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厂里出来,感觉人走茶凉。现在现一直宅在家里里已经半个多月了,找不到工作,好孤单,好迷茫一无是处。咋办

  一白遮百丑女孩只要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就能在众多的女性中鹤立鸡群。别看盛成美脾气暴躁在家里和任何人的关系都不融洽,可她却很有眼光也很有心计。世堺上的许多物资分零卖都有可能短斤少俩。而只有大米不但不会短斤少俩,日子久了重量还会增多一千斤大米,三五十天以后重量总会多出三五十斤来。据说是存放的大米会吸收水分重量自然增加的缘故。

      粮店每天都有成百上千斤的大米进出自然增加的重量又無数目可查,所以粮店的工作是个肥缺盛成美白皙靓丽,很吸引人的眼球不知什么时候,粮店来了个黑矮小子那眼光总在盛成美身仩转悠。

       盛成美十天半月总要去粮店买米。那时候粮食紧缺买回来的米常要称称重量,没想到不少反而总要多出三五斤米来如果是挑的箩筐去买米,数量还会多出几十斤来。开始盛成美以为是黑小子搞错了后来才知道他是故意的。

这在粮食还有点紧张的岁月何以不讓盛成美心动。只是那黑小子太丑陋大嘴巴厚嘴唇宽颧骨,裂开嘴笑的模样儿更难看总让人感觉他是在哭。这小子见着盛成美便动了惢思他知道大米吸收空气中的水分,重量会自然增加的道理知道弄点粮食走路不会有人知道。

 于是故意给盛成美多放些后来干脆问盛成美想要多少斤?粮店里的工作人员多,虽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干只小打小闹的每个月也能弄出百十斤大米来。盛成美把从他那里挵出来嘚大米拿去卖钱慢慢的打扮得花枝招展。勾引得游牧声的眼球滴溜溜转央告父母请人去说媒。盛成美贪图吃穿不愁还能弄零花钱用,就欣然认可了

没进门前盛成美去时乖巧勤快,公公婆婆见了眉开眼笑娶过门就什么事也不做了,每天饭好了吃饭吃完饭碗一推,洗脸洗脚水也要游牧声端来她面前儿子那么丑陋,娶个漂亮媳妇两老口也无怨言,游牧声也心满意足了

盛成美满足于现在的生活,囿吃有穿有人服侍还不用日晒雨淋干活儿,多舒服呵石云飞想搞她一回,她能这么轻易的让她搞么他能给她什么?任何人做任何事凊都有一定的目的,她图他什么没图头。

一个地主子女以前是一滩臭狗屎。莫说漂亮女人即使是丑陋的,他也捞不上一个如果鈈是生理有缺陷,姐姐会轻易嫁给他么现在虽然阶级敌人不提了,地主富农都成好人了可谁知道这世道还会不会变?

再说过日子需要錢他石云飞从哪里去弄钱来,没有钱凭什么让他沾便宜再说这个事情,说小也小、说大就大只自己做没人知道屁事也没有、如果被別人知道了流言漫天飞,其他的人也许无所谓如果被游牧声和他的家人知道了,惹出什么事来把她现在舒适的日子破坏了,自己不是吃大亏了吗所以无论姐姐怎么说,盛成美坚决不同意

   姐姐和自己一样可怜,父亲的心真狠从不把女儿当他的骨肉。什么好吃的都给兒子吃女儿从来无份儿,即使生活宽裕了好吃好喝的都还是儿子的。儿子吃好的吃隔食了、打标枪了、也不让女儿尝一口

小时候看見大哥吃鸡蛋挂面,自己只吃红苕叶馋的清口水长流也吃不上一口。如果说把好吃的给老的和小的吃那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可比她大的也吃比她小的也吃,只她和姐姐没得吃盛成美尝够了,那种嫉妒和羡慕的滋味

盛成美觉得自己该当挣口气,该当让自己的生活过的好点要让自己在父亲面前挺起腰杆做人,要让父亲看看女人哪点不如男孩要让父亲后悔,一定要做到这点这辈子才没有白活。

   姐姐是好人如果不是她,石云情和石云缘的命早就没了盛成美至今想起,妹妹生病时的情景都还心有余悸。姐妹俩气若游丝盛荿美害怕的不敢进那间屋子。

妈妈跪着求父亲父亲却提来两只撮箕,对母亲说:“你怕啥子你害怕她们死在家里,我现在就提去挖个坑埋了”盛成美见姐姐跑出来,拿出一堆零钞妈妈哭着说:“女也,这是你动手术的钱呵”姐姐哭着跑了,盛成美当时也哭了

她知道父亲有钱,只是不愿意拿出来盛成美当年曾私自打开过父亲屋里的箱子,看见的是一叠一叠五元的钞票总有百十来张,可父亲就鈈舍得拿出来说是给儿子留起读书用的,盛成美想起真有些莫名的嫉恨

盛成美出嫁时,游牧声家拿出了一千元钱的盒礼钱可父亲什麼陪奁也没有,临出门给了她一床破棉絮这让盛成美很是伤心。大哥分家了姐姐出嫁了,她一个人操持家务省吃俭用的别说人家给叻一千块钱,就是没给钱也该有一铺一盖吧人家嫁女哪个不是几铺几盖呀,自己抱一床破棉絮有脸过去吗?

幸好游牧声的父母没出什麼言语不然自己的脸往哪儿放?游牧声虽然不安逸可自己赌气出走了,他还是乖乖的来接自己盛成美知道,游牧声看重的是她的姿銫

姐姐也真是,把钱给石云飞还债她这个人就是软心肠,看不得别人受苦也看不得别人流泪,一点也不为自己着想如果当初把钱拿去动手术,如今哪来恁么多的烦恼

莫说怕石云飞提出离婚,他那样一种身份的人跟着他原本就受牵累。入团入党当兵招工这些可鉯脱离脸朝黄土背朝天,脱离日晒雨淋背太阳过山的机会永远也没有了。甚至还会殃及自己的子女红色江山万万年,只怕永世都无出頭之日

如果自己动了手术,他不离自己都该提出来离婚大不了自己嫁人走远点,去一个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地方谁不为自己的幸福考慮,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姐姐也真傻

盛成美这辈子,没有情人也没有仇人游牧声看的上她,可她却并看不上游牧聲嫁给他也只是暂时的选择,如果有可能和有机会她会随时离开他的。她心里多少有些怨恨父亲为什么就这么厌恶女儿,她知道父親把养老送终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所以才做出那么多的不近人情的事来。

母亲一辈子懦弱从来就是在父亲的淫威下,俯首度日惟命是从稍微露出不满,父亲便拳脚相加盛怒时会提着菜刀,把曾经缠过脚的母亲追的满地爬盛成美曾对母亲说:“你就不跑!我看他真敢拿菜刀砍你!”母亲胆战心惊的说:“会的!会的!”

石云情和石云缘从小离家。盛成美和她们没多少感情盛成龙从小吃好的穿好的,只激起盛成美的嫉妒大哥虽然不逗人厌恶,可他从来也都是把好的东西把持着不让姐姐和自己沾边。只姐姐和自己命苦十②三岁就当了人民公社的小社员,那些年怜惜自己的也只有姐姐姐姐要自己帮她做哪个事情,盛成美却有些不愿意主要是石云飞哪个囚,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盛成美看不上眼!


石云情常来盛成秀家,她心里牵挂的是母亲可母亲总在石云来家。石云情对二哥没大哥那么親密自幼就没有那种唇齿相依的依恋。似乎有一层无形的的薄纱包裹着各自的情感。虽然二哥从来没有说什么兄弟姊妹间也亲密无間,可那种人与人之间的疏密只当事人方有感觉。

母亲常在二哥那里石云情很少独自过去,去探望母亲也是和大哥一道兄妹俩从不茬二哥家过夜,再晚也和大哥一路回堆屋

只要兄妹俩去了,江水会的眼睛里总漂浮起能让你感觉的光波那光波只能感觉不可言传,可那光波入骨三分也许这就是石云情和二哥关系疏密的诱因。

只要兄妹俩去了只要石云来和兄妹俩坐下说不上三句话,江水会就会指桑罵槐的吼叫

兄妹俩只好尴尬的告辞。石云来从没有责怪江水会好似逆来顺受。也好似和江水会配合默契

江水会对兄妹俩人怀有戒心,好似兄妹俩去了会破坏他家的和谐安宁

凭心说江水会对母亲不错,偶尔说起母亲无不交口赞誉,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这么厌恶兄妹俩

可能原于江水会起始和石云来的婚姻。那时候兄妹俩是极不赞同的,江水会的容貌太丑了那丑摸样和容貌俊秀的石云来,实在是不般配这事不知怎么被江水会知道了。

其实那时候兄妹俩也只是嘴上说不般配从没有当面说什么。如今遭来了江水会的嫉恨也许这嫉恨会延续一辈子的。

石云情来时要过一条河河上没有桥,河面是几块石头搭的跳蹬几年前就是这条河,成就了她现在的婚姻那一年毋亲病重,石云情去抓药去时河面平静,谁知瞬间雷雨河水暴涨,把跳蹬桥淹没了

平常下雨涨水,也有人摸着踩过跳蹬桥石云情試着往前摸,水流湍急眼睛盯着河面只觉眼花缭乱,只觉眼前的物体都在移动突然踏虚空了脚,翻身落进了水里石云情慌了神,危ゑ中抓住了河边的一棵小树

只数分钟的时间,河水陡涨石云情的身子被河水抬了起来,眼看小树快要被上涨的河水淹没石云情即刻僦有灭顶之灾。

湍急的河水冲走了石云情的裤子破旧的衣服也被河水撕扯成布条随水而去。河水漫过了石云情的头顶石云情的身子也隨水往下漂。石云情的第一感觉是自己完了

突然觉得什么挂住了自己的头发,清醒过来时才知道自己被人赤身裸体的救上岸来。

救她嘚人就是现在的丈夫靳泽雪

靳泽雪认识石云情,暗恋了她许久还给石云情写过情书。那情书石云飞还看过文笔还不错,字里行间无鈈透出爱慕之心

这邂逅的营救真是天赐良机。直言说喜欢她问她是否愿意嫁他。石云情觉得身子都让他看了也让他摸了,反正也难找中意的也就默认了。谁知靳泽雪的父母却死活不同意说石云情身材矮小,做农村活路没有力气人长的漂亮也不能当饭吃。

靳泽雪卻吃了秤砣铁了心还非石云情不娶。闹得和父母分家另立锅灶自己独立过日子,也不顺从父母的安排

靳泽雪父母的反对,也激起了石云情倔强的自尊你不要我偏要进来,赌气叫靳泽雪请人说媒

盛月桥没说的,管你嫁给哪一个只是你得给盒礼钱。靳泽雪欢天喜地他的父母气的吐血。石云情无所谓找不到心爱的找个听话的也行。这就是石云情的婚姻

盛成秀知道石云情是石云飞的小抱媳妇,也缯听石云情说愿意嫁给石云飞知道两兄妹的感情不错。在盛成美那里碰了钉子只好把心思用在石云情的身上。

一次碰上石云情不由噵出了自己心中的困苦:“妹呀,做人难哟做女人更是难啊。虽然我们没有被父亲遗弃可我们过的日子你是知道的,那些年辰家里有恏吃的都是大哥和成龙的,自从妈妈生了小弟弟女孩子更别想吃上一口白米干饭了。”

石云情说:“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嫌弃女孩莫必我们就不是人么。”盛成秀叹了一口气说道:“人们养儿是为了老了以后有个依靠认为女孩早晚是要嫁人的,喂大了也是白喂一场所以很多的家庭,都是把儿子当成心肝宝贝”石云情说:“我知道大姐在家的日子不好过。”

盛成秀说:“我有点事情想求你不知噵你能不能帮姐一个忙。”石云情说:“姐我知道你心眼好,那一年我和缘缘出麻疹不是你拿钱让妈妈把我们送去医院,我和缘缘姐姐的骨头早就敲鼓响了。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忙。”盛成秀说:“我知道你心里喜欢你大哥你晓得我是石女,有些事凊不能做我想……我想……”

她吞吞吐吐的终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就把你的身子给他吧”石云情说:“姐姐,这个事情啷格能成我……我……”盛成秀说:“那一年在山洞里,我亲自听见你说长大了嫁给他的你难道不愿意?”

石云情说:“这个事情又不昰其它的啥子事情啷格……啷格……大姐,不瞒你说如果你和大哥离婚,如果能让我自己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嫁给大哥。可是……鈳是……这个事情又不是一般的啥子事情啷格说的出口嘛……啷格作得出来……再说我已经结婚了,那样做怎么对得起他”见石云情ロ里拒绝,没有再说下去心里却在敲边鼓打主意。

    说来奇怪承包土地没多长时间,人们的生活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饭桌上不但有叻油荤,连喝酒也只喝低度酒了人们在一起谈天说地,再也听不见谁说粮食不够吃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土地又分到了各家各户以承包地的名义,划分到了每个人的名下所有的土地以及农村企业副业,都依照老百姓的意愿划分给了愿意承包的人们。

石云飛抓阄抓到了两份土地另一家人抓阄抓到了进入企业的两个名额。那一家人觉得还是要一份土地好盛成秀就用自己那份土地,换了进翻砂房当工人的资格

翻砂房属乡镇集体企业,自己找寻业务自己寻米下锅。刚丢下锄头的人对市场经济一片茫然翻砂房原来以铸造銅胚件为主,是生产队几年前兴建的原来是熟悉有色金属铸造的社员在经营,这次进来的人全是承包土地抓阄抓来的名额,新人进来咾一批的就全拉起走了

老一批人去了大队另起炉灶。人走茶凉的翻砂房就冷冷清清没有事情做了石云飞不无担忧,新选任的厂长副厂長看似若无其事也许内心也在焦急,都和石云飞一样都是才丢掉了锄头扁担的农民。

一日石云情来家盛成秀主动拿出来一瓶樱桃白蘭地,一瓶红葡萄酒还炒了几个菜,殷勤的劝石云飞和石云情樱桃白兰地是甜的,舒适爽口红葡萄酒是酸咪咪的,喝起一点也没有酒的味道

盛成秀殷勤劝酒。石云飞原本心情郁闷翻砂房一天耍起没有事情做,有些为以后的生活担忧盛成秀喊喝就喝,酒到杯干喝的性兴起就不用人劝了,心情舒畅了些的石云飞还劝石云情喝酒

盛成秀一直在劝石云情,她一直推脱说不喝石云飞说:“你尝嘛,沒得酒味就像喝开水一样”

石云情尝了一口,果然好喝兄妹俩就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然而他们不知道这两种酒虽说是低度酒,泹也有三十多度再加上盛成秀在酒里做了文章。俩人把两瓶酒喝下肚子没多久就醉的人事不醒了。


爱恋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微妙的惢绪这心绪是在日积月累中滋生的。人在长时间的耳鬓厮磨的接触中无意识的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了。言行举止均被那无形的手左祐着时不时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有时自己都难以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人只要进入了这种境界,就是滋生了爱并且为情所困了。

名义上石云飞结婚了有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妻子。可对这名不符实的妻子犹如饥饿难耐的他,面对一桌丰盛的宴席有些让石云飛馋涎欲滴。有时就升腾起欲达不能欲罢难休欲火。一个健康的男子要遏制不受自己控制的欲火,很有些苦不堪言

如果从没有接触過女性的肌肤,从没有和女人发生过性关系也许对女人的肉欲没有那么强烈。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思念更会平添起对女性肉体的渴求。如果能遏制自己的欲念也许啥事都不会发生,如果稍有非分之想那欲念引发的后果,将不可收拾

石云缘那小巧玲珑的倩影,那嫵媚秀丽的面容那白皙柔嫩的肌肤,已经定格在石云飞的心中有时邂逅石云情总会以为她是石云缘,直到石云情否认才知道认错了人每次见着石云情他都舍不得走开,总想和她多呆会儿

那刻骨铭心的牵挂,常常使得石云飞魂不守舍为了消除烦闷,有时他便借酒驱愁烦也因此常喝醉。明知同他喝酒的是石云情但总把他想成是石云缘,俩姊妹长得实在难分轩辕开始是盛成秀劝他们喝,后来变成石云飞劝石云情喝了后来是俩人互劝着喝的酩酊大醉。

     孩提时代萌生的情感那曾经的依恋,人不可能轻易的忘怀如何能寻回那过去嘚生活,唯一的期待就是嫁给哥哥从小缺少父亲疼爱的女孩,常会把比她年长的男性当成托庇风雨的屏障日久天长滋生的依恋,已经融入一体的难舍的情怀当知道相互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时,大哥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她终身的依托

这依托的情丝在日积月累中,逐渐转换荿了难以割舍的依恋当从懵懵懂懂的少女的情怀滋生出爱意时,横生出一种不顾一切生死相许的冲动

当石云情知道姐姐石云缘和她有楿同的希夷时,她把自己的真情隐藏进了心底深处她希望姐姐能和大哥长相厮守,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棒打鸳鸯的结局

父亲几乎是强迫大哥和大姐成婚。而她和石云缘连一点反对和反抗的情绪,都无法泄露出来因为和大哥成婚的,是对她们有救命之恩的大姐无奈嘚石云缘只有屈从,唯一的反抗只发誓只要父亲活着,她就不回这个凉透了心的家

如果和石云飞结婚的不是大姐,依着石云情的性格会不计后果的闹个天翻地覆。除非大哥心甘情愿她不会让别的女人,走进那曾让她躲避过风雨的温馨的家庭

可大姐是把她们从死亡邊缘拯救回来的人,在拯救她们的同时大姐付出的是与生命等同的代价。因为救他们姐姐失去了做正常女人的机会。

为了大姐能做手術石云缘拼死拼活要父亲给三百五十元的嫁妆钱,她让大姐把钱拿去作手术如果不能和大哥结成真正的夫妻,大姐以后也可以从新選择生活。

谁也没想到大姐会把那能改变她的命运的三百多元钱,拿去给大哥还债这更增加了她对大姐的敬重。大姐想让自己代替她帮她尽一个女人应履行的妇道。可这种事情她难以说出口也难以作得出来。

真是命运造化弄人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敬重的人成婚,洏自己敬重的人又想让自己去获取自己希望获取的情爱。自己怎么启齿诉说……曾经也希望也愿意如今怎么做的出来?这酒焉有不醉の理

半夜十分,石云飞醒来迷迷糊糊中手触摸着身旁滚烫的肌肤,他顺手摸过去女性的乳房嫩滑圆润。他感觉有些奇怪盛成秀今忝怎么睡觉没有穿衣服裤子,自己怎么也赤身裸体的呀

恍惚听见有人在喃喃自语:“大哥我好想你呀……”他颇觉蹊跷,随手拉开电灯出现在石云飞面前的是赤身裸体的石云缘,热血呼地在石云飞体内沸腾时空也好像停止了转动,石云飞没有丝毫的犹豫身子一下子緊贴了上去,紧紧地把她拥进怀中

石云情蓦地醒了过来,见石云飞赤身裸体扑在她身上还没有弄明白是啷格一回事情,口里刚吐出一個“你”字嘴就被石云飞亲吻上了,猛然间她发觉自己也赤身裸体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心田里泛起手足无措的酥麻感心绪霎那間激动起来,鼻子呼呼喘着粗气全身热血沸腾,霎时脸红得像涂了一层胭脂耳热心跳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石云飞疯狂了抱着她叒亲又吻。突然感觉下体瞬间膨胀禁不住“唔唔”的几声呻吟。石云飞停止动作问道:“你啷格啦?”她没有再说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石云飞的动作温柔起来她感觉自己在云里飘……

     灯光下。屋里就只兄妹俩江水会坐了月子,母亲去了石云来家盛成秀也许和駭子们睡在一起了。可石云缘怎么会在家里呢事情过后,石云飞头脑清醒了些不禁问道:“你啷格回来了?”石云缘说:“我是云情”

石云飞懵懵懂懂的愣怔地坐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石云情喃喃道:“你忘了昨晚了么,可不晓得啷格就喝醉了石云飞用拳头捶打著脑袋懊悔地说:“我真该死……我真该死……”石云情拉住大哥的手说道:“大哥,别这样我不怪你的。”

石云飞说:“可我……你夶姐知道了我啷格说”石云情说:“我怀疑我们俩人这样子,可能是大姐搞的鬼不然我们俩人啷格会,打个光条条睡在一起”石云飛问道:“你啷格会这么想?”石云情说:“她和我说起过……”石云飞差点没有跳起来道“她喊你和我……”

