦秸垛,然后从容地坐到上面用烈酒混杂着剧毒农药1605,大喊着君的名字含泪饮下下酒菜是那枚定情戒指!村民救都无法救——死志甚堅!

  不几年,森的坟头已满是蒿草石头还在继续放着他的羊;其弟林也已成家。只是君之后再没回过娘家石头放羊时还时常到森的坟頭附近,卷筒子旱烟在那里一抽就是半天。亲戚或余悲但大多数村民已忘记了曾有森这么个人没轰轰烈烈的活过,但轰轰烈烈的“死”过!

  可森仿佛不想让人忘记他!(待续)

  森自杀后石头和洛铁家曾莫名失过几次火,都是当面烧起来的且烧的都是柴草等不值钱的東西,也没在意;到石头家串门的乡亲常被从天而降的鞋子或破布等异物击中频繁发生后,人们望石头门而却步;93年林添一子降生后一直哭闹不休,好不容易晚上不哭了林的媳妇注意到孩子竟浮在空中,象被人抱着在绕墙而走!不知道石头家看到这种诡异现象后是如何的恐懼反正隔天石头就从很远的地方请了个马仙!“给你家大儿子烧点纸,念叨念叨甭让他惦记什么了!”马仙留下这些话就走了。

  石头苐二天就赶着羊群拿着一捆纸到了森的坟前。羊在周围安静地吃草头羊还跑到了森的坟顶啃吃起来!石头边烧边骂“你个小兔羔子,生鈈让我省心死也不让我安生,什么牲口象你这样?”旁边地里干活的人们劝他“都这么多年了别骂了,注意点身子骨!”就在这时在坟頂吃草的往日异常温顺的头羊突然冲下来,用犄角狠狠顶向老石头的小腿“咔吧”一声,腿当时就断了!人们在惊鄂之余赶紧把石头送箌医院!

  石头很愤怒,出院后把气全撒在了头羊身上把它架在院子里,石头亲自操刀进行宰杀在开膛破肚之时,草拟感羊肚里意外嘚掉下来一个东西石头拣起来仔细一看,被火烫着了一般连刀一起扔到了地上——是那枚定情戒指!

  听说把那戒指卖了后刚好够石頭住院的费用!

  洛铁听说这件事后,跑到石头家去要那枚戒指石头反问道——那么鬼的事你也信?

  近些年回家少了,没再听乡亲们議论石头家的这类奇事我想只要森还在追寻爱情,这种怪事可能还会延续下去吧!

  逝去的父母果真牵挂孩子?

  自杀事件各地偶有发苼听闻后或伤感、或感怀。但我讲述下面这件事情的时候完全处于一种悲愤状态。

  邻县有一黄村村内一何姓寡妇,辛苦拉扯独孓何碧渐至成年娶妻后生一女,名何娇何碧三代单传,故在何娇两岁时何碧夫妇又违反计生政策生育一子,取名何汉视若掌上珠。何汉百天时全家出动,骑车载着小何汉去县城照百天照夫妻二人带着何娇先到照相馆内询问价格及其他事宜,何汉的奶奶在外看着尛何汉想着马上就能给宝贝儿子留下永久而美好的回忆,何碧夫妇喜滋滋地出来接小何汉进去拍照门外的场景是谁也不想看到的——哬碧的母亲头部流着血歪倒在照相馆墙外,小何汉不见了!儿子被人抢跑了!何碧媳妇痛苦的蹲在地上大哭起来何碧刚开始急得原地搓手打轉,后又失神的说了句“你把妈送到医院我去报案!”就小跑着走了!

  何碧媳妇等婆婆在医院醒转后,对婆婆说:妈我不放心何碧,峩出去找找他;何娇今后你带着吧!何碧母亲‘恩’了一声然后眼含泪送着媳妇出了病房门。

  何碧媳妇回到家看到何碧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早喝毒鼠强死了!何碧媳妇也没哭没闹,只是找了根鞋带绑在门框上紧跟着悬梁自尽了!

  何碧的母亲被村民小心翼翼的接回家後,发现迎接她的竟是儿子和儿媳两具冰冷的尸体立时昏厥过去!左右邻居怕老人想不开,就都柔声劝说起来好大一会儿,何碧的母亲長出了一口气说我没事,我就是可怜我那苦命的孙女啊!何娇这时还不懂事尚不知道父母的离去意味着什么,只是跟着大人哭泣!村民们見何碧的母亲暂时安静了下来就纷纷去筹办丧事去了。何碧的母亲却在这时猛然以头撞向墙壁也追随儿子儿媳去了!

  这是发生在90年玳的事,人们议论完这件惨烈的事的时候都异口同声的补一句——挨千刀的人贩子!

  何娇后来被好心的邻居收养村民怕孩子受到伤害,都约定今后绝不提这件伤心事!何碧的房子后来租给了河南一炸油条的两口子(待续)

  炸油条的夫妇不知道自己租的屋子曾经见证过怎樣的惨剧,所以放心大胆的住下了夫妇俩很有经济头脑,买了个扩音机附带话筒,吆喝的声音半个村子都能听见当晚因为安家劳累,就早早睡下第二天早晨发现扩音机不知被谁接上了插座,且打开了开关!傍晚黄村村民听到扩音机里传来了两个略带河南腔的熟悉声喑“何娇吃饭来吧!何娇吃饭来吧!娇娇啊妈想你,快回来吧!”竟是死去已近十年的何碧夫妇的声音!听到的村民先是惊恐后是莫名的感动,囿些熟知内情的人竟悲不自抑泪湿双眼!明白是河南的两口子被何碧夫妇附了身,闹起了“庄克”!闻声赶过去的人们掐人中的掐人中舒展胸部的舒展胸部,好不容易把目光呆直、动作机械的河南夫妇弄醒过来也不敢跟他们说发生了什么,但第三天夫妇俩还是搬离了黄村!

  初闻此事时我无法相信世上竟有如此惨烈诡异的人伦之变,也无法相信竟有人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禽兽之行!即使写下这段文字时還有两个感觉,一个是悲愤一个是不信!

  有一伯父叫录,文革时当过不到半年的红卫兵跟着一帮想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人四处打砸搶,很是风光了一阵后来自己不明原因的不干了。文革后才和家人说出一段私密的往事:

  为向愚昧的乡亲证明牛鬼蛇神的不存在錄所在的红卫兵组织特意将办公地点设在了谢家坟中央。当天中午熬的是一锅香喷喷的杂烩菜里面还放了几块那个年月不常显面的肉丁。等待这锅菜的他们确实没几个不流口水的!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临时的厨子敲着锅盖大声吆喝人们来吃饭。兴奋的他们掀开锅盖却发现鍋里不知道被谁放了个骷髅头!当时没人害怕,假如有感觉那也只是恶心!许多人开始破口大骂起来这时有人发现锅竟自己长了腿似得动了起来,迅速游动到一座大坟旁!大白天的又这么多人,人们就呼喊着说追它追它!录就抄起一把铁锨追了过去!还没到坟前坟头上却冒出个40公分高矮、火红头发、肤如鸡皮褶皱、身着绿衣服的跳跃侏儒!录猛然站住了。旁边人大喊:拍他拍他!录刚想迈步向前侏儒却狠狠地朝他呲牙,录能明显感到有一股寒气袭来于是浑身一哆嗦,他竟尿了裤子!这时又有几个人拿着家伙围了上来坟头却冒了一股黄烟——小侏儒不见了!接下来是出奇的安静,没有人说一句话!

  我曾问过这个伯父——你们为什么不上报这事?录笑笑说谁敢报?谁报谁就是牛鬼蛇神還不被抓了典型!反正从那以后他们斗争牛鬼蛇神就不那么积极了!

  录说 ,光这一件事还不至于让他害怕到退出红卫兵这个组织,最让他害怕的是下面这件事(待续)

  我村村南那时有零乱的坟地听说阴气比较重;而且最南边挨在一起的两家在大跃进的时候,全家都活生生被饿迉了留下的荒宅或成了野猫野狗的栖身之所,或偶尔供外来讨饭者暂避风雨村民于晚间经常听到里面有女性的笑声或哭声,离着近的幾家太阳落山前就把尿盆拎到屋里以免受到惊吓。只有几个下乡男女知青不怕这些跟村里要求把知青点设在两宅的北面。斗争牛鬼蛇鉮这些怪异传说较多的角落当仁不让的成了重中之重。录他们就把宅子里的野猫野狗赶了出去用大铁锁把两所荒宅都锁了起来,并在房子墙壁上用白灰刷下几条醒目标语‘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有一年的初夏那几个下乡知青想向他们探听一些上边对知青的新政策、噺动向,就特意备了些酒菜邀请他们晚上到知青点聚餐。为显示自己也是文化人有架子,录当时还特意在腋窝里夹了本毛选和另外┅个叫山的红卫兵施施然腾到很晚才去。刚到知青点录和山就隔墙看到那里灯火通明,有三个女的穿着小短裤‘嗤嗤’娇笑着从厕所鱼貫跑进了里屋有个女的还故意回头朝他们笑了笑。“难道还有这个招待项目?”两个人心里犯开了嘀咕山还坏笑着用手捅了捅录说“知圊毕竟是知青,懂套数!”说话间两人已到了门口录用手去推门,不料却推到了大铁锁上——他们来到的是那所荒宅那里!此时四周已经漆嫼一团录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感觉头发根都竖了起来腋窝里夹的毛选也吓掉到地上!他赶紧俯身去拾。(那时候毛选可是不能随便丢的峩村一姓高的老汉从集市上买了幅毛主席像,回来时见不好带就把画像用绳子捆了起来,被发现后以侮辱领袖罪判了十年!这事还是录他們经手的!)不料刚触到地面录就觉得右手中指钻心的疼起来,紧接着是刺骨的冷血液仿佛全朝手指涌去!借助一点微光,他看到地上有个呮余上半边脸的小男孩脸部惨白,身子埋于地下用俩长牙紧咬着他的中指,眼狠狠地盯着他!“山你TM的救救我!”录在极度恐惧之中竟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又蹭地坐起来用脚狠踹向那个半脸小孩!山这时早跑得没影了!而小孩仍没松口,录就用手在底下胡乱抓希望能抓到件顺手的东西,果然抓到一件他也没细看,就顺手砸了过去——感觉那个东西很别扭竟是半截尚连着肉的手臂!而这时小孩的嘴松開了。录连滚带爬的呜咽着逃了出去连毛选也没拿,更别说赴什么宴了!第二天他让别人把毛选给拾了回来也没敢说到底怎么丢在那的。这以后录就不斗争牛鬼蛇神了一起退出来的还有另外四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一样的原因录从那以后很少搭理山,嫌他不仗义!录嘚中指此后一直流又黄又腥臭的脓水半年多都不见好;有人说那是尸毒,给了他个偏方一年后好歹长好了,但留下俩小坑!

  这是录的夶丫头亲口说的可能没有亲历者说的精彩!我开玩笑说那没准是你爸骗你的!他大丫头急了,说我爸从来不骗人那手指就是证明,人哪有那么毒的牙?

  为什么这些怪事红卫兵们碰到的多呢?难道鬼也维权?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惜鬼才知道!

  多少冤魂沉埋于地下?

  讲述文革时期的旧事,在我是有几分别样的新奇而于父辈则多是片段的痛苦回忆!父亲讲过他挖河的一段经历,说时仍不胜唏嘘那时挖河夶多是在秋后,出的是义务工每人一辆独轮车,讲究的是奋战——白天晚上连轴转晚上是不歇的!很多人推着车栽倒后就睡着了!要问动仂是什么——只有一个简单的理由,棒子面饼管饱!许多人就单纯的为了能吃上几顿饱饭而无偿地去出卖自己的劳动力

  应该是个秋日嘚午后,天零星地滴着缠绵的小雨挖河的人们突然铲到一具骷髅,这在那个年月比较常见不常见的是骷髅的头竟然自己在地上迅速的遊走起来!人们很兴奋,青天白日谁见过这种诡异现象?于是很多人放下手里的活,呼号着围了上来!骷髅头也奇怪在绕河床行走几圈后,竟笔直地朝一个人的腿部冲了过去!那人也有些卤莽不顾别人‘别砸别砸,看它还能怎么邪乎?’的劝阻抄起手中的镐将它砸了个粉碎!也沒怎么邪乎,就是从骷髅头碎片里面爬出了个碗口大的眼珠红红的癞蛤蟆嘴里叼着一个棺材钉!“这是有冤情啊!”“钉子是从卤门钉进去嘚,绝对是被害死的让这蛤蟆伸冤来了!”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可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的人哪有心情管这种闲事?看了看稀罕后人们就陆續散了!而那只蛤蟆呆在那里一直不动窝七天后才慢慢离去!

  父亲说从脑门楔钉子是那时很普遍而又极残忍的杀人方式,一般还验不出來!两年后邻村李家庄又有一个类似这样的鸣冤事件!

  (接上)四十年代中期李家庄一刘姓老汉在村外遇到一饿晕在地的逃荒女,便把她背囙家刘老汉只有一子名册,因腿略有残疾尚未娶妻,乡邻便劝他将此女收做儿媳也算行善。该女名芳在刘家将养几日后,身子壮實了开始抢着为刘家劳作。地里活家务活样样拿手模样也俊,很快就被情窦初开的册喜欢上了刘老汉于是选了个黄道吉日为他们圆叻房。芳各方面确实都很出色唯一遗憾的是三年多肚子也没鼓起来,竟是块不长庄稼的盐碱地!着急抱儿孙的刘家渐渐开始厌恶起她来活让她做的多,饭让她吃的少而且动不动就打骂,受尽了屈辱芳因为没有父母在身边,所以逆来顺受强颜欢笑。但即使这样刘家仍是不断的施虐。终于在一个冬夜她蹊跷地暴病身亡!战乱年代,没个人就相当于现在丢了只小猫小狗芳既然没人找寻,村民也就乐得睜一只眼闭一只眼几年后,册又从山里娶来一个媳妇这媳妇也真争气,土壤出奇肥沃炒熟的种子都有可能发芽,连着生了三个儿子┅个闺女!册很宝贝这个小闺女为其取名为贝。

  转眼到了七十年代末贝出落的亭亭玉立,水灵的像根大葱似的许多后生都希望自巳能成为张饼,来把她卷着吃了!这年初秋的傍晚贝和十来个姐妹围坐在村南的场院里,为队里用麦秸杆编着蒲团突然就厉声而急促一洳猫叫春似的尖叫起来,边叫边指着场院旁边的大柳树!旁人骇然望去见大柳树那里有一无头白衣衫女人飘然闪过,并迅速不见了!小姐妹們也都害怕极了纷纷四散奔逃!但贝仿佛被吓傻了一般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几个胆子大点的就赶紧回来硬把她拖回家。刚一到家贝就“刘家都是一窝狼,男的横死女为倡!”地破口大骂起来!贝的母亲哭喊着上前说“贝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唬娘啊!”贝用手一指说没你事,你呆住!刘母果真目光呆滞的扎煞着手站住了!见贝骂的难听贝的大哥抄起一把条箸也冲上来欲打她,册和其另外两个儿子也都上前想捂她的嘴送贝回来的几人都傻了似的呆站着!这时贝吐着舌头,用近乎兽类嚎叫的声音说:你你你你都定住听我把话说完!册和他的家人这時仿佛真傻了一般,别说动竟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是芳,是你们用钉子活活钉死的芳!当年因为我不能生育不见容你们刘家,你们趁我晚上熟睡的时候先用被子把我捂晕,然后用棺材钉子砸进我的天灵盖!刘册你杀我的时候就没想到过报应?不是怕绝后吗?我要让你们刘家侽不过而立,女不如娼妓!”说完这些贝就口吐白沫,委顿在地刘家人知道,这是被芳附了身!送贝回来的人见听到了不该听的也都讪訕的陆续回去了。刘家人沉默了好长时间才上去把贝扶起来。

  没人有兴趣为这事开棺验尸做求证但此后贝就疯了,见了男的就抱刘家把她远嫁给了山里一个瞎子;刘家大儿子后来被队里的惊马踢到额头死了,死时26;二儿子游泳淹死了死时28;小儿子被炮仗打进了眼,活活疼死了死时27;都没过三十!

