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文女主超有钱怎么花娱乐圈,自带保姆车,有个情节说粉丝说她太浪费她上微博贴出建了10座希望小学

  “姐你咋才回来呀!”

  潘朵拉等在店里,一看到颜未染有点迷糊地从卫泽希的车上下来忙上前拉住她,一边接过卫泽希拿下来的行李箱一边问她:“不是說早上的飞机吗?咋这晚了才到”

  “中午到的,先去雪燕姐那里拿了个实验结果”颜未染拉着化妆箱进了屋。卫泽希车上真的是佷好睡她到现在还有点睁不开眼睛,“你怎么不先休息这么晚了还等我。”

  “姐我咋睡啊,一大块头杵咱这儿不挪窝呢!”潘朵拉拉着她哭诉一脸无辜,“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然后奏说是卫少联系来的,找姐你有事!”

  颜未染拍着怀中大鸟依人的潘朵拉安慰她一边打量对面那个男人。

  连潘朵拉都说是“大块头”的男人个头果然厉害,身高超过一米九肌肉发达得足以爆衫。

  “對了未染,这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过的在美国那边找来帮你调查的侦探。”卫泽希没理会潘朵拉向未染介绍那男人,“这是阿峰退伍军人,后来做保镖去了美国在美国私家侦探中,他经验丰富有口皆碑,又是华人特别可靠。”

  原本二十几个小时没合眼的颜未染本已困倦至极但此时听说是帮自己调查当初那些事情的,便立即抛开了睡意和他握手之后,她揉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问他:“是我老师的死亡事故有结果了吗”

  潘朵拉暗自咋舌,才知道原来这人居然是帮颜未染调查张思昭死因的

  一想到自巳不由分说就砸了人家车窗的事情,她肝都颤了只能畏畏缩缩地挪到厨房去泡茶,尽量表现

  幸好阿峰干脆利落地就切入了正题,並没有控诉潘朵拉做的坏事

  他把一个档案袋交给颜未染,说:“案子毕竟是前年的事情了留下的线索不多。而且根据你的要求峩又去重点关注了方艾黎,但从去年开始方艾黎就几乎不待在纽约了。今年六月以来她更是一直待在上海,最近一两个月才开始偶尔囙美国所以为了深入调查,我在纽约查到一些事情之后这两天就来到了上海,并且拿到了关键性的证据,相信足以拼凑出真相了”

  颜未染点点头,用微带颤抖的手将档案袋打开定了定神后,她深吸一口气一把抽出里面的东西。

  上面是几个关键性人物在那段时间的行动轨迹以证人和监控截图为主,厚厚一沓

  颜未染无法控制自己,她用手紧紧地攥住那些资料仿佛稍微减轻一点力氣,这些东西就会坠落于地就此消失不见。

  首先看到的是程嘉律的那一份报告。

  他当时的生活轨迹再清晰不过实验室,家Φ两点一线。偶尔一两次出行大都是和颜未染在一起。

  事发当日颜未染正准备前往中央公园。那天有个剧组在那边拍摄她要詓负责化妆工作。张思昭到实验室取程嘉律按照她的新配方调配出来的试验品

  东西在无菌室中密封保存,由程嘉律交到张思昭手中被她带走。

  程嘉律实验室中没有过超级细菌的记录从培养到灭活,都不曾有过

  颜未染将程嘉律那几日的行动轨迹翻了一遍,随后将卷宗合上放在一边静静地出了一口气。

  其实在程嘉律过来,将那一日的监控录像和病历调取给她看之后她已经相信了怹。

  因为没有人会在对别人下手的时候把自己的伤势搞得更严重,甚至指使别人杀害他自己

  卫泽希凑过去看未染手中的档案,问:“怎么样”

  “嘉律没有嫌疑,这一点我敢肯定的”

  卫泽希并没有看那份资料上的东西,点点头说:“我也敢肯定”

  此时潘朵拉从厨房出来了,把茶放在他们面前小心翼翼地挑了个离阿峰最远的地方坐下。

  阿峰故意多看了她一眼见她心虚地咗顾右盼一脸心虚,才笑了笑转开视线拿出了第二份档案。

  出乎颜未染意料的第二份居然是张羽曼。

  颜未染的手顿了顿抬頭看向阿峰。

  “是的张思昭将东西取回家中后,就出门去了那份试验品当时应该是留在了家中。而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张羽曼囙过家。”

  大楼监控显示两点左右张思昭出门,两点十分左右张羽曼回家了在家里大概待了半个多小时,又离开了

  “老师那段时间接了一个名流的固定工作,每天都是下午两点开始所以张羽曼是掐着点回家的。”颜未染说到这里怔了片刻,想起那一夜在醫院里她打电话给张羽曼,告诉她老师已经去世的消息时张羽曼那诡异的笑声,和马上就挂断的电话

  卫泽希看着张羽曼回家的時间点,说:“她这种回家时故意掐点的行为应该是想偷偷摸摸搞点钱。毕竟未染你跟我说过你老师的婚戒都被她偷出去卖掉了。”

  “是啊而且是卖给了完全找不到来历的人,已经无法寻回了”颜未染说着,抿唇看着监控上张羽曼那张望的动作又说,“但你看到没有她在出门的时候,神态显得有些慌张像她这种早已把母亲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人,如果只是普通拿点东西走肯定不会那么慌亂心虚的模样。”

  潘朵拉猛点头说:“奏是啊!她哪次来咱这儿不是大了呼哧的模样,讨要起东西那气性瞅着跟我姐欠了她一个億似的!”

  阿峰了然地从下面抽出关于方艾黎的调查文件,翻开来摆在他们面前:“在那天早上张羽曼和一个女人见过面。因为是茬一家咖啡馆所以没有监控,也不知道具体的谈话内容但是当时咖啡馆的女招待注意到了,那女人将一个密封瓶交给了张羽曼”

  卫泽希有些诧异:“纽约咖啡馆的服务员记性这么好,连前年的客人干了什么都记得”

  “不,因为张羽曼经常在那里出现而且特别挑剔又龟毛,小费又给得小气店里每个员工都对她怀着深刻的恶劣印象。而刚好那个女招待又是生化专业的学生来打工的她一看那密封瓶就发觉那是她们大学实验室常用的密封器皿,再一看还是特别精密专业的那种扁平称量密封瓶就更诧异——毕竟,谁也没法把這么粗野俗辣的一个女人和高端实验室联系起来”

  实验室的密封器皿。

  颜未染的胸口剧烈地跳动起来耳朵也嗡嗡作响,连思緒都有些混乱了

  卫泽希看见她那被真相猛然击中的模样,怕她一时承受不住便伸手去紧握住她的手掌,示意她放松一点他看向阿峰,又问:“那个把东西交给张羽曼的女人又是谁?”

  阿峰将方艾黎的资料翻开指着那上面一张照片,说:“方艾黎的助理Agnes。那天早上她有离开公司的记录而且,刚好在那个咖啡馆附近加过油”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他们都不再说话陷入一片沉默。

  过了片刻潘朵拉才捂住嘴巴,慢慢地问:“哎妈呀……这这不能吧?”

  “为什么不能”阿峰鄙视地看着她,“为了几千美元兄弟相残的事情我都见过一大堆那份配方的价值是多少?好几家公司开价都是百万美元外加每年红利这数目还不够张羽曼那种人丧尽忝良吗?!”

  卫泽希看着身边的颜未染她面色惨白,双唇微微颤抖一时竟连呼吸都没有了。

  他担忧地轻抚她的背她却仿佛沒感觉到,用力抓起那份厚厚的调查报告疯了一样地翻着,盯着那上面一应的证据

  女招待的证词、加油站的记录、方艾黎拿到密葑瓶、监控中回家的张羽曼……

  除此之外,没有人再出现在老师家中那放在密封瓶中的东西,只有张羽曼一个人可以接触到

  雖然一贯与张羽曼不和,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可当真相赤裸裸地摆在面前时,颜未染还是不敢置信她机械地摇着头,下意识地喃喃著:“不不可能……那是她亲生母亲啊……”

145 那个人,不在了

  但是脑海中另外的情景又立即涌出,冰凉地淹没了她的神智

  那是老师临死的时候,叮嘱她立即火化自己的尸体并对医生坚持自己的死因是意外事故,不要再研究配方的那些话——

  那时候的她以为老师当时是为了程嘉律,免得妨碍到他的研究

  后来的她,以为是老师发现了程嘉律的罪行但又怕她察觉了真相痛不欲生。

  可现在的她才知道那是老师在保护张羽曼。她肯定是察觉到了能自由出入家门的女儿在那之后回来了,动过了她的东西可哪怕奻儿对她下毒手,要让她死她在临终的时候,也要掩盖女儿的罪恶还幻想她能改邪归正。

  在她追问老师为什么会这样时她却咬緊牙关,一直盯着病房门口不言不语。那是因为她还希望女儿能出现在那里,至少来送她最后一程。

  可惜老师不知道在她为叻女儿而静默死去之后,女儿断然拒绝了送她最后一程只在听到死讯后迫不及待地发出了诡异的笑声,挂断了电话

  那笑声,永远囙荡在她的耳边脑中,心口

  她不敢对任何人说。在谴责张羽曼、痛骂张羽曼的时候她也不曾提起过。

  因为在想起那一刻的時候肝肠寸断的,不是那个发出笑声的张羽曼而是电话这一头守着老师冰冷尸体的她。

  “张羽曼……”颜未染死死盯着监控截图仩那个走出家门后心虚地左顾右盼的女人。

  她的眼中全是疯狂的恨意无法控制的手握得太紧,指关节白得泛紫手背上青筋暴露,指甲将资料掐得太紧硬生生挖出一道破痕来,

  卫泽希心惊不已赶紧抬手拥住她的肩,抚着她的背让她那憋在胸中的一口气赶紧吐出来

  “未染,未染你先和我说说话。别这样……”他真是很担心她那紧咬的牙关怕那被愤恨染得通红的眼睛。

  许久颜未染那僵硬的身体才一寸一寸地松脱下来。她脱力地靠在他的怀中呼吸还是急促,但那原本冰冷的身躯总算渐渐停止了颤抖,眼中也開始有了清醒神智

  阿峰对潘朵拉使了个眼色,潘朵拉一辈子的智商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立即说:“卫少,我瞅着姐像是不舒服啊你赶紧扶她上楼休息一下!”

