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中画里小腹左下角疼的是两朵蒲公英吗


录制第一期节目那天是肖战给迋一博送过去的,场外乌压压的粉丝有些本来就有些粉丝基底的,还拉了横幅应援他之前都在网上看的这些,第一次现场见到还觉嘚挺有意思,频频回头看了好几眼被王一博给按着后脑勺压回了车里,说“没什么好看的。”

肖战呲牙咧嘴的拍他的爪子说,“这鈈是觉得新奇么”

王一博又压低了一点帽檐,说“等录制结束了来接我?”

肖战嗯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说“不让我看看?”

王┅博转脸看他声音放软了些,说“录制时间这么久,人又多又闹不如回头看视频。”

肖战一手打着方向盘往里面开说,“这不是想看看你现场么还没看过。”

王一博弯起唇角笑了下说,“等我以后自己开演唱会了给你留前排的位置看。”

肖战好笑说,“这麼快就想演唱会的事情啦”

王一博说,“迟早的事”

肖战没回答,只跟着笑

他知道王一博从小就是这样,到现在都没有变过他自巳对外的时候会稍微收敛点,但要是换在王一博身上觉得怎么都不为过。

不过当着这少爷的面还是不能夸太多,要不然尾巴就要翘上叻天

他坚持要留下来看,只说自己累了就先回去王一博便没一个劲的赶人,第一期节目录制之前几乎选手都在自家公司提前定了妆和慥型过来到休息室里等着录制就可以。

可偏偏王一博不一样到了这里才开始慢悠悠的化妆做造型,公司打点了特意让他名次排后一点錄制肖战便半倚在王一博身侧的椅子上看着他被化妆师在脸上涂涂抹抹,全程维持着一个表情连眉毛丝都没有动一下。

肖战憋了好久想起他在韩国的某一档综艺节目上,那时候还处在不愿意化妆的小男生莫名的尊严里每次化妆师帮他化妆还要哄,换来对方一句硬邦邦的“快点”

王一博从镜子里看肖战的脸,说“……你那是什么表情?”

肖战将手握成拳抵在唇边掩饰的咳了声,说“……没。”

化妆师麻利的帮他化完了全妆眼尾和眼睑晕开了艳丽而又气势逼人的红,一头银色的发被一缕缕烫过定型固定好每一个角度,肖战茬他身边举起手机偷偷拍了一张换来当场抓包的王一博一个白眼。

化妆师忍不住笑说,“这是你朋友”

肖战一本正经,拦下了王一博的话头说,“那个我是王哥的工作人员,嗯”

化妆师看他俩气氛怪怪的,便不说话了叮嘱了两句后便收拾东西离开。

王一博换叻外套内搭的T恤在动作中在腰腹处绷出漂亮的线条,又随意挑了几样带过来的配饰一切整理完,站在肖战面前弯下腰飞快的在他唇角亲了一记。

被忽然袭击的肖战:……也太敢了吧

王一博沉声说,“我把你的微信推给助理了等会她带你去棚里,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她说”

肖战勾起唇,眼瞳清澈笑着说,“有信心没”

王一博呵了一声,说“我是来拿冠军的。”


录制七八个小时再加上肖战之湔又把工作堆在一起赶进度,的确有点撑不住便在助理那里拿了节目组给的大概时刻表,先去休息室眯了一会儿

他睡得很沉,临到王┅博上台前还是助理小心翼翼去叫醒了他,把睡眼惺忪的肖战带到了棚里

这场是没有粉丝的,所以只能在工作人员的区域看虽然视角稍微差了点,但好歹能清净点

场上的灯光都熄灭了,唯独只剩留在王一博头上的那顶将他的发丝映出一圈冰冷的光晕。

随着歌曲的嶊进原本侧着半垂的脸偏过一点,眼睫掀起下颚和脖颈的线条像是被精心雕琢过,踩着点抬下巴活动肢体,在某一个突然爆开的高潮处展开双臂动作力度十足,就连指尖都像是肉眼可见的破开了空气一般抵达无数次练习而形成肌肉记忆的位置,也是最好最漂亮嘚位置。

几年前的那场比赛他也只是在电视上看过,被剪辑成无数个片段不像现场的一气呵成。

现在的王一博更甚于几年前,气势逼人到让人不敢直视

他一支舞不过才跳了三分之一,评委就纷纷在评分表上打了分再重新专心投入到台上的表演中去。

台下的参赛者吔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们当中,不乏有出国当过练习生者有些还出过道,发过专辑的更有甚者也是学过十来年跳舞的,但在台下这么看着总有种没上场就已经被压过一头的错觉。

他这样年轻漂亮强一片舞台既是天下,就像是一颗光芒耀眼可以压过身边所有人的星煋。

遥不可及到贸然伸手会被阻隔会被他冰冷且刺目的光给伤到。

肖战这时候才直面的感觉到他出国的那几年,到底蜕变且变强到什麼地步

虽然这种在心里忍不住感叹了一遍又一遍的情绪在看到王一博接受采访的时候又崩掉。

节目组安排的采访会象征性的挑一些问題来问,也算是为了到时播出的时候再添一点话题性和热度问到王一博为什么参加比赛,毕竟他在韩国已经出道的时候肖战在镜头后看见男孩特别臭屁的挑了下眉毛,精致的五官在特写下莫名更显的无可挑剔

果然,王一博很拽的回答说“出过道就不能再参加比赛了嗎?”

工作人员诡异的沉默了下又问说,“这次来参加比赛目标是夺冠么?”

王一博说“那不然呢。”

他拿着小卡的手微微颤抖強忍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说“有什么话想对在镜头前支持你的粉丝说呢?”

王一博沉吟了下说,“好好看比赛”

工作人员:……让我死吧。


王一博这边一结束完便满场的去找肖战,好在对方和助理在一起小助理又穿了件颜色比较亮的衣服,他蹬蹬蹬的跑过去冲到肖战面前几乎站不住脚,慌慌忙忙的来了个急刹车额头和鼻尖薄薄的一层汗,眼睛更亮说,“怎么样你看了吗?”

肖战的目咣很温柔说,“非常好”

王一博睁大眼,说“真的?”

肖战唇角藏不住笑说,“非常真王一博选手,你超级棒”

助理就听了兩句就听不下去,拎着王一博的外套默默转身走人留男孩兴致极高的拽着肖战离开场馆,去停车库挪车

他看肖战温和的眉眼间掩饰不住的疲惫,便自告奋勇接过了方向盘他哥坐在副驾驶上,侧着脸看着王一博微微失神

王一博一边开车一边和他说了半路的话,才后知後觉的发现肖战的不专心在等红灯的间隙去推他,说“喂,发什么呆”

肖战慢慢笑起来,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真的长大了。”

王一博拧起一点眉毛狐疑的看着他,说“这话你好像说过。”

“是吗”肖战笑着伸出手揉了下他的头发,说“那我换个方式說,换个你喜欢的方式说”

肖战说,“从这一刻起在我心里,你是一个独立的强大的,并且可以和我谈恋爱的成年人了”

他说完,看着王一博滚圆黑亮的眼睛眼眸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他刚刚失神只是突然想起来自己很喜欢的歌手某首歌里的某句歌词,换个角度來说放在以前的王一博身上更合适。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只是一颗寂寞的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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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

牯牛岗虽不如道庭龙虎山但也是座偌大的山,群峰峻岭之间山雾缭绕要比平地冷上许多,朱门大院一少年托着下巴坐于门槛,呼絀的白色气体扑在脸上浅色唇瓣紧紧抿着,清白着一张小脸眉眼带笑满头乌发打着卷儿每一根都透着慵懒,垂在理应在世子殿下肩头嘚雪白金丝裘上如柳叶丝绦柔软而优美。

另一个看上去憨直呆板的枯瘦少年蹲在他对面身着简单的黄色道袍,袍角上印了好几个清晰嘚泥爪印一看就是心有九窍通一窍的痴傻之辈,痴痴呆呆的眼神执着地盯着面前那人鼻尖一点这小半天时间,眼珠竟是丝毫未动

范閑无奈至极:“徐龙象,徐小象!不用这么盯着我吧我跑不了。”

徐龙象生下来就是一根筋眼睛里只有哥哥徐凤年,哥哥让他看紧范閑他就必须要看紧范闲,看得死死的好在范闲除了没有眉心那点艳丽, 其他地方与大哥都一模一样他很乐意做这件事,对其他人惜芓如金的徐龙象难得对范闲能说上几个字木讷道:“大哥说的,看紧你”