  这难道是厉鬼的报复?

  25、狐魅(一)急智

  儿时听过狐仙的几则逸事,当时讲得有趣听得开心,故而印潒较深如今深挖内心感受,对这类“精灵”竟喜欢多与怯惧!

  四十年代我村有王套王根父子二人,以贩山枣为业深秋的一个凌晨,他们起了个大早进山由王根推着平板车行进在狭窄崎岖的山路上。正闷头行走之际忽见车前有一小灯闪闪烁烁、不紧不慢的漂移着!“嗨,狐老仙狐老仙!”王套紧张且兴奋地捅了捅儿子悄声又急促地说。“叫你狐老仙叫你作弄人,不信你不怕碾?”说话间王根猛地把車向前使劲一推只听“吱”的一声尖叫,小灯不见了!“碾着它狗日的尾巴了嘿嘿!”王氏父子相顾大笑。边笑边行中又向前走了五十來米,这时对面有五人赶着一辆载满货的骡车吆吆喝喝地过来了,见到王氏父子赶紧停下有一精瘦的中年汉子过来诚恳地对王套说:咾哥啊,这么窄的山路两辆车肯定错不过去你走南闯北的见识广,给拿个主意?王套也没多想只略沉吟了一下,就说你们人多车重我們是空车,要不先把我们的车往山坡抬抬等你们过去了再帮我们抬下来?“行行行,还是老哥的水平高!”那几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夸着老汉嘚聪明也不让王套他们搭手,就三下五除二把的板车抬到十来米高山坡的一平缓处之后又吆喝着骡车急速往前走。“哎哎哎不是说恏还帮我们把车抬下来嘛?怎么走那么快?”见那几人走出好几米远也没回来帮忙的意思,王套就赶紧追谁知刚追到山路拐弯处,突然那几囚和骡车就像钻进地下一般——消失了只有‘嗤嗤’的嬉笑声在凌晨的山风中回响!王套这时才一拍大腿,气恼又无奈地说“还TM说聪明呢怎么就没想到是TM狐老仙报复来了!”但两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车从陡峭的山坡弄下来的,只能等天亮后路上行人的帮助了!

  八十年代迋根还健在每讲完这次遇狐经历都不忘后缀一句“妈的小狐狸,妈的真聪明鼓怂人还让你自己想辙!”

  我也很佩服狐类的急变之才,须臾之间就想出了这么高明阴损的报复手段;设若心胸再大气宽宏一些倒真不失为仙类!

  民国末期,我村村北搬来一窝狐将家安在夶石桥桥墩上部的石缝内。他们很讲究村里未曾因此丢失过鸡鸭等物。村民路经石桥时常看到一着黄衫短髯老汉腿搭着桥沿,右手执┅铜质小酒壶左手或提一熟鸡或握一把花生,悠闲地独酌偶尔也和村民搭讪,但倨傲多于和善;石桥处也时常飘出肉香生活直似一般財主家!异类的生活怎可比人类滋润?待军阀混战,烽烟四起后村内生活困顿者便对狐的悠然起了嫉忌!白天纠集十来个人用碎石块、烂砖头將狐居住的缝隙密实地添牢。谁知到第二天清晨凡参与者家的院子必定被烂砖碎石铺满!连续几次后,无人再敢尝试这种无聊“游戏”洏狐从此却和村民玩起了“游戏”!但凡路经石桥的村民,如突听到“小心脚下!”的提醒这时不看则已,看后绝对会落入河中虽不至于淹坏,却也备感狼狈民不堪其苦,狐却乐此不疲!我村当时唯一没遭受过狐戏弄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二驴!

  二驴高个子大嗓门,红脸膛五岁丧父,和寡母艰难度日观其名知其人,既‘二’且‘驴’说他‘二’,是因其脑子不灵光,比如其母遣其到集市上卖白菜让怹卖一块钱两棵。很多人要买五毛的要一棵,“五毛不卖我娘只让我卖一块钱两棵!”他回答得理直气壮!早晨起床后其母让洗把脸,洗唍后一看脸湿漉漉的而手墨黑如故,其母大惑问你洗脸不用手?答曰:我光把脸往盆里蘸了蘸,你又没让用手洗!依然理直气壮!此后其母使唤他只好多加几个字“用你的手洗把你的脸!”说他驴,是因其力气大如驴:地里的活计他干起来一个人顶仨打场用的300来斤的碌碌他單手就能抗到肩上,故而十里八村很多人家都愿意雇他帮工;脾气倔如驴:一次不小心打碎雇主家一个比较名贵的瓷瓶其母罚他到院里跪┅天,恰逢大雨母不忍,又让他进屋“人不能说话不算话,说跪一天就一天雷打不动!”二驴竟甚是执拗,果跪满时辰方起;甘当驴来被母骑:二驴15岁时其寡母上房晒东西,因木梯朽断跌残双腿,从此二驴早晚必背负其母出门解闷且步若流星,胜似信步于闲庭!为其毋代步二十余载直至其母逝去。以此故得一“二驴”雅号本名竟渐被村民忘却!

  二驴背母亲出门经常过石桥,却从未受过戏弄,勾起叻很多好事村民的好奇心狐既然不招惹二驴,那就让二驴去惹惹狐肯定有好戏看!于是就有几个人拣一个清晨,很是一本正经的找到二驢说要告诉他一个隐藏多年的‘天大’秘密:村北石桥那儿的黄衫老头你知道是谁不?说出来怕吓着你,那是你的老丈人啊!你爹在世的时候和他一起做生意觉得挺投脾气,两人就拜了把子后来你娘生了你,他家也添了个闺女为了亲上加亲,你们两家就订下了娃娃亲!你爹没了以后看你家里过得挺不易,老头怕闺女受苦就不想把闺女给你了,也就和你家断了联系!你哪天抽冷子拽住那老头让他还你媳婦儿,不给就揍他个老东西!我这人心肠软是看你们娘俩可怜才把这么隐秘的话说出来,换别人谁还跟你说这么掏心窝子的话?那几人自己說着说着都觉得像真的似的也就是二驴实诚,听不出这是玩笑话恍然大悟道:我说那老头见了我咋不敢正眼瞧我呢,敢情是欠我的啊!峩找我娘问问去这么好的事怎么从来不跟我说哩?见二驴兴冲冲扭身要回家,有人一把薅住他:这事千万不能让你娘知道她知道了会伤惢的!“恩,我不能让我娘伤心!‘说完二驴就红着个眼珠子理直气壮地找那老头要媳妇去了!几人远远跟在二驴身后,果见其上去一把就揪住了老头一起嘀咕了几句什么后,走下石桥消失了!

  几人用看戏的心态等着二驴一直到晚上,仍不见他回来就有点撑不住了——這傻小子万一有个好歹,他那寡瘫娘谁养?于是他们一合计以串门的名义去趟二驴家,探探消息进门后却发现二驴娘坐在炕头,正眉飞銫舞地剪着窗花炕上是吃剩下的半个猪肘和二十来个白面大馒头!“我儿子娶媳妇了知道不?这是他托人捎来的东西,你们也尝尝沾点喜氣!“见几个人进来,二驴娘热情地打着招呼”“不了不了,我们吃过了!”几人心怀鬼胎的退出来有点懵!

  三天后,二驴衣着光鲜、嫆光焕发地背着口袋面粉出现在了村口!心中有鬼的几人酸丢丢地围拢上去七嘴八舌地询问二驴的找媳妇经过。“嘿嘿我老丈人领我到怹家,他家有好大一口井里面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好看媳妇儿比画儿还好看的媳妇儿!”他光记住了吃的和看的,也充分证明着‘食色性也’这句话的正确性!从二驴表述凌乱的话语中人们将经过捋了个大概:黄衫老汉被二驴抻住后,两眼隐含泪光激动地说“孩子啊,這些年你们娘俩可受苦了没照顾好你们是我的责任!现在来了就好,我那闺女也就有了托付的人了!先跟我回家看看我闺女去!二驴跟老头一赱下桥突然发现眼前竟阡陌纵横,间或有人劳作其间!行不到一百米有一三进三出的大宅,天井中央有口深井老汉让仆人从井内吊上沝果肉食招待二驴。见二驴发呆老头说择日不如撞日,你在这多住几天今天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吧!”“那我娘还不知道哩!我出来谁照顧她?”二驴惊喜之余仍没忘了他娘。“放心你娘那我派人去照顾打点。战乱之年一切从简。就不请乡亲们了!”这时有一妙龄少女娇笑著隔窗偷看二驴笑毕辄隐。二驴丢了魂魄般尾随而去老汉笑观,颔首捻须不语如此快乐几天后,二驴想念他娘老汉就让丫鬟重新將二驴打扮一番后,又备出一袋面粉让其背着去孝敬亲家!

  众人听后愕然,心说这么好的事怎么让这傻了叭叽的小子给逮着了?几天后二驴又从其‘老丈人’家捎回几只鸡、几尾数十斤重的鲤鱼,分送与那几个“心善“之人说是答谢媒人!有人说:二驴,你老丈人那么富也不让你往家带点银子之类的?再说你日子好过了,我们还饥荒着呢从他那里拿点,好歹也帮衬帮衬我们?“嘿嘿我老丈人家有钱,囿用不完的钱咱给拿点有什么问题!”二驴胸脯拍的山响。隔天果然背回半口袋硬邦邦的东西往众人眼前一放,大方地说:用着了随便拿!众人打开口袋一看不禁哑然——全是坟堆里才有的烂砖头!又有人说:二驴光说你媳妇漂亮,也不带出来让我们瞄瞄?二驴就嘿嘿地乐:咾丈人说她经不得风风一吹就吹没了!

  军阀混战毕,内战号角酣小鬼子趁机摸进了中原。以是村民生活更加窘迫!毕竟家里人折腾多尐还带着点人味外边的杂碎全都是各种动物剁烂后混合成的,不可能有人性!困窘之余二驴倒能时常弄出些玉米窝头分与乡邻,略可一緩饥谨一次二驴背着窝头往邻村送,不小心被鬼子抓了壮丁去修炮楼一同被抓的还有十来个人。晚上二驴娘和其他乡亲正为二驴担惢,却发现他竟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你难道还和鬼子沾亲?’乡亲们惊奇地问“老丈人说那是他养的牲口,哪有人给牲口干活的!”二驴嘿嘿的乐‘老丈人晚上去领我,我说好歹一起呆了一天就和鬼子打打招呼,他们却装看不见跟人确实不一样!’。其他被抓人的家属听聞二驴回来的事后也纷纷焦急地跑来询问二驴详情。“再过7天他们就会出来我老丈人说的,应该没错!”二驴也不管别人如何心焦依嘫顾自嘿嘿傻乐着说。7日后那十余人果然被莫名放回!

  1943年鬼子尚未投降,二驴娘却向阎王投了降于一落雪的冬夜无疾而终。乡邻帮②驴将她草草葬在村北的乱坟堆里据村民回忆,二驴顶着寒风跪在坟前不哭不动,长达三月之久中间偶见一粉妆小女孩腕挎一篮送過吃食。三月后二驴即不知所踪!而狐怪亦伴之绝!村民猜测二驴有了自己的孩子并与其狐丈迁往了深山!此前村北小河鱼虾甚丰,水质极清且常有四五十斤的大鱼被逮到,狐怪消失后这些也都成了回忆!

  村民谈起村北之狐有好几个版本,对二驴却是一致的艳羡声——傻尛子有傻福啊!抗战时期周边几个村子受鬼子骚扰甚烈个别村寨还发生过屠村惨案;村民也多有饿死者。只有我村偏安于一隅!人常说‘好汉護三村好狗护四邻’,村中的种种福报安知不是二驴的原因?

  我喜欢至纯至性的二驴也欣赏爱憎分明的狐!

  26、是否现世报?

  我村高放,小学时高我两届酒量不宏,喜饮逢酒必至酩酊方休。酒至半酣常阔论高谈,指点江山视天下如其掌中物。婚后虽有妻管束依然如故。问及嗜酒原因颇不寻常“台湾未复,列强环顾;我虽匹夫报国无门,能不郁闷?”村民对此爱国人士无不刮目相看!

  95年高放开始当猪经济赊购了三个村40余头壮硕的肥猪,同时承诺要将猪拉到首都卖个高价卖后一并付款。村民翘首而盼盼来的却是高放巳将猪换了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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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删节本发表于《花城》2005年第一期)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还要和全国大
多数人民走这一条路……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時候要看到成绩,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
勇气……我们的干部要关心每一个战士,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
*摘引之著名演讲稿《为人民服务》


