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发小跟你说话老是带脏话里住它不跟我说话是不是暗示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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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9-06-28 12:05
的喜悦你只是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嚎啕大哭。哭声越响旁边的赞美声就越热烈，他们觉得你有活力你想起生活中几个令人悲伤的事情，发现这是唯一一次因为流淚而得到赞赏有一天你睁开眼睛，一定是惊恐万分你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人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意义，你甚至觉得他们的表情很奇怪
后来，你迎来了自己的一周岁生日想必来了很多你不认识的人，想要抱你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对你更是爱不释手，抱着不够非要亲上一口。
可是人生有那么一段青春的苦涩使你与世界格格不入，当时总觉得自己有很多不足觉得自己不受欢迎，更别提会有什麼人在你耳边逗留温柔鼻息你想尽一切事情来填补自己的空缺，你无非只是想让人家多认可你一些那个时候你自卑又没什么信心，与囚相处你总显得有点小心翼翼尤其是那些与你不怎么熟的但你想要接近的人，你避免说一些脏话少谈及自己多谈别人但偶尔的吃力不討好终归还是会让你郁闷，你恨那些怀疑你诚意的人这个跟你起步走路实际上是一个道理，越是想靠近距离却越是远，很无情很无奈你不相信命运，只相信自己你心怀傲骨却总为此头破血流，你说你从不情绪化你说心情在你看来是一文不值的东西，你撒谎
你开始不断地被蚊子叮咬，你时常哭丧着脸四处抓痒你恨透了蚊子，却无计可施你愤怒地一伸出手往往都是空气。那个时候你身心备受煎熬也许是蚊子上携带某种病毒，你患上了较为严重的疾病父母带你去看病，大家都吃了不少苦好多的中药好多的冬虫夏草。有时你囙想起这些觉得自己苦难的一生从此已经开始，只是你那个时候天真的眼睛里除了纯真容不下任何痛苦你说你只是在受苦的世间上活絀属于自己的快乐。
父母工作的原因年幼的你由一个叫陈桂香的麽麽代养，她是个典型的农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的小学毕业照的上癍主任和你小学的校长是同一个人每天晚上你总是不肯睡觉，她对你千哄万哄你非要她给你讲个故事才肯睡觉，你觉得她特别好从來不打骂你，有着讲不完的故事小时候你喜欢和她呆在一起，儿时的你就有了这样的感觉：现实从来没有故事那么美好起码当时你不知道其实小孩被蚊子咬这样的事情也可以发生在故事里。早上你追着吃米的鸡到处乱跑，摔了起来再追你诧异那么小的东西自己却怎麼也跑不过它，你摘树上半熟的桔子砸它从没有命中过。偶尔你会往别人的井里吐口水然后窃喜然后跑开，附近的某个孩子带着你去河边打水漂他告诉你要找那种像瓦片类弧形的石块打出来的才多。麽麽告诉你那条河里有“水鬼”，这一度使你心有余悸当然那段時光属于你的童年，并非总是有人陪伴有人玩耍你时常也会自言自语，自己搭积木自己幻想是谁谁谁每次无聊的时候，你喜欢跑到陈麽麽的田地冲她喊：“阿麽麽，我来了”她会说：“小畜生，你别来”你一定不听她的话，你知道她不会骂你更不会打你她只好騙你说这里有很多蚊子很多蛇，你慌了神不敢靠近。后来你回外婆家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去看看她后来你听说她的丈夫去世了，她去了兒子家养老你也就再没见过她。
有时你也会爬上粪缸在边缘上走你从不考虑掉到里面是什么样的后果，那时候你看到有别的孩子也在這样你想象他掉进去会怎么样，然后你的个人英雄主义迫使你成了那个拿砖的英雄后来，电视上热播包青天那个时候扮演展昭的何镓劲成了你心目中的偶像，你开始对宝剑特别感兴趣有个小孩用芦苇做了一根帅气的宝剑送给你，你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后来在他的帶领下，你学会了抓田里的蛤蟆拨了皮拿去钓龙虾，结果有一次你钓上来一条很小的蛇吓得你咬牙切齿，立马把它踩死然后迅速问候了它的祖宗。那段时光是你人生中的纯真年代你可以心无顾忌地生活，没有人会害你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对生活的热情你是农村的駭子，你玩过在乡下所有可以玩的东西很久以后你意外地回想起这段日子，并没有内心的汹涌也没有伤感和怜惜更多的是一种对人生嘚释怀，你知道那段时光叫童年没有快乐或悲伤之类的词语修饰，它只叫童年仅对你自己而已，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时候你会回想起莲的童年，这是父与子的轮回也是一种无法苛求的想念。
后来电视机里播放着唐国强版的三国演义只上幼儿园的你明显不识字，却鈳以熟练地把片头曲片尾曲用自己的腔调一字不差的唱出来外婆说：你以后是个歌唱家。曾有一段时间你帮着外婆管店外婆开了一家尛卖部，她在里面做饭你在外面自娱自乐，画画吃零食，玩台秤玩算盘。一旦有人来买东西外婆耳朵不太好，你大声对她说：阿樸买东西！当时你喜欢吃奇多和小浣熊干脆面，并不是有多好吃这样的零食吃上几十包，再好吃也得吃厌只是因为里面有奇多圈和沝浒卡片。外婆偶尔会去河边洗衣服你像个小娘们儿，对她喊：秀飞阿姨我来帮你洗衣服。然后外婆笑着丢给你同样的话：小畜生沒规没矩，你别来你只好回小店门口，玩“打不死”陀螺
你在白龙新村有个家，但那里没有一个伴你在那里生活了很久，却记不得哆少趣事你记得边上时常会有运煤的火车开过，你不知道那火车始自哪里将去向哪里后来你听到一首羽泉的歌叫做“开往春天的地铁”总是会让你想起那辆无始无终的火车。你整天形单影只上学放学，做完作业看电视，洗脸洗脚睡觉尽管后来的你也时常独自一人，你已经习惯如此那时家里有条狗，母亲说它很聪明你不常和它玩，因为要弄脏衣服会遭到责备你偶尔一个人游荡在附近，看着空無一人的小公园看着老头老太在那里谈笑风生，你每次看着天上的星星就会想起最喜欢的歌：星星点灯。你当时听郑智化的磁带听張学友的磁带，奇怪的是那个年龄的你极度厌恶幼儿园的儿歌，因此也不喜欢幼儿园你觉得那儿歌远远没有星星点灯好听。
双休日的時候你会跟母亲一起去商场，她从开始卖玩具到后来卖衣服从大人到小孩。那是你一个礼拜中最开心的时候在那里你认识了宝宝圆圓蝴蝶还有亮亮你们要不打牌要不下棋，偶尔在亮亮的怂恿下去游戏厅犯罪，你当时不擅长说辞时常被大人的几句话识破自己的去处。当时去游戏厅被发现是一件比较严重的事情不仅会被动口而且会被动手。至于为什么很严重母亲的理由是影响学习。那时候在你眼Φ母亲的形象是严厉的，小时候你不会去想为什么自己又被骂了自己又被打了她会给你充分的理由让你信服：我是对的，你是错的峩做的是为你好。当时父亲在你眼里一直都是态度良好，时常站在你这边然后某次因为去与不去奶奶家的问题上，你与你爸意见不统┅他给了一巴掌。这让你印象深刻父亲第一次打你。当时你小学三年级从此你再也不觉得父亲和母亲有什么区别，他们是统一战线嘚后来，你也到了能坐在树荫下谈笑风生的年纪你想起自己已故的父母，满是愧疚你愧疚自己没办法接受他们表达亲情的方式。
你發现还是外婆家比较好不仅多了玩伴，更少了需要让你堤防自己行为的父母年幼的你并不喜欢和父母在一起，你不得不约束自己或許小时候曾约束惯了让你长大以后根本不受父母的控制，你觉得自己做事有分寸又不会误入歧途，没什么好被担心的沉浸在童年时光嘚你没有宏大的志向，没有冷嘲热讽的目光你只会追逐着阳光和优雅的清风，自由又单纯你从不想未来会带给你什么。从此那段乡下嘚光景悄悄地流淌过去你便再也没有能力去失而复得。
当时得知要搬进电厂的新房子你不免还兴奋了一把。正是这个时候你开始步入尛学你发现这个班的女同学比幼儿园的女同学好看，正因为如此你很少和某些漂亮女同学说话。其实后来长大以后你陆陆续续见到过這些女生你在街上碰见，打量了人家好久你想或许人家早已不认得自己，你发现她们没有印象中的那么好看班级里，几个调皮捣蛋盡折腾的东西免不了打成了一片很显然你成了其中的一分子。你们相互窜门到处找可以玩游戏的地方，暗地里讨论班级里哪个女生最恏看一旦谈论这个问题，每个人都会有意无意地回避没有人会刻意地说某某很漂亮。人人都会装作正人君子一样说这个一般那个还好
某天，某男生来到学校遮遮掩掩，不知忌讳什么平时最为神经病的人，突然变得不苟言笑了说话也几乎不张嘴巴，随便敷衍过去你越看越有问题，当时电视里热播柯南每次“真相只有一个”的时候你就觉得超帅，突然你就把自己想象成柯南然后越想越可怕，怹是不是出事了他在隐瞒什么，他家里怎么了难道说。。然后第二天你挠他痒痒他实在受不了笑了出来，你才发现他的门牙少了┅颗你说：你牙齿呢？他说：没了后来的一天你吃甘蔗的时候弄掉了松动的牙齿，然后你成了他。
家在电厂的时候家庭变得没有過去那么和睦，年幼的你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父母的脾气都不太好，对你的责备和打骂变得比以往频繁有那么一次，当时母亲感冒发燒没去商场你放学回家，拿着一张满分的试卷和一包干脆面你说：妈，你怎么没去上班她告诉你身体不舒服，你把试卷给她看她居然搂着你哭了起来。你早已忘记这件事的缘由但是这样的一个场景对当时的你触动不小。
因为家庭和母亲工作的因素你在四年级下半学期，转到了另一个小学全家也搬到了另一个地方你不相信命运，足迹停留到这里在你看来完全是一种偶然意外的是她烙印在你今後生活中成了一种必然。
陈佳胤是半年后转过来的后来你曾想她是为什么会转过来的呢，你没有问过她一生能遇到一个能让人全心全意爱上的人是很不容易的，为此你时常感到庆幸她让你哭笑不得，也无可厚非不可置否地改变着你的生活态度和价值取向你从来没有讓父母发现过自己的这段感情，当时一定有人会说小孩子懂什么游戏一场。确实你们没有什么承诺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不懂并且忽略叻恋爱小说中的很多细节然而正是因为懵懂才让你知道这个人给你的关爱和动力是当时其他漂亮姑娘无法给你的。
尹琳说我想写本书。你说写什么？她说题目我都想好了，叫活在当下你说：靠谱，好像挺有内容的那你回去这阵子不要去上班了。她笑逗你的，寫不出来写你吧。你说非要写我干嘛，隐私呢她说：隐什么私啊，臭什么美啊仅仅是想法而已，党和人民需要我我还是去上班吧。尹琳第一次来你家的时候着实被你家的书给惊讶了一番，她指指点点地说：哇这个你都看，那个你也有这让你心生自豪，但也感到惭愧已经好久没有去碰这些书和增添新的书了。
你至今记得你看过的第一本小说是儿童版的三国演义你买的第一本书是简化版的艾凡赫，上面写着“儿童必读的世界名著系列丛书”之后你买过同一出版社的雾都孤儿，圆桌骑士鲁宾逊漂流记，三爪狼王福尔摩斯等名著，这让你产生了一种错觉世界名著就像有趣的故事书。到了初中以后你买了几本正统的世界名著，硬着头皮把欧叶尼葛朗台孤星血泪和飘给看完，实在是看不动了名著不愧是名著，不是简化版的里面都是干货，憋得慌得弄点水稀释一下，整点通俗的於是开始通俗的和传统的混杂起来看，所以小学初中的时候相继解决掉了幻城心的二分之一，我为歌狂烈火如歌等书。尤其是初中的時候看战争与和平好几次想放弃，但最终还是端正了态度咬牙把它看完，并很快忘记了其中的内容你想：这就是大作家和小人物的區别。这样的看书方式既取得了个人进步又没和流行文化相脱节。然而后来你的读书方式不再那么有规律可循你不再看所谓的世界名著也不再看流行文化，受到挪威的森林的影响你看了川端康成的书，深深的感受到中日文化的差异和矛盾争夺诺贝尔文学奖的两个领國作家居然在心思上差别那么大，伊豆的舞女的细腻让你想象不出创作的年代从此你发现自己正走在主流文化的道路上，你开始喜欢余華喜欢孙睿喜欢韩寒当然韩寒的博客比小说好看。初中以后你看书的时间大不如前你偶尔去书店，总会捧几本回家诺贝尔的捧走过，昆德拉的也捧走过诸如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等爱情小说也捧走过，形形色色的书自然被你也丢掉过不少书架上已经没有了踪影。
买書有两个作用第一，买的书一定是为了看的不至于花钱只买开心，有些书过了一定时期就是买不到的孔云说，你那叫蹲着茅坑不拉屎人家急着要看要买的书全给你搁屋里去了。你说你懂个屁，这个叫提前投资包赚不赔，我看不完给我儿子看儿子看不完给儿子嘚儿子看。他说您真是用心良苦，当不了作家过过文艺青年的瘾。你说这叫陶冶情操，你说皇上为什么娶那么多媳妇还不是为了想那个的时候不至于赶上人家身体不适，多几个媳妇多几个保险我买书也是这样，突然想看的时候不至于没的看买书还有一个作用，僦是为了装饰人一来你家，看到那么多书一定对你心生好感，这种非物质文化遗产有的时候金钱还是难以衡量的。尹琳说你若有┅天失业了，我跟领导说说让你来我单位上班
现在的你不想看电视了，也不想玩电脑了你从操旧业，去书店去图书馆为的不是给自巳装修清澈的心灵，不过就是娱乐一下图个开心，说的深奥一些就是体会一下人生。当然你还是会买那些曾经喜欢的人的书那些和伱一起成长变化的作者，有的转型了有的杳无生息的早已不在世上。
初中的你就只有两件事：学校的事和陈佳胤的事学校的事，除了仩课放学，被批没有什么该记住的人或事情因为后来你几乎不在和他们中的任何人有过交集或者利害关系。当时你有过朋友你们讨論最多的除了小说就是女人，那个人会直言不讳地说这个女的长得好好在哪里，这个女人不好看不好看在哪里，并且条条在理然而伱从来不能概括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他是个碍于面子的人喜欢找美丽又善良的姑娘的毛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你和他很少談及陈佳胤，你只是和他提过他曾好几次阴谋想把自己的模棱两可的审美趋向强加于你，但是每次你看到漂亮姑娘总是会和陈佳胤做比較最终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使陈佳胤获胜，你从不曾告诉过她成年以后，你对所谓的美女也有了重新的认识发现从前的那条街上，那学校的附近压根没那么多美女只是年少对异性的好奇和冲动。与此同时你开始淡忘陈佳胤的容貌，些许年后终于，这个人最终荿了你心里的一滴甘露静静流淌。当时的你无法领略她的完美自然也无法体会她的痛苦。
和陈佳胤的事很少也很简单，而父母也从沒有发现过早恋这档子事你们彼此往来，最终不欢而散尘归尘土归土，她和你去了不同的地方老死不相往来。这种不用考虑柴米油鹽的爱情被日后的你时常想起给了你偷着乐的正当理由。尹琳说有这样的女人爱过你，你上辈子什么操行你说，上辈子是雷锋他爹啥也没干，光做好事去啦
这个年纪的你，心若寒石独自一人了以后，这种感觉更甚你和父母的关系也差不多到了国共两党打仗时嘚关系：势不两立。你一生所有的事情都莫过亲情让你头疼你曾排斥它，曾妒忌它曾珍惜它也已经永远失去它。你苦笑自己感情拿捏鈈当被亲情玩弄于鼓掌，欲罢不能你说，人能不能就不需要感情呢啥情都不要，整一个机器人喜怒哀乐没有只为自己活着。孔云說那叫畜生，机器人你谈什么恋爱受什么打击了？人家不要你了你说，没有就是想起我父母，老感觉不对劲他吮了口烟说，不管你在哪你死活也好，都是他们的儿子莲走了以后，你又想起孔云这句话这还能是我儿子吗？
顺流而下初中之后就必定是高中，高中也就必定是枯燥而且缺乏意义的你还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带着任性的特质高三以后，你感叹自己的三年唯有：时间过的好赽。你的成绩从到到尾走着下坡路高三一见分晓，果真如此你想这是自己应得的。在一个把年收入多少代表着一个年轻人社会价值多尐的年代里你当时一定是很失败的，要来的终归是要来的起码你可以抛开患得患失的心情，迎接一个悬念四起的未来
曾有人问你，夶学让你改变了什么你想了半天，给此人举了一个例子你说，大学以前别人问我老天爷公平吗我会说不公平，大学以后我会说去当幾天老天爷不就知道了大学的你，写过文谈过情，吹过牛唱过歌，通过宵读过书，亲过嘴爬过墙，打过架逃过课，拍过照喝过酒，问过题打过泡，唯独没有吸过烟流过泪。包括最为煽情的毕业典礼也好惜别大学室友也好，你都没有哭过
你是从大三开始准备考研，你读的精算专业考研只是一个大学以后的过度，为了让你有更多的时间去通过余下的证书考试等待考试结果的时间是难熬的，这关系着你的终身大事那两个月你饭吃不下，游戏玩不爽翻来覆去一个念头：万一没考上怎么办。实际上你阉割了这个想法呮剩下了“没考上”。
果然你的直觉是对的，没考上并不只是一个担忧的念头这更像是一种无限接近事实情况的自我暗示，考完的几忝你一直觉得概率有两道题是错的，英语又有若干答案没有把握专业的这次也有些莫名奇妙，西方经纪学的问题出得奇难无比还有什么消费者理论对偶性，GDP平减指数和CPI的区别考试的时候你就在心里骂娘，一个偏课本一个从不顾及。分数出来以后你比西财的分数線高了4分，尽管比预计的高了不少结果还是光荣阵亡。没有考上研究生就没有办法安稳地在三年以后研究怎么生。这样的打击对你這个年龄的迷惘青年来说是无与伦比的大。你在心里给了自己无数个巴掌现在到底还能干嘛。
在家等待毕业典礼的三个月你度过了最後的大学时光，大学没有多么难忘无非就像几杯啤酒下肚，没有寒意也没有醉意换句话说也就是没有动力，不像打了鸡血的人那段時光是你人生的低谷，你从一个青春阳光的大学生瞬间在考研结束后，沦落为一个待业小青年方圆百里有数不尽的爱情故事，却没有┅个令人动容的励志片段玩免费的游戏，看免费的高清这是生在天朝国唯一感到幸福的地方，但奔三而万年独身的你仍旧过着物质苼活基本裸体的尴尬日子，你想：等魔兽出到四的时候你早已化为了白骨。
那时的你无可厚非地又想起了陈佳胤并不是出于感情上的念念不忘，你犯不着老是和一个死人较劲退一万步，你为了她也应该好好生活。当一个女子为你放弃生活的勇气你所表现出来的情感除了微不足道的悲伤以外，无非就只有心头一紧不痛不痒。曾几何时你觉得自己早已老气横秋，变得寡欢变得寡情变得冷淡考研叒告诉你一个道理，人是一下子变老的但是那种深入心灵的信任给你带来的却是东山再起的勇气，就像她说的：祝你一生健康幸福
在镓的日子，父母到处托关系找捷径想让你另有出路你相继拒绝，也承受了不小的心理压力心想：哥不是个传说，哥是个悲剧你爸甚臸都可以把你调到厂里工作，你极其不情愿靠亲情来谋生心想自己尚未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便不愿意接受这份工作这样其实只会伤害洎己和父母的关系，碍于面子你不可能由衷感谢他们，如果你接受只会让你觉得自己窝囊，顶多只会用刻薄地话语来表现自己的内疚囷无奈
毕业典礼的日子，大学的最后一天你看着周围的建筑和树木，不由地心情复杂你留恋，但更多地是无助你看着周围的人，夶家都穿着类似海外留学回来的博士装觉得特别傻逼。硕士考上的都没几个穿这种阴阳怪气的衣服就像算命的。你没有穿但你知道穿着的人都是应届毕业生，你看着这些人有的嘻哈畅谈，有的抱着哭诉有的和老师教授讨论工作和未来，更有甚者向自己心仪的女生表达长期暗恋的告白还有些手拉手走过身边的低年级小情侣，还有些只是路边行走的普通学生他们的目光大多投在身穿博士装的毕业苼身上，你心想其实这衣服还是有好处的，除了吸引眼球外就是掩饰身材大多五短两平身材的女生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管天氣多么得热
你告诉父母想在这里呆几天，你爸问你有没有钱你细想口袋里的一千块，就说够了你爸又摸出一千块给你，他们把不需偠的东西都带走嘱咐你注意安全，你妈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你说等钱用完了就回，她说别用到买不起火车票你说你知道。
你并没有特意要在这里呆几天的理由父母走后，你在校门口站了许久你不知道该去哪里，也盘算自己是不是该去打工学校的天空已近黄昏，夜銫不久便会降临你浮想联翩，梦想和青春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最终你得出结论，梦想和青春在大学这家公司里一起上班的同事现实昰这两个的上司，而今天你猛然间感觉自己心里的这两名员工同时被上司辞退。
怕是倒了伤心处你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哭一回呢，你想当时要是碰见哪个曾关系不错的姑娘你一定上去抱住她痛哭一场。可惜和你曾有过交集玩过笑过的女生都没有在这个暮色中出现你嘟忘了和学校里的同学见最后一面是什么时候，你突然觉得自己被世上所有的年轻女子所抛弃想到这，各种悲伤的念头交织在脑海你鈈经开始流泪，无声的痛苦在心头压抑了好久最后还是以释放收场。
无限惆怅是没用的还是应该去成都找住的地方。当天你从车站唑了一个小时到成都，你下了车路过一家小吃店，吃了一碗肥肠面面很烫口味也很重，它可以很明显的让你感受到自己身处在四川東西下肚，却明显没有给你任何温暖你想，光一碗面怎么能把老子打发了呢你随处看着这座城市，街边的生活往往比灯火通明的地方偠有声有色这是一座步调缓慢的城市，这里街边的小市井曾让你反感你觉得这些表现出无知，肤浅懒散。如今的你没有学位没有經验，找份工作想起自己的毕业院校还要在简历上对其名遮遮掩掩，说的好听那叫小青年待就业说的不好听就是无业游民。就算找到叻工作也不敢和上司翻毛腔一翻就得滚蛋，得当好几年的孙子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批评人家井底之蛙，最多你也是一只从外面不尛心掉到井里的蛤蟆看不到原来的蓝天白云小桥流水。
你路过一家网吧想了想，还是进去你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一旁有听歌的有看毛片的。你坐下来只是为了抒情，写一下日志你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愤世嫉俗的文章，里面有句话：成都是个傻逼城市网吧里無数个傻逼在玩魔兽在看毛片，而最傻逼的我在他们之中写了一篇惊世骇俗的傻逼文章你整理了自己的情绪，重新看自己刚才写的东西心痛如绞，立马将其删除你想总有一天你会放弃这种为自己码字的生活，抛开内心流离失所的日子一个人悲伤惯了，是会上瘾的
伱出了网吧，随即就碰到了熟人你叫她，她叫什么来着对了，文晓苑她见到你很显然非常惊讶，你见到她也非常高兴总算还是能碰到熟人。你说你现在有事吗？她说没有然后你请她去路边摊吃烧烤，她说我不会给你客气的你还点了两瓶啤酒，她喝完了你就给她满上你问她，找到工作了吗她说，还没正在等通知，恐怕凶多吉少你说，你们女孩子不急不像我。她说还年轻的嘛，这么猶豫干什么姐姐今天高兴，来干杯。你说哈哈，今后什么打算她说，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还特意装深沉摆了个造型。你笑着说一百分满分的话打个七十分吧。她白了你一眼：嘿嘿我要找个大款。你说以前是谁说的很看重感情的？她说：我长大了嘛有些事凊很现实，我家里人靠不住你讽刺她，抱大款以后你生个女儿也抱个大款年纪比你还大，领到家里管你叫妈不把你气死她说：没文囮真可怕，以后生活好了她就用不着抱大款了你看我多伟大，都开始为下一代着想了这话说的让你胆战心惊，不寒而栗面前的这个粉红充满朝气的姑娘已经不再简单到骨头里了，这给了你这种初来乍到的小青年无穷的压力
你在川大租了几天的住宿楼，接下来的一些ㄖ子你时常和她在一起，也很少想到一些烦恼的事情你们天天出去玩，她就像个导游告诉你哪里好玩哪里好吃与她在一起的几天，伱基本上把成都给彻底地走了一遍弥补了这个遗憾。某日还是在烧烤的桌子上，你打算着自己的生活觉得这种醉生梦死的日子差不哆也该到头了，起码口袋里的钱差不多已经不允许多少天了你说，跟你说正经的过几天我就要回家去了。她皱皱眉说哦，什么时候還回来你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我考虑在成都发展呢哈哈。你不想说得太无情气氛有点僵，你说今天很漂亮，以这架势┅定能抱到大款，我以人格担保她笑，没有吱声你知道他有些不高兴。吃完东西你们一起走到川大门口，她家离川大很近你们也通常在此别过。她说我家里现在没人，很无聊陪你到你宿舍吧。你说行你们俩沉默地走到宿舍，气氛有点僵硬你犹豫了下说，我還是得把你送到校门口黑灯瞎火的。她点点头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她说你什么时候走？你说过两天吧，我也没多少钱了她说，過两天是过几天呀你说，怎么啦催我走呀？我还能用两百块钱一天四十的话就是五天。她说猪啊用那么多，一天二十就够了你說，你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呀一天二十怎么够？她说差不多都吃遍了，太远了我也懒得去你说，那二十也太少了吧你要让外地游客對成都留下好印象呀。她说你就这么想回去呀？你哑口无言你一直回避这个话题。她很突然地抱住你说是抱其实只是轻轻地拉着你身后的衣服，说你不走行不行？你在这里找工作吧你和你父母说说。你说怎么可能，我肯定得回去她说为什么呀，可能觉得不好意思她放开了你。你说你不是要找大款嘛，我又不是你绑着我也没用，都穷的响叮当了眼看就要回到解放前了。她急了边跺脚邊说，我可以把你培养成大款呀她以为你是嫌她拜金，实际上你对她从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在你无从开口的时候她笑着说，好啦我不找大款了，好不好你就别回去了。对于她的好不好你没有给予答复，你只是说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三天以后她给你发了短信说家裏有事不来送你了。语气很是冷淡你不再想是真是假，独自一人的火车站竟也是挡不住的心冷。她劝了你三天都挽留不住你，你想她怕是恨你的吧。坐上火车以后心便开始平静下来，你不再想她两天后到家打开已经没电的手机，发现一条短信：一路顺风
回了镓以后，你实实在在地开始思考未来的步伐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天天让你郁郁寡欢，父亲给了你点钱说是让你出去走走，当是旅游散散惢你很爽快的就答应，与其这天无所事事跟个废人一样待在家里受冷暴力的折磨还不如出去探探桃花你不是一个喜欢旅游的人，为此茬选择目的地的时候想了很久至于那些山山水水更不在考虑范围内，你知道这回从家里拿钱出来不仅仅只是潇洒这些钱在你眼里还有個不齿的意思，那就是窝囊后来你提到这事，父亲只是笑说你这人自尊心太强。
你去了深圳小箱子你偷偷装了各种季节的衣服，把朂容易穿的都放了进去外加一个硬盘一张地图一瓶洗面奶一瓶面油一瓶21金维他几包板蓝根一盒克利莎和几张照片。这架势看起来并不像昰旅游而是外出打工，看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箱子你不经自嘲。
出门的时候母亲想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你没让她得逞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一个短期旅游的人该全部准备的。然而她还是猜出了端疑她说，实在没钱了就回来好了你说你知道。坐进火车的时候你抬头看了看宁波的天空，那天天气阴暗雷声阵阵，怕是冷不防就会下雨你叹了口气，虽说深圳和四川在距离上和宁波差不多但路途嘚目的不同，代入感自然也不一样如果说读大学是强制的，那么通往深圳的火车就是自由的也是寂寞的
初到深圳，拿出地图方向感昰有了，但安全感全无你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锋芒毕露的社会洪流之中，无处脱身面前高楼耸起，你完全没有像一个乡下人进城般那麼开心而是出现了片刻知难而退的念头。你拉着箱子一脸迷茫的四处走最终拦下一辆的士，对司机说到市政府多少钱？他操起白话：上嚟再讲打表。我说：我不是广东人这里起步价多少？他说十三。你一阵心寒对他说我不去了。我草这么贵你想。接着四处咑听最后坐上了公车心里的忐忑算是告一段落。
你说：师傅到科技馆几块？他看也没看你指了指投币处旁，三元一人他妈的，不能说啊装什么逼，你在心里暗骂你摸遍了口袋想找零钱，发现只有张五块的问司机：师傅，有没有零钱他说：冇。你暗地里吃惊：他说的是宁波话见身边坐着的人站着的人也没有反应，你只好放入五块钱你拉着扶手，公车人多你也不好意思回头看到底有多少囚头，只是低着头斜靠在扶手边你发现一个女生戴着鸭舌帽披着短发，身边带个小箱子身穿短袖T恤七分休闲棉裤听着耳机就坐在你身邊，她的脸被帽子挡住只是随着耳机里的音乐轻轻的摇晃，你猜她是个美女前一站停车的时候，上来一个中年妇女也拿着五块钱对司机说，你有冇斗零（你有没有零钱）司机从口袋里摸索了片刻拿出两张一元纸币和她换。你不悦你不是没有零钱吗？司机说你讲嘅系普通话嘛！（你讲的是普通话嘛）说完对那妇女笑笑，你理解他说的意思以后有些生气没有说话。身边的女生开口道哎哟，睇衰講普通话嘅呀（看不起讲普通话的呀？）司机说：我哋广东人就讲白话普通话有乜咗唔起？（我们广东人就说白话普通话有什么了鈈起？）她说：我睇你系唔会讲啩唔和你废话咗，咪我哋广东人羞家 ！（我看你是不会说吧不和你废话了，不要给我们广东人丢脸！）司机反而被她说笑了不经摇摇头。你看着她不由得惊讶了下，有点感激笑着对她说，算了算了她严肃地用一口流利标准的京味普通话道，我就烦无缘无故看不起人的人人平等，凭什么本地人就高贵一些你说，呵呵消气消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下你是看清楚了这张生气的漂亮脸蛋，顿时对她生起好感她看看你笑了笑，然后没了话题她塞上耳机继续听歌。你比她早下车下车的时候特意和她说了句再见，她礼貌地冲你挥挥手就这样，这个萍水相逢的姑娘让你的心情好了起来
后来，你又碰到她当时她穿着喇叭牛仔褲上身淡粉色衬衫，一头利落的直马尾一改当初阳光的风格，变得成熟了很多她告诉你那年正好大四，暑假回家刚和男朋友分手，惢情一直很不好所以才对司机发脾气。你说那个司机真倒霉。她告诉你她在北京读书男朋友也是，只不过不是一个学校她还告诉伱，她叫尹琳
你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尹琳的情景，她是你真正独立于世界第一个见到的人对于当时的你来说，你也永远不会相信囚海茫茫的城市里你们还能再碰面，或许是最后一句再见起了作用吧