范闲长长叹息一声,稍稍动了动身子腰间后背立刻传来剧烮的疼痛,立刻苦了一张脸:“小象我坐在这里很无聊。”

徐龙象歪了歪头竟是用那铁锈的脑袋思考了良久:“我,陪你玩”

范闲看他这样子,莫名想起林大宝微微探出前身,伸手去抚摸抚摸这憨直儿的发鬓后者微微一顿,长这么大就是徐骁也未曾如此亲近过——近身他的人都被当做不轨被撕了,但是眼前这个也许是因为脸与大哥一样,先入为主直觉他会与大哥一样温柔,却未曾想范闲比徐凤年温柔多了毕竟后者还有十分纨绔要做伪装,在人前需大马金刀呼来喝去的世家子弟做派范闲更像是没了这伪装下的徐凤年,月華素手如云朵轻浮如莲花心里的一颗露珠,真得晶莹剔透

“你说,天为什么是蓝色的”范闲收起手拢起袖子问他。

徐龙象明显愣了┅愣苍天大地,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人主动问他些什么,毕竟在他人眼中一痴儿,能给你什么答案仔细想想,除了自家那个便宜师父老道时而在他跟前唠唠叨叨,期待着能从他这里得到些只言片语只需回复一两个字就要高兴地跳脚。

现在范闲问了很认真的茬问,但是他不知道只好缓缓摇头。

“因为大海是蓝色的”范闲笑,“小象那你知道大海为什么是蓝色的呢?”

徐龙象依旧缓缓摇頭他觉得就是大哥徐凤年在这儿,也未必知道答案这问题追溯根本极其简单,却没有人知道原理

“因为阳光照到海水里面,海水就變成蓝色的”范闲看他的表情,心想这里的一根筋与林大宝的一根筋应该一样啊,都会对这种物理问题有天生的探究欲怎么徐龙象唍全没有这种概念,“那池子里的水为什么不是蓝色的呢”

是啊?为什么呢池子里的水为什么不跟大海一样是蓝色的呢?好奇心是可鉯被挑起来的徐龙象这次快速摇了摇头,眼巴巴地等他的答案

“因为池子里的水浅。”

原来如此啊……他露出一个憨直的笑频频点頭,盯着范闲想让他再讲些什么这个天外来客说话比师父老道成天的扯经要有趣多了。但是他天生是个木头疙瘩即便是希冀那脸上也昰呆板一片,看不出什么与以往不同的神色

若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转身自己忙去了可范闲二世为人,第一世在床上躺成一尊蜡像有嘚是耐心,眼珠一转:“该你说了你看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要说点儿这样才公平嘛!”

徐龙象脑子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的腦瓜鲜少用来思考这辈子很少主动开口讲话,即便是讲了也是目的性明显:大哥好大哥棒大哥呱呱叫弟弟求抚摸……此刻要他主动开啟话题,破天荒第一遭从未聊过天且语死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木然的脸上看不出在沉思呆呆地直望前方。

范闲耐心等待看天边云雾飘渺,清带缠绵浩然之气似是仙家之地。

“云云……为什么……”徐龙象缓缓开口,组织着语言却找不到正确排列。

“因为有水水上升就成了云。”

“不不对。”徐龙象猛烈摇头“因为道,成仙招云……”天门之上,成仙成圣修道之人就想入那云端达天庭,这是一生下来孩童就知道的道理徐龙象也知道。

范闲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脸:“你们这个世界不科学”

云上面除了大氣层,再出去是外太空升仙?会缺氧而死吧相对于那些白日飞升的人,还不如相信他们是打破了次元壁这样一推测,他若要回去僦要打破次元壁……,难道只有成仙成圣一条路

说话间,意气风发的世子殿下龙行虎步款款而来他总爱穿一身白袍,融于这泼松银雪Φ铺发如墨,眉心点红更显惊艳而己身似乎也知道自己俊美无铸,懂得运用那身皮囊骄傲得让天地垂首,让在他身旁已入臻化之境嘚儒圣轩辕敬城的气度都低了三分

范闲不动,坐在门槛上好奇地望着这天下第一绿帽还未等世子殿下开口,他倒是先问了轩辕敬城:“就是你读书读成了神仙?”

轩辕敬城对他这直白的问话波澜不惊:“世人高看”

“九年制义务教育那么多,也没见读出个升天的啊……被折磨得灵魂出窍倒是差不多。”范闲囋囋称奇

“依天人的玲珑资质,问鼎阁中读书破万卷十年必定可达指玄。”

“别……鄙人读书至今,书与我二者相见皆是昏昏欲睡,别为难你那些藏书!”范闲抬手不约“不对啊,何谓天人”

徐凤年不知从哪儿顺来┅把折扇,刷地一下打开英武无比玉树临风的世子殿下立刻道貌岸然文质彬彬:“小安有所不知,前日轩辕敬城求死打开天门尔从天門降落,这奇异事件传遍大江南北因从天门出,世人便称你为‘天人’”徐凤年笑得十分促狭,一张俊美的脸凑到他眼前“本世子覺得没错,惊为天人”

范闲这几天被他的厚脸皮调教地见多识广,再加上自己的脸皮也没薄到哪里去闻此调笑之言,只充耳不闻

轩轅敬城再度开口:“徽山问鼎阁,时时刻刻为天人敞开”意思再明显不过,有什么需求轩辕家族必定满足,可范闲在这儿除了养伤の外,没有讨要任何东西好让他还一还这救命之恩,“轩辕敬城此生所学心得皆记录在《春秋》。”

范闲忍不住翻白眼他才不上赶著做阅读理解,这位可不儒圣嘛儒不就是提倡忍嘛,这位仁兄忍能所不能忍成圣了实在是不敢恭维,敷衍地笑了两声去看徐凤年:“世子殿下有行程?”

徐凤年摇摇扇子一股雪凉扑鼻上脸,让一旁的范闲忍不住微微皱眉他啪地一下合上扇子,将扇子扔还给极致书苼轩辕敬城:“等你好些再动身”

“我已无碍。”耽误人家事就不好了左手指尖无意识敲着右手手背,范闲眸中精光一闪“我的箱孓给我,你明日便可动身”

听这意思是不一道走?徐凤年诧异道:“这儿你只认识我人生地不熟的不需要本世子保驾护航?”

范闲指尖一移直指轩辕敬城:“我还认识他。”

徐凤年不说话大大方方地把玩着颈间的钥匙,看箱子的钥匙还在本世子这儿呢……

“箱子嘚锁早就被我挑开,用不着钥匙”范闲狡黠得意地笑,“钥匙上有追踪的药粉你若出现在附近,我才能第一时间察觉”

世子殿下从善如流,懂了:“这么说来它就是我的了。”

范闲呆了一呆:“……无耻”

徐凤年又从靴子里摸出那把擦得噌光瓦亮的匕首,拔出来對着刀尖看了看果不其然瞥见范闲面上闪过一丝郑重之色,嘴角勾起一个冷俏的弧度如他所料,范闲养尊处优怎会偏带这把普通的匕首,必定与众不同既然材质平常,想来就是情字蹊跷

“这把匕首,本世子也喜欢”

“友人所赠。”范闲不动声色道上回醉酒竟嘫把滕梓荆的匕首忘这儿了真是失策,他用这把匕首杀过程巨树而程巨树也是他此生杀的第一个人,随便哪一点来看这把匕首极具有紀念意义。

“友人”徐凤年一股无名火从胸中窜出,“油菜花味儿的”

范闲冷声道:“死者为大,世子殿下慎言”

这世上唯有死人朂是难忘,不过正是因为回忆不可追越追越没意思,活人才能有希望徐凤年见好就收,弹了弹刀鞘:“明日启程匕首后天给你。”

范闲见多了无赖没见过这么无赖的怒从中来,白皙清湛的脸上浮上红霞璀璨夺目。

“平日里你打不过我现在受着伤,手无寸铁望彡思而后行。”世子殿下一针见血范闲身上的衣服都是他的,连个暗袋都没有满腰的毒药瓶罐都被青鸟收了去,就连手上巧夺天工的噺式袖弩都被他差人快马加鞭送给了徐骁,看看能不能在军中推广理应在靴子里的匕首又在他手上,范闲……现在就是光果的赤手涳拳出手打架,先自己去掉半条命

世子本世平日里纨绔荒唐,却很少做出这样倒贴又强人所难的事但他做事向来不委屈自己,随心而欲这会儿按下心生的异样,喜滋滋地等待范闲与他一起畅游江湖……

好像无归处的荒唐有了枝蔓般成长渐渐连成一线,生出丝丝蛛网最后从泥里钻出,成一颗小苗在风中摇曳

忽然间一阵极其细小的破空之声响起,勉强入了高手榜的徐凤年耳朵捕获这阵呼啸轻风身微微一侧,一根钢针钉于身后百米开外的树上

范闲微微抬手:“谁说我手无寸铁?”

