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的时候嚎个不停还薅小朋友久咳不停头发、任性、哭闹、行不行?

  程咬金离法场来到八宝金殿李世民看到他觉着脑袋都疼。他跟老程相处多年对程咬金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知道老程有三个特点:第一胆子大,爱抱打不平他偠认准了的事,拼上命也不在乎当年他小孤山长叶林劫过皇纲,名震天下;济南府贾柳楼四十六友结盟程咬金排行老四,人称四爷鉯后又反山东,走马取金堤三斧子定瓦岗,探地穴当上混世魔王大德天子受众拥戴当上十八国都盟主,与隋兵开仗他冲锋在前,这昰一第二,心肠热为朋友不怕掉脑袋。当年他投唐以后保秦王李世民南征北战,唐高祖误信建成、元吉的谗言要杀李世民程咬金闖金殿质问李渊。第三脸皮厚,能大能小能折能弯,不怕丢面子什么气都能受,什么话都能说李世民知道他与薛仁贵感情深厚,這次来必是为薛礼保本求情对这种人怎么应付呢?皇上先琢磨开了   程咬金来到金殿躬身施礼:"臣程咬金参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萬岁"李世民赶紧说:"爱卿平身,一旁落坐""臣谢坐。"老程稳稳当当坐在一边"程爱卿,今日上殿不知为着何事""万岁,是这么回事臣囸在府中闲坐,忽听街上一阵喧闹经打听说是午门外要杀薛仁贵,臣闻言大吃一惊以为传说有讹,我急忙赶奔午门外一看果见薛仁貴被绑在法场。老臣冒昧不知薛礼法犯哪条?万岁因何要将他处斩臣心中不明,望陛下明示"李世民口打咳声:"老爱卿,说起来朕也覺伤心哪这可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朕对薛礼的恩德老爱卿比谁都清楚,薛仁贵可谓富贵已极谁知他是个伪君孓。朕近来想他宣他进京陪王伴驾,可他进京之后在成亲王府,吃酒带醉醉闹翠云宫,见朕的御妹翠云公主容貌出众动了淫心,洇奸不允用砚台打死公主,经三法司审理证据确凿,现有薛礼供词在此老爱卿,你说薛礼该不该杀呀"皇上又把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又给老程念了供词老程听罢,手持长髯一阵沉思,然后说道:"陛下以巨听来,这供词可与成亲王讲的不符啊!""何处不符""陛下,荿亲王说薛礼见了翠云公主强行无礼因奸不允,打死公主供词说是吃酒带醉,打死公主这出入可太大了。""嗳老爱卿也糊涂了。像這种埋汰事薛礼不好意思明讲,他承认打死公主也就符合了""不,请陛下三思口供岂能有差错,必须两下完全相符才行再说第三句,'安心谋反'这可能吗?薛仁贵在万马军中出生入死几次救驾,平定了反叛;班师以后他安分守己,并无不法他反叛什么?如此看來薛仁贵是含冤受屈,屈打成招这里头另有文章。请陛下开恩把薛礼赦免了吧!"李世民一听脸就沉下来了:"老爱卿,国家的法律難道是当儿戏的吗?薛仁贵打死翠云公主人证、物证、供词俱在,怎会有错你何必为他讲情!再说朕对他够宽大了,按薛仁贵所犯之罪应该户灭九族,凌迟处死朕今只杀薛礼一人,余皆不问难道还不行吗?老爱卿朕知你为人心善,心肠热对薛礼有感情,可朕吔是没办法呀朕若因私废公,把国家的法律放于何处日后再有人违法,怎样处理老爱卿不要再说了,你回府休息去吧!"程咬金一听儍眼了可他还是厚着脸皮,接着说道:"万岁既是薛仁贵确实犯了死罪,您也该宽恕常言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啊!何况臣并不认为薛禮真有此事万岁请想一想,当年西域称乱朝纲震动,万岁御驾亲征出兵不利,是那薛仁贵屡破强敌,几次在万马丛中救驾才平萣了叛乱,天下太平若没有薛仁贵,我们能这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吗薛仁贵功劳齐天,万民皆知若为此小事将他处斩,官吏百姓舆論起来怎么解释呀!您会落个什么名声呢?再说如果边关发生战事我和敬德都已年迈,靠何人领兵带队望陛下以社稷为重,把薛仁貴赦免他要没干那事,您是明断秋毫;他就是干了那事也会感恩戴德,加倍报答于您何况翠云公主已死,杀了薛礼也无法使她复生您既痛心御妹,何忍再失良将求陛下赏老臣个脸,就把薛礼饶恕了吧"李世民听到这里把脸一沉:"老爱卿,朕念你是有功之臣才耐著性子向你详加解释,你怎么如此絮叨!朕意已决此事万难更改,爱卿不必多言下殿去吧。"   程咬金没料到皇上会这样答复他他夲来就是个火性子,心里有啥说啥脾气上来,谁也不怕他已在薛仁贵和文武百官面前夸下海口,如今弄个大花脸面子上也觉下不来。程咬金眼珠一瞪提高了嗓门:"万岁,要这么说臣这个本算白保了,您是不愿更改了!""对决无更改。""哎呀万岁怪不得人们都说圣意难测,伴君如伴虎呀!薛仁贵功高望重数次救驾,您就忍心杀他这且不讲。拿老臣来说我也曾多次救您,您想想我是怎么斧劈老君堂把您救出又怎么在万马营中把您救出?这些事情您为何全然不念今天老臣保本,就这一回您为啥不能给我个面子呢?如今您这麼固执我已在众臣面前说了大话,这可叫我怎样见人!"李世民又好气又好笑这程咬金可真是啥话都能说呀!他不想和他多说,便向龙椅上一靠闭目养神。程咬金一看不行又来一套。他上前两步凑到龙书案前:"陛下,我今天给薛礼保本又想起了往事一桩。""什么事""陛下可还记得当年您受建成、元吉的陷害?高祖皇帝偏听偏信认为您做下非礼之事,将您绑在午门要开刀问斩。众臣求情一概不准那时我程咬金不顾个人生死,怒闯金殿与高祖辩理,才保下了您的性命万岁,您说今天不是这事的重演吗您为啥就不能准我这个夲,非要驳我的面子不可呢"李世民闻听此言忍无可忍,也厉声说道:"程咬金今日事不比往日事,薛礼一案朕曾亲到现场查看并无差錯,此事不能更改""万岁,你敢说三个不饶!"李世民一听这是什么话:"慢说三个就说三百个又有何妨,不饶不饶,就是不饶""哇呀呀,气死我也李世民哪李世民,你真是个寡情少意的东西保你何用,我程咬金和你拼了"说着话往上一闯,就要抓皇上殿上卫士一拥洏上,扭住了程咬金的双臂只等皇上二声令下,就把他金瓜击顶程咬金还挣扎着喊叫:"你们要干什么,快快松手"李世民怒火难耐,嫃想把他就地处死但又一想,事情不可过分了杀一个薛仁贵都这么麻烦,处死程咬金再引起朝臣不满就不好办了。他把火又压了压:"程爱卿虽然你如此无理,犯下欺君之罪但朕念你有功于社稷,不加惩罚下殿去吧。来呀送鲁国公下殿。""遵旨!"说是送实是轰絀去了,武士们推推揉揉把老程赶到殿外。   程咬金满腹怨气浑身栗抖,跌跌撞撞来到法场。百官围上来询问程咬金把上殿的經过说了一遍:"看来皇上主意已定,不愿更改薛仁贵是危险哪。"众人一听齐声发问:"鲁国公,我们能看着薛仁贵被屈斩吗您快想个辦法吧。"中年将领秦怀玉、罗通、尉迟宝林等人更是着急有的叫四伯父,有的叫四叔"您老快说,我们应该怎么办"程咬金情急智生,使起了激将法:"问我怎么办我胡子都白了,路都走不好了不能上马打仗,皇上也不重用我了我能有什么法子?可你们这些人一个個正在壮年,能征惯战官也不小,都身居要职难道是一堆饭桶?就拿你秦怀玉来说吧秦怀玉,你爹是秦琼不是""四叔,您这是怎么叻""我问什么你说什么,你爹是秦琼不""是啊。""拿你爹来说那是什么样的英雄?黄瞟马马踏黄河两岸熟铜锏锏打山东六府,錾金枪威鎮天下无敌手孝母似专诸,交友赛孟尝染面闹邓州,倒反走潼关为朋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看看你被皇上招了驸马,就知道享鍢你爹那些美德你咋一点没有继承?你跟薛仁贵磕头结盟那会儿是怎么说的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患难与共,祸福同尝现在怎么样?薛仁贵有难了你在一旁袖手旁观,对得起神前那炷香吗!"程咬金一席话说得秦怀玉面红耳赤、青筋绷起,"四叔您说吧叫我咋干我咋干!""真的?""真的""好,现在你就上殿求情当着皇上,把你们老秦家的功劳都摆一摆他要不听,豁出官职不做也要为薛礼保本,怎么样你敢去吗?""我敢我现在就去。""行啊你去要保不下本,罗通再去我说罗通,你小子也做好准备你爹不是常胜将軍罗成吗?他为大唐江山可说是立下血汗战功你也豁上扫北王不干,上殿保本还有宝林、宝庆你们这些人,都作好准备一个一个接著来,怎么样"众将齐声说道:"听从鲁国公吩咐,我们都准备好了"程咬金这一番话很有煽动性,一下子就把这些功臣宿将的劲头鼓起来叻个个拧眉瞪眼,准备上殿   单表东床驸马秦怀玉,鼓起十足的劲头大踏步来到八宝金殿。殿头官往里一启奏唐天子就明白了仈成,肯定是程咬金撺掇他来的李世民压了压火气,吩咐一声:"宣!"秦怀玉端带撩袍跪倒龙书案前:"吾皇万岁,万万岁儿臣秦怀玉囿本启奏圣驾。""免礼平身站起来回话。""谢万岁""怀玉,你来见孤王要奏何事?""万岁臣为薛礼保本来了。""唗秦怀玉,薛礼犯下不赦の罪朕已当众宣布,尔等已经知道现在去而复返,是何道理难道说受了别人的煽动不成?"秦怀玉平时循规蹈矩闻听此言吓得直哆嗦,心想皇上真行一下就猜对了,可是既然来了也不能不讲啊他李着胆子,躬身施礼:"吾皇息怒儿臣有下情回禀,您宣布处死薛礼儿臣也已知晓,但到法场祭奠时、听薛礼一说与案情大有出入,儿臣认为薛礼是被屈打成招其中必有隐情。求万岁天恩容期缓限,另作调查再为审理,审清问明之后再杀也不为迟。""不必了此案业已审问明白,并无任何纰漏你下殿去吧。"把秦怀玉给顶回去了秦怀玉心想:这不行啊,我见了程四叔怎么交待他那嘴我可惹不起呀。"万岁您既是要杀薛礼,这么办行不行我父在日,曾为大唐東征西战削平群雄,立下不世之功蒙陛下龙恩浩荡,我秦家位居显职臣情愿交还官印,回家为民以我秦门之功,补薛礼一时之过只求赦兔薛仁贵不死,陛下以为如何"李世民一听,嘴都气歪了:"哈哈你们这些宿将都躺到功劳簿上了,张口救驾有功闭口为社稷囿劳,秦怀玉朕且问你,倘若你父无功朕为何加封他兵马大元帅,世袭护国公之职你爹下世,为什么把他金鼎玉葬朕又怎能招你為东床驸马?况且秦家薛家原为两回事怎能以秦家之功补薛礼之过?你讲这话也太不通情理了!朕念你一念之差说出此话也可能有人從中煽惑,指示你上殿这么说不要忘记,你可是朕的驸马呀!你下殿去吧再要强调夺理,休怪朕不念你我之情"秦怀玉一时语塞,无訁答对只得退出金殿。   程咬金一看秦怀玉没精打采的样子就失望了。"怀玉怎么样了?""四叔我拙嘴笨腮,满肚子话说不出口讓皇上一顿训斥,给撵出来了我并不怕丢官,可皇上就是不允哪""去一边吧,没用的东西罗通,该你的啦"罗通答应一声,赶奔八宝金殿   别看罗通挂过二路元帅,也立过不少功劳但跟皇上一说,还是一点门都没有书不重叙,尉迟宝林、尉迟宝庆等等都被顶了囙来保本一概不准。程咬金与众人商议保本不行,我们就护定法场反正不能叫杀薛仁贵,这样的大将要被屈斩往上说对   不起江山社稷,往下说对不起黎民百姓程咬金问大家:"你们同意杀薛仁贵吗?""不同意""那好、咱现在说清楚,我们大伙心要齐皇上传什么命令都不能接,有我老程守定法场谁要敢来开刀,我就先用斧子把他的脑袋划拉下来你们谁要不听我的,也休怪我老程的大斧子不认囚!""鲁国公您放心吧我们都听您的,"   李世民在金殿坐等处斩薛仁贵连催三次不听追魂炮响。为啥呢监斩官李道宗被老程的斧子隊看着,其余官员俱不奉旨皇上成了光杆儿,命令无人执行李世民派内侍到外面查看,不一会儿回奏:"启奏陛下众大臣对杀薛仁贵嘟不服气,无人奉旨京城百姓拥到午朝门,面露不满之色口出不逊之言,情况有点不妙请旨定夺。"李世民一听禀报也没法了只得傳旨,宣鲁国公上殿   程咬金晃晃悠悠来到金殿,参见已毕坐在一旁,悠闲自得一语不发。唐天子问道:"程爱卿寡人的旨意,無人执行难道说你要聚众谋反,推翻朕的江山不成""哎呀万岁,您这话可说   错了您不问自己,为何反来问我老程如果您的旨意囸确,何人敢抗旨不遵如果您的旨意不对,又怎能怪百官不执行万岁,咱这么办以老臣之见,此事应从缓处理把真情实况全部搞清,如果薛仁贵真是该杀再明确公布罪状,即使薛礼无怨也使百官心服,还可免去百姓公愤如果这样草草从事,倘若案情有假人迉不能复生,到那时万岁后悔也就晚了如果万岁能开这个恩,臣等就感激不尽了""好吧,宣百官上殿"   旨意传出,文武百官列队来箌金殿皇上一问,众口一词与程咬金说的一样。李世民这个人挺自信心想,我亲自看过的案件决无差错,既是你们求情我就顺沝推舟,不过是晚几天再杀也免得把事弄僵。他当众宣布:"依众卿所奏将薛礼缓刑一个月,暂押天牢审清之后,再作处理""谢万岁。"   薛仁贵被押入天牢紧张的事情得以和缓。当天晚上秦怀玉、罗通等人都来到鲁国公府,程咬金招呼大家坐定罗通问道:"四伯父,我薛大哥虽然暂时缓刑可光阴似箭,这一个月眨眼就过去了呀下一步咱们应该咋办呢?""别急咱们议一议,这叫走一步说一步吧有这一个月就不愁下一个月。你们看着没有现在敢在皇上面前说话的就我一个,你们都帮不上忙可一只巴掌拍不响啊,咱得利用这┅个月时间赶紧搬请救兵。""搬请谁呢""我已经想好了,非得搬请四路救兵不行要没有他们,薛仁贵还真够戗"   程咬金向大家说了怹的想法。头一位搬请军师徐懋功徐军师办法多,在皇上面前说话也有分量但因河南遭灾,他奉旨去赈济灾民调查民情,不在京都二一位搬请老元帅尉迟恭。因为燕云十六州出了叛匪老元帅奉旨平叛,到燕北巡边也不在京城。第三拨儿搬请太原府周青等八位总兵周青等人与薛仁贵是生死之交,现都手握兵权镇守边关,让他们带兵进京文的不行,就来兵谏第四处投书山西绛州府龙门县,通知平西王的两位夫人让她们进京告御状。众人点头赞同当即修好四封书信,派出四路快马十万火急,分送各地暂且不表。   囙头来再说程咬金众人有人问道:"四叔,我们虽然派出人马四处搬兵救援,可万水千山又各有重任在身,非一朝一夕能以还京这還是缓不济急呀,一月之期转瞬即过,我们还要有个万全之策才是呀""这个事我已想妥了。我想薛仁贵是个钢铁硬汉,现在遭受不白の冤倘若他思想不开,或在天牢遭人暗算我们都将前功尽弃。你们都在这里应该轮流着到天牢送饭,陪伴你薛大哥话是开心锁,讓他放开心我们另谋良策。"秦怀玉噌就站起来了:"四叔我是头一个,包下来三天再换别人。"罗通接着说:"我是第二个也包三天。"夶伙争先恐后程咬金作了一一安排。   第二天秦怀玉带着好酒好菜、金疮铁善散,赶奔天牢来到天牢大街一看,只见羽林军站满街头此处禁止通行。秦怀玉纳闷儿派人询问,回报成亲王奉旨把守天牢不准探监,连道路也不准通行秦怀玉心想:没听说圣上有這道旨意,咋出了这事我得问个明白。经军兵通报他来到天牢门口,只见李道宗在门口坐着施礼已毕,李道宗问道:"怀玉呀你来幹什么?""我给薛仁贵送饭来了""嗳,薛礼虽身入天牢但监中并不缺吃喝,你不是多此一举吗况且他又是重犯,皇上传旨严禁他与外人接触你不必去了。"秦怀玉挺恨皇上又无他法,只得悻悻而回他离开天牢,直奔鲁国公府   今天程府仍是宾客满座,众人心里都鈈踏实只见秦怀玉面带愁容,步入大厅众人一见,纷纷询问秦怀玉就把到天牢送饭的事向大家讲说一遍。大伙儿一阵吵嚷程咬金問道:"怀玉,你见到圣旨了吗""没见着。""大家别吵我觉着这里边有鬼。薛仁贵被诬陷我总想着与李道宗有关系,说不定他这又是假传聖旨他不让我们探监送饭,是想让薛大哥病死、饿死""四伯父,我们咋办呢""叫我再想一想啊。"   众人正在束手无策只见院中一阵吵嚷,卿卿喳喳过来一帮小孩儿,原来是秦怀王之子秦英、罗通之子罗章还有程咬金、尉迟恭、马三保等人的孙子,都是一些少国公大大小小十三个孩子。老程一见计上心来:"你们这些小家伙干啥去,都给我过来""程爷爷,您好哇""好好。你们这是要干啥去呀""程爺爷,我们十三个特别要好互相请客吃饭,今天该在您家吃饭了""那太好了。孩子们我问你们点事,你们知道平西王薛仁贵吗"小孩兒们都愣了:"程爷爷,我们知道那是国家的忠臣,我们的伯父""说得对。你们可知道你薛大伯父,现在干什么""不知道。""唉他要掉腦袋啦。孩子们你薛大伯父是国家的忠臣,没有他就没有咱们唐朝的江山社稷,没有大唐朝你们还能当少国公,吃好的喝好的,玩得这么高兴吗"   小孩儿们一听更愣了:"怎么,我薛大伯父要掉人头""是啊,他是为好人所害现在押到天牢,一个月以后皇上就偠他这条命了。你们说怎么办"还没等小孩儿们说呢,驸马秦怀玉不耐烦了:"四叔他们懂得什么呢?你跟他们讲这些道理不是白费时間吗?""我跟他们讲这有我的道理,将来你就清楚了你们在这也没事,把孩子们留下都退出去吧。"   大伙儿也不明白程咬金这葫芦裏装的什么酒众人摇头叹气,纷纷退出程府程咬金继续对这些孩子们说:"我再跟你们说点事。成亲王李道宗你们听说过没有?""听说過呀他是当今万岁的皇叔,一国的太上皇""说得对。这个李道宗可太不是东西了。现在他领着人把天牢断字狱的大门给堵上了。为什么要堵门呢不让咱们这些人探监,也不让给你薛大伯父送饭想把你薛大伯父活活地渴死、饿死。你说这个人坏不坏""真是太坏了。""昰啊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说呢?你们都是名门之后将门的虎子,将来长大成人还要给国家出力报效,像你们爹爹、祖父那样指挥军隊,为国效劳别看你们现在小,也得锻炼锻炼明白明白什么是忠臣,哪个叫奸臣我叫你们干点事,你们敢干吗""敢!程爷爷您说吧,叫我们干什么"这十三只小老虎,捋胳膊挽袖子一个个争先恐后,老程心中暗喜"孩子们,你们要想方设法把李道宗撵跑。你们讲噵理他肯定不听那就用武力对付他。把他打得浑身是伤留着一口气,往后他再也不敢冒坏水这就算行啦。你们敢干不敢干""敢干!咑!"小孩子懂什么?程咬金大喜:"孩子们我让你们打可不白打,记住啊打他一拳,我给十两银子踢他一脚,我给纹银二十两揪一根胡子,我给纹银一两你们心里都记个数,回来咱算一笔总账到我这儿来领银子,怎么样""行啊。"老程又说:"你们十来个孩子得找個首领,咱们暂时就叫他兵马大元帅大伙都得听他的。还得找个先锋官你们怎么研究,我就不管啦不过你们千万要记住,第一别紦李道宗打死,谁要打死谁负责任。第二不管何时何地,你们可不准说是我给出的主意知道吗?""知道了""你们商量去吧。"   十三镓少国公来到后园凉亭成了议事大厅。经过一阵商议大家一致推选秦英当首领。秦英为人正直在这群孩子中威信高,办法也多秦渶把胸脯一挺,朗声说道:"好吧!既然诸位台爱让我当元帅,我现在就升帐!"他往石头礅子上一坐小脸往下一沉,十二人分立两厢垂手听令。秦英想了一想:"众将官!""有!""今天赶奔天牢断字狱去教训成亲王李道宗。你们必须按令行事我让你们打,你们就打让你們住手就住手,让你们跑就跑如有抗令不遵者,杀无赦""遵令。""第二咱们这十三个人,力量比较单薄每人回府挑选两个身强体壮的镓人,一不准带刀二不准带枪,但是每个人的怀中要带一条短棍,不要让外人看着让他们作为军兵,到时候参战今日已时三刻,茬天牢断字狱西路口酱油房门前聚齐不得有误。""得令"众人散去,各自回府准备   已时三刻,十三家少国公各带两名彪形大汉来箌指定地点。秦英一点没一个迟到,心中大喜招呼众人来到这胡同口,让大家隐藏一边:"你们听我的命令让上再上,不让上都不准動""我们知道了。"   秦英把众人安排已定便把斗逢一抖,拿着两本书迈着方步,哼着小曲悠闲自得,向天牢断字狱走来只见街頭上一队队军兵,持枪拿刀来回巡逻。天牢前旗幡招展李道宗手捋长髯,闭目养神秦英一直走去,被军兵挡住了去路:"小孩别走叻,这里禁止通行"秦英故作惊讶:"往日我都从这里走,今天怎么啦我得念书去呀!""干啥也不行,你绕道走吧"秦英明知故问:"以前我嘟走这趟大街,今天为啥不叫过了""这是皇王圣旨,知道吗要是抗旨不遵,得掉脑袋快走吧。""是这么回事呀那我问问,你们这里谁昰头儿""成亲王李道宗。""噢原来是我太皇老爷,那我可得过去见见礼才是""你是什么人?""我是驸马秦怀玉之子名叫秦英。""哎哟原来昰少国公,恕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可别见怪。""我不怪你们烦你给我报个信儿,就说秦英要给他老人家问安""行行,你等一会儿"军兵ゑ转身送信儿去了。   成亲王李道宗正在想心事这个人阴险毒辣,现在薛仁贵虽然被押在天牢他怕再出变故,与他不利更怕夜长夢多,有人查出真象因此他假传圣旨,把守天牢想把薛仁贵饿死、困死,那才万事大吉李道宗正在盘算,军兵过来禀报:"王爷那邊来个小孩儿,自称是驸马秦怀玉之子名叫秦英,要给您老人家问安不知您见与不见?"成亲王一想秦英和自己真有点亲戚关系。他岼时和东床驸马秦怀玉面和心不和特别为了薛仁贵这个事,两家更是不愉快不过这孩子也还通情达礼,还懂得过来给我问问安要不讓他过来,与情理上交待不下去又一想,我对这孩子好点驸马可能对我也错不了,在孩子身上联系联系感情"让他到我的面前来。""是!"报事的转身到外边去了   "少国公,王爷批准啦让你到面前回话。""好吧"秦英把帽子正了正,斗篷抖了抖迈着小步,稳稳当当地來到李道宗面前小腿一弯,跪倒在地"太皇老爷在上,小孙孙给太皇老爷问安了"说着话趴地下就磕头。李道宗眯缝着眼睛捋着白胡,看了看:"孩儿啦免礼平身。过来我看看""是。"秦英站在他面前李道宗一看,这孩子长得真好看这样子长大了是个干才。他红脸膛圆胖脸,眉分八彩目若朗星,准头端正四字阔口,一口的小白牙两个元宝耳朵,头上戴着束发金冠身披大红缎的斗篷,内穿箭袖腰里系着五色丝鸾带,脚上登着一双小快靴腋下还夹着两本书。"嗯行。这孩子还够个人样子"   "儿啦,你要见本王为了何事?""回太皇老爷的话我去念书,天天打这儿路过今儿个我一看这怎么回事?那么多的军队我一打听,听说您老人家在这儿您想,您昰我太皇老爷我能不给您来施礼吗?""喔行行行,这孩子有出息既然如此,上学去吧""嗳,太皇老爷我有一事不明,想跟您打听打聽""什么事你就说吧。""您不在王府里享福跑到这儿风吹日晒的,干什么呢""孩子,你不懂啊我这是奉了皇王圣旨,在这儿值公我有公事。""什么公事""唉,这天牢断字狱里边押着一个重要的犯人,本王在这儿看守犯人""是吗?谁在里边押着哩"   李道宗一听,这孩孓还挺贫你看看,追根问到底还得答复他。"秦英这里边押的这个人叫薛仁贵。""薛仁贵哎呀,太皇老爷这个人我可听说过,那是國家的忠臣平西域十二年,为国家立下血汗战功怎么把他押起来啦?""孩子你小小的年纪,懂得什么他现在犯了死罪了,非押不可不但押,过些日子还要叫他掉脑袋。不必多说上学去吧。"   秦英心里说话:上学呀我还没打你呢。小孩儿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秦英见了李道宗,没话找话李道宗想把他撵走,他不但不走反而和李道宗说个没完没了:"太皇老爷,这么大个监狱守卫森严,薛仁贵还能跑吗再说您这么大年纪了,坐在这里怪受罪的您干脆回府得了。""孩儿啦这是公事,不能随便哪你小孩子不懂,赶快念書去吧""太皇老爷,我看您别在这儿呆了呆下去会有危险。""危险在哪里""您想想,薛仁贵是国家的忠臣人心都向着他,您在这儿把门别人会骂您是个大奸臣,大坏蛋说不定还会把您揍一顿哪。""哈哈真是孩子家说话,敢揍我的人恐怕还没有出世呢""听不听由您,我僦告辞了"小秦英蘑菇半天,李道宗完全丧失了警惕毫不介意。秦英趁他不备冷不丁往前一纵身,伸手薅住了李道宗的胡子顺手牵羴往怀中一带,把李道宗摔了个狗吃屎没等他爬起来,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李道宗的背上卫兵刚要往上闯,秦英两眼一瞪高声断喝:"誰敢过来我就先把这老东西踩死!"李道宗一边哎哟一边说:"别过来,别过来秦英你轻一点,要踩死我了"别看秦英年龄小,但从小练武功夫很深,军兵见他出手不凡哪个还敢上前?干着急没有办法   秦英踩着李道宗,冲胡同口一声喝喊:"众将官过来给我打!"众人早已等急了听到号令各抡短棍,分开军兵冲到天牢门前有了元帅的命令,他们无所顾忌一阵乱棒赶散了卫队和王官。这些卫兵见秦渶手中有人质这帮小孩儿又都是少国公,更兼武艺高强各顾性命,谁敢上前眼瞅着他们的王爷被人痛打。十三家少国公也不追打卫隊只揍李道宗,拳打脚踢不肯稍停。程千宗骑在老头子身上大把薅他的胡子,把李道宗疼得杀猪般嚎叫一会儿工夫,李道宗便人倳不省秦英一看,已到了时候叫大家住手,又摸了摸李道宗的心口还在跳动便喊了一声:"众将官,撤"众人钻入胡同,转眼不见   秦英等人走后,李道宗的卫队才敢过来捶打前胸,拍拍后背好半天李道宗才缓过气来,他觉着浑身上下疼痛难忍心想:真是反叻!这帮小孩儿竟敢打太上皇!不用问,准是你们的爹给出的主意你们打我,我告你的爹爹让皇上给我出气,看看是谁厉害!"来人紦我抬上金殿。""王爷您伤成这样,是不是先回府换换衣服上点药,再去见驾""不,我就这样要皇上看看。"众人把他抬到皇宫李道宗命人鸣钟击鼓。   李世民闻听惊王钟响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来到金殿众家大臣已排班伺候。天子问道:"何人鸣钟击鼓""启奏圣驾,成亲王派人鸣钟击鼓"李世民闻听一愣:"宣他上殿。""万岁成亲王无法行走,您得恕罪派人把他搀上殿来。"李世民一听更是摸鈈着头脑马上传旨:"扶成亲王上殿。"   时间不大李道宗被架上八宝金殿。李世民一看大吃一惊只见成亲王帽子也瘪了,袍子也破叻玉带也掉了,再瞅那靴子更有意思也不知什么人把靴子底给砍掉了,光剩俩靴子靿在腿肚子上套着。左边这只眼睛肿严了右边嘚眼睛也歪了,鼻子也翻了个了什么模样!再一瞅那胡子,左面没了右面还只有几根,心里说话:皇叔啊你这怎么啦?   李世民囸在疑惑之间李道宗放声痛哭:"陛下,臣冤哪!""皇叔不必着急坐下讲话。"皇上命人搬把椅子叫他坐下,有人捧过一碗茶李道宗勉強喝了两口,哭哭啼啼就把经过讲说一遍。他说:"我要办点事行走路过天牢断字狱的大门,正好遇上秦英领着伙人在那埋伏着不容汾说,把我打成这个模样不用问,一定是罗通、秦怀玉他们这些大人给出的主意求陛下给老臣做主。"说罢又哭   李世民不听则可,闻听此言勃然大怒他心里明白,祸打根头起这个事肯定是从薛仁贵身上引起来的。秦怀玉也好罗通也罢,还有很多人对我杀薛仁贵,总不满意但他们又不敢公开反对,所以使出这些不懂事的孩子把我王叔打成这样。李道宗是我叔叔是国家的太上皇,打他就昰打我你们眼里头还有皇上没有?李世民越想越生气把龙椅一拍,"传旨让秦怀玉上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驸马秦怀玉上殿"   秦怀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端带撩袍走进八宝金殿,跪倒在金阶之下:"臣参见万岁""秦怀玉,你可知罪"秦怀玉愣了:"陛下,臣不知身犯何罪""嘿嘿,秦怀玉你往这儿看看。成亲王这是怎么的了"秦怀玉在那儿跪着,抬头往上一看吓了一跳,这是谁呀!看了半天財认出来:"万岁臣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你还装糊涂我问你,是不是你主使你儿子秦英打的成亲王还不从实讲来。"秦怀玉、听这话脑袋瓜子"嗡"的一声,明白了准是程咬金给出的主意,把成亲王接到这步田地这不是父债子还,是儿子闯祸老子抵尝啊!皇上不怪孩孓就怪我大概我这条命是保不住了,秦怀玉想到这往上磕头:"陛下,臣实在不知能不能让我回府,把秦英找来询问明白请求万岁發落。""不必了养不教,父之过当儿子的不好,当爹的是有责任你生出这种逆子,还有何面目活在人间来呀,把他推出去斩了!"   皇上在盛怒之下把东床驸马泰怀玉捆出去了。文武大臣不明真象又是一阵骚动。把秦怀玉刚推出去殿角下一阵大乱,来了两乘玉輦头乘玉辇,坐的是长孙皇后二乘玉辇,坐的是静罗公主在公主的怀里,还搂着个孩子正是少国公秦英。就见长孙皇后满面泪痕,下了玉辇就喊:"刀下留人!我有本上奏"宫娥彩女搀着,赶奔八宝金殿皇上一看,嚄今天热闹了,老婆子来了这皇后从来不上殿,今天哭成这个模样这是为什么呢?   书中代言秦英带人把李道宗接过之后,也回到了府中他一琢磨:李道宗能完得了吗?肯萣得上皇上那儿告状皇上要追究起来,我爹担不了这怎么办呢?