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曾经很突然梦到曾经喜欢的人软件,但是突然很想删了又觉得可惜想找回来怎么办?

压根儿不相信命运这玩意儿的人诸如我,毕宝亮十七天前去算了一次命。

  算命老头告诉我三十岁以前无论如何不能沾惹女人的,否则毕宝亮这个人就完蛋了┿七天之后的现在,我所要强调的现在是时间的现在和空间的现在,我忽然决定要娶那个女人为妻

  你知道吗,那个女人――老天爺我还没有搞清她叫什么来着。那个女人在雪漆的桌几对面站起来,转身走了经过从玻璃窗洒进的一泼秋初透明的阳光里,半高跟鞋突地拐了一脚她是那种大街平地上好好走着路也会一下磕了跤的女人。如果早那么一点点或迟到么一点点,就走过去了然而不多鈈少就是现在,我决定了娶她为妻。而且立刻就后悔了

  她叫廖香妹,本来在一家旅游杂I社工作据说曾经写过如何野外求生之类嘚啥专栏,且于某期上刊有几张她穿着极其臃肿的雪衣攀登大霸尖山的照片照片的主体无非是介绍譬如像马达拉溪登山口、五峰检查哨、三零五零高地,或者一块写着「此地有狗熊出没」的木牌坊我是非常相信她有这个本领――野外求生。因为不多久她就爱上他们那家雜I社的后台老板Henry 王Henry 王是否爱她不在我的了解范围内,但是他给了她一个他们的结晶却因自己是有妇之夫而无法对她负责!

  对于这种侽人我只有两个字送给他:卑鄙。至于这种女人除掉一个蠢字,还能说什么廖香妹决定离开Henry 王,转到一所晚报做事更蠢的是,她決定把这个结晶生产出来为了要赋予此结晶品一个姓氏,她必须马上找一位男人结婚婚后一年内,也就是说孩子出生之后即可离婚,悉听尊便总之她理直气壮开始为她的孩子找寻姓氏,说她理直气壮是因她亦晓得自己是年轻漂亮的。

  头一位被出上的是她专科時代同班同学姓钟。所以找上那人只因为他的作家身份,根据廖香妹的理论作家通常比较超越礼教。

  你可以想见她带着一份契约书和印章去找人家的时候,那副坦白而幼稚的可怜样子姓钟的说让他考虑几天,并亲自从住宿的山上送她下山搭车还请她吃了碗犇肉面,面对如此一分女流你似乎很难放她一人饿着肚皮就走了。

  不多日姓钟的打电话来表示愿意帮忙,但她婉拒了理由是钟氏家族过于庞大,牵扯大多会毁了他

  老高也是位摇笔杆的,不过她找老高却真是错了老高洁身自爱,好高名他那种人,假如要避嫌会连他亲生爹妈都要避。为了解脱对眼前这个D艳女子的愧歉感老高把廖香妹推介给我。

  笑话谁不知我毕宝亮系天下第一现實鬼,孤家寡人奋斗几年好容易弄到半片楼上,五架中文打字机堂堂是家有牌有照「功昌」打字行,目前打算再买进一部机器增设咑字补习班。在这世界上我们家除了我,只剩下小鬼角角跟我住在一起角角是我妹妹的小女儿,满嘴蛀牙古灵精怪,从三岁便跟着峩妹妹一直把她寄养在这里,每个月付点钱房东老大大照顾我的理想对象,她必须身体健康不用太美丽,也不至于丑陋笨一点没關系,手脚勤快就行最好也懂打字机。

  老高约我出来诸般如此叙述一遍,分析我反正没爹没娘又有些自闭症倾向,人际关系素來单纯更何况那女人家中颇有几个子儿,跟她谈条件呀铁定捞一票不成问题。笑话捞钱方法多了,此辈女人之钱说什么,我也咽鈈下这口气拿于是老高便把我留在一处叫做「满天星」的欧式自助餐店里,老高走了留下独自愤懑冷笑的毕宝亮。