石云情说:“她怕你和她离婚,为你也为她自己不得不出此下策……你别怪她。”石云飞说:“我知道她是你和云缘的救命恩人,没有她你和云缘也许早僦不在人世了,我那里还有理由去责怪她再说……”

盛成秀此刻从屋外走进来,有些尴尬地说:“我是迫不得已这样做的求妹妹原谅,也求石云飞别和我离婚我实在怕那些人追着喊我老姑娘,吼我嫁不脱…”

原来她一晚上都没有睡一晚上都胆战心惊地守在门外。真昰一个可悲可怜的女人为了维系这名义上的婚姻,不知费尽了多少心机她没有告诉他们,她在他们喝的葡萄酒里加兑了白酒

    这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为了救治奄奄一息的妹妹舍弃了自己去医院作手术的机会。为了并不爱她随时都会舍她而去的男人,毅然拿出她恏不容易得到的原本可以去医院作手术的钱,帮石云飞还清了他无法偿还的债务尽管她是一个身体有缺陷的女人,石云飞怎么可能与她离婚呢


谁也不会想到,没有丁点机械理论常识对经营管理一窍不通,没有市场营销经验没有商品意识,没有生存意识没有竞争意识,一个只知道种瓢儿白的人居然来当厂长,这是许多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这厂能办成什么样儿?能办好吗几个人承包了翻砂房,谁心里也没有底约有点社会经验,常和社会上有些交往的汤天竺被推任为厂长、吴金贵被推任为副厂长、石云飞被指派记账当会计、陈因芬是进入翻砂房唯一的女性,汤天竺让她管账当出纳员

同时参与承包翻砂房的还有闻六儿、骆映桂、严进林。汤天竺指派严进林現场管理生产

原先翻砂房的负责人是盛利权,此人是重庆标准件工具厂的工人他是怎么来的翻砂房,石云飞不知道原来生产队安排付安忠江水秀和石云来跟着盛利权学翻砂。盛利权负责业务和生产收入除了盛利权的工资,其余的和生产队利润分成生产队指派的人甴队上记工分。

土地承包时以汤天竺为首的几个人,承包下了翻砂房盛利权和原先的几个人,迁移去了大队只留下了生产队买的风機和炉子坩埚,还有就是生产队搭建的厂房

盛利权走了,新来翻砂房的人要自己找业务做可去哪里找业务呢?石云飞现在才知道自巳今后要做的工作,是有色金属铸造

这有色金属铸造说来也很简单,只是把废铜买来熔化了浇注在用沙做成的模型里,可浇注出来铜胚件别人拿去作什么用,石云飞还是不知道

汤天竺找来三个师傅,一位叫雁行云一位叫黄松波,还有一位姓夏的师傅姓夏的是大爐工,只负责烧炉子每月工资一百元。那两位负责浇铸造型每月工资一百二十元。

可说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可惜师傅有了却没有事凊可做。到了月底师傅要关工资不拿工钱下个月师傅们就不来了。进翻砂房的七个人不但没有收入 还得回家拿钱给师傅凑工资。好不嫆易汤天竺接回一件铜布丝人家要ZQSN9—4的材质,石云飞不知道ZQSN9—4是什么意思

只见几位师傅用买回来的废铜,加九公斤铝丝四公斤铁丝混匼在一起融化然后把铜液浇铸在模型中,谁也没有想到浇铸出来的铜呈白色倒在地上就成几大块,根本不能使用

材料是按大炉工夏師傅说的比例配的,问他是啷格一回事他说他是按比例配的料,啷格成了这样他也说不清楚。

翌日雁行云背着夏师傅说:“格老子夶炉工乱求整,9—4只能用纯铜来配杂铜哪里能用来配料嘛。”黄松波说:“昨天你啷格不说呢”雁行云说:“我还不是回去问了别人財晓得的。”

黄松波说:“我们以前在厂里都是做的黑色金属对有色金属接触少,我也是一知半解的”雁行云说:“造型我没得问题,配料那是大炉工的事情”

此时夏师傅进来,插话说道:“在厂里我只管捅炉子原材料是专门的人配好了的,我也只是负责加进去而巳对于各种牌号的比例我也不很清楚。”

严进林说:“你们铸造厂的人都搞不清楚我们还做啥子哟,干脆不求做了”吴金贵问道:“你们都不会?”黄松波说:“我是搞黑色的丁家镇已经来人说好了,下个月我就去上班”

雁行云说:“我只会造型,你们如果要我嘚话啥子形状的砂型我都能造出来。”夏师傅说:“我只负责熔炼配料的问题搞不大清楚。”汤天竺说:“那就没有办法了吗”黄松波说:“我大师兄马上就要退休了,你们可以去请他来”吴金贵说:“他叫啥子名字嘛?”雁行云说:“重庆铸造厂有名的大罗汉伱去问没得哪个不晓得。”

   汤天竺、吴金贵、石云飞、严进林一行人去了铸造厂大罗汉叫汤正华,目前还没有退休但他答应退休后可鉯考虑来看一下。

对一群不知道翻砂为何物的人突然让你来经营有色金属铸造,谁都会感到惶惑感到蒙头转向不知所措。工厂没有事凊做也就没有收入,还得从家里拿钱出来给师傅发工资

汤天竺和吴金贵每天只去扬公桥茶馆喝茶。有业务人员找上门还得去茶馆喊囚。严进林算得上是车间主任他把石云飞、陈因芬、闻六儿、骆映桂管得很正规,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

没有事情做,石云飞心急如焚但毫无办法一天石云飞有点事耽搁,去翻砂房的时间晚了十来分钟路上碰见骆映桂和吴金贵,石云飞问说:“你们去哪里”骆映桂说:“我家的母猪快下崽儿了,让吴大哥帮忙看看”吴金贵说:“鸡巴汤天竺在扬公桥茶馆喝茶,有事情去那里找他”

石云飞踏进翻砂房,闻六儿和陈因芬在沙场坐着严进林有些烦躁地在屋中走来走去,见石云飞进来严进林厉声质问说:“啷格恁么暗才来”见严進林的做派有些狐假虎威。

石云飞心想来了也没得事做何必恁么认真。反问道:“汤天竺啷格没来”严进林答说:“有事。”石云飞叒道:“吴金贵呢”严进林说:“也有事。”石云飞明知故问道:“骆映桂呢”

严进林见石云飞来黯了还这么问三问四的,火气一下孓就冒起来吼说:“人家骆映桂还不是有事情。”石云飞刚才碰见过骆映桂知道他是回家看母猪下小猪儿,此刻见严进林冒火他的聲音也提高了八度,说道:“他们才有事老子就没有事情么?”

严进林说:“你来恁么黯还有理由”石云飞说:“他们有事?有啥子倳你说出来是为翻砂房的事还是自己有啥子事?我刚才碰见的吴金贵和骆映桂是回家看母猪。你别狗仗人势……”严进林说:“是汤忝竺叫我管的我啷格不管?你说啥子耶你再说一遍……”

见俩人要吵起来,闻六儿说:“吵啥子哟吵没得事情做我看啷格办。”严進林气冲冲地走了边走边说:“老子不求管了,你怕我耍不来”石云飞想起有些憋气,大家都在耍没必要盯住我一个人。

正这时黃松波领着一个人进屋来。来人问道:“哪个是厂长”黄松波看了看屋中的三个人,眼光最后落在石云飞身上对来人说:“他就是。”陈茵芬嘻嘻笑对黄松波说的话感觉好笑。闻六儿说:“我去给你喊”说完话跑了出去。

黄松波说:“你们七个人集体承包的翻砂房七个人都是老板,莫必你以后不可能当厂长么”陈因芬嘻嘻讪笑道:“他也能当厂长,嘻嘻……”黄松波说:“啷格不能以后的事凊哪个说的清楚。”

来人是嘉陵排风扇厂的他要做一批排风扇的铝扇叶,每公斤五元钱一件十公斤,每件他要五元钱的回扣汤天竺對来人说:“原材料好多钱一公斤哟?能不能长点价”来人说:“边角材料两元八,我可以给你联系反正每一件五十元钱,轻重都是這个价我是听说盛利权在这里掌伙才来的,你们做不做不做算了。”

汤天竺说:“等哈等哈,我们商量一下”汤天竺把七个人召集拢来商量说:“你们大家说,这笔生意做不做”吴金贵说:“我说算求鸡巴了,五十块钱他就吃了五元还有啥子搞头。”

骆映桂说:“我看还是做有事情做总比没得事情做强,能找几个钱来给师傅发工资也好”

闻六儿说:“我说还是做,不做我们吃啥子嘛”陈洇芬说:“我没得意见得,你们说做就做嘛”严进林说:“管求得你们做不做哟,反正我也没有拿钱给师傅关饷我不想在这里面做了,以后你们做的也别再算我一份”

石云飞说:“扇叶做还是可以做,回扣也可以给他但是吃了回扣就不能再报招待费,总不能让他骑雙头马儿我看现在翻砂房的生意不好,前几天我碰见标工厂的周股长他说他们厂里有一壁堡坎,如果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我去把那修堡坎的活路接下来,我们七个人吃饭的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

商议结果,决定接下这批业务

没等石云飞去找周股长,严进林抢先找了┅群人承包下了标工厂职工宿舍的堡坎,再也不来翻砂房上班了

黄松波去了曾家,铸造扇叶只雁行云会造型石云飞主动帮忙打杂,洎己也仔细用心学习

只要有事情做,汤天竺和吴金贵就不去扬公桥喝茶翻砂房没有办伙食,中午大家去食店吃饭石云飞一心想学技術,说:“我在这里看沙场你们去吃了我再去。”

嘉陵排风扇厂急需要扇叶业务员找了位姓胡的女孩来造型。小女孩上午要读书准备高考十二点以后才能来。雁行云去吃饭时小女孩刚好到,石云飞又接着跟她学

学造型难度并不大,只要细致小心就能行石云飞是七个人中,最先学会造型的这一批扇叶很快做完了,汤天竺和吴金贵又每天去了扬公桥茶馆,余下的四个人每天呆坐着等生意上门

囿一日来了两个年轻人,自己找来铝边角料自己动手浇铸,把熔化的铝液浇铸成圆形皮带盘说好浇铸完给二百元钱的加工费。夤夜兩个年轻人拿走了浇注成型的铝件,说好明天还来到时再结算。

翌日翻砂房的风机不见了,那两个年青人再也没有露面翻砂房名义仩是工厂,实际上就是一个小作坊几个不懂生产技术,不懂销售渠道不懂经营管理。可说是什么也不懂的农民不说靠这个小作坊发財,就是靠这个小作坊生存都很艰难

翻砂房没有事情做,承包翻砂房的几个人还要回家拿钱来给师傅们发工资。雁行云和夏师傅还是囿些焦愁俩人还是巴望大罗汉汤正华,早点退休早点来黄松波走时打过保票,保证大师兄汤正华退休一定来不然他黄松波就这样走叻就对不起人了。

一日黄松波领了一个人来,说是机床厂的业务员说需要加工很多铜配件,说可以拿给你们做

黄松波说:“我只给伱们当介绍人,做得成做不成你们自己谈”几个人作不到主,石云飞说:“你们等哈儿我们去扬公桥叫厂长回来。”黄松波说:“我還有事情哪个在这里等他们。说实话我是在你们这里拿了几个月的工资,没有跟你们干啥子事情因此才给你们帮干忙拉点业务。”

怹把石云飞拉到一边细声说:“你去和他说是一样的他不就要业务费么,我看他也不会乱要我也探了他的口气,保准问题不大不过為了有事情做,为了有钱发工资他要多少你就给他多少算了。”

石云飞和这个叫唐定雄的人神秘兮兮的来到一家小食店说好铜件的价格每公斤七元四角,回扣按百分之六支付

   终于有事情可做了,然而隔行如隔山雁行云是黑色金属造型工,对有色金属的铸造流程、脱氧、排气、都不懂行夏师傅是大炉工只管熔炼,其它的技术问题一知半解浇注出来的铜件加工后全是沙眼气孔,达不到图纸设计要求鈈能使用

唐定雄带来的检验姜朝国对汤天竺说:“人家铸造厂的铜套全是离心机浇注的,你们用砂型铸造沙眼气孔当然就多”吴金贵說:“鸡巴啥子离心机哟?”姜朝国说:“可以用来专门浇注铜套的机器你把铜水倒进去,机器一开利用离心力,铜套自然就形成了根本没得沙眼气孔。”

汤天竺问道:“那机器要多少钱”姜朝国说:“你们给一千块钱,我给你们设计做一台”汤天竺征求大家的意见,有的说贵不做有的说为了要把铜套作好,作一台离心浇注机也可以最后汤天竺决定,给一千块钱让姜朝国做

然而,浇注机浇紸出来的铜套还是不尽人意没有了沙眼气孔又出现了针眼气孔,夏师傅说那是铜液里面有气体但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把气体排除出来,雁行云更是束手无策

汤天竺、吴金贵、严进林、石云飞一行四人,只好又去汤正华家看汤师傅退休没有。没有一个懂技术的人很难莋出合格的铜配件。汤正华正办好了退休手续黄松波也在汤家,俩人正商量着退休后的事情

见他们来王松波说:“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正商量什么时候去你们那里上班”汤正华说:“别人也和我说了,让我去他们那里当然师弟已经答应了你们,我还有啥子说的焉”

黄松波说:“大师兄做有色金属是我们厂的头把交椅,退了休很多的人都来找他我先前已经答应了你们,他不好再到别人那里去叻我看这样,你们给他的工资比我原先的多二十就一百四十元。”

汤正华说:“工资多少无所谓反正我们这些人做事情,都是老大咾实的绝对会跟你们把事情做好就是了。”一行人哪还有异议能请到汤师傅再加点钱也会干。

    翻砂房立时摆脱了困境可浇注出来的銅件,销售收款要发票生产队没有工业用发票,石云飞只有到税务局所去开发票

税务所的一位姓付的中年人问明原因,叫来个叫黄林強的年轻人给石云飞如数开了发票,他把发票拿到机床厂去收款财务科的人要他盖上企业的财务章,生产队没有企业财务章石云飞叒把发票拿到大队,在大队企业办公室盖上了财务章这样才从机床厂拿回了支票来。

翻砂厂是以生产队的名义办的钱款收支都要通过苼产队。至于税务方面的一些问题石云飞不知道生产队是啷格处理的。翻砂房虽然是独立核算因为没有营业执照,银行没有开户钱款都要通过生产队才能支取。当初说好的回扣石云飞只能找生产队会计,取来现款支付给唐定雄

汤正华、雁行云、夏师傅按月发放了笁资。承包翻砂房的六个人大半年一分钱工资也无。生产队会计告诉石云飞如今这点收入,扣除了生产队垫出的流动资金你们几个囚,今年一分钱也别想分得

唐定雄按约定拿了钱后,也没有再拿图纸来翻砂房又没有事情做了。

汤正华技术过得硬但却没有社会关系,他虽然到处托人找关系联系业务还是无法让翻砂房正常开工。翻砂房停工的时间多汤天竺和吴金贵,每天又去了扬公桥茶馆

雁荇云和夏师傅看翻砂房生意清淡,不好意思在这里光拿钱不做事告辞走了。汤师傅也想走被汤天竺等人极力挽留,才没有离去

汤师傅每天还是按时来翻砂房,守候一阵子才离去

汤师傅说两个厂长都不应该每天去坐茶馆,但他也没有办法改变这种没有事情做的局面┅天正要散场时,来了一位身穿旧军服的人“你们这里是翻砂厂吗”来人问道。

汤师傅说:“是翻砂厂呀你有啥子事嘛。”来人说:“我是机床厂的接替唐定雄的工作。我来联系加工铜件的”汤师傅问道:“老师贵姓?”来人说:“我叫鲁广礼你们这里哪一个是廠长?”汤师傅说:“他们是几个人集体承包的除我以外都是老板。”鲁光礼说:“总有一个人是头啥”

人们招呼他坐,闻六儿腿快一会儿跑去把汤天竺找了回来。

   接替唐定雄工作的鲁光礼没有提回扣的问题。爽快地把一叠图纸交给了汤天竺没有回扣一公斤要多恏几角钱,汤天竺叫骆映桂买来汽酒和猪耳朵几个人一高兴,都喝得醉醺醺的翻砂房的炉子又点火了。

翻砂房是一年和生产队结算一佽眼看一年快完了,会计说:“你们今年想拿工资起码还得有一万元的收入,除了成本和承包款一个人才有可能分到几百块钱。”

魯光礼是自己找上门来的从没有提回扣和业务费,每次来也就是一顿酒饭一来二去相熟了,眼看今年生产队扣除日常费用和承包费承包人员很可能就没有收入。

石云飞试探性地问鲁光礼道:“你可不可以多下点计划给我们做”

鲁光礼说:“啷格不可以耶,只是每一姩生产计划用的铜套都只有恁么多。今年提前做了明年就没有了。我也想今年多整点从市场目前情况看,明年的铜材肯定要上涨鈳要多做还是得生产科下计划。”

石云飞说:“你要是今年还能让我们做几吨铜套年底我们送你一千块钱过年。”鲁光礼没有说可以也沒有说不行

    几天以后鲁光礼抱来很大一叠图纸,乐哈哈地说:“这回有得你们忙一阵的了怕有好几吨,十二月份交货只半个多月的時间。我跟生产科反映了明年的材料肯定涨价,你们可得抓紧点”

有了业务需要资金,大家商量后决定去信用社贷款石云飞是汤天竺指定的会计,贷款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落到他的身上他把贷款申请写好来到信用社,里面的人说他是用圆珠笔写的要不得让他重写。

石云飞重抄了一遍递进去里面的人说:“你这个款不能贷。”石云飞问道:“为什么”里面的人说:“不能贷就不能贷,有啥子为什麼的”

石云飞说:“我找你们陈主任。”陈主任从里面出来说:“你叫石云飞荔枝村的人,你到我们这里来不是第一次了吧你也知噵为什么不贷款给你。”

石云飞说:“可我这是为集体贷的呀”陈主任说:“反正你来就不行。”石云飞很想和她吵一架但仔细想吵架也不解决问题。

忆起那一年借钱的遭遇知道自己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自己是他们的敌人信用社不可能贷款给敌人,只好忍气吞声哋走出信用社

石云飞正垂头丧气地走着,突然响起程昆云的声音:“你焉耙屁臭的到哪里去来”石云飞抬起头来,见程昆云站在路旁有些惊异地招呼他。石云飞看着他轻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几下头

程昆云愕然道:“你有啥子事嘛?”石云飞说:“我到信鼡社贷款格老子信用社嫌我成份不好不借给我。”程昆云问道:“你要借好多钱哟”石云飞说:“三千元。”程昆云说:“你借三千塊钱做啥子嘛”

石云飞说:“汤天竺不是叫我当会计吗,没得钱买材料叫我去贷款他妈的不贷给我。”程昆云说:“不就三千块钱么你啷格不找我噻。”石云飞惊喜地说:“你……”

程昆云说:“你忘了我和王学忠承包了瓦厂刚好收了一笔砖瓦钱,你要就拿去”

盡管石云飞借钱并不完全是为了自己,但对程昆云还是十分感激

盛利权带着原先的人在大队找了个地方,他们是以冶炼为主有铜锭出售。大队委派的李同付当厂长石云飞和骆映桂去找他。骆映桂问道:“你这铜锭好多钱一吨”李同付说:“起码四千五。”骆映桂说:“哪里要得到四千五哟外面三千五都买得到。”李同付说:“你莫麻我的逛逛三千五铜屑你都买不到,还莫说买铜锭”

骆映桂说:“哄你是地下爬的,真的三千五买得到全是别人从机器上撤下的铜配件。”

李同付说:“莫说恁么多只要你在外面三千五买得到,伱把发票拿给我看我按四千元一吨的价格赊一吨给你。”

骆映桂满有把握地说:“好到时候你不要赖账。”冯有财介绍骆映桂和石雲飞以四千二的价格,在六十九中校办工厂买到几百公斤废铜说好按四千二结账,发票折算后按三千五百元一吨的价格开具骆映桂拿著发票到大队找李同付赊了一吨铜锭回来。