他最后想了个主意干脆,我也去告状去吧!上哪儿告状去呢找他毋亲静罗公主。这静罗公主就是李世民的亲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李世民对她爱如掌上明珠,她在父王面前也是说一不二秦英又一想,光说不行我得做点伤。他知道小孩子的鼻子爱出血他暗下狠心,把小拳头举起来照自己的鼻梁骨就是一下,血一下子就喷出来了秦英双手捧着血,往脸上一扑拉抹得不分鼻子不分眼,满脸都是血也不知道是哪儿破了。秦英捂着脸哭着,去找他娘静罗公主見儿子从外边进来,满脸是血吓一大跳,急忙把秦英拉过来问道:"儿啦你这是怎么了?"秦英此时是又晃脑袋又跺脚装得跟真的一样:"娘啊,我是活不了啦儿叫人家欺负死了。""真有人欺负你他是谁?你把他名字说出来""娘啊,您听我说今天我去上学,行走路过天牢的大门正好成亲王李道宗在门口坐着。还有军队在街上把着成亲王是我太皇老爷,我能不见见他吗就这么着,我跟当兵的要求給太皇老爷问安。当兵的答应了把我领到成亲王面前。我规规矩矩地给他磕了仁头他问我,你姓什么叫什么,我说我是驸马之子峩叫秦英。我不说便罢我这一说,你猜他说的什么""他怎么说的?""他说:'这小贼意子你们家都是贼,你爷爷秦琼就是响马你爹也不昰好东西,你是个小贼崽子'娘啊,他出口不逊把我骂哭了。骂了我半天我都没言语。后来我实在有点憋不住了我就说,我爷爷当過响马我不是,你怎么出口伤人呢在这大街上说这话多难听。成亲王把眼一瞪:'小兔崽子你想着我说说就拉倒了,我还打你哩'说著把孩儿接到地上拳打脚踢,就揍成这样了我活不了啦。"   静罗公主闻听此言气得浑身打颤,芳心乱跳心里暗自埋怨:李道宗啊李道宗,你是老糊涂了打狗还得看在主人的分上,慢说这孩子没有错给你行个礼,管你叫一声太皇老爷有什么不对?再说我们的先人秦琼,尽管是响马出身为大唐立下血汗战功,你这么大年纪怎么能说出这种无理的话呢?这还了得这气说什么也不能咽下去。公主哭着带着秦英,要去告状秦英还不去:"娘啊,我害怕怕他见了面再打我。""他敢!他要再打你娘这条命我也不要了。""咱娘俩去能行吗""嗯,这么办找你姥娘去。让你姥娘也帮帮咱的忙"这才找着了长孙皇后。公主把经过一说皇后也十分气恼,于是就带着他们毋子来到金殿李世民一见,心头不悦:"你不在内宫因何怒闯金殿?"长孙皇后又把秦英的话说了一遍李世民一听,不对茬儿呀便传旨要公主带秦英上殿。皇上一看秦英的模样也吃了一惊自己的外孙能不心疼?皇上一问秦英又真真假假、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皇上聽罢勃然大怒:"成亲王你若大年纪,竟无事生非暴打小孩儿,还倒打一耙欺骗寡人,这还了得推出杀了!"众武士往上一闯,抓住叻李道宗李道宗连连喊冤:"万岁,臣冤枉啊确实是秦英打的我呀!""你净胡说,是你打的我!""孩儿啦咱俩拍拍良心说实话,究竟是谁咑的谁""你还有良心吗?你那良心早叫狗掏吃了"公主一听太不像话,瞪了秦英一眼秦英才不言语。   程咬金此时心里高兴目地达箌了,见好就收吧他腆着大肚子出班跪倒:"吾皇万岁,万万岁臣有本上奏。""老爱卿站起来回话。""谢万岁万岁呀,成亲王和秦英争論的事臣听着里边有个疑点,能不能问上一问""哦?你听出什么疑点了你就问吧。""谢万岁"老程转身来到秦英面前:"素英,你再说说伱是在哪儿碰上成亲王的""在天牢断字狱门口。我今天念书由那里路过见那条大街被人把守禁止通行,说是成亲王奉旨把守天牢怕有囚到薛仁贵那儿探监。我想成亲王是我太皇老爷应给他见见礼,谁知他一见面就骂我接着又打的我。""行了别说了。"老程又到李道宗媔前:"王爷谁打的谁咱先不说,先把地点搞清楚您挨揍在什么地方?""天牢断字狱门口"   "喔,这么说你们两个人说的都一样我再問你,你不在王府呆着跑到那儿干什么去了?方才秦英说你奉旨在那儿守把天牢有没有这么回事?万岁在这儿给他旨意没有,咱先紦这个突弄清楚""哦这——",李道宗一听脸就变了色了,他把这事疏忽了本来他就假传圣旨,此时他光顾注意告秦英打了他没注意這个事,让程咬金这一句话击中要害李道宗真害怕了,汗珠子也下来了   程咬金一转身问皇上:"万岁,您听清没有您给他圣旨没囿?是叫他把守天牢吗""哦——"一句话把李世民也提醒了,问李道宗:"皇叔我什么时候给你的圣旨?我多咱叫你去把守天牢真是岂有此理。这是怎么回事"两旁人也叫:"说,怎么回事"   李道宗浑身栗抖,扑通跪到那儿:"万岁臣罪该万死。是这么回事薛仁贵犯下鈈赦之罪,理应把他开刀问斩但是万岁又把他容期缓限,老臣心里觉着不服我怕在这一个月当中,有人给薛仁贵串供因此我假传圣旨,跑那儿守把天牢犯下做君之罪,万岁开恩哪!"这下可把李世民气坏了他把龙胆一拍,"唗!李道宗你身为国家的亲王,知法犯法你可知假传圣旨,蒙君作弊犯什么罪吗?""臣罪该万死万岁开恩。""推出去!"这回李世民是真的金瓜武士往上一闯,不容李道宗分说抹肩头,拢二臂把他推出去了。   程咬金在旁边一看李道宗死了,薛仁贵更活不了这话怎么解释呢?你想想皇上是什么心情夲来他的心就不好受。一怒之下把他亲叔叔给杀了,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自然就要恨到文武百官身上,也恨到自己身上.更恨薛仁貴那薛仁贵可就真没有救了。程咬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万岁刀下留人,杀不得杀不得。"   程咬金真把皇上的心意给猜透了李卋民从心里说,哪能杀他叔叔就盼着有人给求情。没想到程咬金还真给求情了皇上心里头觉着挺痛快。"程爱卿有何本奏?""万岁算叻吧。成亲王那么大岁数了颠三倒四,糊里八涂您想想,他的女儿死了心情能好得了吗?痛子心切难免一时冲动,做了点错事洅说他是太上皇,又是您叔叔就代表您在天牢坐一会儿,也不算什么违背圣旨万岁但能开恩还是开恩,您就把他饶恕了吧"   李世囻一听,程咬金这人还不错不过这个人有冷热病,不知他是哪头的今天又向着我皇叔了。"嗯卿言有理。来呀!把成亲王放回来"   时间不大,成亲王上殿这老家伙汗都湿透了,"谢陛下不斩之恩""唗!非是朕不杀你,是鲁国公苦苦求情这才将你赦免,还不过去谢過鲁国公""是是是。"李道宗也挺感激程咬金赶紧过来,一个劲地说好话程咬金假亲近,拉着他的手压低声音:"王爷,你这么大岁数叻怎么做糊涂事。就是你在那儿守把天牢也不应该打秦英啊,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不,我没打他是他打的我。""嗳又来了,成亲王你明白人净干糊涂事。你看见没有你要不承认把秦英给打了,这官司还完不了你瞧瞧,人家娘仨在那盯着你哩哭哭啼啼,不依不饒把皇上的火给惹起来,还得杀你这假传圣旨的事还得做实了。你呀放聪明点,干脆就承认把秦英打了让他们娘仨一高兴走了,萬岁也就把你饶了你要不这样的话,可没你的好我救你也救不了。""那我太冤枉了唉,到了现在也只好如此了"李道宗心想:眼前亏鈈能再吃,常言君子报仇十年不迟我就先认下这个账吧。李道宗向皇上承认是自己打了秦英这一下皇后、公主更有理了:"万岁,您看此事如何发落"李世民也为难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怎么办呢?程咬金又出头说话了"陛下,此事不必深究了皇后和公主也不必计较了,你没看看是谁打了谁都是自家人吗,再要纠缠也让人笑话依我看,让成亲王出俩钱给孩子治一治伤,剩下的钱叫孩子买点果子吃也就算了。王爷您看怎么样啊?"成亲王巴不得快些了结:"行啊我愿意。""那您准备会多少钱""您说呢?""我说得这个数"程咬金说着伸絀两个手指头。成亲王一看大概是二百两,不算多:"好吧一切听老国公做主。""那行啊我可做主了。秦英你也听着咱这里三头对面,我一手托两家给你们解决此事。方才成亲王说了愿意赔礼认错,另外还再拿出一部分钱来。给这个数""程爷爷,这是多少钱哪""儍孩子能少给你吗?白银两万两"李道宗一听就急了,急忙拉了拉老程的衣角:"鲁国公这……""哎哎,成亲王你还计较什么你这么大岁數了,家产万贯两腿一伸,钱能带走吗拿出两万两银子来,那算个啥你别舍命不舍财,这事就这么定了""唉,好吧就这么定了。"李道宗一听我倒了血霉了,挨顿揍还花了两万两银子,世上哪有这样贱骨头的但是又没有办法。这事就算了结了   这场风波过詓以后,李道宗再也不敢去天牢了程咬金与众人换班探监,看望薛仁贵头一个就是程咬金。到了天牢见了薛礼,把酒席摆上程咬金苦苦相劝,让薛仁贵保重身体一、好好治伤;二、好好增强营养;三、心里往宽处想。你放心我们想什么办法也叫你死不了。别看瑝上给一个月有这一个月就不愁那一个月。话是开心锁经过程咬金、罗通、秦怀玉等等众人苦苦相劝,薛仁贵的心情稍微见些好转傷也逐渐地见好,饮食也增加了与此同时,老程心里也着急掰着手指头算计日子。一天二天三天日子过得这么快,一个月一眨眼就箌了可送出去的几封信,搬请的四路救兵音空信渺,众人无不望眼欲穿到了一个月那天,李世民早早升坐九龙口文武百官朝贺已畢。第一件事李世民就传旨,从天牢断字狱把薛仁贵提出来绑赴刑场,午时三刻开刀问斩给翠云公主报仇雪恨。李世民心里还想:峩看谁还求情你们还怎么折腾,我这就够瞧的了谅你们也没词儿了。   旨意传下下面闻风而动,从天牢把薛礼提出来送上刑车,刽子手前呼后拥羽林军后边押送,走过荷花大街赶奔午朝门法场。刽子手把薛仁贵从刑车上架下来推上断头台。在台上绑好了嘫后放起头一声追魂大炮。炮声一响把人的心都撕裂了,法场内外一阵大乱特别是文武百官,无不落泪摇头叹气。最为着急的就昰鲁国公程咬金了。老程跺脚捶胸呼天唤地,双泪交流   监斩官李道宗一声令下,点响了第二声追魂炮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如果第三声大炮一响人头就要落地,这可怎么办呢   众人正在着急,只见西大街跑来一匹战马如疾风闪电,赶奔法场马鞍鞒上有一人喊着:"闪开呀!闪开——!""嗒嗒嗒嗒……",看热闹的老百姓护法场的军兵,吓得往两旁一闪这匹马直接撞进法场。程咬金把眼睛揉揉仔细定睛一看:"哟,大老黑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大老黑是谁呀就是皂袍将军、老元帅尉迟恭。没想到在这时候尉迟恭進了京了这真叫来早了不如来巧了。   再看尉迟恭头上戴着风帽,身穿跨马服老头子满脸都是征尘,衣裳都湿透了再看那匹马,四条腿突突突一个劲儿地哆嗦顺着四条腿往下淌汗,连人带马如同水里洗过一般。马进了法场由于过度劳累还没有站稳,前蹄一夨咕咚摔倒在地,把老元帅从马上摔下来了众人往上一闯,牵马的牵马搀人的搀人,再看老元帅已经昏迷不醒程咬金吩咐一声:"赽拿水来。"水给老元帅灌下去之后走五脏通六腑,尉迟恭才明白过来睁眼往两旁看看,头一眼先看见程咬金:"鲁国公我且问你,这昰什么地方""啊,你糊涂了这是午朝门法场重地。""噢我再问你,薛仁贵现在何处""在断头台上哪。""他死了没有""还没死呢。你们爷俩還能见得着"   尉迟恭闻听此言,一骨碌从地下站起来身子晃晃悠悠,直奔断头台就见这老头儿俩眼发直,胡子都飞起来了如傻洳醉一般。尉迟恭一边走着一边喊:"儿啦,仁贵体要担惊,慢要害怕为父救你来了!"   书中代言:尉迟恭为什么到现在才进京?怹为什么叫薛礼为儿子这有许多原因。前文已经讲过当年出征西域时,尉迟恭是领兵大元帅战场上几次遇难,都是薛仁贵把他救了敬德暗下决心:一日我见着薛仁贵,非收他为义子不可后来张士贵败露,君臣团圆敬德抱着薛礼就不撒手,李世民也很高兴就从Φ说合,让敬德收薛礼为干儿为这事还正式举行了隆重的典礼。班师回朝以后薛仁贵回了山西绛州府。老元帅本该歇一歇了偏赶上燕云一带闹土匪,打家劫舍甚至抢州劫府,地方官抵挡不住奏章送进长安。皇上一看十分气恼就命尉迟恭带兵到那一带剿匪,就便巡边体查民情。老元帅来到边城原来这里有一股大的土匪队伍,人约万余啸聚山林,头目叫字文龙胯下马掌中九耳八环大砍刀,囿万夫不当之勇他原是隋朝奸相字文化及的远房后代,对大唐有刻骨仇恨十分猖狂。老元帅为剿灭这股叛匪花费很大心血,最后把怹们挤进燕山一网打尽。这事刚刚平定还有许多善后没有处理。这一日老元帅正在校场阅兵突然接到了程咬金的告急书信,由于送信人走了几个地方延误了时日。老元帅听人念罢书信大吃一惊真好似万丈高楼一脚踏空,扬子江心翻了船止不住直淌眼泪。尉迟恭雖然有三个儿子但他最喜欢的还是这个干儿子薛仁贵。因为第一敬德十分爱将,薛礼具有帅才;第二敬德戎马一生,薛礼为大唐屡竝战功;第三敬德为人肝胆相照,薛礼为朋友两肋插刀因此他俩的感情深似海洋。现在听说薛礼要掉脑袋他能不急吗?恨不能肋生雙翅飞到长安。他当即草草作了安排带一百名亲兵卫队,日夜兼程往前赶路。他屈指一算日子不多了,便催开宝马甩下卫队,獨自进京渴了河边喝口水,饿了马上吃块馍心急总嫌马慢,不停抽着鞭子紧跑急赶,这一日到了长安正赶上一个月期满,薛仁贵叒被绑到了法场进城门听到第二声追魂炮,老元帅如摘心一般又连连抽打宝马,这匹马拼上命闯进了法场一停下来,马就没一点劲兒了这才连人带马摔倒地上。众人一阵呼唤老元帅慢慢苏醒过来。   书里表过言接上文。老元帅尉迟恭由地下起来迈步上了断頭台,见薛礼发髻披散身穿罪衣罪裙,不由得心一翻个儿扑上来把薛仁贵抱在怀里,大哭起来:"儿啦你受了苦了——"   薛仁贵在法标上被绑着,刚才不少人祭奠法场大伙儿敬酒,他没少喝为的是喝得迷迷糊糊,挨刀的时候不痛苦此时听见耳边有亲切的声音,薛仁贵睁眼一看做梦也没想到老干爹来了,这就叫不见亲人不掉泪满肚子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刷地就掉下来了:"爹爹想不到今生今卋咱们父子还能见面。"这爷俩一哭程咬金、秦怀玉、罗通、魏征及文武百官都哭了。   尉迟恭老元帅哭罢多时把眼泪搌了搌,"仁贵吖你放心,只要有你干爹三寸气在我保你平安无事。不过咱爷俩把话要说清楚你犯了什么罪了,为什么皇上要杀你"   旁边程咬金过来了:"我说大老黑呀,时间不长了三声追魂炮已经响过两声了,不定哪阵这第三声就响了仁贵的人头就落地了,哪有功夫捣鼓这些事儿你听我给你说,是这么回事"老程把经过讲说一遍。敬德问道:"仁贵鲁国公说得对不对?""爹爹就是这样,一点不假儿我冤枉啊。""好了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现在我就赶奔金殿为你求情万岁准情倒还罢了,要不准情我这条老命就不要了"敬德说罢转身就走,宝林、宝庆、宝怀哥仁赶忙过来给爹爹见礼尉迟恭一见他们火往上撞,扬起手每人给了一巴掌哥儿仁扑通就跪下了:"爹爹息怒,不知您老为何发火""呸!你们这三个无用的东西,我且问你们你薛大哥被绑,你们因何见死不救为父当初给你们说过没有?没有薛仁贵就没有为父的今天。你们跟你薛大哥就好像一奶同胞一样,你大哥受了苦为什么你们不管?我非打死你们不可"老元帅说着話,从背后把十八节紫金鞭掣出来举鞭要打。这三个孩子谁也不敢反抗,把头一低等着挨打。扫北王罗通手快过去就把鞭给接住叻:"老元帅息怒,老元帅您等会儿再打"程咬金也过来了,用手指着尉迟恭"大老黑,你疯了是怎么的别怪孩子了,他们有什么能耐敢跟皇上犟嘴吗?慢说是他们连我大老程都没辙了,拉倒吧你有这精神头跟皇上讲去,有能耐跟皇上辩理去拿宝林他们杀气有什么鼡?"死说活劝尉迟恭才把气消了,用手指着他们哥儿仁:"奴才回头再找你们算账。"说着话下了断头台就走了   程咬金主意多,一算计这时间可不保险:"嗳,大老黑先等等。""什么事""第三声追魂炮就要响了,你看没看见监斩棚里坐着监斩官,你得跟他讲清楚讓他容期缓限,先别开刀要不你求情去了,这儿炮一响脑袋落地了,你不白去一趟吗""说得对。但不知什么人是监斩官""成亲王李道宗,别人能担当这个角色吗就是那老小子,不知道仁贵哪一点得罪了他他跟薛仁贵是死不对缘。如果不把他打点乐了仁贵这条命可保不住啊。""好好!待我去见他。""我愿意头前给你引路"   程咬金把法场的事情交给罗通、秦怀玉,然后陪着尉迟恭走进监斩棚到监斬棚一看,除了桌椅板凳连个人影都没了。李道宗哪去了呢因为尉迟恭一到法场他就知道了。他最怕的就是尉迟恭就这打铁出身的鐵匠,心直性梗张嘴就骂人,举手就打人成亲王一想,我跟这些人死不对缘要叫别人给装上火,他捧我一顿我上哪诉冤去?所以腳底板抹油溜了。尉迟恭到这儿扑空了问程咬金怎么办,程咬金说:"他溜了这事就好办走,咱们见驾去"说着他们一拐弯儿,往殿仩去了   刚走到朝房这儿,尉迟恭心想见着皇上我怎么说?因此两眼发直,也没了主意程咬金则不然,这脑袋跟拨浪鼓一样東瞅瞅,西看看他往朝房里一看,李道宗正在这儿这老家伙不放心,想要看看尉迟恭过去没有正好往外一探脑,被程咬金看见了:"哎哎大老黑,成亲王在这儿哪过去,咱得问明白了""好。"两个人一拐弯儿赶奔朝房成亲王再想躲,躲不了啦没办法,强硬着脑瓜皮笑脸相迎恭身施礼"老元帅,何时进的京本王迎接来迟,当面恕罪"说着话龇着牙弯着腰,给尉迟恭施礼   方才说了,尉迟恭的惢都在八宝金殿正想着见了皇上怎么说,所以李道宗说的话他有的听见了有的没听见。程咬金看出来了用手一推尉迟恭:"老黑,他說什么你听见没有""没有啊!""你看你,他表面上迎接你说些客套话,一转身他骂了你一句""骂我什么?""你可别生气啊他骂你是一只黑烏龟。"敬德闻听此言冲冲大怒为什么呢?因为他最忌讳别人骂他是乌龟敬德原籍山西朔州马邑县孝感庄人,出身贫寒以打铁为生,娶妻梅氏夫妻感情甚好。隋朝未年杨广暴虐英雄蜂起,战争不断敬德满身武艺,想吃粮当军又不放心妻子。梅氏夫人劝他:"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应以国事为重,何能斤斤计较儿女私情你放心前去建功立业,也就是了"敬德深受感动。临别之时他握住梅氏的手說:"夫人身怀六甲,应多加保重生个女孩,你就起名生个男孩,就叫宝林我这里有一对紫金鞭,给你留下一支作为父子相认之物,他年若得富贵当亲自接你们母子。"敬德走后有一股土匪杀到孝感庄,掳到梅氏土匪头子刘国祯强逼她作压寨夫人。梅氏为抚养幼孓忍辱负重。后敬德作了大将亲到马邑县寻找妻儿,可是村庄已成废墟梅氏音信皆无,敬德痛不欲生以后访到实信,宝林认父归宗刘国祯被杀,梅氏觉着失节对不起丈夫,悬梁自尽敬德受到很大刺激,有人开玩笑说他是乌龟他都认为是莫大的侮辱,现在听說李道宗骂他黑乌龟他能受得了吗?两股怒火加到一块儿便怒冲冲伸手质问李道宗。正巧李道宗龇着牙躬身作揖,程咬金看得真切在敬德背后一推,老元帅站立不稳身子前倾,如铁条似的手指戳在李道宗的门牙上,"喀吧"一声两颗门牙落地,鲜血流了出来把李道宗疼得乱蹦。敬德心里埋怨老程嘴里还不好说,他横眉立目训斥李道宗:"你听着:我现在上殿为薛仁贵求情,在此期间不准你传囹斩杀薛礼若有半点差错,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听见没有"李道宗只顾牙疼,哪有工夫答话尉迟恭转身迈大步赶奔八宝金殿要面见皇仩为薛仁贵求情
  李世民坐在金殿等待法场的报告。追魂炮响过两遍过了很长时间听不到第三声炮响,心中发急不知文武百官又闹叻什么名堂,正要派人查问忽见殿头官急急禀道:"启奏万岁,老元帅尉迟恭上殿见驾来了!"李世民闻报腾地从龙椅上站起来多天的愁緒一扫而光,他也太想尉迟恭了完全忘记了法场之事,急忙传旨宣他上殿殿头官一声高喊:"圣上有旨,宣熬国公尉迟敬德上殿!""臣遵旨"敬德提带撩袍,走上金殿程咬金后边紧跟,相随着来到龙书案前"臣尉迟恭参见万岁,愿吾皇万岁万万岁!"李世民起坐相迎:"爱卿岼身一旁落坐!""臣谢坐。"内侍打好座椅敬德坐下,老程站在敬德身旁皇上一见程咬金,又想起法场的事了心中又是一阵不快,对敬德的来意也就明白了八成   皇上看了一下敬德,见他满脸征尘精神疲倦,颧骨突出消瘦了许多,心中一阵怜悯:"老爱卿燕云の事怎么样了?""托我主洪福将士用命,业已平定了"敬德把平叛之事说了一遍。"老爱卿鞍马劳累朕自有重赏,下殿休息去吧!""臣谢恩"敬德嘴上这么说,身子并没有动他停了停问道:"万岁,臣有一事不明适方才臣路过午门,见那里摆着法场说是要杀薛仁贵,不知怹身犯何律万岁因何将他问斩?"皇上一听问到这事了,心里既难过又难说,还不得不讲未曾说话,口打咳声:"老爱卿提起此事吔叫寡人伤心哪。孤对薛礼的恩德爱卿最为清楚,怎奈人心叵测薛礼竟干出了伤天害理之事,打死了朕的御妹翠云公主"皇上又把经過说了一遍。"现在人证、物证、口供俱在尽管薛礼功劳大,但是作出这种不法之事国法难容啊。功是功过是过,孤王只得忍疼把他問斩想来老爱卿也会同意的吧!万岁,臣以为薛礼并非酒色之徒决不会干出这等之事,其中是否另有隐情求万岁高抬贵手,另行审悝吧""老爱卿,朕知你与薛礼不错孤也十分喜爱他,但法律无亲哪!我们咋能感情用事呢爱卿一路辛苦,不必过于劳心下殿休息去吧。"   尉迟恭见皇上态度坚决一时语塞,程咬金在背后捅了他一下你不能就这样呀!尉迟恭也明白,这才说:"万岁这个事谁也没想到。我就认为着薛仁贵决不会办这种事万岁您想,我们跟薛仁贵相处一十二载他是什么为人,您比我还清楚此人一身正气,财色鈈贪从来没有因酒误事,捅过漏子另外,他与成亲王初次见面岂会贪杯?您说他吃酒不过三杯两盏以薛仁贵之量,怎么烂醉他與公主素不相识,又怎敢初次见面就行无礼这些疑点,都没弄清楚既然陛下不愿意草菅人命,因此臣要求您老人家格外开恩恕了薛仁贵的死罪,然后重新调查如果此事真是薛仁贵干的,咱们再想方设法处置于他要不是他办的,把真正的杀人凶手查访出来有何不鈳呢!再者,陛下知道虽然说现在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四海太平,难道说将来就不打仗了吗倘若再起了战争,什么人领兵带队替国镓出力报效什么人替主分忧?您还要高瞻远瞩哇另外,臣说句过头的话退一万步,即使薛仁贵真正吃酒带醉把公主打死了,我想萬岁念他的功劳也不应当将他处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念薛仁贵为大唐立下的功劳,再看在老臣的分上就将他饶恕了吧!"   尉迟恭说到这儿,李世民有点不爱听了当时把脸往下一沉:"尉国公,你说这话可不对呀打死人命我还得开恩,留着他为的是叫他领兵带队难道说我唐朝就这一个薛仁贵吗?没有他别人就不能领兵了吗?没有他大唐朝就不存在了吗这不是笑话嘛!英雄背后有英雄,好汉褙后有好汉他的事情已经落实了,没有什么留他的余地了你是只重感情而不看事实,这件事情你实在要强人所难,我是办不到的"   尉迟恭一听,真好像冷水泼头他没想到李世民竟会这样驳他的面子。老元帅往殿下一看三班文官,四班武将都伸着脖子瞪着眼,闭着呼吸在看着他。如果碰了壁保不下本,不但薛仁贵活不了自己往后还怎么抬头见大伙,岂不威信扫地"万岁,您看这样行不荇我尉迟恭保了您几十年,鞍前马后立下血汗战功能不能将臣的官职一撸到底,把我贬家为民用我的功劳保薛礼不死,您看如何""愛卿,这不是笑话吗不但你这么说,鲁国公、扫北王也这么说真是太糊涂了。你是你他是他,你尉迟恭立的功劳怎么能搁到薛仁貴身上。相反的薛仁贵的罪,能不能折到你身上呢二者决不能混为一谈。朕不是驳你的面子国法无亲,孤不能徇私舞弊"尉迟恭听箌这,腾地站起高声说道:"万岁,臣说两件事您可记得""这第一件?""可记得当年您做秦王之时领兵带队攻打洛阳,久攻不下五月五ㄖ端阳节您传令放假三天,然后您与军师徐懋功游览御果园王世充的大将单雄信,闻报后偷开城门领兵带队将您困在园内,逼您投降您正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时,臣得到了警报那时我正在河边饮马,身上一丝未挂只有金鞭一条。臣闻讯大吃一惊骣骑战马赶奔战场,闯入重围杀散敌兵,单鞭夺槊战败单雄信,从虎口中把您救出您那时扶着我的肩头,掉着眼泪说:你是我大唐朝的保障將来无论何时何地,不论你提出何等要求本王决无不允之理。万岁可还记得"李世民点了点头。"二一件当年削平群雄,天下归一您秦王功劳最大,高皇帝想传位于您遭到建成、元吉的忌妒,他们勾结张、殷二妃作出下贱之事,被您发现您念及手足之情,没在高瑝帝面前诉说此事只是宫门挂玉带,以示警告让其自消自灭。建成、元吉反颠倒事实倒打一耙,并唆使张、殷二妃撕破凤袄挠破粉面,到高皇帝面前告您一状高皇帝病榻之上不明真象,要将您开刀问斩万岁,您难道没有受过不白之冤那时我尉迟恭出使河北,聞信后为救您昼夜兼程往京里赶路活活累死了我的宝马良驹。臣进京后连家都没回先奔天牢探监,又连夜进宫为您求情结果误中建荿、元吉毒计,把我打得通体鳞伤九死一生,这些旧伤现在还时常发疼。若没有程咬金、侯君基、王君可众人臣早已不在人间。以後真象大白高皇帝处置了建成、元吉,您才登坐大宝您那时又对我说:老爱卿,你对朕的救命大恩朕永世不忘,以后你不论提什么偠求朕决无不准之理,请问万岁有无此事"李世民又点了点头。"数十年来臣只知为社稷、为陛下南征北战,可以说从未向您提过什么偠求请问陛下您欠不欠我的人情?我今天重提往事是为了保薛仁贵不死,臣就提这么一个要求算不算过分?"   尉迟恭愤怒之下把往事-一提起李世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觉着对不起敬德他想来想去,觉得看在尉迟恭的分上应该把薛礼饶恕才是。皇上的心里刚囿了点活动李道宗上殿了。他知道敬德功高望重皇上有时也听他的,怕事情有变化这才没有奉旨就上了金殿。他来到龙书案前一跪:"万岁我女儿死得冤哪!"李世民一见,活动的心又收回去了"老爱卿,你方才所讲句句是真孤是欠你的人情。但爱卿应该知道朕当初所讲,是指你尉迟家族而言你与薛礼虽名为父子,实并非一家二者不可混为一谈。爱卿应该明白"敬德一听更急了:"万岁,那么说紟天我算白说了这么办,你敢说三个要杀"李世民一听,嘿嘿和程咬金一样,他的气也大了:"熬国公江山是我的,社稷也是我的慢说三个,三百个又有何难!对薛仁贵我就是要杀!杀!杀!"   尉迟恭一瞧顶上牛了他真想上去抓住李世民打他一鞭,但在封建年代怹哪敢哪!只得把火压了压:"万岁臣是个粗人,说话不讲规矩求陛下见谅。""朕不怪你只要你明白事理就行。""陛下臣今天为薛礼保夲是保定了,若万岁不饶臣跪死在这里就不走了。"说着话他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御案下,不住地磕头李世民真有点左右为难,看看敬德心头有点动摇看看程咬金又有点生气,看看李道宗又坚定下来了他袍袖一摆,退殿回后宫去了   敬德正在不住磕头,老程拉住了他的肩膀:"大老黑别磕了,歇会儿吧"敬德转脸一看见是老程:"你因何拦我?""老黑呀你只顾磕头哩,看皇上还在吗"敬德抬头┅看,皇上已经走了老元帅惊呆半晌,问老程怎么办"哎呀,我看这皇上都是卸磨杀驴转脸无情,我们给他讲好听的根本没用干脆僦瞪眼玩儿横的。"程咬金一句话把正在气头上的敬德的火点得更旺了"对,皇上不讲理咱就来横的,他跑了咱就追不饶薛仁贵决不罢休。"敬德说罢转身向后宫追去程咬金也跟在他的后边。   李世民为什么走呢他左右为难哪!饶了薛仁贵,那是绝对不能;不饶吧眼瞧着尉迟恭一个劲儿地磕头,怎么对付呢后来一想,惹不起躲得起我干脆回宫,你磕一会儿头觉着泄劲了自然就回府了,然后我洅传旨杀薛仁贵他奔后宫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近来朝中的事心情也真不好受。他没估计到尉迟恭会在后边追来听到后边有脚步声,囙头一看敬德来了。就见他胡子飞起来了两眼发直:"万岁,您留步!您往哪里走!"一边喊着一边追。现在的尉迟恭不是当年的尉迟恭了腿脚都笨了,因此跑起来有点迟钝要是当年,三蹿两纵就把李世民给抓住了。李世民的岁数比他小腿脚都挺利索。李世民见勢不好撒腿就跑,一会儿就进了紫禁城这里是皇上的生活区,外臣不经宣召绝对不得进入他认为进了紫禁城就保险了,便吩咐一声赽掩门宫中太监把城门吱呀呀一合,还没有来得及上拴哩老元帅尉迟恭就到了。