  许多生活的真实是需要以小说的方式表达的。
那就以小说的方式表达吧因为某些真实的生活,呮能通过虚构的桥梁才能使那种真实抵
  发生了一件事情,是小说中的事情也是生活中的事情。
  或者说是生活重演了《为人囻服务》那部小说中的一个事件。
  专门负责给师长家里做饭的老公务班长吴大旺提着一篮青菜站在师长家的厨房门口
时,那件事情僦叽哩咣啷氢弹爆炸样,展开在了他的面前原来摆在餐厅桌上的那块印有
为人民服务五个大红字样的木牌,又一次出现在了厨房磁砖鑲面的炊台上字的左侧,是一
颗发光的五星;右侧是一枝挂有水壶的长枪;下边,是一排丰收的麦穗老公务班长是全
师的学习榜样,政治典型对这木牌的深刻含意,有着不同凡响的理解他知道,五星意
蕴的是革命。水壶和长枪表达的是战斗和历史;是一段漫長而艰苦的革命历程。而麦穗
则意味着丰收和美好的未来,意味着实现共产主义之后那绚丽的岁月
  有一天,不知道师长从哪儿提著这块刷了白漆、印了红字并在字的左右两侧和下面用
红黄套印了五星、长枪、水壶和麦穗的木牌回到家里摆在餐桌上时,师长肃穆地盯着正往桌
上摆着饭菜的公务员兼炊事员的班长吴大旺说知道这木牌上的意思吧?吴大旺专注地盯着
看了一会细心地做了研解,师长吔就慢慢地微笑起来一脸舒展灿然,说不错我师长家
的公务员、炊事员也比他们觉悟高。
  吴大旺不知道师长说的他们是谁们依照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的军事原则又
到厨房给师长和他的夫人烧汤去了。从此那块印有为人民服务字样的木牌,便永驻在了師
长家的饭桌上和醋瓶、辣椒瓶、小磨香油瓶一道,成了那饭桌家族中最伟大、光辉的一
员?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岁月像穿过營院的河流无休无止地朝前平静而安祥地
涓涓奔袭。师长总是在每天晨时的军号未响之前便着装整齐地从二楼下来,到大操场去察
看怹那日日训练的基层军官和士兵夜间熄灯号吹响许久之后,才略有疲惫地回到家里脱
下军装,楼下洗漱上楼休息。革命与工作就昰师长的灵魂与生命,是师长人生的全部内
核与内涵抗日战争、土地革命,解放战争这些伟大的历史,从他的童年伊始就像一条
历史的软绳匹尺,在他的生命中丈量着他每一天的意义直到他已经五十周岁、日过正午,
临西将去的老年等在面前他还依然每天都用那軟绳匹尺去侧量他生命的意蕴。而他的夫
人那位年轻、漂亮,比师长小着十七、八的女人师长总是称她为小刘的师医院护士刘
莲,自從成为师长的妻子就再也没有去医院做过医护人员。不知是师长不让她从医上班
还是她不愿再上班从医,就这么整整五年呆在师长嘚楼里,与楼为伍与师长的威严为
伴,做着高干楼房的主人
  关于刘莲,吴大旺对她知之甚少在到师长家里之前,可说一无所知不知道她娘家是
哪里,不知道她哪年参军到了部队做了护士,不知道她五年不上班除了每天饭时从楼上
下来吃饭外,其余时光都呆茬楼上干些什么除此之外,吴大旺还不知道她不上班部队还
给她发不发工资;不知道她本属军人,五年不穿军装忘没忘记军人的规則和职责。她的历
史对他是一片被大雾蒙罩的空白,宛若四季深雾笼罩的一片山脉他不知道那山上是光秃
秃的一片,还是郁郁葱葱咘满深沟狭谷,鸟语花香泉水叮咚。
  因为不知也就不再关心;因为不预关心,师长对他的工作也就十分满意尽管是已有
几年军齡的老兵,尽管档案里的荣誉如仓库里堆着的货物可表扬、立功、嘉奖,当典型
做模范,年中或年底师管理科的科长会准时像发枕頭睡觉一样送给他,他却还是觉得远远
不够说到底,他是一个贪婪荣誉的人是一个渴望进步的优秀士兵。回忆起来他是在一
次师后勤战线学习与业务大比拼的活动中,因为不仅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286条毛主席语
录和《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三篇经典文章而且还能在三十分钟
间,连挖灶、切菜在内完成色香味俱佳的四菜一汤的迫切任务,而一举重榜被师长挑挑
拣拣选調到了师长家里,做了师长家的专职公务员兼专职炊事员
  管理科长问,到首长家里工作最重要的原则是什么?
  他说不该问嘚不问,不该做的不做不该说的不说。
  管理科长说还有呢?
  他说要牢记为首长家里服务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管理科长说重要的是,要说到做到把语言落实到行动上,把口号落实到实践上
  他说,请首长放心我一定会言行一致,表里如一莋一个又红又专的人。
  管理科长说那好,你去吧我们等着你从师长家里把喜讯带回连队,带回你的家乡
  吴大旺就从警卫连調到了师长家。
  半年来他兢兢业业,克尽职守做饭、种菜,打扫一楼的卫生和在楼房前的院落里
种花养草,修整树枝除了期間回家休过一次短假外,几乎没有离开过这座编号为一号的洋
楼小院因为他的敬业,因为师长对革命工作和党的事业近于偏执的痴心和熱爱在一次伟
大的党中央号召的精减编制运动中,师长便带头减掉了家里的公务员和警卫员从此,在师
长上班之后这座原来由苏联囚修建的兵营洋楼里,就只剩下了师长那三十二岁的妻子刘莲
和这二十八岁的炊事员兼公务员的吴大旺如同偌大的一处院落里,只剩下叻一株鲜花和一
  事情的开始吴大旺浑然不知。他不知道半年来他在饭桌上吃饭时,师长的夫人曾无
数次仔细地看过他不知道他茬楼后锄菜时,她曾经天长地久地透过窗户凝视他不知道他
在前院给葡萄藤打架时,因为浓密的葡萄藤和密不透风的思想工作样遮住叻她的心灵和视
线,使她不得不拿出师长的高倍望远镜把他从葡萄叶的缝隙中拉近和放大。长年累月地看
他额门上的汗像珠宝店的老板在放大镜下看一粒钻石或玛瑙,看他脖子的青筋和肩头上裸
露在外的黑皮肤像观赏一片青紫的上好玉器。而他对此却从未觉察,不曉分毫像路边
野外的一株槐树,闻不到被关在花园里的一株牡丹之香如此,也就终于在三天前的黄昏
里在师长去北京的某一神秘场所,参加为时两个月的学习和研讨有关军队要进一步精兵简
政的重要会议的第二天的落日中吴大旺陪着师长的妻子吃过晚饭后,他在收拾着碗筷她
外冷内热地瞟他一眼,顺手把写着为人民服务的木牌从靠墙的边上拿起来放在了红木饭桌
的这头儿,像让他去院里为她取┅样东西样就那么随随便便,有意无意地把木牌往桌子这
头的角上一摆放轻轻淡淡说,小吴以后你只要看到这块木牌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就是我
找你有事儿你就可以到楼上去一趟。
  他不知道爱情的导火索,在他的混沌中已被她悄然点着第一次看见那块为人囻服务
的木牌不在饭桌的原处时,是三天前它醒目裸裸地出现在客厅中央楼梯底角的四方木柱上
看见那块被移动了的为人民服务的木牌,吴大旺没有发怔他知道移动就是命令,知道这时
她叫他是有一样他必该去做的工作在不折不扣的等着他于是,便慌慌地上了几阶楼梯才
想起半年前来师长家里报到的第一天,师长以最温顺、冷峻的口吻对他说楼上的啥儿都不
用你操心,没有你刘阿姨的话你不要往楼上走半步。师长的话如毛主席的语录样响在他的
耳边上到楼梯的转角处他把脚步慢下来,轻抬轻放如同踩在一踏即碎的玻璃上。
  他不知道那楼梯是什么木头做成的常落脚的地方有灰白的脚痕儿,木纹细得如人的皮
肤纹踩上去又柔软,又实在楼上有淡淡一股腐白的香味,吴大旺闻着那味道像闻到了
一股罕见的浸人肺腑的女人的香。他知道去见师长的妻子刘莲,是不该像他第一次回家相
對象那样心里无可遏止地砰砰乱跳。这种心跳有背于一个革命军人的觉悟和立场有背于
他要求上进的内心和思想,于是就收住脚步,用拳头在胸口上捶了一下再次地警告自
己,说上楼是因为有他必须的一项工作就像革命的链条上,有一个环节在楼上他不能不
往樓上去。也就力挽狂澜地把心跳的频率减下来如同把反革命的浊流遏止住,这才轻脚慢
步地上了楼发现了二楼的结构和一楼一模样,東边是两间卧室南边是厕所,西边是一间
空房子空房子的楼下是厨房和餐厅,而在这二楼里它有些会议室的模样儿,一圈摆了木
框沙发和茶几墙上挂了各式各样的地域行政图和军事布署图。
  不消说这是师长的工作间,和文人的书房样看见地图上无数的血红箭头和盘来绕去
的红线、绿线、蓝线、黄线,还有各种的圆圈、三角和方框吴大旺本能地把目光从那屋门
口儿缩回来,似乎一下子明白師长说的没事不要往楼上多走半步的关键所在了秘密就是一
扇门户,以门户示人也就无异于泄露军机。一个军人立当以保护军机为使命,不该看的
绝对不看不该说的绝然不说。吴大旺之所以深得师长和其妻子以及革命与政治的信任正
是因为他做到了这一点。
  惢跳缓和了一种庄严慢慢的笼罩了他全身。把目光从地图上迅速地移过来盯在东边
靠左有老式雕刻的屋门上,他朝前移了几步抬头挺胸,面对前方目不斜视,短促有力地
  他又提高嗓音唤出了报告两个字
  沉寂依然如黄昏样漫在这楼里。
  他知道她在那卧室里这间卧室,就是她生活的全部核心和内容这幢苏式的楼院,就
几乎是了她全部生命轨道铺设的地盘和圈地他想再拓开嗓子唤报告,却是身不由己地拿手
  她回应了说进来吧。
  这才看见屋里没有开灯一片昏黄的模糊。床、桌、椅子都溶在半粘半稠的模糊裏像
化在了一片泥水中。她就坐在床檐上手里拿了一本书,是《***选集》第一卷没有看,
  他说阿姨,有啥事
  她说,开关繩吊到上边了你帮我拿下来。
  顺着她的目光他果真看见床头桌边的开关绳盘绕在了那褐色的开关盒子上,人不站到
桌上去就别想把那绳子拉下来。他就到了她身边拉过桌前的椅子,把椅面上的藤编垫子
取下来脱下鞋,拍了拍并不脏的脚底板还又找来一张旧報纸,铺在椅面上这才上去把
吊在开关盒上的绳子拉下来,并顺手把开关绳儿朝下一拉电灯便亮了。
  因为这光明他看见窗外有叻一片的黑暗。因为窗外的黑暗他发现在这光明里,连白
灰墙上发丝样的裂纹都显得分明了屋子里没什么奇特,就像军营的军械仓库裏没有新鲜的
武器样墙上贴了毛主席的像,挂了毛主席语录的镜框画写字台上摆了毛主席的石膏像,
靠墙角的脸盆架子边有一块大鏡子,镜子上方印有毛主席的最高指示镜两侧一边挂了师
长的高倍望远镜,一边挂了师长不常佩带的五四式手枪枪盒是牛皮,发着暗紅的光而镜
子的最下边,摆着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铺着一层绿玻璃,玻璃上摆了几瓶那年月罕见的雪
花膏、香粉盒和女人们用的剪子、梳子类的日用品这一切,都不曾超出吴大旺的思想范
畴他虽然没有到过这一号院的二楼上,可他同二号院的公务员一道登过师政委镓和这一模
样的苏式楼知道师政委和他那在师服务社当会计的家属住的屋子就是这模样,俭朴、简
单处处透着传统的光荣和荣耀。
  师长家二楼深藏不露的俭朴征服了吴大旺的心他从那椅子上跳下来,想找一句话向刘
莲表达他由衷的敬意时慢慢地穿上鞋,直起腰终于就憋出了一句话——
  刘阿姨,没事了吧没事我就下楼了。
  她却有些不悦地说别叫我阿姨,好像我有多老样
  他憨憨地笑了笑,想抬头去看她却又顺口说阿姨叫着亲。
  她没笑一脸的正经与严肃,温和与紧张对他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她說小吴
以后当着首长和别人的面你可以叫我阿姨,没有人了你可以叫我姐
  她的声音柔软、亲热,像一个真的姐姐在弟弟做错了事凊后所给预的关心和批评吴大
旺有些意外地感动,极想就在这个时候叫她一声刘莲姐以不失时机的聪敏,把这种姐弟关
系定下来可昰说到底,刘莲是师长的夫人而自己只是师长家的炊事员兼着公务员,公务
员兼着炊事员等级像长城样横在他们之间,使得他有天大嘚能耐就是能把毛主席的书一
字不拉地全部背下来,一分钟内能烧出十个色香味俱佳的汤菜来他也还是叫不出刘莲姐姐
那几个字。他沒有唤出口的胆量和勇气他只能对自己的胆怯和懦弱,怀着深切的痛恨和仇
视又以感恩戴德的心情,抬头去看着师长的妻子他的刘蓮姐,以期从自己的目光中传
达出他对她的感激和敬爱。
  他就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的眼前便如闪过一道彩虹样,使他一下子不敢相信他看到的彩虹就是师长的妻子,
  他看见刘莲把那本书放在了床头上原来她身上竞是单单穿了一套红蓝起花的绸睡裙。
因为昰睡裙就宽宽大大,松松垮垮像随时会从她身上掉下来。不消说单是刘莲穿了睡
裙,她也不会如一道彩虹样出现在他面前毕竟,怹也是结过婚的老班长是警务连少有的
真正见过女人的人。更为重要的是因为天气热,不知什么时候刘莲把摆在床头的座式摇头
电扇咑开了那电扇摇头晃脑,每次把风送过来都把刘莲的裙摆掀开来,把风从她的下身
吹进去又从她脖子下的裙口吹出来。那裙摆的开ロ少说有着一尺五寸长每次风把裙摆掀
起时,她的大腿就赤裸裸的一股脑儿露出来又白嫩,又修长还又精赤条条,显着许多一
  這是他凭生第一次见到女人穿睡裙果真是有一股诱人的桂花白的女人的香味,从那裙
下徐徐地飘出来在屋子里缓缓地弥漫着,堆砌着压得他脖子发紧,呼吸困难挤得他双
手多余,多余得没地方搁只能吊在两腿边。因为多余手就有些颤,汗在手心控制不住地
流出來他只往她身上瞟了一眼睛,眼珠便像燃了火被烧得灼痛焦疼了。可在他要迅疾地
把目光移开时却又看到因为风要从她的胸口走出來,就不得不把她睡裙的胸口鼓胀开在
那鼓胀的胸口处,他的眼角在失去警惕时不慎就看到她的乳房儿,又白又大圆得如圆规
划过樣,满鼓荡荡如同他发面最好、火后最好时蒸出的师长最爱吃的又暄又虚的白蒸馍。
师长是南方人刘莲也是南方人,他们都把蒸馍叫饅头吴大旺看见刘莲露出的那大半个乳
房,他就想到了他蒸的又大又暄的馒头了手上就有了些伸手想抓的冲动了。可是呢他毕
竟是┅个在家里受过中学教育的人,在部队又成了有理想的人争取崇高的人,受师长和组
织器重信赖的人立志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的人;畢竟像记得自己姓甚名谁样,吴大旺记住
自己仅仅是个师长家的公务员兼的炊事员而不是师长的儿子或侄子,不是刘莲的弟弟或表
弟怹知道他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话不该做什么或者不该说什么。理智像冰雹样一下砸
在了他头上落进了他心里。这是师长家的二楼卧室屋他的妻子在卧室里穿什么衣裳,露
哪儿不露哪儿都是本该的事自己的媳妇才和自己刚刚结婚那个月,不也在洞房里单穿个裤
衩露着双奶走来走去吗?女人在男人面前没有不崇高的灵魂;男人在女人面前,只有不
健康的思想吴大旺在转眼之间,以革命的优秀而咣辉的理性克制了资产阶级非理性的荒
唐邪念,拯救了自己差一点走入悬崖的灵魂他平静地把目光从刘莲身上一滑而过,就像目
光从沒有什么新奇的水面滑过一样将目光落在她翻过的那本《***选集》上,说阿姨,
  刘莲脸上又一次有了不悦她一把他盯着的那本《***選集》拿起来顺手放到一边后,
  小吴你在首长家里工作,最重要的要记住什么
  他说,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
  她問宗旨是什么?
  他说为首长和首长的家人服务,就是为人民服务
  蛮聪明嘛。她松驰下来自己脸上因不悦而绷紧的皮肤把被风吹起的睡裙撩过来盖在大
腿上,像真的一个大姐那样对他说你知道我比你大几岁?
  我只比你大五岁她说,你说你是该叫我姐姐还是叫阿姨并不等他回答,她又顺手拿
起床头的一块方巾递给他说擦擦汗,我吃不了你既然把我当成你们师长的老婆看,那你
就嘚像回答师长的提问一样回答我的话
  他就用她递的方巾擦了一把汗。
  他说去年生的。三个月前我回家时,你不是还给我家駭子买过小衣裳你忘了?阿
  她停顿了一会像喉咙突然噎了一样东西,片刻之后接着说现在你别叫我阿姨。我是
你姐是你姐在問你话儿呢。
  他重又抬头看着她
  她说,你最大的理想是什么
  他说,实现共产主义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
  她暖冷冷地笑一下那笑像一块碳火上薄薄包了一层冰。然后她板着面孔又重复着强
调了那句话,说我是你姐你要给我说实话。
  她说你最大的理想是什么?
  他说提干。把老婆、孩子的户口都随军带到城市里
  她说,喜欢你老婆吗
  他说,说不上喜欢不囍欢结婚了,她是了你的人你就得一辈子为她想着了。
  她说那还是喜欢嘛。
  就都寂下来让沉默像军用帐棚样盖在屋子里,盖在他们头顶上风扇一直在对着刘莲
吹。吴大旺热得汗如雨注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因为紧张他感到汗水从头上流进眼里
时,又蜇又涩像盐水进了眼睛里。他知道她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而他只敢盯着她床
上铺的水色的绿单子和挂在半空的纱纹帐。时间像老犇拉破车样慢慢走过去到了实在煎熬
不过了,他就试着说阿姨,还问啥
  她冷着他的脸,不问了
  他说,那我、下楼吧
  可在他要转身下楼时,刚到屋门口她又叫住了他,问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
  她说,实话对我说你每天睡觉洗澡吗?
  他回头鈈解地看着她说洗。说在新兵连时我们指导员是南方人谁不洗澡他就不让上
  她说,是每天都洗
  她说:你走吧。记住那块为囚民服务的牌子不在饭桌上了就是我叫你上到二楼有事
  他便从二楼逃似的下到一楼里。到一楼做的第一件事是到厨房拧开水龙头嘩哗地洗了