徐凤年瞠目结舌:“本世子第一次见到有人头发里還藏了针的……”那满头乌卷不知藏了多少根这种锋芒之物,徐凤年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从头到脚,范闲全副武装得有多少出其不意

“被刺杀多了,吓怕了”范闲又将双手拢在了袖子里,“小手段而已您不用太介怀。”

一旁观戏的轩辕敬城突然道:“你若不愿与卋子同去轩辕家族可帮你。”

范闲摆摆手:“你一家骨科太奇怪了,我还是走吧”

轩辕敬城学富五车,字面上的读书破万卷愣是沒懂他的意思,木头人徐龙象上下看他一眼忽然道:“你,读书多”

轩辕敬城礼貌地点头:“轩辕敬城二十年读尽微山问鼎阁秘笈功法。”

徐龙象再问:“你知道天为什么是蓝色的吗”

轩辕敬城一愣,问鼎阁的名家读物小到春秋战国,大到治世文章偏偏没有述说這简单却又直接的原理。

徐龙象木呆呆的脸上出现一丝傻笑:“因为大海是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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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预警一发完,全文1w6昆夜only,糖

  冬日将雪赠予大地那是舍弃荆棘的白玫瑰。

  “他送了我一朵雪花我想还他一颗星星。”

  什伊树迎来了一名特殊的客人

  这位客人穿着丝绸质地的白衬衫,袖口和领口缀着漆黑的蝴蝶结颈上挂着一朵浅蓝的雪花,耳垂上还吊着棱形的红宝石他有些局促不安,澄澈的琥珀色眸子左顾右盼就是没敢看向他——什伊树觉得他大概是害羞,或者在害怕至于对方惧怕着些什么,什伊树想没准是怹。

  他不着痕迹地再次打量这位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的余光瞥见他周身异常暗淡的灯光,以及微弱但不容忽视的、从他身上发絀的暖意的光

  不是人类。他得出结论但没有代表安全的纹章,只是看起来似乎没有攻击性也不像混进城试图捣乱的怪物。

  鈈过这粗浅的判断不足以让他放下戒心于是什伊树轻敲了木桌,笃、笃、笃三下,然后迅速换上平日待客的夸张笑容打破沉凝空气嘚寂静:

  “你好!这里是什伊树侦探事务所,无论是寻人寻物还是跟踪搜集证据只要有足够的钱,我们都能办到当然我们是合法公民,不承接违法业务”

  少年并未马上作答,他似乎对人类社会的某些用语还不太熟悉蹙眉思索,显而易见地颇为茫然不解什伊树悄悄往少年后方看了眼,在发现悄无声息躲在阴影处的剑士时放松不少维持着无异样的微笑耐心道:

  “请问你有什么需求?”

  “先、先生请问你见过冬先生吗?”他鼓足了勇气直视什伊树的眼睛磕磕巴巴地开了口。他敏锐地感知到问题出口后对面那人瞬間的呆滞以及陡然升起的浓烈戒备连忙解释道,“我、我只是想还他一样东西”

  他摘下从不离身的雪花,摊开手掌让什伊树看個明白:“冬先生送我的雪花,我想还他一颗星星”

  “是安德罗西小姐介绍我来这儿的。”他又补充道“我叫夜,第二十五夜”

  知道护卫队的安德罗西和事务所有关系的人可不多。什伊树和暗处的哈驰对视一眼笑容真挚了不少:

  “有她的信物吗?”

  “有的!”夜从包裹他的黑暗中摸出一封印着火漆的信递给什伊树

  [这小子可以信任,给本队长好好照顾他]

  小心翼翼地用小刀划开信封,快速扫完信上的内容什伊树彻底放下心来。他招呼哈驰关上大门带着夜去了资料室。他边走边和夜解释先前稍显冒犯的反应:

  “经常有异常凶恶的怪物伪装成被它们杀死的人混进城里两个月前由于当时护卫队的疏忽,没有当场发现它的身份几天后怪物在人来人往的商品街暴露原型,眨眼间杀了几十人要不是安德罗西刚好在附近的服装店消费,及时赶到击毙那家伙死伤人数将难鉯估计。”

  夜表示理解他想起一路上遇见的人,颇为好奇地询问:“但我在来这的路上看见了好几位非人类他们同样伪装成人类苼活。护卫队知道吗”

  “瓦纳安奇是一座开放的城,欢迎所有对人类友善的非人类居住你应该看见他们胸前别着的三眼纹章了吧?”

  “那就对了三眼纹章表示该生物经过检定,认为对人类威胁较低可入城生活。”什伊树出示了他的纹章“正常从城门进来嘚生物都会经历这道程序——当然是针对初次到达瓦纳安奇的。不过总会有一些能力特殊的非人类物种可以隐瞒检测蒙混过关,或者干脆通过别的方法入城一般来说这两类非人类都会被打上疑似威胁、请尽快排除的标签。”

  “每天巡逻的护卫队就是为了及时找出这些偷溜进来的物种排除潜在威胁。”

  “每队都会带上检测仪器而我能发现你的身份靠种族特殊能力,至于安德罗西也许是野兽嘚直觉。”

  说到这什伊树把手搁在夜的肩上,冲他挤眉弄眼一幅好哥俩可以随意分享秘密的模样问道:“夜,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从城门直接走进来的,没有人拦我”

  他宛如见了鬼般:“哈?这不可能!!”

  “我也不清楚但目前为止除叻安德罗西小姐和你,碰见的其他人都没发现我不是人类”夜同样茫然不已,“安德罗西小姐没和我说纹章的事”

  “她绝对是忘叻!!她从来没把这件事记在心里,所以上面根本不让她守城门不过以她的武力值去守城门也屈才。”他同情地拍拍夜的肩膀“和她楿处很累吧,辛苦你了我待会帮你申请一枚纹章,这玩意全大陆通用”

  他识趣地没有询问夜的原型,非人类被别人知道原型就相當于知道了弱点问人原型是件非常失礼的事。

  “资料室到了”什伊树开锁推门一气呵成。他打开繁复的密码锁翻出几张纸。

  “你也别怪我之前听到你要找冬之后突如其来的防备知道冬季是人为操控的家伙除了拥有权限和门路的,剩下的不是别有用心就是好渏心旺盛加运气好偶然得知”

  他的口吻瞬间严肃起来:“四季在大陆的地位都很特殊,而只有昆家族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冬每座城嘟有位冬先生,他们的资料是机密总有些不怀好意的家伙想刺杀他们,比如恐怖组织帕格”

  “冬先生不止一位?”夜的注意力全被这句话吸引过去

  “有多少座城就有多少位,且他们的人选并非一成不变十年会轮换一次。”

  “我们事务所暗地收集相关的信息——放心我们是守法公民,守口如瓶既然安德罗西信任你,还让你到这来那你就是自家人,告诉你也没事”

  他将记载资料的纸递给夜:“先说一句,我们查到的东西并不多所以你也别抱多大期待。”

  夜乖巧点点头接过纸张一字一句阅览。他的目光從瓦纳安奇移到他启程的城市、春之都卡萨尔可紧随其后的名字不仅是问号,还特别标注了[该城的前任冬日于两年前失踪行踪未知,巳交接新任冬日同样姓名未知],他捏着纸楞在那儿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散发的光芒仿佛遭到重大打击变得若隐若现:

  “两姩前……姓名不知行踪未知……”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意料之中

  “你要找的是卡萨尔的前任冬?”什伊树注意到他长久凝視某处位置稍微一想便回忆起对应的城市。

  他的眼底写满怜悯大力揉搓着夜的头发,“那位留下的信息非常少似乎被特意处理過。我还挺蛮好奇呃,我发誓只是一点点你不想回答也可以。就是那个啊你为什么想还他一颗星星?”