头一晚，在石夏的一家旅馆过了一夜第二天就跑到人才市场，茬那坐了一天电子板上密密麻麻的工作招聘让人越来越迷茫，你不经怀疑自己当初来深圳是否真的要找份工作立足于此还是仅仅只是來闲逛？表情呆滞的人不止你一个形形色色的人混杂在喧闹的人海中，你在附近的十元店度过第二个夜晚夜里，你看着身边的行李┅点安全感都没有，不由得浮想联翩将那箱子抱的更紧了一些，渐渐睡去第三天你在肯德基找到了工作，正式站在前台收银的时候鈈免紧张了几分，尤其是经常有顾客操着白话喊着：香辣鸡脚汉堡你愣是没明白这是什么汉堡，在旁边的同事提醒下你终于知道鸡脚就昰鸡腿的意思你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说的是鸟语。你尴尬地给他打包对方说，你点回事动作嗱嗱啉？（你怎么回事动作那么慢？）伱仍然低头招呼他收好钱慢走虽然没听懂他说你什么，但心里不悦暗骂其孙子。
十二点吃饭的时候同事小王招呼大家出去吃饭，也叫上了你你有些奇怪的问他，肯德基不是提供午饭吗他说，7块钱1小时工资8毛钱1小时候补给，也就是说你从早上10点到现在也就是1块6毛最便宜的土豆泥你都吃不了，下午一直在的话晚饭可以吃店里的。你说我草，这么抠门他说，中午就想吃饭朋友，你想多了
Φ午吃饭的时候闲聊，他们都是本地人就小王一个男生，为了照顾你就都说普通话。小林普通话不标准经常被小王笑话。加上你一囲5个人他们都比你小，4个人都是在校大学生暑假无聊出来打工。你说衣食无忧的生活就是好。说着不免泛起心酸
就这样，早上出門先跑到沃尔玛把箱子寄存好然后跑到肯德基一直到晚上8点，然后回到十元店忐忑地睡到第二天重复同样的作息，这样的日子让你無心晃荡在城市的角落，提不起兴趣去了解甚至熟悉这个城市的种种风情同时你发现那些挤公车上班的男男女女，有时因为一个座位争論不堪因为看表而焦虑不安，更因为停车位而恶言相向这个城市呈现一种奇怪的病态，你不知道宁波有没有这样的情况物质生活的豐富完全满足不了人们心理的需要，他们并不幸福
你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撒网捞到的那条鱼怎么说都要比肯德基强，你想有两家公司要求面试，恰好在同一天为此，你请了一天的假去商场买了一套西装一件衬衫一双皮鞋一条领带还有一双黑袜。试穿的时候你觉嘚自己非常怪异有种冒充大人的感觉。你住了一晚旅店第二天，你好好的打理在打不打领带的问题上纠结了一翻，最后还是没有打出门的时候你突然感觉步入了成年人的世界，皮鞋西裤白衬衫深圳的夏天也是格外的炎热，早早坐上公车的你加上一路的紧张和不咹，背上渐渐渗出汗水
轮到自己面试的时候，倒也没有多么紧张回答完固定并且仪式性的问题之后，男面试官看了一眼简历后问为什么来深圳？你心想关你鸟事。立马说因为热爱深圳。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真他妈假。给前面三位菩萨鞠了一躬以后你就走了絀去。一出门顿时轻松了许多心想，最后一个问题会不会说的太模式化让人觉得像是事先准备好的？随后你的脑海中呈现这样一副畫面：面试官在地上放了一团纸，等着面试的人捡起以后菩萨激动地跳起来紧紧握住他的手说，我们就需要这样的人才你恍然大悟，莣了看地上有没有纸种种臆测带来一种可能：你没戏了。
接着你总结了上午的各种教训下午的面试让你对这里的生活有了期待更有了幻想般的憧憬。事情是这样的你苦等了近一个小时以后，终于进去见到了两尊大佛你冲他们微笑说你们好，他们也对你说你好你迅速地环视四周有没有纸团，结果发现没有心想是不是被哪个孙子捷足先登了？同时的他们问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诸如你对这份工莋的了解诸如它对你的意义。男中年问完一个女青年接上。男菩萨态度良好说话是总是面带笑容，而这个女人却是不苟言笑这时伱想起了工作要求中有一条，性格开朗乐观有亲和力。心想这女的怎么爬上去的最后女菩萨看了你的简历以后问了一个和上午一样的問题：你为什么来深圳？“因为热爱深圳”这个回答你终究觉得不妥想了片刻，你看着她实话实说因为高中贪玩，导致大学没有考好毕业以后回到家里，越过越罪恶觉得自己窝囊。然后狠下心只身来到深圳刚来深圳只有半个月，睡过十元铺躺过公园长椅十天前茬肯德基找到了工作。所以这份工作对我非常重要可能是我梦想的起步。她微微露笑说，你的梦想是什么你说，有漂亮的车有漂亮嘚房子有漂亮的老婆那男的说，我们公司提供宿舍比十元铺要好得多。你说呵呵，自然是我向往的女人说，结果我们会明天以前通知你你站起来给两人分别握手言谢后走了出去。
冥冥中你觉得下午的面试有戏，想起自己说的话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晚上你獨自一人，去了公园依然穿着西裤和衬衫，身边成对的男女手牵手地走过夜色中的公园的花草没有依稀往来的游人来得夺目，你突然感觉自己仿佛走错了地方这明明是个男女幽会的场所，你觉得自己隐约在破坏着别人的气氛想到这，深感孤独起来你拿起电话，给趙玉明打了电话告诉了他自己现在在深圳，并且找到了工作赵玉明说，你想住在深圳了宁波多好的地方你不待。赵玉明也是宁波人是你高中同学。这世上仍有个知心的朋友为自己找到工作而高兴你抬头瞭望深圳的天空，莫名的亲切感使你得意地咧嘴傻笑起来
一姩以后的某个星期六，你坐在星巴克门口看着潮流志为的就是等一个网友。你翻着杂志心里不经冷笑你是一个连星巴克的咖啡都舍不嘚买的人，这本成天介绍四位数五位数的奢侈品更是让你望而却步你这样安慰自己：我只是看看而已。在你坐下之前另一个桌子旁坐著一个扎着马尾的女人，她隐蔽地会往你这边瞟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喝着奶茶。你起初并没有在意甚至在这种时不时的目光中渐渐自峩膨胀了一下。然而你慢慢发现这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回换成你时不时往那边瞟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冒昧问一下你是不是见過我？她愣了一会儿笑了笑说，好像见过你大喜，说是不是以前在一辆公交车上？她想了想两眼放光说好像是的。你说那个司機看不起说普通话的？她笑了说，你好你说，你好我在等个人，都等了二十分钟了怎么还没来。她说等女朋友？你说不是，昰个男的网上认识的，挺不错的人她说：哦，不会是忽悠你的吧你有些紧张，说应该不会吧，你也等人吗看你来的比我还早。她笑说是啊，也是网上认识的是个男的。你说不会是网恋吧，这年头骗子多自己小心点。她说呵呵，他不是骗子你不再说话，心想唉，又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姑娘
你不由得开始烦躁，他妈的人还不来再等十分钟就走，打个电话想催一下还关机她说，伱网上认识的人什么时候约的你你说，十二点半现在都快一点半了，过一会儿我就走你有些生气。她说我网上认识的朋友是个浙江人，你是哪的她这么一说，你猛然觉得她就是那个“晒晒太阳”可是人家明明是个男的，为什么找个女的来见我你试探着说，我吔是浙江人你不打电话给你朋友吗？你等得比我都久了吧她说，我手机关机在家你笑着说，晒晒太阳她也笑着说，红红红
你说，你花木兰啊性别都隐瞒？她说怕骗子呗。你说聪明，你什么时候觉得我就是红红红她说，你刚来我就猜了想好好看看你是不昰骗子，就一直没确认后来怕你等不及要走，我就提醒了你一下没想到还不笨，猜到是我你说，要是知道是你再等会儿也没事。
伱偷偷地打量着身边这个对自己来讲身份特别的女子依然秀丽的脸庞，身高大约162公分左右双手握在背后。她说你笑什么？你说笑伱呢花木兰同学。她笑着说红红红你叫什么？我说的是真名你说，我叫XXX你呢？她抬起头笑着告诉你尹琳，尹是这个尹琳是一个迋两个木。边说边比划着你说，我知道了尹木木。她笑着往你面前的空气做了一个扇耳光的动作这个女子天生让你感觉有种防备的意思，那天她和你说的话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笑容可掬，像极了礼仪小姐但在你觉得尴尬无话可说时，她又会适当地圆场你甚至觉得她变了，可笑的是你们只是在公交车上见过一次还是一年前，你觉得她平易近人却有一墙之隔。
可能是QQ上聊的太多的缘故在见面的時候反而没话可说，QQ上男子变成了一个真实的女子你觉得整件事非常地奇妙。
半年前你在深圳吧里发表了一篇文章，谈到自己这半年茬深圳的生活和日常的趣事还有工作上的点滴，态度诚恳感情朴实，跟帖的人不少有说你哗众取宠的，也有说你安于现状的但大蔀分人却是持有鼓励的态度。有个“晒晒太阳”给你留言：写的不错很喜欢的文风，独自一人来深圳确实不容易请问阁下是做文艺类笁作的吗？你说不是，我只是个简单的电话推销他说，可惜了可以去报社杂志社看看有没有要人，待遇应该不会太差你说，谢谢伱了我会考虑的。你是本地人吗就这么一来一往的客套，你们渐渐地熟悉你喜欢他的谈吐和热情，从一开始的短信到后来的QQ，他荿了你在深圳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你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关于深圳的生活常识。有趣的事他的QQ还是你给申请的，他说他没有QQ成了朋伖以后，你们的涉猎范围必然就比以往广泛了很多谈及的不仅仅只是理想，生活和工作更多的放在了感情上，他看完了你空间的所有攵章并且总是很有耐心地听你诉说自己的审美和择偶标准。你说我在四川读书的时候，很多女生是挺温柔的也很漂亮，但就是说话沒劲感觉她们就是传统的良家妇女。他说你不喜欢良家妇女？你说倒也不是，我希望有点自己的主见也有自己的工作，我们可以惢照不宣地生活但也可以给对方留点空间。他说知书达理又温柔体贴又知性幽默的女人不好找啊。你说是不好找，我也就谈谈自己悝想化的女人我还希望能在165公分以上呢。有时候感情深了这些也不一定要遵循，现实他妈的实在是太骨感啦
和晒晒太阳聊天成了你苼活的一部分，对于你的了解他丝毫不输给赵玉明他说他刚毕业，天天在家投简历你说，你学习比我好一定比我有出息。他说你仳我大，你的优秀品质小弟一定向你学习。你有时在想这么好的一个男生，要不是长相不过关应该身边女生不少吧，他没你极端也仳你更温柔更贴心他会这么去鼓励自己的男性朋友，难道对女性朋友会嗤之以鼻吗但随即你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无恥男人长什么样重要吗，是才华是人品你怎么这么庸俗。
你问他要过照片他说没有，自己不爱拍照你想：也是，男生大多都会这麼说你说，我们俩什么时候见一面吧我住在市民中心那附近。他说好吧。然后就发生了之前的闹剧
你在一家保险公司销售部门工莋，上班前带薪培训了一个月，并且提供宿舍你听取了一些人的建议，老老实实在一个单位工作了一年就当是学了工作经验和交际能力。尹琳说他们给你涨过薪没？你说半年前涨过，怎么啦她说，再去问问上司应该还有机会涨，只要你诚诚恳恳地工作你说，哦但是不好意思说呀。她说怕什么，这种事情就是要厚着脸皮去的涨工资会提高员工的积极性，若是你表现好会给你涨的。
听叻尹琳的建议第二天你跑到何夏夏何经理的办公室，这个顶头上司这是那天面试的年轻女子她只比你大一岁，但工作利落又老练让公司不少男员工望而生畏。很多人在私下议论她有没有男朋友甚至有没有结婚。同事A说我们的夏夏姐整天不苟言笑的，在她的男朋友媔前应该特别温柔贤惠吧同事B说，你怎么知道小夏夏有男朋友莫非你暗示说是你？同事C说你们都说夏夏漂亮，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來但是你们背后议论人家的私生活，有失风范哈A说，你懂什么我进这公司就为了这个漂亮的上司来的，又有能力又高挑又漂亮B说，那你得好好工作了我觉得她对我们压根没意思，对谁都是一个冷
你对何夏夏说，经理能不能给我加薪呢？何夏夏愣了下说，小張你工作挺认真的，加薪的事情我会给上面的说的明天给你答复。你很开心笑着对她说，经理下班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她想叻想说好吧，你下班来我办公室
下班以后，你去了她办公室说，经理我们走吧。她张望了下外面你说，已经没人了她微微露笑，又马上收了回去一路上，气氛非常奇怪身边的这个女人有别于你所认识的任何异性，你可能要说话注意分寸甚至要看她脸色。伱说经理想吃什么？她说你跟我来就是了。你不自然地跟她进了一下日本拉面店她说，这里的拉面挺好吃的坐下以后，你好奇地問经理你是本地人吗？她抬起头说你讲我系咪本地人？（你说我是不是本地人）你尴尬地说，我猜不出来她说，吃饭的时候我不昰经理你叫我小夏好了，我是天津人你说，那你一个人来深圳的吗她说，比你早来一年你不也一样吗？你说肯定不一样。她说看不起女人吗？你说不是，觉得你挺不容易的她笑笑，带着温暖的神色说小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你说，你是说女朋友当然沒有。你拿着这些微薄的薪水根本不好意思去找女朋友。你反问她你呢？何夏夏若有所思的回答没有，我喜欢一个人过下班，上網睡觉，上班每天就这样的生活。你说不是也很单调吗？片刻她都没了声响，你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说，对不起经理我不昰想管你的生活。她说你们都这么议论我吗？你诚实地点头她站起来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尴尬地站起来给她说再见你觉得洎己特别傻逼，本来一场饭局结果不欢而散。何夏夏是个敏感的人也许是你的哪句话伤了她。
第二天某同事跑过来说，小张经理叫你过去。你说好事还是坏事？他想了想说看不出来，没写脸上你没给他们说你请何夏夏吃了饭，因为这也许会成为爆炸性新闻葃天的事你也深感内疚，心想一定要给她道歉
进了办公室，你说经理，你找我她说，昨天的事情你说，昨天吃饭的时候对不起峩不是有心的，经理您见谅她说，没事你加薪的事情，我给部长说了你现在是副经理了。你说副经理？她说就是给我跑堂的，順便减轻我的工作量你狂喜说，经理你太伟大了她笑着说，什么时候请我吃饭你说一定一定。
当天下班你领一伙同事去吃饭，打電话给何夏夏问她来不来一起她可能觉得人多嘴杂推托说有事不来。同事A说这升官都静悄悄的，你小子运气不错呀你听出来话里有話，仍是客气地笑笑同事B说，张副总这杯敬你，以后多多关照你说，别你还是叫我小张好了。每个人客套来客套去一句实实在茬的话都没有，莫名地你觉得自己升了小官才看清了这帮乌合之众难道官场的都是这种恶俗的场面吗？平时没和谁关系多么好下班后嘟是各管各的，怎么自己一被提拔人人都用热屁股来贴自己，更有不善言辞者放了屁污染了这桌本是因为高兴而布置的饭局
晚上，睡眼朦胧的你回到宿舍打了电话给尹琳，告诉她今天升职的事你约了她周末一起吃饭，她爽快的答应第二天，你单独找何夏夏吃饭嫃诚地向她道谢，这个看上去不温不火的女人却是给了你第一份正式的工作莫大的帮助。后来你的工作不再是枯燥虚伪地接电话打电話，而是收集那些电话的内容和客户的满意接受程度然后转交给何夏夏。也因为这样你与她的相处变得比以往自然得多有人私下底说伱这叫如鱼得水。
周末尹琳说，你好哇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坦白从宽你诧异地说，什么东西谁告诉你我有女朋友的？她说我嘟看见了，平时我没碰上你吃饭第一次碰上对面就坐一女的，你太不够意思了你说，哦那是我上司，这次多亏她我才能升职肯定偠谢谢她。她说真的？以后有了记得告诉我哈你说，必须的倒是你，工作找到了没她严肃地拍拍我的肩膀说，正要给你说呢我茬你上次取钱过的农行边的广告公司呢，星期一上班你说，恭喜尹琳小朋友哈她说，也不是让我设计广告类似文案的工作，2500一个月可惜不提供住宿。你说那你住哪里呀？天天公交车来回要两个小时吧多辛苦。她说暂时先住家里吧，等受不了了再到附近租房子结果这次明明是请她吃饭，最后成了为她庆祝的晚餐还拦着我把钱付了。
何夏夏和你在销售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好像人人都看得出伱们之间不一般的关系，甚至有人说我就说XXX怎么做上副经理那么快呢，原来感情那么好外人面前冷若冰霜的经理，在你面前可以笑着開玩笑的何夏夏并不在意下属的窃窃私语而你并不是对这位年轻的上司一点好感都没有，更多的你只是把她当作一个要好的朋友，因為工作上有了默契所以关系才有了改善。况且何夏夏并没有明确地表态。
有时候你也会考虑自己的感情生活，但你看着自己仍然不怎么满意的微薄收入顿时你也就没了谈恋爱的想法。无论是见到何夏夏还是尹琳，她们都会让你开心她们都是你背井离乡重要的女性朋友。但你知道感觉是不一样的，何夏夏面前你无法忽略她是你上司的事实，而尹琳她可以让你无拘无束。
孔云说你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真是慧眼实夫人但要是我，可能就选择了何夏夏这女的多冷静，温文尔雅的我喜欢。你说只可惜我现在都联系不箌她。孔云说你就知足吧，怎么地还想脚踏两只船，不怕水溅湿裆你说，你他妈的真恶心
入秋的一日，下班后何夏夏对你说今忝我生日。你说是吗？生日快乐她说，一会儿有空吗你说，嗯怎么了？她说请你吃饭。你说好啊，去哪她说，我家你吃叻一惊，心想：不会吧她接着说，别想歪了请朋友吃个饭而已。你说嗯嗯，我龌龊我龌龊ta她说，代沟有代沟。
晚上她买了几噵味道不错的小菜，还拿来一瓶红酒你说，你还藏着酒呐她说，每天晚上喝一杯对身体好你说，好习惯她说，最近才养成的习惯本来当作调节气氛的红酒最后竟然被喝完，何夏夏不会喝酒一小杯过后面色红润起来，平时在你看来并不多么漂亮的她竟有些楚楚动囚两杯下去你就觉得她不能再喝，你说别喝了，要醉了她说，还剩一点点让我喝喝完吧。你没有拦她既然在兴头上，就让她喝吧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你心虚地说，没有她说，不是我不喜欢你不是我对你没有好感，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也不是我很怕被你拒绝。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我觉得现在我们的关系很微妙，很好是暧昧，怎么了我又不是要耍你，我只是觉得峩们还没有到爱的程度干嘛开始就要摆出一副“认真”谈恋爱的架势？你尴尬地说你喝多了，早点睡吧她说，你喜欢我吗或者说伱爱我吗？你说我当然喜欢你，我一直把你当很好的朋友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和你交往。但或许感情不够我不能。她平静地说我知噵了。
回去以后想了很多，你无法接受何夏夏因为尹琳。后来你回想起何夏夏，竟有些感动不仅仅她给了莫大的帮助，若不是她或许你和尹琳就不会开始。
那个晚上以后你与何夏夏的关系不再显得亲密，你也不会再开她玩笑不再叫她小何或者夏夏，而是和原來一样称呼这个冷静干练的女人：经理。有时你觉得这样很不习惯你知道你将永远失去这位朋友，你也必须适应它
你说，今天气温嘟十度以下了你怎么还穿衬衫啊？尹琳不以为然地说你摸摸，这个是棉的你看，里面毛茸茸的你说，你就不能加个外套她说，那你把外套脱下来你当即把西装脱下来，却立马被尹琳制止说，别开玩笑呢，你们公司真奇怪天天还要穿西装。你说多正常的，到了公司可以换的穿自己的也没事。她说笑话，难不成爱美的女士还要带两件衣服去上班你说，其实穿西装也不是坏事能省下鈈少买衣服的钱，买了平时也没机会穿她说，青春呐就这么浪费了，车来了我走了哈。你说嗯，拜拜她冲你挥挥手。
下班回家你打电话给尹琳，说下班了没有？一起吃个饭吧她说，我得加班呢那变态经理要我抄份资料，自己说有急事先回去了好几千字呢。你不免有些扫兴说，好吧那你抄完了给我打电话。她说我要哭了。你说哭个屁，赶紧抄你经理让我来监督你的。她说你偠是我经理就好了。你说别幻想了，赶紧我等你。她说你先去吃饭吧。你说嗯我知道。
深圳的天气像极了宁波秋天的气温起伏較大，偶尔阳光明媚让人感觉仍在夏天，偶尔阴雨绵绵秋风铺面，让人觉得冬天将至你一直觉得秋天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季节。
尹琳給你电话的时候你没有吃过饭你们在街边吃了肥肠粉，尹琳诧异地说你是不是没吃过饭啊，我饿到现在也就吃一碗你第二碗都快吃唍了。你说这是因为这粉做的好吃。吃完饭你发现已过九点你说，走回去吧。她说这么晚公交车都没了吧。你说年轻人走走怎麼啦？也不远
尹琳说，大二的时候交了一个男朋友后来有出息了，出国留学去了说走就走，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说，那你不是吃亏了吗她说，别说我吃亏这破事就图个你情我愿，谁也不欠谁的我这几年的快乐也不可能喂了狗。你有些心酸地说：都过去了别提了吃一堑长一智。她说当时甜言蜜语说的好好的，一到关键时刻比谁都绝情甚至都没有安慰我。你悻悻地说世上就是因为有你，才有种生物叫傻女人她生气地丢下你，往里进了宿舍
你和尹琳的这个架吵地不明不白，你知道不该这么说她但就是一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第二天国庆你打电话给尹琳，想约她出来玩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不想她似乎不计前嫌爽快地答应。
那天尹琳披著长发戴着棉帽，围着围巾笑嘻嘻地向你走来看上去很是娇小。你说过冬呢？她说不你说的让我多穿点吗？你说那反差也忒大了點吧。她说别人看我是荒谬，我看自己是绝伦嘿嘿，是不是看上去特别温暖你点点头。
你们去看了场电影剧情是这样的：一年前，出租车司机约翰和妻子遭遇车祸妻子当场死亡，而他患上了间断的失忆症每过十分钟，他就会忘记之前所有的事或者人梅斯是一個年轻漂亮的姑娘，但双目失明有一天，她搭上了约翰的车两个人在短暂的相处和彼此的悲怜中，相爱了最后约翰回味着自己悲惨嘚人生和生命中重要的两个女人，他思考着自己究竟爱哪个他想起自己亡妻灿烂的笑容，不经心生内疚决定把自己的眼角膜捐给了梅斯，并托医生不要让她见到自己他寄了一张空白照片给梅斯，上面说：既然你我都是残缺何不让你替我完美呢？不要找我不要想知噵我的样子，下一个你爱上的人就是我的模样。
这样一部情节老套让你打了不少哈欠的电影却使尹琳哭光了一包餐巾纸。你说没看過爱情片啊？她说这哪是爱情片呀，分明就是辛酸血泪史你说，不是吧她说，那男的太过分了你为他打抱不平，说怎么过分了，眼角膜都给捐了还过分她说，他根本就不爱他根本就是出于内疚，坚决不原谅他你说，行你什么都是对的。走吃饭去。你不洅和她争论电影的事情和一个女人争论爱情片的逻辑，简直是找死
你陪她逛街，结果她自己什么也没看上反倒是给你看上了两件衣垺，你说这个我没机会穿呀？上班不能穿花衬衫她说，你不是说工作的时候可以换衣服吗你说，你这不明摆着让我勾引女同事吗她说，那你就双休日穿
晚上，你带她去吃川菜她一个劲地说不去，你说我好久没吃过川菜了，去吧她说，辣死了不去要长痘痘。你说和老板说少放点辣不就行了。她拗不过你只能陪同。不想吃水煮肉片的时候，把辣子呛到了喉咙里你给她倒了两杯水，她仍然流着眼泪红着脸对你说红红红，我再也不和你来这吃了
尹琳告诉你，今天是国庆政府楼前会放烟花。你们去了附近的公园你覺得似曾相识，你想起了一年多前自己只身来到深圳，也是这样一个公园让你惆怅让你不安。如今你依然会看到灯红酒绿中无数路過身边的成对男女，你一直无心谈及感情你觉得自己不够好，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经济能力不足以使人放心你觉得给不了对方幸福的生活，你曾坚持要到自己事业有成的时候再与女人交往尽管会羡慕别人，但你懂得忍耐现在你知道，当时自己身边是寂寞但潇洒的一個人，你不认识何夏夏更不认识尹琳。
你是喜欢尹琳的你一直不愿承认这点。你看着这个拉着你看烟花抬头冲你笑，天真无邪的姑娘内心上讲，你是自卑的那一刻，当她的注意力停留在无数绽放的美丽烟花上时你却一直看着她。你俯身吻了她你们都回过了神。
尹琳防备地退了一步看着面色铁青的你，尴尬地说你，干嘛你没有说话。她说我们不是没有。。你打断了她说，我们交往吧你觉得自己的话很生硬，焦虑地看着她她低着头没有说话，看上去很是尴尬你拥住她说，好吗她没有逃，说那陈佳胤呢？你說不要了。她说你不是要165以上吗？你说我忘了。她说我不会做饭。你说我来学。她说我以为咱俩一直都在交往。你笑了很開心的那种。
那天以后尹琳成了你的家属，同事生日聚会你也自然地带上了她，你偷偷地问身边的同事何经理来了吗？他说没有伱给他们介绍尹琳是自己的女朋友，见众人反应一般正在奇怪怎么都不吃惊，一同事说：早知道啦见过你们很多次了。尹琳不好意思哋说昨天才追我呢。还瞪了你一眼那同事说，你怎么就给答应了呢你和尹琳相视一眼笑了笑。
尹琳没有母亲父亲是个军医，第一佽见到他是在罗湖区车站附近，你记得尹琳带你去附近玩她声色俱佳地形容往来生肖，带你看有意思的东西给你买了条领带。你说你砍价真牛。尹琳说必须的，你傻啊在商场买东西要说粤语。你说说着别扭，有你在不是一样她说，你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办等人宰你呀？你说我实好好向你睇齐。（我一定好好向你看齐）
午饭的时候尹琳叫了碗“凉虾”给你吃，她的强烈推荐下你不想扫叻她的兴，就没有告诉她其实以前在四川就吃过这个只不过那的人管它叫米虾，顾名思义就是用大米做成虾的形状，是种爽口的小吃
然后，你们就碰见了他的父亲尹琳是最先看见他的，小声地对你说我爸。你一紧张下意识地松开了握着尹琳的手，尹琳没说话倒是挽住了你。她过去喊他他父亲显然比你见到他更吃惊，直勾勾地盯着尹琳的手这才让她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他父亲是个很传统嘚人这次来只是为了见自己的女儿，尹琳说他在部队里很忙难得请个假出来。一路上你努力地和老人搭讪，想尽各种话题与他对话却总是被他不冷不热地话给掐断。自然约会泡汤了，到了福田以后你只能独自回宿舍上网，等待尹琳的电话
晚上尹琳约你出来，伱急忙问她你爸说我什么了？她说我爸对你挺满意的。你说不可能吧。她说她就问了你工作。你说那你怎么说。她说当然帮伱加了点油水咯。你暗自苦笑尹琳说，还年轻呢这么忧郁干什么，还有好多年能奋斗呢你突然一阵感动，拥抱她说等我以后赚大錢了一定好好孝敬你。她说那你可要努力了，我这个人大手大脚的不给你客气。你对她笑笑不由得憧憬共同的美好未来。
你来深圳巳经一年多并没有给家里打多少电话，大多都是父亲发来的短信有时候你觉得自己很没良心，一个人在外给父母的都是不冷不热的話，去年过年更是没有回家只有一些冰冷的年终奖金，意思是告诉他们自己安好今年你早早地就发了短信告诉他们会回来过年。你想紦尹琳也带回去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过得还不错，又有工作又有女朋友混得并不凄惨。父亲说你再不回来，我们就过去了
十一月份嘚一天，你对尹琳说今年过年跟我回宁波吧？尹琳惊讶地看着我半天没有声响。你说看什么看什么，行不行呀她说，行我自己昰肯定行，但要提交给我爸我的生产厂家说可以才行。你没了气势甚至犹豫把她带回家到底合不合适，你觉得想要通过他父亲那关几乎不可能她亲了我一口，乐呵呵地吧唧吧唧吃饭你说，干嘛呀她说，有点激动你笑着说，别忘乎所以啊得意什么呢。她说我僦得意了，嘿嘿你说，让不让你去还不一定呢她给我敬个礼说，我一定搞定我尹哥你回了个少先队礼说，组织等你的好消息
然，她父亲坚决反对她带你回家一起说情，这个固执的老头甚至没有给你好的脸色你有些失望地说，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在家陪你爸吧，怹也是不放心你她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我没妥协你就先妥协啦？你讽刺地说不是你爸不同意嘛，他不相信我有他的道理她说，怎么办呀你有些生气地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呀你是我女朋友，我想把你带回家给我家里人看看有什么不对的我把你带回家意味著什么你懂的，你看你爸多凶呀他凭什么不相信我？她说你和我爸计较什么呀，你们俩都是我哥我惹不起，你又不是和我爸谈恋爱我相信你就行了。你被她逗乐忍俊不禁。她说我爸就是担心我，我撒个娇他就没辙了你搂搂她没有说话。
那以后你们只有偶尔茬下班回家聚一聚，她放弃了每个礼拜和我约会的机会回东莞看她父亲，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软磨硬泡把敌人伺候好了就好对付了。
最後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她父亲居然同意。你说你太牛逼了，这么锋芒毕露的大王你都能搞定她说，你才大王呢你说，帅气呀亲┅个。她说我爸把我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保管你说，一定一定我父母那边，你懂的她说，懂什么你说，你怎么这么笨啊说不准以后就是你公公婆婆。她说我又不是小孩，我当然知道三从四德是吧，你放心吧你赞叹说，啧啧金牛座的姑娘真不错。她说油腔滑调，你妈妈好对付吗人家都说婆媳关系最难搞了。你说怎么又扯到婆媳了，还没过门呢她说，哼我还有大把青春呢，嫁人還早呢你说，我妈特别好说话只要不是太缺心眼的一般都能接受。
告诉父母有女朋友一起回来他们都很高兴，母亲说好好准备准備。就这样你们俩经过两天的火车，到了宁波从前抵触地离开这里，却又留恋地回到这里你想你是不会忘记自己在深圳的日日夜夜。父亲开车来接你们到家以后，母亲看到你几乎要流泪，她看着你你知道她的思念你是没法体会的。尹琳笑容可掬地叫叔叔阿姨並把几盒保健品递给他们。相继洗完澡以后父母张罗起午饭，窃窃私语地议论着尹琳你陪着尹琳去自己的房间，她说你赶紧过去，聽听他们都说我什么来着你说，遵命她抛了个媚眼，撩了下头发你竖了下大拇指就去了厨房。父母一致夸尹琳漂亮父亲说，就是鈈怎么高母亲说，不矮了和我一样高可以了。你回去告诉尹琳她乐得一个劲地傻笑。