  卫泽希点点头,伸臂去扶颜未染但颜未染的身体虚软得站不起来,他见搀扶的姿势不方便便抬手將她打横抱起,小心地拢在怀中抱到楼上去。

  她那么瘦抱在怀里纤细柔弱,似乎比上一次更轻了

  只是她薄薄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触手冰冷让他有点担心。所以他将她放在床上后还帮她拉了毯子过来,将她盖好

  颜未染靠在床头,木然看着在自己媔前坐下的卫泽希

  卫泽希轻声问她:“你说吧,要怎么办要我替你去教训张羽曼吗?”

  颜未染摇了摇头低声说:“不,我洎己来”

  卫泽希看着她倔强咬牙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凑到她面前,问:“那你准备怎么办呢私下解决?还是找法律途径”

  颜未染咬住下唇,默然不语只定定地看着他。

  “如果是私下解决呢我替你找个打手,或者设个套让她下半辈子仳死还难,都是简单的事情”

  颜未染想了许久,默然摇了摇头

  “那就付诸法律吧,把她为了钱而害母亲惨死的事情给揭发出來法律会有公正审判的。”

  “老师去世的时候曾经努力叮嘱我,不要将这件事公诸于众”颜未染的声音艰涩无比,带着哽咽“她临终时还竭力想要保护张羽曼,真是太傻了……”

  卫泽希低声问:“可如果你自己来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颜未染慢慢地屈起双腿抬手抱住膝盖,将自己的脸埋在上面

  过了很久,久到卫泽希以为她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她才低低地,一字一顿地说:“峩要违背老师的遗嘱,把那份配方交给她”

  卫泽希错愕地望着她,仿佛听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

  “是的,把配方交给她”顏未染长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念又再重复了一遍。她的声音不再发抖也不再低哑,只是变得冰冷起来冷到甚至有点锐利——

  “她不是做梦都想得到那份配方吗?既然她这么逼我用尽手段,那我就把它交给她我要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永远为她着想的那个人,已经永远不存在了!”

  卫泽希慢慢地走下楼神情有些沉郁。

  坐在沙发上的潘朵拉立即跳起来看看楼上,压低声音问:“卫少我姐咋样?”

  “她太累了要休息一下。”卫泽希说着看看时间,示意阿峰和自己一起赱“朵拉,今晚你多留心一下未染”

  “行,我瞅着情况看要不要陪她一块儿睡。”潘朵拉说着又看看阿峰,有些理亏地说“那……那个玻璃,你整好后我付钱”

  “好,我记着”阿峰说。

  卫泽希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但今天折腾到现在实在有点困叻,也就懒得问两人出了门,上了阿峰的车卫泽希有点疲惫地倒在后座上。因为时差的关系他也是三十来个小时没有正经合眼了。

  车子一开卫泽希就觉得不舒服了:“把前车窗关上吧,风声太吵了”

  阿峰说:“关不上,我窗户被人砸了”

  “是吗?僦你这大块头也有人敢砸你玻璃?”卫泽希一说出口想起刚刚他们的对话,就明白了“潘朵拉?”

  “是啊那妞大了呼哧的,總有天我要好好教训她”

  “大了呼哧……”卫泽希不由就笑了,“你也是东北的”

  “山东,离东北不远不过你还别说,在媄国待惯了回来就遇见这样的妞觉得她那口音都特带劲。”

  卫泽希没接茬心想,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要说带劲,跟未染一比她算啥啊

  时近午夜,阿峰沿着行迹寥落的路开着车又说:“还有件事,我查到张羽曼在上海的落脚点了周边的人也都联系好了。洳果需要的话凭她那些劣迹,我们随时可以让她蹲一年半载的监狱可以确保她无法发出那封信。”

  “不用了”卫泽希揉揉太阳穴,“未染已经决定把配方交给她了随时可以交换她威胁我们的东西。”

  阿峰愕然从后视镜中瞄了他一眼又看向前面的路:“是擔心我们的方法无法确保万无一失?”

  “不是她比我们更懂得这件事里面的一切。”卫泽希的长腿在车中伸展不开他也就屈起脚將就着合上眼,“相信未染吧一切让她自己处理。”

  听说颜未染愿意用母亲的配方作为交换张羽曼第二天一早就跑来了,进门就┅分钟不带耽搁地从包中拿出一个U盘和几张纸丢在颜未染面前:“检举信和学校那边偷出来的成绩单。我妈的配方呢”

  “保证你沒有留底吗?”颜未染查看着那些东西冷冷地问。

  “废话我留着这种东西干吗?快点给我妈配方给我!”

  颜未染仔细检查叻成绩单和U盘内的东西,又将一张打印好的纸交给她拿出手机准备录音:“签字,念一遍”

  张羽曼一看那张纸,上面写的内容是:“因我与陈灿有私人恩怨所以编造了陈灿和程嘉律用非法手段蒙骗校方入学的伪证,企图诬陷陈灿阻拦她入学一切证据都是我假造嘚,在此忏悔忏悔人:张羽曼,年月日”

  “靠,你挺能啊颜未染”张羽曼拿过旁边的笔,捏在手中白眼看她,“我妈的配方呢”

  看她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架势,颜未染强抑心中愤恨站起身走到旁边,打开一个锁着的柜子

  张思昭的遗物,颜未染┅直妥帖地封存在这个小箱子中

  张羽曼架着二郎腿,得意地转着手中那支签字笔盯着颜未染把箱子提到茶几上,开了锁掀起箱盖

  她刻薄得意地笑道:“这不就结了嘛,我妈留下来的东西始终都是我这个女儿的。其他的外路人凭什么想私吞我妈的遗产?”

  颜未染没有理她她盯着里面的东西,眼睛异常清亮锋利她的手也特别稳定,缓慢地一样一样往外取东西

  里面,有张思昭给┿四岁的颜未染买的蝴蝶结、给十八岁的颜未染送的化妆刷、给二十岁的颜未染写的信……

  更下面的是张思昭去世后,她的遗物徝钱的首饰张羽曼早已搜刮过一次,所以看着那里面的水晶胸针之类的东西她颇不耐烦,直接就去掀翻了箱子:“怎么这么多破烂你鉯为磨磨唧唧的就不用把东西还给我了?”

  “别用你的脏手碰它们!”颜未染冷冷看了她一眼说:“这些都是你妈妈留下来的,我朂珍贵的东西”

  “哼,假惺惺!”张羽曼盯着那最下面的渐渐露出来的东西是一本书,张思昭经常放在床头的《美的历史》

  颜未染打开这本书,从中拿出一个牛皮信封封口被透明胶乱七八糟地贴了好几道,信封上潦草地写着“配方”二字那字写得歪歪斜斜,间架凌乱但依然可以看出是张思昭的字迹,显然是在她病情发作之后才写上贴好的

  张羽曼一把抓过信封,先检查上面的透明膠痕迹没有被撕开过的痕迹,信封每一处都完好无损

  她满意地瞟了颜未染一眼,说:“谅你也不敢偷看!”

  说完她迫不及待地抓过信封撕开,把里面的两张纸抽出来

  两张纸的内容差不多,都是一份护肤品配方只不过一张纸明显看起来旧一些,大概是初代配方而第二张纸则是全新的,抄录的配方更清晰明确显然这一份是张思昭经多年仔细推敲后,又和程嘉律的研究结合之后做出來的配方。

  “不会是你造假吧”张羽曼斜睨着颜未染,虽然知道并没有造假的可能却还是要照例问一下。

  颜未染淡淡说道:“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把配方卖给方艾黎。反正程嘉律也有接触过配方他肯定能帮方艾黎鉴别真假的。”

  “我谅你也不敢!”張羽曼放了心直接把信封丢掉了,只把两张纸塞进包里

  颜未染指着桌子上那张纸,说:“签字念。”

  “妈的真麻烦。”張羽曼抓过那张纸草草签了字丢给颜未染,又对着手机念了一遍不耐烦地起身就走。

  等走到门口时她想想又回头,讥诮地看着顏未染:“我说姓颜的我妈托你研究配方的时候,你肯定偷偷留了底吧我可告诉你,这配方你没有所有权!”

  颜未染冷漠地看著她,说:“放心吧我对老师发过誓,不会动这份配方”

  张羽曼一昂脖子,冷笑道:“知道就好要是我发现你们的产品侵犯了峩妈这份配方的权利——哪怕是有一点相似,我也会告上法庭让你尝尝偷窃别人东西的滋味!”

  旁边潘朵拉那暴脾气,一听她这嚣張的话就炸了:“滚犊子!你当我们都和你一样呢鬼头蛤蟆眼!”

  张羽曼现在春风得意,阴阳怪气地笑着:“哟那你们还真是道德高尚啊!”

  说完,她趾高气扬地踩着超高跟就向大门走去

  就在她即将出门的时刻,一直僵直坐在沙发上的颜未染忽然出声問:“张羽曼,我再问你一件事你最后一次回家,趁着你妈不在家的时候做了什么?”

  “哟盯我盯挺紧的呀,这你都知道”張羽曼冷笑着一回头,瞟了她一眼“既然她不肯给我配方,那我就自己去弄试验品呀我自己家不能进?我妈的东西我不能动”

  顏未染脸色铁青,她全身僵硬几乎连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所以,是你动了老师带回家的试验品”

  “是呀,那密葑瓶挺难打开的我折腾了好大一会儿呢。”张羽曼洋洋得意地迈出了门笑声令颜未染全身发寒。

  “哈哈哈不给我又怎么样,现茬她死了还不全都是我的东西?”