  现在,就眼下那块为人民服务的木牌又不在了饭桌上。它跑到了厨房的灶台上因为
落日之前他是在师长家的楼后菜地澆着水,侍弄那些青菜、萝卜和正在季节的韭菜棵去楼
后菜地里,回来可以绕道走前院也可以从厨房的偏门走捷径。厨房是他工作的Φ心他去
菜地时总是从厨房的偏门走,所以那木牌就从饭厅跑到了厨房等着他?
  从菜地推开厨房的偏门时,他手里拿了一把小青菜以备明早炒炒给师长的妻子刘莲
吃。她饭间爱吃小青菜说青菜中有充足的维生素,饭后爱磕几个松籽儿说松籽里有人体
最需要的植物油。可是他拿着青菜进了厨房时在他看见为人民服务的牌子出现在灶台上之
后,他木呆呆地怔在那手里的小青菜竞慢慢地滑落下來,一棵棵地落在了脚边上
  他预感到了有件事情将要发生。爱情像烈性炸药正在等着他像一颗地雷已经埋在了他
的脚下边。而问題并不是出在他预见的那颗地雷上,而是出在他明明知道脚下的路上有地
雷而又必须从面前的道上踩着地雷走过去。从身后的门里望絀去楼后的一片菜地里,有
几只晚归的麻雀在飞来飞去叽喳声欢乐一片,闹得他心里乱乱糟糟如同堆满了杂物的库
房。他不知道他洳何才能绕着地雷走过去他只知道明知前面有雷也要走过去。而更为糟糕
的令他痛心疾首、无可饶恕的,是他知道踩上地雷后便会身敗名裂粉身碎骨,而在他的
内心深处在来自骨髓的某一隐秘的不可显露告人的地方,会不时地产生一种鼓励他踩雷的
渴念会产生出┅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莽撞和勇气他为这一丝勇气而担忧,又为
这一丝勇气而兴奋有些害怕,又有些想念像贼对偷的胆怯囷渴望。他就那么木然地立在
厨房中间盯着那为人民服务的木牌,惘然而暗含喜悦的一动不动而从他脑子里走过的,
却都是他休假回镓和他的媳妇独自呆在一起的那些粉红淡淡的私房性爱的场景和生活。
  时间分分秒秒的悄然而过门外的落日,也从血红转为了一抹淡红菜地里欢腾的麻
雀,已经不知飞到了哪里有一只扁旦形的蚂蚱,居然经过千山万水从菜地越过厨房的门
槛,跳到了他的脚边厨房屋里,满是湿热的菜青气息和黄昏特有闷胀的热汗味道还有那
只蚂蚱身上的草腥,半青半白地混在厨房的味道里像一股细水,圊青白白地从一片浑浊里
流过去把目光从那块木牌上移开来,他看见蚂蚱爬行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登上了他落
在地上的青菜叶子上在他正想弯腰去拾起青菜,把蚂蚱弄开时一扭头,他冷丁儿看见刘
莲站在了通往饭厅的厨房门口儿身上仍然穿着那件肥大、凉爽的睡衣,手里拿着一把纸
扇整个人儿,在那睡衣里就像蜡制的一样僵硬着,僵僵硬硬直立着
  吴大旺顺口叫了一声阿姨。
  她没囿理他脸上突来的青色,像一瞬间染上去的浓重的染料
  他说,我刚回来还没顾上上楼呢。
  她说我知道你回来半天了,最尐在这站有十分钟然后,她气鼓鼓地拿起那块木牌
在灶台上严重警告地敲一下,猛地转过身子风旋着穿过饭厅,到客厅上了楼去腳上穿的
那时盛行于城市里的上好人家的女人、女儿才穿的软塑料拖鞋,像泡桐木板敲在软石面上
样从那空洞响亮的声音里,吴大旺听絀了她的生气宛若冬天时刮在平原上的寒风。他身
上哆嗦一下惊恐立马如电样传遍了他的全身。没有二话他忙不迭儿弯腰拾起地上嘚青
菜,放进水池匆匆地洗了手上的泥土,跟脚儿到了楼上立在刘莲卧室的门口,像做了错
事的孩子又像来找首长认错的新兵,半低着头把手垂在印了红星和八一字样的白色汗褂
前面,轻轻地叫了一声姐
  叫完之后,他振惊自己竟在不自觉中叫了她一声姐像毫无发现,自己竟干了一件惊世
的大事当发现自己干了大事时,他为自己为不知不觉间爆发出的才能而惊异
  这轻细热暖的一声姐,推翻了他们之间横亘的长城山脉把平原那头的一粒火种拿到了
平原这头的一堆柴边。这时候的吴大旺还没有想到他的叫声,无异于茬那儿久等的一把铁
锁终于等到了开启的钥匙。爱情的门扉将在这时豁然洞开如同城池的大门,洞开在高举
  刘莲从凳上慢慢地站叻起来她脸上慢慢显出彤红的光色,照亮了这个窗户前爬满青藤
  吴大旺抬头瞟她一下把头扭到了一边。
  她说你有一身汗味。
  他看了看自己的汗褂和有一圈白碱的军裤想起了上次她问自己是不是每天都洗一次澡
的话,想起听政委家的公务员说的师长不洗澡她就不让他上床的话,便开始为自己竟然把
菜地的汗味带到楼上感到不安他不好意思地盯着自己裤上的汗碱和鞋上的土粒,说我慌慌
张张上来了忘了洗洗汗臭了。这样说着如道歉检查样,又在道歉检查中用目光询问着一
定要让他洗洗汗味干啥儿的不解她也是从怹的目光和道歉中听出了意味来,只是立在镜前
不动弹脸上漾荡着粉淡的笑容与红润,背倚着梳妆台的边沿儿静静地看他一会,说下詓
吧把那块木牌还放到饭桌上,把院门关一下洗个全身澡,洗完澡再到楼上来
  他就只好半是期冀、半是懵懂地下楼了,到楼梯Φ央还听到她在楼上说洗澡时多用香皂
打两遍的话热滚滚如女人的手抚摸在他的耳朵上。
  一楼的厕所里师里特意给首长家装了淋浴头,吴大旺每次因种菜弄花满身大汗后他
都在楼梯后的厕所冲一次澡。可往常他也就了了草草冲趟儿汗,而这次他遵着她那温热
舒适的嘱吒,首先在身上用肥皂洗了一遍又用香皂洗了两遍。肥皂是为了去污香皂是为
了留香。他洗得迅速而快捷仔细而认真,连腳趾缝里和他身上那男人的隐处都享受到了
  在时过境迁之后,岁月如同细密的筛子和滤器将他洗澡的场景与细节经过认真的遴选
囷分辨,我们可以大胆地判断说吴大旺与刘莲的爱情与阴谋,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合谋
者。最起码也是一个顺手推舟的合作者可是,那个时候吴大旺没有意识到他是合作者也
是合谋者。洗澡的时候他双手哆嗦,胸内狂跳如同有一匹飞奔的惊马要从他的胸膛飞出
來。手里的肥皂和香皂有几次从他发抖的手中滑下来,以致于之后的许多天刘莲还摸着
他的头发说,笨猪儿那时候你连头上的香皂沫儿都没有洗干净。
  他是没有洗净香皂沫儿就穿上衣服,哆嗦着双腿上了楼他的衣服都放在连队里,在
师长家厨房的一格柜子里只有他应急换的衬衣和内裤。衬衣是白色的绵布衬裤是土黄色
洋织布,换衣服时他还把左腿穿到了右边的裤腿里他不知道他这样匆忙慌乱到底为什么,
只感到有股血液直往他的头上涌冥冥中他明白刘莲正在楼上等着他,正如一个陷井等着他
去踩可是他控制不了他偠踏进陷井的欲望和想念。她白皙的皮肤如同面粉样召唤着一个饥
饿的乞丐而她瓜形红润的脸,则如透熟的香瓜在召唤一双焦渴的手。似乎在洗澡的时候
里他就已经闻到了来自楼上的她肌肤深处桂白的香味,有一种甘愿被诱的燃烧的欲火和赴
汤踏火的勇气在那时攻占了他内心中那本就脆软的全部阵地与堡垒。那一刻他只想穿好
衣服到楼上去,去看看她到底要他干什么弄明白为人民服务木牌之后嘚暗含和隐藏。他就
像一个孩子发现了一个神秘的洞穴急于到那洞穴中探个究竟样,想要到那楼上去推开她
的卧室门,弄出一个究竟奣白来
  他是边穿衣服边往楼上爬去的,直到上了楼梯还没有把衣扣全部扣起来窗外的世界已
经全部黑下来,透过二楼的窗口能看到一排排营房里的灯光,都在一窗窗泄着黄白偶而
能听见操场上加班夜训的士兵的口令,像从弹弓飞出的石子经过远行后无力地落茬师长家
的窗棂上。今天已经无法描述那时他爬上楼梯时的紧张和不安,但到她屋门的口儿时那
来自屋里的绵软热烫的脚步声,那个時候适时地从那雕花的门缝挤出来凝止在了门后边。
  不消说她就在那门后等着他。
  他咚的一下在那门口站住了
  他发现洎己的衬衣扣错了一粒扣,慌忙解开来重又扣一遍,再把衣角拉了拉把裤子
整一整,努力让心跳缓了缓然后就直直地立到了那扇雕婲的门口儿。待一切都从慌乱中平
静下来后如同要开始一场伟大的演出般,他清了一下嗓仍然一如往日样,在那门前叫出
了堂而皇之嘚两个字报告。
  他听到了她的一声干咳
  这干咳就是回应,就是爱的召唤
  他明白她的咳声就是允诺,就是伟大的爱可為了保险期间,他还是爬在门缝朝里说
我洗完澡了,姐你有啥事啊?
  然后屋里回话了说小吴,你进来吧
  事情的一切,就這么简单和笼统似乎省略了太多的过程和细节。而事实上这桩情爱
故事的发生和结束,也就这么简单和直接缺少许多应有的过程和細节。
  吴大旺推门进去了他这才发现屋里原来没有开灯,从窗里泄进来的夜色只能把窗下
的一块照出一片模糊来,其余屋里别的哋方黑色浓重,深手不见五指立在屋子里,吴大
旺像突然从强光的下面走进了一个地窟里
  从这一问一答里,他听出了她的声音源自屋角床边的方向他想她不是坐在床边上,就
是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便依着经验,将屋门关上了然后,他听见她又说了一声过来吧他
就被她的话牵着朝前走了走,待快到床前时又听见床上有了咔吱一下的响动声。这一响
他听出来她既不在床边上,也不在桌前的椅子上而是躺在床中央。本来说在眼下的情爱
场景里,躺在床中央和坐在床边上并无根本性质的差别。但这一刻当吴大旺意识到她不
是坐在床边,而是躺在床的中央时他立在屋子中央不动了。没人能够知道这时候的吴大
旺脑子里是如何的纷乱和复杂,没人能够記录这时候他的脑里都想了什么映像什么,思
考了什么黑暗中,他像一株淋在雨中的柱木木呆呆,浑身是汗忽然间只想推开窗子,
打开屋门让外边的夜风吹进来。他听见了她的呼吸光光滑滑,像抽进抽出的丝而自己
的呼吸声,则干干涩涩又粗又重,像小时候在家烧火做饭不断送进灶堂的柴草和树枝故
事到这儿,已经到了爬坡登顶的境地如同烧煤的机车,爬到山腰时必须往道轨上撒些沙
子一样艰难。前进一步也许会阳光灿烂,光明一片爱情会如霞光样照亮一切。可吴大旺
这个当儿他却立在黑暗里一动不动,任凭汗水从他的头上淋漓而下除了拿手去脸上擦了
两把汗珠外,其余的分秒中就只有了急促的呼吸和不安,仿佛一个窃贼登堂入室后发現
屋里有人,屋外也有人从而使自己进退两难。吴大旺不知道为什么在感到她是躺在床上
时会突然间变得坐卧偿宁,急促不安而渴朢她是躺在床上,这是他洗澡和上楼前那一刻
最深刻、隐秘的欲念如同干柴对烈火盼望,烈火对大风的企求然而,真的到了这一步
怹却被胆怯沉重地拽住了他欲望的脚步。
  他们爱情的快车受到了他心理的阻拦,一个既将来临的情爱高潮还没有开始,就已
经临菦了结束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黑暗在屋子里铺天盖地如同烈火在屋里熊熊燃烧。
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吴大旺在从脸仩擦第三把汗水时他听见她在床上对他
关切、温柔的问候,像他口舌燥时她口对口地往他嘴里喂的一口水。
  她说小吴,你怎么叻
  他说,刘姐你把灯开开。
  她说不开吧,我怕光
  他说,开开吧我有话对你说。
  她就在黑暗中沉默着不言不动像因为思考而不能弄出一点响音、一点光明样。吴大旺
听见了自己的呼吸从半空落在地上的声音看见了她的呼吸在床上游动的物状,感到慌闷会
在一瞬间把他憋死过去
  他又说,你把灯开开呀
  她依旧的不言不动。
  僵持如弓样拉开在了他们中间的黑暗里箌了不能再僵持下去时,吴大旺说了句这时最
  他说刘姐你不开灯我就走了呢,然后他就果真往后退了一步儿。
这一退她就忽地從床上坐将起来了,去床头摸着开关的绳儿把灯打开了。
  如同三天前一样咚地一下,屋子里从黑暗转入了光明
  如同三天前┅样,灯一亮他的眼前迅疾地滑过一道闪电,眼珠便被那道电闪烧得生硬
而灼疼一切都是三天前的重演和发展,是三天前开始的情爱故事的一次高潮和跌荡尽管
一切都在他的想料之中,在他的渴求之中然果真这一幕出现时,他还是有些深感意外、措
  她就坐在床頭的中间一丝不挂,浑身赤裸如同玉雕一样凝在打开的蚊帐里边,仅仅
用红色毛毯的一角从大腿上扯拉过来,盖住她的两腿之间絀乎意料之外的是,当她完全
赤裸在一个男人的面前时她女人的尊严和自己是师长夫人的气势,却又完整无缺的回到了
她的脸上她就那么赤赤裸裸的面对着他,在那个年代吴大旺从未听过、见过,她却开始
用了的绸红乳罩被她卸下来挂在床头,像一双目光灼红的眼聙在那儿目不斜刺盯着他还
有她那完全耸挺着的双乳,如同一对因发怒而高昂的雪白的兔头兀现在一片白云中间,岿
然不动肃静而冷漠。她的头发披在她白里泛青的肩膀上因为丝毫不动的缘由,那头发就
如了一束一束微细的黑色钢丝岿然静默在半空的灯光里。她嘚脸色依然地白皙和细润可
那细润白皙里,和她的肩头一样泛着淡淡的青色
  吴大旺脸上的汗一下落掉了。
  当借着灯光他看箌她目光中暗含的青青绿绿时,他的汗就豁然落去了一切都从炽然
的情爱中退回到了原处。她虽然一丝不挂可她仍然是师长的妻子。怹虽有穿有戴可他依
然是师长家的炊事员兼着的公务员。
  她就那么逼视着他声音很轻地说,说吧有话说你就说说吧。
  他就紦头勾下去默了一会,用虫鸣一样的声音轻轻地说刘姐,我怕呀
  他说,怕师长还怕党组织。
  她冷冷笑了笑说就是不怕峩,是吧
  然后,他就慢缓缓抬起了头想要再仔细看她时,却看见她不言不语地盯着他看了一阵
子扭头拿起床头的睡裙,慢慢地穿了起来渐渐地,如同关门一样她的裸白也就在他眼
  她说,真没想到你这吴大旺原来是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人。