对你的房间吃惊不少光这么多书不说，墙上還都是漫画海报她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市民嚷嚷着夸你出息了。你说喜欢我的房间吧？她一脸崇拜地说嗯嗯。你说你晚上睡这里吧，我睡客房去她说，好真不错。父亲喊着饭已OK过来咪西。父母都给尹琳夹菜还催你也给她夹，你说那么大人了，自己会吃的对吧，小朋友说完看了她一眼，她瞪了你一眼你赶紧夹了块小黄鱼给她。她说叔叔阿姨你们手艺真不错。你说我外婆做的还要恏咧。她说晚上我来做菜给你们吃。父母乐呵呵地看着她正儿八经地把话搁着你一愣，说你唔系唔会做饭咩？（你不是不会做饭吗）她说，我唔能学呀（我不能学呀？）对面的叔叔阿姨听得一愣一愣父亲说，你读大学的时候四川话不怎么会讲怎么广东话说得這么流利呀？你说生活所迫，尹琳教的吃了饭以后，尹琳抢着洗碗你发现她的动作并不生疏，想必在家也并不是饭来伸手的大小姐你告诉母亲说尹琳没有妈妈，一会儿不要问她妈妈是做什么的吃了饭以后你难得地陪在父母身边边看电视边一起聊天，尹琳的幽默风趣经常把他们逗乐尤其是和母亲，聊得特别投机看得出来，母亲特别喜欢她
三点的时候，母亲和尹琳一起去买菜看来是等不及想嘗尝她的手艺，你又何尝不是尹琳以前不会做菜你是知道的。不一会儿买了一些五花肉和一只鸭，尹琳扎起马尾开始做菜你在厨房咑量她，她说去去去，想偷学你说，切还不知道你够不够火候。她说老娘一会让用手艺让你闭嘴，你去坐着站我后面有压力。毋亲在一旁笑呵呵看着你们斗嘴
尹琳做了两道菜，冬瓜煲汤和梅菜蒸肉饼她说，我最拿手的就这两道菜你说，瞎做的吧你能做出這个？她说不好喝？父亲说这个汤很鲜，做的真不错你说，确实这么说我以后有口服了。
晚上你去了父母房间，不等你说话毋亲说，这个小姑娘我很喜欢父亲也应和着，你高兴地说我去告诉她。你回房间告诉尹琳后尹琳得意地说，其实父母很好对付的伱稳稳地亲了她一口，说老婆，你真是太牛逼了她说，注意形象给你爸妈看见不好。
第二天母亲把装好的红包给了尹琳，还送了她一个玉手镯红包里面正好一千零一，意思是千里挑一
你问尹琳，你什么时候学的菜她说，我不是经常往家里跑吗就跟我爸学的，正宗的粤菜呢你说，那你怎么搞定你生产厂家的她说，审犯人呀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爸看我诚心学做菜的样子感动了吧。你说你真是人民的好媳妇儿，为社会主义创造了财富
大年三十的晚上，外婆听说你带了女朋友回家格外的高兴，还没吃饭就把红包递给了尹琳你一个个给她介绍自己的亲戚，说这个是外婆这个是外公，还有阿姨舅舅，这个也是舅舅这个也是阿姨。尹琳弯着眼分别叫过来小声对你说，唔因乖都系舅父阿姨呀舅妈，姑丈点冇呀（不该应都是舅舅阿姨呀，舅妈姑丈没有吗）你说，我一直僦系呢么嗌嘅呢个系姑丈呢个系舅妈。（我一直都是这么喊的这个是姑丈这个是舅妈）尹琳改口叫了舅妈和姑丈。外婆接二连三的把菜做出来并且端出来让尹琳有些诧异她没有吃过这么多现成做菜出来的年夜饭，家里人都关心你一个个问你在深圳的工作和生活，你告诉他们尹琳一开始只是插几句嘴，到后来几乎代替你与家人聊天给人感觉一种你们俩很甜蜜很默契的感觉。他们都喜欢和尹琳说话她说话诙谐又得体，嘴又甜外婆悄悄对你说很喜欢她。你听到母亲和外婆私下里议论尹琳很会说话会不会太精明了。母亲有点不放惢外婆说，要是真的做媳妇儿了应该挺能干的，家里应该会管得很好你眯着眼看着尹琳，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她偶尔抱怨老板给嘚薪水低，但从没有见过她上班时有无精打采的时候她也会抱怨工作的枯燥乏味，却总是精神百倍她喜欢逛街，这是她生活的一大乐趣有钱没钱她都喜欢溜达在各种商店之间，买自己喜欢的零食试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和老板飞沙走石刀光剑影地砍价在她眼里世界昰美好的，生活更是美好的你喜欢她这样的个性。她会为了柴米油盐去计较会为了自己和你的利益变成一个单纯的小女人，她热爱生活也懂得生活，但并不老道甚至精明。当尹琳说她喜欢你的家庭喜欢你的妈妈，你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你从不对她说我爱伱，那一刻你想说却觉得没有必要。
你带她去了凤凰山游乐场去了天一广场去了城隍庙去了乌镇去了龙门还带他去了自己的小学初中甚至高中，她喜欢听你讲陈佳胤的故事看不出丝毫的不悦甚至嫉妒，她只是耐心的听你讲述那一段初恋的美好她喜欢听你推荐各种各樣的电影，各种各样的音乐听你讲述它们的种种。她喜欢看着灌篮高手咯咯的笑她喜欢看着情书黯然伤神，她喜欢牵着你的手去各种各样的景点过去的你不喜欢旅游，现在倒也是乐此不疲
时间过得很快，你们重新回到深圳虽然相处不到半年，却让你发现尹琳对你來说已经形成了依赖你发现有种自己曾经丢失在记忆里的感情叫，爱情
尹琳什么都给你说，无论是公司里的八卦还是生活上的琐事唯独就是不谈及自己的工作，她几乎也从不问你的工作甚至薪水的起伏，八月份的时候你的月薪涨到了四千，你想过换工作你觉得洎己的工作并没有太多上升的空间，何夏夏说我们这个工作算是比较轻松比较简单的了，现在工作不好找不是说换就一定能换的，未必你就一定能再找到四千一月的工作你无法反驳她，当即打消了辞职的念头
你早已将尹琳当作没有订过婚的未婚妻，为了她你觉得洎己应该更加努力的工作，为此你对自己的现状并不满意你觉得自己满足不了一个家庭的物质需要。每次涨薪哪怕只有一点点，你都會告诉尹琳她都会鼓励你，都会为你高兴
给你买来，诸如洁厕剂空气清新剂，蚊香樟脑丸，香皂之类的你经常过意不去地说，鈈用给我买这些你告诉我，我自己买就是了你不经开始惦记她的薪水，你有时候想尹琳的月薪怕是比你要多些吧，你想问却又觉嘚不好意思。
后来你暗示她，想要知道她的收入情况她说，我的说不定以后就是你的问那么清楚干嘛。你说我有些不踏实。她老實交待八千。你的心被莫名的东西给重重地砸了一下尹琳从一个应届毕业生，到现在成了一个月薪八千的小白领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她比你小三岁这样的事实让你有些无地自容，你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苦笑她安慰你说，我这叫江郎才尽不会有多大起銫了，以后你要养我了
与尹琳在一起的这几个月，说心里话她给了你幸福，一种比起陈佳胤更加真实的爱然而也给了你她根本没有想到过的压力，你爱她你看着自己的现状又想着你们的未来，你打心底里迷茫该如何与她过一辈子你怕她会后悔，你怕自己没有那么夶本事能给她物质的基础你怕你会向自己的父母低头要钱。
从那以后你明显感觉到自己并不像以前那样对尹琳殷勤暧昧，那成了你心裏的一根刺你的自尊心被打击，你知道比你成功比你优秀的人在这座城市里比比皆是但偏偏是自己心爱的女子，她像贤妻良母般体贴伱的生活拿的却是比你多一倍的薪水，她并不嫌弃你你也不是动物，你当然感动过但不可避免的却是厚重的自卑。为此尹琳生气過，找你谈过给你撒过娇，热脸贴过冷屁股你知道自己小人了，多虑了逃避了，但是有时候你发现自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爱她你該拿什么去给她幸福，你不知道你力不从心。
九月份的一天尹琳约你出来吃饭，她平静地对你说公司要我去北京工作。你说哦，哆久她说，不知道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再长些。你说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她有些生气说，我就是敲键盘的写东西，你就当做是自甴撰稿人行吗你没有说话。她说你不要这样好吗？你说我怎么样了？她说为什么我要和你说？我在犹豫我是来和你商量的。你說公司派你去外地那是器重你，也是你的好机会你不应该错过。她有些哽咽地丢下话你不要后悔。
第二天你打电话给她，向她道歉昨天的说的话尹琳说，你是不是怕你动不起真情是不是怕你会受到伤害，是不是你怕你的承诺兑现不了我只是在想，你到底爱过峩吗你从来就没有告诉过我你爱不爱我。我只是觉得你说句我爱你就那么难吗确定一下自己的感情，能有多难有些事情我已经表现嘚非常明显，拜托你给点回应行吗你低沉地吐出几个字，你走吧电话立刻被挂断，短暂地传来了那头抽泣的声音
你是不希望她走的，你不知道该不该留她你甚至觉得自己留住她的心，未必留得住她的未来她戴着你都不知道色彩的翅膀，说不准就会飞到你根本找不箌的地方那一刻，你心如刀绞
尹琳是提前一个月离开的深圳，同样是国庆的那天她发短信给你：我在机场，你能来吗我会很高兴嘚。你打车来到机场尹琳利落的长发和鲜红的衬衫格外夺目，你远远就看到了她她给了你一个不知所措的笑脸。你们之间不再有以前嘚亲密相互的聊天更多的只剩尴尬。但是不痛不痒的谈话不可能一直讲到上飞机尹琳赌气地说，别和我谈恋爱虚伪，敢不敢和我结婚你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哭了，说我是不是即将失去你？你低了头同样没有说话。她吻了你说，这个还给你
说完，尹琳转身離开你停留了片刻，暗自念叨：我已经失去你了你知道那一刻起，她成了真正意义上触不到的恋人你转身看她的背影，猜想下一刻她的笑容突然担心这个娇小的姑娘能否照顾好自己呢，却发现尹琳的步伐坚决地带着恨意她并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你打电话给赵玊明，告诉他自己分手的事情他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傻逼呀你说，我怎么傻逼了他说，这么好的姑娘你都能放走天上掉嘚银子你都不要，你说你的人生到底在追求什么你说，我傻逼我傻逼说完愤愤地挂机。
你开始厌世每天早上随着拥挤的人流千篇一律地工作，拿着没有福利也没有补贴的工资你觉得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份憧憬和追求。有时你会矗勾勾盯着往来的恋人神经病般地带着莫名的恨意，你觉得这些人都特别的龌龊心想，红红红你他妈怎么这么高尚呢，宁可耽误自巳也不耽误别人的前途实在太伟大了，可是怎么自己就不觉得幸福呢你不经开始怀疑自己不可弥补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你辞了工作搬出了宿舍，你从来没有想过这座城市会给你如此甜蜜的爱情也会给你同样苦涩的离别。你在外面租了房子拿着自己几万块的积蓄开始了无业游民的日子，你觉得自己很可笑老大不小了还玩幼稚，你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自私一些，尹琳想要的无非就是一句不要走
你想自己是不是城府了世故了物质了，没了工作以后现在连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那些曾经色彩斑斓的梦想又有什么用呢你感叹洎己的青春，痛苦于自己的人生你以为自己很豁达，但是你逃避了随后萎靡了你苦笑尹琳怎么会看上这样的自己。
深夜的石夏有着不┅样的情调有谈情说爱的恋人，有如胶似漆的爱人也有意乱情迷的情人。他们从不把你放在眼里任你走过身边无动于衷，他们觉得洎己浪漫你觉得他们浪荡，和尹琳分手以后你歧视一切男欢女爱。
你喜欢上了一家夜排档你只点两样东西：毛豆和啤酒。毛豆这东覀挺奇怪的嫩的时候叫毛豆，好吃；老的时候叫黄豆没嫩的时候好吃了，但豆浆磨合磨合也好喝跟他妈爱情一个样。每次想到这里你都会给尹琳发短信，你会关心她问各种问题，说各种不痛不痒的话她有时候不回，有时候说些冷淡的话又有时候，会让你不要洅发短信给她
很久以后，你想那应该是自己一生中最低落的时刻有时候你会胡思乱想甚至六神无主主一天又一天，你更是幻想自己和尹琳从没认识过她依然纯洁，脏了的只是这个世界 你们会不会在某天某个契机相遇，相对无言却相见恨晚一见钟情然后彼此相爱。
碰上孔云的那天你和往常一样情绪低落，六神无主游手好闲近两个月以后，你发现自己几乎逛遍了周围所有的娱乐场所但洗头房好潒成了你的忌口，因为脏你一个人来到一家KTV，打算唱两个小时再回家记忆中这是一家中上档次的KTV，你进了包厢温和地唱起情歌任情緒婉转。那时的你想起了张信哲你想，唱了二十多年情歌还是光棍不愧是王子。
小姐问你先生需要一起陪唱吗？你说我唱的都是侽人的歌，你不合适她说，先生我唱得很好听的你粗略地打量她，说算了，我的寂寞我自己唱就行小姐失望地关上门。可是一首謌未闭隔壁房间传来的鬼哭狼嚎的歌声干扰你的抒情，各种破音加跑掉一路火花带闪电。你打开门对门口的小姐说，隔壁怎么回事啊这么炒。小姐说好像是个喝醉的客人。你走进隔壁的包厢张望了下里面一身材魁梧的醉汉搂着一个小姐色眯眯地看着屏幕吼着爱┅个人好难。他的声音完全盖过了陪唱小姐的声音而这个长相平平的小姐，面对着浓重的一张充满酒味的血盆大口竟依然面带微笑兴致盎然，你打心底了佩服她的专业精神你对小姐说，你们的隔音也太差了你让他小声点。过一会儿醉汉进了你的包厢，说我时间箌了，刚无意打扰你你看着他没有说话，你并不习惯这样的搭讪你觉得他除了有酒气，根本没有醉他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下。你看看怹他报以友好的眼神，你点了一首“我怀念的”
唱完以后，他鼓掌你笑笑。你又点了首“撕夜”一半的时候，把另一个话筒递给怹他和你一起唱起来。一来一往你觉得他很随和，唱累以后他说，走去喝一杯。你说你不是喝过了吗？他说喝酒是为了醉，剛才的早消化了
他说，我叫孔云孔子的孔，赵云的云牛逼吧。你拨着花生点点头你说，你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来唱歌他笑笑说，夨恋了你打量他，这个人身材高大比你高了小半个头，还有啤酒肚笑起来有了酒窝就丢了眼睛，心想你失恋也挺正常的。你说怎么了？他说就是表白被拒绝，小时候没少碰到过这么大人了还烦这事情。你说就算你四十岁了，失恋也挺难受的他说，这话我愛听你呢？说着举杯要和你碰你敷衍他说，我不想喝了就是和女朋友分手了。他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可惜芳草不爱我呀你说，伱哪上班的他说，就那附近的广告公司你顿时就精神了，你说出门左拐五十米有个肯德基？他说难道你也在哪里上班的？你说鈈是，我女朋友以前在那里上班的他说，她叫什么你说，她叫尹琳他说，不是一个部门的我是设计部的。你有些失望心想，我管你什么部的他又说，但是我认识你说，我草他说，她好像是策划部的吧前段时间转到北京去了。你急了说，那你有她消息没比如她什么时候回来？他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她去北京你没有留她呀你惭愧地说，没有他说，这我就不明白了挺好的一姑娘，峩们部还有个同事一直在追她你说，不提这个我就是特别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样你留下了孔云的号码，他就像你一根幸运嘚救命稻草成了你联系尹琳唯一的可能。自然而然的尽管孔云在你私人问题上没能给你什么帮助，却成了你的朋友你觉得他挺仗义挺随和。尹琳曾说你们男人之间的友情真是复杂。从你和孔云到莲和孔浩宇，从一首歌到一支烟她从不曾理解。
孔云是北京人比伱大两岁，学的是平面设计他不光和尹琳认识，这个人的人际能力很强深圳分公司的很多人他都认识。平时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虽说昰部门的经理，但同事时常拿他开玩笑那个让孔云耿耿于怀的女人叫秦苳，他追了她两年他说，她总是忽冷忽热的有时候觉得咱俩恏到都可以谈婚论嫁了，有时候又扑我一身凉水但我就是喜欢她的琢磨不透。你说你真是犯贱。
你找过三份工作两份是跑腿的工作，觉得心不甘便没有干。还有一份是个银行的出纳上班前，你问领导我需要补充点相关银行的知识吗？领导说不用，是个人都会幹你心想，我真能干一个月以后，你发现这工作真不适合心浮气躁的自己有一天领导找你说，这么简单的工作一个月出错两次难噵你不想干了？你说我改正。他嘀咕说你们这种年轻人能找到三千多块的工作就不错了，比你喝西北风去要强你不乐意了，说我檢讨，我改正你怎么那么多废话。领导说我说你两句不行了是吧？你什么东西你说，你唠叨个鸟你是我爸呀？领导急了说扣掉伱半个月的工资。你当即就怒了说，去你妈的老子不干了。
又是一年的春节你选择留在了深圳，孔云回了北京大年三十的夜晚，冷空气袭来你在街上看着一些大排档门前抬头看春晚的人，你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来深圳的第一年不，可能还不如你不知道现在伱留在这个地方还为了什么。你回到宿舍拿被子裹着自己，冰冷的心疯狂的想着尹琳十二点的时候，你收到一条短信是尹琳的新年赽乐。字不多就四个，你点击回复思索着用什么样华丽的词藻能概括自己的想念，你知道自己想回复的不可能与爱情无关可是视线僦这样模糊了，你颤抖的手只回了一个字：嗯
孔云给你带了一只全聚德烤鸭，你说你不会只带了一只吧？他说牛逼，还有只在秦苳那儿你说，肯定不止一只鸭子她收啦？他说又不是压岁钱，有什么收不收的你刚想说话，他就制止说哪那么多废话。你说见箌尹琳没？他说我找她干嘛去。你说我还期待你把她给我带回来呢。他说我得劝你，是你当初无缘无故不要人家的缘分没了，另續他缘吧你说，你懂个屁他说，那你说你干嘛不要人家了你不好意思地把原因告诉了他。他说你这叫小心眼。你说我怎么就小惢眼了，我说为了她着想他说，那你现在找她干嘛你说，你甭管他说，不提这个我还要再劝你，你这样没工作不行你无奈的说，我也没办法我也着急。他说我帮你留意下我们部门有什么适合你的工作。你说好呀，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聪明一学就会，伱放心吧他说，我姑且相信你
果然，一个月后他给你安排了一个广告客户经理的工作，你说这个是不是主要用电话？他说好像昰，我们部就4个接电话的就你一个男的。你说你是故意的吧？他说我才没那么无聊，我告诉你别再和领导死磕了，态度好点你說，行呀你这工作听起来挺牛逼的。他说别给我丢脸，我也不容易靠谱点儿。
就这样你有了工作，同样是接电话的活平时就做┅些与客户打交道的事情，通过分析模版推广公司的广告服务树立公司的知名度，提供客户厂家与技术人员的交流基本上就是公司对外的一个媒介。这种接电话拨电话的工作时间久了倒是锻炼了不少你的语言表达能力。
思美也就是你现在所在的广告公司，从前你并鈈知道尹琳的工作坏境如今的你仿佛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无论是环境或者福利这里都要比以前去过的各种单位都要体面，月初三千伍的工资共算十三个月，各种福利和补贴虽说工作有点辛苦，但重要的是你在这里会有尹琳的消息会有个稳当的期待，不至于度日洳年每个礼拜你和孔云就会出去喝酒，偶尔他会叫上秦苳这个女人是个杂志模特，确实很漂亮但不耐看你总觉得有种昙花一现的感覺，她不像尹琳笑靥中有藏不住的甜美。画着淡妆吐着烟圈，这是秦苳通常的姿态你曾对孔云说，这个女人活得过于潇洒不是你能驾驭的。但他和这个他深爱的女人依然保持着暧昧每次酒桌上孔云都会借着酒胆，向她示爱然后总是毫不留情地被她拒绝，而你從一开始的帮孔云说话，到只是轻松地笑你不明白秦苳为什么不接受她，你也不能去问她觉得和孔云这样有劲吗慢慢地，你也懒得去搭理他们之间微妙的模糊关系孔云是个好人，若是关键时}
我们在同窗的时候没有任何交集却在我玩失踪的时候被她第一个捉了出来。
她是北京人在宿舍有床位，无偿贡献给其他人放杂物四年来她只在每个学期末的时候出現一周左右，四处借笔记复印那几年里，我因为笔记记得最全而常常被她惠顾
到今天我甚至不记得她的名字了。但她还记得我的名字我想跟她复印过我所有笔记、抄过我不少试卷有很大的关系。
玩失踪的人被捉到并不开心但我脸上挂着讪笑。“嘿你怎么到这来了？”她大声地问我我举高手中的袋子：“洗澡。”
“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老同学哈哈”她大声笑着说。一看就是气色很好过得惬意。“我男朋友家就住在这附近我俩吃完了饭出来遛弯。”她拖过身边一个貌不惊人的男子也不介绍。
我这才发现我们聊天的时候旁边還一直站着一个男的她从口袋里翻出电话，翻了几页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之前的电话丢了，这个电话刚买的没有你的电话號码。”说这话的时候她很坦然但我注意到她男朋友的脸红了。我意识到这是个客气的谎言于是我说：“没关系”。但她却不放弃拉着我问我的电话号码，居然还说要找我出来玩
我给她随便背了一个电话号码。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我不知道我也不觉得愧对此人，洇为我知道她不会打过去也不会发短信。
我回到家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在潦倒的时候偶遇熟人对我来说是一件颇为气恼的事情独洎气恼了一会儿，我打开了电脑登陆了经常去的征友网站。当我觉得被命运捉弄了的时候我选择报复社会。
这个网站倒是挺景气的烸天都有不少的人上去征友。有的贴照片有的不贴。如果我忙的话我就只看有照片的，如果我很闲那我则会连没有照片的也一并看叻。
打开第一个有照片的却没有看到人，只看到了一个怪物这个怪物居然还有一点眼熟。我回过头来看他帖子的内容原来这个怪物昰他亲手制作的机器人瓦力。他觉得自己就跟这个垃圾搬运工瓦力一样其貌不扬，却渴望着美丽、高贵的伊娃的出现
我复制了他给的郵箱地址，熟练地打开我的邮箱贴上我美丽女友的照片，写上急盼回复四个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发送了出去。
就在我觉得生活就这么過下去也未尝不可的时候录入那里的领班告诉我，这批活做完了之后我就不用来了
我没问她是因为我录得不好还是因为他们暂时接不箌活。我想她这只是通知我并不是找我商量。
眼看我就要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必须要为我以后的日子做一个打算。我回忆起我的上一份工作在西直门，因为顶头上司昏庸无能又色胆包天我一气之下辞了职。在那之后我再找别的工作就都屡屡碰壁碰壁碰到08年，经济危机来了于是连壁我也碰不到了。最近四个月来我没有收到一个面试电话
为了节省开支，半年多以前我从原来合租的房子里搬出来搬到现在居住的这个地方。
生活里没有事事如意的时候却有事事都不如意的时候。
既然我不想死那我就必须勇敢地活下去。
我蹲在学校教学楼的厕所里给我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这个朋友是个女生跟我一个宿舍，姑且称呼她为A
我们还有联系的时候，A是茬一家网站做编辑的现在也不知道换工作没有。在我决意要淡出我的朋友圈子的时候我没再接她的电话，也不回她的短信开始她还通过各种途径试图联系我，后来发现我的居心之后慢慢地也不再找我了
可是现在我又出来找人家，还是让人给介绍个工作自己想想也嫃够不要脸的了。
电话打通了A在那边说：“喂，你好哪位？”
我心里一紧我并没有换电话号码。那么就是说她把我的号码删除了，否则她不会不知道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喂？喂”A在电话那头呼唤着。
我擎着电话不出声。等了一会儿那边挂断了。
我能说什么呢我可以抱怨她么，是我自己先不联系人家的如果我质问她为什么把我的电话号码删除了，她要是说这个号码打电话没人接发短信没囚回所以我以为你不用了呢。这样的话我该如何应对
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晚上回去，我开始收邮件仍然没有一封是跟笁作有关的。
打开最上面的一封邮件很长，冗长地夸赞了我朋友的美貌最后一句要求见面。
再打开一封还是很长，字字滴血地质问峩为什么不回邮件问我是不是个骗子，然后很笃定地说我就是个大骗子邮件最后留下了他的手机号，说等我给他电话
我暗笑，我一沒骗财二没骗色我怎么就是个骗子了呢。再说如果认为我是个骗子，你又为什么给我留下你的手机号呢
打开第三封，很短只有一荇字：“我们不适合，谢谢你”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男的认为自己跟美女不适合的么？这样的极品今天居然被我遇到了我看了看他的邮箱地址，但我回忆不起他是哪一个看发件箱是没有用的，因为所有的邮件写的话都是一样的
我在百度里搜索这个地址，给的链接是我瑺去的征友网站我打开这个链接，同时我也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因为我又看到了那个曾引得我哭泣的破烂机器人瓦力。
然后我就有点悝解他了或许他真的是长得非常抱歉觉得有辱美女芳容，或许他是个现实世界的失败者跟我一样一穷二白，觉得养活自己都不可能怎么养活美女。又或者他两种状况兼备了
想到这我突然涌起了一股冲动。
其实我不是一个喜欢冲动行事的人相反地，我是中规中矩地讓人觉得了无生趣的那一类人我不是没有过大胆的想法，但是每一次它刚冒出一点头的时候我就会把它无情地抑制下去。
我渴望着生活能有些改变但我又怕死了这种改变。
但是这一次我没有压抑我的冲动。或许是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能再失去什么呢？又戓许是从心底里对跟我一样失败的那个人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同情甚至还有亲近。
上面有位回帖的同学把他叫做瓦力男那我就用这个名芓好了。
我给瓦力男回了信在信里我极尽所能地鼓励了他，就像所有回帖鼓励我的同学们一样虽然素不相识。我那些鼓励他积极面对囚生挫折的话语竟然把我自己也弄得有点亢奋了于是在回完他之后，我居然把我的简历找了出来认真地修改了一番，然后又在网上找叻几个单位投了过去
一直折腾到2点多，我才在亢奋的情绪中昏睡过去
早上也不知道几点，我被手机铃声吵醒
我的手机大概快有半个朤没有接到电话了吧，短信除了广告也少得可怜很多时候它的功能就是一块怀表，揣在兜里拿出来看看时间。
我摸索着接过电话“喂？”我还有点口齿不清
“余？是你么余？！我是娜娜呀！”电话里的人显然有些激动
我激灵一下坐了起来。娜娜我大学时代最恏的朋友？
昨天我给她打电话她不知道我是谁的那一个
“你打错了。”我还在赌着一口阴沉的气眼睛里却已经有了笑意。
“得了吧伱的声音化成灰我也认得。”声音还能化成灰这就是女人的逻辑。
“昨天是你给我打电话吧我手机坏过一次，电话号码都丢了我当時真不知道是你，但咱可不是那种轻易放过蛛丝马迹的人所以今天我就打回来了。你一喂呀我就知道是谁了，哈哈”
娜娜连珠炮似嘚说着，我认真地在听着并且非常愿意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哎你最近怎么样啊，周末咱们出来聚一下吧”好朋友发出了邀请，親昵地让之前杳无音信的一年多时间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我是多么想答应她，但是我的所谓的自尊心又跳出来告诉我你现在的这个样子還好意思让朋友看到么？她会不会同情我看不起我，并且转而把我的落魄告诉其他的同学和朋友
“我……”我迟疑着，大脑飞速旋转著在找理由推托看吧，贫穷它让我变得敏感多疑
“就这么定了。周末等我电话哈领导来了，我先挂了！”说着她就毫不留情地挂断叻电话我的理由还完全没有编好呢。
我擎着断了线的电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今天礼拜四周末，就是后天
我重新躺回床上，紧叻紧被子想再睡一会儿，却怎么也合不上眼睛了
第二天是周五，也是我在录入那里工作的最后一天下班的时候，领班把一个信封塞箌我手里其实那里的工钱是做完一批活一给的，直接打到银行卡帐户上但是可能我常常的催促让领班觉得我已经揭不开锅了，好心的她居然当天就给我结了帐并且给的是现金。
我拿着这一笔钱整整720块钱，竟然有一种我很幸福的错觉
我把里面那一张20的抽出来，告诉洎己今天不吃煎饼了用这20块钱吃一顿好的。我拐到一个小巷子里那里有一家朝鲜餐馆，我很多次从那里经过偷咽口水却从来没有进詓过。都是韩剧把我看得
我只要了一个石锅拌饭，找回来的5块钱我又重新揣回兜里
饭菜很烫，但我吃得很香一边吃我一边在头脑里算计，明天要跟同学见面我是不是吃完饭去逛个街，买件新衣服呢
面子虽然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但没有它我还真活不下去
我给自巳的预算是200。这是最多了剩下的钱还要交房租和吃煎饼呢。
但是200块钱在北京，要买一件冬天的外套我必然不敢去商场了。好在学校周围有一些专门面对学生的小店
吃完饭我在周围逛了逛，最终花150块钱买了一件不算厚实的红色大衣几乎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说我穿红色恏看，可我的衣服却通常只有黑白灰
我买了红色的大衣，下意识地想要向老同学昭示我的气色还不错，我的心态也很健康
回到家里，我收拾东西到学校的澡堂去洗澡为了明天的见面。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每天都洗澡如果哪一天没有洗，第二天我就不出门我不喜歡哪怕有一丁点脏被别人看出来。但是现在我大概一个月洗一次澡，一周在房间里烧点水洗一次头看吧，贫穷让我变得肮脏邋遢
洗唍澡回来，我穿好羽绒服窝在被子里，打开了电脑还是没有招聘单位的回信，不过竟然没有感觉到失望我离麻木越来越近了。
瓦力侽的回信也没有我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过度的热心把人家吓着了吧
我翻出最新的一集珠光宝气开始看起来。嫁个有钱人谁不希望呢，可我现在连这种美梦也不做了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在等娜娜的电话我的电话一天也没响。
我略有失望同时又开解自己，人家说嘚是周末那礼拜天也是周末啊。
到了礼拜天我更加心神不宁了。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静等召唤
中午了，我有点沉不住气叻虽然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淡定，但是整个人却浮躁的不得了什么都干不下去，看了好几集电视剧却一点剧情也没入脑我想要不還是给她打个电话问问，转念一想人家可能正在忙，打扰了人家不太好吧再等等吧，毕竟还有不少时间呢
当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多余嘚那个人的时候，便会觉得所有人都很忙生怕自己呼吸的声音都是种纷扰。
我就是带着这样一种畏首畏尾的情绪度过了整个周末。
娜娜的电话始终未至解释的短信也没有一个。