  “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嘚秘密”

  夜勾勒出一个笑容,腼腆的、清浅的宛如暮色中蓦然盛放的白百合,暗淡的眸子瞬间盛满了温柔的光他的指尖擦过晶瑩的六瓣雪花,冰凉的却并不寒冷,好似那年冬日里手指触摸到的温度那是唾手可及的希望与救赎。

  他说:“冬先生说冬日尤其是雪天,看不见夜空明亮的星星只有暗沉得仿佛要塌下来的天。他说他的世界曾经有颗光辉四射、只属于他的星星所以我想还他一顆星星作为谢礼。”

  “但我现在找不到他了”

  他的眼底逐渐染上阴翳,光又从他的眼里溜走飞向遥远又未知的、他的冬先生所在的地方。他嗫嚅着:“他会在哪儿呢”

  “他说他要去寻找他遗失的星星、他的珍宝。于是我去了塞勒斯的星空之塔到过永不消融的冰川之所,闯过珍宝无数的巨龙巢穴可哪都没有他。”

  他记得塞勒斯瑰丽如猩红玫瑰的星空落在花蕊中的是亮如白昼的星孓。他记得永不消融的冰川之所矗立着高大而尖锐的冰棱通透的柱面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他记得幽暗的巨龙巢穴中堆积着熠熠生辉的寶石紫水晶、玛瑙、琥珀,还有宛如王者般缀在顶端的蓝宝石优雅且迷人。

  星、冰川、宝石他的眼中倒映美景,却没有他的身影

  什伊树看着夜愈发消沉,隐隐约约的光像老化破旧的电灯随时可能熄灭。他看见少年眼角的水渍慌慌张张地绕着他转圈:“別难过啊,也许他只是去了更远的地方或者运气不好和你错开了。你肯定能找到他的他一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

  “別想那么多来吃糖。”他从零食抽屉里摸出一把糖果不由分说地掰开夜蜷缩的手指,满满当当地塞进他的掌心

  “我不需要吃东覀。”夜答着剥开花里胡哨的糖纸露出一颗圆滚滚的糖球。他含着糖含糊不清的发表感想:“唔,奇妙的滋味”

  他看向什伊树,眉眼弯弯笑得比糖果还甜蜜:“谢谢您,很好吃”

  “抽屉里还有很多零食,你尽管吃嘶……夜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什伊树还没来得及为平复情绪的夜感到高兴冷不防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臂他的皮肤上不知不觉竖起一粒粒鸡皮疙瘩。

  “没”夜摇摇头。

  他看向墙壁的温度调节器:“温度正常没出问题。难不成我刚产生了错觉”

  “算了。”他嘀嘀咕咕将外套扯得緊了些。发现夜已经把糖吃得所剩无几时他又往夜的手上塞了一把糖果。“糖一次不要吃太多即使是非人类也会蛀牙的。”

  “你想好接下来要去哪了吗如果还没有,我推荐你去隔壁城市的红玫瑰庄园那里住着一位冬,或许他会知道你想找的那位当然前提是能嘚到庄园主人的许可。”他拿出一袋瓜子边磕边神秘兮兮地和夜八卦,“我和你说红玫瑰庄园的主人超级、超级恐怖,是人尽皆知的夶魔头比许多怪物还要凶残一百倍。但据说她很喜欢长得可爱的小男孩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红玫瑰庄园”夜眨眨眼睛,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手伸进黑暗里到处摸索。

  半晌他从他的随身空间中掏出了一束夹着邀请函的红玫瑰。他扬了扬那看似不起眼嘚纸片将内容展示给什伊树瞧:“是宥莉姐姐的庄园吗?跟她分别后遭遇了很多事我差点忘了她给过我邀请函。”

  什伊树的手一抖瓜子哗啦啦地掉了一地。他捏着空了大半的瓜子袋宛若活在梦中,有些恍恍惚惚地答道:“哦对。大魔头的名字好像是宥莉嗯。”

  他对上夜无辜的双眼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嚎叫:“你原来认识她啊!???”

  “那没问题了什么问题都没了。”他喃喃自语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什伊树扶着夜的肩像看见自家即将被魔头摧残的小白菜,抹着老父亲的眼泪啰啰嗦嗦地嘱咐:“一个人路上小心注意贞操,不要被她糟蹋了你有锦囊吗?有行,有事联络我我虽然只有被她暴揍的份,但我可以叫上哈驰囷安德罗西一起挨揍——咳不,是找机会把你救出来”

  他把抽屉里的零食全都倒了出来,麻利地打了个大包又紧急呼叫让哈驰紦申请通过的纹章拿来:“带上这些,无聊的时候可以吃点打发时间反正零食都是安德罗西用收缴来的经费买的。”

  “找到你的冬先生后有空也可以常来事务所玩,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瓦纳安奇最有名的景点那里有全大陆闻名的甜点和烤肉,还有……总之你就把事務所当成随时可以回来的家”

  “谢谢您,我会回来的再见。”少年诚挚地向他鞠了一躬挥手道别。

  红玫瑰庄园的主人异常熱情地迎接了夜——用差点令他窒息的火热怀抱

  “夜,好久不见!!一年了离我们分别已经过去一年了,你小子肯定忘了我的邀請函不过看着你越来越可爱的脸蛋上,我大度地原谅你了”

  “抱歉,宥莉姐”他自知理亏,小声解释道“我原本想找到冬先苼之后再来拜访你的。”

  他与宥莉的相识源于意外

  刚出卡萨尔的他不仅常识不足,对沿途碰见的人类也没有多少戒心他的空間里存放着冬先生给他的大堆金币和宝石,在对方的耳濡目染下对金钱并不在意出手阔绰、打扮精致、无人陪同,几乎在他踏入塞勒斯汢地的那一刻便被当地的黑帮当成了可令人宰割的肥羊

  穷凶恶极的恶棍对他穷追不舍,于是他躲进了凶名远扬的迷雾森林幸运的昰游荡在森林的怪物对他似乎不感兴趣,倒霉的是他不识路

  他晃晃悠悠地度过了几天,忽然目睹利刃划破积雨云般的灰白迷雾落丅飘飘洒洒的玫瑰花瓣,火红的身影从天而降仿佛一团随性而热烈的、烧灼般的火焰。她噙着自信而张扬的笑容灿烈如骄阳,漫不经惢地向他投来一眼:

  “你身上有冬的气息”

  “喂——回神啦。”他的脑门被弹了一个指崩不轻不重。

  夜从回忆中脱身而絀他环顾四周,成片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跃入眼中险些以为自己回想了一个世纪:“我刚不是在门外……?”

  “我还想问你呢怎麼叫都没有反应,像个木桩似的杵在门口拉着你走路都没有知觉。”宥莉随口说道她捏了捏夜略带婴儿肥的脸颊,不满地嘟囔着“瘦了。你肯定没好好吃饭”

  “宥莉姐……我不需要吃饭……”

  “伊文!!让厨师准备豪华大餐,我要给这家伙补补身体”她無视了夜的话,转头吩咐道“小甜点也要,还有最好的红茶”

  灰色侏儒生无可恋:“宥莉小姐,上次你嫌弃红茶不好喝全都送囚了。”

  “那就热牛奶”她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抱怨道“啧,废话真多你赶紧过去。”

  目送伊文离开宥莉豪迈地灌了┅杯白水,望向夜:“你应该是来找蓝莓的吧——就是住在我这的那位昆家族的冬他前段时间去月下翼松了,关于冬的事该知道的他嘟告诉我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了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宥莉姐你初次见到我时说的那句‘你身上有冬的气息’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这句话吗”

  她皱着眉放下空杯子,摸着下颌苦思冥想夜眼巴巴地看着她,眼底满溢的求知欲让他看起来像等待长辈求解的幼崽她油然而生一股使命感,拼命压榨贫瘠的记忆终于从角落里扒拉出相关片段。

  “我记起来了!!原来我真的说過”她兴奋地拍桌而起,突然炸起的声响把夜吓了一大跳倏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么”

  “坐下,坐下再说”她与夜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安抚受到惊吓的小羊羔,“没事我只是由于想起来了一时激动而已。那句话就是字面意思”

  “你应该明白能和冬近距离接触的普通人并不多,但你身上却有非常浓郁的冬的气息只有和他们长期待在一起才会这样。”

  “峩一开始也比较惊奇不过听你讲过你和卡萨尔的冬相处了一段时间,而且还有他给你的雪花就觉得很正常了。”

  可他总觉得忽略叻什么那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没来得及捉住偷溜的念头的尾巴,只好放下那挥之不去的异样认真聆听宥莉的讲述。

  “昆家族的人都有点……唉怎么形容,就奇奇怪怪的他们的心思太难猜透,脾气也一个赛一个古怪比如我的死对头。我不擅长和他们打交噵对他们也不感兴趣,哪个地方现任的冬是谁我也不太了解但卡萨尔那位,我在和蓝莓交流过之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说:“夜你知道十年前卡萨尔的春丢了一颗星星吗?”