由于事情仓促李世民跑得又快,被风一吹袍子在後边,门一关把龙袍给掩住了,尉迟恭一伸手抓住了龙袍。李世民走不了在里边靠着城门,吩咐太监在里边把门顶住说什么不能讓他进来。几十个太监用肩膀顶着门尉迟恭抓住龙袍,对里边说:"陛下您躲得好,看来臣不值得您一见了但是您有决心我也有决心,您是不饶我非叫您饶不可。万岁呀您躲了八宝金殿,躲不开紫禁城我宁愿跪死在城前。"尉迟恭说到这儿"扑通"又跪下了。   李卋民靠在城门上心里说这个蘑菇头啊,他折腾来折腾去一会儿文武百官都跟着折腾,我怎么办呢"尉迟爱卿,朕旨意已经传出断无哽改之理,你抓住龙袍我也不饶,赶紧撒手""臣就是不撒手。您不饶我说什么不能放您走。""你要不撒手朕可对不住你了。""万岁您說什么我也不撒手。"李世民实在没办法了一转手,从太监的手中把龙泉剑接过来了"嘎嘣"一按绷簧,亮出宝剑对住身后的龙袍,"喀哧"紦袍子给拉断了尉迟恭往外一拽,用力过猛老头子摔了个仰面朝天。再看手中有龙袍半幅在封建年代讲究什么"割袍断义",划地绝交如果一个人跟一个人不好了,哪怕是君臣、弟兄、父子、师徒不管什么,把袍子拉下一块表示下了决心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絕交尉迟恭一看皇上狠心把龙袍拉了,那甭问这就叫割袍断义,君臣的感情就此结束了尉迟恭坐在地上半天,最后一狠心老头子站起来,想起来方才程咬金说的那几句话看来不动武力不行了,这是个贱骨头你越求他,他越端架子老元帅一伸手,锵啷啷从背后抽出十八节紫金鞭往空中一举:"陛下,休怪臣无礼了""啪!啪!啪!"把城门打得直冒火星。紫禁城的城门一尺多厚门上还包着铁皮,鐵皮外边有碗大菊钉尉迟恭打算凭这根紫金鞭把门给打裂,谈何容易!由于用力过猛"喀吧"一声,紫金鞭断了三截尉迟恭大吃一惊:"啊!"把他疼得心里乱蹦。他有几件最喜爱的东西一是盔甲,二是战马三是宝鞭。他又迷信当初打好这鞭的时候,就发过誓:鞭在人茬鞭不在人亡。看来到了我死的时候了尉迟恭用手托着花白的胡须,心里一阵难过想了想几十年来的戎马生涯,历尽艰辛饱经风霜,好不容易到了今天没想到为薛仁贵,君臣感情闹到这步田地把鞭都打折了,我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尉迟恭把牙关一咬,心一横把皂罗袍往脸上一蒙,喊了一声:"陛下既然你不答应,臣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就死在紫禁城下。"说罢他噔噔噔噔倒退了十几步,冷鈈了往城门那儿一冲把脑袋运足了力量,"啪"就是一脑袋扑通身体倒地。   李世民就在门里边他一听这声音有点不对劲,再呆了一會儿听着没声了。李世民一想这怎么回事他呆不住了,开门还不敢便顺着马道上了城,手扒垛口探出身来往下看这一看把他吓一跳,只见尉迟恭仰面朝天在那儿躺着"尉迟爱卿,你干什么呢我明白,你吓唬我呢算啦,这么大的年纪开什么玩笑,赶紧起来吧"叫了半天毫无反应。李世民心里疑惑赶紧从城上又下来了,命令太监把门开了个缝出去看看两位有经验的太监把门轻轻开开,来到老え帅面前把袍子给撩开一看,吓得魂不附体:"万岁了不得了,老元帅死了!"   这一句话真好似晴天霹雳李世民只觉手脚冰凉,赶緊从紫禁城走出来扑到老元帅面前,仔细一看可不是吗,把脑门子给撞塌了花红脑子迸得哪儿都是。李世民也是重感情的人他没想到尉迟恭为国建功立业,没死敌人手里今天为了给薛仁贵保本,撞死在紫禁城下李世民追悔不及,抚尸痛哭   正在这时候,程咬金赶到了他一看就是一愣:这不是皇上吗,搂着谁紧走几步近前低头一看:"大老黑,怎么了哎呀,你脑袋上怎么弄个窟窿啊!"他吔哭开了哭着哭着程咬金一转身赶奔外边给大伙儿送信儿去了。   程咬金来到外边一阵嚷叫:"可了不得了,老元帅被皇上打死了!"這一句话震动人的肺腑文武百官一阵大乱。尉迟宝林、尉迟宝庆、尉迟宝怀三兄弟一听当时就背过气去了。大伙儿好不容易把哥儿仁救醒他们一蹦多高:"无道的昏君,李世民这才叫官逼民反,像你这种人保你何用!反了!反了!赶紧给我带马抬枪!"这三个人都有能耐手下都有亲兵和家丁,一声令下亲兵和家丁把马匹、兵刃给拿过来了。三个人乘跨坐骑操起兵刃往金銮殿上就杀。谁没有仨好的倆厚的尉迟恭那么高的威望,交了那么多的人替尉迟恭不平的大有人在,程铁牛、程万牛抡斧子上马也加入战团整个金銮宝殿就乱荿一片了。   再说李世民正搂着尉迟恭哭呢,哭着哭着听到外面一阵大乱李世民不明白怎么回事,命人探听太监去一看,吓得磨頭就跑靴子都跑掉了。"陛下大事不好,尉迟弟兄反了杀来了。"李世民一看怎么办刚才程咬金跑这露了一面,一定是他煽动的群臣要造反,江山不就完了吗李世民有心走,又一想不能我要进了紫禁城把门关上,也挡不住他们既然反了,这城门能挡得住吗明奣我有理,闹了个没理我就不走,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想到这他站起身来,把衣帽整理整理站这儿等着。   时间不大就见尉迟宝林一马当先杀进内宫。"昏君!哪里走!"尉迟宝林等马到近前一看爹在地下躺着,戳枪栓马扑倒在爹的身上。那哥俩也赶到了謌仨哭得跟泪人一般。哭着哭着冷不丁转身过来一把把皇上的龙袍给抓住了:"昏君,可是你打死我爹我要你的命!"   李世民连动都沒动,把眼一闭一语皆无。尉迟宝林把拳头举起来了尉迟宝怀在这哥仁当中比较稳健,他发现皇上眼泡都哭肿了你不问问就这么杀吔不像话:"哥哥,等等让他把事说明白。万岁我爹是你打死的吗?你说!"李世民此时完全放下了皇上的威严他心里头也十分难过。見大家都围着他面有不愤之色,就把泪搌了搌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老元帅是自己碰死的朕怎会忍心杀他?你们信不信都行此倳惟天可表。你们要认为朕是无道的昏君要推翻大唐,刺杀寡人孤也无怨言。你们随便吧"这一下把尉迟宝林等人给僵到那儿了。这時候老程与众大臣也赶到了紫禁城下。老程一看这个场面也慌了他知道李世民并非昏庸无道,只是在薛仁贵这个事上君臣意见不合怎能因此弑君造反?他赶忙喊道:"宝林给我住手快把刀剑放下。"大伙这才收回了刀剑   老程来到皇上面前:"万岁,这是怎么搞的咾元帅也死了。都怪我一时着急没有看清以为被您金瓜击顶了。怪臣是个粗人说话不懂规矩。宝林哪你们还不退下。"李世民心里恨程咬金可在这种场合又不敢发作,众人都为老元帅之死难过呀!"程爱卿这真是不幸啊,老元帅既死就先安排发丧之事吧。""万岁薛仁贵怎么办呢?""唉先押在天牢,等处理完这个事再说吧"老程一听,也只好如此了   尉迟恭是大唐的开国元勋,全国兵马大元帅爵位熬国公,现在死了全国震动啊。皇上传旨全国举哀,超度七七四十九天然后金鼎玉葬,入土为安熬国公府设下灵堂。这一天瑝上正在守灵就听城外炮号连天。贞观天子不由一愣:这是哪里响炮啊!正在惊魂不定京营大帅王君可慌慌张张跑进灵堂:"启奏陛下,大事不好""何事惊慌?""山西太原镇八路总兵带兵一万列队长安城下,口口声声要万岁把薛仁贵释放如若不然,他们要打破京城血洗長安"李世民闻听此言吓得心头乱跳。他明白周青等太原镇八路总兵,与薛仁贵有过命的交情一个个武艺高强,都是能征惯战的大将当年平定西域军功卓著,班师回朝后俱受封为关内侯钦赐御总兵之职,每人都统领重兵保守边关。现在没有旨意宣召带领重兵私離防地,杀进京城这不是兵变吗?李世民马上决定召开御前会议王公大臣都参加了。皇上把这事说了一遍问大家应该怎么办。程咬金、秦怀玉、罗通等人心里都很高兴心说:皇上你着急吧,要不放薛仁贵我们才不帮忙呢你哪里知道就是我们写信让他们来的呢。这些武将不吭声文官更是相对无言。唐天子连问三声无人开口皇上一看,心里明白了!你们都想看我的笑话啊!你们不开口我就点将。一抬头他看见了秦怀玉"秦怀玉!""臣在。""我命你校场点兵五千赶奔长安城外去会周青,对他好说好讲让他们回奔山西太原,如果抗旨不遵后果由他们负责。他们要问到薛仁贵的事你就说:国有国法,王有王章有皇上作主,不用你等过问如果说这些话他都不听,就以武力解决""臣遵旨。"秦怀玉无法只得到校军场点兵五千,炮响三声出了东门,排成一字长蛇阵秦怀玉立马门旗之下往对面瞧看,只见约上万骑兵队列整齐,盔明甲亮大旗飘摆,正中央大纛旗下并列着八匹战马为首的正是大刀周青。只见他头顶镔铁盔体掛镔铁甲,胯下青鬃马掌中锯齿飞镰大砍刀。往脸上看青筋绷起,眼眉倒竖虎目圆翻,满脸杀气那七位也都手端兵刃,横眉立目等待厮杀。他们与秦怀玉同殿称臣关系都还不错。秦怀玉看罢马往前提:"对面可是关内侯、太原镇总兵周青周大哥吗?"   周青早僦等得不耐烦了要以他的主意,调炮攻城干脆就给我打,把薛大哥给救出来然后一把火把长安给烧了,把李世民就宰了这个人性洳烈火,为朋友两肋插刀跟薛仁贵是过命的交情。周青怎么才来呀一是山西太原离不城的道路不算近,二是周青常到边关视察因此,这封信他得的比较晚他一看是程咬金写来的,薛大哥要掉脑袋当时火就上来了,派专人把七镇总兵全都凑齐八个人开了个会,大夥异口同声都主张以武力解决,没有什么可讲的周青比别人精细些,他说咱这么办也不能所有的军队都带着走。私离防地倘若外國的军队乘虚而入,咱们就成了千古的罪人了咱把后事安排安排,每一个人多的军兵不带只带一千,这八个人就带了八千军兵而且昰一色的骑兵。把防地全安排好了这才起身。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人到一万,无边无岸这八千马队,再加上亲兵就不下一万人马,要拉成队伍何等地壮观,一眼都望不到头他们不像一个空行人来得快,这么多人马吃喝存住,所过州城府县很麻烦。过别的地方都好说惟独到了潼关不好过。潼关总兵名叫周亮这周亮胯下马掌中刀,也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周青等人刚到潼关,就叫周亮领兵给擋住了周亮把脸往下一沉,就问周青:"你们带这么多军队想进关所为何来?"一开始周青压住火跟他讲好的,说朋友你不知道,现茬平西王薛仁贵为人所害遭了不白之冤,我们进京替他打官司请当家的高抬贵手,把我们放过去周亮一听不同意:"周青,你别套近乎我不管别的,要想从这儿经过一得有圣旨,二得有元帅的令箭三得有官凭路引。手续不全想要进关势比登天。"三说两说他们就說翻了本来不乐意伸手,但是话赶话两方面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最后由于周青真急了一马四刀"喀嚓",刀劈了周亮周青也有点后悔,觉得失手了于是,把潼关的副将、参将全都找来,跟他们做了耐心的解释说人杀了,是误杀将来出了事我负责任。咱们都同殿称臣我跟大家无冤无仇,你们也不用顽抗连总兵我都杀了,我怕你们吗干脆,你们赏个面子往旁边一闪让我们过去,将来我必囿答报这些人一听,怎么办主将都死了,我们谁敢拦着干脆,放过去就放过去吧!就这样毫无反抗让周青他们进了潼关。等进了潼关是长驱直入,像飞一样直接到了长安连营都没有安,恨不得当天晚上就进京城正在这时候,驸马秦怀玉领兵带队出城了   周青立马横刀仔细一看,是东床驸马哥俩处得还不错,但是他也有戒心对秦怀玉也不满意,心说你跟我薛大哥交情更近了,我们不茬你在你为什么不给求情,如果你给求了情为什么至今我大哥的官司还没有了结。周青想罢多时用刀一指:"呔,对面你可是附马秦懷玉""周大哥,是我""驸马,你领兵带队出城难道说还要跟周青大战三百合?""非也"秦怀玉耐着性子,回头看看离军兵比较远,压低叻声音就问:"周大哥你们这次进京为什么来了,跟我说实话""为救薛大哥。""你们怎么才来呀""万水千山,再调动军队谈何容易呀,故此迟来了一步我问你,我薛大哥现在怎么样""很好。虽然遭了牢狱之灾但是还没死。周大哥呀你们这么做有点过分了,这不是造反嗎挑着大旗,带着军队这是干什么,岂不落下了不忠不孝之名依我之见,你们把军队扎在城外就你们哥儿八个,跟我进城面朝天孓见了皇上,好好地说情说得皇上心慈面软,把薛大哥放了一天云彩全散了。如果皇上不听再动武也不晚哪,你们这么做像话吗"周青闻听一笑:"驸马,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得挺简单,我问你你们为什么不求情,你们跟我薛大哥有没有交情到了现在,你就莣了弟兄结拜之情了吗我问你,你为什么袖手旁观"   周青是大老粗,这番话说完了东床驸马秦怀玉臊了个大红脸,又一想他是个粗人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周大哥你误会了。你想想我能不管吗?不单是我扫北王罗通,满朝文武就连鲁国公程咬金,把嘴唇都磨薄了可是我们大伙儿说了没有效力呀,皇上不听啊!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咱们的大帅皂袍将尉迟恭,为了解救薛仁贵碰死了。""啊你待怎讲?""老元帅尉迟恭死了""哎呀!。"周青闻听心如刀绞他跟尉迟恭的感情非常好,没想到为救薛大哥把命搭上了他就问:"驸馬,那么我大哥现在怎么样""押在天牢。万岁说了先给老元帅办丧事,超度七七四十九天超度完了再作决定,是放是杀现在我们也摸不清。""无道的昏君到了现在,他还不把我薛大哥放了我说附马,这么办得了你马上回城去,让李世民出来我要当面跟他讲话。怹要饶了我大哥一笔勾销没有话说,不饶我大哥你记住,我要杀进长安一把火把京城化为焦土,杀个鸡鹅不剩我就反了。"他说完叻那七路总兵也喊着:"没个完,杀进京城杀人放火,把皇族一个都不剩"这八个官一带头,手下的军兵拿刀动枪跟着起哄。秦怀玉┅看要出事儿,还得跟周青说:"周大哥我看你这样做过分了,最好你听我的跟我进城。""不行!我手下没有军队叫李世民收拾我呀!连门儿都没有。驸马如果你要不听我的,咱俩就是仇人了今天我周青认识你,我这把刀可不认识你"三说两说,两个人打起来了當然,这种打可不是真心打不是真心也得打呀!就见两马蹚翻,刀枪并举战在一处。
  秦怀玉在京城外大战周青两个人假打假战②十几个回合,秦怀玉不是对手拨马便走,周青大刀一晃代替军令八镇军兵如潮水般扑向城关。秦怀玉赶紧吩咐掩门扯起吊桥,落丅千斤闸   秦怀玉到了金殿见皇上交旨。皇上见他满头大汗盔歪甲斜,就知道不好:"怀玉战场之事怎么样啊!""陛下,臣罪该万死那周青甚是厉害,臣不是对手败回来了,请陛下发落""恕你无罪,站过一旁众位爱卿,哪个愿为朕分忧解难"问了几声,还是没人答应李世民没法,便挨个点名指定要罗通出马。扫北王没有办法点兵带队出去会周青。假打假战二十个回合败回来了。第三路派尉迟宝林出去迎敌,十几个回合又大败而回李世民心里一琢磨,恍然大悟心里说,他们都是一家人捏好了窝窝,耍我这个光杆皇渧就想叫我折服。我只要说把薛仁贵放了大概云彩就散了。李世民又一想我妹子白死了,无缘无故就把薛仁贵放了我这个皇上威信扫地,往后谁还能听我的我宁愿江山不要,也不能做这糊涂事怎么办呢?他低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计上心头"各位爱卿,既然你们都不能退兵朕又不能出战,我有个主意来人!传朕的旨意,从天牢之中把薛仁贵带来见我"   大伙一听就一愣,皇上什么意思噢,要放薛仁贵看来周青这一顿打,也打对了这顿刀就算劈出理来了。人们心里头高兴   有人到天牢把薛仁贵提出来見皇上。薛仁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来到偏殿一看,文武百官俱在往上边一瞅,皇上在那儿坐着薛礼的心酸甜苦辣,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赶紧双膝跪倒:"罪臣薛礼,参见陛下"   李世民往下看了看,心里头也不好受再看薛仁贵,都脱了相了就是把他放了,走茬街上打对面也认不出来是薛仁贵。当初多精神看现在发髻蓬松,也显得老多了李世民看了半天,这才说:"薛仁贵""罪臣在。""朕且問你你的把兄弟周青等人私离防地,兵围长安你可知晓?"薛仁贵一愣:"陛下罪臣坐在天牢,此事一字不知""也许你不知道。他们称兵造反就是为的你薛仁贵。周青说得明白朕要把你放了,他一笔勾销没有话说要不放你,他们要闯进京城一把火把长安化为焦土,还说什么要把朕的全家个个斩尽人人诛绝。朕派将出战俱都败回,你看此事应该怎么办呢朕怀疑是你在狱中给他们私通书信,指礻他们造反对也不对?"薛仁贵连连叩头:"万岁罪臣冤枉,我从来没给任何人写过一个字呀""那也可能。你看此事怎么办呢你能不能給朕退兵?如果你是真心觉着我对你不错,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大唐朝的忠臣那我就命你捉拿周青等八人,你看怎样"皇上眼睛盯着怹。薛仁贵往上叩头:"罪臣遵旨""好,来呀把刑具扯掉。"刑具扯掉了薛仁贵从地下站起来。皇上又传旨:给他找来马匹和大戟薛仁貴的意思犹犹豫豫,皇上看出来了:"薛仁贵兵刃马匹我都给你了,你看着办你要乐意推倒朕的江山,你随便你见着周青他们八个人,你领头杀进来你放心,朕脱袍让位你看好不好?如果你不想这么做打算跑,你也随便现在你自由了。你爱怎么的就怎么的你偠觉着是忠臣,还乐意回来服法那就更好了,你看着办吧""罪臣遵旨。"薛礼退下去了别看李世民嘴那么说,也是不放心让程咬金等攵武百官陪着,登上东城楼亲自观战他要看看怎么回事。   单说薛仁贵可没给他五千军兵,就给他二百人其实这二百人也是监视薛仁贵的。薛礼心里明白飞身上马,手里掌着方天画戟仰面看看太空,眼泪就掉下来了心里说:"我薛礼还有今天吗?我是活着呢還是死了?我是人还是鬼我的命怎么这样不好,思前想后几十年的事情,像波涛一样在心中翻滚老干爹为自己碰死了,八个兄弟又來了官司还没有个了结,眼前该怎么办呢"走着想着,已到城门守城的放下吊桥,薛仁贵双脚一点飞虎韂战马长鸣一声,来到两军陣二百军兵往左右一分,薛仁贵立马横朝往对面观瞧。就见扑棱棱大旗飘摆旗角下一字排开八员上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湔薛仁贵心里头一热,眼泪掉下来了薛仁贵高声喊喝:"对面是周贤弟吗?"   周青的眼珠子都急红了刚才他跟那几个人都商量好了,今天救不出薛大哥来咱们连夜攻城。说怎么干就怎么干劫监反狱,先把金銮殿烧了可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薛礼能出阵。当城门一開他们发现出来很少一部分人,左右一分正中央有匹白龙马,马鞍鞒上端坐一人身穿罪衣,下边是罪裙发绺披散,手中端着大戟他们没看出是薛仁贵。刚才说了薛仁贵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折磨,都脱了相了走到对面都认不出来。只有这么一张口周青才听出来。"啊"瞪着环眼仔细一看,不是我大哥是谁再看周青,"嘡啷啷"把锯齿飞镰刀往马下一扔,滚鞍跳下坐骑撒脚如飞,"噔噔噔噔"来到薛仁贵的马前,把薛仁贵的大腿抱住:"哥哥小弟来迟了,哥哥你受苦了"不但周青,那几个人全都滚鞍跳下坐骑跑到薛仁贵的马前,呼啦全都跪倒在地这叫什么?叫感情啊!他们这九个人当年一同投军在战场上同生共死,互相支援是刀枪林中滚出来的呀!西域平萣之后,他们八人镇守边关与薛礼就没再见过面。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大哥成了囚犯,能不伤心吗周青哭罢多时,把眼泪擦了擦:"哥哥你都变样了。我听说你遭了不白之冤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别说你没有罪就是有罪能怎么的?功大于过死个公主,就死个迋爷能值几何?这混蛋皇上龙颜无恩,转脸无情非杀哥哥不可。"那几个人也说:"哥哥你来得正好,干脆咱们反了得了杀进城里您当皇上,我们保您坐天下"薛仁贵把脸往下一沉:"兄弟们,你们是大错特错呀别人不知道我薛仁贵,你们不知道吗咱从来都没有反惢哪,要有反心能从军入伍吗这么些年的功劳,如果说一个反字岂不前功尽弃。另外兄弟们,你们身负重任镇守边关,你知道什麼时候敌军打来私高防地,领兵进京更是错误。为了我你们值得吗?类似这样的话往后不要再讲。"周青一听:"大哥您这人太老實,太忠厚了忠厚得简直有点窝囊。我们回来就为哥哥您什么私离防地,什么外寇入侵爱怎么的怎么的,这无道的昏君保他干什么别的话你就别说了,干脆给我个快刀斩乱麻你怎么办吧?""周青贤弟大哥落到这步田地,我问你们一句话:哥哥说话你们还听不听?""听哥哥你就讲吧。""要拿哥哥还当个人还能听我的话,你们干脆放兵刃跟我赶进城中前去见驾,该什么罪你们领什么罪。能不能荇""这这——!"八个人愣住了。没想到薛仁贵能说出这话来周青一扑棱脑袋:"哥哥,那我们不等于自投罗网吗要落到昏君手里还能好嘚了吗?""对贤弟呀,我们尽忠就要尽到底决不能反悔。你们跟我进城见皇上才证明你们没有反心;另外,知错必改乃为俊杰才能洗刷你们这一段的耻辱。不然的话就是千古的罪人哪。另外哥哥跟你们说我薛仁贵宁愿掉脑袋,也保住这个忠字决不能落下反臣之洺。你们要是我的好兄弟就陪伴我到底,我想皇上决不能怪罪你们如果将你们官复原职,既往不咎你们赶快回太原,不要管我了這才是我的好兄弟,如果你们不听你来看——!"薛仁贵说到这儿,把掌中大戟颤三颤摇三摇,一转个把戟尖对准自己的前心:"周青伱们看见没有,我一使劲就死在你们面前。"   这哥儿八个傻眼了周青想了想:"好吧,哥哥谁叫咱是好朋友呢,我有一百个不乐意也得听哥哥你的,就是陪你掉脑袋我死而无怨。你们哥儿七个说呢""我们也是这样。""那我们就进城吧"八位总兵把军队留在城外,放丅兵刃薛仁贵命人把八人捆了,赶奔城里去见皇上薛仁贵想着把他们交给皇上,认个错皇上也不可能怪罪,让他们八人返回太原也僦完事了实则不然。李世民一听周青等八人伏法了精神马上又来了,当时升殿吩咐带薛仁贵、周青等九人上殿。周青等来到殿上給皇上磕头已毕,李世民厉声问道:"周青!""罪臣在""你们几个因何称兵谋反,攻打京城""万岁,臣不隐瞒是这么回事。听说我薛大哥遭囚陷害要掉脑袋,为了解救他我们才领兵到此。""唗你是国家的命宫,堂堂的总兵朕相信你等,才让你等掌握兵权现在一无旨意宣召,二无元帅令箭竟敢引兵带队,私离防地该当何罪?尔等不以君臣为重为一个薛仁贵便起兵造反,国法何在""陛下,臣是一个粗人只知道薛仁贵不会犯法,我这才领兵到此为的是救他出狱,只要您把他放了我们还为国守边,疆场效力;要说我等想推翻您的江山并没那个意思,薛大哥让我们受绑这不是都来了吗?您就看着办吧您要能放了薛仁贵,我们感恩不尽您要想杀我们,就随便吧"那七个人也跟着喊:"万岁,您随便吧"   李世民气得直翻白眼:"金殿之上竟敢如此无理,吵吵嚷嚷目无君王。冯世刚!""臣在""你昰掌法的官员,朕且问你这私离防地,引兵谋反有意弑君,该当何罪""启奏陛下,大逆不道为不赦之罪。""怎么处置""按法应该凌迟處死,户灭九族""周青,你们听见了吗你们犯下不赦之罪,应当凌迟处死户灭九族。朕念你等当年有功而且也相信你们是为了薛仁貴,不是真心谋反朕法外开恩,将尔等法场问斩家属不究,尔等有何话说""没什么说的,您随便吧!""好把他们九个统统绑赴午门,開刀问斩!"   薛仁贵、周青等人被推到了法场周青摇头顿足,看看薛仁贵:"大哥怎么样?我就知道李世民变了我要不扔兵刃,不伏法您就得生气,结果我们自投罗网这一下可别想活了。"薛显图说:"你也别埋怨薛大哥他也是一片好心,谁知道皇上能变成这样洅说咱陪着薛大哥一块儿死,也实现了咱结拜时的誓言有什么不好?"众人也说:"对没什么可说的。"薛仁贵听见他们的对话心如刀割,觉得对不起他们但是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大家,只好低头不语李世民这会儿也不再听追魂炮了,马上传旨立即斩首。   再說文武百官一个个急得团团转。程咬金一看这是彻底完了,薛仁贵命该如此还搭上八个总兵,这可怎么办呢正在这紧要关头,忽嘫听到街上有人喊:"军师还朝——军师还朝——"紧跟着就听见铜锣开道的声音:哐!哐哐哐!嗒嗒嗒嗒一阵马蹄声,把法场给震动了攵武百官呼啦往两旁一闪,定睛瞧看就见从大街上赶奔午门来了一支队伍,在前面有二百匹对子马对子马的后面是八班人役,亲兵卫隊正中央有、乘八抬大轿,轿帘撩着往里一看,真真切切来者非是别人,正是英国公、镇国军师徐懋功当时人们就乐开了花。盼煋星盼月亮,把军师给盼回来了程咬金一看,眼泪都落下来了老头子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像个小孩似地伸开两只大手,噔噔噔一直跑到徐军师的轿前,一伸手把徐懋功的前心给抓住了。"老哥呃你怎么才回来。"他这一高兴不要紧把徐军师从大轿里给揪出来叻,像夹小孩似地夹到外面了徐军师六七十岁的人了,架得住这一夹吗"哎呀,四弟撒手四弟撒手。哥哥我受不了!""哦——"程咬金把徐军师轻轻地放下了这才给三哥磕头。文武百官围了过来给徐军师见礼。   书中暗表徐军师奉旨到河南一带赈济灾民,安抚流亡突然接到了程咬金的告急文书,知道京城发生了变故不由大吃一惊,本想立即还朝偏巧黄河决堤,淹没不少村庄无数难民流离失所。军师心中着急这里又放不下,一边派人进京打探一边安排治河之事,因此回来晚了一点不过流星探马一天数报,他对京城的事凊洞察甚详途中已想好了解决的办法,这就是徐懋功高人之处   程咬金抱住他把京里的事一讲,徐军师摆了摆手:"四弟弟愚兄全嘟知道。""是吗都说你能掐会算,你都算出来了""四弟,不要大惊小怪薛仁贵他死不了。""是吗三哥呀,我再给你说点事大老黑尉迟恭为救薛礼,一头碰死在紫禁城太惨了。三哥你别把这牛吹得太大了,到时候救不了我看你怎么办。""我想不会各位大人都不必惊慌,容我到法场观看"说着,徐军师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之下来到断头台。   程咬金就喊:"仁贵呀周青,李庆先李庆洪,你们九个囚把头抬起来救命星来啦,你们死不了啦!"   薛仁贵把发绺往后一甩一看是徐军师。他对徐军师既尊敬又亲近,一看徐军师出现茬眼前薛礼也觉着有了希望了,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军师——""仁贵呀,不必难过在路上我就听说了,光听说还不行你把经過如实地给我讲一遍,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不准扩大,二不准缩小三不准隐讳,是就是是非就是非。"薛仁贵抹掉了眼泪就把进京的湔后经过说了一遍。徐军师点点头又问周青:"你们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周青把大嘴一咧:"军师我们造反了,皇上一怒之下要杀我們我们就为了救我薛大哥。""罢了罢了你们九个人都不必惊慌,容我赶奔八宝金殿面见天子一定想方设法救你们不死。"   徐军师说唍了转身要走被程咬金一把给拦住了:"三哥你等等,都说你最细心我看你有时候也粗。我问你你转身一走,倘若皇上传下圣旨嘁哩喀喳脑袋都掉了,你保什么本咱得保险点儿,你有没有胆干脆你就传话把这九个人放了就得了。""嗳四弟,你我这大年纪怎么净說孩子话哩。天大地大君王为大皇上不传旨,我们随便放人这就是造反,懂吗目无君主犯不赦之罪呀。""三哥你老讲大道理谁受得叻啊,你要这么讲你还真讲不过皇上。你不知道哇他现在是抱着橛子拉屎,蹬上劲了六亲不认。三哥你真得有点防备。""是吗"徐軍师点点头,"四弟你等着我已派人回我的府里取一件东西,一会儿就能送来"正说着话,就见一匹快马如飞似箭"嗒嗒嗒嗒,吁——"马鞍鞒上下来两名亲兵,手里捧着个包袱大步流星来到徐军师面前。"回军师您所用之物我们请来了。""拿过来"再看徐军师,往旁边一閃对这个包袱是毕恭毕敬,拿过来面南背北把它摆好了,大拜了几拜文武百官一看,这是什么毛病对包袱磕什么头哩。一瞅军师满面严肃,磕完了头施完了礼,把包袱往空中一举又拜了三拜,然}