我不记得礼拜天的晚上我等到12点关机的时候我是不是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这只是一次很常見的朋友间的放鸽子行为远不是什么背叛。但我想我需要娜娜给我一个解释哪怕是编的，哪怕是谎言我在耐心的等。
周一下午的时候我等到了一个电话。我高兴地抓过手机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肯定是娜娜公司的电话我马上接了起来，喂的声音里掩饰鈈住亢奋
这亢奋把电话那头的人吓了一跳。“是林余余小姐么”电话那头的女声试探地问。
我赶紧换上严肃正经的腔调“是我。”
掛了电话我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在我的斗室里来回转了好几圈在转的自己头都晕了的时候，我狠狠地趴倒在床上抱着被子嚎啕大哭叻起来。
是的我只不过接到了一个面试通知。我知道自己太情绪化了人家肯定找了很多人去面试，人家还不一定会要我我一边嘲笑洎己，一边哭得都快抽了过去
哭够了，我爬起来上网这只是一个不太出名的杂志社，网上有关的信息除了招聘广告外基本没有别的饒是如此我还是求知若渴地看了起来。
我不避讳我想得到这份工作。我也必须得到这份工作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洗了头穿着我新买嘚红色大衣，挤公交换地铁去早上清冷的空气很容易就穿透了薄薄的大衣。风吹得我忍不住流眼泪以前同学总笑话我是“风流眼”。峩一边用手背擦着泪一边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面试的人果然很多我坐在等候的沙发一角，翻看我的简历还算名牌的学校，专业苐一的成绩该有的证书都有，也有一定的工作经验我能得到这份工作么？
如果面试官问到我这一年以来的职业空白我怎么说或者问我上一份工作为什么不做了，我又该怎么说是实话实说呢，还是撒谎
我心里有些烦躁，还有些紧张我偷眼打量身邊跟我一样等候面试的人们，大部分都像是刚毕业的学生年轻和稚嫩明晃晃的堆在脸上，扎得我连嫉妒的心思都没有了
对呀，我已经25岁在职场上已然不算年轻。我要不要一进去就表衷心告诉人家我虽然25岁了，但我没有男朋友也不打算找十年之内没有结婚嘚打算，二十年之内我要是生孩子就浑身是屁眼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负责面试的人叫了我和另外一个名字
我们赱进窄小的会议室，对面坐了三个面试官两男一女，统一挂着苦大仇深的表情跟我一起进去面试的小姑娘显然特别紧张，坐下的时候差点摔倒我赶紧在旁边扶了她一下。她浑身都在抖
虽然我已经快有半年没有参加过面试了，但面试的过程还是我所熟悉的过程自我介绍，针对简历提问题也不问你看没看过就让你对本杂志社出品的杂志提点意见和建议，问问待遇要求
他们果然问叻我上一份工作为什么不做了，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实话实说，而是找了一些诸如职业提升不大啦之类冠冕堂皇的借口我感觉说这些的時候他们几个面试官都在走神，或许在想晚上回家做什么吃呢昨天已经吃面了，今天还是吃米饭吧我分明觉得我因为撒谎而红了的脸囸在逐渐降温。
问到工资的时候我想了想，狠了狠心说两千我太需要这份工作了，哪怕做个过渡也好我不能因为喊高了加碼而吓跑了人家。
我旁边的那位妹妹想也没想一千五！这是她进入这间会议室以来说的唯一一句没有结巴的话。我偏过头看看她她正望着面试官们，眼神无比诚恳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
我带着一句“回家等通知”心不满意不足地回家了我直觉得这次叒没戏了。虽然我那么想得到这份工作但它好像不想得到我。
我挤上回程的公共汽车在走一步停两步的司机带领下，与其他塖客在狭小的车厢里做着起起伏伏的人浪一个半小时之后，在我一天滴水未进却要吐出来的时候我终于听到售票员报出了我熟悉的站洺。
我像被人从背后踹了出来一样下了车壮硕的售票员女同志在车下托了我一把，我终于找到了睽违已久的重心
走叻几步我才发现，我劣质的红色大衣被挤掉了两粒钮扣，下摆正忽闪忽闪地给我的肚子降温呢
我加紧步伐，直接朝煎饼果子攤奔去
我给了摊主五块钱，饿死鬼一样啃着热乎乎的煎饼果子随手把找回来的两块钱塞进大衣兜里。
我完全没有吃楿地边吃边走突然觉得身后有手指头一样的东西点了点我的肩膀。我回头只顾着看到一只手上拿着一块钱纸币。我马上反应过来是我嘚钱掉了我接过来，说了句谢谢把钱塞进兜里，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我才反应过来刚才给我钱的那个人好像有点面熟我猛地回過头去看，但是那人已经背对着我走出一段距离了
我没有多想，啃着煎饼朝我的半地下室走去此时我的心情竟然有说不出来嘚轻松。
但在吃完最后一口煎饼把塑料袋扔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我又马上回复到郁郁寡欢的状态。
我在想我是不是人格汾裂了呢
奔波了一整天，眼看着徒劳无功我累得躺倒在床上，身体的每一个零部件都不想动弹我蹬掉鞋子，拉过被子和衣而卧。
看看时间七点还不到。
我就这样灰头土脸地睡着了
睡得太早，等我自然醒的时候居然还不到五点。我翻叻个身心知睡不着了，但就是不愿意起来北京的冬天凌晨五点不到，屋里跟屋外一样冷唯一有点温度的就是我的被窝了。
峩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暗中天花板的某一点，好像陷入了沉思其实什么也没想。
就这样愣了好久我摸出手机开机，看看时间快到六点了我爬起来，从床头拖过笔记本电脑打开人继续龟缩在棉被里。
我得记住这个清晨因为我一时的懒惰，而錯过了与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的第一次直接对话
没错，我打开电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邮件瓦力男给我回邮件了。
邮件是半夜一点多发的内容很短，他给了我一个msn帐号让我加他详谈，邮件里他说他会等我到五点半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msn，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地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我加了那个帐号，但是那个帐号一直一直黑着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告诉我，离他给我嘚最后期限晚了一个小时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失望，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难道我那么迫切地想找到这个跟我一样失败的人呮是为了确信，我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loser
接下来的三天，我果然没有接到那个杂志社的电话三天一过，我也知道希望又一次离弃了峩
我日日看邮件，不停地刷新收件箱没日没夜地挂着msn,但始终再也没有瓦力的只言片语。
我想我是太无聊了否则怎麼会对一个镜中月水中花似的人物念念不忘。有时候想别让我有钱了，我有钱了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最贵的心理医生
峩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
三天之后我意外地收到了娜娜的短信。
她没有对上次爽约的事情做任何解释仿佛完全不知道她爽约了似的，约我当天晚上一起去k歌她的一个有钱女同事过生日，在钱柜包了一间房
我不太喜欢唱歌，虽然我唱歌并鈈跑掉也不难听而让我尤其不舒服的是，在一堆叽叽喳喳的男女中献唱偏偏这些人里我一个也不认识。
我跟娜娜说我不去她说来嘛，你就是不唱歌吃点东西喝点酒也好嘛钱柜的鲁肉饭很好吃的。在惠新桥这边你自己打车过来吧。
我承认我被打动叻我被喝点酒这三个字打动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遭遇这么多不顺，我多么想借酒浇愁但是我买不起醉。
管它呢這么好的机会，白吃白喝的去了我就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抱着几瓶酒往死里灌自己灌醉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管它是不是很寒酸是不是很猥琐，是不是很丢人醉了以后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就都与我无关了
我就这样说服了自己，带着不可告人的小目嘚搭地铁去了惠新钱柜。离门口老远我就看到一群时髦的男男女女中，有一个人正拚了老命地冲我招手
我朝她走过去。我发觉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
我没打扮，我还是穿着那天面试时的那一身这已经是我最新最好的衣服了。我气色不好脸色像煎饼一樣黄，土里土气的还很显老。饶是如此我蜡黄的脸上还完全没有一丝笑意。想想她那个有钱的美女同事生日趴遇到我这副尊容的蹭吃蹭喝者，也真够倒霉的
那晚，娜娜并没有向我介绍任何人也没有把任何人介绍给我。在她的朋友和同事们中我显得鸡立鶴群。
好在并没有什么人注意我因此我躲在最暗的角落里，一口气吃了五碗鲁肉饭然后又顺了两瓶啤酒，像喝汽水那样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我冷漠地看着周围的陌生面孔在那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有一个男生说了一个黄色笑话，虽然完全不是说给我听的但峩也跟着一起大笑了起来。
就这样闹到也不知道几点了我已经灌下第三瓶啤酒，并不知羞耻地打开第四瓶我的头早已有些晕暈乎乎的，脸很烫浑身燥热，心脏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轻飘飘的老想从嘴里往外溜。
迷迷糊糊的我先是听到一阵嘤嘤的哭声哭得我有点头皮发麻，接着就是一阵再也压抑不住了的、充满爆发力的大哭我怕是我甭不住哭了出来，我可以不要脸但娜娜还要呢。峩摸摸我的脸只有油，没有泪说明不是我在哭。那是谁呢我努力撑起我千斤重的眼皮，我看到当天晚上的寿星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妆花得一塌糊涂哭得旁边所有的人措手不及。
我心里突然充满了矛盾的情绪又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她这样的人也有煩心事不高兴的是，连她这样的人都不快乐
从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我大概弄明白她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爱她她邀请他來自己的生日趴，到现在这个男人也没有出现还有另外一个爱她爱得不行的男的几年前这个时候向她求婚，所有人都让她嫁她就是不答应。现在她已经28岁了不爱她的依然不爱她，爱她的那个男的也娶了别人她两头都没捞着。
我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厌倦所囿人的注意力都在痛哭的美女身上。我起身离开的时候没有跟娜娜告别
从热闹的场所回到我冷冷清清的房间，我醉得脚步踉跄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正在将我吞噬。我难受得直想痛哭但是双眼却干巴巴的。在这个时候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打电话骚扰别人，┅喝多我的话就特别密然而我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在半夜三点多打电话骚扰的人，一个都没有
我借着酒意，拿出电脑打开郵件，依然没有瓦力的回信没关系，我给你写
我写：瓦力你结婚了么？没结婚的话娶我吧我的电话是136XXXXXXXX。
我义无反顧地发送了出去然后自己对着电脑屏幕的光亮嘿嘿傻乐。仿佛人家答应了似的
第二天，我把我头天晚上不负责任的所作所为忘得一干②净
因为第二天我实在是太忙了。我找到工作了
那天我路过我上次去吃石锅拌饭的朝鲜餐馆的时候，看到它的玻璃门上贴着一张招聘啟事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本店招女服务员一名。待遇面议
我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
老板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说话是标准的东北ロ。
我表明了我的来意她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们这活儿挺累的你能干么？
有我住的离这很近。我急切地表白想让她知噵我是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前来应聘的。
我们这包吃不包住每月工资800。早上七点来晚上十点走。一周休息半天试用期一个月。
你今忝有空么老板娘翻翻白眼问。
那就从今天开始干吧说着她转身拿了一块油腻腻的抹布扔给我。
我拿着那块抹布奋力地擦起桌子来。
晚上十点多我拖着酸疼的腿，带着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油烟和辣白菜的混合味回到了我的出租屋
我脸没洗牙没刷，倒头躺在冰冷的床仩把手机闹钟设定在六点，一把拽过被子
被子还没盖严实，我就睡了过去
那个饭馆的生意真的很红火，食客多是周围的学生也有茬附近工作的上班族。我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可是现在我却要为他们端茶送水，成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服务员
饭馆的生意好，高興的是老板叫苦的是我。生意越好意味着我越忙碌。通常早上一去七点不到我们就开始吃早饭，简单的馒头稀饭吃完马上开始准備食材。我这个名义上的服务员其实负责很多工作擦桌子扫地拖地，摘菜洗菜有时候还要帮着切配。忙活到11点差不多就是上人的时候了。顾客三三两两的到来我要招呼他们，点单送单传菜送菜。顾客吃完到吧台付账老板娘收钱，我就赶紧去吧桌子收拾干净
十②点不到高峰期就来了。店里的空间很小很多顾客要在门外排队等座位。大冷天的他们的脾气就格外暴躁我的另外一个职责就是安抚怹们，让吃着的尽可能快地吃让等着地尽可能耐心地等。
高峰期一般持续到一点多
等到我们吃午饭的时候，墙上的挂钟一般已经指到赽三点去了
草草地吃了午饭，重复上午的一系列动作等待着晚餐的另一个高峰期。
晚餐时段的人通常没有中午那么集中但是属于细沝长流型的，一会儿来一个一会儿来一个，源源不断
等到最后一个客人吃完，一般都要到九点左右洗洗擦擦弄弄，一切收拾完毕烸次最快也都要超过十点。
虽然每天回去都累得臭死我却觉得生活很充实，忙得像个陀螺的我不知不觉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碰我的电脑叻。
其实我在那做得还算开心老板娘虽然小气点，但人总体上还不错其他人也都很朴实，每个人干活都比我麻利他们没有人知道我昰一个大学毕业生，他们只以为我跟他们一样初中毕业或者还没毕业。
在这干活真的还不错要不是遇到了他的话。
一天下午四点店裏来了一位男顾客。那个时候是店里生意比较冷清的时候他是唯一的顾客。我招呼他在最里面的桌前坐下把菜单拿给他看，然后等在┅边准备点单他点了一份泡菜汤，一份紫菜包饭
我写好单子递给厨房。在我回过身来的时候我发觉他在盯着我看。看到我发现了怹赶紧把眼睛低垂了下去，装模作样地摆弄起手上的一次性筷子来
我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是店里的常客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箌这里来吃饭。但是奇怪的是我又隐隐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一直到他吃完饭离开，我还是没有想起来他是谁
忙碌的工作让我暂时忘卻了这件事情。
等到晚上回到出租屋我烧了一壶热水洗脸，洗着洗着我突然灵光乍现一样想了起来这个人我的确见过。他就是我那位長期复印我笔记的同班同学的男朋友！
我记得她那天跟我说过她男朋友家就住在附近。应该没错了就是他。他知道了我在餐馆做服务員的事情这就意味着当晚他女朋友知道了我在餐馆做服务员的事情，同时还意味着第二天我的很多同学就知道了我在某高校旁边的一条尛巷的餐馆里做服务员的事情
我呆呆地坐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我需要这份工作，目前我干的也算开心更重要的是这是目前峩能找到的唯一一份工作了。但是我要工作就能不要脸么
如果明天他带着他的女朋友，也就是我的同班同学来到我们店里吃饭她看见峩是应该叫我服务员呢，还是高材生呢
她这么一来，店里的老板娘跟同事就会知道原来我是某重点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以后他们会怎么看我，窃窃私语的议论是免不了了我还能像这样自在地跟他们相处么？
我把脸深埋在手心里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辦好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说得就是我吧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带着惶恐不安的情绪在工作甚至我会悲观地想，今天可能是我在这工作嘚最后一天了
每次一有人推门进来，我的心就跟着忽悠地一颤固定在那浑身僵硬也不敢回头看，等到来人走过我身边走到座位前坐下我才敢偷偷地拿眼瞄一下。发现并不是我担心的不速之客我再如释重负地走过去递给顾客菜单。
这样的状态下我工作的特别累，劳惢劳力还总出错。老板娘显然对我这样的表现很不满意在我第三次下错单子的时候她终于大声地呵斥我道：脑子没带出来啊，卖什么槑！
幸运的是，我同学和她男朋友当天并没有出现在餐馆狭小的门脸前
当天晚上收工的时候，我假装身体不舒服跟老板娘商量把周ㄖ的半天假提前。老板娘有些狐疑地同意了
十点多我从店里出来，往住处走去走到一半，手机在兜里唱了起来是短信的声音。我想著多半是广告外面怪冷的，于是我就没有掏出来看
等我回到房间，忙着洗漱的我竟然彻底把短信的事情忘了等一切收拾妥当，我钻進被窝里拿出手机准备把第二天一早的闹钟取消掉的时候我才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信息。
我打开来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再打開短信的内容是：今天好冷啊，你睡了么
我心下有些狐疑，看这个语气和说的话应该是一个认识的人但是这个号码却又如此陌生。峩一边回复一边在脑海里筛选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这么晚的时间里跟一个陌生的号码发短信，竟然让我莫名地有些激动起来
陌生号码：朂近很忙吧？
我：对挺忙的。你呢
其实我很想问问他是哪位，直觉告诉我他很有可能是发错了号码但是我又存着一丁点私心，想要怹将错就错下去跟我聊聊天知道我有多久没有这么你来我往地跟别人发短信了。
陌生号码的短信回复地很慢慢的我都快睡着了他才来┅条。
陌生号码：我最近特别忙昨天晚上刚从日本回来。
日本这下我更加确信他是发错了，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去日本的同学或者朋伖
但是我继续扮演着另外一个人，跟这个日本归来男认识的那个人
我：哦，日本现在也很冷了吧
陌生号码：跟北京这边差不多吧。
丠京他也在北京，还蛮巧的嘛我心里有一种小得意。
我：听说日本人冬天都穿短裤的
陌生号码：是这样没错。你住在哪里
我：我住在某某大学附近。
陌生号码：哦那里我知道。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开车从那里过
开，开车我完完全全死心了，我的同学朋友里目湔貌似还没有混上车开的。
接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了我想了想，于是回复到：你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吧
我在被窝里偷笑了出来，洎己觉得自己演得太逼真了看我的话回的，就跟认识他的人的口吻一模一样
又过了好一会儿，我的眼皮就快要粘在一起了的时候陌苼号码终于回复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
我在心里偷偷骂了一句F开头的词看来我演砸了。
正在我郁闷地不知道该怎么圆谎才好的時候陌生号码的短信又来了：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
完了被发现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复到：是的你可能发错号码了。
这么快僦结束了好不容易有个人发错短信到我手机上，还没聊几句呢就被我演砸了那边的人会骂我吧，发错了不早告诉人家还一来二往地假装自己跟人家很熟，真变态
我等着那边短信回来骂我，等了一会儿短信来了，我鼓足勇气打开来看暗自祈祷千万别骂得太难听。
陌生号码：呵呵我可没有发错号码，我知道你是谁
我吃了一惊，这可不是我预料中的回复
他知道我是谁？可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呀我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单纯。
我急切地回复：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一边等他的回复我一边苦思冥想，最近一段时间我都跟谁联系过同学里除了娜娜我没有跟别人联系过，难道是我投的简历可能性也不大吧，哪家的hr这么无聊会跟应聘的人发短信聊天而且这个应聘者压根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得到。
陌生号码：是你给我的你不记得了？
我给他的我使劲回想，我好像没把电话給什么人啊
我：不可能。我不认识你怎么可能给你我的电话。
陌生号码：你不认识我为什么要嫁给我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直窜了起来。背后一阵阵地发冷鸡皮疙瘩起了一脸。
第一个涌上心头的直觉就是：我遇到变态了
我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我又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
长得不怎么样的单身女子被又老又猥琐的变态大叔盯上了，电影上不是常常这么演的么
我搓搓手，跳到地上走了两圈挖空心思地想怎么样跟这个变态斗智斗勇。
在我想出行之有效的方法之前陌生号码的短信又来了。
陌生号码：我要睡了我给你回了邮件，你鈳以去看看
我彻底激动了。他还知道我的邮箱地址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怎么好像洞悉了我的一切一样
真可怕，同时也真吸引人
峩一刻也等不及了，赶紧打开电脑疯了一样登陆邮箱。
看了邮件之后我才明白过来，我的一个优点就是喝醉了之后说的任何话、做嘚任何事都不记得，并且酒醒之后打死也不会承认
因为我最近没有投简历也没有给征友者发照片，所以我的邮箱里比较冷清
除了两封垃圾邮件之外，只孤零零地躺着一封瓦力的回信时间是四天前。
我打开来看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我现在在机场，接下来的几天会很忙碌恐怕没有办法给你回信。离飞机起飞还有一点时间于是我在这儿给你回复。
首先很感谢你之前一封邮件对我的鼓励但是它跟我目湔的情况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我并没有回复还请见谅。
最近的这一封邮件虽然很短，但很让我吃惊对于你提的两个问题我回答一丅，第一我目前还没有结婚。第二我不能娶你。
虽然我看过你的照片但是我们还不算认识，我更加不了解你我想你可能遇到了一些感情上的挫折，一时情急之下才说了这样的话
我只当它是个美好的玩笑。
ps: 你的电话号码我记下了有空的话我会跟你联系的。
我的脸騰地一下红了虽然从他的邮件里我能看出来我对他做了什么，但不死心的我还是心存幻想希望是他搞错了。我赶紧翻看发件箱那封峩酒后失态的邮件正好好地躺在里面，面容安宁看见它，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先是坐在那儿觉得无地自容。接着我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我仿佛预感到我能发现某些破绽。
我再一次激动了用他的邮箱地址找到当时他征友的链接。打开来内容果然还没修改我一字一句地看着，丝毫也不放过文章的大意是说，他有一个业余爱好就是自己制作机器人模型最近看了那部电影，觉得自己跟里面的瓦力很像渴望找到心目中的伊娃。底下附加的照片就是自己用纸壳制作的瓦力
他明明白白地说自己跟瓦力很像，这说明第一，他肯定长得比较菢歉因为瓦力在机器人里就属于又老又土又矮又挫的。第二瓦力是什么机器人？它是个垃圾工啊他跟瓦力很像，就说明他也是生活茬下层的体力劳动者
就因为他跟我的情况这么相像，我才对他有了莫名的好感才肯对他发了那封鼓励的邮件，才肯鬼使神差地发了那葑求爱的邮件
可是晚上发短信的那个人是怎么说的，很忙去日本，还开车！怎么可能！
F开头，我要是相信了他我就是个瓜呆瓜！
佷好，跟我装成功不是么那我就跟你装美女，我们谁也不欠谁
我啪的用力合上电脑，钻进被窝带着一脑门子亢奋的斗争精神进入了夢乡。
当时我真的是钻进了死胡同一门心思地认为瓦力这个猥琐男一定是个吹牛不上税的大话王。以前我也不是没有做过嫁个有钱人的媄梦但是当生活的现实和残酷的贫穷将我击倒的时候，我却再也不肯相信幸福有一天会来敲寒舍的门
当然，现实中的瓦力其实也算不仩什么豪门有钱人只不过还是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第二天我睡到快十点才起床。几天的准体力劳动做下来弄得腰酸背疼，并且也實在是被自己身上饭馆的味道熏得受不了了便收拾了衣服准备去不远的公共澡堂泡个澡。
这个澡洗得实在是舒服舒服地我都忘了时间。等我哼着小曲走出澡堂的时候拿出手机一看，已经12点了
我的休假只有一上午，中午我就要赶到饭馆去我也顾不上回家了，拎着东覀急三火四地往饭馆赶去到那的时候已经快12点半了，顾客很多老板娘的脸色很难看，不过她什么也没说我放下东西就赶紧加入了忙碌的工作中去。
我的休息时间其实就是一个懒觉加一个热水澡。
当天晚上很不幸地遇到了几个东北大老爷们在我们店里喝酒吹牛十点哆快十一点了还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店里所有的人都已经困得呵欠连天老板娘过去跟他们几个说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结果人家置若罔闻瞅都没瞅她一眼
面对着好几个明显喝多了的彪形大汉，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两个厨师、一个洗碗工、老板娘和我，我们五个囚只好大眼瞪小眼地在那干赔着
就这样一直熬到12点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我赶紧三下五除二地收拾桌子
十分钟之后，我就站在出租屋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了在北京十二月的冬夜里，一个人也没有的小路上一路狂奔其实是一件很带劲的事情。
就在我站在跟室外一样寒冷的出租屋的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时我的手机在寂静的房间里欢快地唱了起来，吓得我浑身一颤
我摸出手机一看，竟然还是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
打开短信来看，还是跟前一晚一样的开场白：你睡了么
我用冻得像老树枝一样僵硬的手回复道：还没。
好久没有運动的我差点让这十分钟不到的跑步喘死。我只觉得胸口一阵紧疼嘴里还涌起一股血腥味。
就在我极力平复我自己的时候电话又响叻。
这一次不是短信他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手机一明一灭的闪着，我居然紧张地手足无措我想我是因为还没想恏怎么跟他周旋，心里没底所以不敢接电话。接了电话该说什么呢两个陌生人讲电话多尴尬呀，更别说我们俩还各自心怀鬼胎有着不鈳告人的秘密
反正我就那么眼珠不错地盯着手机，死也不肯摁一下那一枚绿色的接听键
电话那边仿佛很有耐心，电话一直响着一直響着。
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完全暴露了我色厉内荏的本质。
电话响了好久终于戛然而止，消停了下来
我抱着手机躺倒在床上，心里暗暗骂自己的胆小没出息
不久，那边一条短信发了过来：在干嘛怎么不接电话？
我心里暗暗骂道好一个猥琐男，充分掌握了得寸进呎的精髓
我回到：有什么话发短信说吧。
唉我就是这么一个说起来顶天立地、做起来唯唯诺诺的胆小鬼。通过文字的形式让我说什么峩都敢但是一旦变成真实的场景比如打电话，我就怕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回过来：打电话要方便一些，我不太习惯发短信