  我太明白了漂亮女人,十个里头九个骚不骚也蠢。廖香妹对面坐着知道我都知道她的来历了,省掉开场白代以固执的沈默,两人只有看着桌上她长脚杯里的柳橙汁一寸一寸被吸去最终吸乾了,杯底里出两三颗柳橙种子看着她拿吸管一下没一下戮着种子和杯底,我以为有必要咑破今人窒息的沉默了她却忽然抬起头,看着我你晓得吗,看着我我是指真真正正看进我的眼里、心里。同时因着此处靠窗角落充汾的自然光线太好我看见我的一张睑却落在她深褐色的瞳仁上。她说话了「你认为呢?」

  声音像漂白过直直的,很刚性令我噭怒。我是每每情绪不平衡就会口吃注视瞳仁里的那个我,说:「我觉得,你你这样做,太笨笨了。」

  她仍然定定的望着我囿一会儿垂下头,叹了口气「我也是觉得很笨。」

她的笨认为很应当我生气道:「你还,还很年轻也很,美美丽,对不对根夲,本没必要要这样做嘛!」我简直愤怒我的口吃,只好不顾她的惊愕突兀的离开座位,站到窗玻璃旁背朝她深呼吸做了几个扩胸運动,这是治疗口吃的唯一偏方我望见街边卖水煮花主的摊子蒸散着腾腾白烟。

  然后回到座位我说:「为什么你不拿掉?」

  她垂着眼帘不讲话你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个漂亮的女人不过对我毕宝亮而言,漂亮二字的同义词便是:草包

  我说:「你结婚叻还不是马上只要离婚,带着一个小孩你要养他,要工作即使要再结婚,总不如你一个人的机会多条件好。如果你及早拿掉它一個人你可以重新开始,没有人会知道你以前发生的事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先生。而且――」要命的是讲着话我又无法平衡了。「关于伱想给小孩找个姓,姓的做法很迂嗳。根本不不通的。」

  她软弱的答覆我「这些,我也都想到了」

  想到了?想不通囿屁用。久久两人就望着桌面上一块阳光发呆,阳光透过玻璃长窗透过玻璃杯里的冰开水,折射在桌面歙歙跳动。她终于又抬起头看着我抱歉的笑了,「就是想把小孩留下来」

  「这对你有有什么,好处」我努力克制住咆哮。

  半天她很困难的,试图说絀她的话「我对他――算很认真的吧。其实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也很好就是这样,想把我们的孩子留下来」大概从我的脸上读絀了困惑,以及不屑她放弃了试图,轻佻说:「也没什么,光是想生出来看看像我还是像他。很好笑罢」

  我非但笑不出来,苴无法克制的把十根手指头关节一溜掰得枯V枯V作响因为我必须冷酷的回答她:「老实说,我我真的没办法,同意同意你这种,想法哏做法。」

  她倒笑了望着我说:「我也是觉得没办法同意,真的」她说得很天真坦白,使我怀疑她单是为要替我解除窘迫

  跟着她便拾了皮包,笑说:「真的没关系。」站起来停顿了一会儿是要等我跟她招呼一声再见,但我坚持平视着她的裙摆不发一言见她转身走了。很奇怪今天屋里的光影层次清

楚极了。她从明亮一点的光里走进更明亮一点的光里在那里突地拐了一脚,走了过去不可置信的,我发现是我的声音喊道:「喂――」

  她听见了但她仍然继续走去。我追上前跟她后面踢踢拉拉下楼梯,自动门先後把她和我放了出来她回身望向我,说:「真的没关系……」脸上都是泪

  你晓得,生平我最痛恨女人的眼泪此刻我却痛恨站在那里一位长手大脚的毕宝亮,痛恨从女人眼中看到她看到毕宝亮浑身暴露无遗的只有一句话:「我愿意」

  的确,我愿意我愿意我從来没有遇见过这个女人!「都是夏娃惹的祸呀。运乖如我只能怪,都是秋天惹的祸阳光惹的祸。现实如我不料一跤绊到逻辑外,伱说除了运乖,还有什么两人先去买了一袋煮花主来吃,此是对于我们的关系我第一次付出的代价

  当晚回到家,也是第一次峩才开始注意到我的家,坐在沙发椅里一件件家具扫视过去。属于处女星座的天生乖僻我是连花瓶中的一根草枝如果未能按照我的审媄观插放,都会一天不自在的人一旦想到即将有女人住进这栋房子,我彷佛早已看见她蹲在茶几面前剥水煮花生吃吃得桌几上一滩湿漉漉的花主壳。彼时我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光着两条毛腿两只脚丫这样安适的踩在麻编拖鞋中,你知道吗我感到我的一生已经完了!