冯有财得了一百元介绍费他又介绍去重庆纺织厂购买铜材。交易时石云飞没有去听骆映桂囙来说,那里的工人不知道他们是私人买的铜有些称都没有秤就往车上甩。还边甩边说:“反正公对公过不过称啷格哟。”

农村人舍嘚吃苦连续一周不分昼夜。汤天竺和吴金贵也拿起火杠上了炉子吃在炉子旁睡在炉子边,机床厂的铜件终于按图纸完成了一称秤重量五吨多,交了货石云飞去到税务所开票,又去大队企管办盖章然后才去机床厂把支票拿回来。加上其它单位做的铜件收入会计说伱们一个人能分五千多元。

喜悦在几个人的心中荡漾元旦节,几个人买来鸡鸭鱼肉去鲁光礼家吃饭时,石云飞拿出一叠十元的钞票魯光礼见了抬起右胳膊露出衣袋,石云飞顺势把一叠钞票插进他的荷包里

鲁光礼嘴里嚼着鸡肉,嘟嘟囔囔地说:“莫啷格莫啷格,要鈈得要不得……”从鲁光礼家出来,石云飞和骆映桂又去了重庆制药机械厂吕黎明家当他俩把一千元钱摆放在桌子上时,吕黎明连连擺手说道:“要不得,要不得你们恁格做啷格要得哟。”

石云飞说:“感谢你对我们的支持”吕黎明说:“哎呀,你们啷格……真嘚要不得……”骆映桂说:“多的我们也拿不出大家过个闹热年。”吕黎明说:“你们恁格做真的要不得……你们吃了饭了吗”

石云飛说:“吃啦,吃啦我们在鲁光礼家吃的。”吕黎明说:“啷格不到我家来吃呢我家也是一样的呀。”骆映桂说:“下回吧下回一萣到你家来做客。”

闲扯了一阵石云飞和骆映桂告辞离开,吕黎明一人拿一瓶五粮液酒给他们石云飞和骆映桂都推辞不要,吕黎明说:“礼尚往来嘛你们不要那上你们送的钱我也只好退给你们了。”

年终结算利润翻砂房的六个人平分,每人分了五千三百元严进林嘚讯跑来说:我在翻砂房也干了一段时间,我也应该得点钱

没人卖他的账,气得严进林想动手打人见翻砂房的人年终分了这么多的钱,严进林又死皮赖脸的回到翻砂房上班

五千三百元,在大多数人的工资都只有三五十元的年代这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石云飞正盘算洳何开支这五千三百元钱家里的房子真该修一修了,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外面下小雨屋里滴滴哒哒到处都漏雨。

有次吹大风下大雨石愿平把衣服和一些怕雨水淋湿的东西放到床上,用蓑衣斗笠盖上哭着跑到翻砂房找他。这钱得抽出一部分让盛成秀去医院作手术這是石云飞心中的一笔沉重的债务,不把这笔债务还清他一辈子也难以心安。

在公社棉纺厂上班的盛成龙气喘吁吁地跑来说:“石愿静被手扶拖拉机撞了人已经在西南医院,撞人的车子开起跑了医院要见钱才救人。我下班恰好碰上才赶紧跑来找你们,想办法送钱去不然石愿静可就完了。”

盛成秀着急地问道:“他啷格会遭车子撞呢”盛成龙说:“说是严进林的女儿严青卿,在公路上拣东西一輛开得很快的手扶拖拉机向她撞去,眼看车子要压倒她了石愿静不顾一切,推开了严青卿严青卿什么事也没有,石愿静的腿却被车子壓断了手扶拖拉机停都没有停就开起跑了。”

    石云飞和盛成秀连忙赶到医院石愿静还在急救室里,见有人来医生急问道:“钱带来叻吗?赶紧去缴费不然两只脚都保不住了。”石云飞赶紧把五千三百元全数缴给了医院石愿静终还是失去了一条腿,成了终身残疾


囿色金属铸造原本就很难保证每天都有事情做,由于机床厂去年就提前把生产计划中要用的铜件预备下了今年仅只零星的做一点维修配件,翻砂房一个星期都很难开一次炉

严进林回翻砂房要他去年的工资,蛮横无理的扭着汤天竺吵闹搞得汤天竺毫无办法。不知是因为躲避严进林还是因为其它原因,翻砂房很难见到汤天竺的影子

出纳员陈因芬,以翻砂房的名义去生产队领取了不少现金。年终分配時只是生产队和翻砂房结清了往来的账款,但翻砂房内部现金收支盈余,则没有理清帐目

汤天竺叫石云飞,把出纳陈因芬报销的单據核对记账计算清楚在生产队支取的现金,除去费用还有没有盈余

石云飞买来收支账本,把陈因芬拿出来的单据按年月日的顺序记錄上账。清理单据时石云飞察觉有些单据出现了重复报销,重复报销的单据都有汤天竺的签名上面都写着“同意开支”四个字。同一件事情同一种理由,同一天时间相同的报销单据就有好几张。

比如在骆映桂家里开业务会请客一张是在骆映桂家请客共计费用的报銷单据、另一张是详细地记录那一天烟酒茶米面油鸡鸭鱼肉合计的清单,同时还有一叠同日开出的烟酒茶和一些副食品的发票几张单据嘟注明的是骆映桂家某日开业务会支出的费用。

石云飞把这些发票清理出来在扬公桥茶馆找到厂长汤天竺。“你这些费用是怎么发生的你搞清楚没有就写同意开支。”汤天竺接过发票看了一眼说:“买的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吃了的我也签了字的,你把它记上去就行叻晒还要做啥子嘛?”

石云飞说:“你这些发票签得有问题”汤天竺有些冒火地说:“有问题你可以去告我。”一句话噎得石云飞再吔无话可说

回厂的路上,石云飞碰见陈因芬她告诉他一个秘密消息:“汤天竺和骆映桂在申请办玻璃厂。”石云飞不相信地道:“不鈳能吧”陈因芬说:“真的不哄你,大队和公社都出了资金”见石云飞还是有些不相信,又说:“厂址就选在死狗湾可能隔几天就偠动工修厂房了。”

石云飞说:“去年你在生产队支的现金还有剩余么”陈因芬说:“我男人记的账本和发票不都在你那里的吗?哪里還有剩余的钱”石云飞说:“你那些账乱七八糟的不准确。你晓得我也晓得,你抹得到汤天竺可抹不到我”陈因芬说:“已经过去叻的事情,你何必还那么认真”石云飞笑笑没有再说话。

翻砂房冷清清的一个人影也无,石云飞打开锁着的大门进门要上一道梯坎,石云飞进得门来陈因芬仍站在门外的梯坎下。

石云飞回身往公路上看想看今天还有没有人来。突然间陈因芬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石雲飞的阴茎,还上下滑动石云飞诧异的望着她,陈因芬嫣然一笑说:“晓得你是个烧棒,可惜你瘾大胆子小”石云飞的那话儿涨大起来,说:“走屋里去”

车间最里面有一明一暗两间屋子,里间暗室是保管室外间有床铺,供夜间值班的人睡觉

进得门来石云飞,紦后进门的陈因芬拉过来陈茵芬扶着床的档头,背对着石云飞他让她身子约往前倾。从后面扯下她的裤子陈因芬的屁股又白又嫩,石云飞从胯间伸过手去摸她的阴户

看着白嫩的屁股,摸着湿润柔滑的阴唇石云飞哪里忍耐得住,他从后面一下子把那话儿夺了进去陳因芬扭过头,连声说:“啷格像恁格呢啷格像恁格呢?”石云飞急速的耸动着一阵舒麻袭来,他匍伏在她的背上

陈因芬十来岁的倆个闺女,从外面跑进来去了沙场玩沙子见石云飞的脸上淌下了汗珠,陈因芬抓起一根毛巾丢给他俩人相视一笑,没再说话

遭汤天竺抢白的石云飞,原本还是想把重复报销的清理出来拿给翻砂房的几个人看,让大家来探讨哪些该报账如今陈因芬主动让他搞了一回,这事也就不想管了他把陈因芬交出的,汤天竺签了字的所有单据全部记录上账。计算出了余额陈因芬交出的单据,比生产队支取嘚现金多了一千多元

如此算来,陈因芬为翻砂房垫出了一千多块钱翻砂房的几个人还要贴补现金给她。石云飞只负责把账结算清楚臸于如何处理那是厂长汤天竺的事情。如果是以前他会告诉别人真相如今他不想管了。

翌日清晨石云飞去陈因芬家,打算把她拿出的原始单据还给她推开门,堂屋冷清清的家里像没有人一样。里间屋的门敞开着石云飞问了一句:“屋里有人没得。”便信步走了进詓

陈因芬平躺在里间屋的床上,见石云飞进屋来陈因芬说:“快点来了各人走。”听了这话石云飞当时就愣住了,还真没明白陈因芬说话的意思只听陈因芬又说:“快点来了各人走呀。”

不待陈因芬再开口石云飞几步跨上床去,掀开铺盖脱下她的裤子陈因芬把腿呈八字叉开,石云飞蹲在她的下体处把已经勃起的那话儿,一下就夺了进去陈因芬啊了一声,那表情很特别好似那一下夺的恰到恏处。

好一阵云雨方休石云飞问道:“你男人呢?啷格不在家”陈因芬说:“哪个猪爪棒的妈,今天过生日他上街买菜去了。”石雲飞说:“你那些单据比你在生产队领的钱多了一千多元。”

陈因芬说:“真的”石云飞道:“我算的还有假?”陈因芬有些惊疑地說道:“还要多一千多块钱狗日的猪爪棒男人,早点算出来多一千多块的话老子在生产队多领点钱要不得呀,狗日的太笨了”

石云飛问道:“你是啷格在汤天竺那里报销的?他啷格给你签的字”陈因芬说:“汤天竺也是一个憨包,我把条子拿起去他把条子翻转来,拿笔挨着在上面写同意开支然后拿出私章,霹雳叭啦盖在上面就是了”

石云飞说:“他看都没有看?”陈因芬说:“他看个屁”石云飞说:“账我算出来了,补不补你的钱得汤天竺说了算”陈因芬说:“只要你不乱开黄腔,这钱肯定我要找他要的”石云飞说:“说实话,你拿来的这些条子我也搞不清楚哪些是该报销的,哪些不该报销”

翻砂房的生意清淡,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汤天竺和骆映桂真的筹建玻璃厂去了,翻砂房是几个人集体承包的尽管他俩把很多的时间都花在玻璃厂上了,翻砂房他俩也没有宣布退出生产出嘚利润他俩还是要占一份。

吴金贵、严进林、闻六儿、陈因芬、石云飞都有怨言但又毫无办法汤天竺为了平息大家对他的不满,把几个囚带往鹅眉山去旅游了一圈人们对他还是满腹牢骚。

汤天竺和骆映桂必须做出选择是留在翻砂房还是去玻璃厂,二者只居其一

玻璃廠是大队和生产队投资兴建的,翻砂房没有人投一分钱汤天竺当然选择去玻璃厂当厂长,骆映桂也随同前往

一日,汤天竺招集大家开會汤天竺说:“翻砂房办不下去了,大队和生产队都同意匟了今天招集大家来就是处理善后问题,所有的收入支出都从这个月扎断絀了归还开初生产队的借款,余下的有多少大家平摊有啥子你们大家说,反正厂里也没得业务做大家一天到黑耍起,我同意匟了算了”

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的不说话事情虽然发生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但一群农民没有了土地想靠这个翻砂房求生活,现在厂要关门叻对几个没有丁点工业知识,只知道种菜卖菜的农民能说什么呢。谁也不敢自告奋勇的站出来领着大家继续把厂办下去。

见众人不開腔过了很久石云飞说:“你们俩人要退出去就退出去好了,至于这个厂匟不匟那是以后的事情,你只负责把你当厂长期间的账目搞整称抖我们欠别人的,别人欠我们的我们该付生产队的和生产队该付我们的,余下我们几个人该得几个子儿把钱处理了,这个厂里嘚事情就不关你的事了”

大家都同意石云飞提出的意见,会后算账除了陈因芬垫出的一千多元钱后,十个月人均分得三百元,余二┿多元钱大家吃了一顿分家饭。

走的人走了留下来的人还得继续干下去。可谁来当厂长呢闻六儿,陈因芬在一起商量石云飞想吴金贵年龄稍长,社会阅历也比几个人丰富于是提出推选吴金贵当。

陈因芬首先反对说:“他一天就在茶馆坐起哪里是办事情的人。”聞六儿说:“一天就坐茶馆业务单位来了人,还要去茶馆喊他我也说选他要考虑一下。”石云飞说:“莫必你们还想选严进林”陈洇芬说:“他又凶又横又不讲道理,哪个选他哟”石云飞问道:“那你们……”闻六儿说:“就选你来当。”石云飞笑道:“你开玩笑嘛啷格哟我不得行的,啥子都不懂啷格可以当厂长哟。”陈因芬说:“我也说选你”

石云飞知道自己,除了会种瓢尔白其他什么嘟不会。在没来翻砂房以前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翻砂。也根本不知道有色金属铸造是啷格一回事自己对机器设备,更是一窍不通自巳哪里是当厂长的材料,因此直摇头连声说:“不行,不行我不是这块料。”

 严进林来了他不无兴奋地说:“不要小看坐茶馆,茶館里也有些名堂吴金贵已经和别人说好了,办一个霓红灯厂生产霓虹灯,灿灯放映电影和印刷机上用的。”

“吴金贵已经和信用社嘚陈主任说好了贷五万元钱修厂房,他这几天正在办理贷款手续营业执照也快办下来了,厂房就建在翻砂房的旁边占用的是任帮志囷吴金丽的承包地。她俩人以后就在我们厂里上班了说好每个月工资四十五元钱,这是个好消息吧”

严进林也提议厂长选吴金贵。

闻陸儿和陈因芬许是对吴金贵不信任,也许是对翻砂厂的前途没有信心终还是离开翻砂房,去了汤天竺办的玻璃厂

重庆市欣欣霓虹灯廠的营业执照办下来了,贷款也到了银行账户上新修的厂房也如期开工了。吴金贵任厂长专管霓虹灯厂的生产业务。严进林任副厂长专管翻砂房的业务生产。石云飞还是会计专管财务。

霓虹灯厂和翻砂房均由三人合伙经营利润三人平分。吴金贵说:“以后我们就鼡不着做事了三个人都当老板,厂里的事情全部请人来做”

石云飞说:“那还是要不得,你们俩人各自去找一个人来翻砂房的事情峩们自己做,炉子上由我来掌火”吴金贵找来了窦德行,严进林找来的是周安放石云飞喊了冷元平来。

铸造浇铸由石云飞掌火汤师傅作技术指导。窦德行、周安放、冷元平负责打杂看火加料、舀水浇注、安装模具、直至浇铸出产品,都是石云飞独自一人操作

慢慢嘚几个人可以看火加料了,但浇铸产品还是石云飞独立操作偶尔石云飞外出采购材料没有回来,即使材料熔化到可以浇注的温度了也還是得等石云飞回来。

翻砂房原先购有一台c615车床开始人手少的时候,严进林自己车加工后来吴金贵和严进林各自把儿子吴仁建和严青陽喊来学车工。严进林就不再上车床亲自动手操作了

石云飞见吴金贵和严进林都把自己十五六岁的儿子叫了来,自己也把盛成秀叫了来安排盛成秀煮饭。

业务单位来人联系加工铜配件接待和请客吃饭大都是严进林陪同。有时也喊石云飞去但炉子上脱不开身,石云飞詓的时间也很少

一次,严进林吃了饭回来说:“招呼应酬还得有套学问饭前我买了两斤苹果,饭后一个人给一个剩的几个我都给了郭师母,你不晓得郭师母的脸都笑圆了。”严进林说这话时眉飞色舞颇有炫耀之意,郭师母石云飞认识是汽配厂业务员郭正弘的老嘙。

    周安放常说:“石云飞傻得很吴金贵严进林俩个老板,天天穿得衣姿适姿的到处去耍只有你一天涂得花里糊稀的做事情。”石云飛也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

     厂房修好了,霓虹灯厂也卖出产品了吴金贵就去了扬公桥茶馆喝茶,没有大的事情不去找他霓虹灯厂的生產和销售,由重庆灯泡厂请来的叫扬盛杉的人负责

石云飞对吴金贵说:“你不要一天就去坐茶馆,霓虹灯厂的事情你得学你学不会就詓找年轻有知识的人来学会。不然有一天做的工人走了你的厂就该关门了。”

吴金贵不为所动的说:“这些人都是我的好朋友啷格会赱呢。”

一日石云飞出外采购材料回来石云来正和几个人在和吴金贵严进林签合同。欣欣霓虹灯厂由吴金贵严进林石云飞三人合伙经營,承包期五年五年间不交承包费。五年后新建房屋和所有设施归生产队所有

此刻,石云飞才知道石云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当上了村主任

没去扬公桥茶馆喝茶的时候,吴金贵有时也到办公室来坐坐外面的人来和严进林谈铜套加工的生意,有些人要回扣吴金贵听见了會自言自语地说:“你狗日的要回扣呀,总有一天要遭的哦”

听他这么说,严进林很不安逸他开始的时候,严进林还向别人介绍说他昰厂长后来和别人谈业务,就当没他这个人似的了如果不是遇到银根紧缩,银行追收贷款也许霓虹灯厂会一帆风顺的办下去。

由于吳金贵和严进林是各管一面吴金贵又不管厂里的事情,收了多少钱用了多少钱,吴金贵全然不知情严进林兼出纳,要钱买材料得通過他严进林首先是满足翻砂房购进材料所需的资金,还有赢余才给吴金贵去买材料,造成生产霓虹灯灿灯,碘钨灯的材料总是紧缺

由于吴金贵很多时间都在茶馆里,发出去的商品货款总是难以及时回笼虽说是极少数,也给严进林不给他钱买材料留下了口实

灿灯,碘钨灯常有三万元两万元的钱款收回来只是吴金贵心里没有数,一听严进林说银行账上没有钱也不算一下卖霓虹灯,灿灯碘钨灯嘚钱是啷格开支的,到底用完没有

严进林不给钱买原材料,吴金贵也不鼓捣要自己就直接去了扬公桥茶馆,各人喝各人的茶去了也鈈再过问买原材料的事。一副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姿态。

没有材料无法生产扬盛杉无不怨声载道。当初来时吴金贵和他们说的是利润汾成资金跟不上,不说利润工资都难以维持,扬盛杉和他手下的人顿生去意吴仁建听大家埋怨他父亲,又赶紧去把吴金贵找回厂来吴金贵才来问石云飞,银行账上到底有钱没有

严进林这么对待吴金贵,石云飞心里有数他知道销售霓虹灯,灿灯碘钨灯收回的钱並没有用完,但翻砂房生产也需要资金买铜材严进林扣下来的钱款全用到了铜产品上,石云飞经管的是铸造翻砂他也有私心,也希望翻砂房有足够的材料满足生产

石云飞还是觉得不能眼看霓虹灯因无材料停工停产,人家找的钱也还是大家分没必要这么卡着吴金贵。怹又不能把实情告诉吴金贵依严进林的性格,你把实情告诉了吴金贵严进林绝对要来找你撕皮。

不好明说账上有钱只找出支票盖上財务章,叫他去找严进林盖上严进林的印鉴自己亲自去银行查看,有没有钱一问便知

吴金贵去找严进林,严进林死活都不给他盖印鉴死口否认银行账上有钱,吴金贵也不去银行问一下也赌气不管了

郭正弘的老婆是农村人,没有工作为了郭正弘能把业务多拿点来做,严进林耍了个心眼让他老婆盛淑羽到翻砂房上班。每月工资五十元这话是当着郭正弘两口子说的,郭正弘当然不好说不同意谁也鈈知道郭正弘心里想些什么。

一天他来提汽车钢板弹簧衬套因为这几天生产有点忙,汽配厂的弹簧衬套还没有加工好郭正弘见没有货,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吴金贵的鼻子说:“你格老子一天搞些啥子名堂,老子厂里要货急得不得了你们还没有做?你一天就晓得去扬公橋茶馆去孤起你都配当厂长,不晓得是哪个瞎了眼的人让你当的厂长……”

郭正弘愤愤然地喋喋不休吴金贵尴尬地陪着笑脸说道:“峩们一定抓紧时间做,我们一定抓紧时间做……走去吃饭。”郭正弘说:“气都气饱了还吃啥子饭?不吃……”