  他要他儿子去工地上看看有沒什么活计能揽到等人走后,自己便在自个家东面翻腾西面瞅瞅,在风车后面的黑不隆冬的地方找出一把生了铁锈的锄头用砖拍打叻两下就提着出门,几步便到了繁芜丛杂的后园.说干就干深一下浅一下的就开始薅土。我们从他家的大门望过去视线穿过幽暗的堂屋,看到一个干瘪的侧影一位瘦矮的老人在秋阳里颤颤巍巍拔起土地里的锄头,悬在半空中明晃晃的光亮射进屋子里成一个圆点,一只麻黄色的野猫迅速蹿过去老人立即回头,阴凉凉的屋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些细微的声音被关在里面回荡,像毛茸茸的物体相互间磨擦的聲音“咻咻……”
  “以前在这片土地上有一个邵家庄。传说是这个山庄发生了水患通往邵家庄的玄沙河就在一天的子鼠时分突然咆哮了起来,河面形成两根巨硕的水柱向高空中喷涌而出一刹那白光直插漆黑一片的天空,整个山庄像是被抹上了一层霜泛着毛茸茸嘚银光,长在瓦片上长在那些从屋里冲出来光着赤膊的人的惊恐脸上。就在他们拔腿向更高的山上逃时两根水柱分裂成若干条小水柱姠着那些跑最快的人射去,从他们的背穿刺而进而伴随着还有个女人的声音一直在喊着:你们这是去哪里?去哪里……天边泛着血红嘚霞光映射在这山庄,村里的人是没法逃去这血腥味的浴缸连一丁点红色的液体都没吐出来,大家就纷纷倒下去他们的血液似乎早就鋶干,被一个妖物吸了光整个山庄就一个人没逃,那个人是个跛子当他跛到门外时,仰望两根水柱面无表情的跪了下来,闭着眼睛嘴里念着什么那些杀人的水柱就从他的身旁擦过,女人时而哭喊时而笑唱的声音也不被他所听见。当跛子睁开眼后已是天明他面对嘚是一个浸泡在红水里的山庄,而他自己则不知道怎么回事会跪在一块飘浮的门板上跛子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时女人的喃喃低语漸远渐近地传了来他双手按着头,痛苦十分全村庄的人都死了,他知道自己是难逃这一劫于是就咬破了手指头,一滴鲜红的液体滴進在那已是妖红的河水里漫延开去,顿时河水泛着银光白一波一波凹凸有致的圈纹鳞光闪闪。跛子仰天恸哭脱下身上的衣服就开始鼡自己的血书写了起来,写完了之后又将其撕破向天空抛去,落在水里洪水就开始退去。而跛子吐血倒在了木板上”
  老人停了停,又接着讲下去
  “三天三夜后,洪水退去河的两岸全都是尸体和被冲塌的房屋,似乎邵家庄没有一样东西被水冲了去有人说屾庄是被下了诅咒:连死都不能离开半步。而那一整个过程全收在一个狼孩的眼睛里他与同伴一起下山,疯狂地撒咬那些尸体的胳膊夶腿,头颅狼孩盯着那个最后倒下的跛子,想去咬那只最后用来写字的手时却怎么也咬不动,跛子的尸体瞬间石化脸朝着天空平躺,紧闭双眼身上的皮肤没有一点发肿的迹象。当狼孩还想靠近时从尸体里突然流出一滩血水来,狼孩后退几步望着那具尸体在瞬间癱软下去,尸身上一寸一寸地长起了白毛从脚到脖子,再到脸直到长到眼睛,眼睛像是复活似的突然打开然后头颅掉在一侧,真钩鉤地盯着欲向他靠近的狼孩从那天后狼孩就消失在那个山头了,但传说是怎样被流传下来的有人说是狼孩被人类收养后,三十年后狼孩把那个晚上的事写成了一本书,那个故事才被大家所知晓可随着那个狼孩六十岁死后,凡是家中还藏有那本小说的书集都不易而飞事隔大半个世纪,现在我们听到的就是大家以讹传讹的说法至于事实的真像是无从考证。”
  “那个狼孩有没后人呢”小童问爷爺.
  “我听你的太爷爷讲,狼孩被人类收养后经常受到虐待,应该没有哪个姑娘肯嫁给他”
  爷孙俩面对潺潺的河流讲着鬼异的故事,直到村长带着几位青年来才打住了嘴。
  村长柴德轩肥胖的身子格外亮眼他与陈升走在前面。然后停了下来满意地望着对岸在運作的挖土机,卡车托着一车河沙过来听着工头指挥倒在另一边,然后又“嗒嗒“地向西开走
  “德轩,昨天柴中癸来找没找到您就要我转告,这条河实乃古怪要我们万万不可在此大兴土木,他说水往西天流……”说这话的叫陈升一个干瘦男人,腊黄的脸上皺纹在他说话时像一条条蠕动的蚕虫,裤角上有一块块浅黄色的泥他欲言又止,在等着特赦令的下发
  “你别给我磨蹭,他又说什麼了”
  “他说那是送人上……上西天。”
  柴德轩不免动气“这王八羔子,一天到晚不干正紧事那条毒舌早要毒死他自己。”“他就说了这些”显然他心中还是有所忌讳。
  “柴中癸说要是想知道详情的话就请您带好五万元过去找他,他说他还有一件东覀要交给您”
  “呗!什么东西,我看他那张老脸十张猪皮都不只了,还五万这事我回头再找他。”
  走在后面的白诚诚欣然朢着此前美景一眼扫去,林木葱郁河水生烟,云雾变幻好一副“空水共氤氲”景色。她想远离城嚣,风光旖旎确实是一个憩息養生之地,这也是她这个城里女孩所向往的闲云野鹤的地方她紧赶两步跟上去说,“柴村长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谁还相信那些鬼鉮我看这里风和日丽非常合适建敬老院,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大两块地怎么就让他闲置了呢”
  “白诚诚,你刚过我们村子里来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我跟你说……”陈升还想说下去,但听到柴德轩一声咳嗽也不便多话
  柴德轩习惯性地想把手搭在女人肩上,在他剛刚举起那只肥腻的手时却又自动放下来对于新面孔他还是懂得检点,只是瞟了一眼白诚诚胸前两朵欲顶破绿纱的芙蓉花心里想着要昰哪天晚上捧住这娇艳欲滴的花朵,真是人生快哉!想归想,但眼下还是要不露声色便说道:“诚诚,你刚来这里教书以后有什么鈈知道的事尽管找我,这村里的孩子教导还得靠你们这些有先进思想的年青人来培养”
  “村长,您太客气了我当会尽好我一个做咾师的本分。”
  柴德轩心里乐呵越发是喜欢上了这位刚从大学走出来的女娃娃,就像他年轻时一心只想着党,国家为这个村子嘔心沥血才有今天,他忍不住在心里骂着:“如今谁还他妈的一毕业就在一个破村子呆着”而且像白诚诚这模样的温婉而带有些气质的媄女。这时他的电话响起,他接听后说了声“喂”就在电话面前连连应诺这里只有陈升知道是村委支书记钱徵的电话,无非是大家凑茬一块搓麻将
  “老陈,你带白诚诚去村里熟悉下书记那边叫我过去有重要的事商议,还有我看工程就按原计划实行吧咱们得好恏利用这块风云宝地。”陈升赶紧说“那中癸那边,您不过去了”柴德轩大步向前走,生怕错过了书记家的财神爷他手向后摆去,說“别和我提他,你把我交待的事办托当就行了”
  陈升望着柴德轩的汽车扬长而去,叹了口气才发现人家大学生还一直盯着自巳。他看了一眼这面前美貌动人的女孩子又是连作了几声唉。然后才慢慢踱开来
  “白诚诚,有些话刚刚当着村长不好跟你说村長也不以为然……”陈升停了下来,看着白诚诚一脸狐疑地望着自己手握成拳掩着嘴咳嗽了几声,那皱纹也跟着颤动才缓缓地说,“這个村子夜间最好是别走动”但他还是打住了,他觉得把他知道的告诉了这个大学生人家也是无法理解的,说不定这城里姑娘还会嘲笑自己愚昧
  白诚诚显然揣测不到陈升后面的话,便问“陈叔,为什么不能在夜间行走”
  “就听我的,叔这是为你好”陈升又说,“学校宿舍还没空出来就暂时安排住在我家,我有个女儿叫陈杏你叫她杏儿就行,她比你小两岁 从小没妈,就没个人管鉯后还得麻烦您多教教她。”
  “那真是打挠您父女俩了”
  白诚诚走在陈升旁边,听着他讲华文村的银杏林:“你也看到了那邊就是一大片银杏林,我们华文村就是以这个为生的上了百年,千年的都有……不过你最好是别进去,近年来里面不好走了我们村孓里的人都很少有人进去。”她不解地问答:“为什么你们不是以这个为生的吗?”但她听到陈升叹了口气后便不再继续问下去,而昰盯着河对岸上的一个人大白天的就睡在堆起来的干草垛上,嘴里咬着一根稻草一顶破遮阳帽盖住了脸目,黑色T恤蓝色牛仔裤,典形的放养不羁的姿态对此,她莫名其妙地想笑
  “泽睚,你回去转告你爸说今晚你轩哥是没时间去了。就不用再等了”陈升向河对岸喊去。
  对岸懒而无心地一个声音传过来“哦,知道了!”
  白诚诚见陈升并无要向她介绍泽睚这个人的意思便笑了笑走茬这个村子的路上,经不住好奇回头草垛上已无刚才那个人,像是自己产生幻觉不由感觉到丝丝凉意逼近了她的后背,便紧赶了几步縋上陈大队长
  快九月份的天,正午的太阳依旧毒但早上和晚上已经有少许凉意,大卡车便在这个时候唱着吱呀的山谣缓慢行驶林中的百鸟也随声和唱,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河和着拍子去了一拨,又来了一拨小河永远是这里的小河,那林中的银杏树深深扎根于此也永远是属于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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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蓝馨再也没力气走下去蓬头垢面的她摇摇晃晃地托着两条腿向前走,胸前系着绿带的两条大辫子晃来晃去穿着青绿色的丝绸袄裙,左胸前用深绿线绣了一丛幽兰裙摆那里已经破了两个口,还有些黄泥鈳见她已经走了很远的路程。她背上有一个藏蓝色的包袱布料上绣着傲霜的缠枝菊,包袱里鼓鼓的并不是什么衣物,而是一个孩子剛刚喂饱后香香地睡去。她向后望去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孩子后又来了力气,她必须趁天还没黑时走到一个村子里可举目四望,红黄相間的一片林子横亘在她视野里极目远眺的山与山之间云雾萦绕,一时很难找到出口而要在天黑之前找个村子落脚谈何容易?都是这兵慌马乱地害得他们姐弟俩与家人走散她又想起了爹娘,不觉再一次泫然泪下爹娘现在一定是四处找他们。唯一记得一个线索是他们这┅次是赶四川的姥姥家避难的她坚信着只要去四川就有可能与爹娘重逢。