  小鬼角角窝在通道转角玩扮家家,地板上一到横横叠叠的锅灶这时她一本正经端着小碗小碟走到我跟前,半屈下身道:「公子,請用点心」此是她每天必玩的伎俩,我草草敷衍了事她道:「公子,您没有吃乾净」无可奈何,我便又吃了一次

  我妹妹毕宝鳳是个四处流浪的疯婆子,妹夫是三流作家有个笔名叫墨客。搞的是印刷业夫妇俩有辆小发财,常常批发一些书刊、明星照片全省四處去兜售角角长年受我薰陶,极爱整齐且有收藏癖,好比每期爱国奖券她总要向我讨去,很宝贝收进她的保险箱里一只白底桥红格子的超群饼乾铁盒子。

  当我从口袋掏出那张尚未盖章填写的具结书白纸黑字写着:「廖香妹与某某结为夫妇,自愿于公证结婚即ㄖ民国某年某月某日起,以一年为期至民国某年某月某日,解除婚姻关系立据人某某

,保证人某某」那位与廖香妹结笃夫妇的某某即将成为毕宝亮,我绝望的发出喊声:「角角我们马上要有一个舅妈了啊。」

  消息传得真快次日早上碰到房东老太太,迎面就恭喜我要娶媳妇了探明我仍继续租住房子,欢喜的说立刻要出工人来粉刷主卧房罢了,工钱算你的算我的才到打字行,毕宝凤也挂電话来扯了一堆有关结婚的事,末了附带告知我「哥,墨客新写了一本书准备找人投资出版,叫爱情红绿灯你要不要投资?」

  我要结婚没钱!可预见的,不多久毕宝凤便言把一叠厚厚的稿纸送到我这里免费打字果然,自我沾惹女人之后倒楣的事情开始接踵而来。

  廖香妹希望我们在结婚之前回乡下一趟,想把她的未婚夫亮给父母亲看电话这头,我颇为不满「难道这个也包括在结婚范围内?」电话那头没有吭声但你分明可以看见她仍又是那种坦白而抱歉的眼睛看着你,我但愿能守紧防线坚持不再吭声。

  终於她叹了气说:「我不能勉强你。这样吧礼拜天上午八点四十分,台北东站住宜兰的中兴号我在那里等你,假如你没来我就一人囙去也没关系……」她握着听筒,等我也许会搭腔并没有。那头很委婉的将电话嗒地搁下了。

  电话嗒地那一声我晓得,我又完叻八点三十九分,毕宝亮出现于台北东站五号剪票口

  廖香妹看到我,高兴得一跃跑到跟前抓住我手臂叫嚷:「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会来的!」

  我脸上的表情明白告诉她:「恐怕未必吧」希望她自重一些,她随即亦放开我将两张车票给车掌撕了,塞在裙腰間目睹她满面欢欣的气息,我决意任由她提起地上两大袋礼品吃食之类的东西走出票口任由她踉踉跄跄爬上车子,好容易把两个人安塞在位子当中

  非常可恶的是,她绝对不掩饰一点她的快乐才第二次见面嘛,经我私下统计若是我们共讲了十句话,其中九句半會是她讲的她告诉我家里有五个哥哥,她老六最小。怪了她有五个哥哥跟我什么相干。更可笑的她告诉我,她家门前有一棵搞大嘚玉兰花树

  转计程车走产业道路到她家,迎接我们的是一大桌盛宴围着圆桌坐的两位大人儿,和

一二三四、四个奉召而回的兄弟們――天老爷他们不亏为一家厂牌出品。显然廖香妹在他们当中是突变,那么肃静的家庭气氛也只容她一人大声讲话,大声笑接過我手中两提袋礼品,她朝母亲前头地上一搁说:「烦死了,买这么多东西!」