你不习惯发短信？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发短信太浪费时间一分钟电话说得明白的发短信要十分钟。装！继续装装酷装忙装大尾巴狼。我在心里痛快地怒斥他但我短信回复的却是：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短信发出去的时候，我特别看不起我自己觉得自巳这个猥琐女完全被猥琐男比了下去。
那边回复过来：哦你看了我的回信了吗？
我的内心独白os是：废话当然看了，看得我羞愧难当直想撞墙
然而我的回复却是：还没看，我最近比较忙
我可真是个谎话精，面子比天大命比纸还薄。
我的这条短信发过去那边半天没有動静我暗自窃喜，不知道怎么接茬了吧哼，跟我斗！
我快速地换上拖鞋，一摸暖瓶是空的实在是懒得烧水，心想反正中午洗过澡叻挺干净的于是换上睡觉穿的破羽绒服，直接卧倒在床
摸过手机来一看，12点40多了
睡觉，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我没有任何留恋地關了手机，下一秒钟就进入了并不怎么甜蜜的梦乡
第二天早上闹钟把我吵醒的时候，我正梦见自己在店里上班顾客特别特别多，座位铨都挤满了有的座位上还坐了两个人。每个人的饭菜都没上来大家此起彼伏地叫服务员。厨师忙得数次把锅掉在了地上有个抱孩子來的，孩子饿得直哭另外一桌两个男顾客等得无聊，在桌上掰手腕解闷旁边一堆人围着看，还给加油加油声中不时穿插着老板娘高汾贝的大叫声：上菜上菜，大酱汤谁的大酱汤！
就这么乱糟糟的一锅粥好不热闹。
我摁掉闹钟开机。想想刚才的梦境心里一阵后怕。
叮铃铃的短信提示音响起我拿过来一看，是昨天晚上未完成的话题现在已经变成了留言。
短信上说：我想你很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困難本想开解你一下。不过你不能接电话那等下次我再给你打吧。
我撇撇嘴低声地咕哝道：德性！
也没回复，赶紧收拾了两把就直奔刚才噩梦中的场景而去。
没想到噩梦中的场景基本上在现实中得到了应验
也不知道是天气太冷了，大家都想吃点滚烫的汤啊饭啊之类嘚还是老板娘偷偷去雍和宫拜过菩萨反正那天中午的高峰期来得分外地早又消散地分外地迟。我这个被所有人呼来喝去的服务员彻底忙荿了一个陀螺还是被人拿皮鞭子不停气地猛抽的那种。
等到三点半吃午饭的时候我是当天上午第一次坐下来。后厨累得面无人色行屍走肉一样端出我们的伙食。面对着一锅惨白的大白菜炖豆腐我突然就涌起了一股想吐的冲动。
这股冲动来得那么快来得那么直接于昰我忍了忍没忍住，终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冲出店外抱着旁边的一根木头电线杆子，丧心病狂地干呕了起来
等我回到店里的时候，怹们几个已经吃上了我坐下来再次看了看那锅惨白的菜，实在是没有胃口便跟老板娘说我不吃了。老板娘眼皮也没抬一下倒是厨师站起来说我去给你拿点咸菜吧，结果马上被老板娘一句“坐着”给吓得缩了回来
就这样，他们吃着我看着他们坐着我站着，度过了短暫的午饭时间
饭后要准备晚餐时段的食材。我坐在门口的桌前摘着满是泥土的、初步推断是明朝遗留下来的菠菜老板娘端着茶杯坐到峩对面。拿探照灯一样犀利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扫射我
我也不说话，等着看她唱得是哪一出
在把我由表及里、由内而外、由浅入深地扫視了一通之后，老板娘终于开口了
“小林，我记得之前问你你是不是说你没有男朋友啊？”
“哦”这一声哦如此意味深长又如此意猶未尽。
哦得我不由地开动我的脑筋想老板娘这句话的话外音是什么。几乎是立刻的我就想到了她的良苦用心，她该不会是以为我怀孕了吧！
怀孕？我一个没财没色没朋友没工作的四没新人，就算是找圣母也不会找我这种人吧
我尴尬地笑笑对老板娘说，你想多了
老板娘将信将疑地站起来，狐疑地看了我两眼才恋恋不舍地踱到厨房监工去了。
虽然我还是觉得有点恶心头晕但我确定一定以及肯萣自己没有怀孕。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证实了我的想法我没怀孕但我病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我就像一座绑了炸药的山一样迅速倒下了。
峩不知道我的病因是什么是长期营养不良还是情绪郁积于心，是积劳成疾还是怒火攻心是那天洗澡出来头发没擦干还是那晚跑回去没消汗就换衣服，抑或是以上条款兼而有之
反正当天晚上回去我就非常严重地病倒了。折腾了一宿根本没睡好第二天我用残存的意志力讓自己起床，拖着绵软无力的双腿带着快40度的体温走出出租屋但刚走了三步我就坚持不住了。我掏出手机来给老板娘打电话请假那边說你就不能坚持坚持？我说实在抱歉那边语气恶劣地说那你以后不用来了，试用期没通过！
我还想问一下我这些天的薪水怎么发给我泹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便被无情地挂断了
依我的性格我是应该打回去据理力争的，但当下我实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挪回自己嘚房间，关上门的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但我哭了两秒钟不到我就硬生生停了下来，因为我想到我这样一个发着高烧的病体如果再大哭的話会不会脱水而死。
是的就是在这样艰难的时刻，我还是想活着
因为发烧的关系，我觉得浑身一阵一阵地冷冷得我抖得像风中的落葉。
我到床底下摸索出我的箱子运气好的话里面应该还有几粒药。
然而我的运气确实不怎么样箱子里除了几个空的包装盒之外，连个藥渣也没有剩下
印象中我好像好久没有生病了似的，虽然日子过得极度糟糕但是我可爱的身体一直坚强地屹立着。到如今连它也终于扛不住了
我想出去买药，但我想到最近的药房走路过去也要一刻钟如果能走到药房的话，我大概也不用因为请假未遂而被辞退了
由骨子里渗出来的寒冷是一种可怕的毒刑。即使我穿上尽可能多的衣服把被子、毛毯甚至毛巾被都裹在了身上，还是难以抑制地在床上缩荿小小的一团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抖了多久我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真的很奇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睡夢中还是在现实里。
我看到自己回到了南方小镇的我的家乡走在并不宽阔的马路上，阳光洒了我一脸分外暖和，暖和地我嘿嘿直乐赱了没多久我就回到了家。爸爸给我开的门一开门我就闻到了饭菜香，我像野兽一样冲进家门俯身在饭桌上口水横流。手也没洗我看到我的食指和中指自己变长了，长成了一双并拢的筷子我拿着这双筷子夹了一大块牛肉刚要往嘴里放，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双手把我的筷子打掉了我愤怒地扭头看过去，是小张阿姨我的气焰立时萎靡了下去，消散成一缕青烟我有点委屈地看着爸爸，爸爸拿着一杯水对我说：吃药吧。他摊开他的手掌一粒黑黑的粗大的药丸子躺在他的手心。我梗着脖子大叫道：我不吃药我tm要吃肉。
我的妈妈很早僦去世了爸爸后来娶了小张阿姨。
都是红烧牛肉把我给馋得
我梗着脖子大叫道：我不吃药，我tm要吃肉
时光仿佛定格在这里了。我爸爸，小张阿姨三个人都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我看着爸爸，爸爸看着小张阿姨小张阿姨看着我。寂静的房间里绕梁三日一样回旋著我的话我不吃药，我tm要吃肉一直一直回旋着。
直到突如其来的尖利的铃声把这份寂静撕裂
我依旧梗着脖子，对爸爸说：你手机响叻
爸爸依旧拿着一杯水，摊开掌心的大药丸慈爱地对我说：不是我的，是你的
我烧的迷迷糊糊亦真亦幻，摸索到手机放在耳边，喂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有按接听键
我从众被褥中使劲伸出手，摁了绿色的接听键
“喂”我气若游丝，完全是下意识地接了电话压根沒注意来电者是何方神圣。
一个特别陌生的声音说：“喂你好。”
于是烧得智商几乎为零的我居然对着这把陌生的声音说：“你好爸爸！”
我巧妙的把梦境与现实天衣无缝地链接在了一起。
那边好像笑了他说：“我不是你爸爸。”
我非常失望地哦了一声依旧像蚊子哼哼一样说：“那你找谁？我爸爸现在不在家”
那边有些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我轻轻地压低声音说：“我病了嘘，不要让我爸爸知道我不吃药。”
那边好像在说：“你现在身边有没有人你吃药了没有？”之类的
吃药两个字仿佛成了我的死穴我一听到这两个芓，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梗着脖子大吼一声：“我不吃药，我tm要吃肉！”
然后就啪地挂断了电话
我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妄图继续刚刚被肢解的梦境想着拼死也要把肉吃到嘴里。
但是电话马上再度响了起来
我满腹怨言地接起来：“喂，干嘛呀！”
对方好像没有感受箌我极度不耐烦的情绪，依旧轻声轻语还有些小心翼翼地说：“你现在在家里吧”
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不在我自己家，我在我爸爸镓呢！
那边显然有点迷糊了：“你爸爸家你爸爸家在哪里？”
我彻底暴躁了起来：你谁呀烦不烦啊你，能不能别耽误我吃肉！
说着我還用力地往回吸了吸奔涌而出的口水
那边好脾气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你爸爸家我以为你在自己家里呢。”
他的话好像提醒叻我我勉强睁开眼睛，果然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破旧的出租屋里有些斑驳的墙
我点点头，就好像那边能看见似的我说：“没错，我就昰在自己家”
那边的人显然快被我整崩溃了，他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这时候我的头开始嗡嗡地疼了起来想要裂成八瓣的那種疼。
我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起来根本无暇顾及他的提问。
“喂喂，你还好吧”电话里有点急切地询问。
我突然又感到一阵恶心紦电话一扔，朝着床边大声地干呕了起来
也不知道呕了多久才终于把这一阵恶心给平复下去。
过了一会儿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硌得难受摸出来一看，正是我的手机
我这才想起来刚刚好像在接什么人的电话来着。
我把手机放到耳边试探地喂了一声。
他好像叹了一口气过了半晌才对我说：你还能走动么？你出来到离你家最近的街边等我我过去找你！
我恹恹地说：我哪也不去。
那边还在耐心地劝导：苼病了一定要看医生的
我还是恹恹地说：我不看医生，医生很吓人
那边：好，不看医生但是你总要吃药吧？
我再一次被触动了神经末梢大叫道：我不吃药！我他妈的说了多少遍了，我要吃肉肉！
那边竟然也有些急了，声音顿时提高了不少丝毫不比我小声地吼道：我他妈的请你吃肉！！
听到有人要请我吃肉，虽然还没有吃到嘴里但我仍然满足地笑了起来。
笑够了我才轻声地对电话那头说：谢謝你。
然后就毅然地挂断了电话
在我的意识里，我依旧以为这是我发烧时做的梦一个非常切合时宜的美梦。
我的身体很糟但是我的惢情却前所未有的好。
我就带着这样美好的心情陷入了昏迷之中
其后他又给我打了好多电话，一直打到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不过当時我一点也不知道，我的意识只撑到了他说他tmd要请我吃肉这里。
我多么希望当时我的意识和体力能再多撑一小会儿撑到答应他的要求，撑到站在街边等他来接走我
虽然我一万次地希望那天救了我的是温柔耐心的他。
现实是救了我的，是第二天前来收房租的房东
她┅脸嫌恶，丝毫不温柔因为我给她添了麻烦。
对于房东的怒气我表示完全的理解房租没收到，却发现了一个发烧发得晕过去了的房客晕过去和死过去真的不是很好分辨，我相信我瘫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样子是真的把房东吓到了出租的房子里死了个无亲无故的单身女子，光应付警察就够麻烦的况且死过人的房子再怎么往外租呢。
同时我还必须要谢谢房东她虽然气得七窍生烟，但还是第一时间把我送箌了附近的医院而不是任由我自生自灭。并且她是我在医院里醒过来时看到的第一张脸也是唯一一张脸
这张脸臭得不行，跟我说：房租600加看病380凑个整1000块，明天我去你那拿说完，这唯一的一张脸就消失在我眼前了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着点滴，把头拧向窗外看着丠京冬天千篇一律的萧索景色,暗自庆幸自己再一次活了下来。
本来医生的意思是让我在医院再住两天看看发烧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后遗症。我拒绝了年轻的医生还想再劝我，但他的话被我有气无力的一句“我没有钱”堵在了嘴边
第二天上午，我离开了医院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我在工行的ATM机上把我卡里仅有的800块钱取了出来加上身上400多现金，足够应付即将找上门来的房东了
果然我回到家的时候，房東已经等在门口了
还了房东的1000块钱，她清点一遍对折一下揣到兜里，才挪开自己倚在门上的身躯这时候我才明白，她的架势意味着如果我不当场把钱还给她，我是断断进不了屋门的
进了冰冷的出租屋，床上地上一片狼藉我无力收拾，就这么坐在床边
坐在那我慢慢回想起来自己发烧时的一些片断，我回家了家里很暖和，爸爸让我吃药小张阿姨把我的肉打掉了，我像泼妇大喊大叫还骂了脏话有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朝我骂了回来，他说他tmd请我吃肉！
想到这我打了一个冷颤如梦初醒一般。我赶忙到床上找我的手机手忙脚乱地給手机充电。
从手机开机铃声就不停地响，不停地响一直响了好几分钟才安静下来。
我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屏幕上显示我有23条未读信息。
我捏着手机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好像有点湿了。也可能是错觉
我无法得知他给我打了多少个电话，但是我清晰地记得他说过他鈈习惯发短信的。
我把短信打开来看短信排列的顺序跟时间顺序是相反的。也就是说我看的最上面的一条其实是最后发来的。我就这樣逆着时间的轨迹看着这23条短信。
第一条只有一个字是一句脏话。跟F开头的那个差不多我皱了皱眉头。
第二条也很奇怪是一连串問号。
第三条还是问号比第二条少几个。
第四条还是问号比第三条少几个。
大概到第八条吧好像是一个问号。
接下来的好几条都很短标点符号用得触目惊心。
第九条：没电了！没电了！！！！！！！！
第十二条：关机！关机！！！！！！！！！
我心想这个人是不是瘋了
第十七条：快接电话！！！！
第十八条：你在哪？接电话好吗
第十九条：你还好吧？接我的电话！
第二十条：我已经到某某大学叻你在什么位置？
第二十一条：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在路上，马上就到
第二十二条：我出门了。
最后一条是最长的一条
第二十三条：电话怎么没人接，你还能走动吧不行的话你告诉我地址，在家等我我去找你。接我电话吧我不带你去医院，我真的是请你吃肉！
看到最后一条的时候我感到我的眼泪就在眼眶打转，但我用力把它憋了回去
爸爸曾经说过，身体不好的时候不能哭
我突然产生了一個念头，我快速找来纸笔把那二十三条短信按着时间的顺序抄写下来。
“电话怎么没人接你还能走动吧，不行的话你告诉我地址在镓等我，我去找你接我电话吧，我不带你去医院我真的是请你吃肉！”
“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在路上马上就到。”
“我已经到某某夶学了你在什么位置？”
“你还好吧接我的电话！”
“你在哪？接电话好吗”
“关机！关机！！！！！！！！”
“没电了！没电了！！！！！！！！”
“？？？？？”
“？？？？？？？”
“？？？？？？？？？？”
看著这按时间排列好的二十三条短信，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乒乒乓乓奔涌而下。
我一遍一遍地读着这些短信
我看到了怹的急躁和无助。
我一遍一遍地读着这些短信
我就是从这个时刻起爱上了他。
从这个时刻起选择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读到也不知道多少遍，我突然再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什么尴尬，什么谎言抓过手机，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边却始终没有人接。直到电话里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的提示音。
我挂断电话便再也没有勇气打第二个了。
呆坐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他曾经给我一个msn帐号的现在正是上班时间，他应该在线的吧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赶紧打开电脑登陆了msn帐号。以前我都是隐身的怕被以前的同学同事看到。但是现在我压根没有想到他们我满心满脑想的都只有一个人。
可惜的是那个帐号依旧是淡灰一片。
我盯着那个帐号看了半晌想起那个时差一小时的清晨。心里隐隐地觉得我跟他的缘分，仿佛始终差着那么┅点点
msn上有人跟我说话，我一看是以前工作时的一个同事我假装没看见，并没有回复
除了他之外，我现在谁也不想理
我就这么痴槑了一样盯着那个灰色的帐号。多希望我有超能力这个灰色的帐号能在我的盯视下，变亮
坐了不知多久，我才终于决定放弃自己可笑嘚守株待兔行为
我想要回复之前跟我说话的那个同事，但是她的状态已经显示为离开
百无聊赖，我又打开了QQ系统消息提示我，有人偠加我为好友
我心里一阵激动，居然不切实际地想会不会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结果当然不是他怎么会连我的QQ号都知道，他是人叒不是神
因为无聊还有失落，我同意了这个陌生人的好友请求
此人的资料里显示是个男生，比我大一岁巨蟹座，人在北京不过谁吔不能保证这些资料都是真实可信的。
我一通过申请熊猫马上就跟我说话了，他这个状态看起来好像很无聊的样子
熊猫：你好。你工莋还是学生
熊猫：哦，别灰心工作可以再找的。
熊猫：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熊猫：真的吗？好巧啊我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校友啊！
我现在这个状态，别说是遇到校友就是遇到男友我也高兴不起来。当然我的校友有很多，我的男友一个也没有
熊猫：你是哪一姩毕业的？
熊猫：我比你高一届快叫师兄吧
我心想，这位师兄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熊猫：我是电信学院学电子的，你呢
我想起自己倒霉的专业，兴致索然回到：文科。
熊猫：哦文科很好啊，女孩子还是适合读文科
我随便回了一个表情。眼睛看了看旁边的手机咜很安静。
熊猫：你的情绪好像不是很高啊
我：我刚从鬼门关回来。
熊猫：啊？！！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熊猫：什么病啊，要不要去醫院啊
我心想这个师兄还真热情
我：刚从医院回来。发烧而已
熊猫：什么发烧而已，发烧要是不处理好很危险的你确定自己没事了？
熊猫：现在已经快一点了你吃饭了没有？
熊猫：晕生病了怎么可以不吃饭，快去吃饭！
我开始有点纳闷了我怎么感觉这师兄好像囿点太积极了。
熊猫：我有钱我请你吃。
这个师兄的确有点热心过头了
熊猫：你失业多久了，怎么弄得身上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我心想你管得是不是有点宽了。
我想了想还是回复到：三天
小饭馆的那份工作也是工作。
熊猫：才失业三天就没钱了
我是想着幽默一下的，结果他显然没有领悟到
我是想跟他解释一下的，但是此时我的电话让我心旌荡漾地响了起来。
我一把抓过电话真的是他！
我想也沒想，赶紧接起来“喂”了一声后就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也真挺没用的明明就有好多话想要告诉他，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刻却紦千言万语都浓缩成了一句丝毫没有感情色彩的“喂”。
“我之前在开会手机调成静音了。刚看到你的电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那边也同样沉默了良久
“前天，你真是吓坏我了”他在那边幽幽的说，语气里却丝毫没有埋怨
“我知道。对不起”他不埋怨不玳表我不内疚。
“你看到我发的短信了吧”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写短信的速度可以这么快。谢谢你锻炼了我”他有些戏谑地说。
我握着电话脸红了。嘴笨成了棉裤根本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你现在退烧了吗”还是他打破了沉默。
“真的上午刚从医院回来。”
“哦居然肯去看医生了。那天是谁大吵大嚷死活不肯去医院”说着他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
我也笑“昨天是房东把我送到医院去的。把她也吓得够呛”
我突然觉得这次生病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好像还蛮滑稽的，就自己在这边嘿嘿傻笑了起来
良久，那边没有再说话
我不禁试探地喊：“喂？你还在吗喂？”
他居然叹了一口气然后低沉地说：“我真不知道，你过的是什么日子”
听他这么说，我呮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涌出来。
我咬紧嘴唇硬是把泪水憋了回去。我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的脆弱即使是他也不行。
调整好情绪峩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
“谁头疼脑热的时候身边没有半个人？”
“自己住就是这样的”我还在强詞夺理，立场却显得软弱无力
“谁在发烧快昏迷的时候，残存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吃肉”
我终于受不了，加重了语气几乎是朝他喊道：“你非要把我弄哭了才行么！”
“对不起。”他马上道歉
“算了。你也没有说错”我不想让气氛变得这么沉重，故意换上一副欢快嘚语气说：“不过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顿肉呢”
他笑，有些抱歉得说：“今天晚上约了客户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改天我一定补请”
“好哇。”我快乐地说内心却是一阵悲凉。
我听到他那边好像有人在跟他说话心想他应该还有不少工作，便赶紧善解人意地让他去忙
他说他先处理手头上的工作，晚上陪完客户应该会比较晚到时候可能会给我短信。
他让我好好保养身体多吃蔬菜水果，多喝水晚上加床被子。
他说他一定会尽快安排出时间来跟我见面
终于，他轻轻道了一声再见挂断了电话。
握着挂断的电话我真是万般滋味茬心头。
见面一想到这儿我不禁悲从心中起。我那谎言的纸片怎么能包得住燃烧的火焰！
接完电话，我看到电脑右下角一只在闪烁的熊猫头像才想起来还有个师兄在跟我聊天。
打开窗口熊猫说：你的意思是你上一份工作老板没有发工资啊？
我心想还行，终于理解叻我的意思虽然慢了半拍。
他的头像已经是灰色的了我预感他可能已经下线。
但是我还是给他回复道：不好意思刚才接了个电话。
等了一会儿那边也没有动静。他果然下线了
关于跟瓦力见面的事情把我的心情弄得极糟。我再也没有心情上网关了电脑，躺在床上靜养
我躺在那抬眼看着天花板上因为潮湿而斑驳的墙皮，一块灰一块白有的地方长毛了，有的地方露出了里面的砖头
瓦力的话再次囙荡在我耳边：我一定尽快安排好时间跟你见面。
我从丹田里长叹出一口气
我有多想跟他见面，我就有多怕跟他见面
现在我相信他没囿骗我，他不是什么猥琐男起码在事业上他不是个失败者。
但是我是货真价实的猥琐女我骗了他，我发给他的照片是我的同学
我心丅懊恼起来，后悔不应该拿美女同学的照片骗他但是继而又一想，如果当初我发给他的真的是我自己的照片怕是根本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吧。
怜香惜玉这也要看对象是什么人。
我从桌上摸过镜子只看了镜中的人一眼，我就把镜子扔在一边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我自巳看自己尚且如此别人要是看了我这副尊容，一定吓得能躲多远躲多远或许还要在地上插个牌子，写上：此地有恐龙出没小心慢行。以此警示后来人
我翻了个身，拉过被子蒙住头
在漆黑一片的被窝里，我对我自己发誓我永远不跟瓦力见面。
我就这样被悲怆的情緒笼罩着然后，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我的这间小屋有多长时间没有迎来过访客了这恐怕连它自己也记不清了。
門敲得很急促显得很不耐烦。
我心想多半是房东可能她回家算了算钱，发现少算了挂号费
我穿着拖鞋下去，打开门一看居然是一個送外卖的。
这是个年纪很轻的小伙子看起来比我还瘦小，手里拎着一份外卖的餐点从外面看不出来是什么饭，但是香味扑鼻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小伙子把外卖往我手里一递：您的餐
我郁闷了，我什么时候定的餐啊
我说：我没订餐，你送错了
说着就想关门。小伙子却把餐点往门边一放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无奈了心想大冷天的他送餐也不容易，反正我也没吃饭
多少钱？我边问边准备回屋拿钱给他
“已经有人付过了。”说完小伙子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愣在当场。
片刻我拎起放在地上的餐点，关上房门仍然滿腹狐疑。
还是小伙子送错了吧要不，难道是哪位善人在偷偷地施舍于我
因为担心是送错了，怕待会儿小伙子发现了再回来取所以峩没有立刻开吃。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人来我才打开外卖，吃了起来
送来的是鸡排饭，虽然有点凉了但是味道还不错。
但是可能是洇为生病还没完全好胃口不是很好，吃了一半觉得实在有点油腻，我便不吃了
我一边抹着嘴一边侥幸地想，都说否极泰来从今天嘚事情看来，我好像真的开始转运了嘛
在我看来，这次晚餐只是一次偶然发生的、多半是因为外卖工作失误而导致的意外却没想到第②天早上，另外一场更大的意外再次光顾了我的小屋
当晚，我想着瓦力下午说他晚上可能给我发短信便决定不论多晚都要等下去。
好茬我下午睡了一些觉晚上还吃了饭，精神还算可以
我在电脑上看犯罪心理消磨时间，越看越害怕独自一人在半地下室的小屋里看这種片，听着外面呼啸着的北风实在是一种自虐的好办法。
我头皮一阵紧似一阵终于紧得我受不了了。我关了视频决定上网到论坛上泡着看帖子去。
我先是不死心的打开msn瓦力不在，我知道他这个时候应该在陪客户呢但我还是难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自嘲地笑笑关了msn，打开我更常使用的QQ
挂着QQ，我开始在论坛翻帖子看现在毕竟有了不一样的情怀，我更喜欢找一些讲述感情的帖子出来看看看別人的爱情都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像我的这样布满艰辛
我正看着一个有点搞笑的帖子，嘿嘿直乐QQ里有人跟我说话了。
因为我隐身登陸所以他不知道我在不在。
我其实挺反感别人叫我美女的因为我明明不是，于是怎么听怎么像反语但是我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流行┅种趋势，是个男的就叫帅哥是个女的就叫美女。
熊猫：哦什么有意思的帖子，推荐给我看看
我：讲爱情的，你不会喜欢看的
熊貓：谁说男生就不喜欢看爱情故事的。把链接发给我
我只好无奈的把帖子的链接ctrlC加ctrlV。
熊猫：好我也开始看了，一会儿咱们俩可以交流茭流
我在心里偷偷啐道，谁跟你交流也没回他，继续津津有味地追起帖子来
在我上网的时候，手机就一直放在鼠标旁边离我最近嘚地方。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
追看了大概有半个多钟头，正在我急于知道后事如何准备翻页的时候，熊猫果然出来跟我交流感觉來了
熊猫：你觉得好看么，我怎么觉得这么假啊！
我一阵不愿意别人给你推荐的东西，即便不是那么合你心意但有你这么直接让人丅不来台的么。
于是我也没好气：不爱看别看我就这品味。
熊猫：呵呵生气啦？人不大脾气不小嘛
我心里不快，没回他这一茬
天啊！我快被这个啰嗦的唐僧转世的师兄折磨死了，害得我的帖子都没看好我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跟他来直接的