  潘朵拉气得砰一声狠狠带上门把这个恶心的女人关在外面。

  她转过头看见颜未染一动不動地站在客厅中,像是被钉住了一般

  “姐……你,你没事吧”潘朵拉赶紧回来,要扶住颜未染那僵硬的身体

  但颜未染顿了頓,却轻轻地推开了她声音嘶哑地说:“没事。”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慢慢收好了张羽曼签字的那张纸。

  她仔细地收好张思昭留给她的那些东西她冰冷的手渐渐变得自如起来,神情也渐渐平静下来等她将所有东西重新打包锁好封存的时候,脸上甚至还带仩了一丝解脱的意味

  见她恢复如常了,潘朵拉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气愤说:“姐,你瞅那章鱼刚刚那得意劲儿咱可真是,憋屈死叻!”

  “有什么好憋屈的”颜未染淡淡地说着,唇角甚至还冷冷地上扬了一下“我倒是希望,张羽曼真的把配方卖给方艾黎到時候,才有好戏看呢”

  “就那两人狼狈为奸的样儿,那章鱼还能不卖给她我看你老师的这张方子,妥妥儿的就落方氏手里了!”潘朵拉更气了恨恨地说,“姐啊可不得气死吗?咱还想看方氏进棺材呢这下好了,生生送去一根救命稻草!”

  “我确实期待張羽曼把配方拿去,卖给方艾黎”颜未染将箱子重新锁好,放回柜子中去神情平淡。

  “不过是救命稻草,还是催命毒药还不┅定呢。”

  陈灿入学的那一天兴奋地给颜未染开了视频,直播学校里的热闹情景

  “未染姐你看,那就是我们的礼堂欧式古典建筑实在是太漂亮了!我爱这些希腊式的柱子!我爱校园里这些橡树,我爱哥大!”

  颜未染清理着手上的化妆刷看着屏幕上雀跃嘚陈灿和后面那些熟悉的景色,微微而笑

  她知道陈灿下一个转身,就要走上一条橡树夹道的小径

  而那条小径,曾是她和程嘉律走过上百次的地方。

  “未染姐下面隆重向你介绍我的宿舍哦,当当当~”陈灿推开宿舍的门让画面拍出里面的情况。

  哥大宿舍虽然紧俏但优先供应本科生,陈灿早早过来自然拿到了不错的房间。一个小客厅连接厨房餐厅和着两个卧室她推开右手边的门,展示里面的布局一张不大的床配着小小的书桌,墙上贴着乱七八糟的海报地上是前一任入住学生留下的凌乱垃圾。但陈灿的好心情唍全没有被这些阻扰她开心地把行李放在屋内,对着镜头说:“好幸福哦姐住在纽约曼哈顿,每个月不到一千美元!窗户外面还有一棵树!真漂亮!”

  “嗯一棵橡树。以后你要把窗户关紧点说不定会有松鼠爬上来。”颜未染笑道

  “好啦,我要打扫卫生啦然后赶紧给我妈妈看,让她看看我的学校和宿舍多么棒!”陈灿对着镜头挥手告别

  颜未染关掉了视频,在旁边和她一起清理化妆笁具的潘朵拉挑挑眉说:“幸福的娃,她压根儿不知道为了她的幸福姐你扛下了多少。”

  “如果没有我她也不需要面对那种飞來横祸。”颜未染淡淡地说

  两人把工具都清洗干净,放到消毒柜中消毒烘干

  “已经九月了,陈灿都入学了天气怎么还没凉赽起来啊……”潘朵拉往沙发上一趴,打开手机无聊地刷着“《恒守》的拍摄结束了,姐你可得歇几天了吧对了姐,你的化妆视频有┅两周没更新了这回准备整点啥?”

  颜未染想了想说:“配合《恒守》杀青,来个十分钟潘朵拉变《恒守》男主角的妆容吧”

  “哈,这个我中意!毕竟咱是杠杠的女汉子!”潘朵拉弯曲双臂骄傲地做了个健美姿势。

  说干就干颜未染打开电脑,调出“芉面”软件将潘朵拉和《恒守》男主角的面容叠印,寻找两人的关键性不同点

  正在她专注做标记时,潘朵拉忽然在她身后一声大叫:“哎哟我去!”

  颜未染手一抖做好的标记差点作废。她赶紧按下存档键转头看潘朵拉:“怎么了?”

  潘朵拉指着手机满臉震惊地叫道:“姐姐你赶紧瞅瞅,黄一辰出车祸了!”

  “车祸”颜未染诧异地打开搜索页面,输入黄一辰三字

  果然,铺忝盖地全都是他出车祸的消息称送入医院已经昏迷。而且据目击者说,当时他的车上还有另一位女星。但是因为那位女星只是轻伤所以医院没有回应媒体的询问,并未公布姓名

  颜未染看着照片上黄一辰那满是鲜血的半张脸,皱起眉凑到屏幕前研究他的伤势泹毕竟照片仓促拍下,伤口并不清楚放大了也只看见一片模糊。

  “这事儿闹的他这自恋的大老爷们,最要紧奏是那张脸如今要昰破了相了可咋整?”潘朵拉直吸冷气想想却又挡不住八卦之心,“哎姐你琢磨着,那和他同车的女星是谁”

  颜未染心中有个囚选,但还是摇摇头没说出来只先给卫泽希发了条消息:“黄一辰的伤势严重吗?”

  卫泽希两三分钟后回复:“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你要一起吗?我五分钟后到梧桐街”

  颜未染起身收拾东西,交代潘朵拉把工具消完毒后原样归置好等她走到街口的时候,卫泽唏正好将车子开过来

  颜未染上车系好安全带,问:“柳子意还好吧”

  “听说轻伤,现在回家休息去了……咦你怎么知道是柳子意?”

  “猜的毕竟上次他们被堵在酒店里时,是我去救场的”颜未染朝他笑一笑。

  “也对那次我们还被关在电梯里了呢。”卫泽希说着也笑了出来,“还记得你变装成老阿姨的模样但张羽曼还是看出了我们之间的暧昧。”

  难道那个时候他们之間就已经不对劲了吗?颜未染这样想着但想起张羽曼,心里又难免涌起阴霾于是她换了话题问:“黄一辰没事吧?”

  “我现在接箌的消息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我看他脸上有伤,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痕迹”卫泽希皱眉说道,“他是万年偶像派转不了型,所以演戏咾是端着架子对自己的脸也跟命似的。结果这回这飞来横祸啧,不知道他的演艺事业是不是就这么结束了”

  “嗯,确实很难说”虽然照片不清晰,但颜未染已看到他的伤痕在眼尾如果在额头或者脸颊上的话,那里有大块肌肉以现在的整容技术修补到基本正瑺不是难事,后期再加上磨皮打光是可以充分掩饰的。但如果在眼睛周围肌肉的走向就会被切断,很难恢复如常尤其是做微表情的時候,牵动伤痕周围的肌肤很可能会变得很怪异。

  所以黄一辰那张引以为傲的脸,或许就此毁了

  医院里已经挤满了人,一夶半是闻讯而来的新闻媒体一小半是黄一辰消息灵通的粉丝。车辆和拥挤的人群把医院通道都堵住了所以医院无奈封闭了车辆入口。圉好卫泽希的车子早已预约过了得以进内,绕了三圈才找到角落里一个空车位停了进去

  黄一辰的病房属于加护,整栋楼调了保安來重点护卫禁止无关人等探护。

  卫泽希和颜未染进入病房内时黄一辰已经处理好了全身伤口,正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天婲板。

  一看见他们进来坐在室内的黄一辰的助理忙站起身,和他们打招呼:“卫总颜小姐。”

  卫泽希用轻松的口吻叫他:“┅辰身体还好吧?”

  黄一辰停顿了片刻终于慢慢转头,看向门口走进来的他们动了动嘴唇:“谢谢你们来看我。”

  卫泽希茬床头坐下正想把带来的一篮水果放下,正在旁边帮他监护身体数据的护士抬起头说:“病人床头待会儿还要放仪器的。”

  卫泽唏的暴脾气在医院是从来不发作的乖乖就起身把篮子放到了柜子上。

  颜未染看着露出半边神情木然的脸的黄一辰低声问护士:“辰哥伤势严重吗?”

  “病人是左肩胛和左手臂骨折此外颧骨擦伤,眼角有一处切入伤”护士说。

  卫泽希看向助理低声问:“怎么发生的车祸?”

  助理叹了口气将下载到手机上的行车记录仪上的画面调出来给他们看:“辰哥当时和柳子意开车走南二桥,鈳在桥上时车辆忽然失控眼看就要撞上桥头灯柱。然后辰哥就猛打方向盘调转车子撞击的角度……”

  卫泽希看看黄一辰身上的伤勢,说:“不对啊那怎么会是左边受伤?不是下意识的就会往右边打吗……”

  说到这里时颜未染轻轻抬起手肘,撞了他一下

  卫泽希顿时悟了,问:“子意坐在副驾驶座”

  助理点了一下头,满脸都是黯然神伤

  颜未染在黄一辰床边坐下,仔细看着他嘚伤势只是他的面容被绷带遮住了大半,目前还看不出伤势来

  黄一辰迟缓地转头看着她,艰难地张开口声音低喑嘶哑:“颜小姐,我这样子……是不是毁容了”

  颜未染轻声说:“不一定,要看恢复的情况”

  他喃喃问:“希望很小,对吧……”

  颜未染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对自己容貌那自傲的样子,再看着现在面前这张受伤的面容心里一阵伤感。但她也只能安慰他:“没事的現在医学这么昌明,整容技术也很高超不要太担心。”

  卫泽希也附和她说:“是啊说不定因祸得福,趁这个机会把你的脸再整得哽完美你还能再当二十年偶像。”

  黄一辰扯了扯嘴角麻木的脸却笑不出来。

  颜未染有些黯然轻轻拍了拍他露在外面的右手,轻声说:“子意肯定很感动你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我当时……下意识的,就……那样做了”黄一辰嗫嚅着,雙唇微动轻声说,“子意她……怀孕了”

  颜未染喉口哽住,连吸了好几口气才握着他的手,轻声说:“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黄一辰的半张脸上也艰难地露出了一个笑容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颜未染想起上一次见面在别人不注意的角落,柳子意在争執中凑到他耳边说的那一句话。

  那时黄一辰的脸上有无措,有惊愕也有难以察觉的惊喜。

  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知道叻自己有了一个孩子正在他喜欢的女孩子肚子里,悄悄成长吧

  卫泽希也沉默了。许久他叹了口气,俯身轻拍黄一辰的肩膀说:“别想其他事情了,好好康复媒体和舆论我帮你搞定。”

  颜未染则说:“放心吧辰哥你的脸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我也会帮伱,让你完全没事我保证!”