  岳母大人匆忙起身向我一叠声连说连笑的哈腰答礼致谢令兄弟中的一名把礼品收进屋去。廖香妹一指我跟大家说:「他啦,就是他啦……」算介绍了我只管斜签身子靠在她母亲肩上,妩媚而笑

  「毕先生。」岳父大人颌首道

  我说:「嗳伯父,伯母……」并向那些兄弟们露一露齿至于是否构成了一个微笑,从他们几幅雷同的脸孔上我得不到讯息。

  岳母大人含笑又讲了一串闽南话廖香妹打母亲一记,道:「哎呀他又听不懂。」站矗了身对我说:「我妈叫你去洗个手洗个脸好吃饭。乡下地方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请你不要见笑来,我带你去洗手」

  经过厨房外面穿堂去浴室,有不少只脑袋和影子在窗后骚动我洗着手脸,隐约听见廖香妹在厨间喊大嫂三嫂一干女眷孺子吃吃笑做一堆。廖馫妹领我走回饭厅时低低说:「我爸就是那个死样子,别管他我老哥他们也差不多,会给他们气死」

  吃过饭,男人皆到客厅吃茶老二讲讲他的猪,约克夏盘克夏之流老三讲福寿螺为害他的茭白菜圃,老四在美国博士不可出席老五察颜观色谁的杯子空了好添茶。老大寡言我偶尔被问及才谈到打字行。岳父大人灰淡的眯着眼睛望望这儿,望望那儿仰面望到天花板,遂停滞于彼处大概睡著了。都尽了责任逐个功成身退,最后客厅唯剩下老大我,跟岳父大人我睁睁读着大理石几上一份报纸,心想怎么又有超级台风偠来了……老天,又是劫钞案……赵铁头泪洒立法院――不对呀哦,原来是上个月的报纸廖香妹站在门口朝我招手,轻声说:「出来赱走吧」

  秋收后的田埂路上,到底忍不住了我说:「你们家怎么会跑出你这样一个人?」廖香妹道:「以前我妈就讲唉,这个駭子呀出去当她是丢掉了,回来是拾到的你看,这么低标准」

  据她讲述,岳母大人一直想把这个独生女培养成为理想中的

日本式女性无奈光走路一项,她就至终没有合格过她的高跟鞋鞋跟的磨损度,永远比别人快三倍岳父大人在农会干了十几年科长,明年退休靠着原本在礁溪有块田地,卖给国泰造温泉别墅一下发起来,几个兄弟皆有份给老四的是栋平房,等他学成归国讨老婆廖香妹也有一栋,在基隆她这:「要房子干嘛?还不如换成钱给我去欧洲跑跑不然拿去买衣服也至少有一百件。搞不懂他们」

  她讲起刚才吃过饭,看见她老爸把整排牙齿取下来在搪瓷缸里刷净又装回去,始知月前她老爸的一共二十八颗牙齿拔掉了二十四颗刚配的假牙还戴不惯,内颊肉有些磨伤发炎是为女儿和准女婿来家中才戴上出来吃饭的。「我爸拿掉假牙的时候一下,嘴巴都瘪掉了都不潒了,变得好老……」请着便哭起来

  这女人的眼泪未免太不值钱了,见面两次哭两次。我只有告诉她我有一颗不知几K 金的假牙並说了一个小鬼角角的故事,因为小鬼角角一家世代为鬼祖传两根大獠牙专门吓人吃人,可是小鬼角角从小爱吃糖把两根獠牙都蛀坏叻,小鬼角角没有本钱吓人了就此休业从良。你知道这是我生平头一遭讲笑话而有人会笑。

  廖香妹让我看她中指上一只钻石戒指约值五万元,是刚刚岳母大人给她的「好土!」她说。

  一直到离开宜兰回到台北,我大概快被她指上松松套着的那枚钻石戒指弄得濒于精神崩溃车站分手的时刻,我再也不能不忠告她由于心力耗弱,口吃又犯:「请你把,把戒指,收好吧毕竟,它值伍万块钱,钱」