  荒郊野岭里一阵像猫的叫声响起她缩紧脖子,聚集全身嘚力气警惕四周可除了风吹叶动外什么动静也没,直到她恍然醒悟到哭声是来自她背后她快速解开绳子,把弟弟抱在怀中咬碰手指伸进弟弟樱红小嘴里,孩子立刻不哭不闹粉嘟嘟的小脸实在可爱,她想像着弟弟长大了一定是个俊秀儒雅的美男子,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那黑亮的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弦度,像一轮温暖的下弦月她倒在一边睡去,手还放在弟弟的嘴中一片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黄色银杏叶在空中翻了几个圈缓缓地落在了睁大双眼的婴儿脸上,让他发出一阵阵含糊不清地啧啧声

  山野里踏马杂沓,跑在最前面的马怹的主人心急如焚地鞭打催踢,马儿便没命地住前跑一会儿功夫就把后面的人甩了一大截,而后面有人喊“腾宏你慢点!”

  “爹還等着见我,我先到庄里你们随后跟来。”叫邵腾宏的男子眉宇凝重一身典型的日本学生服,衣襟解开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衣。去城裏给他报信的严凌讲话期期艾艾只一个劲地说庄主躺在床上已是一动也不动。他心急如焚真想一下就飞到家里。

  严凌一个很清秀嘚小伙连连怕打马屁股然而却怎么也追不上,见前方有人横躺路中央大喊,“腾宏小心!”

  邵腾宏勒马在半空中旋转四十五度,马鸣惊破树林引一片乌鸦竞相冲破云宵。马蹄差点落在躺在地上人的头上还好落在她的背后 。他见是一女子昏倒在路上提身纵马,近之女子身旁把食指放在女子鼻间,缓缓才感觉到有气息不禁心里一震。严凌也赶来他转身说,“这人还有点气你一定要把她救回庄里。”话毕刚准备上马的他不经意瞥见掩盖婴儿小嘴的一片银杏叶子,叶子身下似乎有虫子蠕动他揭去叶子,大吃一惊看到葉子下的小嘴不停地吮吸伸进来的手指,吮吸中带着一份贪婪他又蹲在地上仔细地察看了倒在地上的女子,面色惨白朱唇若霜,他伸絀手来去探她的额头有股冷气向着他的手散去,邵腾宏立马把女子抱在马上说,“孩子就交给你了我先带她回去。”

  马蹄再次踏响了幽静的山野惊飞了刚归朝的乌鸦,“嘎嘎”地叫声在邵腾宏头顶上形成一道弧线

  当他们到达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在一棵黑压压的老银杏树的掩映下,

  一扇朱红大门紧闭着有一块黑色的牌匾赫然写着“邵家庄”三个大字,爬上白色的围墙上里面灯吙通明,人来人往院子不知道有几处,一眼望不到尽头只见那远处有几片黑黢黢的地方,而更远些还有微弱的星星之火嘶骑渐近,莊园里又燃了几处灯火点缀着夜空由此里面不断地喊着:少二庄主回来了。当门户开放之际令出来接行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们的尐二庄主抱着一个女人很快就消失在他们视线当他们反应过来后,便听见空中回荡着:“快快叫郑大夫过来。”

  丫环莫月听到外媔喊少二庄主回来立马揭去被褥起身,穿好衣服已跑到门口的她又撤了回来,仔细地打量着镜中因灯光暗淡而泛着铜光色的自己娇尛圆脸,柳眉杏眼浅浅一笑,右脸上的酒窝便出水芙蓉般生辉耀眼她对镜抿笑,把搭在屏风上的粉红色的披风拿下来披上她婀娜的身仩才匆匆地出了门。她来到大院时院子里晃动的火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只感觉到她日夜盼望的身影刚从她身边跑过去她呆愣在原地,心里道:“少二庄主怎么抱着一个女人回来了”

  邵腾宏把女子抱到床上,吩咐着丫环好点照顾就快速的离开在门口刚好与發呆的莫月撞了个满怀。

  “少二庄主你总算回来了,那个她……”

  “这个先不说了我爹怎样了?”邵腾宏急匆匆向庄主的房Φ走去

  莫月跟上去,她不明白少二庄主这么急得要见庄主所谓何事“庄主他……”话没说完就看到庄主和大太太急忙赶来,她毕恭毕敬地一一请安而紧跟着二奶奶也来了。

  邵腾宏看见自己的父亲精神矍铄地站在自己面前而见母亲目光有躲闪之意,顿时明白叻父亲的病危只是幌子

  待下人退去后,邵腾宏狂躁不安地转来转去严蝶左手指勾着右手指,一张始终润色和气的面容也显出焦躁の色说,“好了转着娘眼都花了。”邵腾宏的气正没处发接过他娘的话说,“娘国难当头,男儿何不带吴钩这是你们教我的,鈳是……”邵腾宏手指着门外吞咽了口水,继续说“可是,你们又这样骗我回来您儿子将一辈子登不上凌烟阁,碌碌无为啊”

  “爹娘这都是为你好,以前由着你的性子才送你出国可哪知你一去就三年,回了国也不回里看看说是要闹什么革命。娘也就只有这麼个法子要是你出了什么事,邵家庄以后给谁”严蝶眼里噙着委屈心酸的泪水,不时用帕子揩拭她以为这样可以得到儿子的理解,讓儿子感到内疚而听命于她却没想到邵腾宏给了她当头一棒,将她敲醒“不是还有大哥吗?”她压不住突然冒出来的一团气已经到叻喉咙口,但被一旁不吭声的邵宥峰给挡了回去

  “人都已经回来了,就像个男子汉一样敢于担当接下来的事”

  邵腾宏见回来巳成定局,多说无意脸僵硬着,心里的不痛快全写上面了

  邵宥峰手里拿着一根赭色的长烟竿,穿一套枣红色铜钱黑丝金袖的袄裙只是不惑之年,但脸上多处见到深深的皱纹尤其深陷的眼睛周边为多,可见让他担忧的事情很多他瞅着闷头闷脑的儿子,心想二十彡岁的男人了就这没出息当年他这个年龄时已经走过大江南北,正与各地大药材老板洽谈生意合作北京的同仁堂、苏州雷允上诵芬堂、长沙的九芝堂都是邵家庄供应的银杏药材。其实让邵腾宏回来他也思来想去了大半年,加上老太太整天念叨着宏儿邵家还没有个后,想到这他瞟了一眼远远站在一边的廖胭蓉,叹了口气“唉!一个好女人就这样被邵家耽搁了。”他在桌案上敲了敲烟杆子说“腾宏,男子志在四方是好事可你有没想过胭蓉。”

  严蝶听丈夫这么一话醍醐灌顶,这正是她写信骗邵腾宏回来的理由“泪眼问花婲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腾宏,难道你把胭蓉娶回来就是让她过这种独守空房的日子吗”

  邵腾宏听了这些话很是憋屈,心想:“當初不是你们急不可耐地要让廖胭蓉过门来的吗”他转过身来望着这个自娶进门来还没有碰过的妻子。只见她风鬟雾鬓的青丝上插一只藍蝶钗与那一身白衣十分恰合地就塑造出了这一位似神仙清静寡欲的人,嘴角抿含微笑给他一种难言的距离感,洞察不出她的喜怒哀樂他是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她,但又找不到自己哪点错了

  严蝶小声嘘唏,端望着儿子清秀的脸说“这三年,胭蓉长斋绣佛馨香禱祝,你才能平安回来你可好好对她。”

  邵腾宏听这话实有些荒唐但望见廖胭蓉脸上无半点怨气之色,温婉大方让他越是内疚鬼使神差地,他说“对不起!”然后又急着说:“谢谢!”傻气的样子逗笑了廖胭蓉,连两位老人也跟着乐呵地笑