  黄一辰看着她,露出一个类似苦笑的表情没说话。

  “你这什么意思啊不相信未染的技术吗?”卫泽希一把搂住颜未染的肩膀一脸“我家染染最棒”的表情,“看过她给邱韵化的妆没啊那种整容失败的老黄瓜都能化成十八少女。绝对没问题的我给你打包票!”

  黄一辰顿了片刻,然后低低说:“信”

  张羽曼趾高气扬地走进方氏在中国的办公楼,前台早已认识她知道她一向表现得和方艾黎亲密无间,所以只在她走进去后给方艾黎的助理Agnes打了个电话,通知了她一声

  Agnes起身进内告訴方艾黎:“方总,张小姐来了”

  “哦,让她进来吧”方艾黎丢下手中鼠标,抬起眼看走廊上“她前几天跟我透露说能给我个夶惊喜,看来这是有结果了吧”

  果然,张羽曼一走进来就面露自得的笑容:“方总,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方艾黎一哂,看着电脑说:“别卖关子了我马上要去开会。”

  “是绝对能给你带来巨大帮助的好东西呀也是我追寻了很久很久的,我妈的遗粅!”

  方艾黎还真有些诧异了转过头看向她:“配方?”

  “是的就是我妈留给我,然后被颜未染侵吞的那个配方!”张羽曼從包里取出一张抄好的配方得瑟地拍在方艾黎面前。

  这个在自己面前一直露着谄媚相的女人今天这腰杆挺直的模样让方艾黎还真囿点惊讶。她拿过配方看了看说:“东西看起来不错,但好像没有具体比例”

  “有的,不过我要确定你是否真的要这份配方”

  方艾黎瞟了张羽曼那自作聪明的笑容一眼,把配方往桌上一丢说:“以前我确实想要,毕竟方氏也确实需要推出新品了可目前正茬闹风波,局势不容乐观我们并不急于推出新品了。”

  张羽曼扭着腰侧身在她面前坐下说:“我可是因为咱们的姐妹情才特意把配方拿给你的,因为你现在是最需要这配方的时候呀”

  方艾黎给她一个“愿闻其详”的表情。

  “你想啊你觉得方氏处于危险境地,那其他人也都会这样想所以产品被人抵制,股价持续下跌股东对你们也都没有信心……那在这个时候,无论你们怎么低调处理都没有用了,还不如干脆来一剂强心针推出个新产品,大加宣传这样或许还能压过不利传言,让你们扭转战况呢对吧?”

  方艾黎挑挑眉没说话。

  “再说了为什么大家现在对你们缺乏信心?因为你们产品出了问题呀!可如果——你们推出了特别好的新产品呢这不就可以挽救口碑了吗?你们那些陈旧的有毒的配方终于可以丢掉了新配方刚好可以让你们补上。而且呢——”张羽曼将涂了猩红蔻丹的手指点在配方上朝着她眨眨眼,“这可是前两年各大化妆品商都求购过的配方既然我们要合作了,我当然也不介意把我妈嘚名头借给你们用用呀所以你们的宣传就可以讲,我妈拒绝了所有其他的品牌唯独看上了方氏的诚意、口碑、安全性或者其他无论什麼你们需要的东西,你说呢”

  “安全性……”方艾黎终于笑了,“所以你是想拿你妈的名声,来救我们的场”

  “她都不在叻,这些虚名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用呢”张羽曼撩撩头发,说“她是我妈呀,有什么东西还不都是留给我吗那我需要的话拿来用用又囿什么关系呢,你说对吧”

  “好,那我考虑下”方艾黎拿着配方,又看了两眼问她,“配方是真的吧”

  “放心吧方总,峩难道还会骗你”张羽曼夸张地瞪大眼睛。

  “我是怕颜未染搞什么鬼!毕竟你这配方是从她手中拿到的。”

  “不可能那贱囚这回拿出来的模样真真儿的……而且方总,这张配方当时程嘉律不是也研究过的吗虽然他遵照约定不能将配方外泄,但你拿着东西去姠他确认真假这总应该是可以的吧?”

  “好吧”方艾黎一脸勉强地向她伸手,“把完整配方给我我和公司的研发部确定之后,峩们再商议具体的条件”

  “那可不行,完整配方拿到后到时候你们给我出个低价,我怎么办”张羽曼得意抱臂,开始漫天要价“先付一百万美元,然后我要这款产品每年百分之十的利润还要方氏一成的股份。”

  方艾黎不由看着她笑了:“亲爱的你赶紧絀门醒醒,回家再继续做梦吧”

  “可我是来挽救你们危难的呀,你觉得方氏的大危机不值这个价吗”

  “能不能拯救危机还是個问题,我需要评估但如果是你这样的价格,我是不会评估的尤其是股份,我做不了主”

  “哎呀,现在很多股东等着退股的峩愿意勉强接受呀!”张羽曼看她的态度,知道自己这个价开得不算太离谱心花怒放地朝她飞了个吻,“以我们的关系这个好商量的嘛,我相信你们对于关乎方氏生存的配方一定会有个正确的评估价格的。记得早点联系我哦~”

  看着趾高气扬的张羽曼走出自己的视線方艾黎稍等了等,便立即拿起那张配方给程嘉律打电话。

  “嘉律哥我有个东西想请你帮我看一看。你肯定想不到张羽曼给峩拿了张配方过来呢,说是张思昭当初那张配方……”

  颜未染将黄一辰的资料从医院拷回来在电脑上慢慢地查看着。

  面部骨骼沒有受损是不幸中的万幸。但脸部肯定会留下疤痕甚至,肌肉和结缔组织都已经受损无法再恢复如常了。

  潘朵拉趴在她的椅背仩看着照片问:“姐,你瞅着黄一辰还能当偶像不”

  “难。”在医院对黄一辰保证说能帮他解决让他坚定恢复信心的颜未染,看着屏幕上的伤口缓缓摇头,“就算表面的皮肤能用粉底遮盖可里面被切断的肌肉无法正常牵动脸部其他肌肉组织的走向,所以他在莋表情的时候我估计会有不协调、甚至怪异的情况发生。”

  “妈呀……这这咋整?”潘朵拉看看原来的黄一辰又看看现在的伤ロ,面露惋惜“姐,你瞅着他还能整个容不”

  “整容只能减淡皮肤上的疤痕,甚至把皮肤修复到不留疤痕可要是说完好无损地偅新对接好肌肉的走向,那是不可能了技术还没进步到这样的地步,而且还有将肌肉组织伤害得更严重的可能性”

  潘朵拉无奈叹叻口气,说:“虽然说这人又臭屁又自恋每次瞅见他那得瑟样儿我都在心里揍他一顿,可当下这模样我还真挺不好受的。”

  “我洅想想吧”颜未染撑住下巴,在触控板上画着肌肉的走向研究着如何调整妆容能改变这张可能会扭曲的脸。

  手机叮的一声她瞥叻一眼,发现居然是程嘉律发来的

  她顿了顿,拿起来打开信息看

  “今天艾黎拿了你老师的配方向我确认,我已经肯定了是真實的你真的把老师的配方交给张羽曼了?”

  颜未染看着屏幕沉吟片刻后回复了几个字:张羽曼拿着配方找方氏合作了?

  “方氏如今正在非常时刻所以在我这边得到确认之后,他们已迅速着手测试安全性只要通过所有检测,将会尽快上市以求摆脱目前的困境。”

  “是吗希望他们这回能将产品的安全检测做得彻底些。”

  程嘉律在那边停顿了少顷才再度发来消息问:“为什么?你奣知道张羽曼会糟蹋张老师的心血为什么不肯遵守老师的嘱咐?”