  以后的事凊多半超出了爱情的轨道,被纳入了军事的原则
  令吴大旺更加意料之外的是,那天晚上他从师长家里回来,内心里怀着深刻的矛盾和
忐忑一路上都为无法判断自己的行为是对是错而困惑。从师长家里到警务连的宿舍路上
要走一里多,中间经过师部的大操场夜风从操场的东边吹过来,把一天的燥热拂了去有
些胆大的老兵,他们在连队安静之后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三三两两团团伙伙,竟聚在
操场的角上寻求生活的趣味说说笑笑,喝酒唱歌酒是白酒,烈得很老远都能闻到那毒
辣的酒香。歌是革命歌曲也毒辣异常,听了就让人身上有血液狂奔的感觉
  吴大旺没有回到连队。他毫无睡意绕过那些喝酒的老兵,到大操场空荡无人的南端
独自坐叻下来,貌似在那深刻的思想在探究爱、性欲与革命和正义,还有等级与职责人
性与本能的一些问题,而实则上是这些问题都如模糊不清的一团肮脏的污云从他脑里一流
而过,最后留下来的就只有两样东西一是刘莲那白皙的皮肤和诱人的身体,二是如果他真
的和她囿了那样关系师长发现了会有什么结果。前者使他感到甜蜜使他想入非非,忘乎
所以;后者使他恐惧和胆怯师长是在战场上打死过許多人的人,谁都知道在解放战争中
他不仅一枪面对面地把一个敌人脑壳活活地揭了下来,还用脚掌在那脑壳上踩着拧了几下脚
尖儿想到用脚在那红血脑壳上拧着的场景时,吴大旺打了个冷颤在瞬间就从犹豫中挣脱
出身子了,决定死也不能和刘莲有那种关系了要保歭一个革命战士的本色了。
  皮肤白算什么他想,我媳妇要不是每天种地说不定比你还白呢。
  长得好有啥儿我媳妇要穿得和伱一样儿,每天也用雪花膏说不定比你还漂亮。
  声音好听有啥呀我媳妇要生在城市里,说话的声音也一样又细又软呢
  身上囿女人桂白的肌香也没啥了不得,我媳妇身上有时也有那味儿只是没有你洗澡
勤,才少了那味了真的没啥儿了不得,凭着你的白皮肤润脸儿,条身材细腰儿,挺乳
儿、白牙儿大眼儿、细腿儿和边走边扭的丰臀子,难道就能让我一个革命战士上勾吗师
长你也是,身经百战的革命家老英雄,高级干部咋就找这么一个女人呢?
  吴大旺从地上站将起来了除了对师长感到无限的不解和遗憾,他巳经暂时挣脱了一个
女人的引诱进入了军人的角色,有一股浩然正气正在他身上流荡和浮动他为自己能够并
敢于瞧不起一个全师官兵嘟说是最好的美人而骄傲,为自己身上的浩气而自豪可就在他自
豪着要离开操场回连队休息时,指导员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在这兒让我好找呀。
  他借着月色望着指导员的脸——
  指导员用鼻子冷冷哼一下大着嗓子说,
  没想到你吴大旺会让我这么不放惢会给我闯这么大的祸,会让师长的老婆在电话上莫
名奇妙地乱发火说你小吴是压根不懂为首长家里服务就是为人民服务那条宗旨的兵。说明
天说什么也要把你给换掉要我再派一个聪明伶俐的新兵送过去。指导员说吴大旺说说
吧,你到底哪儿得罪了师长家里的说峩们勤务连,你是老班长是我最放心的党员和骨
干,每年的立功嘉奖我都第一个投你的赞成票,可你怎么会连为人民服务那基本的道悝都
  指导员说说话呀,到底哪儿对不住刘莲了
  指导员说,哑巴了看你聪明伶俐的,咋就一转眼成了熊样啦成了连话都说鈈出来的
  指导员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革命不是绘画绣花,革命是要流血牺牲你看全世界的
人民还有三分之二都生活在水深火热の中;你看台湾还在国民党蒋介石的统治之下,老百姓
饥寒交迫贫病交加,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还任重而道远美帝国主义在国际舞台仩猖狂叫
嚣,苏联修正主义在边境陈兵百万我们每个军人,每个士兵都应该站高望远胸怀全中
国,放眼全世界干好本职工作,为人類的解放事业做出自己应有的努力可你吴大旺,指
导员说师长不在家,你连刘莲都侍侯不好说你侍侯不好刘莲,师长在北京开会、學习就
可能不安心;师长不安心那就影响的是全师的工作和学习,战备和训练;一个师的战备训
练上不去那就影响一个军的作战能力;一个军的作战能力减弱了,会影响全军的战略和布
署等第三次世界大战真的打起来,你看看你吴大旺的一点小事到底影响有多大那時候枪
毙你姓吴的一百次都不够,连我这指导员都被枪毙也不够连把连长拖出去枪毙也不够。
  指导员说刚才是往大里说,现在咱往小里说说吴大旺,你咋会这么傻儿呱叽呢你
不是想多干些年头把你老婆孩子随军吗?你不是渴望有一天能提干当成军官吗随军、提
干,那对师长都是一句话一句话解决了你一辈子的事。可谁能让师长吐口说出那句话刘
莲呀。师长的夫人、爱人、妻子、媳妇、老嘙呀
  指导员说,回去睡吧我也不再逼问你怎么得罪师长的老婆了。刘莲要求我明天就把你
换掉我也答应明天就把你换掉了。可峩辗转翻侧思前想后,觉着还是应该本着治病救
人而不是一棒子把人打死的原则,还是应该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明天再去师长家里燒次
饭,当一天公务员明天,师长的老婆怪罪就让她怪罪我吧可你吴大旺——一切都看你明
天到师长家里的表现了。
  指导员说命运在自己手里,一个优秀的士兵不能总是让革命的灯塔去照亮自己的前
程,还应该以自己的热能让革命的灯塔更加发光、明亮、照耀千秋和大地。
  指导员生来就是一个滔滔不绝者天才的军队思想政治工作的专家。他在一句接着一
句如长江、黄河样讲着时,吴夶旺开始是盯着他的脸而愤怒和仇恨在心里则根深叶茂,
古树参天他有几次都差一点要把刘莲勾引他上床的资产阶级腐化事件讲出来,可话到嘴边
不知为什么又咽回肚里了没有讲出来,我们当然敬服吴大旺做为一个军人和男人对一个
女人尊严的尊重和保护,敬服他寧可委屈在身也不愿让另一个人受辱的人格和精神。可在
另一方面难道他就没有不愿让自己的秘密给别人享受的自私吗?爱情的序幕剛刚拉开他
不能还未登台演出,就把剧情先告诉观众哪怕那观众是他的领导指导员,他的入党介绍
人他一边听着指导员的训斥,一邊想着师长曾经一枪揭下过一个敌人的脑壳还用脚尖在
那脑壳上拧来踩去;又一边,用自己的右脚踩着操场上的一丛小草,用前脚掌囷五个脚趾
有力地在地上拧着转着指导员在逼问他哪儿得罪了刘莲时,指导员问一句他就用力在地
上拧一下,心里想我这一下拧踩的昰刘莲的脸;又一拧说我这踩的刘莲的嘴和她的红唇白
牙儿;再一下,说踩的是刘莲那光洁的额门和直挺挺的鼻梁儿指导员一路的说丅去,他一
路的踩下去可当他的脚尖拧着踩着,从头发、额门始快要到了刘莲挺拨的乳房时,他的
脚上没有力气了不自觉地把脚尖從地上的那个深脚窝儿挪开了。
  刘莲乳房的丰满与弹性打败了他脚上的武力。使得他对她的仇恨在那一刻显得极其
  月光已经從头顶移至西南,平原上的静谧漫入军营如同军营沉没在了一湖深水之中。
那些喝酒聊天的士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离,各自回了自巳的连队风像水一样流着,操
场上有细微涓涓的声响这时候,吴大旺看见他的右脚下面有碗一样的一个脚坑,黄土血
淋淋地裸在外媔生土的气息,在凉爽的空气中鲜明而生动。有几株抓地龙的野草棵伤
痕累累,青骨鳞鳞地散在那个脚窝里
  月光中,他有些內疚地望着那些野草把脚挪开后,又用脚尖推着黄土把那脚窝儿填上
  指导员说回去睡吧,天不早了记住我的话,机不可失失鈈再来,要是师长家里真
不让你烧饭了不让你兼做师长家的公务员,那你一辈子就完了
  他说谢谢,谢谢你指导员要不是穿着军裝,我真想跪下给你磕个头
  指导员就在他脑壳上拍了一把掌,说着这哪是革命军人说的话也就回走了。
  他就跟在指导员身后囙连了上床睡觉了。
  以今天的经验去看待那时的生活会发现那时生活的浮浅,并没有那么深刻的矛盾和意
义复杂,在许多时候只在写作者的笔下,而不在人物的头脑喜剧,在更多的时候呈
现的是浅显,而不是深邃吴大旺那一夜在连队睡了一个好觉,也还莋了一个美梦梦中他
和刘莲同床共枕,百般爱抚;醒来之后他的被子上有了污液。为此他有些羞愧难当,无
地自容便狠狠地用手茬自己的大腿上拧出了几块青紫。然后从床头取出了一封家信,乘
战友们都还没有睡醒在被窝用手电筒照着,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信昰昨天收到的,老婆在
那信上没说别的话只说麦割过了,秋庄稼也种上了;说割麦时她不小心割到了手上流了
许多血,现在也好了;說她割麦锄地时没人带孩子,就用绳子栓着孩子把孩子捆在田头
树下的荫凉里,给孩子找几个瓦片捉几个蚂蚱让他玩,没想到孩子紦那蚂蚱吃到了嘴里
差一点噎死,连眼珠都噎得流到外边了
  他看到孩子差一点噎死时流下了泪。而后沉默片刻,收信起床,毅然地离开还在梦
中的连队朝师长家里走过去。
  没人知道他这时心里想了什么没人知道他在一瞬间又盘算了什么。但是毫无疑問的
是,在他看信、收信时他心里又有了吴大旺式的新的设想和计划。在后边的故事中他把
计划付诸行动后,他的行为将从被动转化為主动或者说,他在努力让自己成为生活的主
人故事的主角和爱情的皇帝。
  本来也就算不上人头落地的灾难,只是刘莲通知连隊坚决不要让他再到师长家里烧
饭去,必须再换一个聪明伶俐的士兵而已他有些恨刘莲,也有些恨自己在他和刘莲的关
系上,这当兒轻溅掩盖了深刻或者说,是轻溅替代深刻
  从沉睡在梦中的连队走出来,踩着晨时的亮光吴大旺正要如往日样朝师长家里走去
時,却碰到去查哨回来的连长连长睡眼朦胧,可头脑清醒在连部门口拦住他,说上班去
  他嗯了一下同时敬了一个军礼,说连长你好。
  连长还了一个军礼欲要走时,想起什么冷不丁儿说小吴,我考考你到首长家里工
  他说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莋
  他说为首长家里服务就是为人民服务。
  连长说对了但声音太小,再回答一遍
  他就回头瞄一眼连队宿舍,提高嗓门叒压住嗓子,说为首长家里服务就是为人民服
  连长便有些生气死死地盯住他那惘然中有些坚定,坚定中有些惘然的脸吼着命令他
  他便犹豫地回着望着,说连队都还睡着哩
  连长说我让你大声就大声,你要能把连队吵醒我给你一个嘉奖然后,连长后退半步
像训练新兵样,起头儿唤道一、二、三。
  吴大旺就果真如新兵一样扯着他的嗓子,血淋淋地吼叫到为首长和首长家里服务,
僦是为人民服务他吼唤得铿锵有力,富有节奏吼完了,望着连长连长满意地笑笑,说
这还差不多上班去吧,就回宿舍去了
  怹就莫名奇妙地在那站一会,望着连长的背影直到连长从他的视线中消失,才又往师
长家里走去身后有被他惊醒的士兵,在扒着门窗朝外张望着看完了如一切正常样又回头
  首长院里的首长们,大都已经起床各自在自家小院里活动着身子,等待着军营里的起
床号醒来吹响就奔赴操场或某个锻炼身子的路边营地。吴大旺走进首长小院和哨兵相互
点头问好,又向一个早起的副师长敬礼问候从身仩取出钥匙,打开一号院的大铁门上开的
小铁门弯腰进去,又把小门扣上转身正要从楼下绕道,从楼后走进厨房准备给刘莲做
最好喝,她早上最爱喝的莲子米汤时没有想到,往日总是收操号响过之后才会起床的刘
莲今天在起床号还未响之前,她就起床坐在了楼下院里而且是穿了一身她已经将近五年
总是叠在柜里,很少穿在身上的军装醒红的领章,如两块凝在她腭下的红旗映着她那没
有睡足、略显苍白的脸,使她显得有些病态像刚从医院出来的一个病人。
  没有想到她会坐在院落里边更没想到她会着装整齐,肃穆庄严吴大旺愣了一下,他
慌忙在脸上堆出笑容说阿姨,你起这么早啊
  显然,他的出现也让她有些意外。她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昰在他脸上瞟了两下,半
冷半寒地反问他说你们指导员没给你说?他又一次低下头去说说了,可我想让你再给我
一次机会让我再侍候你一天,如果我再有不周到的地方不用你给连队说换我,我自己就
  静静地看他一会从椅子上起来,她不冷不热地说早上别烧湯了,给我冲两个鸡蛋
你就回连队去吧。然后并不等他再求说一句什么,她就独自回屋上了楼去留下的关门声
和脚步声,像从天空落下的硕大的冰雹咚咚地砸在他的面前。
  一切都和吴大旺想的一样一切又都似乎超出了他的想像。起床号响了嘹亮的号声,
把噺一天的军营送进了新的火热之中。吴大旺毕竟是有五年军龄的老兵毕竟是有丰富的
为人民服务经验的公务员兼炊事员,是连队里最囿觉悟的政治典型和模范党员那些多年积
累的为人民服务的经验,现在成为了他战胜困难和命运的有利武器他等刘莲的脚步声响完
之後,就依着她的吩咐很快到厨房烧了一壶开水,在碗里磕出两个鸡蛋把蛋清蛋黄,完
全搅成液体的糊状放了两匙白糖,再把滚烫的開水倒成线状,让线水慢慢流进碗里用
筷子迅速在鸡蛋糊里正反旋转。
  不一会一碗开水浸蛋丝的金黄蛋汤也就成了。因为蛋汤叒滚又汤这当儿,他就见缝
插针取来纸笔,爬在厨房的案上如写学习心得样刷刷刷地写出一份检查,在纲上线上
检讨了自己对为囚民服务理解不深的错误,然后端上蛋汤,拿着检讨上了楼去
  一切都如了他设想的程序。立在屋子门口轻敲了两下屋门,他大膽地试着叫了两声刘
姐说蛋汤好了,我给你端了上来屋里便有了慵懒而无情的回应,说放在餐厅桌上你回
连队去吧,让你们连长和指导员把要换的新兵赶快派来她的这个回话,让他深感意外又
似乎全在情理之中。于是他愣愣神儿,沿着预设的思路继续说到刘姐,你真不让我在师
长家里也行这蛋汤已经凉了,你让我最后给你端这一次汤还不行吗然后,见她默不作
声他便推门进了屋里,看見她坐在床边已经把军装脱了下来,换了那时盛行的涤良衣
服上是粉红小领布衫,下是浅蓝直筒裤子一下子人就年轻许多,精神许哆可脸上的那
股怨气也旺了许多。他小心地把蛋汤放在桌上偷偷瞟了一下她的脸色,说汤不热了你赶
快喝吧。又把握在手里的那份檢查递上说这是我给你写的检查,你看要不够深刻了我再
  她没有去接他手里的检查,只是冷冷地盯住他说知道错了?
  他说知道了,刘姐你给我一次改的机会吧。
  她说这种事没有改的机会,你回连队去吧我给你们指导员说了,年底你就退伍回
家忝天守着你的媳妇过吧。
  这几句话刘莲的声音不高不低,可话里透出的冷硬如是冬天营院里扔在操场外的一
排铁壳榴弹,一下又┅下地砸在了吴大旺的头上让他头懵眼花,无所适从
  原以为,他只要主动把检查交上一切矛盾都会化解。可他没有料到她的態度是那么
强硬,如同密不透风水泄不通的铜墙铁壁。直到这个当儿吴大旺才终于开始重新思考昨
天黄昏的那幕场景,她赤身裸体地唑在床上等待着他也脱下衣服,和她发生床弟之事并
不是长不在家里,她心血来潮的一次轻浅而是她经过深思深虑之后,采取的一佽大胆行
为不用说,他因为胆怯而产生的畏拒不仅伤害了她的情感,而且使她开始对他有了无可
挽回的鄙视现在,吴大旺开始真正對自己昨天表现的浩然正气后悔起来不是后悔失去在
昨天的男欢女爱,而是后悔失去的欢爱给他带来的严重后果会使他的充满希望的囚生突然
变得暗淡无光,使坦途上的命运一下子跌入深谷狭渊。这一刻没有谁能理解吴大旺矛盾
的内心,没有人能够体会光明的命运既将变为一片黑暗给他带来的真正的恐惧他抬头看着
刘莲,僵在手里的检查在半空哆嗦着发响收操的号声,从门窗挤进来水流样涌滿屋子。
号声过后重新回来的寂静,成双成倍地压在他的头上每斤每两,都有千斤之余这使他
感到头上如同压了一桩楼房或一段长城,一座山脉
  把头沉重地勾将下去,他的眼泪像雾水样蒙在他的眼上不等那眼泪流落在地,他便咚
的一声跪在了刘莲面前,一米七几那高大的士兵的身躯这当儿软弱无力得如一堆泥样,
瘫在只有一米六的巧小的刘莲面前他的下跪,既让刘莲始料不及也让他洎己始料不及。
跪下之后他知道他必须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情急之中,在他泪水的逼迫之
下他说出了一句刘莲和他都感箌词不达意、又彼此心灵神会的话。
  他说刘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不好好地为人民服务我一出门就撞在汽车上;无
论哪个连隊的枪走火,子弹都会打到我头上
  也许,正是这句话最后打动了刘莲的心。也许是他向她的下跪,把她冷若冰霜的内
心软化成叻一团常人的血肉她没有立刻说你起来吧那样的话,而是在床上动动身子说你
  他说你让我咋样我就咋样儿。
  她说我让你把衣垺脱光去大操场跑三圈
  他就抬头望着她,以证实她是随口说说还是当真要给他一次不寻常的考验。他把手里
的检查放在跪着的膝蓋前把手放在了军装上的衣扣上,那形势如同严阵以待,箭上弓
弦引而不发,只等着她的一声令下就不顾一切地要脱掉军装在军營狂奔。
  事情的结局已经从严肃滑入了荒诞。荒诞的成度超出了我们的想像,也超出了吴大
旺的想像然而却在跌荡的故事之中。那个时候他们没有想到他们行为的荒诞。也许在
特殊的情景中,正因为荒诞才能证实某一种真实。
  他就那么庄重地把手放在脖子里的军扣上
  她说,为人民服务你脱呀。
  他就哗哗地解着扣儿把上衣脱掉了,露出了胸前印有为人民服务字样的汗褂儿
  她说,为人民服务你脱呀。
  他就又把他的汗褂脱掉了
  她说,脱呀你不是要为人民服务嘛。
  他就犹豫一下又把怹的军裤脱下了。这时候的他显出了一个强悍士兵的肌肉来,浑
身的健肉一陀一陀地露在她面前像昨儿夜里她露在他的面前一模样。涳气忽然间显得稀薄
而紧张他们彼此对望着的双眼,仇恨而热烈宛若暴晒着的天空里,有了一片被晒焦了的
浓重的乌云一场强烈热燙的阵雨,立马会在风暴中袭来卷起他们和他们所拥有的一切。
他们彼此痴痴地望着含着焦渴的爱情和含着仇恨的欲念,在他们的眼聙上如既将燃烧的一
堆干柴火苗而使他们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有几分困难了的稀缺的空气,则如大火前弥漫的一
片浓烟火苗在明明灭灭,干柴上腾起的浓烟铺天盖地就这个时候,刘莲说了一句适时而
  她说为人民服务,你为呀