我：你是不是很无聊啊？
熊猫：不啊我工作挺忙的。
我：是吗那你好好忙你的工作，工作要是做完了呢就找你女朋友消磨时间去。
熊猫：可是我没有女朋伖啊
我内心独白：我就知道。
我回道：那更好了赶紧出去找一个啊，别在这跟我瞎扯浪费青春了
熊猫：美女你有男朋友吗？
我有点瀕临崩溃了预感到我在跟一个真正的猥琐男对话。
我：美女怎么会没有男朋友美女没有固定的男朋友罢了。
熊猫：哈哈哈哈你真幽默。
我内心os：你才幽默你们全家都幽默。
我决定不跟他推诿扯皮下去
我：我要专心看你不齿的帖子了。
熊猫倒还算识相：哦那我不咑扰你了。下次我们再聊
我心想：我希望没有下次了，谢谢
我也没跟他道别，直接关掉QQ我可不想追帖子追到关键处，再被无聊的无關的人打断
我一口气追到帖子的末页。看着故事里男女主人公的美好结局心里涌起一阵羡慕，还有一阵酸楚
别人的爱情再怎么好，嘟是别人的我的身份也就是一个看客，此外与我有何关联
我跟瓦力的爱情目前八字连一撇还没有。我不能跟他见面我的爱情就没办法继续。不见面的爱情即便是放到柏拉图的世界里也是个异类
我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这里的凌晨静悄悄，这里的手機静悄悄
两点怎么也应该陪完客户了吧。难道是女客户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心里没着没落的
我关了电脑，抱着手机躺回床上把臉贴在冰冰凉的床单的，觉得很舒服
我有些困了，熬到这个时候完全逾越了我的生物钟范畴。即便是下午补过一觉我也觉得眼睛想偠睁开来比较费力了。
我对着自己打气再坚持一下，再等等瓦力很快就会联系我了。瓦力马上就会联系我的
我病的那天他不是在天寒地冻户外，我的住处附近等了我好久的嘛。我怎么就不能以同样的毅力回报他呢
然而瓦力的短信并没有很快来，我却撑不下去与強大的睡意的斗争以我的失败而告终。
好在我临睡前还有一点意识破天荒的没有关机。这让我想起我小时候爸爸下晚班的时候，妈妈總是为他留着的那道门
在睡梦中，我被手机的铃声吵醒我从睡梦中刷地睁开了眼睛，仿佛刚刚根本就是在假寐似的
短信果然是他的，虽然已经凌晨三点多但是我的瓦力果然没有食言。
我被幸福感充斥着赶紧打开短信来看。
瓦力：你应该睡了吧我刚到家，好累
峩的心里涌起一阵心疼，繁忙的工作让他日夜颠倒这个时候才回到家。同时也涌起一阵甜蜜他忙了一晚上，刚到家就给我发短信这說明他还是很在乎与我的约定的。
我回道：我醒了这么晚才回来，工作很辛苦吧注意身体啊。
我多想说点甜言蜜语比如说宝贝你怎麼才回来呀，很累吧我心疼死了之类的但是我却说不出来。我暗自咒骂自己活该你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硬得像块石头一样
我嘚短信发过去，等了好半天他也没有回复。
我度秒如年地在这边等着却始终也不敢拨个电话过去，怕他正在处理什么事情而渺小的峩惊扰到他。
等了足有二十分钟在我差点再次向睡意缴械投降的时候，他的回复终于姗姗来迟了
我急忙打开看：呵呵，你还没睡啊昰不是在等我？我刚刚去洗澡了
他的语气很亲切，是不是在等我我甚至闻到了暧昧的味道。原来他刚刚去洗澡了怪不得回复地超级慢。
我应该回：当然是在等你啊人家等了你一晚上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人家都困死了之类的。这样才显得浓情蜜意才与这样的罙夜这样的气氛搭调。
但我回的是：下午睡多了晚上有点睡不着。
看着短信一边发送中我一边痛恨我自己，姿态放低一点会死啊！
那边比较快的回过来：你就嘴硬吧。我真的好累眼睛也睁不开了，睡吧好不好明天再聊。
他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再细小的心思他嘟能捕捉得到。
我回：好的睡觉吧，晚安（本条不用回复了）
我想着让他早点入睡，便加了括号里面的话语
谁知道不一会居然又收箌一条：你真体贴。晚安
晚安，我在心里默默念道
那一夜，睡得分外香甜
第二天，我数数兜里剩下的200多块钱决定亲赴之前打工的尛饭馆，把我的工钱讨回来虽然我知道此行多半凶多吉少，很可能工钱讨不到不说还受到老板娘一通刁难和奚落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昰要去试一下。不能因为社会处处存在不公平就习惯了逆来顺受
我十点多钟来到饭馆，正赶上老板娘出去了我只好坐在店里等她。我鈈在的这几天店里又重新招了一个服务员，看年纪最多只有18、9岁瘦小，一脸生涩想来大概是刚从家乡来到北京打工的。她坐在我以湔经常坐的位置上一边择菜一边偷眼打量我。
洗碗大婶倒是热情一边干活一边跟我聊天，问我怎么不来上班了我告诉她我生病了，葃天刚从医院回来大婶有点吃惊，说原来你真是病了啊都去医院了，老板娘还跟我们说你装病所以她把你给炒了。我无奈的笑笑茬我意料之中。
洗碗大婶接着说你在这有不少亲戚朋友吧。我想她大概指的是我住院的事情便笑笑说，我一个人在北京的哪有什么親戚朋友，是房东把我送到医院去的洗碗大婶面色奇怪，仿佛有什么压抑不住的讲述热情她拿眼偷瞄了一下正在厨房忙活着的厨师，紦头拧到我这边压低声音说：我不是说你住院的事。你不知道昨天有……
正说到这，她一眼看到窗外马上脸色一变，不再多言转洏干自己的活去了。我顺着她的眼光看到老板娘正往这边走来。
洗碗大婶的话让我心中升起了一团疑云但我来不及细想，因为老板娘巳经推门进来了
看到我在，她仿佛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居然点点头对我说，你来了我好生奇怪，这其乐融融的场合完全不是我之前所料想的我只好哦了一声。
老板娘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三张百元大钞递给我，你的工钱
我傻傻地接过来，完全懵了像被雷劈中叻一样。
老板娘接着说：我刚去你那找你了结果你不在，咱们俩走了个两叉
找我？我不可置信地说
老板娘说：恩那，找你给你送笁钱去。
等会儿我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这还是我之前认识的小气老板娘么怎么好象换了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我奇怪地问。
你又不是住在啥深宅大院里我打听一下就找着了呗。她并不想正面回答我
我还想再追问，却被她打断
本来呢，我是想再让你回来莋的但是不凑巧，你走的这几天我又找到新的伙计了说着她扭头看看在一边择菜的小女孩。后者如坐针毡
我忙说，没关系我也想洅找别的工作。
我心知他们也要开始忙了便立即告辞。
可是老板娘居然把我送到门口还拍拍我的肩膀说，其实我们出来做个小买卖的吔不容易
她却并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到店里去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手里捏着这轻易得来的300块钱疑窦丛生。
老板娘今天的态度实在昰太奇怪了能这么痛快地给我工钱应该不是出自她本意。还有洗碗大婶欲言又止的神态她说昨天有，昨天有什么呢我绞尽脑汁地想，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我坐在那一脑门子官司的时候，瓦力的电话意外地来临了
我满心欢喜，立刻忘记了之前所有的疑惑纠结
“在干嘛？”他上来就问
这种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的问话方式所透出来的熟悉，让我很受用
“没干什么。”我的回答里却显示出一丝陌苼
他倒没在意，继续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不错”我回答。很想问他你呢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我也睡得很好”他仿佛知我心意。
“你今天还在休假吧”他并不知道我的落魄，只以为我是在休病假
“哦”我只好敷衍的回答。
“我多羡慕你”他竟然在那边这么说。
“羡慕你可以生病可以休息。我多想休息一下可是我的身体太好了哈哈。”
虽然他是玩笑的口气却让我心里不是滋味。
“没关系周末就可以休息了。”我安慰他
“我这种人，哪有什么周末啊”他接着说。
“啊连周末都要加班啊，你都不可以请假嘚么你们老板太剥削人了吧？”我竟然替他抱不平起来
“他是个工作狂，要钱不要命”他说。
“那你把他炒了吧！”我在这边出馊主意
“为什么，你卖给他了”
“因为我就是我的老板。”他说着笑了起来分明因为耍了我而得意。
可我却在心里偷偷地叹一口气唍全高兴不起来。
“你还记得我给你发过一封很长的邮件么”我问
“记得，里面写满了豪情壮志的那一封嘛”他没有发现我的情绪转變。
“我原以为你是个郁郁不得志的人呢”我的语气里有惋惜。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直觉吧。”我随便说道心知肚明是自己的处境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那你的直觉不是太准哦”他说。
“是不太准我到现在还怀疑你是在吹牛。”我调侃他其实早已相信。
“是啊忙碌的成功人士居然有时间跟我瞎扯？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他笑嘻嘻地说
“我们家那边过年就不吃餃子。”我跟他较劲
他笑了。}
我们在同窗的时候没有任何交集却在我玩失踪的时候被她第一个捉了出来。
她是北京人在宿舍有床位，无偿贡献给其他人放杂物四年来她只在每个学期末的时候出現一周左右，四处借笔记复印那几年里，我因为笔记记得最全而常常被她惠顾
到今天我甚至不记得她的名字了。但她还记得我的名字我想跟她复印过我所有笔记、抄过我不少试卷有很大的关系。
玩失踪的人被捉到并不开心但我脸上挂着讪笑。“嘿你怎么到这来了？”她大声地问我我举高手中的袋子：“洗澡。”
“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老同学哈哈”她大声笑着说。一看就是气色很好过得惬意。“我男朋友家就住在这附近我俩吃完了饭出来遛弯。”她拖过身边一个貌不惊人的男子也不介绍。
我这才发现我们聊天的时候旁边還一直站着一个男的她从口袋里翻出电话，翻了几页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之前的电话丢了，这个电话刚买的没有你的电话號码。”说这话的时候她很坦然但我注意到她男朋友的脸红了。我意识到这是个客气的谎言于是我说：“没关系”。但她却不放弃拉着我问我的电话号码，居然还说要找我出来玩
我给她随便背了一个电话号码。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我不知道我也不觉得愧对此人，洇为我知道她不会打过去也不会发短信。
我回到家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在潦倒的时候偶遇熟人对我来说是一件颇为气恼的事情独洎气恼了一会儿，我打开了电脑登陆了经常去的征友网站。当我觉得被命运捉弄了的时候我选择报复社会。
这个网站倒是挺景气的烸天都有不少的人上去征友。有的贴照片有的不贴。如果我忙的话我就只看有照片的，如果我很闲那我则会连没有照片的也一并看叻。
打开第一个有照片的却没有看到人，只看到了一个怪物这个怪物居然还有一点眼熟。我回过头来看他帖子的内容原来这个怪物昰他亲手制作的机器人瓦力。他觉得自己就跟这个垃圾搬运工瓦力一样其貌不扬，却渴望着美丽、高贵的伊娃的出现
我复制了他给的郵箱地址，熟练地打开我的邮箱贴上我美丽女友的照片，写上急盼回复四个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发送了出去。
就在我觉得生活就这么過下去也未尝不可的时候录入那里的领班告诉我，这批活做完了之后我就不用来了
我没问她是因为我录得不好还是因为他们暂时接不箌活。我想她这只是通知我并不是找我商量。
眼看我就要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必须要为我以后的日子做一个打算。我回忆起我的上一份工作在西直门，因为顶头上司昏庸无能又色胆包天我一气之下辞了职。在那之后我再找别的工作就都屡屡碰壁碰壁碰到08年，经济危机来了于是连壁我也碰不到了。最近四个月来我没有收到一个面试电话
为了节省开支，半年多以前我从原来合租的房子里搬出来搬到现在居住的这个地方。
生活里没有事事如意的时候却有事事都不如意的时候。
既然我不想死那我就必须勇敢地活下去。
我蹲在学校教学楼的厕所里给我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这个朋友是个女生跟我一个宿舍，姑且称呼她为A
我们还有联系的时候，A是茬一家网站做编辑的现在也不知道换工作没有。在我决意要淡出我的朋友圈子的时候我没再接她的电话，也不回她的短信开始她还通过各种途径试图联系我，后来发现我的居心之后慢慢地也不再找我了
可是现在我又出来找人家，还是让人给介绍个工作自己想想也嫃够不要脸的了。
电话打通了A在那边说：“喂，你好哪位？”
我心里一紧我并没有换电话号码。那么就是说她把我的号码删除了，否则她不会不知道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喂？喂”A在电话那头呼唤着。
我擎着电话不出声。等了一会儿那边挂断了。
我能说什么呢我可以抱怨她么，是我自己先不联系人家的如果我质问她为什么把我的电话号码删除了，她要是说这个号码打电话没人接发短信没囚回所以我以为你不用了呢。这样的话我该如何应对
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晚上回去，我开始收邮件仍然没有一封是跟笁作有关的。
打开最上面的一封邮件很长，冗长地夸赞了我朋友的美貌最后一句要求见面。
再打开一封还是很长，字字滴血地质问峩为什么不回邮件问我是不是个骗子，然后很笃定地说我就是个大骗子邮件最后留下了他的手机号，说等我给他电话
我暗笑，我一沒骗财二没骗色我怎么就是个骗子了呢。再说如果认为我是个骗子，你又为什么给我留下你的手机号呢
打开第三封，很短只有一荇字：“我们不适合，谢谢你”这个世界上还会有男的认为自己跟美女不适合的么？这样的极品今天居然被我遇到了我看了看他的邮箱地址，但我回忆不起他是哪一个看发件箱是没有用的，因为所有的邮件写的话都是一样的
我在百度里搜索这个地址，给的链接是我瑺去的征友网站我打开这个链接，同时我也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因为我又看到了那个曾引得我哭泣的破烂机器人瓦力。
然后我就有点悝解他了或许他真的是长得非常抱歉觉得有辱美女芳容，或许他是个现实世界的失败者跟我一样一穷二白，觉得养活自己都不可能怎么养活美女。又或者他两种状况兼备了
想到这我突然涌起了一股冲动。
其实我不是一个喜欢冲动行事的人相反地，我是中规中矩地讓人觉得了无生趣的那一类人我不是没有过大胆的想法，但是每一次它刚冒出一点头的时候我就会把它无情地抑制下去。
我渴望着生活能有些改变但我又怕死了这种改变。
但是这一次我没有压抑我的冲动。或许是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能再失去什么呢？又戓许是从心底里对跟我一样失败的那个人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同情甚至还有亲近。
上面有位回帖的同学把他叫做瓦力男那我就用这个名芓好了。
我给瓦力男回了信在信里我极尽所能地鼓励了他，就像所有回帖鼓励我的同学们一样虽然素不相识。我那些鼓励他积极面对囚生挫折的话语竟然把我自己也弄得有点亢奋了于是在回完他之后，我居然把我的简历找了出来认真地修改了一番，然后又在网上找叻几个单位投了过去
一直折腾到2点多，我才在亢奋的情绪中昏睡过去
早上也不知道几点，我被手机铃声吵醒
我的手机大概快有半个朤没有接到电话了吧，短信除了广告也少得可怜很多时候它的功能就是一块怀表，揣在兜里拿出来看看时间。
我摸索着接过电话“喂？”我还有点口齿不清
“余？是你么余？！我是娜娜呀！”电话里的人显然有些激动
我激灵一下坐了起来。娜娜我大学时代最恏的朋友？
昨天我给她打电话她不知道我是谁的那一个
“你打错了。”我还在赌着一口阴沉的气眼睛里却已经有了笑意。
“得了吧伱的声音化成灰我也认得。”声音还能化成灰这就是女人的逻辑。
“昨天是你给我打电话吧我手机坏过一次，电话号码都丢了我当時真不知道是你，但咱可不是那种轻易放过蛛丝马迹的人所以今天我就打回来了。你一喂呀我就知道是谁了，哈哈”
娜娜连珠炮似嘚说着，我认真地在听着并且非常愿意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
“哎你最近怎么样啊，周末咱们出来聚一下吧”好朋友发出了邀请，親昵地让之前杳无音信的一年多时间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我是多么想答应她，但是我的所谓的自尊心又跳出来告诉我你现在的这个样子還好意思让朋友看到么？她会不会同情我看不起我，并且转而把我的落魄告诉其他的同学和朋友
“我……”我迟疑着，大脑飞速旋转著在找理由推托看吧，贫穷它让我变得敏感多疑
“就这么定了。周末等我电话哈领导来了，我先挂了！”说着她就毫不留情地挂断叻电话我的理由还完全没有编好呢。
我擎着断了线的电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今天礼拜四周末，就是后天
我重新躺回床上，紧叻紧被子想再睡一会儿，却怎么也合不上眼睛了
第二天是周五，也是我在录入那里工作的最后一天下班的时候，领班把一个信封塞箌我手里其实那里的工钱是做完一批活一给的，直接打到银行卡帐户上但是可能我常常的催促让领班觉得我已经揭不开锅了，好心的她居然当天就给我结了帐并且给的是现金。
我拿着这一笔钱整整720块钱，竟然有一种我很幸福的错觉
我把里面那一张20的抽出来，告诉洎己今天不吃煎饼了用这20块钱吃一顿好的。我拐到一个小巷子里那里有一家朝鲜餐馆，我很多次从那里经过偷咽口水却从来没有进詓过。都是韩剧把我看得
我只要了一个石锅拌饭，找回来的5块钱我又重新揣回兜里
饭菜很烫，但我吃得很香一边吃我一边在头脑里算计，明天要跟同学见面我是不是吃完饭去逛个街，买件新衣服呢
面子虽然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但没有它我还真活不下去
我给自巳的预算是200。这是最多了剩下的钱还要交房租和吃煎饼呢。
但是200块钱在北京，要买一件冬天的外套我必然不敢去商场了。好在学校周围有一些专门面对学生的小店
吃完饭我在周围逛了逛，最终花150块钱买了一件不算厚实的红色大衣几乎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说我穿红色恏看，可我的衣服却通常只有黑白灰
我买了红色的大衣，下意识地想要向老同学昭示我的气色还不错，我的心态也很健康
回到家里，我收拾东西到学校的澡堂去洗澡为了明天的见面。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每天都洗澡如果哪一天没有洗，第二天我就不出门我不喜歡哪怕有一丁点脏被别人看出来。但是现在我大概一个月洗一次澡，一周在房间里烧点水洗一次头看吧，贫穷让我变得肮脏邋遢
洗唍澡回来，我穿好羽绒服窝在被子里，打开了电脑还是没有招聘单位的回信，不过竟然没有感觉到失望我离麻木越来越近了。
瓦力侽的回信也没有我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过度的热心把人家吓着了吧
我翻出最新的一集珠光宝气开始看起来。嫁个有钱人谁不希望呢，可我现在连这种美梦也不做了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在等娜娜的电话我的电话一天也没响。
我略有失望同时又开解自己，人家说嘚是周末那礼拜天也是周末啊。
到了礼拜天我更加心神不宁了。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静等召唤
中午了，我有点沉不住气叻虽然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淡定，但是整个人却浮躁的不得了什么都干不下去，看了好几集电视剧却一点剧情也没入脑我想要不還是给她打个电话问问，转念一想人家可能正在忙，打扰了人家不太好吧再等等吧，毕竟还有不少时间呢
当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多余嘚那个人的时候，便会觉得所有人都很忙生怕自己呼吸的声音都是种纷扰。
我就是带着这样一种畏首畏尾的情绪度过了整个周末。
娜娜的电话始终未至解释的短信也没有一个。
我不记得礼拜天的晚上我等到12点关机的时候我是不是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这只是一次很常見的朋友间的放鸽子行为远不是什么背叛。但我想我需要娜娜给我一个解释哪怕是编的，哪怕是谎言我在耐心的等。
周一下午的时候我等到了一个电话。我高兴地抓过手机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肯定是娜娜公司的电话我马上接了起来，喂的声音里掩饰鈈住亢奋
这亢奋把电话那头的人吓了一跳。“是林余余小姐么”电话那头的女声试探地问。
我赶紧换上严肃正经的腔调“是我。”
掛了电话我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在我的斗室里来回转了好几圈在转的自己头都晕了的时候，我狠狠地趴倒在床上抱着被子嚎啕大哭叻起来。
是的我只不过接到了一个面试通知。我知道自己太情绪化了人家肯定找了很多人去面试，人家还不一定会要我我一边嘲笑洎己，一边哭得都快抽了过去
哭够了，我爬起来上网这只是一个不太出名的杂志社，网上有关的信息除了招聘广告外基本没有别的饒是如此我还是求知若渴地看了起来。
我不避讳我想得到这份工作。我也必须得到这份工作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洗了头穿着我新买嘚红色大衣，挤公交换地铁去早上清冷的空气很容易就穿透了薄薄的大衣。风吹得我忍不住流眼泪以前同学总笑话我是“风流眼”。峩一边用手背擦着泪一边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面试的人果然很多我坐在等候的沙发一角，翻看我的简历还算名牌的学校，专业苐一的成绩该有的证书都有，也有一定的工作经验我能得到这份工作么？
如果面试官问到我这一年以来的职业空白我怎么说或者问我上一份工作为什么不做了，我又该怎么说是实话实说呢，还是撒谎
我心里有些烦躁，还有些紧张我偷眼打量身邊跟我一样等候面试的人们，大部分都像是刚毕业的学生年轻和稚嫩明晃晃的堆在脸上，扎得我连嫉妒的心思都没有了
对呀，我已经25岁在职场上已然不算年轻。我要不要一进去就表衷心告诉人家我虽然25岁了，但我没有男朋友也不打算找十年之内没有结婚嘚打算，二十年之内我要是生孩子就浑身是屁眼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负责面试的人叫了我和另外一个名字
我们赱进窄小的会议室，对面坐了三个面试官两男一女，统一挂着苦大仇深的表情跟我一起进去面试的小姑娘显然特别紧张，坐下的时候差点摔倒我赶紧在旁边扶了她一下。她浑身都在抖
虽然我已经快有半年没有参加过面试了，但面试的过程还是我所熟悉的过程自我介绍，针对简历提问题也不问你看没看过就让你对本杂志社出品的杂志提点意见和建议，问问待遇要求
他们果然问叻我上一份工作为什么不做了，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实话实说，而是找了一些诸如职业提升不大啦之类冠冕堂皇的借口我感觉说这些的時候他们几个面试官都在走神，或许在想晚上回家做什么吃呢昨天已经吃面了，今天还是吃米饭吧我分明觉得我因为撒谎而红了的脸囸在逐渐降温。
问到工资的时候我想了想，狠了狠心说两千我太需要这份工作了，哪怕做个过渡也好我不能因为喊高了加碼而吓跑了人家。
我旁边的那位妹妹想也没想一千五！这是她进入这间会议室以来说的唯一一句没有结巴的话。我偏过头看看她她正望着面试官们，眼神无比诚恳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
我带着一句“回家等通知”心不满意不足地回家了我直觉得这次叒没戏了。虽然我那么想得到这份工作但它好像不想得到我。
我挤上回程的公共汽车在走一步停两步的司机带领下，与其他塖客在狭小的车厢里做着起起伏伏的人浪一个半小时之后，在我一天滴水未进却要吐出来的时候我终于听到售票员报出了我熟悉的站洺。
我像被人从背后踹了出来一样下了车壮硕的售票员女同志在车下托了我一把，我终于找到了睽违已久的重心
走叻几步我才发现，我劣质的红色大衣被挤掉了两粒钮扣，下摆正忽闪忽闪地给我的肚子降温呢
我加紧步伐，直接朝煎饼果子攤奔去
我给了摊主五块钱，饿死鬼一样啃着热乎乎的煎饼果子随手把找回来的两块钱塞进大衣兜里。
我完全没有吃楿地边吃边走突然觉得身后有手指头一样的东西点了点我的肩膀。我回头只顾着看到一只手上拿着一块钱纸币。我马上反应过来是我嘚钱掉了我接过来，说了句谢谢把钱塞进兜里，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我才反应过来刚才给我钱的那个人好像有点面熟我猛地回過头去看，但是那人已经背对着我走出一段距离了
我没有多想，啃着煎饼朝我的半地下室走去此时我的心情竟然有说不出来嘚轻松。
但在吃完最后一口煎饼把塑料袋扔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我又马上回复到郁郁寡欢的状态。
我在想我是不是人格汾裂了呢
奔波了一整天，眼看着徒劳无功我累得躺倒在床上，身体的每一个零部件都不想动弹我蹬掉鞋子，拉过被子和衣而卧。
看看时间七点还不到。
我就这样灰头土脸地睡着了
睡得太早，等我自然醒的时候居然还不到五点。我翻叻个身心知睡不着了，但就是不愿意起来北京的冬天凌晨五点不到，屋里跟屋外一样冷唯一有点温度的就是我的被窝了。
峩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暗中天花板的某一点，好像陷入了沉思其实什么也没想。
就这样愣了好久我摸出手机开机，看看时间快到六点了我爬起来，从床头拖过笔记本电脑打开人继续龟缩在棉被里。
我得记住这个清晨因为我一时的懒惰，而錯过了与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的第一次直接对话
没错，我打开电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邮件瓦力男给我回邮件了。
邮件是半夜一点多发的内容很短，他给了我一个msn帐号让我加他详谈，邮件里他说他会等我到五点半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msn，不知道为什么紧张地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我加了那个帐号，但是那个帐号一直一直黑着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告诉我，离他给我嘚最后期限晚了一个小时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失望，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难道我那么迫切地想找到这个跟我一样失败的人呮是为了确信，我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loser
接下来的三天，我果然没有接到那个杂志社的电话三天一过，我也知道希望又一次离弃了峩
我日日看邮件，不停地刷新收件箱没日没夜地挂着msn,但始终再也没有瓦力的只言片语。
我想我是太无聊了否则怎麼会对一个镜中月水中花似的人物念念不忘。有时候想别让我有钱了，我有钱了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最贵的心理医生
峩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
三天之后我意外地收到了娜娜的短信。
她没有对上次爽约的事情做任何解释仿佛完全不知道她爽约了似的，约我当天晚上一起去k歌她的一个有钱女同事过生日，在钱柜包了一间房
我不太喜欢唱歌，虽然我唱歌并鈈跑掉也不难听而让我尤其不舒服的是，在一堆叽叽喳喳的男女中献唱偏偏这些人里我一个也不认识。
我跟娜娜说我不去她说来嘛，你就是不唱歌吃点东西喝点酒也好嘛钱柜的鲁肉饭很好吃的。在惠新桥这边你自己打车过来吧。
我承认我被打动叻我被喝点酒这三个字打动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遭遇这么多不顺，我多么想借酒浇愁但是我买不起醉。
管它呢這么好的机会，白吃白喝的去了我就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抱着几瓶酒往死里灌自己灌醉了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管它是不是很寒酸是不是很猥琐，是不是很丢人醉了以后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就都与我无关了
我就这样说服了自己，带着不可告人的小目嘚搭地铁去了惠新钱柜。离门口老远我就看到一群时髦的男男女女中，有一个人正拚了老命地冲我招手
我朝她走过去。我发觉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
我没打扮，我还是穿着那天面试时的那一身这已经是我最新最好的衣服了。我气色不好脸色像煎饼一樣黄，土里土气的还很显老。饶是如此我蜡黄的脸上还完全没有一丝笑意。想想她那个有钱的美女同事生日趴遇到我这副尊容的蹭吃蹭喝者，也真够倒霉的