  她很听话,当场摘下来收进皮包里――不不是用收的,用丢的丢进皮包里。那景象如此之恐怖深烙我心中直臸下次碰面,也就是在法院公证结婚时虽然力图冷静,我想我还是有点声音颤抖问她:「你的戒指呢?」

  她茫然的脸容今我脑皮轟然一作暴戾的喝斥:「你妈给你的钻石戒指!」

  「收起来了啊。」她的语气也不好直着噪音道:「我以为你说结婚戒指。」

  戒指个头哦跟你结婚就不错了。

  隔日她搬进我的房子来事先我们都谈好了,有关于结婚的一切费用她出房租每人负担一半,沝电

煤气杂用各半她上午仍去晚报上班,小鬼角角幼稚园大班园里供应营养午餐,我多在打字行对街市场吃小摊所以中餐自理,伙喰费包括o餐晚餐两人均摊。三房一厅的屋子角角滓患洌魑允胰匀晃矣茫言瓷⒅迷游锞苫醯哪羌涮谇甯N蚁M椒置鳎鼗治吞棺馈⒊俊⒃∈遥笞呃攘酪路寥缰魑允彝獗咭黄貉籼ǎ榔涞卦滴恢茫Φ被樗降亍N蚁M颐悄艹浞肿鹬乇舜艘饺ǎ猜裙谝荒甑幕橐龉叵怠

  然而她来的头┅天――首先,她带给小鬼角角一盒外观摩登的巧克力和一只白篷篷挂着Made in Japan牌子的玩具熊显然就严重违反公私原则。我极不高兴说:「買这些玩意儿干什么?角角在舅舅尚未同意的状况下站在旁边啃着手指甲,打量新舅母廖香妹不睬我,向小鬼角角笑道:「舅舅说你囍欢吃糖来,看舅妈的糖好不好吃」我心厌她就把舅妈两字喊得如此之当然,冷哼道:「养成买这些奢侈品的习惯对儿童很不好。峩们家向来不作兴这个」她横我一眼,说:「又不是我买的人家送的,摆了好久没用给角角有什么不好。」见我未置可否角角欢囍的接收了贿赂,眼看她二人已结成一党

  接着,房东老太太来送还角角遗在他家的围兜跟粉蜡笔廖香妹应的门,怎么就扯东扯西沒完了居然听见老大大跟她渣渣渣怨起自己儿媳妇种种不孝行为。我在这儿住了三年半加起来与老太太说的话也不及她三分钟多。要知这毕宝亮家门庭最清肃,不料进来一个女人马上就要沦为菜市场了。角角帮我去下逐客今:「舅妈舅舅说纱门不要敞开,蚊子会飛进屋子里」两介女流才结束了她们的谈话。

  接着我惊骇的看见我们客厅最醒目之处,电视机上面蹲了一口瓦YY中倒插一把野芒婲成的短扫帚和几肢乾草乾叶,我说:「喂这个什么玩意儿怎么放这里!」

  廖香妹道:「很现代感吧。现在都是这样」看我满脸鈈乐意,说:「暂时我的房间摆不下么。」

  「我的房间摆不下」遂成了拓张她势力范围的最正大光明的唯一理由,你只能束手无筞坐视它像癌细胞蔓延:一幅无人看得懂的抽象画自通这墙上升起几颗澎湖怪石陈列到阳台上,一盆铁线蕨在放电话的矮几侧出现当峩打开冰箱,从门侧条条滚下两截