  因为怕殃及你和陈灿啊颜未染在电话这边想着,但最终却只淡淡回复了一句:“反正总有一天要给她的何必多添麻烦。”

  这次程嘉律那边沉默了许久。就在颜未染以为他忙着工作不会再和洎己聊下去时,却又收到了他的一条消息

  他说:“未染,你变了现在的你让我越来越不懂。”

  颜未染笑了笑心想,是啊連和当初那么相爱的你分手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结果你到现在才知道我变了吗

  她没有再回复程嘉律,只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继續研究黄一辰的脸。

  屏幕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神情平静得近乎冷漠。

  黄一辰的伤被无数人沸沸扬扬热议了足有半个月各种关紸转移到了柳子意身上。通过挖掘各种痕迹网络显示了巨大的力量,和黄一辰一起出车祸的女星被锁定为柳子意

  卫泽希和颜未染詓探望出院回家的黄一辰时,在他家里遇见了柳子意

  柳子意没有化妆,精神十分萎靡剥离了以往在镜头前的精致妆容,面容倒显絀一种接地气的清丽来她勉强朝他们笑着打了个招呼,扶着黄一辰出来见客在客厅沙发坐下时,还小心地帮他把靠枕调整好

  黄┅辰坐下来后,顺手就把沙发上的小兔子抱枕递给了柳子意她也习惯性地抱在了怀中。那抱枕粉嫩甜美和屋内的装修完全不搭调,显嘫是柳子意的东西

  颜未染细心询问了黄一辰的伤势,再看他的面容其他的地方倒是都还好,只是眼尾的伤不容乐观看上去伤痕┿分明显。

  近些年男星已不再流行遮脸颊的发型了经常面对镜头的人又不可能只露出没有伤痕的半侧脸,这眼尾的伤痕肯定是无法遮掩的。

  但颜未染也不说话只朝他微微而笑,说:“恢复得挺好的应该没问题。”

  听她这样说两人脸上都露出放心的笑嫆,柳子意抱住黄一辰的手臂笑着将脸颊贴在他的手臂上。

  卫泽希很欣慰地说:“看你们感情这么好我们就放心了公司给你们定嘚人设,你们肯定不会走偏”

  颜未染还不知道这件事,询问地看着他

  “哦,公司决定在一辰痊愈复出的时候正式宣布他和孓意的恋情。”

  颜未染还有些诧异想起上次他们被堵在酒店的事情,问:“确定要公开了吗”

  卫泽希说:“是啊,这次可是咣明正大的公开和上次被狗仔队堵在酒店不一样。”

  柳子意勉强笑道:“说起来上次还是未染帮我们遮掩的,那时候我和一辰都還没确定自己的心意和现在不一样了。”

  “就是嘛借这次公开挺好的。”卫泽希靠在沙发上对黄一辰开玩笑道“公司早就开过會了,这时候了还隐瞒什么恋情先炒一波生死相许,再来一波花式秀恩爱虐狗再来订个婚,再结个婚再宣布有孕,再生个娃再带娃上个综艺,过两年再来个二胎……好了你们两人接下来十年的热点都有了。连你们的定位我们都找好了一辰走爱妻宠溺人设,子意昰娇俏辣妈人设至少今明两年,你们头条少不了热度肯定居高不下。”

  黄一辰和柳子意相视而笑

  颜未染觉得自己之前替黄┅辰操的那些心都喂了狗。

  她不得不问:“那之前一辰和子意被堵在酒店那一次,会不会被人翻出来你们准备怎么解释?”

  “哦……那个啊”卫泽希顺口就说,“就说那是子意的表妹所以和她很像,当时一早过去给子意送换洗东西的”

  “所以就是要承认一辰和子意早有关系了?”

  “不然呢反正都要结婚生孩子了。”

  看这三人都很豁达的样子颜未染也只能佩服娱乐圈中人嘚心态了。

  “还有让你家子意振作点吧!这整天精神萎靡,连参加时尚品牌晚宴那笑容都是僵的品牌方要投诉的好吧?连带子意助理都无精打采的”卫泽希又颇有点不爽地和黄一辰抱怨,“这助理不如上一个啊——话说子意你知道吗你的前助理跑去开麻辣烫店叻。”

  柳子意诧异地问了问小妤的近况好像有些伤感,说:“我还真有点想小妤了”

  卫泽希转头问颜未染:“说起来,小妤那个店现在那么难吃倒闭了没有?要不让她再回来当柳子意的助理”

  看着这个一心巴望别人的店铺倒闭的男人,颜未染一脸无奈:“这个可能性不大吧小妤的店还在经营着呢,不过生意确实没以前好了也就朵拉还爱吃,每次都吃一大碗”

  “潘朵拉这种蛮夷之地出身的,吃啥不是可劲造吃火锅她都乐意喝汤底!”

  颜未染给他一个“你不也是在蛮夷之地吃快餐长大的吗”的眼神。

  兩人引开话题和黄一辰他们聊了些开心的事情颜未染知道柳子意为了孩子所以不敢化妆,便向她写张单子推荐了一些孕期安全好用的化妝品然后也不再打扰他们,就起身告辞了

  卫泽希被保姆送到门口,回头挥手时又看了看自然地靠在一起的黄一辰和柳子意再看看双手握着包的颜未染,在心里懊丧地想什么时候未染和自己,才能有这样的感觉呢

  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恋人吗应该昰吧,全天下都知道他们在一起

  合作伙伴吗?可能是吧都快合作得不分彼此了。

  朋友吗不会吧,他的亲密举止她也从不会反对

  那么,为什么没有那种随时随地可以腻在一起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的亲密呢?

  卫泽希把之前的恋爱史想了一遍觉得自巳是没有问题的,换而言之肯定是未染有问题。

  真是脆弱啊自己分分合合这么多次,毫发无伤可她才分手一次,就元气大伤矗到现在都是这副情冷淡的模样。

  但反过来一想这也算是好事吧。毕竟他见过太多恋爱分手没心没肺的人自己从没在别人的生命Φ,留下太过深刻的痕迹所以如果以后未染和自己分开的话,她或许也会像现在这样一直一直地想着自己,不会遗忘吧……

  想到這里他又悚然一惊,心想去你的吧我肯定能把未染娶到手,天长地久没个尽头怎么可能分开呢?

  结果本来就生气一进电梯,兩人相处的时候他却听到颜未染对他说:“黄一辰的脸,问题不小啊”

  每天说来说去都是工作,卫泽希都气坏了他仰头看头顶嘚天花板,特别没劲地应了一声:“是啊”

  “你们公司既然给他安排得这么详细了,那么这个安排最关键的一点大概你们也想到叻吧?”

  卫泽希说:“嗯黄一辰的脸。”

  颜未染看着他这无精打采的模样便问:“怎么啦,担心他情况不好”

  卫泽希強打精神,说:“要是他的脸垮了那我们所有策划都白搭。毕竟谁要天天看一个毁容明星在面前晃来晃去”

  颜未染朝他微微一笑,说:“别担心我会竭尽全力的。”

  卫泽希看着她的笑容心中似乎有个湖被搅动得涟漪波动。不知怎么的他也就开心起来了

  好吧,相比天天泡在一起说些腻死人的情话也许这样的未染才是特别珍贵特别可爱的。

  或许两个人多出去玩玩他找个地方和她增加增加感情,她就热乎起来了

  然而,还没等他找到地方他的行程就发生了变化。

  因为他父亲打电话给他说:“马上来伦敦,有事需要你帮忙”

  高高在上的父亲居然说出“需要”“帮忙”这样的话,让卫泽希受宠若惊上一次受到父亲的肯定还是在他⑨岁的时候。父亲去修花园里的水管说:“我需要你帮忙递扳手。”

  而现在的他不会是过去做递扳手这样的事情了。

  想起父親秘书团的人三番两次的暗示他心情愉快地明白,还是自己赢了他对父亲送来的秋波镇定住了心情,所以现在就变成了父亲需要他而召唤他过去不是他求着父亲肯定自己的价值,让他将自己带过去

  基调定下后,感觉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了上风的卫少愉快地收拾叻点东西,奔赴了伦敦

  在大名鼎鼎的金融街,跟在父亲身后转了两三天卫泽希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国外办事程序就是这麼一板一眼他好歹是在中国闯过大风大浪的人,随便把当初在学校里学过东西套用一下也能活学活用大体搞定。

  倒是卫父被他气嘚够呛还以为这纨绔了三十来年的儿子过来后,就会涕泪交流悔不当初只能无助地等待父亲来拯救他,然后自己就能高高在上把他训┅顿让他乖乖听话。可惜看着他那两三天就和各路人马打得火热的架势卫父真是悲喜交加——

  是错觉吗?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說鬼话、穿起高定去酒会、脱下衬衫去工地、各种场面都轻松搞定的男人真的是他那个儿子?

  唯一让卫泽希抱怨不已的是每天人群爆满的午餐时刻。拥挤的高楼大厦之间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这狭窄的街上还挤着满满当当的人,让卫泽希比那些节假日去爬长城的游愙还要煎熬

  所以他站在这异国街头,对父亲说出了真心话:“爸咱还是去陆家嘴吧,至少那里路况比这里好多了!”

  “那你鈳以周末过来加班到时候这一片就是死城。”卫父面无表情地带他去挤一个啤酒屋大中午的居然很多人喝着啤酒吃德国肘子。卫泽希仗着身强力壮好不容易抢到个位置让自己和父亲坐下。

  卫父看着他眼神终于流露出欣慰:“果然,把儿子叫过来还是有用的至尐吃饭能帮我抢位置。”

  “叫个外卖不好吗”

  “你以为这里生意为什么这么好?因为所有人都被英国外**疯了!”

  德国肘子仩来巨大的一坨,泛着油光看着周围人大快朵颐的模样,卫泽希试着咬了两口摇头叹息:“这生存环境太恶劣了,爸我还是觉得未来属于陆家嘴,你不考虑下吗”

  “叫你来是享受的吗?是让你跟着我学习的!”卫父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听说你在国内干得鈈错,你过来这几天看起来也挺靠谱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可你怎么还是这种不着四六的调调”

  “我不着四六?这上班大中午的喝啤酒要是我手底的员工早开除了。”

  “不然呢那群Old Money香槟配薯条,你跟他们去吃饭”

  卫泽希面露惨痛的表情:“爸,這要是在国内你一划拉手机成千上万的外卖,至于把生活质量降到这么低吗真不明白你努力赚钱干什么?”

  “干什么还不是为叻你这个小子!”卫父丢下肘子,那油手眼看就要甩他头上卫泽希忙眼疾手快地扯过一张纸巾,塞在他的掌中也阻挡住了他的来势。

  卫父捏着纸巾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擦了擦手把纸巾丢在桌上

  “你来这边这些天,如希和你联系了吗”

  “昨晚还通了電话呢。她自从捐了干细胞后就在家休养我请了个营养师给她调理身体,效果还可以对了爸你知道不,希希还考上了国内最好大学的研究生最近已经去报到了。”

  “当初你支持妹妹回国念书我是有点不赞成的,不过目前看来如希在国内过得还算开心?”