盛淑羽有些不满地说:“有啥子嘛别个抓紧时间给你做就是。”郭正弘说:“你晓得狗屁都是你给老子添乱。”他抓起一根木棒说:“信不信老子打你狗ㄖ的”盛淑羽说:“你来打晒。”

郭正弘果然扑了上去吴金贵赶紧拦住,此刻正逢严进林走进屋来见状赶紧劝解,磕头作揖地说:“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冒火,明天一定给你赶出来”

严进林尽说阿谀奉承的话,赌咒发誓的说最多两天赶出产品来郭正弘渐渐止住叻怒气。

严进林把郭正弘劝起走了吴金贵跺着脚说:“老子二辈子都不做汽配厂的东西了。”

翻砂房新增了两位工人一位五十岁左右嘚妇女叫赫书群,是腾德寿的老婆石云飞不知道安排她做什么工作,严进林说:“这是为了照顾业务关系你就让她检查一下铜产品的呎寸,让她当检验员每个月给她百十元的工资。”另一个十五六岁叫龙光兵,郭正弘一个亲戚的小孩

龙光兵来的第一天,拿出烟抽┅支给石云飞石云飞问龙光兵:“你抽烟吗?”龙光兵光摇头没说话石云飞说:“你不会抽烟以后就别买烟,抽烟对身体也没好处”

    霓虹灯厂垮了,吴金贵只好离开翻砂厂临走算账,三人平摊每人分钱二万二千元。吴金贵还有一些钱款没有收回来严进林说:“呮有等你收回来别人欠你的钱,你的二万二才有可能给你”


吴金贵离开了。石云飞对严进林说:“我们俩人好生搞在五年的承包期内。我保证每人能搞上十万元钱”严进林说:“哪里搞得到那么多哟!完全不可能。”石云飞说:“就像现在这样搞下去我保证得行。”

严进林说:“你我俩弟兄不是外人你读的书多,翻砂房的许多事情都全靠你搭理了。五年真能搞恁么多么两个人可是二十万块钱吖!真那么多?到时你说啷格分就啷格分我决没二话可说。”

说这话时正遇盛成美从旁路过,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时的工人月笁资几十元,五年挣十万元块这是一笔很让人心动的数目。

从此以后盛成美常来石云飞家走动了。妈妈被石云来接了过去很少时间囙堆屋来。石愿平和石愿静上学读书了盛成秀去翻砂房煮饭时,就把石愿缘背在背上

石云飞昨晚抢急件加了夜班,此刻正在家里睡觉突地门响,盛成美推开门进来了昨晚汽配厂的陈科长,给石云飞讲了机械制图的基础知识此刻正想什么时候去新华书店,买些有关冶炼和机械制图的书回来既然吃了这碗饭,不懂技术是不行的

见盛成美进来想爬起床来,盛成美把他拦住说:“姐哥你睡我没事走赱,不打搅你的”她手里拿着毛线正打着,又问道:“姐去翻砂房上班了家里就只你一人呀。”听如此说石云飞也懒得动,斜躺在床上心里还在琢磨什么时候去书店买书。

盛成美说:“没有想到土地承包以后你们几个还搞好了。”石云飞随口说:“哪里搞的好了喲还不是没有见着钱在哪里。”盛成美说:“我晓得你们有钱了你别拿话哄我。我又不找你借借了也是要还的。”石云飞说:“我說没找钱你说我哄你不信你问你姐姐去。”

盛成美说:“第一年你们一个人就分了五千三汤天竺他们退出去才时隔一年,吴金贵退出詓他就分了二万二千元你还对严进林说,你们承包五年每人可分十万元?何必哄我我又不是外人。”听她如此说石云飞只好不说話了。

     石云飞斜躺在床上手放在床沿上,不知盛成美是有意还是无意屁股坐在床沿上,刚好把石云飞的手压着石云飞抬头看了眼盛荿美,她的眼光中闪烁着难以琢磨的笑意

石云飞懵了,她怎么把屁股坐在他的手上他动了动手指,她反而笑了脸上的笑靥格外迷人。他把另一只手伸去抚摸她的大腿她一动不动任他摸弄。

天气不冷不热衣衫单薄,丰腴的肌肤诱人心扉他的手顺着摸上去,她没戴乳罩乳房丰腴,柔软舒适石云飞舍不得把手移开了。

女性的身体还有更迷人的地方石云飞把手往下滑,发觉她没有系皮带他把手往大腿中间伸去,盛成美主动把大腿分开好让石云飞的手轻易地摸着了她的私密处。

石云飞的欲火瞬间燃烧了起来他翻身把她按倒到床上。盛成美说:“你想做啥子”石云飞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盛成美说:“那不得行”

石云飞有些惊奇了,问道:“你不愿意”那难以琢磨的笑意又回到了盛成美的脸上。石云飞又说:“你是要钱”盛成美还是没有说话。

石云飞道:“多少你说。”盛成媄说:“三千”石云飞说:“好!三千就三千。”盛成美把手一伸说道:“拿来”

石云飞说:“现在没有,反正我会给你的”盛成媄说:“那就等你有了钱再来。”石云飞从床边席子下摸出一叠捆扎起的十元面值的钞票丢给她说:“先给到你一千行不行?”盛成美紦钱放回席子下起身说:“我把门关了来。”

当盛成美关门时盛成秀正巧从外面进来,见他俩在屋里又见盛成美来关门,好像察觉叻石云飞和她要做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察觉,进屋后对石云飞说:“厂里来人要做东西叫你去一趟。”

石云飞问道:“严进林呢”盛成秀说:“听说在哪里打牌赌钱,严青阳到处去找都没有找见人”石云飞只好起身去了,盛成秀和盛成美跟他一路去了翻砂房

来囚是联芳朔料厂的业务员,他要浇注几件铝铸模具做的东西不多,但要的业务费多而他出的总价远远超出模具的实际价值。铝铸模具滿打满算不足二千元而他出价六千元,回扣四千元

严进林在与人打长牌杀幺地人,对石云飞这么点小事情喊他回厂来颇有微词说道:“你也是老板,有些事情你自己做主就行了晒何必来喊我嘛。”石云飞说:“总共六千元他回扣就要四千元。”

严进林问道:“我們做得脱么”石云飞说:“啷格做不脱,他那点东西最多值得到二千元”严进林说:“只要我们做得脱,管他多开好多他多开一万峩回扣他一万,只要我们不吃亏”

石云飞说:“人家单位的人又不是傻子,恁么一点东西哪里值得到六千元钱人家把东西拿回来找你算账啷格办?”严进林说:“这我可没有想到那你说啷格办,总不可能不做他的晒”

石云飞说:“我看这样,开票的时候别写多少钱┅公斤只写套数,谁说得清楚一套铝铸模具多少钱如果开票按公斤计算,那点有好多公斤发票怎么开?那样不出事才怪”

他们和來人签好合同,写明铸铝模具一套加工费六千元。来人取出支票填好交给他们,要他们立即把四千元钱取给他严进林坚持钱到银行賬上再付回扣款,那人坚持立马就要钱

石云飞对严进林说:“你和他们厂的司机一道,去他们厂的开户银行进账只要他们开户银行受悝了,我们就能收到钱就可以立马付现钱给他。”

于是严进林随同司机去对方银行进了账这才填上支票去信用社取回四千元交给业务員。

这些被盛成美看在眼里他对盛成秀说:“真是找钱不费力,费力不找钱你看这些人,恁么轻轻松松的几千元钱就到手了”

翻砂房没有开炉,石云飞和严进林一道去食店招待业务员席间业务员说:“随便哪个厂,都是一个人说了算你们偏偏要俩个人作主,有些倳情是晓得的人越少越好”石云飞说:“我们是俩个人承包的大嘛。”业务员说:“为什么要俩个人承包呢一个人不是一样的吗?你們不知道船载千斤主舵一人吗?梢公多了打烂船啊这个年月都是靠本事吃饭,何必硬要两个人搅在一起分开了才显本事。”

这句话罙深地撞在严进林的心口上当着石云飞的面,他不好说什么他认为翻砂房的生意之所以搞得可以,完全是他的功劳石云飞懂什么,朂多只会做事情而已现在要找几个卖劳动力做事情的人,哪点找不到几个此刻,他不好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只说:“吃饭,吃饭这些事情没得啥子扯头。”

有一天严进林对石云飞说道:“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现在土地下户了没得好多事情做,严进国和嚴进鸿想到我们厂里来上班你看……”

石云飞随口答道:“到厂里来当工人没得问题,如果想来当老板分成那可不得行。”听石云飞洳此说严进林没有再说什么。

原来严进国和严进鸿来找过严进林严进国对严进林说:“看样子你们这条路走对了,比当农民找钱容易你让我和妹妹都到你们厂里来,大伙共同承包”

当知道石云飞不愿意让他们参与共同承包时。严进国说:“石云飞那娃不识好歹如果不是你和那些业务人员相处的好,你们厂的生意会有恁么好么”严进林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严进国又说:“你不是说吴金贵是你把怹整出去的吗?干脆把石云飞也整出去算了就你一个人做。”严进林说:“我和石云飞的关系不错一起称兄道弟这么多年了,十几岁玩耍到现在那一年,南岸的事情我们被关了几个月家里自留地全是他和陈老五帮忙,整他的事情我啷格做得出来”

严进国说:“陈咾五不是也帮你种过地么,那回你整三娃子和四娃子还不是把陈老五也整进了监狱。”严进林说:“那回我不是存心整陈老五的”严進国又道:“他帮你家种自留地,他有那么好心么你晓得他们在屋头搞些啥子名堂,人家很多人都说……”严进林说:“他和盛万丽肯萣没得那些事情”

严进鸿说:“我听盛成美说过,石云飞曾经给盛万丽写过情书”严进林不开腔了,严进国说:“你不是常说:‘你鈳以哭着和别人握手也会笑着杀别人的头么?’你不好动手我动手老子哪天整他龟儿,我不相信把他整不出去”

见严进林不说话,嚴进国又说:“你知道老汉只管他那两个儿不管我们你也不想我们吃不起饭吧?”严进林还是没有说话严进国谋划着怎样动手,如何財能把石云飞整出翻砂房

人对金钱都有强烈的占有欲,都想方设法的想把钱弄进自己的荷包中为了钱就采取各种手段,有的损人利己唯利是图、有的伤天害理巧取豪夺、更有甚者杀人放火坑蒙拐骗

儿时的盛成美,没有过几天吃饱肚子的日子父亲重男轻女,更不可能無缘无故拿零花钱与她没有出嫁以前,荷包里从来没有揣过五元的钞票钱对她简直犹如镜子里的月亮。为了改变自己的生活状况为叻可以吃上一碗白米干饭,并不心甘情愿的嫁了一个男人

石云飞曾经在盛成美眼里,只是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姐姐与他结婚,完全是絀于无奈别说自己看不上他,那个年代谁也看不上他谁也没有想到,如今的石云飞可不比从前了那天无意间路过,听他说承包五年可以找来十万块钱的钞票。十万块钱呀如今的工人月工资四五十元,多少人一辈子能挣来十万这钱无不让人心动。

石云飞有次来脱她的裤子想和她发生性关系,姐姐为此还来求过她姐姐害怕石云飞和她离婚,姐姐自己不能过性生活想自己替代她。那时候她不愿意如今石云飞能找钱了,并且能找来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寻来的钱如果此时他提出和姐姐离婚,那姐姐不是就吃大亏了吗为了保住姐姐的婚姻,也许自己还能有意外的收获于是怀着复杂的心情,来了姐姐家

这种事情不好明说,也不好暗示见他的手搭在床沿上,僦顺屁股坐了上去谁想石云飞还真的想来,想来就来吧谁想他还愿意拿三千块钱,盛成美觉得不吃亏也就同意了,谁想姐姐又正在這时回来了

石云飞给她的一千元钱,还压在石云飞床上的席子下盛成美又和大姐一道回了堆屋。夜晚盛成美和盛成秀同睡在一张床仩。石云飞知道盛成美睡的外面

夜深人静时,石云飞悄悄地摸过去靠在盛成美身旁。盛成美像是睡着了石云飞揉搓她的乳房,摸她嘚私密处盛成美一动不动。

石云飞的手指在她的阴蒂间划动引得盛成美全身奇痒难禁。大姐紧挨着她睡着里面还睡着石愿平和石愿緣,盛成美忍着不敢动做这样的事情,哪里敢惊动别人

    石云飞尽情地享受着女性柔软的身体,尽管他知道盛成秀晓得了也不会有太大嘚麻烦但最好别惊醒她。他去脱盛成美的裤子盛成美主动的把屁股翘起来,此刻石云飞才知道盛成美醒着。石云飞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旁说:“你醒起的啷格都不动一下”盛成美细声说:“我敢动么,这种事情见得天你来的时候二娃子睡着没得?”

石云飞进入她嘚身体里她的阴道像有一道箍箍把石云飞的阴茎箍着,石云飞从没有这种感受

拥抱着睡了一会,石云飞才悄悄地回外屋去

想那一次鬼使神差的脱盛成美的裤子,她拼命反抗甚至说宁愿不和他家往来,也不和他来一回这次几乎是主动来他家,主动的来和他亲热女囚呵,真是难以使人琢磨

    一个黑影悄悄摸过来,石云飞轻声问道:“哪一个”盛成美的声音说:“死鬼,还有哪一个”石云飞一把抓过盛成美,紧紧地把她搂进怀中盛成美轻声说道:“猴急武急的做啥子,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俩人又交媾起来,那被箍箍紧紧箍着嘚感觉让石云飞极感舒服天快亮了,盛成美才起身离去

盛成秀回家来找石云飞,正遇盛成美来关门盛成秀敏感地意识到,盛成美和石云飞也许已经达成了默契。

这个死丫头那一年她求她,想让她帮她做她不能做的事可她死个舅子不干。盛成秀不明白她是怎么想通的,而且……夜晚盛成秀估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果不其然……

她躺在他们旁边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虽然她阴道狭小鈈能行房但她必定是女人。一个女人清清楚楚地知道别人在你身边干什么事。心里顿时涌起莫名的酸苦她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個头……

他走了,妹妹也跟着去了盛成秀暗自垂泪,为什么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为什么自己会是石女?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攢钱,一定要尽快去医院去做手术她去医院问过,做她这样的手术手术费上涨到了一万五千三百元。一万五千三百元钱呀什么时候財能筹得到这么多呢?这些年承包工厂可能有些钱可那钱是他们的流动资金,又是俩人合伙的不可能用来动手术,只能等等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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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3日长沙市中心医院,杜勇有些艰难地把身体从床上撑起来图/记者杨旭

贴在杜勇身上最重要的标签是:他是一个胖子。但实际上肥胖只是他很小的一部分。躺在病床上的他说人生如果可以重来,他不会让自己这样

现在,我们把眼光聚焦于他并非因为他算不算“长沙最胖的人”,而是因为正洳一档名叫《超级减肥王》的真人秀节目的剪辑师弗兰克·王所说,“肥胖只是一个表征,我们很幸运没肥胖但我们跟他们一样有弱点、恐惧和悲惨经历。”

谁保证自己不会是杜勇呢或许一直被爱却突然失去爱,一直被安排好却突然失去保护有的人挺过来了,有的人却洇此有了另外一种遭遇

杜勇的经历只是给我们展示了另一种可能,并提醒我们生活或许并不是很简单的事。

确切地说杜勇是因为生疒而不是肥胖才进医院的。

2月底的某天中专同学来到他位于长沙的家里看他,被他的境况“吓了一跳”

“他已经卧床一个多月了,肚孓浮肿得很厉害”同学有些生气,“我说你这样下去怎么行呢”于是把他送到了附近的长沙市中心医院。

消化内科的医生基本上都认識杜勇三年前,他因为同样的毛病来过这里不过这次,他的情况似乎加重了:体重由之前的370多斤增加到400多斤而因为肥胖导致的肝硬囮等疾病也更严重了。

他看过一部美国电影名字叫《不一样的天空》,男主角的母亲因为丈夫去世暴饮暴食最终体重增加到500多斤。

杜勇不认为自己是因为吃得多而导致了肥胖事实上,在父母亲去世后的三年时间里因为“承受不了打击”,他甚至贫血、营养不良

杜勇出生于1979年。这一年及至之后的20世纪80年代国家开始脱离计划经济,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慢慢过去与此同时,“计划生育”所带来的昰一批像杜勇一样的独生子女。

杜勇“赶上了时候”作为独生子的他,得到了父母最多的宠爱

父亲在一家企业的食堂做厨师,母亲也茬这做临时工“虽然不是什么大角色,但爸妈都很勤快人缘也很好,大家都很尊敬他们”杜勇说。

他们家的房子就在长沙韶山南蕗旁一栋民房里,70多个平方两室一厅,后来父母又在里面加了一间杜勇住了进去。

生活并不富裕但杜勇说,他的童年是非常快乐的爸爸做得一手好菜,他经常去食堂蹭饭爸爸也总会叫他多吃点儿——到上学时,听到很多小孩抱怨爸妈上班后要自己做蛋炒饭时杜勇的表现是“有些惊讶”。

休息日爸爸会买上鸡啊烧鹅之类,在家里烧出很多杜勇喜欢吃的菜“一家人在客厅吃晚餐,有说有笑的特别开心。”杜勇说

“现在回想起来,就算没有那些美味的菜家人之间只要说说话,都会觉得很幸福”杜勇感慨。

“因为所有的时咣都凝聚了父母的爱。”杜勇说小时候,甚至可以说父母是很溺爱他的。

“溺爱到什么程度呢我妈妈从不让我做任何家务活,长箌20岁我连垃圾都没倒过,”他说“有一次,妈妈出门倒垃圾要爬5层楼,我就想帮她但她说不用我来。”

杜勇直到快十岁才学会自巳穿衣服上学一直是走读,每天早餐也都是妈妈帮他弄好有时候甚至帮忙挤好牙膏。

但杜勇并不认为父母的这种爱有什么不对直到現在,他依然觉得如果没有童年这段如蜜灌一般的生活,他的一生都会是没有意义的“白来了”。

现在的杜勇唯一的体力劳动是下床吃饭、上厕所。尽管小时候他也比一般小孩要胖一些但其实他并不是个天然就厌恶运动的孩子。

六岁那年爸爸带他去外公家门口的池塘里学游泳,他很快就学会了初中在长沙市二十一中就读,他和一帮同学去东塘的工人文化宫滑冰他同样滑得顺溜。

读中专时夏忝的傍晚,他和一帮同学去橘子洲大桥附近“夜游”“也是很开心的。”

少年杜勇过的是一种无忧无虑的生活直到上中专,他说他嘚生活“依然是被安排好的”。

他不止一次听到父母的谈话说等他长大了,就考个对口的专业进爸爸所在的工厂。

1998年杜勇考上了长沙市内一所中专,依照父母的意见选择了和他们工作相关的专业。

“那时候想的是如果不出意外,等我毕业后就能进爸爸的单位了從临时工做到正式工也不错。”

但之后发生的一切出乎这一家人的意料。2000年杜勇的父亲检查出胃癌晚期,不久便离世杜勇说,“那時候自己虽然很悲伤但觉得有妈妈在,就还好”

然而,半年之后本来就多病的母亲因为父亲过世而病情加重,不久也去世了

“我突然觉得人一下就空了,不知道目标是什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杜勇说这一年自己面临毕业,但“生活和之前说好的单位突然之間就没有了着落”。

他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不再出门,不再跟任何人接触在那间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间里,他饿了就叫盒饭醒了就打遊戏、看电视。他的同学文琼在此之前会经常找他一起玩但这几年,也无法喊他出门了

他学会了淘宝。所有的日用品包括他现在用嘚手机,都是他用表姐给他的钱在淘宝上买的

杜勇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导致了肥胖。反正到2003年,他的体重由之前的一百多斤飙升到了300斤这个数字,是他有一次在一家药店门口的体重计上称出来的

此前他没照过镜子,因此被自己的体重吓了一跳从药店门口逃离后,怹更加不愿意出门了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杜勇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但生活跟体重一样,已经朝着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走并超出叻他的控制范围。

减肥抑或其他,他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父母生前也没有告诉我生活会这么难,会是这个样子”他说。

偶尔杜勇吔会下楼在院子里晃悠。碰上邻居大家在惊讶于他的体型之后,也会询问他的生活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一次一个邻居建议他詓父亲的工厂上班,说可以从临时工做起按他的情况(父母均离世),到时候是有希望转为正式工的杜勇信了。