口红讶然发现原来放奶油块的那槽格层,这时搁着几件面霜乳液粉条口红什么鬼东西实在大令我愤怒了,廖香妹道:「不然会溶掉变质嘛。」

  总之都是她有理。

  弄弄到晚饭光景我正打算把昨天的剩菜凑和煮锅杂烩面,电鈴乱七八糟一阵作响起来这种粗暴的行为若非收报费就是水电费,门一打开是个送面小P,我冷笑道:「你弄错家了吧」正要摔门,廖香妹迎出来是她叫的排骨面,三大碗还切了海带卤蛋猪耳朵,可真是大手笔我不乐道:「冰箱菜还那么多,又没吃完」她说:「这家很好吃,中午我才吃过不信,吃吃看」见我把流水账簿拿出要她把这笔账记上去,她说:「不用啦吃了就吃了。」完全是个沒有秩序概念的女人!在我的坚持之下她记上两百八十五元,并经指示于备]栏附上「妹」字,表示此款由她支付角角跟她吃得非常愉快,角角忽间道:「舅舅跟舅妈怎么不住在一起呢我的爸爸妈妈都住在一起,楼下阿姨和楼下伯伯也住在一起」

  楼下阿姨乃是房东老太太的儿媳妇。我埋头抄着面吃像往常打发角角那一箩筐三八问题的最好方法,便是由她自个儿去自问自答一一或终究小鬼角角長大了会自己出到答案。廖香妹说:「因为舅舅会打呼嘛吵死喽。」

  「舅舅你会打呼呀」角角道。我老没好气说:「会啊」角角咬着筷子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的使我悚然发现她竟也是一名女性的。

  吃过饭新闻节目之后,两位女士继续观赏连续剧在畢宝亮家,这是史无前例我再也不能纵容姑息了,训诫道:「角角不要看了,来背唐诗给舅舅听连续剧?垃圾文化」半截话射向廖香妹。角角很可怜的要求我让她看完电视再背诗廖香妹帮凶,说:「看一下他们香港的搞什么东西打得我们垮垮的,真奇了」

  就在驻足朝萤光幕撇下几眼的当时,又让我悚然领悟了另一件事实原来,「公子请用点心」,即是从电视上那个草包佳人学来的把戲我不能置信的望向角角那样专注看着电视画面的小脸――一棵民族的幼苗啊――才让我明白了角角在房东老太太家都干了些什么勾当。我悲哀的回到自己房间自廖香妹这个女人走进我们的世界之后,此地是我仅剩的

一百零一块净土了――然而不连续剧正以它一波波俗恶的声浪穿越客厅,穿透墙壁汨汨向我涌来。

  毕宝亮但愿还有一艘挪亚的方舟希望却似乎是这样渺茫。

  然后有那么一天廖香妹突然出现于功昌打字行。我立刻架起防卫系统先放出警告,厉声道:「你来干什么!」

  她闲闲踩进屋子来一身一气的女主囚姿态,跟打字小姐们招呼笑谈手上一袋橘子一分而空,并剥了半个给我「你来干什么?」

  我仍然坚持放出一声警告虽然它是洳此之微弱。

  她说:「下班过来看看么每天坐车经过,光看到一块招牌你不觉得功昌这个名字不大好?每次我看到就想到公娼――」

  「对就你会这样想。」其实我早也发现了只是不肯承认是自己花了个把月时间推敲研究出来的行号。此二字足足折磨了我一姩半之久当我已逐渐能够忍受而淡忘之际,她却这般可恶的一枪毙命我想我约莫从头发到脚趾都红烫透了。

  见状她又补一枪说:「为什么不重换个名字?」

  「像你想的容易!」

  她狎侮道:「本来嘛要帮一个孩子出姓名也真不容易。」看着我却柔婉一笑,乍乍叫我回避不及呢

  不久,打字行换了新招牌名字她取的,叫国城据闻笔划不错。

  自此什么不成文规定她下班没事,也无需跑新闻的时候更俨然老板娘架势,坐镇国城接电话,回生意聒聒噪噪跟那批打字小姐扯不完的女儿经。我驾摩托车跑外务有时回来,楼梯口就听见一片娇笑盈耳令人却步。我跟自己生气站在门口花两分钟平衡情绪,并说服自己走进屋里笑声嘎然而止。廖香妹向我解释「阿珠问我都用什么名字在报纸上写稿,我说哈我的笔名叫――本报讯。」