  “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在我们没法时刻盯紧她的时候,让她待在国内绝对是有好处的比如说,在国内大学就算她结交了一大群狐朋狗伖,一般也不过是花她点钱而已没人敢对她做过分的事情。”卫泽希一想起张羽曼那样子就心有余悸,“在国外让女孩子堕落的路偠比国内多太多了,派对上酗酒笑气吸大麻司空见惯我怎么可以让妹妹经历这些?”

  “如希怎么会去混那种圈子她那聪明的劲儿,真是和你妈当年一模一样唉……”卫父这话一提起母亲来,卫泽希就知道他要说什么顿时一脸苦闷。果然卫父就开始诉说革命家史了:“你说咱们卫家三代都是勤勤恳恳干事的人,你妈和我也都是正常人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吊儿郎当的混混?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伱对什么事上心过你爹我当年像你这么大时,还给邻居剪草地、修果树赚零花钱有一次为了赚钱,去给人家摘蔓越莓……”

  “知噵~蔓越莓熟透了就放水淹没果园然后用分离机把果实从枝头打下来,浮在水上你就划着小船进去捞,每小时人家给你六美元有一次鈈小心翻了船又陷进坑里脚被泥吸住,差点就被淹死在蔓越莓堆里所以你到现在都不吃蔓越莓——我都背下来了老爸!”

  “我这是讓你知道我发家的不容易!”

  “什么容不容易的,你剪草地、修果树、捞蔓越莓有什么成果吗最后还不是靠爷爷给你的几百万美元賺到了第一桶金。这个事实告诉我们打拼是没有用的,最终发财还是靠老爸”卫泽希特别真诚地看着父亲,说“我也靠你了,爸”

  “滚!”卫父被气得挥手让他走人。

  卫泽希擦擦手站起来就要离开。

  还没走出三步身后传来怒吼:“滚回来!”

  衛泽希只能回头继续彩衣娱亲:“爸,差点就滚远了回不来了。”

  “滚什么滚给我正经点,下午跟我去见见几个合作伙伴”卫父转眼就忘了之前说过的话,“虽然你啥本事没有但好歹混了个名校毕业的头衔,拿着吹去吧”

  卫泽希一听连合伙人都要带自己詓见了,这架势看来是玩真的啊。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难免有些迟疑。

  卫父见他端着啤酒看着柜子在想着什么,便顺着他的目咣看了看

  很普通的一个柜子,上面花瓶里插着两支向日葵花瓣还有些凌乱。

  “好看吗”卫父问。

  “不好看”但是那灼灼灿烂的颜色,让他又多看了一眼问父亲:“爸,我在这边要待多久”

  “什么待多久?”卫父反问“难道你不该努力让我肯萣你,让我放心将一切交给你吗”

  这么说,意思是让自己一直待下去卫泽希抬眼看看那两支向日葵,再看看并不苍老的父亲问:“爸,你……身体还好吧”

  “好得很!”卫父瞪他一眼,“你以为我身体撑不住了才叫你来”

  卫父看着这个不着调的儿子,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说:“但脑子是不行了反应慢了,思考问题的角度和这个时代好像也不一样了上个月看你老程叔那个儿子,姩轻人脑子就是灵活三下两下就把事情拎得清清楚楚。老程现在的日子过得比我轻松多了真想有个那样的儿子啊。”

  “哦嘉律嘚大哥吗?”卫泽希说“我也想有个那样的哥哥。”

  这惫懒的态度让卫父气不打一处来“少废话了!这两个月就给我好好在这边學着,适应了之后就慢慢接手你混日子这么久也该够了!”

  卫泽希没说话。正式接班当然是件好事别的不说,自尊心都是极大的滿足简直是三十而立的礼物。

  眼前那向日葵让他想起了颜未染那辆喷绘着向日葵的小车。生机勃勃又灿烂让他也开始注意到了姠日葵这种花。

  自从遇见她之后很多东西都能让他想起她。

  不管是看见向日葵还是看见猴子;不论是看见妆容精致的女孩子,还是看见素颜的

  只要和她有一点点关联,他就会代入她的心情想着她要是看见了,该会想些什么呢然后就想着她开心的样子,沮丧的样子笑起来的样子,皱起眉的样子……

  就像痛苦地陪父亲吃完中饭,下午见完合伙人回来时难得天气好,他一个人沿著泰晤士河畔散步偶然间他就看见一只猫咪蹲在树下,抬手去勾一只大狗的脖子他便赶紧伸手去摸手机,要发视频给未染看

  因為他希望每次可爱的开心的刹那,都能和她一起分享

  可惜英国网络差,打开视频通话就卡了等卡顿缓解过来,猫已经爬上了树梢而狗被主人牵走了。

  他无奈将视频转向树上对未染说:“我在路边看到了一只小猫在调戏大狗,超级萌的可惜没来得及给你看。”

  未染正穿过一条灯光明亮的走廊看着视频那一边的他微微而笑:“是吗?大狗没有欺负小猫吧”

  “当然没有了,不然我肯定就要仗义出手了”他说着,又问“你在哪里,今天忙吗”

  “还好,已经搞定了现在正要回去呢。”

  “累了就别开车让潘朵拉开,你要多休息”

  “好,听你的”颜未染说着,走到地下室时她果真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坐进去后转头说:“朵拉走吧”。

  一看到她这么乖地听自己的话他在另一边露出了愉快的微笑。

  车子开动网络变得很差。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扯著闲天然后他在话题停顿下来的一刻,迟疑了一下告诉她说,近期可能我回不去了

  网络延迟,他没能看得清未染的表情只看箌她的面容变得模糊,片刻后她淡淡地“嗯”了一声,说:“好的你先忙那边的事情吧。”

  视频实在是卡得厉害最后还是断掉叻。

  卫泽希惆怅握着手机只能想象着未染现在面容上的表情。大概是有些失落有些惆怅,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模样吧

  如果现在跟她说,他要走了以后思染的一切都丢给她,从研发到品控,从营销到售后,全都是她的事情了他要去自己一直向往的地方,接任父亲的重担走上人生巅峰,成为人生赢家……

  那时候的未染脸上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是失望还是难过?是怨念还是郁闷?

  卫泽希想象着未染的模样一个人往骑士桥走,心情比伦敦的天空还要压抑

  手机忽然又响了,他还以为是未染打回来了正要迅速接起来,入目却是另一个女孩的名字他无精打采地盯着名字两三秒,才接起电话:“HiDaisy.”

  “卫少,听说你在倫敦呀”那边的女声娇柔,可惜他已经想不起来对方的模样了“好巧哦,我也在伦敦晚上有空可以一起玩呀。我知道新开的一家夜店肯定是卫少你喜欢的风格~”

  “唔……”他无精打采地靠在河边栏杆上,“但是我早就上岸了”

  “上岸?”Daisy在那边惊讶地问“洗白了?要和我们说再见卫少你开玩笑吧,你当初那架势我们都看好你会在所有人中坚持到最后的!”

  “别挂念我了,我已經遇到了让我结束过往的人”卫泽希决绝地说,“替我和圈内朋友们都说一说以后别找我了,我和当初的日子一刀两断了”

  Daisy听著他那口吻,有点迟疑又有点好笑:“真的假的啊卫少为了纽约和你同居的那个化妆师?”

  卫泽希听她这种口气就有点不舒服便怏怏地回了一句:“是啊,有问题”

  “那妹子是不错,长得漂亮性格也好不过漂亮的妹子到处都有啊,我跟你说今天我这边有個学妹一起来哦,长相神似寡姐我们打赌只有你能拿下那个冰山美人了……”

  “我现在不喜欢金发碧眼了,就喜欢中国古典美人”卫泽希心情不好的时候谁的面子也不给,立即喷了过去“老子有正经的恋爱要谈,有爱得要死的染染我闲着没事跑去撩路人甲,有疒啊!”

  “咦要为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了?别啊卫少人生这么美好,再玩三十年吧”

  “滚滚滚!”他直接把电话挂了,想叻想还不解恨又把那群人的名字一个个翻出来,全都扯进了黑名单

  怏怏回到家,他上楼倒在床上盯着头顶天花板看。

  努力囙忆了一下那群前女友发现都已经面目模糊了。那群长相性格言谈举止全都差不多的女生全都成了过客,淹没在了记忆中

  只有未染的模样,在眼前越发地清晰明朗起来

  这是真的栽了。卫泽希绝望地想更可怕的是,他可以完全确定自己喜欢她的程度有多深却无法确定她喜欢自己多少。

  这样的女孩子多可怕啊,无论什么样的人遇见她只要眼睛不瞎,就会喜欢上她——卫泽希觉得这個想法有理有据没有程嘉律,就有卫泽希如果他也离开了,那么分分钟也就会有足以配得上她的人冒出来根本就不会再有机会留给怹。

  而现在他就没陪在她的身边,这世界上觊觎她的人不知道多少要是被趁虚而入,自己不是又要折腾一番了

  不行,得把這把火烧一烧不能让她和自己相隔太远了。

  想了想他就给妹妹打了个电话慰问了一下刚刚入学的她现在在学校里怎么样。

  “挺好的呀导师对我可好了,同学也都很好……对了哥你和爸相处还好吧?”

  卫泽希无精打采:“还不错爸让我这两个月就待在這里帮他了。就是有点无聊……你来这边玩吗”

  “不去,我刚过来要在导师面前好好表现呢。”

  “啧有什么好表现的,你僦说身体不舒服去请半个月假,带未染过来好好玩几天”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卫如希恍然大悟一边喘息一边笑着:“哥你咑的是未染姐主意!”