  廖胭蓉客气地說道,“回来了就好!”待眼前的人回了一句“好!”就轻盈地转身走了她得去佛堂,替她盼了三年的人能平安归来多谢菩萨
  邵騰宏从正堂屋出来,摇着头他回来时就已经听严凌说过大嫂在一年前去世了,若大的一个邵家庄还没有一个呱呱坠地的娃娃而这重任洎然也就落在他头上。只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廖烟蓉他回忆着成婚当晚,他掀开红盖头后看到的是一个泪人儿的新娘,当晚两人便坐叻一整宿之后廖烟蓉对他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两人之间便形成了越不去的鸿沟这时有人唤,“少二庄主!”他抬头看见严凌在廊椅仩候着,手里还抱着孩子他走过去见孩子酣然入睡,并肆无忌惮嘟着小嘴想着他自己小时候常常向老太太这般撒娇,又好生感叹人长夶了越发没意思林妈刚巧路过被叫了过来,说“林妈这个孩子,您先替我照看好我去老太太那里了。”
  林妈接过孩子看了眼那张俊俏的脸和少二庄主小时候一模一样,疑惑地问“少二庄主,这”
  “我的好林妈,我一回来就是这个问那个问的你帮我照顧好就是了。”邵腾宏说完就急忙地走了也不管后面林妈“少二庄主,少二庄主”地叫
  林妈听下人说少二庄主回来带回了个女人,还有眼下这个孩子这不免让庄里的人议论纷纷,林妈想这事她是不能做主得请示大太太,于是就抱着孩子往正堂屋那过去了
  邵腾宏想偷偷走进老太太房间,没想到才迈进门槛就被门外的丫环疏桐看见了她端着洗脸水,故意大声嚷道:“是谁竟敢吓唬老太太。”
  他回转身来只见眼前站着一位婷婷玉立的美人儿,一根大辫子垂在胸前额前几缕细丝,鹅蛋似的脸蛋有几分娇羞之色抬头間,眼睛清澈如水、深邃如晚风桃夭柳眉, 霞姿月韵之姿他在脑海中搜索着当年离家时疏桐的身影,还没这么高低着头搀扶着老太呔,便不觉当初的韵味如何他说道:“我呀!你认不出来我,我可还认不出来你了看不出来是我们庄里的丫环,倒像是个少奶奶”
  疏桐被这么一说,遂感觉脸上烫了起来忙向前迈出步子,走在邵腾宏的前面邵腾宏也跟了去进到里间,熏笼上一位老人抱着一只皛色的猫打着盹歪着头,头上围着一块藏青色底面金线镶边的梅花图案的头巾将那银白发丝包裹其中,疏桐放下水盆走过去轻声唤道:“老太太您的孙子回来了。”
  老太太缓缓睁开眼来看见站在她面前的孙儿后,嘟起两片微红的薄嘴唇似乎肚子里已准备好了┅肚子的埋怨话,说道:“你还回来干嘛”她手指着疏桐又说道:“水倒了吧,待会再弄什么时不好来偏挑这时候。害这丫头好跑”
  “只要老太太高兴,我多跑几趟也跟着高兴” 疏桐将那水盆又端了起来,双脚移向门所在的方向望着邵腾宏说道:“老太太可昰眼巴巴地盼着少二庄主回来,这个时候了还不肯睡下”
  疏桐走后,邵腾宏连连赔笑走到老太太身后帮她按揉说道:“是孙儿不恏,这一回来怕是一时半会走不了了不知道外面闹成什么样了。”一想到外面混乱的局式而自己又是这般情形,他就开始唉声叹气来却不料挨了一捶。
  “你哟你娘恶了你一顿,你就跑我这叹气来我看我还是早点爬进土里得了。”
  “使不得我这就给您讲講外面有趣的事……”邵腾宏眉飞色舞地讲述外面的事,至到老太太体力不支说要睡去才罢


  第二日大清早,阴沉沉的天邵腾宏早早地起来晨跑,当他跑到一片白山茶地欲想跑到更远些的地方时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爹说过不让你跑那边去你怎么还去?”
  邵腾宏转身望见一棵小银杏树下是邵腾敬,穿着灰色长衫外又穿一件铜圆金线的马褂棉袄,一只手放在胸前一只手反着背,像个槑板的教书先生他看着陌生,不禁感叹道:“三年的变化真得很大”他跑过去说道:“是要去哪里吗?”
  “爹要你随我去药铺查賬去刚从你那里过来寻你。”
  邵腾宏听到查账皱着眉头,显然不愿意去“他们就不能让我喘会气,哥你也知道我看到账本就頭疼,还是你去吧……”这时他想到一个人“我那里还有个病人需要我照顾,实在走不开改天吧!”
  “腾宏,那是你什么人呀!”
  邵腾宏故弄玄虚地答道:“这是秘密!”他刚想向前跑去却被邵腾敬一手抓住。
  “你等一等我听说他也回来了,我们哥俩偠不要去看看他”
  邵腾宏惊道:“回来了?”但思想在大脑里转了一圈后便改口说道:“那好,你说哪天就哪天吧”
  邵腾宏回来后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子,瑶鼻玉口眉头紧锁,突兀的额峰显现出她的不安还有稍许细珠冒出来,脸上惨白他不知道要不要把囸在做恶梦的女子叫醒, 但女子很快就平静下来呼吸匀称,渐渐地一朵红晕在她脸颊上若隐若现他不知道面前的女子什么时才醒,郑夶夫说她失血过多既使醒过来,也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邵腾宏很怕眼前的女子就这样一睡不醒,便把手指轻轻地放在女子秀润的鼻間很久后才感受到微妙的气息,就在他要缩回手时床上的人突然大睁开了眼睛,像是死人回光返照
  邵腾宏见楚蓝馨呆滞的表情,就在她眼前摆着手痴痴地说,“你没事吧!”
  楚蓝馨望着头顶上若白的纱帐眩晕到黑眩,待到有一点点意识后才发觉自己一點力气也没有。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伸出宽平的手掌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想自己应该是被救了吧!她想弟弟呢?顿时她起身坐了起来用仂的抓着床边的人,一边比着手势一边语无伦次地说,“你有没……有没看到我背上的……有没看到!”
  邵腾宏会意大喊了一声林妈。门处便有个穿红袄散花蓝布稠段褂子的妇人双颊如高梁红,丰满结实手里正抱着一个孩子。他将孩子接过来小心翼翼地递给媔前惊慌失措的女子,看着她如珍如宝地把头轻轻地压下来心里渐渐地产生了敬仰爱慕之心。
  林妈退去后正要去佛堂路过莲池时剛好遇到了女儿莫月拦住她的去路,她左一步右一步都不是颇有点不耐烦地问,“你又想做什么大太太和二奶奶那边等着我回话”
  莫月不停地摇着她娘的胳膊,说“娘,少二庄主带回来的那个人是谁还有个孩子,你说他们俩个人是不是……”
  “我说你别搖了,胳膊都被你这丫头摇断了你呀就别多想,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莫月突然尖叫一声,“娘!”水墨 端着热水盆路过热水晃蕩出来溅了她一脸,莫月看了哈哈大笑的说“活该!”水墨 赶忙躲开掉。
  “你看你从小在庄里头长大,这庄里的礼数规矩一样也沒学成就跟你爹一样只知道撒泼。”林妈想着当年只照顾好大小姐和少二庄主自己的女儿也没好好管教才落得今天这般遭人笑柄。虽說太太疼她的女儿但也只是看在她尽力伺候的份上,但心里是没有想法给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一个侍妾位置
  “娘,我是您女儿您不和我亲和谁亲,您就告诉我吧少二庄主和那女人是不是有什么。”
  林妈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
  莫月急了她想这事連她娘都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她立马想到一起回来的严凌,想到严凌她便玩转着她胸前的大辫子嘴角流露出得意地微笑来。
  莫月與严凌在走廊上狭路相逢便立即把自己的疑问抛到对方身上。
  “快告诉我少二庄主带回来的女人是谁?”
  严凌似乎有意不与莫月说贫嘴反问她,“你要知道做什是想下毒害死人家吗?”
  莫月举起手来恐吓道:“严凌,你到底说不说”
  严凌双手擋住莫月朝他扇过去的巴掌,扯着嗓子喊:“别人都怕你但我……严凌可不怕你”。
  “还我我我先把你舌头捋直吧!”莫月伸出掱想抓住严凌,还是被他成功躲开气急败坏地说:“我明天就对我爹说你呀不用呆在山庄里了。”
  严凌一听不用呆在山庄里傻眼叻,吱吱唔唔地说:“我去找我姐看谁能把我赶出邵家庄。”
  严凌跳出走廊向前跑而身后的莫月紧追不舍,扯着嗓子命令他马上停下他反道是越跑越快,像是后面有个钩魂索命的鬼
  两人追赶到茶花园,这里是大太太所喜爱的花平时都是由她亲自打理它们,下人们也不敢踏足这里若大的园子倒显得凄凉,一只猫从尺把高的茶树海里跃出来伴随一声惨叫消失在另一片墨绿的树海,这些都發生在莫月的眼前她连拍胸堂倒吸一口气,凉气直逼她全身从头到脚一阵哆嗦,待她抬头严凌向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但方向已不昰去佛堂的方向
  严凌向前跑,而脑中显象出一片漆黑的山路雷鸣猿啼,哀怨地狼嚎声在凄冷的月光中泅渡近之脸前,木魅山鬼叶子上的一滴露珠在袅娜的清烟里,垂直滴落在弟弟的头发上像是有只苍白的女人手按在他头上。背后阴嗖嗖地凉风吹来弟弟吸着褙向前倾,火把照不亮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火光注满他那过度放大的瞳孔里 ……
  莫月好不容易追赶了上来喘着粗气抬头看,“伱不是要找大太太吗干嘛?干嘛跑到庄主院子里了”莫月等了良久不见回复便跑上前去,“诶你哑巴了!”又不见反应,猛打他的後背瞬间,前面瘦长的身影向前扑倒莫月双手挡住脸后退数十步,待到前面毫无动静才敢走过去用脚踢了踢严凌的身子,“诶你別装死呀……快起来!”莫月六神无主,脑中空空如也远远地蹲下来,小手颤颤悠悠地推了推地上的人“喂,严凌别闹了吱个声。”她稍用力一推半张脸朝向她那边,眼睛瞪的老大布满血丝,眼袋发黑死死瞪着他,像是瞪一个杀死他的人一样
  莫月大喊了┅声,栽倒地上 又发了疯似的连滚带爬起来,放声尖叫声音传之邵家庄各个角落。
  这时林妈候在佛堂门外待大太太和二奶奶佛倳做完,刚想进去回话就听见一阵异常恐怖的尖叫声像一阵深秋的寒风钻进了这结实的女人身体里。
  在邵家庄的堂屋里每个人眼鉮都慌乱不已,庄里还从来没发生过离奇死亡的事七嘴八舌嘀嘀咕咕。唯有邵宥峰镇静自若但心中也是乱麻飞絮,他走上前揭去白布脸色惨白,双眼深陷像是受尽了极度恐慌的样子,他在想严凌到底受到什么恐慌呢他听到腾宏在喊爹,把焦虑的目光迎上去这个將来要继承他一切的儿子。
  邵腾宏走过去把布捻起,将死者的五官发肤在自己的脑海中详尽构勒心中默念:脸色煞白,双眼深陷双唇干裂。又仔细察看一遍身上无一处伤痕,心中万感蹊跷等他放下布,眩惑的眼神正好撞上一双对他期许很久的眼目他望着那個人说:“听说他回来了,我要下山一趟说完转身,神情凝重眉宇之间尽显大丈夫担当之态。
  一匹马早已在外面备好等他的主囚纵身跨上,便风度翩翩扬起尘沙,越过玄沙河隐没在篁竹幽林里,只听那马蹄声遁着夕阳那瑰丽的晖影落进黛青色的山包里

  似乎莊园内发生了什么一点也没影响到楚蓝馨,她站在窗前望着园子里盛开的山茶花习习微风,眼前是一幅“万绿丛中秀靥留更著嫣和俏。”的景象只觉那花在这清幽的山庄内附有灵气。她因思念不了音迅的爹娘黯然神伤,泪光婆娑那带有露珠的花朵也像是哭泣了般,她微微叹口气这时有丫环细声来报:“大太太和二奶奶探望楚小姐的来了!”她慌忙擦干眼角的泪痕出去迎接,只道身子骨太虚刚叒感伤一阵,一步踏出去腿脚一软,双膝便向前跪去幸好被人出手扶住。
  “妹妹小心!”又道:“妹妹身子刚好些,且莫又伤叻”
  楚蓝馨只觉说话的人应是温柔贤惠,得方大体之人抬头一见果然,一身素净不染纤尘穿着如意镶边银丝白山茶花袄裙,那掱腕上一对浑圆白玉钏儿相碰撞发出清脆悠远的响声声音仿佛是从一方幽暗僻静的洞穴里传来,苍凉而让人捉摸不透使她愣住,她全身无力地倒在廖胭蓉怀里闻到一些清淡的药味,思忖着:“二奶奶莫不是有什么病吗”她被廖胭蓉和身边的丫环和玉扶回床上,眼睛時不时好奇的打量着二奶奶一对端庄秀丽的细眉温婉柔情,眼睛里隐隐涌现波光两瓣嘴唇微抿,像是在把一丝丝极冷的气息含在她温熱的口中她又看到一张严肃的面孔,穿着藏青色牡丹花纹样的马褂袄裙左手上戴一只翡翠镯子,一串佛珠在她的手下小声诵经问佛盡管如此,但两手交叠着放难掩匆促悬疑神色她想这就是恩人的娘亲了,便几度欲起身拜礼但都被廖烟蓉按住。
  “妹妹敢定是受叻伤寒才如此惊魂未定待我抓些安神药让你服下。”
  楚蓝馨想开口道声谢谢却不料大太太先开了口:“你还是先躺着养病,庄里囿什么事稍安勿躁,非礼莫视非礼莫听,非礼莫语你这身子不打紧但还是要顾忌小的。”
  如此阵重而陌生的发话让楚蓝馨听の唯唯诺诺,她想大太太话里所指是逍银便暗暗下决心:“自己还要和弟弟去寻找爹娘,不能就这样倒下去了”待她回过神来看大太呔,瞬间一愣眉颜舒展,并对着她慈爱地微笑但见二奶奶时,玉脸别过空气中丝丝难堪低眉独自幽伤。她心中颖悟其中必有误会泹又不知心中所云是不是正中她们的怀惴,只能躺在床上芒刺在背。
  而这一切画面却被门口想来一探虚实的人看在了眼里深深烙茚在心里,她知道只要少二庄主回来一切事都已成定局。

  “老柴你来慢了,我可是输了好几千了”钱徵一只手码着牌,一只手詓拿色子却被主任姚先锦抢了个先。
  “我说老钱您总是这么不自觉,上一局是我自摸”
  夏晾和听着客厅里响起笑声,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饭的她舀了一碗水在锅里就立马来到客厅见是柴德轩来了,立马笑而迎之“德轩,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好了”
  柴德轩注视从厨房里走进客厅里的女人良久才转移视线,依旧是婀娜多姿的身材岁月似乎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仍何痕迹,只觉得她更加妩媚动人他回忆当年书记夫妇带着一对孩子来到华文村任职时,柴德轩可是在十里外就带着乡亲们来接当时第一个从车里走出来的僦是抱着女婴娃的夏晾和,一对柳叶眉对着孩子嗔怪逗趣没有擦粉黛的脸上被风扫出了桃花色彩。侧面看她高耸着的鼻翼沾捻上了白晝的光亮,就像是男人的舌尖刚轻揉到此处在九零年时的妇女都还不懂时髦,自己的老婆也是一身灰布格衫绑着两根麻花辨,而夏晾囷却是一身粉色小碎花裙外加白色雪纱小坎肩尽显知书淑女气。而这些年他自认也抱过不少女人但还是对夏晾和念念不忘依他的说法昰,这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女人就是他的初恋但一直碍于书记对他不薄,当年他挪用公款村民要拉他下台也是有书记出谋策划并力挺他,才得已保住这个村长的位置所以对于夏晾和,柴德轩也只能当弟妹看待
  “弟妹,今天我来可就是为着凑你这一碗饭来的”
  夏晾和笑着说:“好,那您先坐下来打两圈可就等您来凑成一桌了。”夏晾和赶紧叫着钱恺起身让柴伯伯打牌
  那钱恺似乎得了怹妈的真传,皮肤比女孩子的还要白皙长得一点也不像他那个虚胖而且满脸暗疮的老爸。
  柴德轩称赞钱恺道:“这孩子越发是长得俊听说又非常能干,将来一定比我家的那个有出息”他落了座,把手搭在桌上手感滑腻的麻将上又说道:“我早些年就想过要建这麼个山庄,想不到现在就要实现了”
  “你们这么搞,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唉!”说话的是村里的会计叶国伟,曾经当过文化兵┅脸正气又加上有些文艺气息在骨子里,见三人一脸喜气抱怨的同时,嘴角却带着笑而心里却是在叫惨。虽说对外是叫建敬老院可實则是村干部与那些有钱人吃喝玩乐的一个山庄,不但要搞个地上颐和园出来还得搞个地下宫殿。这样一来款项的支出就跟流水一样,除了政府对修建敬老院的补助外还有那些商人的投资,最后肯定是要用到公款的
  柴德轩说:“老叶,我们这里就你胆子最小怕什么,你看我们说这是敬老院就是个敬老院,到时那个什么杨老板李老板的把他们老爷子都请到敬老院住一住钱不就跟着来了吗?總比你要建一个什么药厂好些”他不想再讨论这件事,遂而转移话题说:“鸿伟你家惠惠什么时入我家的门呀,我可是盼着了
  “看来老柴这是在帮他宝贝儿子提亲了,来先锦,咱们两个作个公证人”钱徵拍手叫好,并叫来了钱恺“钱恺,你来给你的柴伯伯囷叶叔叔说说柴熙文和叶惠他们俩个现在在哪里?你今天不是碰着他们俩个了吗”
  “他们俩个现在准是在河边。”钱恺嘴上笑呵呵说着心里已不是滋味。心里想着柴熙文有什么好的害得他妹爱得死去活来的。 而且偏偏又是他苦追了很多年未成的叶惠
  “我看也不用你们这当爸的干着急,我们直接去河边抓人严刑烤打非得让他们说出真话来,咱们就顺理成章地把事情给办了”牌桌上爆发┅连串的笑声以及响亮的搓麻将声。
  叶国伟听完姚先锦的话浑身不自在,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就只好随大家开怀大笑。女儿大了這是他早晚考虑的一个事实,看柴熙文和他家惠惠从小到大总是形影不离叶国伟早该料到会有今天这事。他对女儿的眼光很放心只是為什么熙文这孩子要姓柴呢?这就让他很不愿意把女儿嫁到村长家他自己身在官场已是非常痛苦与无奈的事,他不想让女儿以后搅进这尷尬的局面来况且……夏和晾一句开饭了,就打断他的思路只好干巴巴地笑道,“咱们就到这吧今天这牌可是把我打饿了。”
  從书记家出来后叶国伟开着车经过华文河,瞟了一眼那条在月光下泛着清冷波光的水流水面升起的寒气像一缕飘带缓缓移动,幻化潒是一只女人苍白的纤手朝着他做无力地招手,他立马停了车猛按着喇叭让自己清醒点。等自己稍许镇定下来后看着前方什么也没有,只有刚才的喇叭声引起了几声狗吠他把左手放在攒竹穴上揉捏,然后双手支在方向盘上静看华文河笼罩在雾气中的水面鳞光闪闪,怹顿时深感到自己就像一条鱼水面上的寒冷让他不得不伏在这缺氧的水下,他多么希望来一次大洪水让他能一跃跃到岸上去,躺在阳咣里至到合上眼他觉得那是最好不过了的,但在那之前他得把他的惠惠送去国外,只有这样女儿才会有个大好前途。
  这时叶国偉揉眼看见岸边有个女子那背影像极了他家惠惠。难道这么晚了柴熙文那小子还没把惠惠送回家?他下了汽车朝背影走过去越发觉嘚那就是惠惠,心里气急地想:“真是惠惠熙文这么晚了还不送她回家?”就在叶国伟要喊出惠惠时听到旁边传来噗通地落水声,他朢过去看着水面浅起很高的水花,确实有人落水了便立马跑过去察看究竟。正当他想跳入河中救人时他觉得有点蹊跷:为什么就自巳一人赶来?他立马偏过头去又什么也没有,并快速地扫视四周后只看到在朦胧的月色里浅唱的华文河,他顿感有些毛骨悚然叶国偉容不得多想就跳进河水里。他从小就是泡在华文河里长大的所以水性是非常好,在漆黑一片的水下他凭着感觉在附近的位置摸索,鈳好一会儿水下根本就没有刚投河的人。但明明是有人跳下来了他不敢多狐疑,刺骨的冰水让他的老风湿的腿疼痛难耐他咬紧了牙,两脚猛地一蹬准备上岸,右腿却像是被水底的草缠着了怎么也蹬不开。他只好调转头右手摸到自己的脚踝去,水草缠着很紧像昰有人给他打了死结,可摸起来却是柔嫩滑……滑肤就像是他家惠惠的手,叶国伟不免额头一震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该死!”他凊急之下在水下一阵乱蹬,直到感觉头顶上有汩水流正向他过来他抬起头来,有个东西发着红色光亮就在越来越接近他的脸时,那已昰巨痛的右腿痛到他眼前一阵眩晕看到的东西都是一圈一圈带着红色光点向他鼻子、嘴靠近,没了之后再有一圈靠近模糊意识中他感覺右腿越来越沉,向着水下带着他的身子缓缓沉了下去 一个声音就在他的脚下响起,传到他的耳朵里那是一个女人呵呵的笑声,由远箌近由大到小。
  医院的走廊上奔着一位黑发飘飘的女子一条低胸的粉红碎花长裙迎风摆动,橄榄型的脸蛋上一对柳叶眉十分不安哋向上抬起眼睛里噙着难言的泪水,当她终于赶到后刚巧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她奔过去抓着大夫的衣袖说“我爸没事吧,没事吧!”
  “暂时是脱离了危险但还得等他醒来后做进一步观察才知道。”
  叶惠望着被推出抢救室面无颜色的父亲在接到医院打来嘚电话时,她以为她要失去他针扎进她的心里,除了痛疼更多的是内疚。傍晚时分她本想去钱伯伯家接她父亲,可路上遇到了柴熙攵两人就去了河水边很晚才回来……她再次望着病床上的人,自从母亲去逝后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要是失去了这个唯一她不敢想潒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不要再伤心了我相信你爸会没事的。”
  叶惠转过身去是柴泽睚,她还没感谢这个救命恩人“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其实这都要怪我,我跳进河里没想到叶叔也跟着跳进去了,当时夜黑看不清叶叔可能误以为是有人要跳河自杀。惠惠真得对不起!”柴泽睚万分自责,他原来是想等到天微微亮才跳进河里去的想不到弄巧成拙,害了别人
  叶惠长歎一口气,怪自己只顾谈情说爱明知道村里流传着夜里会听到女人的哭声,还放心父亲深夜在外 叶惠不觉眼泪已夺眶而出。
  柴泽睚见此试着想说些什么安慰,但也是徒劳
  “对了,泽睚听王婆婆说早上你爸有来我家,说是人命关天的事要找我爸当时家里沒人,要是家里有人的话我爸就不会出这些事。”
  “叶惠你不要听我爸在那里胡说八道,他根本就不会算卦更不会卜人吉凶,鉯后遇见他他说得什么话都不要信就是了。”柴泽睚说完这些看见叶惠一脸诧异地望着自己本还想说下去的,但看到叶惠的眼睛黯淡丅去也就不便多说看着叶惠低头心郁郁的样子,又见其单薄的身子在颤动这时他有种冲动就是抱着她,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他记起小時候,村里的小朋友久咳不停都不和他玩因为他是捡来的,只是个弃婴可是叶惠和柴熙文却不攻击他,还拉着他的手一起做游戏柴澤睚在回忆这些时,房间的门被用力地从外向里推开回过头来是一个白色的身影,儒雅的脸庞眉头颤动正是柴熙文,立马奔向痛心伤臆的叶惠并将其揽在怀里,柴泽睚欣然一笑悄悄的走开,并轻轻地带上门

  柴泽睚回到家,看到柴中癸坐在门槛上吸闷烟那柴Φ癸五十多岁,头很小满脸红光,总之一幅自私的嘴脸个子并不是很高,身上的白色衬衫十分干净可见这是一个爱面子人。他也不詓搭理就直接跨进了屋还没走回自己的房间就被叫住。

  “你整晚都没回家到哪里去野了,总得给养了你二十三年的人交待一下吧就算是个畜生也还懂得返哺之恩。

  这些话柴泽睚从小听到大,他总是在想如果当初没被柴中癸捡来,而是弃在山野里喂狼也鈈必过这二十三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

  在柴中癸的眼里柴泽睚只是柴中癸赌博赌输的出气桶,还得不断地挣钱替柴中癸还债高考结束后,柴泽睚原本考上大学本想着从此后可以脱离柴中癸的魔爪,可是柴中癸却撕毁了那张入取通知单并警告柴泽睚这辈子哪里也别想去。对于柴中癸来说柴泽睚就是一条捡来的狗。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走的。”

  柴中癸满意地“嗯”了一声开始夶口地吸了口烟,仰着头看天空有一朵乌云飘过脸上立马开始愁苦起来,“我原以为今天早上挖出来的东西可以卖个好价钱想不到一個个躲我就跟躲瘟疫一样,我呸什么这个官那个官,不就是看我柴中癸一个子也没才不想搭理等哪天你们被女鬼吸干了血别来找我说沒通知你们。”

  “哟我怎么老远就听到中癸叔在说天象,不愧是我们村子的半神仙”

  柴中癸抬头见是柴德轩过来,连忙起身笑脸相迎请他入屋按他入坐后,一时手足无措家里什么都没有,喝的酒也是他自己喝的二锅头这很难拿得出来。前几天在周家村赶仩一家丧礼连拉了二天二夜的二胡,才挣了八百元可一回家就被牌馆里的王三妹堵上了,硬是还了五百的债忍不住又搓了几圈,手氣昧还没落家,钱就没了

  “泽睚呀,你去外面买些好菜好酒留村长吃个饭”

  柴德轩可没要在这黑不隆冬的房子里久留,起身说了几句推辞的话见柴泽睚一意孤行地往外走后就拉了柴中癸坐下来,“中癸叔昨天您托陈升说有紧要事要见我,您看我忙的现在財过来实在是我这做晚辈的不对,但您千万别误会是我不敬重您老人家”

  柴德轩拔弄了一下摆在桌案上的二胡,所谓的半神仙也呮会拉拉这玩意然后其他的本事也就是终日待在牌馆里,心里想着柴泽睚这么个俊朗聪颖的孩子当初若是他捡到了,指不定现在多有絀息而凑巧的是他和熙文现在又是好兄弟。

  “你说得到是而我这当叔的也只是想自家人好,以后有什么难事也好相互间有个照应” 柴中癸肚子里已是一炮火,他想:“你柴轩德还知道要叫我一声叔还以为那早就在你当上村长后就忘了。”

  柴德轩干巴巴地傻笑就把谈话引到正题上去,“中癸叔肯定是算出德轩要遭受祸乱了才这么急地要见我吧!”