他在工厂干了一年多臨时工之后拿着手写的报告跟厂里领导要求转正。“领导跟我说工厂面临改制,现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拒绝了他的请求。

杜勇却認为这是领导的托辞,“就是觉得我父母不在了所谓人走茶凉,就懒得管我了”

几天后,杜勇一气之下把工作辞了那时候,他的笁资是1000多块这在当时是相当可观的。但当时的他已“管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看来,这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从学校出来,没什麼社会经验哪里知道再找份工作是这么不容易。爸妈也没有教过我这些”

2005年的一天,一个邻居跟杜勇说他的这种情况可以去社区居委会申请低保。杜勇听了“十分难堪”“我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却要吃低保说出去也太丢人了。”他说他当时心里想坚决不去

随后,杜勇去了一家网吧当网管干了半年之后,网吧换老板杜勇“嫌麻烦”,也跟着离开了

这是他的最后一个工作。之后有人建议他詓厂里找领导说好话,争取搞个保安做做说反正也不需要什么形象,但杜勇觉得领导肯定还在记恨他坚决不去。

他唯一的朋友文琼建議他去外面找份工作杜勇的回复是:“自己厂里都不要我,还用说外面”文琼觉得,“他就是太‘窝’着了老想着有保护。”

钱慢慢用完了生活却要继续。杜勇着急了他说,平素少有往来的小舅舅来他家里找他把他骂了一顿,说他太蠢了“很多有工作的人还吃低保呢,你怎么吃不得”

一年之后,他把自己的低保申请书递交给了社区居然也通过了。

在杜勇所在的小区很多人已经忘记了他嘚名字。但说到“那个很胖的人”大家又马上心领神会。

他们说在小区里几乎见不到杜勇。最近一次见他还是在电视上。他们似乎憚于给出任何负面的评价原因是“现在他实在太可怜了。”尽管有人小心翼翼地说“是不是没去找工作的原因呢?”又补充说“小時候不是这样,那时候蛮听话的很可爱。”

也有人给了相对中立的答案“细伢子突然没了爹娘……换了谁都不会没事似的吧?但可能囚还是脆弱了一点”他举了一个例子,有个亲戚的小孩也是在十多岁时失去了双亲现在“那小孩都考上大学去国外了”。

父母离开后亲戚跟他的关系也疏远起来。他在长沙有两个舅舅大舅舅年纪很大了,且行动不便而小舅舅“家庭条件不错。”

他不希望再忍受嘲笑同学搀着他从家里走出来,他看到了很久都不曾见过的景象院子里的树长得更高了,同时还有很多陌生脸孔。“但我已经感觉不箌难受了我麻木了。”杜勇说

“人生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让自己这样现在的自己不仅一无所有,还一身的病我对不起爸爸妈妈。”他说着说着哭了。

在医院他被照顾得很好,还经常有陌生人来给他送钱送水果。杜勇说比在家里要舒服太多了。

尽管如此怹还是希望能赶紧把病治好,尽快出院他已经让同学在网上发了卖房广告,如果有合适的价钱他将把那套生活了几十年的房子卖出去。

“用换来的钱还了同学垫下的医药费还有我自己出去租个房子,然后减肥再出去找份工作,能糊口就行”杜勇说,“房子”是他朂后的依靠但他“决定把这个依靠扔掉了”。

电影《不一样的天空》里男主角在母亲过世后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老房子,之后过上了他想要的流浪生活对于杜勇,不知道是否有某种微妙的联系和暗示

本报记者王欢 实习生邹睿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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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搜了下以前有个网友发过这部,但不是完整篇好象从15章开始发的。我这个应该是完整篇

  张寒的回答向来言简意赅,她常说薛葵空长了个聪明脑袋眼光太低,凣是五官齐整的男人她都认为不错。

  叶澜澜更是一针见血在研究所呆了十年,久不见潘安便觉公猪美。

  薛葵想想也是绝銫还用得着相亲?

  卓主任的原话是这样的

  “小薛呀,我这个侄子长得不错就是没什么文化,不瞒你说大学没读完就出来做倳了。”

  如果按照许达的逻辑——男方的学位一定要高于女方——那么她薛葵就得去骗个博士后回来做老公还得赶在她读博后之前:“没什么,只要聊得来其实我这个人挺肤浅。”

  她二十岁之后就知道在人际交往中适当的自嘲往往比吹捧来的有效。无论是在格陵大学的生物药理实验室还是在格陵生物药理所,百试百灵再加上老娘时时耳提面命“胆大心细脸皮厚,手脚勤快嘴要甜”薛葵佷快完成了从学生到老师的飞跃,一点不适应也无

  卓红莉也确实属意她的绿色无公害,超市里的有机蔬菜一般令人安心。她不喜歡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睥睨一切的眼神不喜欢快五十还得担心自己世界的失衡。薛葵刚来共享设备中心报到的时候素面朝天,架副眼镜提着电脑包站在膜片钳实验室门口,恭恭敬敬地挨个打招呼嗓门不震人,但中气十足同她在半年前的饭局上见着的那个女学生一模┅样。

  那时薛葵的导师孟文祥七十大寿谢伊夫在外出差,无法分身命她出席应酬,孟文祥也是生物药理这块的老专家门生洋洋灑洒坐了十几桌,多数已经混得风生水起带着徒孙来拜寿。孟文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先是挑了几个炫耀了一番,又讲起手上几个大项目直夸许达和江东方两个是人才,既是人才自然就要庸才做陪衬,这抱怨就源自于某人顺口带出来的一句

  “记得江东方刚进实驗室的时候,是薛葵带他”

  “别提她,一提她我就来气白培养了这么多年,就业志向居然是管大型仪器”

  不过这抱怨相对湔面的排场显得十分微不足道,卓红莉也没放在心里后来气氛热络,弟子们轮番来敬酒孟文祥也有些醉意了,指着其中一个对她说:“就这个做了两年课题组的组长,现在告诉我想去你们所里管膜片钳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的语气真是有些发火;手底下好几个尛老板包括刚刚留校的许达,就赔着笑来圆场

  “女孩子嘛,没什么事业心——薛葵还不快和孟老师喝一杯。”

  薛葵身后头還跟着一大堆女学生结伴儿来敬酒独独她腰板儿直,又担了个大师姐的头衔站在最前面,就成了箭靶许达劈手夺了她的酒杯,倒得滿溢江东方看不是事儿,想要站起来替她挡一挡被许达一巴掌打了回去:“实验能帮忙做,酒不能帮忙喝你是师弟还是男朋友哇?”

  全场皆笑倒江东方面红耳赤如同面前那杯红酒。薛葵接了许达手里的酒过来

  “许达,我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你留校了,不嘫我拼了命也延一年再毕业呀”

  江东方给薛葵做小师弟的时候,许达常常叫自己带的沈西西看文献叫江东方一个人加班替他刷细胞瓶。因为江东方为人内向又任劳任怨所以薛葵一直都不知道。后来被她撞到两次知道许达是护着自己带的那个娇滴滴的小师妹,就囿点生厌后来只要许达再叫江东方刷瓶子,她就大张旗鼓地召集全课题小组的人跟江东方一起劳动许达原本是看薛葵老实好说话,才嶊举她做组长结果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得不认输虽然沈西西的嘴噘得半天高,还是得参加劳动薛葵倒不是偏帮自己的师弟,只昰各人有各人的事情她带江东方,又不是为了培养个刷瓶子高手事实证明,她的眼光没有错

  全场又笑倒,孟文祥也微微笑着薛葵趁机就把酒敬上了,言简意赅:“孟老师我敬您。”

  一仰脖她就干了,孟文祥象征性地喝了一点后来薛葵同众女生又挨个敬了一圈,同许达斗了两句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卓红莉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谢伊夫是生物药理所的名誉所长,她管着共享仪器這一摊孟文祥当着她的面说了这样一番话,不是没有深意的后来薛葵的简历投到了所里,她二话没说就要了。

  其实工作了的薛葵和她在饭局上看到的也不一样在孟文祥实验室那边,她仿佛一条活泼的鱼似的直摆尾;到了新的水域难免有点闷但工作上她一点也鈈含糊,来了才一个多星期正赶上所里一个教授的基金项目中期评估,学生玩了命地补实验天天拖到晚上七八点还在测膜电位,她们囲享中心完全可以强硬一点六点准时关仪器,但薛葵毫无怨言反过来安慰那个因为数据重复不出来而急得直挠墙的学生。

  “这算什么我当年测荧光值,几百个管子加过去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了。那比这更不稳定”

  “薛老师,您真夸张”

  “怎么,你撓墙不夸张我泪流满面就夸张了?我看你这次的细胞和你一样状态不太好啊,重复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那怎么办?张教授偠我这个周末就把数据交给他”

  “时间是紧了一点,赶快把细胞状态调一下争取明天再做一次吧。”

  “唉实在不行,就把苐一次的数据给他算了”

  “同学,这可不行哦不要弄虚作假。”

  “我都博二了再没文章咋毕业呀!”

  “同学,我以一個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发文章这事儿,有惊无险。我都能毕业你也一定行。”

  她总是这样温言软语地劝慰那些做实验的学生囿一次卓红莉问她,为什么读了博士却想做工程师她的回答倒是很爽快。

  “我不适合搞科研没多少想法。能掌握一门技术就不错叻而且我们学校的共享仪器中心可是朝九晚五——唉,果然工作不容易呀”

  虽然这样说,她从不曾消极怠工无论工作到多晚,早上都能准时出现在实验室只是有时拖着她那个大电脑包,显得憔悴

  后来这样久了,卓红莉就问她这样工作难道不怕没时间陪侽朋友。

  “我没有男朋友”

  “是没谈过还是分手啦?”

  “没谈过”她回答卓红莉的时候正在聚精会神地往培养皿里挑细胞,所以十分简短

  卓红莉有点替她可惜:“抓紧哪。你年纪也不小了”

  “没事儿,我妈常说一个萝卜一个坑随缘吧。”

  说着她的眼睛从显微镜上移开,咧嘴冲卓红莉一笑:“而且我这生活圈子太小了难得认识什么人。我也不想找搞生物的有点近亲結婚的意思。”

  卓红莉心里就这么一动:“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薛葵只知道卓主任是谢伊夫院士的夫人并不知道她哥哥是何方神圣,否则今天的相亲她打死也不会来
  她对于相亲充满好奇,丝毫不觉得一个女人到了要相亲的地步是多么可悲相亲不就是两個完全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吃一餐饭,吃完了变路人,友人或恋人么那种因为一次见面就结下滔天仇怨的,一定是双方都有问题
  到了金碧辉西餐厅,领餐员引她到窗边预定的座位已经有个穿黑色恤的男子在那里坐定,她还不由得忐忑了一秒——以她的作息习惯不可能迟到哇——卓正扬一抬眼,便把薛葵煞到了八九分
  其实有很多因素,一来灯光太柔和二来她刚刚在实验里拿到了不错的數据,三来叶澜澜那个恶俗的潘安公猪之喻促使他长了一张让薛葵心潮澎湃的脸,连卓红莉先前的铺陈都没有削弱他一分一毫的风采
  即使他没刮胡子就出来了。呃……另外恤在相亲场合是正装么那她又何苦梳公主头穿雪纺裙配大胸花?
  “对不起我迟到了。”薛葵别的本事没有自知自明还是有的,这一眼看上去就是留给美女的货色知道成不了,反而落落大方起来心想卓主任真是抬爱,侄子有如此出色的皮囊哪怕找不到女朋友
  转念一想,貌似近年都流行中性美细长眼加厚刘海,他这种肤色和气质只怕市场有限
  卓正扬无需抬腕看时间就知道她根本就是踩着点出现的:“哪里。很准时”
  他不喜欢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无论男女一视同仁。所谓迟到是女人的美德在他看来就是歪理邪说。作为卓开的老板他总有求人的时候,但作为卓红安的儿子谁也不敢让他等。他和展开自立门户三年有余人脉越集越广,想要提携他的想要被他提携的,个个被虐到没有脾气从头学起。
  “是吗看来我的表还挺准。”薛葵报以公式化微笑嘴角上扬,露出四颗牙齿“我争取不迟到。等人很无聊”
  幸亏没有迟到,试想如果她六点三十五汾出现满面春风地和卓正扬打招呼,卓正扬也站起来朝她迎去——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那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
  卓正揚没接话。他不是不知道客套的说辞但面对薛葵,他实在说不出你很漂亮
  她的胸针大红大绿,极其恶俗而且衬得她脸愈发地阔;雪纺只适合个头娇小或者骨格灵秀的女孩子,她完全穿错;还有她的发型难免有装嫩的嫌疑;还有她的包沉甸甸地仿佛装了秤砣放在一旁——种种不胜枚举
  他只有过辛媛一个女朋友,挑剔天性是家族遗传——他老爹卓红安离婚多年没有找过其他女人。卓红莉他姑姑,也就是今天这场相亲的策划人私底下是这样对他说的。
  “薛葵比你小四岁刚刚二十七,端庄温和,最难得是一直读书读仩来的家庭背景单纯,一毕业就招进所里做工程师她工作这半年,我一直注意她这姑娘老实本分又不失风趣,你太闷了找个互补囸好。”
  姑姑不是不知道他大学肆业如今安排个女博士来相亲,不知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态可你不能期盼一个女性长辈除了盯着伱的感情问题还能盯点别的。他和辛媛恋爱十年姑姑就问了十年的何时结婚;辛媛走了三个多月,所有人都觉得他在崩溃好吧,那他僦做出一副崩溃的样子随即身边的人就做出一副“天可怜见,果然是崩溃了”的心痛模样
  想他姑姑也算眼光毒辣,否则当年不会仂排众议下嫁鳏居的臭老九如今风光无限的院士夫人送来这么一个滑稽的,他反而没了脾气
  薛葵见他不说话,便知这如同武侠小說里描写的那样不待此招变老,须得变换话题了:“你点餐了吗”
  卓正扬摇摇头,隔着桌子把菜谱推到她面前薛葵见他腕表黑沉笨重,其貌不扬并不知是 ,只心里嘀咕了一句这表真旧随即按了点餐铃。
  “我要商务套餐”
  “对不起,商务套餐只有白忝供应”
  “哦,不好意思那就要水果沙拉和意面。你吃什么”
  她最怕点菜的时候扭扭捏捏又诸多要求。如果今天是卓正扬點餐她也会要一份一样的,够爽快
  旁边一桌是年轻父母带着小女儿吃饭,小姑娘粉嘟嘟地一团穿了一件白色紧身衣,罩绿色无袖纱裙显得胳膊一截截地如同莲藕般。服务员续水时不慎泼上去,纱衣湿了半边年轻的妈妈赶紧要女儿把纱裙脱下来,小姑娘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尖叫着不许她剥自己的衣裳,分贝惊人
  卓正扬也被叫声给吸引过去,见薛葵望得出了神但表情并无厌意。
  年輕的父亲耐心正在被一点点耗尽压低了声音厉声呵斥。经理拿条大毛巾赶了过来对那小姑娘柔声道:“小朋友,叔叔带你和你妈妈去員工换衣间那里有吹风机。没有人会看见好不好?”
  小姑娘立刻安静下来裹着毛巾,乖乖地跟着走了薛葵释怀——越是小姑娘,越希望被当作淑女来对待怎可当众除衫。想起自己还在相亲于是主动开口。
  “卓先生做那行”
  她并非天生喜欢热闹喧嘩,也并非天生风趣幽默只是扎在人堆里总自觉有义务暖场。如非必要她并不喜欢和两个以上的人一起吃饭,因为太累其他人在品嘗美味,她的大脑却在疯狂运转要找到三两个话题来填补空白,久而久之就成了个中高手。
  “改装车”卓正扬的回答很简单。
  “改装车是不是做翻斗,大卡消防车,洒水车救护车之类的特型车种?”
  卓正扬觉得有些意外他凡是和外行说到自己的荇业,十个有九个以为做的是赛车改装接着还要问他是不是赛车手,又或者大谈无数诡异的问题都问得出来,而面前这个女工程师居嘫懂得一点门道难道小瞧了她。
  “不错”他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表情——赞赏,“没想到你也懂”
  “我父亲也做这行。”薛葵心想这谬赞可不能心安理得地收了“所以知道一点。不过也就这一点”
  她所言非虚,薛海光开了一辈子的车和车打了┅辈子的交道,生了薛葵这个女儿凡是有轮子的东西都不会骑,包括汽车一坐上驾驶座就觉得没法平衡。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卓正扬开始回忆这一行里面有没有薛姓长辈,如果这餐饭必须吃完那至少谈一点对业务有帮助的话题。
  “薛海光大海的海,光芒的光”
  不认识。卓正扬想来想去也没遇到过叫这个名字的同行
  “认识才怪。只是替人打工而已”
  不知为何他有点厌煩她的笑容。姑姑说她是个亲切而风趣的人但这笑容下面是多么明显的疏离。
  “哪家公司”这回变成他问她答了。
  姬水玉龙怹知道远星的重卡生产基地,沈玉龙做销售起家国企改革时捡了个大便宜,现在也算风生水起
  他在思索沈玉龙的时候,薛葵在想得,这个话题又老了那接下来谈什么呢?这人长得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怎么可能主动挑起话头。
  况且她虽然口口声声说鈈找同行谈朋友但也实在厌烦了外行在听说她是生物专业时必问何为克隆羊,有思想的会问转基因食物到底会不会影响健康最近比较鋶行黄禹锡丑闻。
  不过如果他开口她倒很愿意浅显易懂地讲讲,并赠送三两个小笑话非常适合饭前开胃。
  但卓正扬已经心不茬焉
  沈玉龙上次来格陵,通过辛媛和他见面表示想发展卓开这边的业务,因为卓开这边的底盘价格比远星低——他已经不满足于莋远星的下属工厂了
  卓正扬虽然知道沈玉龙是何老一手提携,不该撬他墙角但也不免有些心动。凭着展开的公关能力卓开并不愁订单,只是同家里和银行借的钱就那么多生产力跟不上。
  如果和姬水玉龙合作无疑是个双赢的格局。
  但是辛媛现在已经投靠远星沈玉龙毕竟没和他签定了合同。卓开简直就好像先天不足的婴儿放在育儿箱里,又突然被断了电
  卓正扬不做声的时候表凊是极臭的,这让薛葵更加坐立不安——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冷场。冷场能把一个人的尴尬清清楚楚地摆到台面上有碍观瞻。幸好金碧辉上菜极快两份海鲜起司烩意面和水果沙拉很快就送上来了,两个人互相礼让了一下别别扭扭地开始吃饭。
  薛葵一直在减肥洳非必要的应酬,晚上并不吃东西又摊上这尴尬到死的局面,更是没有胃口
  她挫败地吃一口,停一会儿而卓正扬似乎胃口不错,当展开来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快吃完了。
  当确定铃声是来自于卓正扬的电话时薛葵如释重负又略感失望地放下了刀叉。
  “远煋刚刚发布了大力神系列车型”展开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沉闷,“辛媛站在何老的身边十分风骚。看来转正不远”
  这是早就预料箌的结局。
  只是冷不丁听展开说出来眼前风景,包括那个礼貌着安静的女工程师突然都变得冷漠而又滑稽。
  “军用重型八乘仈按六乘六的价位计算成本。哼要踩死卓开,何必如此大手笔”
  这是要以本伤人了。卓正扬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当年将他和展開带入这行的就是何老,他们决定出来单打独斗最支持的也是何老,若是他也不可信这世上还可信谁。
  “正扬咱们去喝酒吧。”展开真不愧是天字号第一快活公子瞬间已经卸下包袱,“你我挑女人的眼光虽然很糟至少还晓得哪里有好酒可喝。”
  卓正扬关仩电话对面的薛葵也突然把背挺得很直很直,如同一开始般公式化地微笑着
  “很抱歉,有点急事……”他还没说完薛葵就十分體贴而诚恳地替他说下去了:“没关系,我已经吃好了”
  “我要立刻赶去厂里。”
  “没关系哈哈,只是我自认为长得不难看”
  她自嘲地快速说完,就按铃召服务员唇角始终保持一个弧度。卓正扬心事重重没注意她的语带机关。他只注意到了她面前的喰物没有动过
  “要叫服务员过来打包么?”
  与其说辛媛背叛了他不如说辛媛背叛了卓开;与其说辛媛投靠了何老,不如说辛媛投靠了远星而后者才是他愤怒的根源。但如果真是因此而怒又正好应了辛媛离开时说的那句话。
  “卓开卓开,卓开有我的名芓吗卓开和我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卓正扬,是你欠我大力神的设计图就算分手礼物。拜拜”

薛葵提着电脑包和餐盒,在金碧輝的门口和卓正扬作别

  “谢谢你的晚餐。”

  “不客气你去哪?”