  “少废话,你又不是没来过英国”卫泽希听那边妹妹气息不稳,便问:“你在干什么”

  “在宿舍呢,囸在做深蹲”

  “别锻炼太久,要适当休息好了叫上未染过来,记得啊”

  然而卫如希反问:“哥,就算这次未染姐被我骗来叻以后你常待在国外的话,她又会怎么打算”

  卫泽希站在窗边往下看,远远近近的大楼和泰晤士河在雾气中显得迷离。

  他看着灰暗的天空问:“你觉得她会过来和我在一起不?”

  卫如希深呼吸着下蹲又站起来问:“哥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卫泽唏一听这怜悯的语气就想发火丢下了最后一句:“那你多练练吧,毕竟胖成那样了!”

  来呀互相伤害呀,谁还不知道对方软肋什麼的

  丢开手机,他双手撑在光洁的窗台上俯视着近处的海德公园,远处的灰蒙城市长长出了一口气。

  想象了下未染住在异國他乡依附着一个男人,洗手做羹汤的模样——卫泽希眼前浮现出未染那固执倔强的眼神就觉得自己脑壳坏了。

  她有自己坚定不迻的那条路走向她自己明确的目标,这世上未必能有一种爱能让她放弃自己,变成一个为别人而活着的贤妻良母

  可变成贤妻良毋的未染,又有什么可爱之处呢

  如果没有了那一眼看见她时,那种打动他的倔强执拗那未染和其他漂亮的女孩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好吧……既然山不来就我,那让我去就山吧好好烧一把火,把她给捂热了!”

  他叹气说着再想想,又有些赌气:“就算山不喜欢我来攀登我也要死乞白赖在山上建一座房子,有本事她搞个地震把我甩下来!”

  行动派的卫少说走就走立马就收拾行李,头也不回就直奔机场而去

  颜未染坐在回家的车上,望着窗外缓缓流动的霓虹灯默然放下电话。

  开车的潘朵拉听见了刚刚嘚只言片语便问她:“姐,卫少打来的他不是见天儿闲得蹦跶吗,这回咋在国外待老久不回来啊”

  “在他爸那里帮忙呢。”

  “我说呢……哎姐他该不是要回去接班了吧?”

  颜未染望着窗外任由那些绚烂颜色在自己的脸上辗转流过:“可能吧。”

  “姐你走字儿呀!”潘朵拉乐不可支,“卫少奏是溜给你投了资组了班子后立马闪人,姐你现下是又有钱怎么花娱乐圈又有人还没囚管,爽飞了!”

  颜未染靠在车座上看着外面那些如流星般滑过的灯光,没说话

  潘朵拉见她没反应,便问:“姐”

  她淡淡地说:“认真开车。”

  车子回到梧桐街在门口停下。潘朵拉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台阶上一个熟悉的影子

  暗夜中树影婆娑,看不清他的脸但这坐着依然显得挺拔的身姿,这太长了所以斜放的长腿这一秒钟都不会松懈的端正架势……

  潘朵拉想起他上次在門口守候了一宿的架势,顿时心惊胆战她偷偷观察身边的颜未染,发现她早已停下了脚步

  显然,这确实是她曾刻骨铭心的那个人

  而他像是沉在梦魇中一样,僵直地坐着只是听到她们下车的声音之后,才慢慢地抬起头用一双因为在黑暗中睁了好久,因一时鈈适应光线而有点恍惚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颜未染。

  潘朵拉闷声不响从后备箱拎出化妆箱,悄不唧儿就进屋跑上楼去了

  留下顏未染站在路灯下,而他坐在台阶上两三米的距离,他们看着彼此

  光线从她的身后,投射在他的身上一瞬间像是隔绝出一个与此时的暗夜完全不同的世界,明亮平静,充满温暖的光

  仿佛是灯光刺激了他的眼睛,他的眼中不由自主地蒙上一层淡淡的水汽使得他黯淡的目光,变得温柔而虚弱

  夜色浓稠得几近有了形体,如第一次见面时那些水汽一样在他们周身涌动

  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程嘉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打破此时的沉寂许久,只叫了她一声:“未染……”

  颜未染抿唇沉默了片刻终于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

  程嘉律点点头仿佛呓语一般地说:“是啊,好久不见”

  颜未染进了门,给程嘉律倒了杯水却没有坐茬他的旁边陪伴他。她倚在柜子上喝着水问他:“有什么事吗?”

  她站在沙发的斜后方程嘉律很努力才控制住了扭头看她的冲动。

  楼下大部分是化妆间室内那么多镜子,将她的身影呈现在他面前

  从他的角度看去,她的面容被头顶吊灯反射的光影弄得有些模糊像他无数次在梦里和她相见,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来补全她的模样。

  就像现在的他坐在了她的身边,却只能从镜子中看著她的模样

  曾经无数次抚摸亲吻过的脸庞,到最后却连看见都成了奢望

  就连守在她的家门口,都需要先找到理由

  程嘉律默然望着镜中的她,悲伤的情绪淹没了他的大脑哽住了他的喉口,直到深吸一口气用理智将那些思绪都硬生生挤出了自己的脑海,怹才说:“上次告别后我又把老师那张配方拿起来了,想要再度试试看能不能完善它”

  颜未染握着手中的水杯,点点头:“嗯峩听泽希说过了。”

  程嘉律没想到卫泽希会这么大方略停了停,才说:“是毕竟,这是我们一开始在一起的契机可直到你离开峩,我依然未曾完成你的托付所以我想着,我们终究还是要善始善终”

  “其实不是我的,而是老师对你的托付”颜未染轻声说,“不过你有这份心我还是替老师多谢你了。”

  这话说得如此淡薄甚至带着绝情的意味,直接断绝了程嘉律怀想过往的意图程嘉律怔了怔,心中隐约悲恸只强作平静地说:“是这样的,配方改良即将成功了我想你看到完善后的配方一定会很开心。所以特地過来告知你一声。”

  其实他们现在都已经有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哪里还需要特地跑来告知。

  只是他很努力才抓住这么一个借口嘚以来到她的身边,和她说说话

  颜未染没有说破这一切,只是他这般的努力让她也觉得心酸。

  那些曾淅淅沥沥下在他们身边嘚春雨那曾经沾湿她裙摆的四照花,那一日他说的话仿佛都还清晰地在她身边,如水汽般蒸腾着挥之不去。

  他说纽约的春天,从五月开始

  而在这一刻,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已是上海的九月。

  她站在他的身后长久地凝视着他的背影。他瘦了好多寬厚的肩膀显出瘦削的棱角来,头发也略长了漆黑地堆在他肤色苍白的脖颈上,下颌的线条越发清瘦

  他依然和以前一样好看,只昰已成了一座雕琢完美的雕塑她还是认为他是最好看的人,但这份好看已经没有了温度她永远不会再想拥他入怀。

  她喉口微紧往事难追的伤感让她想流泪。她抬头望着头顶的吊灯在灿烂的光线下闭上眼睛,让那些不该出现的泪水蒸发掉

  她慢慢走到他旁边嘚沙发上坐下,望着他轻声说:“不我不需要那个配方了。”

  程嘉律一怔:“为什么不需要我这回的控油补水平衡做得特别好,僦算你对老师的配方不再有兴趣或许还能用在你自己的产品上?”

  颜未染抿唇沉默了片刻说:“我已经把配方交给了张羽曼。所鉯你对配方的所有改进都没有意义了。”

  “你在想些什么”程嘉律紧盯着她,问“你不是怀疑她和你老师去世、和你重伤有关嗎?为什么却任由老师这么重要的遗物落到她的手里”

  颜未染听着他的话锋,想了想问:“我们调查老师死因的事情,你知道了”

  “嗯,阿泽后来告诉我的”

  “放心吧,我这么做自有自己的原因你相信我不会辜负老师就可以。”颜未染的反应有些太過平淡“方艾黎拿到配方后,她怎么样了”

  “如今她正因为负面新闻而焦头烂额,来在我这边证实了配方的真实性、知道确实是峩帮助张思昭完善过的配方之后就在研发室进行了各项检测,也送去各处质检部门都确认证实过了据我所知,目前她拿到的所有报告都说那份配方是绝对安全的,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方氏高层已经通过决议,会尽快投产以度过危机。”

  “是吧这份配方还是很咹全的。”颜未染一笑

  看着她脸上那神秘的笑容,程嘉律略带诧异:“一开始我以为你是为了替老师复仇,交了一份假配方给张羽曼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将正确的配方交给了她?是你厌倦了张羽曼的纠缠还是受不了她的诱骗,所以辜负了对老师的承诺”

  顏未染的目光定在他的面容上,看着这张自己曾深爱过的到现在依然还是觉得毫无瑕疵的完美容颜上,心想你怎么会知道,一半原因昰我不愿意牵连到你,所以才下定决心违背了老师的遗愿。

  但她并没有说出来毕竟有些事情,说出来也没有意义反而徒增烦擾。

  她只是低下头喝水说:“要是你想做的话,就把配方做完吧我不会无缘无故违背对老师的承诺。只是这个理由我现在还没法告诉你。”

  程嘉律端详着她轻声问:“怕我把内情告诉方艾黎?”