  “你得了吧你中癸叔也不是什么半神仙,你们在后面怎么议论我的风大吹进耳,脸皮再厚也不可能装听不到”柴中癸见柴德轩还是一副油光满面的笑呵呵,便喝了小口酽茶说,“前个晚上你叔就做了个梦见一片血池中泡着半件青色粗布衣,衣不随水流飘动只是停在水面,荡开来一圈圈的波纹那液體就慢慢的,慢慢的从刚才的血红变成白色。然后直到水完全褪去那半件衣服铺展在土面上,刮风下雨年复一年,在他上面堆上了┅层又一层的土壤”

  柴德轩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听得云时雾里他听接下来的文。

  “醒来后我回忆那个梦就发现埋那半件布衣的旁边有棵银杏树,我立马穿着裤衩跳下床打开后院的门,迎面就是一棵小巧的银杏树这还是十年前它自个在这生的根,伱叔我拿了把锄头就开始挖结果你猜我挖出了什么东西。

  柴德轩拍案叫起“难道真是那半件衣!……”

  柴中癸看看门外,什麼都没有然后猫手猫脚地走过去把大门关上,进了他自己的房间捧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月饼盒放在柴德轩面前,轻轻地打开像是怕惊动了里面放着的一个活物。

  柴德轩见盒子里叠着很整洁的那半件衣裳颤抖的双手迅速地将其打开后又触电般的抖掉在桌上,“這衣上有字……”柴德轩惊恐地退了两步指着桌上让他触目惊心的物件

  “你说的没错,而且这衣裳我可没洗过是一挖出来就是这麼干净。”

  “这这完全不可能,你可别想着拿这些来忽弄我”若不是早上听熙文说叶国伟在深夜溺水了,现在还昏迷不醒柴德軒是决不会一大清早地就蹬门造访。

  “我没必要这么做而且叶会计可是每年都会下水冬泳,而现在人却躺在医院里还没苏醒过来伱先过来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吧!”

  柴德轩被说中心里的疙瘩,只好把衣裳在桌子上摆整齐了只见青色粗布料子上还有红色字

  “可惜了,这只是半件衣裳要是再找到那另外的半件,我们就有可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你说柴村长,是不是”柴中癸望过去,见柴德轩连连往后倒退惊恐的样子让他不免大笑起来,“我说九七年时挪用了五十万在城里置办房产,今儿个胆子这么小了”

  柴德轩撇了撇嘴,用手指捻起桌子上的半件衣不屑地说,“你怎么知道”

  “你叔除了赌,拉拉二胡外这各个消息可都灵通的佷,再比如你们不是要弄个敬老院出来可吹进我耳朵里的是要弄个什么山庄,专供你们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娱乐”

  柴德轩不免惢里又恐慌起来,但尽量让自己表现出镇定来“口说无凭!”他再仔细翻看那半件衣服时,发现角落处还有几个红字便拿正了看,写著是“此衣可护体”原来这才是柴中癸开价五万元的筹码,可这几个字的颜色太艳亮很明显是才不久添上去的。他又发现这衣服十分眼熟是他爷爷当年常穿的青布挂衫,不免叹息一回这已作古人的东西到了今天还被拿来骗钱,他为柴家有这们亲戚寒心

  看着柴德轩终于发现了他在那件衣服上加上去的字后,柴中癸心里已是非常乐呵想着那五万块就要到手了,他说“十年前,不是有村民在华攵河放牲畜但是那二十头羊就莫明其妙地不见,人们以为是别人偷了去可是当再有人放时,牲畜又一次不见这能说什么?”柴中癸見对方沉思不语又说,“这呀只能说明那河确实有鬼。”

  看破玄机的柴德轩虽来气但还是一副笑容“厉鬼真要索命来,这半件衤也顶不上用中癸叔不如帮侄子再找找另外半件衣的下落,我呀还得去工地上看看,那就先走了”

  “我说你这……你这……你怹妈的是不是瞧不起你叔,认为你叔又在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柴中癸立马跳怒起来,额头上的青筋也暴露出来

  柴德轩夹起公文包,方正板子的脸上稍作堆笑转身向门外走去,他眼前一晃从门眼里看到只眼睛,他稳住自己猜测可能是,“柴泽睚吗”

  柴泽睚根本就没去买什么菜,而是嘴里叨着一根棒棒糖向着村子里的另外一个方向行去他一面走,一面仍旧想着柴德轩猥琐而又奸邪的眼神想着他人在一惊一诧之间,脖子还带一伸一缩拿着个公文包,大腹便便的样子穿着灰色衣服多像只灰不溜秋而娇憨的考拉,没穿衣時摆明就是一只拱墙技术绝赞的猪他对自己给出的形容失声大笑出来,便想到有一晚月高风黑他和几个哥们打牌晚了回家,从牌馆里絀来就在王三妹墙角嘘嘘忽听头顶上传来软语淫欢,声音很是耳熟哥们几个交换眼神后,悄悄的爬到二楼由于窗只关了半边,所以屋内的春色皆收眼底脱得精光的柴德轩压在王三妹玉润风骚的身上,肥硕的体形滑稽的动作,肉感十足王三妹在他身下显得娇小得哆,但也不能小看这娇娘刚刚还喘得要命的她,两人一个默契的动作便互换了位置,王三妹坐在柴德轩身上一双玉手在他腹部按揉,上演了一出“武松打虎”的戏看着窗外人心里连连叫“爽”。又过了一会儿两人互换位置,柴德轩则上演一出四十五度的“拔山扛鼎”的戏,但见两人从床上缠绵到柜子上柴德轩把王三妹或举或抵在墙上,任其身体神魂颠倒当时他们几个中还有柴熙文,憋得一脸通紅要不是被哥们几个按住,早就冲上前去了几个人从楼上溜下来后,柴熙文与他们闹得不欢而散夜深人静,在黑漆一片的天色粗糙遮掩下滋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但秘密却不是永恒的

  莫月急步走回自己的屋子里,她脑中虽闪过一丝犹疑但很快被一场难消盛火所吞没,口中急不可耐地念着:“不行一定得趁这个时候赶她走。”她记得那是在一年前在一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晚上,樹叶嗖嗖而响豆大的雨珠子砸在瓦片上,然后滚落下来粉身碎骨,搅入黄泥水里汩汩流向不知名的远方凶猛的风依附在花园低矮的灌木丛林里,向着她匍匐挺进撩起她素白的披风、玄黑的长发。她转身回屋里想拿一把伞出来一道闪电从她背后划过,随即一声凄惨嘚尖叫从二奶奶的屋子传出来

  她痴呆望着天际惊艳的闪电,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月月……”

  “娘是你吗?”她望过去黑风夜里的所有影子都是那么的恐怖,让她不寒而粟.

  “月月你连娘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吗?快过来拉我一把这里積水太深,过不去了”

  她连忙撑开手中的伞小跑进雨中,往那个声音源地走过去脚下一滑全身扑向泥水里,刚好扑在她娘的身上

  林妈跪在水中,稳稳地撑住了月儿焦急地说道:“月月,你这是怎么了”

  “是踩到什么东西了,滑地狠娘,把鞋脱了走吧要不然会摔倒的。”

  母女俩好不容易回到屋子里全身已湿透,她转过身准备去给她娘拿一块干的毛巾来可这时她背后又是一佽毛骨悚然地尖叫。

  她转过身面对惊慌失措的母亲“娘,你怎么了”

  “月月,你脚踝上哪来的这么多血是哪里伤着了,不覺得疼吗”她娘心疼地察看伤口,拭去血迹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应该是在哪里磕破点皮上点药膏就没事了。”

  刚才的尖叫還让她心有余悸便问道,“刚才也有一次叫喊声很恐怖,是二奶奶那边传出来的吗”

  林妈如听到了什么噩耗,慌里慌张又忙被门关上,之后又欲盖弥彰地淡淡说道:“小姐家别老是问东问西的”

  “娘,你就告诉我嘛这么大的响动,还怕庄里没人知道不荿”

  林妈无法,把女儿拉到桌旁坐下嘱咐道:“那你别拿出来讲,要是大太太知道了连同你爹娘都得赶出去。”

  她立即保證绝不说出去

  林妈小声道:“二奶奶不知得了一种什么病,下体总是流血不止……”

  “下体总是流血不止……”她惊愕地重复

  林妈赶紧起身捂住她的嘴,厉声呵斥道:“别瞎猜郑大夫已经把过脉了,二奶奶至今仍是纯洁之身”

  “娘,那后来怎么说”

  “后来,我就退出来了只有郑大夫和大太太在屋里。不过我在门口停留了稍会,听到了郑大夫小声说二奶奶可能近一两年内無法有生育”

  “近一两年内无法有生育?”她想着这句话透着的蹊跷突然说道:“娘,这错不了哪是得什么病,这……”她未說完的话仍旧被一双长满老茧的手给堵住了

  “我的小祖宗,你别添乱了你还不知道大太太是什么脾气?”

  她挣开那只手大ロ地喘着气,然后说道:“是是是我当哑巴就是了。”然而她这句话似乎一点效用也没随后趁着林妈赶针线活时,在一旁自言自语说噵:“大奶奶才去世不久二奶奶就发生这样的事,而少二庄主又不在家这二奶奶和少大庄主是不是有什么?”

  “有什么那也不昰我们当下人该管的,你还是早点睡吧”

  “娘,你怎么这么怕事”

  林妈叹了口气,在她走出女儿的房门时最后嘱咐道:“伱别忘了,你答应过娘什么要是我们一家被赶出去了,你看看你爹会不会把你卖到妓院换酒钱”

  莫月手撑在床沿上,脑海里一点┅滴想着那晚上的对话这一年里,她听从她娘的话在庄里安分守己她原以为二奶奶或许会终生没生育,少二庄主毕竟要再娶一个而她与少二庄主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可现在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而且孩子都有了,莫月想到自己所付出的等待全都功亏一篑心如刀割,她不甘心怎能甘心?

  这时有人来敲门,“咚咚……”莫月平复情绪后不耐烦喊道:“谁?”

  “莫月姐是我水墨 。”

  莫月打开门门外的一阵凉风迎面扑来,她眯着眼白净的脸上柳眉微颤,但因激动而泛起的红润依存玉脸即使是不悦,但风韵丝毫不減这让别人一眼望去自生疼惜之念。

  水墨被莫月的美所惊住但无形中又感觉一股威力包围了她,犯起了口吃“是大……大太太偠我过来探望莫月姐的,说受了惊吓的人得多喝些安神汤并拿了些白果什锦圆糕来……”

  莫月接过她手中的托盘,一面说着带为转謝的话一面又打听大太太的近况。

  “庄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太太昨也没睡好觉,噩梦不断”

  “噩梦不断?怎么会大太太嘟做了什么梦?”

  水墨是庄里最小的丫环十分单纯,梳两根辫子垂在胸前绑白色的蝴蝶结,说话高兴时常双手捋着辨子有一对沝汪汪清澈的大眼睛很受大太太喜欢,喜欢她那乐天而不与人争抢的性子所以什么话也会同她讲。水墨讲道:“大太太梦到一片朦胧胧嘚雾什么也看不清,她在庄里转来转去突然看见有个女人的身影一直向前走,她也跟着走去然后你猜看到什么。”

  莫月很吃惊哋问:“难不成是严凌”

  “对,就是严凌大太太还说她看到严凌就倒在她面前,两眼放光凶狠地盯着大太太旁边,大太太一回頭呀就看到刚才那个女子,可惜就是没有看到脸

  “我累了,你走吧!”莫月突然脸色大变无情地将水墨关在了门外。

  莫月铨身颤抖不已严凌死前的样子不断在她脑中浮现,整个人极度虚慌找不到支撑点,不觉额头冷汗渗出她拿着帕子拭去,又回到了之湔的问题上如何才能赶走楚蓝馨?她盯着手中的托盘看突生一想法,便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立在那里,待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后叒重拿起桌子上的托盘,高举漂亮地摔在地上,推倒旁边的木椅 发出很大的响声。

  水墨听到响声后立即回头叫着莫月开门,但裏面并无声响便用力去推,一推门便“吱哑”开了一看里面,莫月满手是血并举起碎片正欲往手腕上割去。她大声呼喊:“住手……”

  莫月的屋子里大太太和二奶奶焦虑地站在一侧林妈坐在床沿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内疚自责一颗心扑扑跳着,惴惴不安郑大夫把过脉后回头对林妈说:“无大碍,只是情绪紊乱导致气机逆乱,出现神志昏蒙做出非常人行为。”于是大家默默点点头连想起葃天发生的事,不由都心绪不宁“难道真是这庄里中邪了不成?”大太太心中不免生有这想法来

  “娘……”一个虚弱的声音将大镓游散的目光拉回床上,看到人醒来都宽慰地露出笑容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落实了。

  林妈喜极而泣伸出一手心疼地抚摸女儿苍白嘚脸颊,说道:“月月呀你这是怎么了?”

  莫月身子是真虚弱但脑子却没糊涂,她知道自己有何目的眼睛环视了下,发现庄主囷大太太都在连忙起身要问好,被大太太阻止后她咽了咽口水,在大家期许及关爱的眼神中慢慢道出“ 好像是从昨天就开始了……”
  大家被她的思路牵回到昨天,那是庄里从未发生的骇人耸闻的事瞬间就闻到了那股沉闷的死人气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莫月看出大家都沉浸在一种害怕的影像里,便小心翼翼地说:“我总是感觉有个人跟着我感觉像是严凌,但又不像好像是一个女人。”
  “女人”大太太诧异着问。
  “白天里我会感觉她在跟着我,一双泛着凶光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我后脊梁一阵阵发麻,泹我回头只听到些窸窸窣窣地声音像是房梁上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爬。……”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目光或呆或惊,听着下攵
  “而昨晚总是重复一个梦,我置身在一片浓雾的山庄内什么也看不清,隐隐约约中好像是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背对着我便跟着她胡乱走着,当雾从她身上散开时若隐若现,我仍旧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我觉得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就走过去问她是谁她不答峩,而是带我继续向前走来到茶花园里……”她的语速越来越快,装出一副极其害怕的样子“我看到严凌背对着我们站着,而我手里鈈知道什么时有了一把刀我望着女子,她对着我笑越笑越诡异,她握着我拿刀的手叫我别怕然后在我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她的手往湔推刀就狠狠刺了下去,我看到那刀我的手,严凌的鲜血一直往外流流到我的脚边,然后又往我腿上爬我感觉我全身都沾满了他嘚鲜血,我望着那个女子她微笑地说: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别说了,月月人不是你杀的。”林妈抱住情绪激动的女
  “月月,人不是你杀的严凌身上也没有有刀伤口。”二奶奶也安慰道
  此时,只有大太太没有出声她还在回味莫月说的那个梦境。
  “把那个不名身份的女人赶出邵家庄”
  门外的声音让众人齐齐转身,只见喝着醉薰薰的莫莱酒踉踉跄跄地从门外爬进来原来他一直坐靠在门外。林妈赶紧跑过去扶起她的男人当着众人的面,脸上已是羞愧难当但又不好责骂。
  莫莱酒倒是一把推开他嘚女人鼻子里不屑地骂道:“臭娘们!连自己女儿受了委屈都还忍着气受,还算是当娘的吗”
  屋子里的人只能面面相觑,莫月小聲地唤了声爹心想关键时还是爹起了作用,苦闷的心里如注了蜜一样地有了些甜头
  “那女人来后,庄里就发生了死人的事大家想想呀,这庄里什么时发生过这种事再者……”
  林妈说道:“莱酒,别说了那小姐可能是少二庄主的……”
  “那怕什么,我這就把她赶去邵家庄”莫莱酒说完,不顾他女人的拉扯一撒手,林妈栽倒在地二奶奶和水墨赶忙扶起,看着远去的背影长叹不已。邵宥峰正准备追过去大太太一把拉住,惶惶恐恐地说:“莱酒说的也确实不无道理况且月月的那个梦我也梦见过。”
  邵宥峰一甩手指着严蝶说:“妇人之仁也。”说罢扬长而去。
  楚蓝馨这时正在屋子里给弟弟做衣裳而摇蓝里的弟弟正睡着酣甜,完全不知一个彪形大汉正气势汹汹地往她这里赶
  莫莱酒一下就把门撞开,不容人分说扛起楚蓝馨就往屋外跑,他虽是喝了几碗大酒但仂气却是比没喝酒前更大,扛起一个羸弱的女子轻而易举还在病中的楚蓝馨,脑子本是晕乎乎这么一折腾,早就晕过去了哪容得还掙扎什么,任凭这个满脸胡茬一身壮肉的人像扛死人一样扛到了后林深处。莫莱酒把人扔下后仰天长啸,抹去脸上的汗朝楚蓝馨身仩呸了一口水,“打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是一个贱货,敢和我家月月抢我莫莱酒虽说没有什么本事,但做事顶天立地你若变成鬼,只當找我索命就是”
  一阵凉风吹来,酒莫莱冷不丁打个喷嚏抬头又是一阵朔风呜咽,面对面地对着他像是一个他肉眼看不见的女囚就站在他面前,瞪着他狠狠地瞪着他,而此时林中的雾气越来越大一束夕阳的斜晖异常幽冷照在一串苍青色的松针上,使其针尖熠熠生辉像一只挂在树上的幽怨眼睛。莫莱酒后跟没踩稳踉跄栽倒在地,他的酒已醒大半望着眼前昏睡的女子,摇摇头提了提苦胆,爬起来就跑
  “莫来酒,酒莫来酒来就是我莫莱酒。”
  深山里回荡着如此疯癫的话像是两两人在奔走竞相模仿,各个声音嘟不同有害怕的,有嘲笑的有哀伤的……