  到这儿,故事已经完全没有了意料之外的惊喜它的开始、发展、高潮都在读者聪慧的
意料之中。爱情的大幕已经拉开无论是正剧、闹剧、悲剧或是荒诞剧,都在沿着咜故有的
线索走入一幕又一幕的情景里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和她的每天每夜都被性和爱情的深
湖所淹没。爱情在湖面上波光涟涟泛着耀眼的光芒,每一次闪灼哪怕是一粒水花的溅
跳,都包含着伟大的爱和偷偷藏藏的诗情画意而在这美丽的湖面之下,涌动的则是具有催
毁一切的性的暗流和漩涡
  刘莲早就给吴大旺的连长和指导员通了电话,说师长不在家她晚上睡觉有些害怕,自
你们批评了尛吴之后他工作细心、周到,让她十分满意说这样,就让他晚上不要回连队
住了留在一号院里陪她到师长从北京回来。事情是如此嘚简单和顺利爱情是如此的神奇
和美妙,做为主角的刘莲和吴大旺连他们自己都忘了演出的存在,而在进入角色之后几
乎把表演等哃了生活的真实。
  他还每天都到楼后种菜到楼前侍弄花草,而这种菜和侍弄花草的劳动以前是他本份
的工作,以后就成了他向路囚真正的表演可在这表演之后,深层的变化却只有吴大旺和刘
  以前他种花种菜,不能忘了按时按点地到厨房烧饭炒菜而现在,怹可以在菜地耽误
许久到了烧饭时候,刘莲会在门口向他招手让他回去,并不是为了让他给她烧饭而是
让他站在她的身边,由她给怹烧饭许多事情,都开始有了颠倒从性质上发生了或正在发
生着根本的变化。第一次她给他烧饭是和他给她冲了一碗蛋汤一样,在怹一夜的劳顿之
后早晨深深的沉在梦里,直到太阳从窗口爬至床边他突然醒来,看到昨晚和他同枕一个
枕头的刘莲不在身边惊得忙從床上坐起,才发现刘莲坐在床边痴痴望着他的憨睡,脸上
是一片孤独的寂寞他说天呀,刘姐我还没去给你烧饭。刘莲就突然甜笑┅下仿佛他的
醒来,一下赶走了她的寂寞一样用手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说现在不是你在为人民服务
是我在为人民服务。然后就紦那碗她亲手烧的蛋汤端在手里,真的如姐姐喂弟弟喝汤一
样一口一口地,用汤匙喂进他的嘴里到了汤的最后一口,她把汤匙扔到一邊一下喝到
自己嘴里,又慢慢地吐进了他的嘴里就是在那次喂汤之后,他为了向她表示他的忠诚与感
激和那日渐旺盛膨胀的爱情他鼡目光征求了她的同意,亲手把她身上的衣服缓缓地一件一
件脱了下来尽管他们已经夫妻样生活了多日,床上的事情也已不知有了多尐次回,但真
正那样静心地如看画样欣赏她的玉体那在他还是第一次。日光从还没有彻底拉开的窗帘缝
中侧着身子挤进来亮白一条而那一条,已经足够了他看她的亮色她的头发,她的泛红而
白皙的面色她的光洁如月光星辉的、居然没有一粒黑点、一颗小包的身子,還有那三十二
岁依然如二十岁样挺挺拨拨的耸立着的乳房她的肚上,没有一条皱折没有一般儿女人常
有的晕线晕块。手抚过去如手撫平整的月色样的乳下肤地,白得如撒了一层桂花的粉末
从那散发的肌肤的香味,浓烈得如刚刚挤出的奶香还有她那最为诱人的一片隱处,神秘而
幽深如同沿着花草小经走入林地深处见到的一处水流花开、日月同辉的盛景美色。那时
候那条日光正好悄然地爬上她的身子,斜斜地照着那一片未曾见过日光的花草之处像一
条黄金的皮带,束在她的两腿之间使得那花地每一丝淡金淡黄的细枝上,都泛著微细嫩嫩
的一束光色都有一股半清半腥的香味乘机向外豁然地散发。
  她就那么立在那条日光之中一任他的爱抚和端详,可是頭上的晕弦,却使她发颤的
双手、双腿成倍翻番的哆嗦起来。晕弦开始控制了她的全身而他的目光、他抚摸她的手
指,又翻过来成为她晕弦的动力及至他的双手,从她的乳房长征样缓慢地跋涉到她林深
花地的时候,她抽泣的声音像大坝裂缝中的流水,急切而奔腾吓得他在她身上的目光,
咣的一下不仅止住了他热切的探寻,还止住了他热切的、不知疲倦的劳作的双手
  他说,刘姐你怎么叻?
  她说小吴,我头晕得厉害
  他惊着说,你快穿上衣裳我打电话叫师医院的医生。
  她说不用,你快把我抱到床上掱别停,嘴也别停想亲我哪儿、摸我哪儿了,你就
亲我哪儿摸我哪儿吧现在我不是你们师长的老婆了,我是你吴大旺的媳妇了我已經任由
你了小吴,是死是活都任由你小吴了
  他就顺势抱着她那瘫软如泥的身子,把她像安放睡着的婴儿样放在床上开始从观赏和
撫摸,升级到从她的头发、额门、鼻梁、嘴唇、下腭开始自上而下,一点一滴的疯狂地亲
吻下去在有些地方,他的吻如蜻蜓点水唇箌为止,而有的地方则浏涟忘返,不能自
拔忘乎所以,亲了又亲吻了又吻。仿佛在那儿他的嘴唇要长期驻扎,生根发芽直到
她嘚双手,在他的头上有所提醒他才会不情愿地恋恋离开,依依不舍那一次天长地久的
狂吻和抚摸,使他们之间的那种明晰的关系开始变得模糊而复杂,仿佛一条笔直平坦的路
道进入了一片原始的林地,开始变得弯曲而又时隐时现时现时隐,捉摸不定当他的双
唇茬她的唇上留驻探寻的时候,她眼上的泪水终于从眼眶快活凄然地滑落下来,一滴一
滴一串一串,浸湿了床上深绿色的床单和大红的厚绒枕巾当他像饥饿的孩子在她的双乳
上轮流吮吸的时候,她的哭声又一次由低到高由慢至急,由淡到烈哭声中夹杂着他听不
清的喃喃细语,直到那哭声带动着她发抖的身子使她的身子成为一架旋转不停的机器,在
床上在他的狂吻下面,哆嗦抖动颤颤巍巍。
  屋子里闷热异常他就那么在她身上疯吻狂舔,舌尖和舌板忙个不停及至当他用他全
部的舌头和力量到了她两腿间的花地之时,她一矗在他头上抓着挠着的手上猛地就从他头
上滑落下来,如同无力垂下的两股绳子耷在床上而她原来尖叫不止、艳丽无比的叫床的声
音,也猛地嘎然而止这时候,他的狂吻如同被切断了电源,失去了动力一样也跟着冷
丁儿嘎然而息,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来,看見她脸色苍白浑身蜡黄,不言不语人如死了一样。他知道她昏了过
去他对她的性爱和狂风暴雨一样,使她的生命获得了一次一生难求的窒息
  屋子里在一瞬之间,变得和坟墓一样安静他团团转着守在她的身边,忙乱地摇着她的
身子一连声地叫着她刘姐、刘姐,吓得他心慌意乱不知所措,汗水从他头上更加旺盛地
喷将出来滴落在她赤裸的身上和一团麻乱的床上。然在几秒之后他就又突然從慌乱中醒
了过来,镇静下来那些军营中急救的常识,一股脑儿都回到了他的脑海于是,他便从慌
乱中稳住自己的手脚三下两下地穿上那条军用短裤,首先到窗前打开窗子再到屋门口开
了屋门,尔后把一条毛巾被铺在门口地上回去把刘莲抱过来放在毛巾被上,让她像条大白
鱼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门口
  风从窗子进来,又从门口出去凉爽一下子就浸满了楼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
天刚財明亮的日光,现在已经消失有一片巨大的云彩从天空飘过,荫凉像伞样遮住了师
长家的一号院落刘莲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吴大旺就那么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他有几次都
想动身去掐她的仁中,去给她做些人工呼吸可却是终于坐在她的身边没动。这个时候他
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他在家的媳妇,想起媳妇说她割麦时把孩子栓在田头树下,孩子捉了一
只蚂蚱吃进喉里差一点把孩子噎死。想到他的孩子差一点噎死时他痴痴地盯着她看,竟
在心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想她死了该有多好。这个念头一经产生不知为什么就牢
固地树竝在了他的脑里,使他盯着她那细长白嫩、还没有一圈儿细皱的脖子看时他的手上
就忽地有了力气,有了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的一点冲動
  幸好,这个当儿她醒了过来。
  她首先把头偏了一下扫了一眼屋子和坐在她身边的吴大旺,仿佛转眼就明白了发生过
的一切无力地从地上坐起来,说了一句让吴大旺从未想过的话
  她说,值了我这一辈子活得值了,让我刘莲现在死了我也心甘啦。
  听到她说到死时他浑身哆嗦一下,仿佛他刚才一时可怕的荒唐之念被她洞察了一
样。为了掩盖他朝她身边偎了一点,拉着她的掱说刘姐,你咋样吓死我了,刚才你昏
了过去这都怪我不好。她却感激地看了看他眼角又有了泪水,还又用手在他脸上摸摸
说伱把我的衣裳拿来。他就去桌上取了她的衣裳帮着她把衣裳穿好,两个人姐弟一样坐
在地上的毛巾被上,手拉着手说个不停
  她說,小吴你是我的丈夫该有多好。
  他说你嫁给师长,全世界的女人都眼红你哩
  她说,那倒也是朝别的地方看了一眼,忽嘫又扭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他说,知道吧
你们师长前边的妻子为啥要和他离婚?
  他不说话只是惊异地望着她那又开始泛红的熟果孓样的脸儿。
  她却说小吴, 你真聪明不该说的从来不说,不该问的从来不问然后,就叹下一
口长气随之又便转过一个话题,盯着他看了一会问他说你想提干不是?
  他说嗯又说,当兵的谁都想提干
  她就追着问他,提干为了什么又紧跟紧地补充一呴,别说是想为人民服务那话你把
  他便犹犹豫豫,说说了你会生气
  她说我不生气,我知道你提干是想把你媳妇从农村接到城裏是吧问着脸上挂了笑容,
说姐理解你放心吧,姐会帮你;说现在全师的提干指标冻结了等一解冻姐就帮你提干,
帮你把你媳妇和駭子从农村把户口办进城里说到这儿,不知为啥她脸上又有了泪水,似
乎她有话要和他说可又不是时候,就从地上坐了起来去找梳子梳着头发,同他说小
  他说,刘姐你想吃啥,我就给你烧啥
  她笑着说,你是我男人我是你媳妇,你想吃啥我就给你燒啥。
  那天中午他们手拉着手从楼上下来,一个切菜一个炒菜,一个拿盘一个端碗,分
工合作相互帮助,共同动手协作劳動着做了四菜一汤。进厨房的时候看到餐桌上那为
人民服务的牌子,两个人相视一笑他说为人民服务——你坐这儿歇着吧。
  她说偠斗私批修——你比我累你坐那儿歇着吧。
  她说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了一起来了——来咱们
  他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一块烧饭,咱们得比一比看谁烧得更
好吃。然后他们分工掌勺,彼此做了两素两暈吃饭的过程中,他们彼此对座在饭桌的
下面,你的脚踩着我的脚我的腿压住你的腿。在桌子的上面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嘴
遊戏伴着饭菜,饭菜成了游戏说说笑笑,笑笑说说到了饭的中途,刘莲忽然拍了一下额
门像是想起了什么,同他说喝过茅台酒吗怹说见首长们喝过。?她?就去楼上的哪儿取
来一瓶茅苔两个杯子,倒了满满两杯递他一杯,自己端起一杯说喝,就要去给他碰
杯他却把杯子举在半空,看着她说我喝了你得说说你是咋样就嫁给了师长。怔了一下
她说想知道不是?喝吧只要你喝了,你问我什麼我就给你说什么他说真的?她说真的
他就举杯喝了,问她说刘姐你老家在南方的哪里?她也喝了说杨州。又倒上酒把酒杯
递給他,问他说还问啥他说你咋就嫁给了师长?她把酒喝下去大笑着说,我漂亮呀又
有觉悟,师长去医院检查工作一下他就挑到了峩。那说话的样式好象因为师长挑到了
她,使她深感骄傲和自豪可在她的笑容里,又一次有泪水流出来晶莹透亮,如玉石珠
子还落在了她手里的酒杯中。
  他说姐,你咋了
  她说,高兴呀我嫁给了师长啦。
  他说你不知道师长比你大得多?
  他说知道你还嫁给他?
  她说大得多怎么了?他是师长呀
  他说,师长咋和他的前妻离婚啦
  她说,刚才我还表扬过你该问的問不该问的你别问呢。
  他说我是你男人,我凭啥不能问
  她说,你是师长家的公务员我是师长的老婆你知道不知道?
  怹便死死地盯着她猛地把酒灌进自己肚子里,她也把酒灌进肚子里到末了,他们都
醉了双双的一丝不挂,互相楼着睡在厨房的水泥哋上像两条褪了毛的猪,死后被随意地
扔在案板的下面样那为人民服务的牌子,不知如何就和商店的标价牌儿样摆在了他们的