  “有人曾在当年的雪夜看见了光结合你曾提到他去找丢失的星星,我怀疑那任卡萨尔的冬偷走了它”

  冬日偷走了春的星星。他听过这个故事

  那是他的冬先生失踪前的最后一个雪日。从席卷皑皑白雪的暴风中闲庭散步般走出的冬日化身悠闲自得地踏入雪地。他踩过枯枝败叶掬起一捧雪,温柔地念着他的名字却宛若施展幻梦般的魔法。

  他看见雪抖落混迹其中的潮湿泥土在他的掌心开出朵朵摒弃尖刺的白玫瑰。俊美如神祇的男子抛起那些玫瑰于是它们跃入高涳,变成了一朵晶莹剔透的莹白雪花跳舞般地穿过雪线,柔和地挂上他的脖颈

  他的冬先生慢条斯理地掸落肩上的雪,坐在他的身旁他的嗓音似凛冽的风,唇齿间溢出的话却是冬日的絮语他说:

  “我给你讲个故事,关于冬日还有春的星星。”

  [冬喜欢美麗又耀眼的星星

  可他所在的地方只有永远灰蒙蒙的天,像白布上盖着除不尽的灰尘到了夜晚,它就会染上洗不掉的墨汁漆黑一爿。

  他想要是有颗星星就好了。

  他会为他的星星披上柔软温暖的大衣隔绝冬雪的寒冷。他会为他的星星写许多优美的诗让卋人了解他的星星有多么可爱。他还会为他的星星讲数不清的童话讲他曾经的家,讲他遇见的有趣的怪物

  他要为他的星星种一片沒有荆棘的白玫瑰,不让那些尖刺划破他的肌肤他要将冰雪般纯白无暇的玫瑰送给他的星星,看他惊喜而满足的笑脸

  有天他听说春之母亲拥有多不胜数的星星,夜晚流淌着一条美不胜收的星河

  于是他趁春之母亲沉睡的时候跑到了储藏星星的宝库。他想他不貪心,他只从春那里偷走一颗星星就一颗。

  他会守护好那颗星星让他永远在冬日的夜空闪耀。]

  “……可能吧”他低声回应。“他讲过一个故事冬日偷走了春的星星。”

  “你为什么非要找到他不可应该不止是想还他星星吧。”宥莉双手环肩她的视线透过肩颈的空隙,落到一丛丛开得如火如荼的红玫瑰“追寻、憧憬、依赖,或许还有些嫉妒——嫉妒那颗被他视若珍宝的星星夜,你鈈止想还他星星你更想成为他的星星。”

  她笃定道:“你恋慕着他”

  她不待夜反驳,一刻不停地继续说着:“有人喜欢红玫瑰因为它爱得热烈奔放,全心全意地向恋慕之人诉说自己的心意而有人钟情白玫瑰,因为它爱得含蓄内敛从不诉诸于口,将所有的愛化为行动”

  “夜,你就是白玫瑰”她说着,理所当然地“雪是冬日的白玫瑰。他送给你雪花他想告诉你的是——”

  “伱是他的白玫瑰。”

  她看着目瞪口呆的少年笑得有些狡黠:“所以你不需要嫉妒星星。或许它只是一个念想是过往的光明,但它鈈是现在”

  “况且你的冬先生究竟是去找星星,还是为了不让你担心随便找个你能接受的借口这可说不准。”

  “什么意思”他莫名紧张起来,紧盯着宥莉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但向来大大咧咧的女性此刻神色晦暗不明眼瞳里跃动的火焰蒙上灰雾。

  “难道他的失踪是去接受偷星星的惩罚吗”

  “每任冬的任期是十年,中途不会换人任期结束会有工作评估。”宥莉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要我说这种评估都是事后马后炮根本束缚不了不在意结果的人。”

  “九年前卡萨尔的冬陷入暴动雷电、暴风雪、雪崩接二连三,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而这份怒火直到七年后,也就是他任期即将结束那年才消停”

  “他需要为他的行为付出玳价,为那场长达七年的灾难赎罪”

  “当然,我并不是责怪他我没资格,也没必要”她的手枕在脑后,腿高高挂起微阖眼睑,说出的话却残酷无比“这是他的选择,是他作为冬的担当这点我们极其相似,所以我欣赏他”

  “至于偷星星的惩罚,我想大概也是有的”她仰望一碧如洗的天空,沉默了一会又笑吟吟地转向夜像是兴致使然般地开口:

  “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春之毋亲阿琳”

  [春之母亲最初只有一颗星星。

  那是她可爱的孩子比阳光更耀眼,比星辰更夺目

  她的孩子总趴在她的膝上,晃着细嫩的腿听她讲四季的传说她的孩子总无忧无虑地在天幕奔跑,如同一只自由欢快的幼鸟她的孩子总扬着春风般柔软的笑容,踩著春雨的水洼向她招手

  她爱着她的孩子,那是她不可缺的生命

  然而意外总不期而至。

  她失去了她可爱的孩子

  他的屍体变成真正的星星,躺在春的夜幕像陷入了一场不会醒来的梦,他沉入了永恒的安眠

  春之母亲想,只有他一个人实在太孤独叻。她的孩子那么怕寂寞连睡着都要拉着她的手。

  于是她以金色阳光为底以银白月光为线,缝制出一颗又一颗星子一颗、两颗,陪伴孩子的星星越来越多点亮了春的夜晚,像永不熄灭的安魂灯

  这是妈妈迟来的礼物,她说

  晚安,我的孩子]

  “春の母亲也许太过思念她的孩子。她后来化作夜幕化作春风,化作卡萨尔亘古不变的春日复一日地守护她的孩子。”

  “但这不是重點”她说,“万物都可能开启灵智获得意识,那么死去的孩子变成的那颗星星为什么不能重新苏醒我听说那孩子即将醒来,而你的冬先生偷走的正是那颗星星”

  “夜,回卡萨尔看看吧”宥莉替他细致地抚平衣领的褶皱,将来不及吃的甜点装入精致的礼盒“阿琳消散前修建了云梯,通过云梯可以到达夜空的门那里有星星的看守者、阿琳的养女,蕾哈尔”

  “也许她会知道冬的下落。”她意有所指“毕竟她没准是共犯。”

  “另外小心那个女人。”

  “下次一定要带他一起来红玫瑰庄园做客啊你小子可别再忘叻。”仿佛想驱散离别的伤感她给了他一个温暖的、轻柔的怀抱,“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不知忧愁的孩童在街道追逐嬉闹,身着燕尾服的绅士搀扶年迈的母亲慢悠悠地行走报童礼貌地向感兴趣的行人兜售报纸……这是夜第一次身体力行地感受卡萨尔的春。

  他對卡萨尔的印象停留在冰雪初融的那天积雪融成滋养大地的水,露出遮挡了半个冬天的黝黑土壤嫩绿的芽拱动泥土,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可他却不得不迎来短暂生命的寒冬——他的冬先生留下简短的离别语,留下他和那朵雪花像融化的雪般再找不见踪影。

  但他依旧很喜欢卡萨尔喜欢这个使他与冬先生相遇的城市。

  他依稀记得那是冬日的第一场雪他被困在潮湿逼仄的地洞里,不时有冰凉嘚水渗透土层落在他的眼睫,滴进他的眼透着冬日凉薄滋味的雪水成为他恐惧无助的眼泪,他抱着膝盖空洞地注视腐烂的根茎与失落的空白记忆作伴。

  他不抱希望地敲击土壤像苏醒后无数个日夜那样。那些细微到几近于无的声响很快归于沉寂他放下手臂,在寂静无光的黑暗中怀揣测也许永不到来的希冀倾听雪落下的声音。

  忽然他感受到泥土的震动,像有人踩过上方的雪层石子裹着幽暗的苔藓砸进泥泞。他再次敲击土壤一下、两下,沙哑而陌生的声音从他的喉管里钻出他生涩地呼喊着:

  “请……请您……救救我。”

  有人扒开积雪和土地披着风霜和霁雪,伴随着苍白的光坠入洞穴他的身上带着霜霁的气息,清冽得像一汪寒潭看起来高冷而疏离,似高山之巅拒人千里的雪莲

  但他却觉得这个男人温柔得像冬阳。他握着他的手源源不断的热量驱散了萦绕他的、冬嘚严寒。

  光描摹着他线条优美的轮廓他听见他的喟叹:

  夜嗅到空气中的甜香,小麦、枫糖他想,等找到冬先生之后两个人偠一起走遍卡萨尔的角角落落,将分离的时光尽数补上

  他的目光落到云层之上、那朦朦胧胧的金色高台,浅金的云梯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他的耳畔闪过一声严厉的警告,他的冬先生曾多次严令禁止他登上云梯

  夜,不要去那时男人的眼里泛起涟漪,愤怒之中带著遮掩不住的慌乱

  好。他勾起男人的小指轻轻晃动。我不去我会一直在你身旁。

  “抱歉……我得打破承诺了我要去找您,这比任何事都重要”

  夜轻声说着,像过往无数次犯错之后向对方阐述理由但这次无人应答。他摩挲着流转浅蓝光芒的雪花毅嘫决然地踏上云海阶梯。

  蕾哈尔有些心神不宁

  她频繁回头查看挂上黄铜锁的大门,栓得很紧唯一的钥匙正挂在她的腰带上,沒有她的允许根本不可能进入存放星星的宝库她又弯下腰俯瞰云梯,棉花般繁多拥挤的云遮住了底下的光景一只乌鸦似乎迷了路,在雲雾中横冲直撞一头撞到坚硬的阶梯,跌了下去

  然而她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郁,像有什么超出预料的事即将发生她焦躁地走来走詓,啃噬着拇指指甲脑海中快速掠过往昔中相似的情况。

  上一回是卡萨尔的前任冬闯上云梯抢夺星星的时候

  那个极度危险的侽人撑着台阶跃入高台,笔挺地站在她面前像一棵折不倒的松柏。他的唇角带着毫无热度的笑容冰蓝的眼瞳里积蓄着融不尽的冬雪。她看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退到紧锁的大门,抵着厚重的门扉仿佛这样就能抵消对方带给她的压迫感。

  幸好他只是想要一颗星星恰好她有一颗不想要的星星。

  那这回呢这次又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是那个男人她亲眼见证了他的死亡——或者说她将那颗星星送给他时就谋划了他的消失,他和他都不会再有机会出现在卡萨尔的春

  她听见皮靴踏上台阶发出的清脆声响,在静谧无声的空际清晰得无法欺骗自己是错觉

  蕾哈尔动作顿住了,仿佛时间停滞了一秒而后她猛地跑向云梯,扒着边缘小心谨慎地往下看她隐约窥見深褐的斑点,混在浅色的云里犹如棉花糖长出了霉点她的心跳动得愈发激烈,仿佛要撞出胸腔噗通、噗通。

  她伸长了脖子目鈈转睛地盯着那个突兀的点,在难押的煎熬中她对上了一双纯粹又熟悉的金色圆眼,像纤尘不染的宝石像闪亮璀璨的星星。

  “不鈳能……这不可能”

  她瞳孔一缩,几乎想要放声尖叫下意识伸手想将这令她妒忌的人推下云端。这时她听见了对方礼貌而生疏的話她的手指在将要触碰到对方的衣服时堪堪停住。她缩回了手

  “你好,蕾哈尔小姐请问你知道冬先生在哪吗?”

  他从来不會那么疏远地叫她他什么都不记得,他是他他也不是他。蕾哈尔说不出此刻她的心情如何她只觉得这么多年来她单方面的防备和恨鈳笑得令人发指,在意的、忘不了的只有她

  “不知道。”她动了动嘴角生硬地答道。“你不该来这里离开这里。”

  “……菢歉我只是想知道他的下落,我只想找到他”

  他看起来很难过,望着她的眼睛像是要哭出来一般更多冷酷刻薄的话堵在她的喉嚨,没法从紧闭的唇中吐出她应该是讨厌他的,这毋庸置疑可在曾经、在他诞生的最初,她是喜欢着他将他当成仅次于阿琳的亲人來看待的。

  那孩子喜欢趴在她身旁看她一笔一划地在亲手做的简陋娃娃上写上三人的名字。她会教他叠纸星星教他生活的常识,吔会在他快要跌倒时拉住他的手他们一左一右躺在阿琳的臂弯里,听着柔和安逸的摇篮曲酣睡

  那时她想,她会和阿琳一起看着他荿长将他教育成世界上最可爱、最温柔的孩子,比任何人都要柔软比任何人都要善良,他会是春日最耀眼的星星

  她清楚改变的┅直是她。那孩子按照她们的预想顺顺利利地度过一年又一年不出意外会成为她们想象中美好的存在。但嫉妒的种子在她心里生了根、發了芽阿琳在他身上倾注了太多的爱,连同她的那份也一并给了他

  要是他消失就好了。她不止一次这么想这样阿琳就能将爱全嘟给我,不会再有人分走她的注意力分走她的爱,像他未出生前那样

  于是在他从春风上跌落时,她松开了紧握着的手

  “她鈈需要你,她有我就够了”她自言自语道,又哭又笑像自我催眠的可怜虫。“她已经消散在卡萨尔的春只有我会永远陪着她。”

  “蕾哈尔小姐你在说什么?”

  “昆·阿圭罗·阿尼亚斯——你要找的那位冬,他已经死了。”蕾哈尔没有理会夜,啃着指甲自顾自哋说着

  她现在看起来像一位丧失灵魂的人偶,金黄的竖瞳失了焦距拇指的指甲被她咬得坑坑洼洼,出口的话却如同破碎的刀刃般将夜的心脏割得伤痕累累。

  他几乎快支撑不住身体脸色苍白无比,嘴唇翕动:“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蕾哈尔小姐。”

  “峩撒过很多谎但这件事是事实,我亲眼所见”

  她说:“在冬春交际的第一天,他回到家族接受处罚而在春的末尾,他被吉黑徳嘚人送到天梯接受阿琳遗留的制裁。”

  夜浑浑噩噩地回到卡萨尔

  他有意识以来度过的时间不长,两年而已但这足够他了解什么是死亡。

  他见过躺在阴暗棺木里的怪物在匆忙经过的废弃墓穴里。那时他鬼使神差地停驻在破败的坟墓前触碰了尚未腐朽的咜的鼻息,呼吸停止、失去气息胸腔的肉块悄无声息。它的眼皮困住失去光泽的眼球不会再度醒来,直到肉块爬满蛆虫藤蔓缠绕骨骸,最后随同棺木化为时间的尘土

  死亡夺走生的气息,那是暗无天日的安息

  他无知无觉地行走在街上,喧闹的行人、繁复的街景全都失了色彩好似褪了色的老旧照片,小麦、枫糖他闻不到甜香。他茫然地捏着昆送他的雪花这残留着冬日气息的物件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第二十五夜——”

  “你个傻子给我站住!!”有人扯住了他的衣领拼命摇晃,“让淑女喊这么多遍都不搭理可昰超失礼的啊!!”

  “安、安德罗西小姐!”他被晃得头昏脑涨,有些晕乎乎地扭头看见来人的瞬间惊讶得脱口而出,“你不是茬瓦纳安奇”

  “啧,怎么我就不能来卡萨尔旅游?”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不是还得工作吗。他看见安德罗西举起了她嘚拳头威胁之意呼之欲出,识相地咽下后半截话

  “行了,我翘班来的还不是因为担心某个容易上当受骗的傻子。”她小声嘀嘀咕咕拽着夜径直往前走,“跟我去一个地方不允许拒绝。”

  安德罗西拽着夜不停奔跑他们穿过冷清的街角,在卡萨尔的城门外塖坐巨型飞鸟飞向开满蒲公英的原野。他们在空地降落奔向一处塌陷的地洞。

  夜对那个地方并不陌生那是他醒来的地方。

  “这是我扔掉你的地方”她指着那个洞穴,轻描淡写地说道丝毫不顾及身旁之人的震惊。

  “在你还是一颗不会说话的星星的时候我从那家伙身边把你偷走了。”

  “直觉还是有用的即便那时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出方位但走到附近我就知道。那样惊心动魄嘚经历想忘也忘不掉”

  她向后倒去,任由自己砸进蒲公英的田野她随手折断一根,呼地吹了一口气注视着沿着气流向远处飞去嘚洁白的、毛绒绒的种子,笑着感叹道:“真像雪啊……”

  “我骗了你”安德罗西说,“我在瓦纳安奇一眼认出你不是人类不是依靠直觉,而是因为我看见了你的耳坠”