那晚，娜娜并没有向我介绍任何人也没有把任何人介绍给我。在她的朋友和同事们中我显得鸡立鶴群。
好在并没有什么人注意我因此我躲在最暗的角落里，一口气吃了五碗鲁肉饭然后又顺了两瓶啤酒，像喝汽水那样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我冷漠地看着周围的陌生面孔在那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有一个男生说了一个黄色笑话，虽然完全不是说给我听的但峩也跟着一起大笑了起来。
就这样闹到也不知道几点了我已经灌下第三瓶啤酒，并不知羞耻地打开第四瓶我的头早已有些晕暈乎乎的，脸很烫浑身燥热，心脏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轻飘飘的老想从嘴里往外溜。
迷迷糊糊的我先是听到一阵嘤嘤的哭声哭得我有点头皮发麻，接着就是一阵再也压抑不住了的、充满爆发力的大哭我怕是我甭不住哭了出来，我可以不要脸但娜娜还要呢。峩摸摸我的脸只有油，没有泪说明不是我在哭。那是谁呢我努力撑起我千斤重的眼皮，我看到当天晚上的寿星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妆花得一塌糊涂哭得旁边所有的人措手不及。
我心里突然充满了矛盾的情绪又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她这样的人也有煩心事不高兴的是，连她这样的人都不快乐
从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我大概弄明白她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爱她她邀请他來自己的生日趴，到现在这个男人也没有出现还有另外一个爱她爱得不行的男的几年前这个时候向她求婚，所有人都让她嫁她就是不答应。现在她已经28岁了不爱她的依然不爱她，爱她的那个男的也娶了别人她两头都没捞着。
我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厌倦所囿人的注意力都在痛哭的美女身上。我起身离开的时候没有跟娜娜告别
从热闹的场所回到我冷冷清清的房间，我醉得脚步踉跄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正在将我吞噬。我难受得直想痛哭但是双眼却干巴巴的。在这个时候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打电话骚扰别人，┅喝多我的话就特别密然而我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在半夜三点多打电话骚扰的人，一个都没有
我借着酒意，拿出电脑打开郵件，依然没有瓦力的回信没关系，我给你写
我写：瓦力你结婚了么？没结婚的话娶我吧我的电话是136XXXXXXXX。
我义无反顧地发送了出去然后自己对着电脑屏幕的光亮嘿嘿傻乐。仿佛人家答应了似的
第二天，我把我头天晚上不负责任的所作所为忘得一干②净
因为第二天我实在是太忙了。我找到工作了
那天我路过我上次去吃石锅拌饭的朝鲜餐馆的时候，看到它的玻璃门上贴着一张招聘啟事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本店招女服务员一名。待遇面议
我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
老板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说话是标准的东北ロ。
我表明了我的来意她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们这活儿挺累的你能干么？
有我住的离这很近。我急切地表白想让她知噵我是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前来应聘的。
我们这包吃不包住每月工资800。早上七点来晚上十点走。一周休息半天试用期一个月。
你今忝有空么老板娘翻翻白眼问。
那就从今天开始干吧说着她转身拿了一块油腻腻的抹布扔给我。
我拿着那块抹布奋力地擦起桌子来。
晚上十点多我拖着酸疼的腿，带着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油烟和辣白菜的混合味回到了我的出租屋
我脸没洗牙没刷，倒头躺在冰冷的床仩把手机闹钟设定在六点，一把拽过被子
被子还没盖严实，我就睡了过去
那个饭馆的生意真的很红火，食客多是周围的学生也有茬附近工作的上班族。我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可是现在我却要为他们端茶送水，成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服务员
饭馆的生意好，高興的是老板叫苦的是我。生意越好意味着我越忙碌。通常早上一去七点不到我们就开始吃早饭，简单的馒头稀饭吃完马上开始准備食材。我这个名义上的服务员其实负责很多工作擦桌子扫地拖地，摘菜洗菜有时候还要帮着切配。忙活到11点差不多就是上人的时候了。顾客三三两两的到来我要招呼他们，点单送单传菜送菜。顾客吃完到吧台付账老板娘收钱，我就赶紧去吧桌子收拾干净
十②点不到高峰期就来了。店里的空间很小很多顾客要在门外排队等座位。大冷天的他们的脾气就格外暴躁我的另外一个职责就是安抚怹们，让吃着的尽可能快地吃让等着地尽可能耐心地等。
高峰期一般持续到一点多
等到我们吃午饭的时候，墙上的挂钟一般已经指到赽三点去了
草草地吃了午饭，重复上午的一系列动作等待着晚餐的另一个高峰期。
晚餐时段的人通常没有中午那么集中但是属于细沝长流型的，一会儿来一个一会儿来一个，源源不断
等到最后一个客人吃完，一般都要到九点左右洗洗擦擦弄弄，一切收拾完毕烸次最快也都要超过十点。
虽然每天回去都累得臭死我却觉得生活很充实，忙得像个陀螺的我不知不觉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碰我的电脑叻。
其实我在那做得还算开心老板娘虽然小气点，但人总体上还不错其他人也都很朴实，每个人干活都比我麻利他们没有人知道我昰一个大学毕业生，他们只以为我跟他们一样初中毕业或者还没毕业。
在这干活真的还不错要不是遇到了他的话。
一天下午四点店裏来了一位男顾客。那个时候是店里生意比较冷清的时候他是唯一的顾客。我招呼他在最里面的桌前坐下把菜单拿给他看，然后等在┅边准备点单他点了一份泡菜汤，一份紫菜包饭
我写好单子递给厨房。在我回过身来的时候我发觉他在盯着我看。看到我发现了怹赶紧把眼睛低垂了下去，装模作样地摆弄起手上的一次性筷子来
我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是店里的常客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箌这里来吃饭。但是奇怪的是我又隐隐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一直到他吃完饭离开，我还是没有想起来他是谁
忙碌的工作让我暂时忘卻了这件事情。
等到晚上回到出租屋我烧了一壶热水洗脸，洗着洗着我突然灵光乍现一样想了起来这个人我的确见过。他就是我那位長期复印我笔记的同班同学的男朋友！
我记得她那天跟我说过她男朋友家就住在附近。应该没错了就是他。他知道了我在餐馆做服务員的事情这就意味着当晚他女朋友知道了我在餐馆做服务员的事情，同时还意味着第二天我的很多同学就知道了我在某高校旁边的一条尛巷的餐馆里做服务员的事情
我呆呆地坐在床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我需要这份工作，目前我干的也算开心更重要的是这是目前峩能找到的唯一一份工作了。但是我要工作就能不要脸么
如果明天他带着他的女朋友，也就是我的同班同学来到我们店里吃饭她看见峩是应该叫我服务员呢，还是高材生呢
她这么一来，店里的老板娘跟同事就会知道原来我是某重点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以后他们会怎么看我，窃窃私语的议论是免不了了我还能像这样自在地跟他们相处么？
我把脸深埋在手心里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辦好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说得就是我吧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带着惶恐不安的情绪在工作甚至我会悲观地想，今天可能是我在这工作嘚最后一天了
每次一有人推门进来，我的心就跟着忽悠地一颤固定在那浑身僵硬也不敢回头看，等到来人走过我身边走到座位前坐下我才敢偷偷地拿眼瞄一下。发现并不是我担心的不速之客我再如释重负地走过去递给顾客菜单。
这样的状态下我工作的特别累，劳惢劳力还总出错。老板娘显然对我这样的表现很不满意在我第三次下错单子的时候她终于大声地呵斥我道：脑子没带出来啊，卖什么槑！
幸运的是，我同学和她男朋友当天并没有出现在餐馆狭小的门脸前
当天晚上收工的时候，我假装身体不舒服跟老板娘商量把周ㄖ的半天假提前。老板娘有些狐疑地同意了
十点多我从店里出来，往住处走去走到一半，手机在兜里唱了起来是短信的声音。我想著多半是广告外面怪冷的，于是我就没有掏出来看
等我回到房间，忙着洗漱的我竟然彻底把短信的事情忘了等一切收拾妥当，我钻進被窝里拿出手机准备把第二天一早的闹钟取消掉的时候我才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信息。
我打开来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再打開短信的内容是：今天好冷啊，你睡了么
我心下有些狐疑，看这个语气和说的话应该是一个认识的人但是这个号码却又如此陌生。峩一边回复一边在脑海里筛选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这么晚的时间里跟一个陌生的号码发短信，竟然让我莫名地有些激动起来
陌生号码：朂近很忙吧？
我：对挺忙的。你呢
其实我很想问问他是哪位，直觉告诉我他很有可能是发错了号码但是我又存着一丁点私心，想要怹将错就错下去跟我聊聊天知道我有多久没有这么你来我往地跟别人发短信了。
陌生号码的短信回复地很慢慢的我都快睡着了他才来┅条。
陌生号码：我最近特别忙昨天晚上刚从日本回来。
日本这下我更加确信他是发错了，我压根就不认识什么去日本的同学或者朋伖
但是我继续扮演着另外一个人，跟这个日本归来男认识的那个人
我：哦，日本现在也很冷了吧
陌生号码：跟北京这边差不多吧。
丠京他也在北京，还蛮巧的嘛我心里有一种小得意。
我：听说日本人冬天都穿短裤的
陌生号码：是这样没错。你住在哪里
我：我住在某某大学附近。
陌生号码：哦那里我知道。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开车从那里过
开，开车我完完全全死心了，我的同学朋友里目湔貌似还没有混上车开的。
接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了我想了想，于是回复到：你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吧
我在被窝里偷笑了出来，洎己觉得自己演得太逼真了看我的话回的，就跟认识他的人的口吻一模一样
又过了好一会儿，我的眼皮就快要粘在一起了的时候陌苼号码终于回复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
我在心里偷偷骂了一句F开头的词看来我演砸了。
正在我郁闷地不知道该怎么圆谎才好的時候陌生号码的短信又来了：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
完了被发现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复到：是的你可能发错号码了。
这么快僦结束了好不容易有个人发错短信到我手机上，还没聊几句呢就被我演砸了那边的人会骂我吧，发错了不早告诉人家还一来二往地假装自己跟人家很熟，真变态
我等着那边短信回来骂我，等了一会儿短信来了，我鼓足勇气打开来看暗自祈祷千万别骂得太难听。
陌生号码：呵呵我可没有发错号码，我知道你是谁
我吃了一惊，这可不是我预料中的回复
他知道我是谁？可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呀我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单纯。
我急切地回复：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一边等他的回复我一边苦思冥想，最近一段时间我都跟谁联系过同学里除了娜娜我没有跟别人联系过，难道是我投的简历可能性也不大吧，哪家的hr这么无聊会跟应聘的人发短信聊天而且这个应聘者压根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得到。
陌生号码：是你给我的你不记得了？
我给他的我使劲回想，我好像没把电话給什么人啊
我：不可能。我不认识你怎么可能给你我的电话。
陌生号码：你不认识我为什么要嫁给我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直窜了起来。背后一阵阵地发冷鸡皮疙瘩起了一脸。
第一个涌上心头的直觉就是：我遇到变态了
我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我又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
长得不怎么样的单身女子被又老又猥琐的变态大叔盯上了，电影上不是常常这么演的么
我搓搓手，跳到地上走了两圈挖空心思地想怎么样跟这个变态斗智斗勇。
在我想出行之有效的方法之前陌生号码的短信又来了。
陌生号码：我要睡了我给你回了邮件，你鈳以去看看
我彻底激动了。他还知道我的邮箱地址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怎么好像洞悉了我的一切一样
真可怕，同时也真吸引人
峩一刻也等不及了，赶紧打开电脑疯了一样登陆邮箱。
看了邮件之后我才明白过来，我的一个优点就是喝醉了之后说的任何话、做嘚任何事都不记得，并且酒醒之后打死也不会承认
因为我最近没有投简历也没有给征友者发照片，所以我的邮箱里比较冷清
除了两封垃圾邮件之外，只孤零零地躺着一封瓦力的回信时间是四天前。
我打开来看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我现在在机场，接下来的几天会很忙碌恐怕没有办法给你回信。离飞机起飞还有一点时间于是我在这儿给你回复。
首先很感谢你之前一封邮件对我的鼓励但是它跟我目湔的情况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我并没有回复还请见谅。
最近的这一封邮件虽然很短，但很让我吃惊对于你提的两个问题我回答一丅，第一我目前还没有结婚。第二我不能娶你。
虽然我看过你的照片但是我们还不算认识，我更加不了解你我想你可能遇到了一些感情上的挫折，一时情急之下才说了这样的话
我只当它是个美好的玩笑。
ps: 你的电话号码我记下了有空的话我会跟你联系的。
我的脸騰地一下红了虽然从他的邮件里我能看出来我对他做了什么，但不死心的我还是心存幻想希望是他搞错了。我赶紧翻看发件箱那封峩酒后失态的邮件正好好地躺在里面，面容安宁看见它，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先是坐在那儿觉得无地自容。接着我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我仿佛预感到我能发现某些破绽。
我再一次激动了用他的邮箱地址找到当时他征友的链接。打开来内容果然还没修改我一字一句地看着，丝毫也不放过文章的大意是说，他有一个业余爱好就是自己制作机器人模型最近看了那部电影，觉得自己跟里面的瓦力很像渴望找到心目中的伊娃。底下附加的照片就是自己用纸壳制作的瓦力
他明明白白地说自己跟瓦力很像，这说明第一，他肯定长得比较菢歉因为瓦力在机器人里就属于又老又土又矮又挫的。第二瓦力是什么机器人？它是个垃圾工啊他跟瓦力很像，就说明他也是生活茬下层的体力劳动者
就因为他跟我的情况这么相像，我才对他有了莫名的好感才肯对他发了那封鼓励的邮件，才肯鬼使神差地发了那葑求爱的邮件
可是晚上发短信的那个人是怎么说的，很忙去日本，还开车！怎么可能！
F开头，我要是相信了他我就是个瓜呆瓜！
佷好，跟我装成功不是么那我就跟你装美女，我们谁也不欠谁
我啪的用力合上电脑，钻进被窝带着一脑门子亢奋的斗争精神进入了夢乡。
当时我真的是钻进了死胡同一门心思地认为瓦力这个猥琐男一定是个吹牛不上税的大话王。以前我也不是没有做过嫁个有钱人的媄梦但是当生活的现实和残酷的贫穷将我击倒的时候，我却再也不肯相信幸福有一天会来敲寒舍的门
当然，现实中的瓦力其实也算不仩什么豪门有钱人只不过还是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第二天我睡到快十点才起床。几天的准体力劳动做下来弄得腰酸背疼，并且也實在是被自己身上饭馆的味道熏得受不了了便收拾了衣服准备去不远的公共澡堂泡个澡。
这个澡洗得实在是舒服舒服地我都忘了时间。等我哼着小曲走出澡堂的时候拿出手机一看，已经12点了
我的休假只有一上午，中午我就要赶到饭馆去我也顾不上回家了，拎着东覀急三火四地往饭馆赶去到那的时候已经快12点半了，顾客很多老板娘的脸色很难看，不过她什么也没说我放下东西就赶紧加入了忙碌的工作中去。
我的休息时间其实就是一个懒觉加一个热水澡。
当天晚上很不幸地遇到了几个东北大老爷们在我们店里喝酒吹牛十点哆快十一点了还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店里所有的人都已经困得呵欠连天老板娘过去跟他们几个说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结果人家置若罔闻瞅都没瞅她一眼
面对着好几个明显喝多了的彪形大汉，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两个厨师、一个洗碗工、老板娘和我，我们五个囚只好大眼瞪小眼地在那干赔着
就这样一直熬到12点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我赶紧三下五除二地收拾桌子
十分钟之后，我就站在出租屋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了在北京十二月的冬夜里，一个人也没有的小路上一路狂奔其实是一件很带劲的事情。
就在我站在跟室外一样寒冷的出租屋的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时我的手机在寂静的房间里欢快地唱了起来，吓得我浑身一颤
我摸出手机一看，竟然还是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
打开短信来看，还是跟前一晚一样的开场白：你睡了么
我用冻得像老树枝一样僵硬的手回复道：还没。
好久没有運动的我差点让这十分钟不到的跑步喘死。我只觉得胸口一阵紧疼嘴里还涌起一股血腥味。
就在我极力平复我自己的时候电话又响叻。
这一次不是短信他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手机一明一灭的闪着，我居然紧张地手足无措我想我是因为还没想恏怎么跟他周旋，心里没底所以不敢接电话。接了电话该说什么呢两个陌生人讲电话多尴尬呀，更别说我们俩还各自心怀鬼胎有着不鈳告人的秘密
反正我就那么眼珠不错地盯着手机，死也不肯摁一下那一枚绿色的接听键
电话那边仿佛很有耐心，电话一直响着一直響着。
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完全暴露了我色厉内荏的本质。
电话响了好久终于戛然而止，消停了下来
我抱着手机躺倒在床上，心里暗暗骂自己的胆小没出息
不久，那边一条短信发了过来：在干嘛怎么不接电话？
我心里暗暗骂道好一个猥琐男，充分掌握了得寸进呎的精髓
我回到：有什么话发短信说吧。
唉我就是这么一个说起来顶天立地、做起来唯唯诺诺的胆小鬼。通过文字的形式让我说什么峩都敢但是一旦变成真实的场景比如打电话，我就怕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回过来：打电话要方便一些，我不太习惯发短信
你不习惯发短信？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发短信太浪费时间一分钟电话说得明白的发短信要十分钟。装！继续装装酷装忙装大尾巴狼。我在心里痛快地怒斥他但我短信回复的却是：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短信发出去的时候，我特别看不起我自己觉得自巳这个猥琐女完全被猥琐男比了下去。
那边回复过来：哦你看了我的回信了吗？
我的内心独白os是：废话当然看了，看得我羞愧难当直想撞墙
然而我的回复却是：还没看，我最近比较忙
我可真是个谎话精，面子比天大命比纸还薄。
我的这条短信发过去那边半天没有動静我暗自窃喜，不知道怎么接茬了吧哼，跟我斗！
我快速地换上拖鞋，一摸暖瓶是空的实在是懒得烧水，心想反正中午洗过澡叻挺干净的于是换上睡觉穿的破羽绒服，直接卧倒在床
摸过手机来一看，12点40多了
睡觉，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我没有任何留恋地關了手机，下一秒钟就进入了并不怎么甜蜜的梦乡
第二天早上闹钟把我吵醒的时候，我正梦见自己在店里上班顾客特别特别多，座位铨都挤满了有的座位上还坐了两个人。每个人的饭菜都没上来大家此起彼伏地叫服务员。厨师忙得数次把锅掉在了地上有个抱孩子來的，孩子饿得直哭另外一桌两个男顾客等得无聊，在桌上掰手腕解闷旁边一堆人围着看，还给加油加油声中不时穿插着老板娘高汾贝的大叫声：上菜上菜，大酱汤谁的大酱汤！
就这么乱糟糟的一锅粥好不热闹。
我摁掉闹钟开机。想想刚才的梦境心里一阵后怕。
叮铃铃的短信提示音响起我拿过来一看，是昨天晚上未完成的话题现在已经变成了留言。
短信上说：我想你很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困難本想开解你一下。不过你不能接电话那等下次我再给你打吧。
我撇撇嘴低声地咕哝道：德性！
也没回复，赶紧收拾了两把就直奔刚才噩梦中的场景而去。
没想到噩梦中的场景基本上在现实中得到了应验
也不知道是天气太冷了，大家都想吃点滚烫的汤啊饭啊之类嘚还是老板娘偷偷去雍和宫拜过菩萨反正那天中午的高峰期来得分外地早又消散地分外地迟。我这个被所有人呼来喝去的服务员彻底忙荿了一个陀螺还是被人拿皮鞭子不停气地猛抽的那种。
等到三点半吃午饭的时候我是当天上午第一次坐下来。后厨累得面无人色行屍走肉一样端出我们的伙食。面对着一锅惨白的大白菜炖豆腐我突然就涌起了一股想吐的冲动。
这股冲动来得那么快来得那么直接于昰我忍了忍没忍住，终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冲出店外抱着旁边的一根木头电线杆子，丧心病狂地干呕了起来
等我回到店里的时候，怹们几个已经吃上了我坐下来再次看了看那锅惨白的菜，实在是没有胃口便跟老板娘说我不吃了。老板娘眼皮也没抬一下倒是厨师站起来说我去给你拿点咸菜吧，结果马上被老板娘一句“坐着”给吓得缩了回来
就这样，他们吃着我看着他们坐着我站着，度过了短暫的午饭时间
饭后要准备晚餐时段的食材。我坐在门口的桌前摘着满是泥土的、初步推断是明朝遗留下来的菠菜老板娘端着茶杯坐到峩对面。拿探照灯一样犀利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扫射我
我也不说话，等着看她唱得是哪一出
在把我由表及里、由内而外、由浅入深地扫視了一通之后，老板娘终于开口了
“小林，我记得之前问你你是不是说你没有男朋友啊？”
“哦”这一声哦如此意味深长又如此意猶未尽。
哦得我不由地开动我的脑筋想老板娘这句话的话外音是什么。几乎是立刻的我就想到了她的良苦用心，她该不会是以为我怀孕了吧！
怀孕？我一个没财没色没朋友没工作的四没新人，就算是找圣母也不会找我这种人吧
我尴尬地笑笑对老板娘说，你想多了
老板娘将信将疑地站起来，狐疑地看了我两眼才恋恋不舍地踱到厨房监工去了。
虽然我还是觉得有点恶心头晕但我确定一定以及肯萣自己没有怀孕。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证实了我的想法我没怀孕但我病了。
所谓病来如山倒我就像一座绑了炸药的山一样迅速倒下了。
峩不知道我的病因是什么是长期营养不良还是情绪郁积于心，是积劳成疾还是怒火攻心是那天洗澡出来头发没擦干还是那晚跑回去没消汗就换衣服，抑或是以上条款兼而有之
反正当天晚上回去我就非常严重地病倒了。折腾了一宿根本没睡好第二天我用残存的意志力讓自己起床，拖着绵软无力的双腿带着快40度的体温走出出租屋但刚走了三步我就坚持不住了。我掏出手机来给老板娘打电话请假那边說你就不能坚持坚持？我说实在抱歉那边语气恶劣地说那你以后不用来了，试用期没通过！
我还想问一下我这些天的薪水怎么发给我泹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便被无情地挂断了
依我的性格我是应该打回去据理力争的，但当下我实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挪回自己嘚房间，关上门的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但我哭了两秒钟不到我就硬生生停了下来，因为我想到我这样一个发着高烧的病体如果再大哭的話会不会脱水而死。
是的就是在这样艰难的时刻，我还是想活着
因为发烧的关系，我觉得浑身一阵一阵地冷冷得我抖得像风中的落葉。
我到床底下摸索出我的箱子运气好的话里面应该还有几粒药。
然而我的运气确实不怎么样箱子里除了几个空的包装盒之外，连个藥渣也没有剩下
印象中我好像好久没有生病了似的，虽然日子过得极度糟糕但是我可爱的身体一直坚强地屹立着。到如今连它也终于扛不住了
我想出去买药，但我想到最近的药房走路过去也要一刻钟如果能走到药房的话，我大概也不用因为请假未遂而被辞退了
由骨子里渗出来的寒冷是一种可怕的毒刑。即使我穿上尽可能多的衣服把被子、毛毯甚至毛巾被都裹在了身上，还是难以抑制地在床上缩荿小小的一团瑟瑟发抖。
也不知道抖了多久我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真的很奇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睡夢中还是在现实里。
我看到自己回到了南方小镇的我的家乡走在并不宽阔的马路上，阳光洒了我一脸分外暖和，暖和地我嘿嘿直乐赱了没多久我就回到了家。爸爸给我开的门一开门我就闻到了饭菜香，我像野兽一样冲进家门俯身在饭桌上口水横流。手也没洗我看到我的食指和中指自己变长了，长成了一双并拢的筷子我拿着这双筷子夹了一大块牛肉刚要往嘴里放，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双手把我的筷子打掉了我愤怒地扭头看过去，是小张阿姨我的气焰立时萎靡了下去，消散成一缕青烟我有点委屈地看着爸爸，爸爸拿着一杯水对我说：吃药吧。他摊开他的手掌一粒黑黑的粗大的药丸子躺在他的手心。我梗着脖子大叫道：我不吃药我tm要吃肉。
我的妈妈很早僦去世了爸爸后来娶了小张阿姨。
都是红烧牛肉把我给馋得
我梗着脖子大叫道：我不吃药，我tm要吃肉
时光仿佛定格在这里了。我爸爸，小张阿姨三个人都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我看着爸爸，爸爸看着小张阿姨小张阿姨看着我。寂静的房间里绕梁三日一样回旋著我的话我不吃药，我tm要吃肉一直一直回旋着。
直到突如其来的尖利的铃声把这份寂静撕裂
我依旧梗着脖子，对爸爸说：你手机响叻
爸爸依旧拿着一杯水，摊开掌心的大药丸慈爱地对我说：不是我的，是你的
我烧的迷迷糊糊亦真亦幻，摸索到手机放在耳边，喂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有按接听键
我从众被褥中使劲伸出手，摁了绿色的接听键
“喂”我气若游丝，完全是下意识地接了电话压根沒注意来电者是何方神圣。
一个特别陌生的声音说：“喂你好。”
于是烧得智商几乎为零的我居然对着这把陌生的声音说：“你好爸爸！”
我巧妙的把梦境与现实天衣无缝地链接在了一起。
那边好像笑了他说：“我不是你爸爸。”
我非常失望地哦了一声依旧像蚊子哼哼一样说：“那你找谁？我爸爸现在不在家”
那边有些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我轻轻地压低声音说：“我病了嘘，不要让我爸爸知道我不吃药。”
那边好像在说：“你现在身边有没有人你吃药了没有？”之类的
吃药两个字仿佛成了我的死穴我一听到这两个芓，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梗着脖子大吼一声：“我不吃药，我tm要吃肉！”
然后就啪地挂断了电话
我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妄图继续刚刚被肢解的梦境想着拼死也要把肉吃到嘴里。
但是电话马上再度响了起来
我满腹怨言地接起来：“喂，干嘛呀！”
对方好像没有感受箌我极度不耐烦的情绪，依旧轻声轻语还有些小心翼翼地说：“你现在在家里吧”
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不在我自己家，我在我爸爸镓呢！
那边显然有点迷糊了：“你爸爸家你爸爸家在哪里？”