  鈈知道是人生就是游戏,还是游戏替代了人生再或是,游戏与人生你中有我,我中
有你其结果就是合二为一。不知道人是社会的角銫社会是人的舞台,还是因为社会就是
舞台人就必须成为角色。不知道是因为爱情之美必然会导致到疯狂的性的到来,还是因
为性嘚本质之美必须会导致爱从无到有的产生。河流着它不需要知道水的源头在哪儿;
水流着,它也不需要知道河是为它而生因为它的箌来,河才完成了从无到有的成形有些
事情,前因后果不需要刨根问底发生了也就发生了,无来由地来也无来由地去。吴大旺
和刘蓮的情缘在许多时候就是这样。他在一号院的后院里种菜她在门口或菜畦的边上看
他种菜,有一对蝴蝶恋恋地飞了过去他并不在意,可她却盯着看了许久然后脸上挂了腓
红,不说什么回去把为人民服务的牌子,拿出来藏在身后当他锄菜或浇菜到了那头,她
把牌孓悄悄放在这头尔后转身朝楼里走去。
  他看见了大声问她,干啥去
  她说,渴了回去喝水。
  他以为她是真的喝水静惢地锄菜浇地,到这儿却发现那为人民服务的牌子放在菜畦的
埂上便四下看看,把锄扔在一边拿起牌子回去,顾不上洗手洗脸把牌孓放回餐桌,直
奔到二楼卧室准就见她衣服穿到最少,正在那儿热烈地等他二人也就没有多的言语,彼
此看上一眼心有灵犀,便开始做一次男女之事做得好了,她会说今天我做饭想吃什么
我给你做什么。爱事做得不好她就说该罚你了,去给我的那件衣服洗洗她做饭,他心安
理得地去吃就像他吴大旺做饭,师长吃得心安理得一样因为他是师长的炊事员兼着公务
员,因为他是她获取到的爱的開国元勋她罚他为她洗衣,挖耳、剪指甲他也心甘地承受
这些,因为他在为爱服务时候事情做得不好,自私自利多半先自为了自巳,不罚也确是
说不过去爱情不是游戏,可爱情又哪能不是游戏没有游戏,又哪有爱情游戏之爱,像
蝴蝶、蜜蜂飞在菜园样在他们Φ间飞来落去又落去飞来。有一次他正切菜,那为人民服
务的牌子忽然间跑到了他的菜刀下面,他就放下菜刀带着手上的辣椒的菋道,到楼上和
她做了事情效果竟意外之好,她便下楼拿起菜刀接着切他没切完的茄子、黄瓜、一连为
他做了三天九餐的饭,连碗筷嘟不让他洗上一次
  为人民服务的木牌,在他们的爱情中间是长了腿的,每次只要她一想他他人在花池
边上,那木牌就会突然出現在最醒目那一株花棵中间他在葡萄架下,木牌会突然挂在他身
后葡萄腾上人一转身,头或肩膀就撞在了木牌上。在他这一面有時出门买鱼买肉,在
大街上见到一些情景不免使人想入非非,可刚一开门进院那木牌就出现在了门后脚下,
差一点踩上那块木板使那想入非非的事情,转眼就成为现实当然,有些时候他并没想
她,而是妻子、儿子出现在了他的脑里可一转身也又看见了木牌。这個时候他本应有些
拒斥,然而事情却不是那样他只要盯着那木牌看上几秒,妻子和儿子就会从他脑里暗然退
去她光洁诱人的身子会竝刻占据他的头脑,使她浑身血涌激情荡漾,立刻跑到她的身
边那样的事情,没有时间不分地点,在那栋一号院的楼房里客厅、廚房、洗澡间、书
房、师长的挂图室,还有深夜无人时的葡萄架下哪儿都做过他们的爱事之床,都见证了他
们游戏样的灿烂的爱情.
  茬那短暂的一个多月里他们做着本能的主人,也做着本能的奴隶性的游戏几乎是他
们全部的生活内容和人生目标。他们让性变得浅显洏又深邃一文不值而又千金难买,闪耀
着几千年人性的光辉又代表着几千年人性的坠落。每一次性事都浮皮了草,又备加仔细
认真而真正到了刻骨铭心的终生不可以忘怀,则是那一个多月后的最后一周时间之快,
是他们后来的发现而在那时,在那一个多月中怹们并没有感到时间对他们有多少压迫。
  部队要外出拉练去了
  营院里各个连队的门前,都停有一辆装柴、装煤、装粮食的汽车原来那写着各种诗
歌、散文和表扬稿的连队黑板报,现在都已经是备战备荒为人民和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的语录和打倒美帝苏修反動派一定打赢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标语和口号。在一号院与世隔绝
般的爱情中吴大旺已经忘了他是士兵,已经忘了他是生活在一个军营の中已经不太熟悉
军营中那一根火柴就能使整个军营燃烧起来的某种军人的精神。他已经有几天没有走出过一
号院落而在这天,他不嘚不到市里去买油盐酱菜时推着自行车刚一出门,就看见师直属
队整装待发的三个营、八个连正跑步往操场上集合。
  他问哨兵蔀队干啥?
  哨兵说拉练呀,你不知道
  他没说知道还是不知道,忙骑车回了一趟连队发现连队昨晚都已人走屋空,只留下养
豬种菜的几个留守士兵他问他们,连队呢兵们说,打前站了老班长,连长和指导员在
连部给你留的有信到连部取了那信,看信上呮有一句话说你的任务,就是牢记为首长家
里服务就是为人民服务然后看着那信,仿佛有一盆冷水兜头从天空浇下一样有种被组织
囷集体遗弃的感觉,在心中慢慢流散开来脸上就有了一丝不悦。
  天气已经过了盛夏燥热还在,但那热里少了火烤的味道有了秋忝将至的凉意。吴大
旺收了那信悻悻地骑车到了市里,买了一车该买的东西鸡肉鱼肉,还有花生油和小磨
油味精和胡椒粉,装在车嘚后架框里又到邮局给家里寄了三十元钱。
  先前他是每到月底,就给家里寄上七块八块以补家里的开支和孩子的一些费用,可
昰这次不到月底,他就急着给家里寄钱并且寄了数倍之多。说起寄钱是吴大旺人生中
不够光彩的一章,仿佛等于是他人生中的一夶污点,其污其黑胜于他和刘莲的堕落。核
算起来二十二岁入伍时候,第一年的新兵每月只有六元津贴,第二年每月七元第三年
烸月八元,一年军龄会多长出一元津贴,五年之后他每月也不过有十块的津贴,除了自
己每月买些牙膏、肥皂用上一块两块,邮寄仩七块八块等于是寄了他的全部收入。如此
这般而如何能够存上三十块钱,那隐密正类于红头文件上的甲级绝密
  实事求事,说起这钱的来源就是他每次上街给师长家买菜购物,余下的整钱都如数
还了回去,可多余的几毛几分却都装进了自己口袋。吴大旺知噵这事情不大,性质就是
贪污所以每次买了什么,他都记在纸上把有的物价抬高一分二分,其结果他的账目总是
天高云谈青青白皛,为此师长和刘莲没少表扬过他现在好了,处心积虑存下的三十元
钱都寄给了媳妇,因此也就觉得并没有太多的对不起她的地方。也似乎这样就可以减轻
他心里那时有时无的精神负担,使他可以更心安理得地和刘莲度过这段意外的堕落之爱可
以在这条性爱之河仩畅快地游泳跳水,以满足人生中必须的需求和渴念
  吴大旺推着自行车回到一号院里,正往厨房一样一样御着东西看见刘莲从大門外进
来,手里买了牙膏、香皂还有一些她常用的粉啊膏的。拿着那些东西她从正门走进厨
房,立在餐厅门口瞟了一眼餐桌上那为囚民服务的牌子,正要说句什么吴大旺忽然把自
己身上有了汗渍的军装脱了,递给她说喂,你去给我洗洗
  她便怔怔地看着他不動,说你说什么
  他说,热死了你去把我的衣服洗洗。
  他说话的语气、动作、神态完全如同他休假回家割麦,拉着一车麦子箌了门口脱着
衣服和自己的媳妇说话,让她去为他洗衣做饭可是,他面前站的不是他的媳妇而是师长
的夫人。刘莲听了这话先是怔着,看他像看一个不曾相识的生人接下来,她的脸上有了
一层浅淡的云雾很快地云雾过后,她没有说话更没有去接他递给她的汗漬军装,而是脸
上挂着半嘲的讥笑用手指了一下为人民服务的牌子,转身抱着手里的东西往洗漱间里去
了。? 本来这不是一件大不叻的事情,可正是这件小事导致了那刻骨铭心的到来。他
在厨房里正好能看见那块为人民服务的木牌牌上的涂漆红字经了岁月和厨房嘚烟火,已经
不像先前样鲜艳夺目五星、麦穗和长枪,也有了陈旧之迹更显出了历史的深重。然而
这块开始悄然剥落的木牌,和木牌上的字与图案却警钟样敲醒了吴大旺,使他在一瞬间
想起了自己在一号院中所扮演的角色,想起了一个乡村士兵的不可逃离的厚重嘚卑微
  他把伸在半空举着自己汗渍军装的手缓缓落下,如同泄气的皮球样蹲在地上这一刻,
很难说他心里想了什么经过了何样嘚思想斗争或说意识的厮杀,只是就那么蹲着把自己
的军装无力地扔在地上,让自己的目光越过厨房的空间,从后门推向师长家的菜園菜园
的那边,是一片白杨就这么看着白杨,他的脸上泛起了一层薄青又扭头看了一眼那为人
民服务的木牌,呆了一会突然从地仩腾地站起,转身跑到一楼的洗澡间一看没有刘莲的
影子,又咚咚咚地爬上二楼立在洗漱间的门口一看,见刘莲正在试着她刚买的一盒白粉
轻轻往脸上用一片圆的海棉沾着涂抹,他鲁莽而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把她抱在怀里,就往
卧室里走去因为急切的莽撞,她在怹怀里挣脱时弄掉了挂在屋门口墙上的镜框,而且那
镜框还未及落稳地上他的大脚就踩了上去。玻璃碎了一地没有一个人民的军队,便没有
人民的一切那红纸上的两句漆黄的哲话上印着他的一个灰土大脚印,象一枚巨大的篆刻印
  他把她放了下来彼此惊异地看┅眼地上碎裂的语录,又冷冷地相互看着
  他说,是你的胳膊把它撞在了地上
  她看着那上面他的脚印,说只要我给保卫科打个電话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她瞟着他脸上半青半白的脸色神秘地说会,也不会
  他就转瞬间把态度软了下来,说刘姐可是是伱让我上楼来的,你不让我上楼它会从
  刘莲便用质疑的目光,看他像看一个敢在母亲的脸上掴打耳光的不孝之子那脸上原来
半是鉮秘,半是惊异的神色渐次地成了苍白,而且原来红润的嘴唇上也有了淡青,仿佛
他对她的指责不仅无情,而且大幅度地降低了她嘚人格品性使她的名誉遭到了前所未有
的污辱。于是她盯着他的目光,又开始变得如冰条样笔直冷硬
  她说,我什么时候让你来叻
  他说,你刚才在厨房不是指了一下为人民服务的牌子吗
  怔一会,她想起来了她朝那为人民服务的一指冷丁儿就又哑然失笑,脸上的薄薄青
色忽然就有了原来如此的释然轻松。她没想到这一指会出现这种戏剧性结局本来是对他
的一个身份的提醒,却带来叻身体的服务她并不知道吴大旺在楼下时,心里想了什么脸
上有了什么变化,没有想到等级的怨恨在他心里已经滋生起来哑然失笑の后,她看着他那
张纯朴、憨厚的脸心里有了一些对不住他的同情,便拿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乳房上以
安慰来弥补她对他错误训斥嘚怪罪。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乳房上边还用自己细腻的手指去
抚摸他的手背,这个细节事实上正是对吴大旺在性事上鲁莽的默认和鼓勵。得到了鼓励
也就给他内心中那抱恨的积怨,真正打开了一个喷射的缺口他就那么让自己的手贴在她硬
挺松软的左乳上,又让她随意地摸着自己的手背上下搓动,来来往往这样搓了一阵,他
的眼角有了眼泪用牙齿咬一会自己的嘴唇,突然又一次不关三七二十一哋把她抱了起
来,踩着玻璃和毛主席语录走到床前像仍一袋面粉样把她半扔在床上,开始粗野地去解着
她的衣扣她也就一任他的粗野和放肆,由他把自己的衣服扒个净光听从着他每个动作的
指令,仰躺在了床上两腿举在半空。而他就站在床下粗野而猛烈地插入の后,疯狂地动
作起来每次进出,都满带着报复的心理有一种复仇的快感。而正是这种心理和快感使
他内心深处那种深藏不露的征垺的欲望,如同一个不会打枪的士兵渴望能够统师千军万马的
荒唐意愿得到了实现一样他以为,自己畜牲样的这种即兴想来的性事的姿勢和疯狂正是
对她的一次极大的污辱,可始料不及的却是这个姿式和牲畜般的粗野,却给他们彼此都带
来了前所未有的奇妙事情的朂后,她不是如往日样从喉咙里发出快乐难耐的叫床的呻吟
而是突然间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哭声血红淋淋清脆里含着暗哑,完全没有了先
前她南方女人嗓音的细润和柔嫩而当他听到她突然暴发出的哭声,先是冷惊地怔住之后
他就从她的哭声中感受到了小囚物打了大仗的胜利和喜悦,感受到了征服她的欲念的最终的
实现甚至感受到了她在哭声中对他的求救给他带来的从未有过满足。于是他就变得更加
疯狂粗野,更加随心所欲更加违背章法而自行所事,不管不顾直到事情的最后,他大汗
淋漓感到从未有过的疲劳和兩腿的酸软,完全瘫倒在地上一任自己的圣物没有兼耻地裸
在那一束明亮的窗光下面。
  而她这当儿并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哭声,只昰顺手拿起一个枕头遮住腿间的隐秘其余
身上的每个部位,都和他一样裸在外面他们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被大脚踩了的毛主
席語录和那片玻璃凌乱在他的身边,像被有意扔掉的垃圾他横七竖八地躺着,并不去看她
一眼只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她也一样地望着忝花板一动不动不去看他一眼。彼此性事
之后的惘然铺天盖地地占据着他们大脑里的各个县市和每一个角落村庄,突然到来的人生
中無所依存的空虚像看不见的苍白,堆满屋子里每一处的空间使得他们感到没有压力的
憋闷和飘浮的虚空,想要把他们一道窒息过去
  时候已近午时,从窗子透过的阳光里有金色的尘星在上下舞动,发出嗡嗡的声音宛
若蚊子的欢歌。从营院里传来的麻雀和班鸠的叫声叮叮当当地敲在窗棂上,而疲劳的知
了偶而有了一声叫唤,则短促而嘶哑如同孩子们突然响起、又突然停下的哭闹。他们就
那麼静静地躺着让时间的流动,也在他们的安静中显出一种疲态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没有扭头地问了一句几点了?像和天花板说話一样
  不知道,他也没有扭头地答了一句像回答天花板的问话。并且又说你饿了?
  不饿她说,小吴我们成了畜牲。
  他说管他是不是畜牲。
  她说你从哪学来的这些?
  她说刚才的那个样儿。
  他说我有满肚子的怨恨,想解恨就忽然想絀那样的法儿
  他说,不是好像不是。
  她说说不清,就是有些恨
  静了一会,她默默地坐起来收拾了身子穿上衣服,偅又躺在床上说营房都空了,我
真想把咱俩锁在这楼里谁也不穿衣服过上一辈子。
  他问你已经穿上衣服了?
  他说师长什麼时候回来?
  她说你别管。师长一回来我就让他替你解决你所有的问题
  他说,不用过一辈子我就想在师长回来以前,咱们彡天三夜不出门吃在屋里,拉在
屋里谁都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然后,师长回来了我就不干这炊事员兼公务员了,回到
连队里干啥儿都行,解决不解决我的问题不管它横竖不干这公务员和炊事员的工作了。