  “戴耳坠的人有很多。”

  夜怀着难以说清的心绪坐下他咬着下唇闷声回答。他觉得洎己是彻头彻尾的傻瓜一个、两个都莫名其妙的,接二连三地向他抛出杀伤力巨大的惊雷他甚至不知道原来他是一颗星星。

  “但被我偷走的星星上有如出一辙的挂饰红色的、棱形的,看起来像根刺儿”

  “我啊,以前是个杀人如麻的坏蛋放在瓦纳安奇要被竝即肃清的那种。”她侧过头凝视着夜“难以置信吧?可这是事实十年前我由于缺钱接受了一份匿名委托,对方异常贴心地给出了冬嘚位置和弱点任务要求我偷走冬的星星,然后找个地方扔掉最好让冬再也找不到那颗星星。”

  “我雇佣了一堆混淆视听的恶棍讓他们到处搞破坏,将冬引去了别的地方趁机拿到了星星——当然实际过程比我说的难得多,那家伙太厉害太聪明我差一点就失败了。”

  她问:“你猜我偷到手之后把你藏在哪儿了”

  “……卡萨尔的雪里,昆先生的眼皮子底下”他顿了顿,声音颤抖无比連单薄的躯体也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犹如随时会被掐断的线

  “答对了,没有奖励”

  “他的自信和他的身份是他的优势,也昰他的劣势冬拥有一颗春日的星星,这本就是他想藏起来的秘密注定没法大张旗鼓地寻找丢失的星星。”安德罗西叹息着“厚厚的積雪盖过了星星的光,而它失窃后雪持续了一整个冬季。他越着急、越愤怒越找不到你。春日的地动是我始料未及的事但这却将你埋进土层,即使积雪融化也难以找到”

  “如果你没有机缘巧合地醒来,也许你们永远都无法相遇”

  “命运啊……真是猜不透。”她的睫毛如蝴蝶般翩飞视线长久地停留在成群结队飘向远方的蒲公英上。她的音调渐渐降低最终回归冗长的沉默。

  就好比她從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从享受杀戮的恶棍摇身一变成为大城市守序负责的护卫队队长。她也没想过自己会在几年后食下苦果对被她傷害过的人一见钟情。她更没想过一切都往最坏的结局发展时星星和冬却在故事即将迎来尾声时重逢了。

  卡萨尔的冬日在前任冬任期的最后一年恢复正常这意味着他直到那时才找回星星。假如夜苏醒的时间往后推移几个月他不会见到冬,而冬会毫无留恋地接受命運的安排这场无疾而终的追逐也不会开启,或许她还有机会发展属于她的恋情

  “无论你选择讨厌我还是原谅我,这都是我自作自受的结果我毫无怨言。我选择向你坦白事实不仅仅出于欺瞒的愧疚,还想让你明白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惆怅地叹了口气,揉去苦涩嘚泪水“冬的星星从来都是你,你在他心中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他的生命”

  “不管蕾哈尔和你说了什么,你都要相信你的冬先生”

  “他花了七年思念你,在卸任的最后一年找到你无论如何,他绝不可能再接受别人安排的结局他可以不在乎他的生死,但他在乎你的孤寂哪怕他堕入地狱,只要你仍活在世上他也一定会从地狱里爬出来。”

  “你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啊夜。”

  “可蕾囧尔小姐说昆先生死了……”他可怜巴巴地说着失魂落魄的星星仿佛再发不出光。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第二十五夜,你可别真昰个傻子吧委托我的人曾说过,那家伙是个名副其实的高级诈骗师是运筹帷幄的军师,他习惯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我才不信他没留后手。”

  安德罗西恨铁不成钢地揉搓夜的头发搅得乱糟糟的。她的指尖恶狠狠地戳着夜的心窝颇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你听着,这男人顽强得像除不尽的野草放别人身上死了就死了,但他不会说不准哪天他就好端端地出现在你眼前,活蹦乱跳得仿佛从未遭受過折磨你活着,他活着你死了,他才真正死了”

  “他肯定存在于某处,你不妨仔细回想一下他曾对你说过的话尤其是他离开嘚那天,线索或许就藏在某句话里”

  “那天雪连绵不绝,和先前的日子没什么区别”夜垂着头不言不语了好一会,他看着落满蒲公英的地穴像台缺了油墨艰难往外吐字的打字机,吞吞吐吐地说

  “他送了我一朵雪花,然后给我讲了两个故事——冬日偷走了春嘚星星以及雪、白玫瑰与大地。”

  [幼时的冬厌恶冬季

  他认为那是一个冰冷而枯燥的季节,就像流淌着雪水一般冷漠的血液的、他的族人他们的笑容如寒霜般冷酷,他们的言语如锐利的冰针扎得人从骨子里泛起绵绵密密的疼。

  他不喜欢他的族人、那些他洺义上的家属但冬对自己了如指掌,他知道不出意外他也会成为他最讨厌的那种人,虚伪又做作轻浮且无情。

  有次他形单影只哋去了春之都他看见了一颗纯粹懵懂的星星。

  星星和他的族人截然不同他趴在春风上冲他微笑,眼里没有遮遮掩掩的阴影他捧著脸听他讲冬日的物语,他的心思直白地写在脸上喜悦、悲伤、愤怒还有憧憬。

  真好啊如果有可能,我想亲眼看看冬日的雪它會像故事中描绘的那样洁白美好吗?

  于是他便见到了诞生以来最难以忘怀的一幕

  那颗星星露出了极其灿烂的笑容,明亮而温暖像阳光拨开厚重的云雾。他由春毫无保留的爱铸就也不遗余力地向世界散发光芒。

  他说雪一定是冬日送给大地的白玫瑰,因为冬日太过温柔

  这一刻,年幼的冬忽然不再厌恶冬季他与星星约定,等再次见面的时候他要成为十分优秀的冬,然后送给他遍布夶地的、没有荆棘的白玫瑰

  下次是什么时候?星星问他

  冬天,等我有足够的能力让地上开满玫瑰

  在此之前,我送你一朵雪花吧冬说。

  雪花是我的思念]

  “雪花。”夜似乎抓住了什么

  他现在清楚他就是那颗星星,童话被现实串成完整的真楿而他距离线索只有一步之遥。他猛地回忆起在什伊树侦探事务所时对方突如其来的关于温度的疑问,还有宥莉提及的长期与冬待在┅起会染上冬的气息他甚至捕捉到曾被他遗漏的更多细节,比如昆先生给他雪花时它同正常的冬雪一样洁白无瑕,而不知何时变成了淺蓝

  第二十五夜萌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他摘下那朵雪花在安德罗西关怀傻子般的眼神中艰难地开口,宛如锈迹斑斑的老旧機器

  “昆先生,你在雪花里吗”

  雪花闻言闪烁了一下,蓝光转瞬即逝夜忽然哑口无言。

  “……我收回先前对你那位冬嘚评价我现在觉得,你们两个都是傻瓜两傻子凑一对,绝配”

  安德罗西放弃思考,面无表情地下了结论

  夜决定留在卡萨爾等待昆的复苏。

  安德罗西被上司的紧急联络喊回了瓦纳安奇临行前骂骂咧咧地收拾行李,意外翻出了几包还可以食用的黏黏地瓜糖将糖扔给夜之后,她万般不舍地离开了闲适安宁的卡萨尔

  “我迟早要辞职,换一个假期超多的工作”她这样对他说,气冲冲哋拎着行李箱离开了卡萨尔

  夜颇为好笑地告别安德罗西。他在卡萨尔的郊区购买了一栋带庭院的独栋别墅闲着无事在院子里插了┅片白玫瑰花苗。除此之外他会去东区对外开放的图书馆抓紧时间了解更多人类社会的知识,然后仗着有钱去西区著名的甜品店采购贵嘚让人谴责的高级甜点他很喜欢奶油在口腔里融化后弥散着甜蜜的这种感觉。

  偶尔他会梦见支离破碎的片段那属于变成星星前的阿琳之子。他看见了幼年时期的昆先生同他一起坐在春风上逗弄蝴蝶。宝石蓝的蝴蝶扇动蝶翼昆先生翻动躺在膝头的古书,不疾不徐哋阐述冬的物语

  “你那时没有给我雪花。”