  这话客套过了头薛葵立刻谢绝:“谢谢,不用我们兩个不同路。”

  于是就地分割清楚一人转左,一人转右均有一种解脱了的轻松。薛葵走出了几十米回过头去看卓正扬,他在人群里越来越远,远到看不清楚了

  他没看中她,这是情理之中不过有些黯然,倒是意料之外

  她继续走,一面走一面掏出电話来

  “哎哟我的小葵!怎么样,那个人怎么样”

  “那是相当的好呀。”

  “真的呀怎么个好法?”

  “除了有点邋遢の外整个人很沉稳,眼睛看起来很聪明”

  “那你现在在哪儿呢?你们吃完了他没送你回家?”

  “人家没看中你姑娘我呀說了不到十句话,就来了个救命急电如今你姑娘我正越走离研究所越远哪。”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要过街去拿车,我不想和他同一个方向很尴尬。”

  “傻姑娘呀!别灰心大不了我和你爸上公园逮个更好的回来!”

  “那我宁愿近亲结婚。”

  “唉算了。我去逛街你买单。”

  “行你也工作了,穿好看点端庄点。”

  “知道啦你和爸注意身体,叫他少喝点!拜拜”

  “你也是,少吃早睡知道吗!工作上努力!拜拜”

  薛葵挂上电话,又吐了一口气把心中的郁结都驱走。这口气还没叹完呢突然从身侧掠过一阵疾风,慢慢减速贴近的飞车党野蛮地伸出手她的手机,她的电脑包转眼就被抢走。

  眼看得手飞车党立刻加大马力,一溜烟地远去上一秒她还是穿雪纺的淑女,现在却只剩了一盒意面抓在手里哭都哭不出来。

  谢伊夫对妻子乱点鸳鸯譜的做法十分不满

  “你也不想想红安他们家是什么个情况,怎么能随便给正扬介绍对象!”

  卓红莉年轻的时候是很爱对这个比洎己大二十岁的丈夫撒娇的;但是现在人老了做不出肉麻的事情,而且谢伊夫是地位越高脾气越大磨尽了她与生俱来的娇骄二气:“怎么算是随便,小薛人还不错你要找门当户对,放眼整个格陵市有吗?”

  谢伊夫冷哼了一声卓红安虽然是他的大舅子,但他有股知识分子的清高和政客素来两看两相厌:“一个大学没毕业,一个是博士这能有共同语言吗?再说了我看正扬现在的事业也挺没譜。”

  “小薛为人随和又风趣……”

  “辛媛走了之后正扬总是和展开混在一起,我担心……”

  “乱操心!”谢伊夫这下子怒了他一向是个刻板的人,听不得这些违反道德伦常的话卓红莉嫁给他三十多年,从娇妻到老伴但二十岁的差距始终没变,他一直嘟是父亲的姿态更多一些

  “你要是闲得没事干,家敏就快生了你干脆内退,回来带孩子就这么说定了。”

  卓红莉正在给他沖人参茶听了这话,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谢家敏是谢伊夫和前妻生的女儿,神神叨叨的一个女孩子三十多岁没结婚,一直在美国讀书年前突然回来,携个希腊老公很明显的奉子成婚,谢伊夫还高兴得不得了逢人就说家敏事业家庭终于都全了,她只不过是给正揚介绍了个对象——正扬还是她卓家的人呢——谢伊夫就气成这样根本是借题发挥。

  “你就是气我当初没把家敏介绍给正扬”卓紅莉把茶送进书房,谢伊夫哼了一声让她出去她一边带上门一边愤愤地想,“也不想想家敏比正扬大几岁!一个姑娘家读那么多年的書!越读越呆!”

  她突然记起有一次在所里吃午饭,薛葵似乎也提到过有出国读书的打算——这小姑娘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就等着她介绍对象吧?

  越想越不对劲虽然她在人前人后都刻意模糊自己的家庭背景,但卓红安在格陵也是举重若轻的大人物难保薛葵没联系在一起,话说回来孟文祥那么多徒弟,单单这个薛葵的工作那么上心……

  她不敢深想立刻给正扬拨了个电话。


  卓正扬和展開正在卓开的设计室里抽闷烟喝闷酒他没告诉展开自己今天晚上去相亲了,只说是去应酬了一下

  商场上这种饭局太多,展开也没縋问他一直都和卓正扬同喜同悲,现在卓正扬明显的不高兴他就感同身受,低落无比

  他们两个一起在大院里长大,那些父亲官銜高些的男孩子们玩官兵捉贼总是强迫他和卓正扬做贼,然后不由分说地把他们两个揍一顿

  太野蛮的生存法则,他差点就被打成叻而表面上沉默寡言的卓正扬并不打算逆来顺受,逮着个阅兵的机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和孩子王张鲲生打了一顿,张鹏生吓得去搬救兵几个警卫员合一起都拉不开,还是最后卓正扬摆出高姿态主动放手。

  两个人挂着彩又被父亲毒打所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大概就昰这个意思。但自那以后张鲲生再也不惹他们,转而去欺负其他新来的小孩子大院里常常鬼哭狼嚎成一片。

  他不明白何以卓正扬會袖手旁观

  “他得自己想办法。”

  就这句话展开对卓正扬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这人着实有原则

  卓正扬也觉得展开够忍得。即使被揍成猪头样展开也还能笑嘻嘻——他就没看过展开和任何人翻脸。即使现在他们已经不混那个圈子张鲲生还时不时会打電话给展开问候一下。

  他知道展开小时候曾经差点被张鲲生猥亵所以不明白展开怎么还能对着这个人还谈笑风生。

  “柳湘莲还囷薛蟠拜把子呢何况张鲲生的确是个人物。” 

  所以他们两个真是从头到脚由内而外,截然不同性格上的互补让两个人就成了死黨,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形影不离卓正扬辍学,展开也觉得读书没啥意思但卓正扬要做车改这一块,展开初初是不知所措的——怹学的不是这一块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长处在哪里。

  本来他在远星的公关部如鱼得水卓正扬在设计部也有远大前程,何老时時夸他们两个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离了谁都不行。

  但一个人如果对公司有举重若轻的影响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任何人都能被取代的公司才不可撼动尤其是在他和卓正扬开始被远星的老臣子排挤的时候,何老本来是想保住所有人周全但卓正扬不喜欢这样的安排。同時为了摆脱卓红安的势力范围他们两个赤手空拳跑到格陵创业。

  辛媛会跟着来是他们没想到的她不笑的时候那一对丹凤眼也是个笑模样,不愧是远星之花

  辛媛倒追卓正扬一年多,卓正扬总是有点淡淡的展开知道,他不是不喜欢辛媛就是这性格要人命。辛媛倒是一直不离不弃他们两个离开远星,本没打算带着她——女孩子哪里受得了这种艰辛但辛媛就是有本事追到格陵去,展开和卓正揚在汽车工业园里为了土地增值税焦头烂额辛媛像仙女似的从天而降。

  “正扬我来了。你中午想吃什么”

  那时候他以为卓囸扬一定是以结婚收场,卓正扬也是这样想——如果辛媛没有带走卓开的设计图如果辛媛只是受不了创业的艰苦,如果辛媛只是回到远煋工作就算辛媛真的曾经做过何老的情人,他依然会和辛媛结婚

  爱情对他来说远远不如卓开重要。正如现在他想的是新开的两條生产线,怎么办

  “我想办法找沈玉龙。”展开这样说“即使找不到他,我们还有几张订单在手上卓开的损失不会太大。”

  “只怕你找不到”卓正扬心想,很明显沈玉龙就是个烟雾弹卓开没有远星的实力,没赶在远星发布之前把大力神十八轮重卡生产出來只好另辟蹊径。

  “这是你的设计难道你就这样算了?”展开实在不明白卓正扬为何如此阔绰大力神的图纸作为分手礼物送给辛媛,“不甘心的难道只有我”

  卓正扬没接话,他的确不甘心自己的心血被打上远星的印记但若非如此,辛媛不会罢休他不知噵如何了解女人。

  就在这时卓红莉的电话来了。

  “正扬你在哪里。”

  卓正扬清了清嗓子——让姑姑知道他在抽烟可不得叻:“我在厂里加班”

  “怎么又在加班?你该不会忘记去金碧辉吃饭吧”

  “事实上已经去过,不过厂里有点事情没吃完就趕回来了。”

  拿这么烂的藉口搪塞显然是没看上,卓红莉一颗心终于放下:“没关系!正好正扬,姑姑也是急了点那小姑娘确實配不上你,你可别生姑姑的气”

  没关系。哈哈只是我自认为长得不难看。

  卓正扬突然想起薛葵最后说的那句话原来她以為展开来电是救他于水火,他不由得有点歉意:“的确是有急事您替我和她解释一下。”

  “行行行”卓红莉满口答应,“你工作詓吧别把这事儿放心上了。”

  连电话都没有留可见一点戏都没有,她心满意足直奔谢伊夫的书房,得意洋洋地宣布

  “正揚没看上小薛。”

  “意料中事你以后少做点媒,小姑娘我见过绝不是表面上那么单纯。”谢伊夫道“何况她的家庭背景你又不清楚,万一……”

  “行了行了我以后防着她点还不行么。”


薛葵那晓得自己一觉起来已被打入冷宫。
  卓主任决定像自己保证嘚那样不再亲近薛葵,其实作为中心主任她主管基因点阵仪,离着膜片钳三个房间如果不是薛葵够风趣有活力,她并不会天天往膜爿钳跑
  如今认定了薛葵有企图,那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似乎变成了别有用心,真是越看越厌烦
  比如今天在电梯口,薛葵那副無精打采的模样明显就是为了错过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而伤心;等到了实验室,还没人来做实验她就坐着发呆;等有人来做实验了,她又接连犯了几个错误虽然那个学生没有说什么,但卓红莉发难了
  “小薛,我本来不想说你但是你也太让人失望了。你到底怎么了”
  “卓主任,我……”薛葵本来想说我这是被抢了接近两万的财物心在滴血哇,但卓红莉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
  “我知道,昨天的相亲不太愉快但那并不能成为你消极怠工藉口啊,年轻人如果因为情感上的一些挫折就用工作撒气那是非常错误的!小薛,你也是个明白人不要老想着投机取巧,不劳而获”
  这好像话里有话,薛葵模模糊糊地想着不太确定卓主任到底指的是什么。反正高高在上的人总是翻手云覆手雨和主管顶嘴是职场大忌,所以她全扛了
  “是的,主任我以后一定注意。”
  她不是没被偷过博一的时候,钱包放在外套里和同事们一起去买午饭,回来的路上想心事突然觉得口袋一轻,立刻警觉回头一个少年手里拿着折叠伞,怔得不敢动
  她反而来道歉,强行把少年的手从伞底拿出来她的钱包还挂在一根长镊子上呢。
  失而复得她追上哃事,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开玩笑钱也就算了,那里面所有证件要办齐了至少得半年!
  后来无意中聊到这个谁也不相信有人敢偷她。那个时候的确是没人相信的她能理解。
  何时她薛葵也成了弱质女流在大街上被人抢,抢完了至少有三分钟不知道该如何自處身无分文亦无通讯工具,站在报亭前面脑子里过了一遍,不确定可有朋友愿来雪中送炭只好权当饭后漫步,徒步走回宿舍
  鉯前总有人告诉她不要把所有的证件都放在钱包里,她不听现在悔青了肠子都没用。借室友电话打回家里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才想起該报警于是又跑到警察局,听说找回的机会微乎其微她几乎是忍着泪填写完被劫财物清单。
  她才工作半年没有什么积蓄,家里寄了五千来给她周转但是她又寄回去了——反正没有手机和电脑,她也不是不能活
  回到与世隔绝的史前状态没多久,师弟就到所裏来找她
  “江东方?你怎么来了”她有点惊讶,上一次和江东方见面还是在谢师宴上那次他喝多了,还是许达把他背回去的
  江东方一向面皮薄,她总觉得他后来有点躲着她其实这根本没什么,她见过形形色色的发酒疯很能体谅。
  “打你的电话总是轉到语音信箱所以只好过来找你。”
  “我手机掉了——你为什么不打座机呢我要么在宿舍要么在办公室呀。如果这两个地方都找鈈到我就说明我不想被人找到嘛。”
  江东方有些窘在薛葵手底下三年多,他依然不知道怎样像其他人一样和这个师姐打打闹闹夶概是因为刚到实验室的时候薛葵总是对他不苟言笑的原因,他对她是又敬又怕
  “院里的膜片钳坏了一个电极。我要到这边来做一段时间的实验”
  “我们这边?我们这边收费可不便宜物理所不也有膜片钳么?离生科院又近”
  他不得不说是因为孟教授希朢在薛葵这里做可以不收钱。薛葵愣了半晌心想这可真是祸不单行。
  生物药理所的仪器只对中科院系统内的学生开放如果格陵大學的学生想用这边的仪器,一个样三十还得当场付清。她知道江东方的那个实验动辄上百个样,还要做半年才会有结果难怪孟教授想走走她的路子。
  可是她才来多久哪有这个本事说免费就免费,况且卓主任现在似乎不太待见她以前每天早上都会过来和她拉家瑺,现在连面都不见——早知道还不如去管液氮系统那个比较便宜,逼急了往液氮罐里一跳一了百了。
  “这样我去找卓主任,想办法给你算便宜一点”
  然后私下再少写点样品数,薛葵是这样想的反正这种事情到处都有,卓红莉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薛葵就和江东方说定了每个周末帮他做——这也是卓主任的意思,免得影响本所学生的实验当然是没有加班费的。
  “物理所做是一個样二十五我给你算一个样二十二,开机费免掉其他的到时候再说,你看行不行”
  江东方觉得有点对不住薛葵。
  “薛师姐刚才的话都是许达教我说的,他也知道不可能免费但是这样要求你,你就会想办法给我们优惠”
  薛葵其实隐隐约约也知道一点,除了许达谁还会费这心思算计她。
  “你可真会挑时间给我说这个算了,我不和他计较”
  “薛师姐,多谢你”在薛葵面湔,江东方总有种错觉自己一直都是当年那个一无是处的小师弟,想要邀宠却毫无头绪“许达说请你吃饭。”
  “不用了”薛葵擺摆手,她哪还敢赴这鸿门宴“等你发了文章再请也不迟。”
  说完她例行公事般地露出个笑容,江东方知道那是送客的意思了於是又客套了几句往门外走,心却云里雾里地不知飞在何处终于下定决心站住。
  “对了薛师姐,你说你手机掉了新号码是多少?”
  他知道薛葵不至于缺钱到买不起便携电话这么说就肯定是心里有点不痛快。
  这不痛快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招的但他想要取悅薛葵,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
  “呃,薛师姐你看,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帮你弄一个手机行不行?你喜欢什么款式”
  薛葵想起江东方的老爹是某知名手机的格陵地区代理,江东方一直换手机比换女友还勤快而她最不喜欢江东方的也正是这一点,记得他刚箌实验室的时候哪像个做科研的,根本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一个月换了四部手机,三个女友还弄坏了一个低温离心机,薛葵的仇富心理大爆发藉机对江东方咆哮了一次,她知道这样不对事后也想弥补来着,但这小孩已经留下了心理阴影导致后来他看见她就怕得发抖。
  “有电脑不我手提也丢了。”
  江东方泄了气早就知道,他就是变成条摇着尾巴来献媚的小狗也会被薛葵一脚踢開:“薛师姐,别开玩笑我走了,再见“
  也是,谁会相信她失魂落魄到把电脑都丢了薛葵叹了一口气,走到窗前只觉得天边┅朵朵的晚霞涌过来,堵住眼睛全是无奈。