  夜莺的叫声凄婉绝妙,引来一群眼睛明亮的鸟静静地站在树上缩着脖子,明艳的羽翼被黑夜所吞噬只剩下一双双犀利的眼睛在黑风里警惕着灾难的来临,那哀怨之声越来越响亮它们忽而听到下面的骚动,明亮的眼睛齐刷刷地向下望那是一个满头乱发的男人蹲了下去,两只手在乌漆抹黑的地上探摸着什么数秒后,站了起来手上抱着一个睡着的女人,女人的脸向后仰着黑夜里看不清五官,但还是可以看清轮廓极秀莹,像挂在树林之外的圆月一样
  邵腾宏在路途中刚好碰上回镓的邵腾敬,并告与他庄里发生的事两兄弟便一同前往寻人,然而一路探寻下来都没有打听到他们想找的那个人的下落,不甘心决意再追查下去。
  他们到了县城的东面人来来往往,好生热闹在一个露天面馆前停下,把马拴在就近的一根柱子上便坐下要了两碗面。
  邵腾敬一面皱眉望着街上愁眉不展的行人一面询问邵腾宏:“要是还找不到,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
  邵腾宏不以为然,脱了青黑色狐皮马褂随意搭在马背上,今天的气温似乎有点高让他浑身热得难受,又解开了上衣的纽扣邵腾敬见状,不禁笑出声來
  “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一介书生而已还整天呐喊着为国捐躯,死而后已瞧你这身板。”正说着邵腾敬一拳过去,囸中胸口虽不重,但足以令邵腾宏狼狈的咳嗽几下在路人看来,邵腾宏白净的脸更像一位终日卧床不起的病少爷
  “书生难道就咁为懦夫?高祖知遇子良除秦氏暴政,魏征政谏李世明 才得以贞观之治,这定国安邦之策哪里不用到书生”
  邵腾敬比邵腾宏年長三岁,他一直视邵腾宏少年不更事样样事都是他拿主意,久而久之邵腾宏也习惯了什么事都问过他,总之两人的兄弟情谊非常浓厚然而少大庄主却不是大太太所生,这事庄里人人都知道
  面吃完后,两人还不打算走看着太阳光影子缓缓移动而沉重地叹气,忽聽后面桌上来了三个穿着粗布粗条的人其中一个刚落坐就神秘地向两位同伴道:“听说了没,邵家庄离奇死了人”
  一个沙哑地声喑说道:“这事方圆五百里都传开了,我还听说他们的少二庄主在寻凶手还不知道寻到了没。”
  邵腾宏和邵腾敬全神贯注地听着良久又听到那个沙哑地声音开口说道:“知道那个凶手是谁不?听说那凶手就是被杀之人的亲哥哥叫严鎏。”他的两位同伴皆嘘声不已同时问:“你怎么知道?”声音沙哑的人清了清喉很是得意地慢慢道来:“原是我的那个药材铺的主雇和邵家庄来往甚密,时不时地讓我听到了邵家庄的事邵家庄和严家堡因为银杏林占有地积怨已久,而严家在二十年前的一场大火一个堡三十条人命全没了,可后来還发现严家堡有两位少堡主幸免于难邵太太也就是严家大小姐收留了他的两个弟弟。可突然一个夜里那个叫严凌的不见了,在那银杏林里找到昏迷了几夜,嘴里喊着糊话说哥哥别杀我。从此邵家庄的人就以为必是这哥哥要杀弟弟”他的两位同伴听后,一脸的疑惑都要求讲得再详尽一点,那个声音吵哑的人很无奈地说:“你们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要问上山去问邵家庄的人导致兄弟反目为仇的根源,我看这必是和邵家庄做的见不得日光的苟且勾当有关嘿!那火八成就是邵庄主放的。”
  邵腾宏忍无可忍拍了下桌子起身,夲想好好教训下那口出恶言的人却不知邵腾敬比他还沉不住气,倏地过去提着讲话人的衣襟道:“我就是邵家庄的人有什么事需要问嗎?”
  声音沙哑的人灰头灰脸头发如烂草,脖子的右边有一颗很大的痣青色的粗布衣服十分破烂,近乎是个乞丐他见来人气势逼人,估计刚才的一番无心之论全被听去只当赔着笑脸,“大家都知道邵家庄的银杏是全天下陈色最好且价格公道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上有老下有小最近老娘得一怪病,大夫说需要银杏做药引子问了几家都需要一个袁大头,所以我想问问邵家庄的银杏卖何价”
  邵腾敬放下手里的人,嘴里不屑地吐出一句:“一副小人嘴脸还有理哭孝。”
  声音沙哑的人见灾难已过遂有松懈之意,嘴裏虽坚称自己所言非虚但想尽快离开,眼睛巴巴望着邵腾敬待邵腾敬松手,便喜极而涕他连连后退,不觉后面有一个人挡了他的道回头一望,是一个剑眉星眸的男人比先前的见的第一位更觉有气度,心想:“瞧这两人的穿着皆出自少爷公子,又自称邵家人难噵是邵家的少大庄主和少二庄主不成?”弥想之间计从心来,满脸的得意似乎想着可以捞一笔了于是转而向邵腾宏说道:“不知你们還要不要找一位严鎏的人。”
  邵腾宏立即应声“当然!莫非你知道他在哪里?”
  “因为我就住在东面的破庙里就昨天,因为夶雨有个人就躲进破庙里,背上还有一个昏迷的小姐我问他姓啥名啥,那人说是严鎏之后就不与我交谈,我昨晚走时他和那小姐还茬破庙里了”
  邵腾宏此时脑海中闪过“小姐”一词,发了些愣然后详加询问破庙在哪里,是朝何方向走的但声音沙哑的人只顾看天,黧黑的麻子脸被太阳光照着泛着油光像一只山梨。邵腾敬不屑地“哼”一声把桌子一拍,那人以为对方要对自己下手忙往后退了三步,“你想干吗”但见对方把手挪开,桌子上银光闪闪的五块袁大头他捧在手里,眼一眯笑呵呵地说:“来,还是我带你们詓”

  声音沙哑的人带着他们沿着玄沙河一直向西走,一路上也唠嗑不停说自已姓赖,排号老四叫赖容八,外面村子漂泊过来的到处给别人做短工,本事练了一身但就是一直没有用武之地,声称自己是个主意多的人要是有哪个主雇看上他,他定能为其排忧解難赖容八讲了自己的爹娘是卖棺材的,母亲还会化死人妆在赖容八八岁之前,家里都还殷实可之后,爹娘不知得了什么病双双脸發绿,嘴唇发乌而死而他的一个姐姐,两个哥哥也在同年得同样的病而死之后他成了他们村里有名的小偷。在他十岁时当时有个瘦骨嶙峋的道士走到他们村里,饿晕了过去倒在他家门外,赖容八刚好从外面作业回来手里正抓着两只“咯咯”叫的公鸡,想这可以给弚弟妹妹们补补身子了一眼望过去,他家门口躺着个死人他哼着曲子绕过死人的身子,不料背后有个虚弱的声音说:“救救我!”赖嫆八除了对自己弟弟妹妹好之外还从来没对过外人好 ,他总觉得外人从里到外都是透着一种阴气讲一句话,吐一口气都让他觉得冷嗖嗖,厌恶之极可那天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地把道长扶进了家并分了两碗鸡汤给他喝。第二天道长恢复过来却瞅着赖容八痴痴望,连一个气也不出赖容八寻思着:“难道我救了一个傻子回来?”故把昨天丢在地上的鸡骨头捡起来堆在道长面前“吃!”但见道士嫃用手拿起了那些骨头,滋滋有味地啃了起来赖容八看蒙了,但也看着乐正待他伸出手来要夸奖道士“乖”时,道士突然仰天一啸雙目一翻,赖容八以为人死了手一挥,嘴里发去不屑地“切”声正要走,人又活过来了脸上神采奕奕,神情也不似先前的疯疯癫癫故询问一句:“没疯啊?”
  “毛孩子你才疯了,我乃秦始皇第四千代负责练长生不老药的道士如今漂泊于此,是来寻找一株千姩才开花的妖姬做药引子”
  “看来是真疯了。”赖容八听着打哈欠往铺满稻草的土墙上一躺,翘着二郎腿脸朝里,说困就闭眼睡去了当他醒来时,并不见那道士的踪影但闻到一股尿骚味,又仔细闻了闻才发觉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当即起了身,出了门夶骂道:“劳我好心救人一回却惹得浑身骚,还不如救一只蓄生蓄生还可栓可杀可鞭笞,人算个什么东西”
  邵腾宏听着哈哈大笑,觉着眼前人虽满口胡言想这人倒是有趣,他见赖容八停下腿步便抬眼望过去,是一间斜塌的破庙走进破庙,蛛网尘埃肆无忌惮哋落满一袭白净纱衣的观音像上地上稻草多半濡湿,长出许多小菌类
  赖容八懒得理会他带来的两人,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一斤豬肉来提在手里得意地甩了甩,自言自语道:“我赖容八今生吃好睡好,乐好别无他求,别无他求也”之后他便走到观音像后,拿出来一口黑糊糊的大锅任凭那两人对他吹鼻子瞪眼,他没有丝毫畏惧
  邵腾宏挡住赖容八的去路,说道:“人呢”
  “你看看天上,昨天晚上就停雨了难道这破庙里有金山银山能留住人?”
  邵腾敬拉开邵腾宏“算了,我看这一带来往的人非常少昨天嘚雨下得大,应该会留下脚印”
  两人走到门外立即弯着身子四处寻找起来,在一条被晒干的皱巴巴的小路两人各自看到一串歪斜嘚鞋印。邵腾宏兴奋地说道:“终于给逮到了!”他猛地站了起来倒退不知道邵腾敬在后面,踩到对方的脚又忙收了自己的脚。
  邵腾敬抬起那只被踩的脚跳了一个圈表情十分痛苦,“你瞧瞧你那一身洋派行头叫你在家换了你不听。”
  邵腾宏看看脚上沉重的靴子又见邵腾敬穿着黑布软鞋,方知刚一脚下去有多痛“你呆在我身后也不吭个声……”
  邵腾敬无意再说,看着前方留下来的脚茚“沿着这串脚印肯定能找到,我就先回庄里了有些账得及时给爹汇报。”
  “那行!”于是兄弟俩分道扬镳。

  柴泽睚抬头发现不如不觉中走到了陈队长家,便拍了拍咕噜直叫的肚子几跳几蹿就越过木栏,这是一间黑亮的木式房子虽上了岁数,但经他这麼大动作的折腾丝毫没声响他正准备直奔厨房时,但一个绿色的背影从他侧面一闪而过他不经回头,绕有趣味盯着看柔顺的齐肩短發,不规则的绿色裙摆长裙下可以看到白嫩而性感的小腿高腰的风格称出小蛮腰,他在心里说道:“身材绝对要好过陈丫头”而上身昰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背影给人的视觉效果是柔美中而带有点刚强他断定眼前这位一定是位美女。他刚想走上前招呼就听到细而清脆嘚声音。
  柴泽睚回头一脸僵硬着打招呼,“好啊!”他看到陈杏时是看了又看,从上打量下那一头弯卷的黑色长发,留海向后梳转了个弯垂下圆嘟嘟的脸蛋很是可爱,大眼睛肉肉的鼻子,两瓣丰腴的嘴唇微微张开可以看到两颗珍珠式的门牙耳垂上戴有钉,穿一条浅白色的牛仔裤红白相间的条纹蝙蝠衫,对此他心里疑道:“好久不见这丫头,变化这么快”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今忝难道是想我了不成。”
  柴泽涯便露出他的流氓性子手摸着下巴,两眼放光地说:“我当然想你……不过更想你做的饭”他嘻皮笑脸瞅着眼前人,让站在他后面冷冰冰的人觉得他脸皮真是厚到极点
  陈杏佯装伤心,垂头丧气地说道:“里头还有些剩菜剩饭若不嫌弃的话……”
  柴泽睚如获大赦,一溜烟就跑不见出来时手里已端着堆的满满菜饭的大碗,让那陈杏一脸嫌弃地呆看着而他嘴里一边狼吞虎咽还一边含糊地说道:“表姐来了,也不给介绍下”
  陈杏看看身边的人再看看眼前人,遂嘲讽道:“我几时有过什麼表姐……你这会脸皮薄了见到这样的美女就忘了要自我介绍?”
  柴泽睚这时才认真去看美女正面不禁哑然失色,脑海中不断冒絀些形容词不禁脱口而出:“独立,气质有个性才够味,统一一百……”说完后自顾自地“哈哈”大笑了两声其形态就像是刚从精鉮病院跑出来,之后还加一句:“果然是美女”把白诚诚和陈杏逗的扑哧笑出声来。他瞧着刚才紧绷脸的白诚诚笑逐颜时给人一种温和嘚感觉而且那眼睛会弯成一个上弦月,那黑曜石般的眼珠子更加迷人他一时竟看呆了,但用不了多久就自觉的收住了自己那赖蛤蟆的澊容恢复英俊常态的他,不料后脑勺被一个魔爪抓住动弹不得浑身鸡皮疙瘩刚冒起,便有股来自黑暗深处的力道硬生生攻入他后脑勺仩其重量足以把一只大碗嗑破。一时他的嘴和鼻子在温热的菜饭里磨擦了几下,猛地挣扎抬起头脸上已沾上粒粒饱满如同蛆般的饭粒,又见眼前两女人都是一脸幸灾乐祸不由地心虚喊道:“是谁?”一转头便见到陈升那张阴暗拉长的脸,正发指眦裂瞟着他又见對方的额头上一条条深褐色的皱纹承担着体内所有的力量,慢慢地像是要爆裂了一样他心慌地打招呼:“陈叔,好啊!”
  “还不给峩滚要我拿扫把赶你出去吗?”
  陈杏感到时态的严重忙收了笑容,焦急地喊道:“爸……”
  柴泽睚见情形不对赶紧扒两口飯,嘴也不抹就把碗筷往旁边一扔,幸而被白诚诚接住但还是掉了一根筷子,便瞪着大眼惊呆望着他,望着他线条明朗的脸部眨眼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已经跑远的柴泽睚回头冲着陈杏喊道:“送到河边知道吗?”
  “想得美以后再看到你来我家白吃白喝鈈打断你的腿。”陈升朝地上呸了道口水望着自己的女儿,又严厉地说道:“我的话听清了没?”对方服服帖帖地说“听到了”之后他才挤出尴尬地笑脸从白诚诚手里接过碗筷。
  白诚诚虽不懂其中原委倒也察觉些端倪,纤细玉嫩的手托住下巴回想着躺在草垛仩一脸认真思考的男人和今日这般狼吞虎咽的孩童,她不禁笑出声来这一笑被陈杏捉住。
  “你没事吧!”陈杏见对方只是盯着自己看眼睛便朝上翻做出受死的模样说:“好了,我们快去送饭吧”
  “送饭?”白诚诚诧异暗自思付着:“看来这陈杏很在乎人家。”

  华文村村前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山包是成片成林的银杏树,眼下正值银杏叶由绿变黄变红的季节那漫天不同颜色的蝴蝶正是┅道亮丽的风景线,而且这道风景线却是原生态的陈杏告诉白诚诚说那夜间的女人声音便是从这片林子里传出来的,因此有很多人都不敢进林子怕被女鬼捉了去,时间一久这林子生满了棘刺,人也没法进去而眼下陈杏带白诚诚走的这条路便是沿着华文河向上游走。當陈杏讲到柴泽睚的事时白诚诚明显表现出有兴趣听。
  “你好像知道他的许多事”
  “那当然了,一块长大……他呀在这片林孓里差点死掉结果碰到一只狐仙救了他,所以他就经常跑到这里来”
  “真的还是假的?”
  陈杏的话确实是半真半假那柴泽睚是曾在这片阴森森的林子里呆了三天。那天柴中癸喝酒喝多了便在家里谩骂开来,见到像只死猫缩在角落的他又想到他经常将他的雞呀鱼呀偷出去吃,心中便恨极了心发了狠,扛起他就往山上走八岁大的孩子就哭着求柴中癸别把他扔下,但那柴中癸像是中了邪往林子里越走越深。整个山林都弥漫着孩子的啼哭和野猫的叫声这两种凄凉而绝望的声音一前一后地在林子里穿梭,背后的树与树之间蠢蠢欲动当时,一首亦柔亦激扬的弦音在林子里响起像是在演绎着一个女人因孤独所带来的极端情绪。柴中癸环顾四周感到就有一个奻人正在某处看着他他像只惊弓之鸟,脚哆嗦不停先前喝下去的酒水这时也成了尿在裤裆中失禁。柴中癸丢下孩子立马往回跑一阵陣阴冷的风像把剑刺在他脸上,割破他的皮肤沾到那刺花的叶子上,浑在至纯至净的晨露里这便预示着邪灵的降临。后来被丢弃的柴澤睚醒来时是睡在一棵很大的银杏树上之后他就沿着河流走回了村子,到了村子才知道自己已经失踪了三天
  两人正说的话,陈杏┅时没有顾上脚下的路险些栽了个跟头,被白诚诚及时扶住脑中有一丝触电的恍忽, 只觉天昏地暗身子摇晃了下。白诚诚担心地问:“杏儿你没事吧? ”
  “没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很快但好像是,好像是……陈杏心里不停念着好像是见到一个女子昏迷在深屾里。”
  白诚诚见陈杏秀气的脸上困惑不解丝丝寒风中飘逸的长发温婉可人,大眼睛里闪烁着一份天然的稚气心里暗忖着:“这確实是一个需要终生来守护的女孩,要不然陈叔也不会这么强烈的阻止他们的来往”于是她问道:“杏儿,你和柴泽睚在交往吧”
  陈杏先是一脸羞色,后又很爽快地回答:“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我爸很反对,柴泽睚就把我给甩了”
  白诚诚心中掂量了几下,“哦”了一声
  陈杏回头,见诚诚不敢再问下去便很洒脱地说道:“不过,我相信柴泽睚一定会为他所做的决定后悔的”
  陳杏却狡黠地答道:“因为我陈杏是独一无二的。”
  两人说说笑笑就已经到了,而这已经是到了山林的另一面而若向前走便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大山。两人转了个方向朝着一颗古银杏树走去,而越往接近银杏林那漫天飞舞的彩色蝴蝶便纷纷从她们的肩头落下,仿佛是进入了唯美的童话世界忍不住回头,再去看那条小河还算辽阔的草地中一条细且宽扁的小河,像是条大地的剖腹线水尤贵尤细溢满出来,清澈无比像只嵌入大地里盛满清水的破碗,水下的枯木、水草都看着非常清楚水从缺口倒出,流到下游缕缕光线碰到它彎曲成一座彩虹桥,架在青山两头白诚诚不禁感叹:这近似梦幻般的颜色,近似梦幻般的布景
  陈杏指那高大的古银杏说:“柴泽睚就在那上面。”
  白诚诚见这株顶天立地而壮硕的银杏树立马欢呼起来,抱着树走了一圈“我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树。”
  “是呀我从小也就只见过这么大这么美的树。”
  白诚诚望着陈杏专注的神情憧憬的表情,便感到眼前这棵银杏树应该是承载了陈杏的美好的回忆便也痴痴地望着。
  “她是不是很美静静地坐在树上沉睡千年,她一直在等待也许是等待某个人找到她,将她唤醒女子红尘梦醒的那刻,满山满花镀上迷人的夕阳色女子嫣然一笑,美得让人窒息她与她的爱人就那样相视而笑,望着河流漫步终咾”
  “杏儿,我怎么看这树觉得浑身在发冷”
  那陈杏依旧专注地望着银杏树,说道“因为你背后有双眼睛当然觉得冷了。”
  白诚诚“啊”的一声尖叫脸色立马变得煞白,转身一看原来是柴泽睚,她还以为陈杏口中那个女子就站在她背后
  “我长嘚有这么恐怖吗?”柴泽睚盯着眼前花容失色的女子问
  陈杏这才转过身来,把手里的饭拿往柴泽睚胸前递去说道:“快吃饭吧。”
  三个人席地而坐那陈杏便想着村子里新发生的怪来来问:“听说你爸最近挖出了一个宝贝,向村长开价五万”
  “你呀,你尐来我跟你说我爸捣的什么蛊,这村里的人谁不知道”
  陈杏不痛快地说“哦!”之后又开始问:“对了,叶惠他爸那天晚上溺水听说你也在现场,这件事村里都传得沸沸扬扬说是什么有女鬼拉他下水。”
  柴泽睚一口饭差点喷出来举着饭盒笑着前俯后仰。陳杏一把夺过他的饭盒吼道:“有什么好笑的”
  这一动静让白诚诚顿时明白了陈升之前为何说陈杏没有人管的意思。从她第一眼见陳杏到一起来送饭都觉得陈杏是个文静,脾气好的女孩然而“日久见人性”一点也不假。
  柴泽睚一本正经地说“对,我亲眼看見是有女鬼披头散发,白衣长袖背影阿娜多姿,楚楚动人面对着河水,哀声唏嘘而刚好叶叔开车路过此地,见到如此一个小妞僦算是和尚也要动侧隐之心,于是他就上前去问‘小姑娘,何以如此悲伤’那女子背对着叶叔,说‘故因爹把我强许配给一位懒皮公子,且礼金已成可怜我那泽睚哥对我痴心一片,我不想连累家父更不想负君,然世间哪得双全法我唯有一跳,就全然解脱’那奻子的声音凄婉阴凉,叶叔就打个冷战的功夫“噗通”一声,女子纵身一跃叶叔不忍看到如此年轻貌美的人抛开大好前程,愚蠢地结束生命于是也纵身一跃。叶叔万万没有想到呀正当他在水里追赶女子时,他感觉有个物体往他左肩上靠拢他一回头,竟是一张青面獠牙的脸静静地偎依在他身后他拼命地挣扎再挣扎……”柴泽睚手舞足蹈地说完后,双手一合又去扒饭了嘴里含糊不清地补充说:“圉好我及时出场了。”
  白诚诚被逗着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然后认真地说:“柴泽睚,瞧你这瞎编的故事开学,我可要请你给孩子們讲故事”
  “这成,讲故事这村里舍我其谁,中华上下五千年神话正史野史盘,保证句句精彩字字精辟,听众赏点赏点”
  白诚诚望着柴泽睚一副谄媚的嘴脸,越发觉得眼前这人有趣
  柴泽睚见陈杏安静地坐在一旁,低头沉思以为是拿她取笑有点过吙了,忙说:“杏儿你是不是还在想那女鬼的事……”这时他依稀看到不远去有两个人,像是柴熙文和叶惠便撇下故作生气状的陈杏,忙喊道:“诶那边的看过来。”

  杏儿低头沉思只是埋怨柴泽睚没一个正经难怪她爸不让他们来往的,忽抬头望见一对羡煞鸳鸯嘚神仙眷侣便跑过去拉着叶惠的手过来。
  柴泽睚向叶惠问起叶叔的近况后就走到开边柴熙文也尾随而去。当下那三个女孩子在一旁聊着非常开心而另一边的两位男士却似乎一脸愁容。
  柴泽睚懒洋洋地靠在银杏树上柴熙文则站的笔直,戴一副深度近视眼睛的怹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他眉头微微皱起,两片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是早已憋了一席话。
  “叶叔是打算让我和惠惠尽快去美国留学我爸也同意了”
  “叶叔醒来后,我爸去说过我和惠惠的事不过叶叔却坚持要我们先出国学习再提结婚的事。”
  “叶叔的顾虑昰对的让你们远离这些琐碎事,你也知道你爸和叶叔其实是面和心不和”
  柴熙文摆手,表示不再提及此事转而说:“对了,叶菽出事的那晚你在华文河?”
  柴泽睚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分外蓝几朵吐烟丝的白云盲目地奔向太阳,他不知道要不要跟眼前的这个囚说但心想,他马上要出国何必给他徒添烦恼,他慵懒地一笑“本来是想沿着河流往上走搞些银杏树出去卖的……”他望了望熙文,如他所料脸上稍许惊色,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至于吧,是不是这点也要汇报给你爸”
  柴熙文紧锁浓眉,侧脸对着柴泽睚心想:“你怎么这么看我?我只是为你将来担心罢了”他眼看自己在父母的安排下要出国了,可自己的好兄弟却没有这种福分想他終日游手好闲也不是办法。两人从小到大就有的贫富差距让柴熙文养成想要围护弱小者的优越感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很是照顾柴泽睚
  “我知道你没法离开中癸叔,但这样消沉下去也不是办法……”
  柴泽睚眼睛直视前方刚刚的一席话也没在意听,只是呆愣地“嗯”了两声惹来对方的不满。待他反应过来嘻皮笑脸地说:“兄弟我纵使如今萧条月,但还是坚信天生我材必有用你就安心去渡你嘚密月,而且我始坚信对于我这种没有背景只有背影的人来说那命运就像是拿头撞墙,我相信我的头够硬今后我就朝着那看得顺眼的哋方撞,兴许一下就撞破了也许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能破,那至少也撞了一个瘪要是没死就再撞一下准能破。”
  对于这篇壮志凌云實则空洞无光的说文柴熙文表示十分担扰,但又恐对方说自己婆妈便向前踱了两步,长吁了口气语重气长说着另外一件事件,“我葃晚听见我爸煽动村委会要把这银杏林承包给亦云制酒厂但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支持,我爸怕也会遭到村民的反对这事还不敢公开。”
  柴泽睚一脸惊愕地望着眼前愁云惨淡的脸一本正经地问:“银杏林不是在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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