  大约我会是无表情直直走进我的小辦公室抛下此起彼落零星如鞭炮的笑声,东炸一下西炸一下,想起来又炸一下我默默坐在桌前检视电打稿,不觉也笑了

  再一佽我回来,愕然见到几位小姐蹲地上找着什么罗小姐伏在一张图纸上黏字,喃喃嚷道:「外蒙古……还有千岛群岛……有没啊」那是┅张一九四五年八月九日至九月二日苏俄远

东军作战经过要图,一撮待贴的二十级黑体字给廖香妹打开西窗透气时一阵风都吹散了「千島群岛!在这!」叶小姐掘到宝藏似的尖叫起来。最后才在廖香妹坐着的裙子下面找到了外蒙古

  一连串不顺利陆续发生。诸如角角紦我某期极可能中到百万元的爱国奖券剪成一张公主人形收藏在她的保险箱里。廖香妹挥金如土经常把冰箱供过于求的塞满了食物,卻睁着眼看它馊掉扔掉,光伙食费一项就上涨了从前的两倍我被迫应两位兴致勃勃的女士要求,去渡了一次老蜜月带着小鬼角角,囷廖香妹已看得出的微隆的肚子向我老妹妹夫借了三天小发财,开到溪头旅途上不是小发财数度抛锚,就是廖香妹仗着她曾经在旅游雜I工作过的经历发号司令与我为路线的怎么走法一路争执不休。蜜月回到台北毕宝凤跑来跟我哭诉,某家中盘书商倒账两千万其中怹们的约有十一万元,彻底是无望了墨客的爱情红绿灯已出书,现在要付纸张和印刷费票子却开不出,颠来倒去讲一大耙拉反正就昰要赖定她老哥。

  中盘倒账我打字行也间接遭殃,好几笔款子迟迟不来调头寸弄得我两眼乌黑。一日接了个无头电话出廖香妹問他是谁,要不要留话就挂掉了。晚上又接到电话听得出仍是那个人,交给廖香妹我跟角角坐饭桌上吃她的招牌饭,廖氏牛肉河粉见她挥着听筒,不讲话半天,沉滞的转折身来看着我,对电话说:「嗳是我先生……」

  是他,Henry 王廖香妹仍看着我,但她整個人好像很深很深的有一处堂奥顷刻间,在她的瞳仁里轰轰倒塌剩下一只洞黑的眼珠子,看着我她还是爱他的。

  「唔……好的……」挂了电话她前去打开电视机,便立在机前抱着胳膊望电视,全然忘记她本来正在吃饭这档事

  我敲敲廖香妹的碗,朝她努努嘴角角便替我喊道:「舅妈,河粉都凉了来吃呀。」「你们先吃着……」她索性坐到沙发上去看电视萤光幕隆隆的跳跃着机车广告。

  一直她都忘记吃掉那半碗河粉早晨我起床经过,见碗里已凝出一浮灰白色牛油给我端去厨房,泼刺都倒了打发了角角上幼稚园,廖香妹才起床开门出来两人一照眼,漠然错肩而过我临去打字行,瞥见

她在屋里对桌上一面镜子扑粉就像有人重重掴了我一聑光,而我不知该替谁感到辣辣的可耻

  忙打字行,忙毕宝凤跟墨客的一堆烂摊子存心将自己忙到三更半夜回家,一头钻进我的窝殼中谁也别想来招惹。这一天好容易等到一张票子远去老妹家,她亦跟我一样走霉运两天前那部老爷小发财违规停车,被拖车吊走叻

  毕宝凤告诉我暂时不需钱,廖香妹已拿了四万元给她「什么!」

  「哥你不知道?她说是哥叫她送来的」

  我才发现有整整一星期没见到廖香妹了。

  按时收工回家角角在房间里填图玩,高兴得直奔出来抱住我嚷叫:「舅舅回家吃晚饭!」又奔去厨房通知舅妈,喋喋又呼了好几声

  廖香妹大概在做蛋糕,白瓷砖料理台上摊着食谱我说:「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她道:「媽给我的钻石戒指呀只换到四万四。」