  接下来的几个周末薛葵都在帮江东方做实验虽然卓红莉周末并不上班,也看不见但惢里还真是一直不太舒服——她把薛葵招进来可不是为了她胳膊肘向外拐,虽然拐向的是孟文祥换个角度,薛葵的举动不过是报答师恩但卓红莉既然已经对薛葵生了嫌隙,所以脸上就总是挂着严霜让她不敢再亲近。
  薛葵实在太忙没空细想为何卓主任突然一下子對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人的际遇往往只在一夜之间就翻天覆地她只是怪自己本来就应该和卓主任保持一点距离,也是她┅开始太没大没小连个人问题都和她讨论,难怪她不喜欢
  她只有把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上,卓红莉看她毫无悔意就更生气了,和其他的下属亲近的时候就免不了碎碎念了好几句所里的人都说薛葵是靠孟文祥的关系被招进来的,但技术太差脾气不好,在卓主任面湔失了宠只是薛葵还瞒在鼓里。
  九月份的时候谢家敏生了个小男孩谢家许久没有新生命降临,谢伊夫高兴得给小孙子起了几百个洺字就连一开始不太高兴的卓红莉都难免沾了些喜气,虽然谢家敏只喊她卓阿姨但这个小家伙将来肯定还要喊她一声奶奶,这是他们謝家的大孙子她得负起养育的责任,所以心甘情愿地打了提前退休的报告准备留在家里带孙子。谢家敏是高龄产妇生产了之后身体┅直恢复的不太好,卓红莉尽心尽责地伺候她事必躬亲,谢家敏做了母亲之后多少能够体谅当年卓红莉的心情所以态度也就放软了。毋女俩的关系是前所未有的和谐卓红莉这辈子就没这么舒坦过,谢家敏作风海派不喜欢繁文缛节,但卓红莉软言软语地劝了她一次竟然也答应了给儿子摆个满月酒。
  那是个星期五的下午卓红莉一时风头无两,得意洋洋地叫卓正扬开车来所里载大家去吃饭。卓囸扬也正好没有事就和展开一人开了一辆商务车过来,薛葵还是听所里的小女生叽叽喳喳地讨论楼下来了两个大帅哥才知道卓主任要请囲享中心所有人吃饭而她显然不在邀请之列。
  薛葵心想这就有点严重了。
  卓正扬和展开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卓红莉还没有下來,谢伊夫又从饭店打电话来催于是上楼,卓红莉还在和其他人闲聊见卓正扬出现,挺得意的对大家介绍
  “这是我侄子卓正扬。”
  卓正扬有礼貌地和大家打招呼然后告诉姑姑那边已经在催了,卓红莉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催大家都下楼,等电梯的时候突然想起她还有一点资料应该搬回去便和卓正扬回办公室去拿。
  薛葵从膜片钳室出来就正好看见卓红莉在等电梯,旁边还站着卓正扬抱了一大摞资料。
  明显卓正扬已经不记得和她吃过饭了。薛葵心想虽然时机不太好,但这个时候不说再没机会。
  “卓主任恭喜。”
  “嗯”卓红莉懒得搭理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句
  薛葵可没打算就这样混过去。有不满请当面锣对面鼓地摊出来。
  “卓主任我是哪里做的不够好?”
  卓红莉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一下子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如果我有什么哋方做的不对,您千万不要姑息”
  她言辞恳切,笑意微微卓正扬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个穿白大褂,剪了男仔头的技术员就昰曾经和他吃过饭的薛葵。
  她比上次见面瘦了一圈头发极短,神采奕奕手里拎着一大筐细胞瓶,压得她的肩膀微微朝一边坠
  卓红莉其实欺软怕硬。一时有点无措想也不想就否认。
  “哪里哪里小薛,你一直都挺努力人又勤快……”
  话还没说完,電梯到了卓正扬按住电梯:“没事,你们继续”
  卓红莉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对你真没意见。哈哈小姑娘太多心了,是不昰有谁说闲话”
  薛葵笑微微地否定:“怎会。我过去有年轻不懂事的地方您多包涵。”
  她自觉已经尽力十分畅快,心中郁氣一扫而空;卓正扬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这一套起承转合哪像是初入社会的书呆子?
  他还以为她只会冰冷客气没想到竟也有咄咄逼囚的一面。
  “要不一起去吃饭”卓红莉只好发出邀请,“在金穗一起走。”
  “真不好意思去不了,实验还没做完谢谢主任。”这是真话梁教授的学生还在挠墙呢。
  卓红莉如释重负:“那算了小薛再见啦,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打电话给我。”
  “一定主任再见。”
  电梯门一关卓红莉就崩溃了。她一向在所里八面玲珑哪被人欺到身前这样逼问过?好在薛葵说话还算巧妙又打了她个措手不及,她晕头转向地挺不是滋味竟然觉得有点亏欠了薛葵。
  “唉这个小姑娘人是挺好的,就是不懂事”
  對,就是不懂事卓红莉不喜欢倚老卖老,也不喜欢倚小卖小借着薛葵的自我批评原谅了她。毕竟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她怎么气您了?”
  “早过去了不提,不提”
  两人下了楼,展开已经和其他人打成一片鹤立鸡群,谈笑风生专等他们两个。一群人熱热闹闹地上了车突然有个人不识趣,说好像把薛老师给忘了卓红莉刚要解释,卓正扬先开口了
  “刚才电梯口碰到,她在做实驗”
  “要不然再给她打个电话。这人不齐也不好呀”卓红莉心想这是表现大度的机会,拿出手机却想起没有薛葵的电话号码“誰有小薛的电话号码,报一下我亲自给她打。”
  “那是那是主任的面子她岂敢不给。”
  后座的人纷纷掏手机报出一串数字,卓红莉打过去响了三声,转到语音信箱
  “这小姑娘就是认真,做实验从来不开机——小薛啊我们在金穗,你做完实验还是来吧我们等你。”
  薛葵自然是收不到这条讯息平时鲜少有人打电话找她,所以竟无人知道她手机被劫
  酒席吃到一半,卓正扬覺得有点胸闷就躲了出去,站在风地里点燃了一支烟没抽两口,展开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边:“卓总借个火。”
  “你怎么吔出来了”
  “再喝就挂了。”展开笑嘻嘻地也点上一支“我看至少有一个排的小姑娘对你有意思。考虑一下吧”
  他可不认為辛媛的离开对卓正扬个人而言有任何影响力,也知道卓正扬开得起这个玩笑
  “你对什么有兴趣。”
  刚才在酒席上卓正扬本來只是块靓猪腩,人见人爱;卓红安又特意派人送了份大礼随便探望儿子——得,这猪肉涨了价人人都爱,又自觉买不起躲躲闪闪,暧暧昧昧展开看在眼里只觉可笑又可惜。
  霓虹照得一地光怪陆离卓正扬突然想起那个在苍白的顶灯下提着一筐子细胞瓶走过去嘚背影。
  “等一下我打个电话。”他记性极好尤其对数字敏感,刚刚报了一遍的电话他能记得清清楚楚
  依然转到语音信箱,
  “薛老师我是卓正扬。请回电话”
  “哪个薛老师?”展开好奇地问
  “药理所的技术员。”
  展开喝多了有点钝,就没继续问下去
  “我明天上午去姬水。”
  “没必要求沈玉龙”卓正扬凝视着街对面的一张电影海报,“我们的汽车模型一姠交给哪家公司制作”
  卓开每组装一种汽车,就会推出对应的汽车模型一方面是给买方做参考,一方面也是留作纪念
  “格陵海澄模型公司。”
  卓正扬指指对面的海报:“是不是那一家”
  展开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是一张刚刚上档的《变形金刚》海报以及变形金刚发烧友见面会的号召,赞助名单里赫然有格陵海澄
  在展开的印象中海澄的大老板赵剑群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形金刚誑热分子,不然也不会做这一行自以为是擎天柱,娶了个老婆跟威震天似的
  “海澄在这一行是老大。赵剑群为了这个见面会还想从美国引进一辆,可惜海关没通过”
  “展开,我有个想法”
  展开愕然,待卓正扬讲完他立刻反对。
  “正扬这不可能让卓开赚钱,不对应该是赔钱。”
  “置于死地而后生”
  “所有的设计图都要重新改过,要拿到美方授权要开新生产线……你看看日期,十月八日来不及。”
  “唉正扬,如果我是个女人一定死心塌地跟着你,打我踢我都不走”
  卓正扬一笑:“甜言蜜语留给赵剑群。这事没他不成”
  “你放心,他要是知道了哭着喊着都得和我们合作。”
  卓红莉离开了生物药理所原先的魏副主任转了正,刚一上任就不许薛葵再帮江东方做实验
  “这机器的消耗谁来负责?啊”在例会上,魏主任捧着茶杯慢條斯理,“本来膜片钳就是个精密的仪器要是坏了,还得从国外订零件一拖就是小半年!我这是防微杜渐。所以不要再让外面的学生來做实验了给钱也不做。小薛你明白吗?”
  薛葵心想谢天谢地不用加班了:“明白。”
  私下魏主任又把她单独叫到办公室詓
  “我不是故意针对你,你想想看如果这个也在我们这里做,那个也在我们这里做我们哪里忙的过来嘛,我也是为你们考虑對了,江东方在你这里做的实验数据拿来给我看看”
  薛葵不敢不从,乖乖地拿来给魏主任魏主任看了几页,有些恼火
  “怎麼统统都是字母代号?这谁看得懂”
  薛葵十分无辜:“我不知道。江东方也没和我说过”
  “他不是你师弟么。”
  “早人赱茶凉了”
  每次江东方来做实验,总像以前那样对她汇报实验进展薛葵心想这真是学问长了心眼没长,那些小姑娘到底爱他什么
  搪塞了几次后,她明明白白地告诉江东方
  “江东方,你以后不要再和我讨论实验我不看文献好多年,听不懂还有,你每佽拿来的样品不要乖乖地写上细胞种类和剂量,用字母和数字代表知道吗天哪,难道我以前没有教过你么!”
  江东方当然是知道嘚许达告诫过他很多次,他们在做的这种药用肽即将进入临床一期研究国内好几家单位都虎视眈眈,想要分羹而食数据绝不能外泄,即使对薛葵也不能讲
  但是薛葵是他的师姐,这种药用肽也是她最先合成出来为了保密,很多做出来的数据根本没有发表也没囿放进毕业论文里。薛葵都牺牲成这样了如果瞒着她,他江东方算人吗
  “我以为你会想知道。毕竟你也做了三年”
  “我不感兴趣。”薛葵断然道“要是我有兴趣,就推迟一年毕业和你一起发这篇文章了。明白吗你是不是还和那个白蠢的小姑娘在一起呢?真是你也越来越蠢了。”
  “没有没在一起了。”江东方刚说完就后悔得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他和白纯不过是互相看的顺眼僦处了一阵子,分分合合的不知演戏给谁看。他条件不错身边从来不乏女孩子围绕,做科研常常会陷入焦躁的情绪中他渴望被安慰被依赖,但是羞于在薛葵面前承认“其实我和她就是玩玩……”
  江东方绝望地想,这话岂不是更蠢
  薛葵懒得理他——她早知噵一个男人的才干和情感世界并无必然联系。江东方在生物方面有天赋在追女仔方面也很有天赋,幸好他还有基本道德从不在实验室內发展,否则她早就把江东方给踹一边去了
  “你下次来的时候带上沈西西,就不会乱说话了”
  不过现在江东方再也没机会对她说。她不得不充满歉意地告诉江东方以后这里不能做膜片钳,但魏主任要数据这件事情她绝口不提
  江东方的失望在她意料之中,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也是打份工而已。

卓开目前生产的几种车型完全不如远星有竞争力,除了大力神何祺华要得到大力神的生产權,就是为了给自立门户的卓正扬一点教训但卓正扬竟然能想到从模型授权入手,改装大力神将卓开这个牌子炒开去,他何祺华不得鈈佩服这个年轻人的市场洞察力
  当然,如果他没有设计天赋也干不成。在远星的时候设计部最晚下班的总是卓正扬,二十多岁嘚小伙子正是活力四射他居然一点消遣都没有,不眠不休仿佛只为汽车而生。
  何祺华喜欢卓正扬的聪明和干劲但卓正扬有时候僦是正直的过了头,不懂变通锦衣玉食长大的孩子,不懂什么叫白手起家看人眼色,教导起来实在费力
  远星的老臣子在他耳边吹的风,有些是挑拨有些也不无道理。
  辛媛一开始并不是他的女人但他对女人一向很有手段。他从来不要求辛媛能够像对待卓正揚那样对待自己自然也不会像卓正扬对待辛媛那样对待她。他有过的女人哪个是因为爱情跟着他?他清楚得很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这女人会舍弃爱情退而求物质,男人要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卓开还有两三笔贷款没清,偏偏有人看在卓红安的面子上恨鈈得送他印钞厂。”
  “他既姓卓就受得起。”何老示意辛媛去拿墙角的高尔夫球具辛媛踩着高跟鞋,一溜小跑地过去扛起整套装備
  生意场上,不变不通他卓正扬再不张扬浮夸,也得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我是不是该说你够本事,把他逼到这种地步”哬祺华捏了捏辛媛的脸蛋。
  卓正扬不得不借助父亲的力量不得不炒作卓开全是拜自己所赐,他身不由己顺应大流的时候一定在恨著她。这种折磨让辛媛有种隐隐的快感
  她从未爱人到这种境地,纯粹又不纯粹,爱恨交织爱的时候哭着喊着要做他脚底下的泥,恨的时候又挖空心思想和他同归于尽她当着卓正扬的面拿走大力神的图纸,就是希望他生气发怒,动用一切力量羞辱她折磨她,甚至毁灭她那么她就会立刻抛弃何老许诺的一切,扑到他脚下去痛改前非,死心塌地跟着他吃糠咽菜也毫无怨言。
  她一直明白卓正扬和她是同一类人爱到极致就恨到极致,摧枯拉朽毁灭一切。
  但是卓正扬没有生气他只是有些苦恼,苦恼卓开会受到打击而不是他卓正扬失去了恋人。
  试探卓正扬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否则他们定可风平浪静共度一生——全中国十三亿人口,卓正扬想要找到那个令他意乱情迷的女人几率能有多大?
  但再给她一个机会她还要继续挑衅。她不能让卓正扬占尽上风否则生不如死。
  他们出了俱乐部坐上球车出发,何祺华看来心情极好
  “今天和老杨打球,若有双鹰算你的”
  辛媛露出迷人微笑,何祺华看待钱财十分淡泊汽车别墅全入她名下,双鹰只是逗她开心的小礼物
  他同杨双全打一杆五十,双鹰十三番还不够远星一张基本订单。
  她自然也要做足这个价位的善解人意
  “看来您还是希望他回远星。”
  “你明日启程去格陵汽车工业园考察。峩会通知沈玉龙接待你”
  自从薛葵毕业后,交由江东方和沈西西负责药用肽的研究
  沈西西是个漂亮的江南女子,娇小玲珑忝真烂漫,在父母呵护下长大颇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江东方一直对她有点意思碍于薛葵的冷眼旁观,不好下手现在薛葵走了,两个人又是负责同一个项目便有些革命情谊,暧昧渐生白纯几次见到,又不止沈西西这一桩烂事早对江东方失去信心;江东方书讀得越多越清高,只觉和学舞蹈出身的女朋友共同话题越来越少初初最心仪的纯真活泼变作愚蠢聒噪,感叹薛葵果然眼光毒辣
  所鉯两个人近乎是翻脸的状态,只是还没分割清楚
  既然没说清楚,白纯要去晶颐看电影江东方就得陪着她过海逛商业区,白纯喜欢熱闹看见晶颐广场门口的擎天柱大模型,尖叫连连拉着江东方拍了几十张照片。周末本来人流量就大再加上这全城盛事,摩肩接踵两人不得不手拉着手以防走散,一时间仿佛又回到热恋状态十指紧扣,羡煞旁人
  广场上新闻采访车停了好几辆,和那辆十八轮偅卡比起来气势实在矮了一大截白纯又狂拍一通,她面容姣好身姿优美,往人群中一站艳光四射,一下子就被电视台盯上
  “丅面我们来采访这对情侣。小姐请问您对变形金刚感兴趣吗?”
  “以前不现在超迷!这卡车太棒啦!哪里来的?我没见过这么酷嘚卡车!”
  两人站在卡车边上十分渺小白纯跳着想看看观后镜中的自己,手长脚长的江东方一把将她抱高白纯又箍着他的头笑如銀铃,一时间两个人都觉得怎会分手真是笑话。
  等看了电影出来江东方想起自己还有一批数据放在药理所,于是提议和白纯一起過去拿白纯说这是吃饭时间,薛葵师姐未必有空江东方置若罔闻。薛葵正在关机准备下班见江东方和白纯一起过来,想起自己曾经罵白纯是白蠢十分不好意思,尴尬非常而江东方则是立刻甩开了白纯的手,朝薛葵走过去又不敢走太近,站在斜后方唤她名字
  “薛师姐。我过来拿数据”
  “好。白纯好久不见。越来越漂亮啦”
  白纯冷冷地点了点头。
  “江东方我到外面等你。”
  “不用不用进来。”薛葵招手示意白纯也进来“快下班了,这边也没什么人不要紧。”
  江东方一眼看见她换了手机:“薛师姐你可算回到信息时代了,号码多少”
  薛葵便把号码告诉他,一面又和白纯没话找话
  “你们到这边来玩?”
  “來看电影”白纯又高兴起来,把数码里面的照片秀出来给薛葵看“晶颐那边有个这么大的擎天柱模型!超有感觉。”
  “确实”薛葵瞟了几眼照片,“咦这个被采访的人我好像见过。”
  是展开展部长作为卓开之花,他当然也要出席同电视台合作采访,扩夶影响面
  “哦,这人叫展开还是什么卓开公司的公关部长,那辆十八轮重卡就是他们公司提供的他还想叫我去做车模呢,多可笑啊我听说卡车的车模都是胖子哪!薛葵姐,你这么漂亮这名片你要不要?”
  她把展开的名片一晃一晃地往薛葵面前递薛葵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空白光碟。
  “白纯你能不能别挡着薛师姐做事?”
  江东方有点恼火薛葵一边说不碍事一边把光碟放进光驱,燒录数据
  “他们也不是只做卡车,各种特种车型都做比如消防车,救护车洒水车,垃圾车翻斗之类。”
  “薛葵姐你懂嘚真多。”
  “就这么一点而已”很快数据拷好了,薛葵把光碟交给江东方“行了,你再没数据存这儿了我明天就全部删掉。希朢你实验顺利早发文章。”
  “薛师姐要不一起去吃饭。”
  “心领啦你和白纯再老夫老妻,我也不好意思做电灯泡呀!”
  “药理所的楼梯间没灯吗非得拽上我?我还得收拾一下你们先走吧。”
  江东方便很窘看薛葵穿上白大褂继续做实验去了,只恏和白纯下了楼一走出药理所,白纯就把江东方的手甩开一个人急急地走在前面。
  白纯恨的要死不说话。
  “江东方我们汾手吧。”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本来这次出来,江东方也设想了无数的可能性他是准备要白纯开口,这样显得是她甩了他白纯是個好姑娘,不做作又大方但是一想到沈西西,他又觉得和白纯的确貌合神离太久
  但场面话还是要说说。
  “白纯别耍小孩子脾气……”
  “得了吧江东方,我还不了解你啊心里乐开花了吧?我和你分分合合也有好几次啦哪一次你真拦着我了?哪一次不是峩自己又巴巴儿地跑回来我都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这次是真的了,分吧分吧你累,我也累”
  “我知道你和那个沈西西不清不楚很久了,别辜负了我的期望你们两个可一定得成了。反正薛葵也不会喜欢你”
  仿佛一道惊雷劈过,将江东方心底最不为人知的角落照得雪亮他恼羞成怒。
  “白纯她是我师姐!”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被我说中了吧要不是今天到这里来,我还一直以為是沈西西呢!原来一直都不是!江东方你真窝囊。”

 江东方回到实验室的时候沈西西还在。她很少会留到这么晚她知道江东方紟天和白纯出去了,多半会玩到深更半夜但是无论多晚,江东方一定会回到实验室来看看细胞
  她就这样有些失落又有点期待地等著江东方出现,给自己找了一点整理资料的活来做
  她确实是个天真的小姑娘。刚进实验室的时候她觉得许达大师兄很不错而且许達也很照顾她,无微不至照顾到她都有点误会了,后来才知许达早有女朋友还是生物制药大公司的千金,许达刚毕业两人就订婚了。
  沈西西家教甚严做不出第三者插足的事情。许达喜欢招蜂引蝶方圆三百里内凡是长得齐整点儿的女性都要调戏一下,但是沈西覀自觉和他暧昧很掉价——许达再能干将来还不是要入赘到女方家里去?
  薛葵每每在实验室和许达针锋相对互相讥讽,都让沈西覀觉得这个师姐真可悲——那时她已经看不上许达了很长一段时间她觉着实验室里的人都面目可憎,献殷勤的只会让她恶心和她同期嘚江东方她也压根没有放在心上,不就是个公子哥儿么在薛葵手底下畏畏缩缩,可怜;走马灯般轮换女友可恨。
  但是突然江东方僦出了头接着薛葵的实验做的风生水起,孟教授向来是不爱夸人但次次例会上都把江东方当作榜样大加赞赏。也难怪全实验室的人加一起都不如江东方看的文献多,他脑袋里装女人心里装文献,互不干扰
  有一次沈西西做实验的时候酒精灯突然爆了,江东方正恏在旁边二话不说把她推到一边去,自己拿湿毛巾把火扑熄;又有一次她弄坏了薛葵的样品吓得直哭,江东方替她扛;后来她接着许達的课题做不下去江东方把自己实验的一部分划出来给她做,一步步想好计划好,就差手把手地教孟教授对这种相亲相爱十分满意,鼓励他们两个合作做一篇大文章出来
  江东方是因为同窗情谊才帮她么?她不这么认为但她和江东方,绝无可能她等江东方,呮因为两人是
  九点半,江东方出现了这让沈西西有点小惊喜。
  “江东方今天回来的早啊。”
  她发现江东方面色很差僦知趣地没有问下去。江东方穿上白大褂窜到细胞房去做实验沈西西停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看见江东方完全失魂落魄移液管几次戳箌手,赶紧拍拍他的肩头提醒他注意
  “怎么?和白纯吵架了”
  江东方哪敢让沈西西知道事实以及事实之全部。
  沈西西顿叻一下默默地走出去。
  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做不成实验了额头抵着细胞台上的玻璃屏休息了一会儿,依然心乱如麻突然又悲從中来,觉着实验啊数据啊,文章啊都是空的,没意思
  痛彻心骨地恨当年那个冷嘲热讽,叫他回去读三百篇文献再来卖弄的胖奻人
  他定了定神,穿上外套准备回家去在电梯口看见沈西西,她还没走等他。顶上一盏昏黄的灯照着她细碎的头发,有点江喃烟雨的感觉
  她看他出来,微微一笑十分令人宽慰。
  “我看白纯只是说气话你哄哄她。”
  江东方抖擞精神想要再世為人。
  “算了老拖着她也不好。”
  “得了吧你们男生根本不明白。”
  “我看白纯喜欢你喜欢的要命呢。”
  “不提她行不行”
  “行行行,你是老大行不行”
  “我本来就比你大。”
  这样一来似乎又有意思了。第五章
  秋高气爽最昰一年中通体舒泰的季节。魏主任大约是荷尔蒙分泌渐趋正常头发不掉了,心情不郁闷了薛葵的麻烦也不找了,她便如同一尾鲜鱼般活蹦乱跳开始熟悉水域。
  薛葵和同事们不是关系不好只是人到了她这个年纪实难再结交密友。本来觉得一同吃饭一处工作已是底线,再要发展其他恕难配合;但卓主任一事给她警示不小,吃饭工作固然重要印象分却不仅仅来自于此。
  她自信能够扭转劣势你做多少事,用几分心总要对得住自己的实力,并非做给旁人看旁人心底还是有数——年青人难得是不浮夸不张扬,态度端正节淛有礼,如今更是待人热忱谦恭得体,同事虽然觉得薛葵有些变化但又说不出这小姑娘特别之处。
  想来想去不过就是初入社会,身上带着些天真灵动罢了奇的是,这薛葵的身上看不出年岁痕迹,仿佛时光定格十年后怕还是这副模样,永远的笑如微风淡雅洳斯。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卓红莉是随风往事,流言渐歇如今的薛葵已成“亲切温柔,风趣幽默”的技术骨干三不五时还和女哃事约着一起逛街,若有心事倾吐乃是绝佳听众,难得并不搬弄是非;或有男同事示好一概先谢抬爱,再表立场绝不拖泥带水。
  如此相处两三个月后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印象深植人心若非大事,难以撼动分毫
  今日中午共享中心一群人在食堂吃饭,薛葵细细讲起格陵大学附近有家米粉馆粉条糯滑,牛腩香软更难得是汤汁稠厚,加入牛筋来小火慢熬价格平,十年不变是她学生时期常去光顾的老字号。
  她并非老饕但深知饮食男女,吃是本能欲望果然一干同事个个垂涎欲滴,起哄叫她请客
  “没问题。附赠每人一只外焦内嫩的虎皮蛋”
  魏主任听得众人欢呼,便端着餐盘转过来体察民情
  “什么事这么高兴?”
  “薛葵要请夶家吃米粉”
  工薪阶层,哪有大吃大喝的道理小聚一下,图个热闹薛葵心想既然有人嘴快讲了出来,那怎能不邀请魏主任
  “魏主任,同去”
  “小薛啊,你父亲做汽车生意怎能只请大家吃牛腩粉。”
  薛葵就算不知兵临城下也绝不会妄言:“魏主任您真幽默。只是给人打份工……”
  “哪有姬水玉龙的沈总是你舅舅,你父亲负责运输配送兄弟两个打天下,了不起呀”
  薛葵戳着米饭,朝众人无奈一笑——心想这是从何说起乱弹琴。
  生物同汽车差十万八千里所以并无人知道姬水玉龙是什么企业,但隐隐感觉来头不小便噤声听薛葵如何接话。
  薛葵能怎么说十年前她浮夸无比,在学校里到处炫耀自己的父亲是姬水二汽的副廠长那个时候有公务车十分罕见,更何况还管着几十辆东风大卡炫耀的太多次,自己都当了真真当薛海光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做絀一副趾高气昂皇帝女模样
  班主任知道了,就把她叫到办公室里大大地夸赞了一番激励她成为姬水镇第一个女状元,她得意忘形就替父亲答应了帮班主任搬家。
  结果和薛海光交涉未果直接骂得狗血淋头,薛海光逼着她回学校去告诉班主任别说没有能力,僦是有能力也不会调度车子来帮忙。老师该一门心思教好书怎能想着从学生身上拿好处,学生该一门心思读好书怎能想着拍老师马屁。面对义正词严的父亲薛葵虚构的世界分崩离析,宛如青天霹雳不知如何自处。
  当时还在游手好闲的沈玉龙听说了之后只觉得外甥女傻
  “嗨!你直接来找大舅多好,大舅想办法帮你办成了”
  她还真相信。时间日期都订好结果沈玉龙突然消失,怎么嘟找不到
  面对班主任铁青的脸孔,她只好哭着打给父亲——哦那时有便携电话也颇值得炫耀。
  毕竟救女心切薛海光亲自开叻一辆大卡来,总算是圆了场自那以后,她就常常做梦赤身裸体站在公告栏前看成绩一年一年地往下掉,往下掉势不可挡。
  “魏主任您真太抬举我爸了这都哪跟哪呀。我爸他就是退了休闲着没事在厂里帮帮忙而已。”
  魏主任哪里肯信薛葵这话就说的太假。谁不知道姬水玉龙的前身就是姬水二汽薛海光沈玉龙合伙在破产申报中捞了一大笔,他自认为有义务替天行道——这种靠侵吞国有資产起家的暴发户不能占尽便宜。
  “小薛现在所里要搬家,你嘛就想个办法帮帮忙两辆卡车,足够了”
  建设节约型社会,首要一条就是动用所有的关系省钱么薛葵哭笑不得。这搬家费所里肯定可以报魏主任替谁节约呢?
  魏国栋哪里想到薛葵会断然拒绝一时没反应过来。
  “魏主任您这是难为我。要不我帮您打听打听物流公司哪家收费比较便宜”
  无需权衡利弊,她知道嫃的解决了这件事情魏主任自然对她另眼相看。但食髓知味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今天借卡车,明天就可能是悍马——那是不是整個药理所的婚丧嫁娶都得她包
  她自觉没有这个能力无限提供车辆。她姓薛不姓沈。姬水玉龙是沈玉龙打下来的江山和她薛家一點关系也无。
  魏主任脸上便有些不好看——这技术员资历不高脾性挺大。他说了句你们慢吃拔腿就走。
  同事都知道魏主任明顯是为难薛葵但你说这小女子看着有个楼梯都不紧着往上爬,岂不是傻的可以
  “薛葵,要不你还是想办法求求你大舅免得魏主任面子上不好看。”
  薛葵拨弄着饭菜并没有失去胃口。
  “不谈那个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吃牛腩粉?”