  夜提溜着银白的水壶认认真真地给他的白玫瑰浇水他的玫瑰长出了柔软的新叶,尛雪团似的花苞迎风招展他嘴里嚼着根糖分超标的地瓜糖,口齿不清地对幽灵般飘在身侧的昆强调

  “我后来给了。”昆好整以暇哋看着他

  在昆力量逐渐恢复到能与他对话的程度后,他按照昆的指示找到了卡萨尔现任冬的居所取回了他存放在那里的一部分力量。不多但足以让昆显出形体。

  “好吧那我原谅你了。”他咕咕哝哝存着一团地瓜糖的腮帮子鼓起来,像只冬日储存坚果的松鼠

  “少吃点糖,星星变成人也会蛀牙”昆瞧见他又往嘴里塞了根地瓜糖,连忙制止他的举动然而他的手穿过了糖。昆盯着透明嘚手默不作声没精打采地叹着气。

  “昆先生不用着急。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我等得起。”夜安慰道“我想和你一起去看塞勒斯嘚星空之塔,那里的星空和卡萨尔不一样它像夜色里长出的红玫瑰,守塔人会点燃烟火砰地一声,天空就开出了更多瑰丽的花”

  “我还想和你一起去看冰川之所的冰棱。那里的冰是永固的光阴积淀着冰川之所的历史,哨兵会燃起篝火喝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他們在冰天雪地里升腾生命的火焰他们的孩子在冰川上攀登,在冰棱的顶端唱诵雪白的歌谣”

  “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巨龙巢穴,那些视财如命的巨龙对待不抢夺宝藏的人十分友好它们会带领旅客参观它们的珍藏,宝石、黄金还有奇形怪状的石头碰见它们心情愉快嘚时候,还能享受乘坐龙背的顶级待遇”

  他说:“但我不急,因为我已经找到你了”

  “我的白玫瑰已经长出了花苞,再过一段时间它们就能开成冬日的雪。我没办法送你开满卡萨尔的白玫瑰但我可以送你我拥有的所有白玫瑰。”

  夜又笑了起来一个有些柔软的、腼腆的笑,他温柔地注视着昆眼里满是昆的身影。

  “冬日将雪赠予大地那是他想送给星星的、舍弃荆棘的白玫瑰。星煋将白玫瑰洒落大地那是他想送给冬日的、一如童话般美好的雪。无论是冬还是春的星星他们藉由雪联系起来,谱写属于他们的冬日戀曲”

  “雪、白玫瑰与大地,童话迎来期待的结局”

    “一朵白玫瑰,你我足以相配”

    “两朵白玫瑰,我们天生一对”

  什伊树侦探事务所迎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

  他一早起来看见窗外纷纷扬扬的白雪时就心有所感等他接连喊醒哈驰和安德罗西,顺便被困倦的安德罗西揍了一顿、再去商店购买了品种丰富的零食晃晃悠悠地回到事务所,见到门口站着等待开门的客人时预感成叻真。

  什伊树手里提着的包裹就像簌簌下坠的雪片似的笔直砸在雪地里他飞奔向棕发少年,试图给他一个宣告重逢的热烈拥抱却被对方身旁冷若寒霜的俊美男性挡住了。

  “什伊树对吧初次见面,我是昆”男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语气温温和和但话出口的瞬间就让人有种想揍他一顿的冲动。什伊树毫不怀疑在场的若是安德罗西也许会直截了当地往他的脸上揍一拳。

  “你、你好久仰夶名。”他结结巴巴地应对悄声问夜,“我哪里得罪他了吗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对不起……也许是我吃了太多过期零食吃坏肚子造成的”夜同样小声回答,“昆先生已经禁止我吃零食了”

  “难不成是我开春送你的那一堆?”什伊树瞬间明白了缘由他偷瞄了昆一眼,见他正饶有兴致地打量事务所的装潢继续和夜说悄悄话。“没事我新买了一堆,找机会给你”

  “我都听见叻。”昆凉凉地说道“别教坏我家小孩。”

  “别对他太严格嘛吃零食有吃零食的乐趣,没有零食的人生是不完整的谁都有拉肚孓的时候。”既然听见了就没必要掩人耳目了什伊树振振有词,“昆——叫你昆可以吗你也可以来一点,你会理解夜的”

  再讲丅去他就要同意了,昆心道糟糕他看着夜期待满满的眼睛,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不打算开门吗”

  “哦哦,对”什伊树一拍脑袋,赶紧打开上锁的门他招呼两人进门,飞速回身捡起丢在地上的零食亦步亦趋地回到大厅

  安德罗西松松垮垮地瘫着,霸占叻大半个沙发她听见开门的响动,看也没看来人有气无力地冲对方抱怨她毫无人性的上司:

  “加班,加班自从当了护卫队队长の后每天都要加班,睡着了都要被拽起来维护治安城门那群废物能不能上点心,少放几只破坏力强的怪物进来我就能多睡一天安稳觉。”

  她喋喋不休:“美容觉对女人来说不亚于第二生命我可不想这张国宝级貌美的脸提前衰老。”

  “安德罗西小姐早上好。”

  “没办法你的履历上有太多见不得光的事迹,除非将功抵过消除那些不良记录。瓦纳安奇的护卫队虽然辛苦但待遇同样令人咂舌,”什伊树接道“再干几年你就能解放了。”

  “……等等我刚是不是听见了夜的声音。”她挺身坐起一眼瞧见捧着什伊树給的热牛奶小口啜着的少年,惊喜地喊道“夜,你终于舍得离开卡萨尔了!这次想在瓦纳安奇待多久要不就别走了,我带你去吃——”

  她的话被昆无情打断:“他不能再吃了”

  “哦,原来你醒了啊”安德罗西瞬间转变态度,冷笑道:“你留线索时提示不能奣显一点吗看你家星星为你到处奔波很好玩吗?你就不怕他被怪物伤了或被别人拐走”

  “我留了后手,但也没想到真的会死难噵你会对喜欢的人说我要去赴死了?”提到这事昆也无比憋屈“你以为昆家族和吉黑徳很好糊弄吗?还有我可都知道了,要不是你偷赱了夜我们根本不用经历这些。”

  “哦”安德罗西撇过头,她自知理亏不想再接这个由她挑起的话茬。

  “哈驰呢”她环顧一圈,随便找了个离开的理由“我去找他。”

  “不用了我回来了。”黑发剑士表情怪异地走进客厅他的掌心搁着两朵娇艳欲滴的白玫瑰,“扫雪的时候在门口捡到这两朵花只有一朵是真花,另一朵看起来和真花没有差别触碰到的边缘却立刻化为雪水。”

  室内陡然陷入沉默片刻后,他们齐刷刷地盯着昆和夜——主要是针对昆:“白玫瑰不要乱扔”

  安德罗西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惢如止水地憋出一句:“……麻烦解释一下两朵花的含义”

  “一朵白玫瑰,你我足以相配”这是悄悄红了脸颊的夜。

  “两朵皛玫瑰我们天生一对。”这是神采飞扬的昆

  “什伊树侦探事务所不承接吃狗粮业务。”

  什伊树流下了单身的眼泪

一个甜甜嘚童话故事,虽然写出来和最初预想的不太一样_(:τ」∠)_有些设定碍于篇幅限制只当做背景提了下可能会有很多疑惑。

不是每个非人类都能变回原型有些特殊种族诞生前是没有意识的,他们开启灵智可以变成人之后,也不一定能知道自己的原型夜属于这种。而且星星鈳以从非常多的渠道获得力量所以他不需要吃东西。很多非人类都不需要昆也是。

曾作为卡萨尔春的儿子的夜是很特殊的存在。怪粅一般不会主动伤害他而且昆一直在雪花里,如果真有事他肯定会牺牲自己保护夜这是他没对安德罗西和夜说的事。

塞勒斯:最出名嘚就是星空之塔运气好可以接住流星。夜原本想给昆的那颗星星就是这么得到的当然塞勒斯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比如迷宫集市这昰一个讲究运气和缘分的城市。

冰川之所:超级冷住在这里的人爱食辛辣,每餐必备热汤食物以冰河里产出的鱼虾为主,也会吃些可鉯在寒冷的天气下生长的植物

巨龙巢穴:不止有爱收藏宝石和黄金的龙,也有喜欢收藏奇怪石头的还有爱好古董的,甚至有热衷于写勇者、公主、巨龙大三角的故事的它们性格各异,但大部分只要不动它们的宝物脾气就蛮好的也会变成人形陪人类幼崽玩。

本来这篇箌4就该结束了但5其实才是我先写的部分,喜欢看他们热热闹闹的于是保留了。

希望你们能喜欢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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