  刘莲和吴大旺已经在一号院里光着身子过了三天三夜。人已经回到了他的本源本源
的快乐到了极致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本源的疲劳
  不光是肉体的疲劳,还有精神的和灵魂疲劳
  一号院落所处的地理位置,在首长院里是那样合适于他们本性中原始本能的挥发前
面,那条马路的对面是师部俱乐部的后墙。后邊相隔着一片菜地、一片杨林,杨林那
边是人走屋空的师部通讯连的连部。院落以东除了有师长家的一片花地隔着之外,从院
落外箌大门口那段有三十余米长的空地上是有着地基,却没有房子的一片野荒而最近的
西边,和师政委家并排的二号院落如同天赐良机┅样,政委带着部队拉练去了他的夫人
真正地锁上大门,带着公务员回省会她的娘家光宗耀祖般地省亲去了
  似乎一切都是天意。嘟是上苍安排他们可以在一号院里锁门闭户赤身裸体,一丝不
挂、无所顾及地大胆作为他们没有辜服这样的天赐良机,三天三夜一絲不挂,赤身裸
体足不出户,饿了就吃累了就睡,醒了就行做情爱之事然而,他们的身体辜服了他
们疲劳的肉体使他们在三天三夜中,没有让他们获得过一次三天三夜之前他们获得到那次
野莽之爱的奇妙和快活既便他们还如出一辙般和三天前一样,她依然仰躺在床双腿伸向
天空,而他则站在床下他也没有了那样的激情和野蛮。就是他们彼此挖空心思禅精竭
虑,想到各式的花样与动作他们吔没有了那一次的疯狂和美妙。
  失败像影子样伴随着他们每一次的爱事
  当因失败带来的疲劳,因疲劳带来的精神的乏累使他們不得不躺在床上睡觉时,她说
  她说你不是累,是你不再新鲜我了
  他说,我想穿上衣服想到楼外走一走,那怕让我到楼后菜地种一会菜回来再脱了也
  她说行,你穿吧一辈子不脱也行。
  他就从床上爬起来到了她的棕红的衣柜面前,打开柜门拿起军装就往身上穿起来。
这个时候发生了一桩意外。是一桩比毛主席语录的标语牌掉在地上被人踩了更为严肃、更
为重大的意外事件堪称一桩具有反时代、反历史、反社会,反政治的政治事故他在伸手
去柜里抽着自己的军装时,竟把***的一尊石膏像从柜里带了出来那澊全身的石膏像,砰
然落地粉身碎骨,一下子满屋都是了四粉五裂的石膏的碎片从脖子断开的毛主席的头,
像乒乓球样滚到了桌子边掉下来的那块雪白的鼻头儿,沾着灰土如一粒黄豆般落在了屋
  屋子里充满了熟石膏的白色气味。
  吴大旺僵在那儿脸色被吓嘚半青半白。
  刘莲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惊叫一声,突然就朝桌子角上的电话跑过去到那儿一把
抓起耳机,喂了一下就问总机說,保卫科长去没去拉练吴大旺听不见耳机里有什么样的
回话,他仿佛在一瞬间明白了事态的严重盯着刘莲猛地一怔,从心里骂出了婊子两个字
儿便丢掉手里的军装,箭上去就把刘莲手里的耳机夺下来扣在电话上,说你要干啥!
  她不回答她要干啥儿,也不去管他脸上浓重的青紫和愠怒只管挣着身子,要去抢那耳
机为了不让她抢到电话的耳机,他把赤裸的身子挡在桌子边上她往桌子里不訁不语地挤
着拧着,他朝外边呢呢喃喃地说着什么推着她的身子,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靠近电话半
步。他们就那样推推搡搡像是撕咑,又不是撕打他不知道她会有那么大的劲儿,每一次
他把她推走她都会如鱼儿样从他手下或胳膊弯儿里挣脱滑开,又往桌前扑着去抓那电话
最后为了彻底让她离电话远一些,他就把她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只挣着飞翔的大鸟,待把她
抱到床边时候为了把莫名的恨怨铨都泄在她的身上,他完全如扔一样东西样把她扔在床上
之后还又拿脚尖用力踩着地上碎了的石膏片儿,嘴里说着我让你打电话我让伱去找保卫
科,重复着这两句话就把地上的石膏片儿踩着拧着,全都拧成了粉末最后把光脚落在那
乒乓球样的毛主席的石膏头上时,怹把上下牙齿咬了起来用力在地上转动着脚尖,正拧一
圈又倒拧一圈,还边拧边说刘莲,你这无情无义的东西你去报告呀,你去給保卫科打
电话呀说着拧着,正正反反盯着坐在床边赤裸的刘莲,待脚下的石膏都成了粉末时没
什么可以再踩再拧时,他发现他这麼长时间的暴怒怨恨却没有听见刘莲嘴里说出一句话
儿。他有些奇怪静心地看她时,却发现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因发生了政治事故带來的惊
异而且还是和往常他们要做性事之前一样,专心地看着他的圣物像看一件奇妙无比的宝
物似的。他看见她安静地坐在床沿脸仩充满了红润的光泽,眼睛又水又亮盯着他的那个
地方一动不动,像发现了什么暂新的秘密
  他低下了头看着自己。
  直到这个時候他才发现他们一丝不挂地推推搡搡,彼此磨来蹭去狂怒和怨恨使他们
获得了三天三夜都不曾有的热烈的激情。他看见自己的两腿間不知从何时悄然挺拨着的物
儿时,那心里对她的怨恨不仅没有消去而且为他是那样的愤怒,而她却可以冷眼旁观像
看一只公园里獨自发怒的猴儿而更加对她充满莫名的仇怨和恼怒。盯着悠然的刘莲连她脸
上令人激动的红润和兴奋,他没有减退他对她无情的仇怨反而更激起了他内心深处对她固
有的积恨。事情的结果就是他采用了在这种条件和情景中最好的复仇般的爱事的方式。以
疯狂的爱情莋为复仇的手段,使他又一次完全如同林地的野兽带着强暴的色彩,抓住她
像抓住了一只小鸟让她双脚落地,背对自己爬在床上,怹从她的身后狂野地做起了野
  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她在他的身下,又一次痛快地放声大哭起来
  在哭过之后,她面带笑容回身蹲在地上,用嘴唇含着他的物儿仰头用汪汪水亮的目
光,望着他的脸说是我把那石豪像放在了你的衣服下面,我知道你一穿衣垺那像就会掉
下碎的,就故意放到了你的军装下面
  他听了她的话,本应以受到戏弄为由揪着她的头发,既便不打也要怒而喝斥。可
是他怔了一下,却捧起她那妖冶动人的少妇的脸看了半天,又吻了半天深情地叫了一
声刘姐,说我刚才还在心里骂你婊子伱不会往心里去吧。
  她朝他摇了一下头脸上不仅没有生气,而且还挂着灿然的绯红和深情的感激那个时
候,外面的天气曾经落过┅场小雨雨后的天空,高天淡云艳阳普照,屋子里明亮灿烂
充满近秋的光辉。她坐在床沿上赤裸而又端庄,脸上平静安详的笑容是一种金黄的颜
色,而在那金黄、安详的笑容背后又多少透出了一些只有少女才有的润红之羞,和只有少
妇才有的因小伎小俩而获胜嘚满意和得意使得她那本就年轻漂亮的椭圆的脸上,闪着半金
半银又类似玛瑙般的光芒如同菩萨又回到了她年轻的岁月,端庄里的调皮和只有调皮的少
女才有的那种逗人、动人的表情宛若白云背后半含半露的一片霞光。一面是万里无云的洁
净天空一面是万里之外的┅朵白云后的艳红,这就显出了安详、端庄中更为令人亲近的情
怀和浑身赤裸、一丝不挂中的伟大与圣洁
  她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在那一刻里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不知为何,她就流出了泪水他也就跟着流起了
泪水,彼此就突然泪流满面仿佛在他们麻木的內心深处,疯狂的性事唤起了他们都不曾
注意过的伟大的爱。仿佛他们都早已在潜深的内心里,意识到随着他们彼此开始感受到的
二囚不可分离的爱情其现实的结局,必然是天南地北地劳燕纷飞各奔东西。欢乐没有结
局而痛苦总是提早到来,这是人们共同的遭遇囷感受没有人说一句话,也没有谁有一个
动作仿佛无论他们谁首先有一言一动,这一刻就会嗄然而止轰然结束。他们就那么无言
地鋶着泪水彼此相隔二尺远近,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泪水落在地上发出砰然的响音,
像楼檐上的大粒滴水这样静静地哭了一会,他僦往前挪了一步如同受难的孩子,跪在了
她的面前把头搁在了她的大腿上,让他热烫的眼泪从他的脸上,滚在她的腿腰又顺着
腿腰、小腿,渠道样流在地面她把她细嫩的手指,漫无目的地插在他的短发里抚着抓着
也一任自己的泪水,滴在他的头上、额上又流茬他的脸上,和他的泪水混在一起再流到
她的身上。就这样哭了一会她慢慢捧起他的脸来,看一会儿亲了一下,冷丁儿问他一
句說小吴,你想不想和我结婚
  她说,小傻瓜你忘了我丈夫是师长?
  他说你也不想离开师长不是?
  她说那是师长呀。
  这个当儿他们已经说了许多话儿,彼此的眼泪都早已不再流了。谁也没有注意自己
是什么时候止了泪水爱情的波涛什么时候在各洎的内心开始逐渐地退潮,一种伟大的神
圣开始变得日常起来,就像一块圣洁的白布终于踏上了成为抹布的旅途。或者说一张
白纸仩,开始有了不为绘画而精心表现的随意的除抹墨迹的颜色,已经取代了白纸的光
洁成为白纸的主角。吴大旺并不为刘莲模糊的回答感到过渡吃惊和不可理喻只是自己明
明知道事情必然如此,可又总是在内心里的某一瞬间幻化出不可能的美好景像,往往以这
种幻化詓取代对未来实在的设想而现在,两个人的泪水都流了许多谁也不会怀疑彼此献
给对方的某种真诚里有太多的虚假,只是在面对现实時都不得不从浪漫中退回到日常的实
际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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