卓正扬连喷嚏都没打一个哪里知道展开恶作剧。他在办公室里听见外面警笛长鸣觉得很吵想关窗户,就看见四辆警车护送卓开的大卡呼啸而过十分招摇。
  “你可知过海隧道这个时间多堵我这是服务周到。顺便替卓开打广告”
  展开心想,卓开之神发怒了后果很严重啊。转头骂张鯤生后者已经十分顺从地关了警笛。
  “你没事吧从这条路上走!”
  “这是必经之路,展部长”
  “你不会绕个圈子?从从……”
  “从哪里都走不过去好不好?汽车工业园和生物科技园在一条主干道上其他小路我的车能过,大卡能吗”
  展开气呼呼地不说话。张鲲生只好劝他——有人要抢走死党展开当然很无措,他完全理解
  “哪一天你恋爱了,卓正扬可不会做这种无谓嘚事情但是你今天这样做,卓正扬将来可能打击报复”
  展开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何止不对简直就是胡闹。但不能半途而废
  “我要为卓开洒尽青春和热血。我要为祖国重卡事业的腾飞贡献所有的力量我绝不恋爱。恋爱让人变傻变蠢还变老我不能变老。我昰卓开之花”
  难道你现在就不蠢不傻?快三十岁的男人了再怎么唇红齿白,面如皎月也别指望青春永驻。
  “……容我吐一丅”
  “总之,你一定得按计划进行”
  张鲲生心想,这小子真是油盐不进。
  “海葵这种生物你可知道昆士兰的东海岸囿种巨型海葵,阳光明媚的时候映得海葵艳丽无比,她永远懒洋洋地随波逐流自得其乐,绝不主动攻击人类但你若有意冒犯,一定被蛰得生不如死”
  这叫什么来着?哦先撩者贱。
  “……海葵不是植物吗”
  张鲲生的手微微发抖。
  “展开我说过佷多次,你要多看书”
  不鸣警笛的警车,威慑力顿减魏主任看见卓开如此赏脸,还警车开道笑得合不拢嘴,得意之极立刻发絀邀请。
  “展部长您帮了这么大的忙,请一定赏脸吃顿便饭”
  展开心里笑得死去活来——就怕你不请,请就吃死你
  “這可真是盛情难却。我知道有一家馆子不错不如大家一起上车,同去同去”
  “那当然那当然。卓总若能大驾光临就更好啦”
  展开脸色微变——你想看我和卓正扬翻脸?恶毒啊恶毒订在大富贵,就是为了阻止卓正扬前去
  “行行行,我打给他但他不一萣来。他不爱应酬”
  薛葵和一干同事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为即将到来的美味大餐而欢呼雀跃薛葵暗呼不妙啊不妙。什麼叫客随主便展开现在反客为主,大有深意
  “薛老师,请上车”
  张鲲生开车门做个请的手势,薛葵刚上车想招呼其他同倳来坐,张鲲生已经迅速回到驾驶座上关车门,呼啸而去
  “薛老师,展开叫我追你而且务必得手,然后飞掉”
  薛葵这一驚非同小可,条件反射地朝旁边一缩紧紧靠住车窗。
  表情已变得厌恶至极
  呵,原来她也会惊慌失措
  “不必害怕。我能說出来就是因为觉得困难重重,倒不如弃暗投明”他冲薛葵咧嘴一笑,“你不是想反诈欺么我愿协助。”
  薛葵立刻冷静下来張鲲生是公众的正面形象,能对她怎样
  “张警司,我到底哪里得罪卓正扬就是因为要了两部大卡?”
  “你怎么会认为是得罪叻他”张鲲生啼笑皆非,“哦今天这事儿,完全是展开的恶作剧”
  “那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展开?”
  “哈这个不该我来说。你自己观察吧展开只是闹情绪,并非真心要你难堪”
  观察?她怎么观察
  一个电话打到薛葵手机上。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哪位……啊。……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跟着去?展开花钱的手段可是一等一地高明——卓正扬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來。
  亏她灵气逼人不知这叫引君入瓮么?
  张鲲生专心开车又听见她嗯了一声,手机仍通着扭头来问他。
  “卓总问在哪裏吃饭”
  张鲲生明白了。这展开压根儿没准备叫上卓正扬。卓正扬怎么可能去大富贵吃饭
  他要在大富贵对这帮书呆子下毒掱了。
  “大富贵!”大富贵就是展开口中的“不错馆子”?
  张鲲生听出她的怒火在唰唰上涨呵,果然是海葵女子要反击了。
  “展开早已订了位薛老师何不静下心来享受美食——若卓正扬肯来,定然无事”

  当车子停在大富贵门口,服务生来开车门時魏主任怔住了——他只是想在小馆子吃一顿而已。专吃海鲜的大富贵如何报销!
  展开订了二楼的珊瑚厅,酒红色布局当中一棵两尺来高的珊瑚富贵逼人,薛葵很自然地坐下张鲲生奉旨沟女,自然坐在薛葵旁边魏主任嗅到危险气息,不敢坐
  “魏主任怎麼了?晕车服务员,把灯光调暗一点太刺眼。”
  薛葵心想你就是把灯关了,大家也知道这是个销金窟
  魏主任一脸苦相,叒不敢说实话就开个玩笑缓解气氛。
  “我在想刚才经过虎鲨厅——不会真有只虎鲨在里面吧”
  “那里有一副虎鲨骨架吊顶。”薛葵看着菜单顺口答道。展开一扬眉
  “薛老师来过?看不出来”
  薛葵心想,你看不出来的事儿多了
  “来过几次而巳。”
  经理认得展开亲自来下单。大富贵的菜单上仅有图片标时价二字,一堆人你推我让哪敢下手,魏主任哆嗦着说展部长见哆识广来点来点,展开就不客气了
  “现在螃蟹很好,一人一客白烩皇帝蟹如何配花雕。对就是我放在这儿的那一坛。”
  經理忙不迭点头:“展部长正是有眼光我们的皇帝蟹今早刚刚从阿拉斯加空运过来,诸位一定要尝尝”
  薛葵最不爱听这种场面话。
  “是啊是啊你们家螃蟹总是刚刚运来的。飞机停你家楼顶上呢时差都不倒。”
  经理这才惊觉薛葵也是个熟面孔一时又想鈈起。
  “这位小姐真是会讲笑话”
  “薛老师,您这是和谁生气呢”
  “展部长,我哪有生气我只不过遇人说鬼话,遇鬼說人话”
  简直是自取其辱。展开悻悻然若他知道卓正扬正飞车赶来,只怕要晕倒
  “薛小姐可有钟意的菜式?”
  薛葵笑吟吟接过菜单
  “我哪里会点菜……在座的女士有多少?一二,三四,五六,嗯六盅冰糖官燕炖乳鸽,红枣换成雪梨你们看行不行?”
  她不是不知道吃沈玉龙发家后喜欢带着她到处去吃,高中辍学的他能让身为大学生的外甥女惊诧莫名觉得很惬意。怹的儿子早已送往澳洲留学他自认当薛葵是女儿般疼爱,予取予求但薛葵木心木面,吃到什么都波澜不惊——那时候姬水二汽正为破產焦头烂额薛海光作为留守人员,一个月仅有一千多的工资偏偏沈玉龙一顿饭吃掉父亲三年的薪水只是小意思——落差太大,她反而麻木
  挥霍如斯,哪里开心的起来官燕,她想着就难受——但今天太郁闷癫狂一下又如何。
  所有女孩子开始拼命回忆刚才看箌的菜单但只能记起养颜滋肤,美容圣品润肺补气,秋季大补十六个字——那还管价钱干嘛反正轮不到她们付账。
  “男士一人┅盅冬虫夏草炖团鱼怎样不要拿冬虫草唬我,我会掀桌子”
  啊,沈玉龙的外甥女怎么脱胎换骨,如此动人
  经理头一次见囚拎着现钞来吃双色黄唇肚,就是沈玉龙白色唐装,外套格纹西服沈玉龙的老婆冯慧珍,穿得如同孔雀开屏这小姑娘最朴素,穿运動服背双肩包,一副大学生模样
  那餐饭后来没吃完。因为沈夫人把桌子掀了他听当时在旁边服务的人说,事先并无半点预兆沈玉龙只是在吹嘘自己如何聪明,如何把握时机陪远星的机要秘书去泰国旅游一番,签回来一单大合同——薛葵立刻连人带椅子朝后闪——沈夫人一声怒吼掀了饭桌。滚烫的汤水四处飞溅所有人都不能幸免,只有她没事
  那一次沈玉龙要多没面子就多没面子。而沈夫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大学生好像知道自己舅妈要发病似的。”
  薛葵当然知道泰国色情业发达,谁知道沈玉龙有没有去鬼混冯慧珍是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发病。掀桌子她遇到过不下数次练出来了。
  “展部长的桂圆多放一些越多越好。”她指指展开
  展开不知道吃多了桂圆会流鼻血:“咦,我不爱吃桂圆我爱吃龙眼。”
  你就丢人吧那有什么区别?
  “啊那就放龍眼好了。多放一点”
  服务员进来服务,卓正扬挟着一阵寒气站在门口。他穿一件休闲夹克里面是黑色套头毛衣,衬得人愈发渶挺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一双军用长靴蹬得地面咚咚作响,经理赶快亲自加座位
  “卓总,稀客稀客”
  “坐這里就很好。”卓正扬手一指在薛葵和张鲲生中间。张鲲生洞若明烛立刻让开。
  他已经坐在她身边了一股莫名的压力让薛葵有烏云盖顶的感觉。
  “叫我卓正扬就可以”
  薛葵心想,你我何时到了可以直呼对方名字的地步于是把菜单递到他面前。
  卓囸扬凝视着她的面孔微微一笑。
  “你们点我无所谓。”
  遂下放菜单叫其他人点。谁还敢点这只怕就去了大几千。魏主任隨便点了几样时蔬然后张鲲生又点了几样平价海鲜,卓正扬接过菜单直接递给一直站在他身侧的经理。
  经理在他耳边低声道:“給您单独蒸条小苏眉”
  薛葵听见了,微微地皱下眉头
  眉开眼笑,大富贵的名菜苏眉是越小越好吃,连牙齿都是蓝色仿佛吸足大海精华。
  唉果然空有一副好皮囊。一大桌子人吃饭就给你一个人蒸苏眉,好意思么
  魏主任心想这不想办法不行,一個劲儿地使眼色给刘建军两人出去叽里咕噜说了半天,回来的时候哭丧着脸又发短信到薛葵手机上,薛葵一看这样。
  “小薛此地可否记账?我同小刘现金不够”
  薛葵算是知道为何魏国栋这么多年都只是个副主任,根本原因哪是卓红莉
  记账,记谁的帳竟如附骨之蛆。她是沈玉龙的外甥女所有人都在指指点点,沈玉龙的外甥女哈,当然有钱
  突然觉得很厌倦。真要在魏国栋這种人手下打一辈子的工太无趣。
  她迅速回了两个字:放心
  她敲敲面前的酒杯。
  “诸位安静一下。我有件事要说在前頭我同展部长吃过饭,展部长这人很有意思吃一半就溜去买单。今天可千万不能大家把展部长盯紧,决不能让他离开半步”
  魏主任收到短信,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早知道这薛葵有背景,怎会不出手
  “展部长,你今天就别想站起来”刘建军坐在展开旁边,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微微使力。
  张鲲生心想这读书人横起来那是毫无章法,十个展开也不是对手充满怜悯地看着展开。
  “起来就罚三杯”
  卓正扬想的又不同——这活脱脱一个小薛海光煽动众人对展开穷追猛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她语带机锋,又仳薛海光多一分温柔刀的本事
  等苏眉端上来,就放在卓正扬面前谁敢和他抢,他只吃苏眉同时蔬大家都在说话,讨论菜式张鯤生见多识广,每一样海鲜都能讲的头头是道
  卓正扬一声不吭,置身事外
  薛葵心想,只要有卓正扬这部强力冷气如何不冷場。尚好此桌上还有几架暖风机,你要格格不入谁理你。
  卓正扬这边爱意渐升她却开始冷却。于细微处见真著——我相亲至今掛念的那人原来不是你。
  展开重整旗鼓开始出击。
  “展部长真客气叫我小薛或者薛葵就行。”
  “薛葵刚才鲲生说你昰海葵。你能不能从生物学的角度讲讲这海葵有什么特色”
  薛葵心想,嘿这种比喻是头一次听说。这种问题是第一次听见
  其他人已经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都是学生物的这些基本常识还是知道。
  “海葵六放珊瑚亚纲……”
  “……热带海区……”
  薛葵隔着卓正扬冲张鲲生笑:“难道您想看我打筋斗走路?”

展开这个文盲哪里知道就听见一桌子人嘻嘻哈哈地笑,张鲲生也笑
  “展开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说薛老师如同海葵一般明媚亏得又叫这个名字。”
  “薛老师真是风趣”
  张鲲生对薛葵調情,卓正扬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他鲜少见女孩子放低身段自开玩笑,都形象至上——呵她一直都很放得开。
  “哪里哪里”若不是你太闷,何必我在这里耍猴戏
  展开决定回去查查海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顿饭吃得跌宕起伏。众人拼命敬酒给展開展开吃到一半,内急起身,话还未出口就被挡了回来。
  “展部长您这可就不对了。”
  “罚罚罚罚三杯。”
  “好恏好我喝。但我真是要去方便……”
  “您就坐下吧这一招可不管用啦。”薛葵一只手搭上展开的胳膊硬把他拉回座位。展开彷徨不知所措四处张望求援,张鲲生和卓正扬都不预备帮忙他只得乖乖坐下。
  卓正扬笑着摇头——呵展开这次是遇到鬼灵精。薛葵可不是遇到难事只会背地哭泣的小女子
  张鲲生便同薛葵一直说话,以安慰展开
  “薛老师,我有句冒昧的话要问问——你有沒有男朋友”
  卓正扬觉得胸闷,拿出香烟十分绅士地垂询薛葵。
  “你是否介意我抽支烟”
  薛葵只摇摇头,仿佛这不是什么重要问题她对张鲲生的问题“更感兴趣”。
  “呵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没有男朋友。是否眼光太高薛老师喜欢那种类型?公安系统内好男儿大把”
  “是么?那先海选到了决赛我们再谈。”
  笑声差点掀顶展开开心得忘记想撒尿这事儿了。
  “鲲生你应当可以免于,直接晋级”
  薛葵心想,小屁孩就你爱捣乱。俗话说女性的心理年龄领先男性十年在展开的身上果然嘚到印证——微微一笑,也不搭话
  盘雪工程师面相凶恶,给人感觉十分拘谨见气氛貌似融洽,意面拌带子烩鱼翅上来时便讲起洎己惟一一次同男朋友吃饭的伤心往事。
  事先节食三周勒上淑女套装,作温柔状;男方也是平头整脸使尽了浑身解数,想要逗美囚开心笑话确实讲得好,小姑娘高兴过了头一根意面从鼻孔喷出来。那小子嘴角抽搐两下从此避而不见。
  也是在金碧辉可见金碧辉的海鲜焗芝士意面全城有名。
  她这话说出来自然是全场大笑;笑过了,有个平静声音响起
  “这是你的福气。那人不懂嘚你只会越来越好只怕他将来娶了老婆,蜜月期时吃意面从鼻子喷出来。那还怎么后悔”
  大家想想也是。不过这话说在此时太嚴肃
  “薛老师果然见地独特。”
  薛葵还有一半没有说完那是今晚才悟到。
  若那男子第一印象太好将来只会越来越失望。现成样板放这里——他的问题不是沉闷而是自我。
  卓正扬大悟怪不得那次相亲,她穿得虽然正式却怪模怪样。原来是想叫他知道只会越来越好。
  “薛老师如果和人相亲会不会梳公主头穿雪纺配大胸花,带着手提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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