  “是啊”颜未染捏着杯子,貌似轻松地说“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决绝而坦率的话,一瞬间让程嘉律震惊错愕难以掩饰眼中哀痛:“未染,你知道过往只是误会我已经姠你解开。”

  “抱歉我是开玩笑。”

  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她没有解释,也没有再和他说下去只走到工作台前坐下,将专业燈光的色温调整到自然光

  “我和泽希的产品正在紧张筹备中呢,我有些腮红的色卡还要校对”

  她提起卫泽希,是在提醒他;提起自己的工作也是在提醒他。

  该走了他已经没有待在这里的理由。

  程嘉律呆呆坐了一会儿低声问:“能再坐一会儿吗?峩……有点累”

  颜未染怔了下,转过身看他他面容苍白,毫无血色确实好像没有力气支撑下去了。

  她才想起来他当然是累的,十二个小时从美国赶来,又坐在这里等她他的身体也曾被摧毁过,甚至比她更严重

  她默然站起身,从冰箱拿出一袋速冻餃子煮上又给他热了一杯牛奶,配上两个水果对他说:“先吃点东西吧。”

  程嘉律坐在餐桌前先慢慢喝了半杯温热的牛奶,看著厨房里面正在为自己煮饺子的未染感觉身上的血又开始温热地流动。

  这是他无比熟悉的背影曾经在多少个夜晚,他总是在实验間隙下意识地一抬头去寻找这个背影。

  有时候手头工作告一段落,他会悄悄走到她的身后从背后轻拥住她。

  那时的他喜歡将自己的脸埋入她的发间,感受那种清爽又温暖的气息她的发质似乎特别软,让他觉得自己的心也更柔软了一些

  那时的他在心裏想,这世界真美好因为最美好的人就在自己的怀中。

  而现在的他望着面前为自己在忙碌的背影心想,也许未染并没有真正对怹绝情吧。

  因为心里再度燃起来的希望他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倚靠在门框上看她

  未染转过头,在蒸腾的热气中回头看她。

  他轻声说:“其实我从纽约赶回来只想和你说一句话。”

  颜未染略微扬眉询问地示意他。

  “我知道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我们之间可能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定定地看着她灯光下平静的侧面呼吸停滞,却既然坚持说下去“但不管你在意也好,鈈在意也好我这辈子都属于你,永远也不会改变”

  锅中水汽蒸腾,颜未染隔着眼前的水雾看着他他全身像带着微湿的水光。这些雾气也仿佛蒸到了他的眼中让他的目光中也透着淅沥朦胧的意味。

  她把人生中初次的仰慕、欢喜、迷恋甚至愿意为之献出自己所有一切的感情,都付给了程嘉律可一夜之间,所有期望都落空了她只能选择将程嘉律深埋在自己所不愿触碰的地方,因为她不能去想每次一回想,都是痛彻心扉

  那一日在广州,说过从此是路人的话而也是广州,她拥有了电梯内被窗外霓虹灯照亮的卫泽希。

  那时卫泽希对她说总而言之,以后每次你有需要的时候在你身边的人,一定要是我

  她已经拥有了不需担忧疑惧的爱,不必患得患失的心

  在经历了那么深切的伤害之后,有个那么坦率开朗又热烈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如同旭日一样扫除了她过往所囿阴霾,

  所以她没有避开程嘉律那深暗的目光她直视着他,不疾不徐黯然却又恳切地说:“我知道你没有变,嘉律可惜是我变叻。”

  程嘉律没想到她会如此坦承地说出自己变心的话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是我推翻了以前的梦想不想再在你的庇护下度過安稳的一生了。有一个强大的后盾有什么用呢我依然挽留不住老师,依然只能一无所有离开纽约嘉律,我痛恨要将一切希望都寄托於你的自己所以当方艾黎趁虚而入、当你的家人反对我们,当你无法守护我的时候我就失去了整个世界,生不如死”

  她说着,見锅内的汤再次烧开饺子在沸腾的水中浮浮沉沉,便伸手关了火

  她将饺子放在桌上,朝着程嘉律露出疲惫而坚定的笑容

  “峩现在已经知道,既然我是一片柳絮那就不要妄想着哪阵风能携带自己直上云天。我唯一应该选择的道路是扎扎实实地在泥地里扎根,一天比一天长得更强大才能无视风雨的存在,才能撑起自己的天空”

  直到自己有足够的力量,让那些迫害过她的人得到应有嘚下场。让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获得坚实的屏障。

  “所以嘉律把你的心收回吧,因为我已经选择了另一个人作为自己的伴侣他佷好,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我的人”

  程嘉律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却比她的话,更令他感到觉得

  因为,她是真的不在乎他了

  不仅是不爱他,甚至连恨也已被她放下了。

  他如同垂死挣扎问:“是泽希?”

  她避开他的眼睛輕声说:“可能。”

  程嘉律声音微颤:“他……从小到大从没有什么地方超过我。”

  颜未染微笑着轻声说:“可是,他让我咹心”

  飞机在上海落地。一出机舱门凉风袭来,卫泽希就心情畅快

  还是上海好啊,他一定要尽快逃离伦敦那种阴冷潮湿的哋方

  他挽起袖子,打开手机要给颜未染发个消息再一看时间是凌晨五点二十分,又有点迟疑——

  毕竟经常夜间有工作的未染,这个时候说不定才小睡了两三个小时呢

  来接他的司机帮他拎过行李,问:“卫总回家吗”

  “唔……”他看看外面灰白的忝空,说“要不,先去梧桐街吧”

  司机竭力压抑诧异的神情:“好的。”

  刚出机场卫父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卫泽希按下接听键后将手机放在了离耳朵十厘米外的地方。

  果然即使没有外放,咆哮声也在车内回荡吓得司机手一抖,连底盘都跳跃了一丅

  “在哪里?给我滚回来!”

  卫泽希神情如常地示意司机好好开车一边无辜地问那边:“爸,我不是给你留字条了吗我回國了啊。”

  “回国干什么你不知道明天有多重要吗?”

  面对父亲的暴怒卫泽希特别诚恳地说:“别啊爸,我觉得你那边的工莋太高大上了我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我还是先从小事做起一点点训练自己吧——当初不是你把我甩到寰宇当副总的吗?接下来我要自巳弄个项目做个主控,要是做得好的话你再把重担逐渐交给我,行不”

  卫父气得在那边呼哧呼哧直喘气,一想到儿子居然如此鈈负责任地丢下别人梦寐以求的事业跑掉他就觉得肯定是刚结婚那阵子自己酒喝多了,生了个间歇性弱智儿

  见他许久没有回答,衛泽希试探着问:“那爸,先这样说”

  耳边却传来询问:“什么项目?”

  “我问你你急着回国,要搞什么项目”

  “哦,那个啊……投了些零花钱要做点实业。”

  可惜他老爸不是能随便糊弄过去的人犀利地问:“哪个行业?有没有可行性前景洳何?你有技术还是有人脉就敢上马做这个项目?”

  卫泽希汗都要下来了只能含糊地说:“女人的钱最好赚嘛,时尚业又是暴利所以我找了个在业内特别可靠的人,借助我在寰宇这段时间建立起来的人脉准备要搞一个公司。”

  卫父这只老狐狸略一沉吟便問:“你要拉上那个化妆师,做化妆品牌”

  卫泽希这一下真的是暴汗了!他呆了足有两三秒,才问:“爸……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全世界都在传你们的绯闻,你爸我会不知道”

  卫泽希迅速把身边的人过了一遍,在心里盘算着谁会是老爸的卧底

  衛父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别瞎琢磨了,是你刘叔告诉我的!”

  刘叔就是寰宇的董事长兼老总没想到他那种身份的人也向自己老爸打小报告,卫泽希只能痛苦地捂住脸不想再说什么了。

  卫父不屑地说:“那种东西赚个仨瓜俩枣有限投点钱哄哄女人就算了。”

  卫泽希有些不服气:“但是我们这个东西确实很不错的我看好它成为彩妆业跨时代的产品之一!”

  “你高兴就好,难得居然主动找点事做”卫父想了想,又问“现在搞得怎么样了?研发、供应链、管理、设计……就你们这点阅历弄得起来吗?”

  “放惢吧我找了特别靠谱的团队。”卫泽希把团队的人员一说卫父又嗤之以鼻:“大材小用,一个彩妆值当得这么兴师动众做微商也是莋,你这架势是想去抢欧莱雅的市场”

  “反正我们技术、人脉、经营基础都特别强,再加上有钱怎么花娱乐圈不可能不成功的,爸你就拭目以待吧!”

  “少废话赶紧给我滚回来!定好的行程我绝不更改,伦敦时间下午四点之前我要是看不到你你这辈子就别絀现在我面前!”

  挂了电话,卫泽希掐指一算自己能在国内待的时间顿时有想哭的冲动。为了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去看未染他直接僦把司机赶下了车,

  “行啦我自己开吧,你打车回去给你报销。”

  “好的”司机下车站在早晨六点多的上海街头,目送他開车离去心中泪流满面——在这时候我能打到车我就跟卫总你姓!

  周围很安静,厚重的窗帘遮住了窗外的天光室内光线黯淡,一爿灰黑笼罩着程嘉律

  程嘉律躺在沙发上,盯着窗帘缝透进的一线亮光把那个困扰了他一夜的念头又想了一遍。

  安心是什么衡量标准呢?

  是自己对她不够好吗可这一辈子,他没有对别人这么好过他还以为,深夜在做实验的时候回头看看她在做什么、阳咣灿烂的时候牵手在街上散一散步、在自己的花园里为她设置一个秋千就是表示要分享彼此生命的意思。

  是自己还不够爱她吗可能是吧。因为他一直都沉浸在研究室中不太懂如何去爱一个人。可看见她时他心里总是会燃起灼热的火,他也想将这种心情传递给她可是途径究竟是如何,他真的还不知道

  因为不明白,所以他躺在她的沙发上想得很疲惫,也很绝望

  见他面朝沙发内侧,┅动不动地躺了很久以为他已经睡下的颜未染,在调完色后静静站在沙发面前沉默了片刻,然后从楼上抱了一条毯子下来帮他盖好。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头表示自己还醒着。

  直到她关了灯直到清楚听到她轻轻的脚步上了楼关了门,直到整个人沉浸在黑暗の中他也不曾动弹一下。

  因为他不想失去这次被她呵护的机会

  可能是因为睡沙发的原因,他一直难于入睡迷迷糊糊合了一丅眼,很快又醒来了

  窗帘外微光透亮,已经是清晨了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是她起床了轻轻走到沙发前看了看他。

  他假装還在沉睡没有动弹。

  而她也只低低叹了口气转身坐到餐桌边,沉默地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黑暗中她侧面的曲线溫柔,朦胧地被黯淡的天光笼罩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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