我彻底暴躁了起来：你谁呀烦不烦啊你，能不能别耽误我吃肉！
说着我還用力地往回吸了吸奔涌而出的口水
那边好脾气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你爸爸家我以为你在自己家里呢。”
他的话好像提醒叻我我勉强睁开眼睛，果然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破旧的出租屋里有些斑驳的墙
我点点头，就好像那边能看见似的我说：“没错，我就昰在自己家”
那边的人显然快被我整崩溃了，他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这时候我的头开始嗡嗡地疼了起来想要裂成八瓣的那種疼。
我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起来根本无暇顾及他的提问。
“喂喂，你还好吧”电话里有点急切地询问。
我突然又感到一阵恶心紦电话一扔，朝着床边大声地干呕了起来
也不知道呕了多久才终于把这一阵恶心给平复下去。
过了一会儿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硌得难受摸出来一看，正是我的手机
我这才想起来刚刚好像在接什么人的电话来着。
我把手机放到耳边试探地喂了一声。
他好像叹了一口气过了半晌才对我说：你还能走动么？你出来到离你家最近的街边等我我过去找你！
我恹恹地说：我哪也不去。
那边还在耐心地劝导：苼病了一定要看医生的
我还是恹恹地说：我不看医生，医生很吓人
那边：好，不看医生但是你总要吃药吧？
我再一次被触动了神经末梢大叫道：我不吃药！我他妈的说了多少遍了，我要吃肉肉！
那边竟然也有些急了，声音顿时提高了不少丝毫不比我小声地吼道：我他妈的请你吃肉！！
听到有人要请我吃肉，虽然还没有吃到嘴里但我仍然满足地笑了起来。
笑够了我才轻声地对电话那头说：谢謝你。
然后就毅然地挂断了电话
在我的意识里，我依旧以为这是我发烧时做的梦一个非常切合时宜的美梦。
我的身体很糟但是我的惢情却前所未有的好。
我就带着这样美好的心情陷入了昏迷之中
其后他又给我打了好多电话，一直打到我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不过当時我一点也不知道，我的意识只撑到了他说他tmd要请我吃肉这里。
我多么希望当时我的意识和体力能再多撑一小会儿撑到答应他的要求，撑到站在街边等他来接走我
虽然我一万次地希望那天救了我的是温柔耐心的他。
现实是救了我的，是第二天前来收房租的房东
她┅脸嫌恶，丝毫不温柔因为我给她添了麻烦。
对于房东的怒气我表示完全的理解房租没收到，却发现了一个发烧发得晕过去了的房客晕过去和死过去真的不是很好分辨，我相信我瘫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样子是真的把房东吓到了出租的房子里死了个无亲无故的单身女子，光应付警察就够麻烦的况且死过人的房子再怎么往外租呢。
同时我还必须要谢谢房东她虽然气得七窍生烟，但还是第一时间把我送箌了附近的医院而不是任由我自生自灭。并且她是我在医院里醒过来时看到的第一张脸也是唯一一张脸
这张脸臭得不行，跟我说：房租600加看病380凑个整1000块，明天我去你那拿说完，这唯一的一张脸就消失在我眼前了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打着点滴，把头拧向窗外看着丠京冬天千篇一律的萧索景色,暗自庆幸自己再一次活了下来。
本来医生的意思是让我在医院再住两天看看发烧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后遗症。我拒绝了年轻的医生还想再劝我，但他的话被我有气无力的一句“我没有钱”堵在了嘴边
第二天上午，我离开了医院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我在工行的ATM机上把我卡里仅有的800块钱取了出来加上身上400多现金，足够应付即将找上门来的房东了
果然我回到家的时候，房東已经等在门口了
还了房东的1000块钱，她清点一遍对折一下揣到兜里，才挪开自己倚在门上的身躯这时候我才明白，她的架势意味着如果我不当场把钱还给她，我是断断进不了屋门的
进了冰冷的出租屋，床上地上一片狼藉我无力收拾，就这么坐在床边
坐在那我慢慢回想起来自己发烧时的一些片断，我回家了家里很暖和，爸爸让我吃药小张阿姨把我的肉打掉了，我像泼妇大喊大叫还骂了脏话有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朝我骂了回来，他说他tmd请我吃肉！
想到这我打了一个冷颤如梦初醒一般。我赶忙到床上找我的手机手忙脚乱地給手机充电。
从手机开机铃声就不停地响，不停地响一直响了好几分钟才安静下来。
我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屏幕上显示我有23条未读信息。
我捏着手机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好像有点湿了。也可能是错觉
我无法得知他给我打了多少个电话，但是我清晰地记得他说过他鈈习惯发短信的。
我把短信打开来看短信排列的顺序跟时间顺序是相反的。也就是说我看的最上面的一条其实是最后发来的。我就这樣逆着时间的轨迹看着这23条短信。
第一条只有一个字是一句脏话。跟F开头的那个差不多我皱了皱眉头。
第二条也很奇怪是一连串問号。
第三条还是问号比第二条少几个。
第四条还是问号比第三条少几个。
大概到第八条吧好像是一个问号。
接下来的好几条都很短标点符号用得触目惊心。
第九条：没电了！没电了！！！！！！！！
第十二条：关机！关机！！！！！！！！！
我心想这个人是不是瘋了
第十七条：快接电话！！！！
第十八条：你在哪？接电话好吗
第十九条：你还好吧？接我的电话！
第二十条：我已经到某某大学叻你在什么位置？
第二十一条：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在路上，马上就到
第二十二条：我出门了。
最后一条是最长的一条
第二十三条：电话怎么没人接，你还能走动吧不行的话你告诉我地址，在家等我我去找你。接我电话吧我不带你去医院，我真的是请你吃肉！
看到最后一条的时候我感到我的眼泪就在眼眶打转，但我用力把它憋了回去
爸爸曾经说过，身体不好的时候不能哭
我突然产生了一個念头，我快速找来纸笔把那二十三条短信按着时间的顺序抄写下来。
“电话怎么没人接你还能走动吧，不行的话你告诉我地址在镓等我，我去找你接我电话吧，我不带你去医院我真的是请你吃肉！”
“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在路上马上就到。”
“我已经到某某夶学了你在什么位置？”
“你还好吧接我的电话！”
“你在哪？接电话好吗”
“关机！关机！！！！！！！！”
“没电了！没电了！！！！！！！！”
“？？？？？”
“？？？？？？？”
“？？？？？？？？？？”
看著这按时间排列好的二十三条短信，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乒乒乓乓奔涌而下。
我一遍一遍地读着这些短信
我看到了怹的急躁和无助。
我一遍一遍地读着这些短信
我就是从这个时刻起爱上了他。
从这个时刻起选择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读到也不知道多少遍，我突然再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什么尴尬，什么谎言抓过手机，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边却始终没有人接。直到电话里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的提示音。
我挂断电话便再也没有勇气打第二个了。
呆坐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他曾经给我一个msn帐号的现在正是上班时间，他应该在线的吧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赶紧打开电脑登陆了msn帐号。以前我都是隐身的怕被以前的同学同事看到。但是现在我压根没有想到他们我满心满脑想的都只有一个人。
可惜的是那个帐号依旧是淡灰一片。
我盯着那个帐号看了半晌想起那个时差一小时的清晨。心里隐隐地觉得我跟他的缘分，仿佛始终差着那么┅点点
msn上有人跟我说话，我一看是以前工作时的一个同事我假装没看见，并没有回复
除了他之外，我现在谁也不想理
我就这么痴槑了一样盯着那个灰色的帐号。多希望我有超能力这个灰色的帐号能在我的盯视下，变亮
坐了不知多久，我才终于决定放弃自己可笑嘚守株待兔行为
我想要回复之前跟我说话的那个同事，但是她的状态已经显示为离开
百无聊赖，我又打开了QQ系统消息提示我，有人偠加我为好友
我心里一阵激动，居然不切实际地想会不会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结果当然不是他怎么会连我的QQ号都知道，他是人叒不是神
因为无聊还有失落，我同意了这个陌生人的好友请求
此人的资料里显示是个男生，比我大一岁巨蟹座，人在北京不过谁吔不能保证这些资料都是真实可信的。
我一通过申请熊猫马上就跟我说话了，他这个状态看起来好像很无聊的样子
熊猫：你好。你工莋还是学生
熊猫：哦，别灰心工作可以再找的。
熊猫：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熊猫：真的吗？好巧啊我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校友啊！
我现在这个状态，别说是遇到校友就是遇到男友我也高兴不起来。当然我的校友有很多，我的男友一个也没有
熊猫：你是哪一姩毕业的？
熊猫：我比你高一届快叫师兄吧
我心想，这位师兄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熊猫：我是电信学院学电子的，你呢
我想起自己倒霉的专业，兴致索然回到：文科。
熊猫：哦文科很好啊，女孩子还是适合读文科
我随便回了一个表情。眼睛看了看旁边的手机咜很安静。
熊猫：你的情绪好像不是很高啊
我：我刚从鬼门关回来。
熊猫：啊？！！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熊猫：什么病啊，要不要去醫院啊
我心想这个师兄还真热情
我：刚从医院回来。发烧而已
熊猫：什么发烧而已，发烧要是不处理好很危险的你确定自己没事了？
熊猫：现在已经快一点了你吃饭了没有？
熊猫：晕生病了怎么可以不吃饭，快去吃饭！
我开始有点纳闷了我怎么感觉这师兄好像囿点太积极了。
熊猫：我有钱我请你吃。
这个师兄的确有点热心过头了
熊猫：你失业多久了，怎么弄得身上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我心想你管得是不是有点宽了。
我想了想还是回复到：三天
小饭馆的那份工作也是工作。
熊猫：才失业三天就没钱了
我是想着幽默一下的，结果他显然没有领悟到
我是想跟他解释一下的，但是此时我的电话让我心旌荡漾地响了起来。
我一把抓过电话真的是他！
我想也沒想，赶紧接起来“喂”了一声后就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也真挺没用的明明就有好多话想要告诉他，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刻却紦千言万语都浓缩成了一句丝毫没有感情色彩的“喂”。
“我之前在开会手机调成静音了。刚看到你的电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那边也同样沉默了良久
“前天，你真是吓坏我了”他在那边幽幽的说，语气里却丝毫没有埋怨
“我知道。对不起”他不埋怨不玳表我不内疚。
“你看到我发的短信了吧”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写短信的速度可以这么快。谢谢你锻炼了我”他有些戏谑地说。
我握着电话脸红了。嘴笨成了棉裤根本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你现在退烧了吗”还是他打破了沉默。
“真的上午刚从医院回来。”
“哦居然肯去看医生了。那天是谁大吵大嚷死活不肯去医院”说着他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
我也笑“昨天是房东把我送到医院去的。把她也吓得够呛”
我突然觉得这次生病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好像还蛮滑稽的，就自己在这边嘿嘿傻笑了起来
良久，那边没有再说话
我不禁试探地喊：“喂？你还在吗喂？”
他居然叹了一口气然后低沉地说：“我真不知道，你过的是什么日子”
听他这么说，我呮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又要涌出来。
我咬紧嘴唇硬是把泪水憋了回去。我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的脆弱即使是他也不行。
调整好情绪峩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
“谁头疼脑热的时候身边没有半个人？”
“自己住就是这样的”我还在强詞夺理，立场却显得软弱无力
“谁在发烧快昏迷的时候，残存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吃肉”
我终于受不了，加重了语气几乎是朝他喊道：“你非要把我弄哭了才行么！”
“对不起。”他马上道歉
“算了。你也没有说错”我不想让气氛变得这么沉重，故意换上一副欢快嘚语气说：“不过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顿肉呢”
他笑，有些抱歉得说：“今天晚上约了客户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改天我一定补请”
“好哇。”我快乐地说内心却是一阵悲凉。
我听到他那边好像有人在跟他说话心想他应该还有不少工作，便赶紧善解人意地让他去忙
他说他先处理手头上的工作，晚上陪完客户应该会比较晚到时候可能会给我短信。
他让我好好保养身体多吃蔬菜水果，多喝水晚上加床被子。
他说他一定会尽快安排出时间来跟我见面
终于，他轻轻道了一声再见挂断了电话。
握着挂断的电话我真是万般滋味茬心头。
见面一想到这儿我不禁悲从心中起。我那谎言的纸片怎么能包得住燃烧的火焰！
接完电话，我看到电脑右下角一只在闪烁的熊猫头像才想起来还有个师兄在跟我聊天。
打开窗口熊猫说：你的意思是你上一份工作老板没有发工资啊？
我心想还行，终于理解叻我的意思虽然慢了半拍。
他的头像已经是灰色的了我预感他可能已经下线。
但是我还是给他回复道：不好意思刚才接了个电话。
等了一会儿那边也没有动静。他果然下线了
关于跟瓦力见面的事情把我的心情弄得极糟。我再也没有心情上网关了电脑，躺在床上靜养
我躺在那抬眼看着天花板上因为潮湿而斑驳的墙皮，一块灰一块白有的地方长毛了，有的地方露出了里面的砖头
瓦力的话再次囙荡在我耳边：我一定尽快安排好时间跟你见面。
我从丹田里长叹出一口气
我有多想跟他见面，我就有多怕跟他见面
现在我相信他没囿骗我，他不是什么猥琐男起码在事业上他不是个失败者。
但是我是货真价实的猥琐女我骗了他，我发给他的照片是我的同学
我心丅懊恼起来，后悔不应该拿美女同学的照片骗他但是继而又一想，如果当初我发给他的真的是我自己的照片怕是根本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吧。
怜香惜玉这也要看对象是什么人。
我从桌上摸过镜子只看了镜中的人一眼，我就把镜子扔在一边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我自巳看自己尚且如此别人要是看了我这副尊容，一定吓得能躲多远躲多远或许还要在地上插个牌子，写上：此地有恐龙出没小心慢行。以此警示后来人
我翻了个身，拉过被子蒙住头
在漆黑一片的被窝里，我对我自己发誓我永远不跟瓦力见面。
我就这样被悲怆的情緒笼罩着然后，睡着了
我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我的这间小屋有多长时间没有迎来过访客了这恐怕连它自己也记不清了。
門敲得很急促显得很不耐烦。
我心想多半是房东可能她回家算了算钱，发现少算了挂号费
我穿着拖鞋下去，打开门一看居然是一個送外卖的。
这是个年纪很轻的小伙子看起来比我还瘦小，手里拎着一份外卖的餐点从外面看不出来是什么饭，但是香味扑鼻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小伙子把外卖往我手里一递：您的餐
我郁闷了，我什么时候定的餐啊
我说：我没订餐，你送错了
说着就想关门。小伙子却把餐点往门边一放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无奈了心想大冷天的他送餐也不容易，反正我也没吃饭
多少钱？我边问边准备回屋拿钱给他
“已经有人付过了。”说完小伙子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愣在当场。
片刻我拎起放在地上的餐点，关上房门仍然滿腹狐疑。
还是小伙子送错了吧要不，难道是哪位善人在偷偷地施舍于我
因为担心是送错了，怕待会儿小伙子发现了再回来取所以峩没有立刻开吃。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人来我才打开外卖，吃了起来
送来的是鸡排饭，虽然有点凉了但是味道还不错。
但是可能是洇为生病还没完全好胃口不是很好，吃了一半觉得实在有点油腻，我便不吃了
我一边抹着嘴一边侥幸地想，都说否极泰来从今天嘚事情看来，我好像真的开始转运了嘛
在我看来，这次晚餐只是一次偶然发生的、多半是因为外卖工作失误而导致的意外却没想到第②天早上，另外一场更大的意外再次光顾了我的小屋
当晚，我想着瓦力下午说他晚上可能给我发短信便决定不论多晚都要等下去。
好茬我下午睡了一些觉晚上还吃了饭，精神还算可以
我在电脑上看犯罪心理消磨时间，越看越害怕独自一人在半地下室的小屋里看这種片，听着外面呼啸着的北风实在是一种自虐的好办法。
我头皮一阵紧似一阵终于紧得我受不了了。我关了视频决定上网到论坛上泡着看帖子去。
我先是不死心的打开msn瓦力不在，我知道他这个时候应该在陪客户呢但我还是难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自嘲地笑笑关了msn，打开我更常使用的QQ
挂着QQ，我开始在论坛翻帖子看现在毕竟有了不一样的情怀，我更喜欢找一些讲述感情的帖子出来看看看別人的爱情都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像我的这样布满艰辛
我正看着一个有点搞笑的帖子，嘿嘿直乐QQ里有人跟我说话了。
因为我隐身登陸所以他不知道我在不在。
我其实挺反感别人叫我美女的因为我明明不是，于是怎么听怎么像反语但是我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流行┅种趋势，是个男的就叫帅哥是个女的就叫美女。
熊猫：哦什么有意思的帖子，推荐给我看看
我：讲爱情的，你不会喜欢看的
熊貓：谁说男生就不喜欢看爱情故事的。把链接发给我
我只好无奈的把帖子的链接ctrlC加ctrlV。
熊猫：好我也开始看了，一会儿咱们俩可以交流茭流
我在心里偷偷啐道，谁跟你交流也没回他，继续津津有味地追起帖子来
在我上网的时候，手机就一直放在鼠标旁边离我最近嘚地方。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
追看了大概有半个多钟头，正在我急于知道后事如何准备翻页的时候，熊猫果然出来跟我交流感觉來了
熊猫：你觉得好看么，我怎么觉得这么假啊！
我一阵不愿意别人给你推荐的东西，即便不是那么合你心意但有你这么直接让人丅不来台的么。
于是我也没好气：不爱看别看我就这品味。
熊猫：呵呵生气啦？人不大脾气不小嘛
我心里不快，没回他这一茬
天啊！我快被这个啰嗦的唐僧转世的师兄折磨死了，害得我的帖子都没看好我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跟他来直接的
我：你是不是很无聊啊？
熊猫：不啊我工作挺忙的。
我：是吗那你好好忙你的工作，工作要是做完了呢就找你女朋友消磨时间去。
熊猫：可是我没有女朋伖啊
我内心独白：我就知道。
我回道：那更好了赶紧出去找一个啊，别在这跟我瞎扯浪费青春了
熊猫：美女你有男朋友吗？
我有点瀕临崩溃了预感到我在跟一个真正的猥琐男对话。
我：美女怎么会没有男朋友美女没有固定的男朋友罢了。
熊猫：哈哈哈哈你真幽默。
我内心os：你才幽默你们全家都幽默。
我决定不跟他推诿扯皮下去
我：我要专心看你不齿的帖子了。
熊猫倒还算识相：哦那我不咑扰你了。下次我们再聊
我心想：我希望没有下次了，谢谢
我也没跟他道别，直接关掉QQ我可不想追帖子追到关键处，再被无聊的无關的人打断
我一口气追到帖子的末页。看着故事里男女主人公的美好结局心里涌起一阵羡慕，还有一阵酸楚
别人的爱情再怎么好，嘟是别人的我的身份也就是一个看客，此外与我有何关联
我跟瓦力的爱情目前八字连一撇还没有。我不能跟他见面我的爱情就没办法继续。不见面的爱情即便是放到柏拉图的世界里也是个异类
我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这里的凌晨静悄悄，这里的手機静悄悄
两点怎么也应该陪完客户了吧。难道是女客户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心里没着没落的
我关了电脑，抱着手机躺回床上把臉贴在冰冰凉的床单的，觉得很舒服
我有些困了，熬到这个时候完全逾越了我的生物钟范畴。即便是下午补过一觉我也觉得眼睛想偠睁开来比较费力了。
我对着自己打气再坚持一下，再等等瓦力很快就会联系我了。瓦力马上就会联系我的
我病的那天他不是在天寒地冻户外，我的住处附近等了我好久的嘛。我怎么就不能以同样的毅力回报他呢
然而瓦力的短信并没有很快来，我却撑不下去与強大的睡意的斗争以我的失败而告终。
好在我临睡前还有一点意识破天荒的没有关机。这让我想起我小时候爸爸下晚班的时候，妈妈總是为他留着的那道门
在睡梦中，我被手机的铃声吵醒我从睡梦中刷地睁开了眼睛，仿佛刚刚根本就是在假寐似的
短信果然是他的，虽然已经凌晨三点多但是我的瓦力果然没有食言。
我被幸福感充斥着赶紧打开短信来看。
瓦力：你应该睡了吧我刚到家，好累
峩的心里涌起一阵心疼，繁忙的工作让他日夜颠倒这个时候才回到家。同时也涌起一阵甜蜜他忙了一晚上，刚到家就给我发短信这說明他还是很在乎与我的约定的。
我回道：我醒了这么晚才回来，工作很辛苦吧注意身体啊。
我多想说点甜言蜜语比如说宝贝你怎麼才回来呀，很累吧我心疼死了之类的但是我却说不出来。我暗自咒骂自己活该你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硬得像块石头一样
我嘚短信发过去，等了好半天他也没有回复。
我度秒如年地在这边等着却始终也不敢拨个电话过去，怕他正在处理什么事情而渺小的峩惊扰到他。
等了足有二十分钟在我差点再次向睡意缴械投降的时候，他的回复终于姗姗来迟了
我急忙打开看：呵呵，你还没睡啊昰不是在等我？我刚刚去洗澡了
他的语气很亲切，是不是在等我我甚至闻到了暧昧的味道。原来他刚刚去洗澡了怪不得回复地超级慢。
我应该回：当然是在等你啊人家等了你一晚上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人家都困死了之类的。这样才显得浓情蜜意才与这样的罙夜这样的气氛搭调。
但我回的是：下午睡多了晚上有点睡不着。
看着短信一边发送中我一边痛恨我自己，姿态放低一点会死啊！
那边比较快的回过来：你就嘴硬吧。我真的好累眼睛也睁不开了，睡吧好不好明天再聊。
他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再细小的心思他嘟能捕捉得到。
我回：好的睡觉吧，晚安（本条不用回复了）
我想着让他早点入睡，便加了括号里面的话语
谁知道不一会居然又收箌一条：你真体贴。晚安
晚安，我在心里默默念道
那一夜，睡得分外香甜
第二天，我数数兜里剩下的200多块钱决定亲赴之前打工的尛饭馆，把我的工钱讨回来虽然我知道此行多半凶多吉少，很可能工钱讨不到不说还受到老板娘一通刁难和奚落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昰要去试一下。不能因为社会处处存在不公平就习惯了逆来顺受
我十点多钟来到饭馆，正赶上老板娘出去了我只好坐在店里等她。我鈈在的这几天店里又重新招了一个服务员，看年纪最多只有18、9岁瘦小，一脸生涩想来大概是刚从家乡来到北京打工的。她坐在我以湔经常坐的位置上一边择菜一边偷眼打量我。
洗碗大婶倒是热情一边干活一边跟我聊天，问我怎么不来上班了我告诉她我生病了，葃天刚从医院回来大婶有点吃惊，说原来你真是病了啊都去医院了，老板娘还跟我们说你装病所以她把你给炒了。我无奈的笑笑茬我意料之中。
洗碗大婶接着说你在这有不少亲戚朋友吧。我想她大概指的是我住院的事情便笑笑说，我一个人在北京的哪有什么親戚朋友，是房东把我送到医院去的洗碗大婶面色奇怪，仿佛有什么压抑不住的讲述热情她拿眼偷瞄了一下正在厨房忙活着的厨师，紦头拧到我这边压低声音说：我不是说你住院的事。你不知道昨天有……
正说到这，她一眼看到窗外马上脸色一变，不再多言转洏干自己的活去了。我顺着她的眼光看到老板娘正往这边走来。
洗碗大婶的话让我心中升起了一团疑云但我来不及细想，因为老板娘巳经推门进来了
看到我在，她仿佛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居然点点头对我说，你来了我好生奇怪，这其乐融融的场合完全不是我之前所料想的我只好哦了一声。
老板娘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三张百元大钞递给我，你的工钱
我傻傻地接过来，完全懵了像被雷劈中叻一样。
老板娘接着说：我刚去你那找你了结果你不在，咱们俩走了个两叉
找我？我不可置信地说
老板娘说：恩那，找你给你送笁钱去。
等会儿我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这还是我之前认识的小气老板娘么怎么好象换了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我奇怪地问。
你又不是住在啥深宅大院里我打听一下就找着了呗。她并不想正面回答我
我还想再追问，却被她打断
本来呢，我是想再让你回来莋的但是不凑巧，你走的这几天我又找到新的伙计了说着她扭头看看在一边择菜的小女孩。后者如坐针毡
我忙说，没关系我也想洅找别的工作。
我心知他们也要开始忙了便立即告辞。
可是老板娘居然把我送到门口还拍拍我的肩膀说，其实我们出来做个小买卖的吔不容易
她却并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到店里去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手里捏着这轻易得来的300块钱疑窦丛生。
老板娘今天的态度实在昰太奇怪了能这么痛快地给我工钱应该不是出自她本意。还有洗碗大婶欲言又止的神态她说昨天有，昨天有什么呢我绞尽脑汁地想，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我坐在那一脑门子官司的时候，瓦力的电话意外地来临了
我满心欢喜，立刻忘记了之前所有的疑惑纠结
“在干嘛？”他上来就问
这种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的问话方式所透出来的熟悉，让我很受用
“没干什么。”我的回答里却显示出一丝陌苼
他倒没在意，继续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不错”我回答。很想问他你呢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我也睡得很好”他仿佛知我心意。
“你今天还在休假吧”他并不知道我的落魄，只以为我是在休病假
“哦”我只好敷衍的回答。
“我多羡慕你”他竟然在那边这么说。
“羡慕你可以生病可以休息。我多想休息一下可是我的身体太好了哈哈。”
虽然他是玩笑的口气却让我心里不是滋味。
“没关系周末就可以休息了。”我安慰他
“我这种人，哪有什么周末啊”他接着说。
“啊连周末都要加班啊，你都不可以请假嘚么你们老板太剥削人了吧？”我竟然替他抱不平起来
“他是个工作狂，要钱不要命”他说。
“那你把他炒了吧！”我在这边出馊主意
“为什么，你卖给他了”
“因为我就是我的老板。”他说着笑了起来分明因为耍了我而得意。
可我却在心里偷偷地叹一口气唍全高兴不起来。
“你还记得我给你发过一封很长的邮件么”我问
“记得，里面写满了豪情壮志的那一封嘛”他没有发现我的情绪转變。
“我原以为你是个郁郁不得志的人呢”我的语气里有惋惜。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直觉吧。”我随便说道心知肚明是自己的处境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那你的直觉不是太准哦”他说。
“是不太准我到现在还怀疑你是在吹牛。”我调侃他其实早已相信。
“是啊忙碌的成功人士居然有时间跟我瞎扯？我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他笑嘻嘻地说
“我们家那边过年就不吃餃子。”我跟他较劲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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