  我的嗓门必然是提高了「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何必管――」

  「我才不想管呢!钢铛她把铁杓一摔,瞪着浑稠的一碗公蛋清蛋黄怒道:「你放心。四万块我会跟你要回来你不用那么怕欠我的情。」

  我说:「妹妹他們你,你也知道他们两个,两个都是邋里邋遢乱花钱花钱的人――」

  她道:「我是什么人!我也是个邋里邋遢的,的――」

  「你何必要往,自己身上身上扯!」我听见自己十根手指头关节掰得咯嚓乱响。

  她道:「那你为什么不愿见我还是不敢?不敢对不对。」眼泪便叭嗒直掉她拾起铁杓,继续打蛋哭着,用拿着铁杓的手背擦去眼泪还是哭,手底下越发了狠哒哒哒地打

  我怕她要把碗公打穿了,接过她手里的铁杓感到整个人也跟她的手一样,又冷又麻她从我跟前撤身离开,回房去了留下我一人在廚房茫茫发怔。

  这一晚我并未吃到蛋糕由我做了蛋炒饭,跟角角冷冷清清吃了一顿要角角把饭茶端进屋去给她吃,角角悄声说:「舅舅你们吵架了呀」

  当时她没有吃,稍晚一些时候角角已经睡了,屋里很沉寂我歪在房间L

椅中,模糊听闻她在厨房弄吃的鍋铲叮降资嵌隽恕N也恢雷约菏欠裨诜词。牒芏啵芏嘁裁幌耄闳斡尚闹谢奈叨ァ

  盹一觉惊醒发觉客厅灯敞亮着,走出房间见她窝蜷在沙发里也着了,茶几上一盘没吃完的蛋炒饭电视机沙沙沙闪着一片空白萤光。我过去关了电视折回身望向她,她朦胧的醒来见昰我,挣扎坐正了两人就老半天望着那一盘冷油的蛋炒饭。

  她哑声道:「不晓得怎么打听到电话的……约我出去……吃牛排……」

  我实在非常厌恶那盘没吃完的丧气蛋炒饭和那支沾着饭末油光的金属匙,决心把它移走她道:「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便站起来端了盘饭去厨房。

  我矗立在那儿只觉得自己笨重庞大的占据着空间,而徒然没有属于自己的位

  日子当然还是照样过丅去。廖香妹待我比以前柔气比以前疏远。

  你知道么这回我是百分之百,诚心诚意但愿大家好好度完剩下的大半年。但愿她平咹生下一个与我同姓的不管是男孩女孩――天啊,说出来你不会相信的我发觉竟然也在期待这个孩子了呢。

  电话打来我正在办公室整阅一本「大蒜治疗法」校稿,廖香妹流产了已送到宏恩救治中。

  我立刻骑了车赶去没头苍蝇撞在医院挂号台,「我是廖香妹的先生她流产了……」你不会懂得,那一刻生平头一次,我感到世界上有另外一个个体是跟我这样密切相关

  廖香妹在手术室,她的一位同行等候我到交代完诸般状况走了。

  原来他们去采访狮子会办的什么一个生活素质讲座散会离去时走楼梯扭了一脚,滾滚直栽到楼下就站不起了,「打电话给我老公叫他来……」

  我是万万没想到她这个女人虽然爱跌跤,怎么也不至于把孩子跌掉罷

  此刻,动完手术的她沉沉睡在白床白褥里,平空像缩减了两号论做妈妈的话,太小了那时候她突然辞去杂I社工作,已知道洎己怀了Henry 王的孩子必是吓坏了吧。她这种人可以跌得鼻青脸肿不怕,却绝不可以容忍自己眉目不扬无论如何,是她诀别他的走得那样决绝,美丽叫他一辈子忘不了她,这就是她的全部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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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哦对于创新网,我还是个菜鸟刚刚发表错了,不能改^...

本小说为长篇小说作者:宁静的天,也就是本人大家看了如果觉得好的话多多支持吧.

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站在天涯の上仰望天际……

“师父,天下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老者旁边的一个白衣少年问:“是不是师祖天尊的无上神兵――‘逍遥扇’?”

“以前或者是如今世间上再也没有人可以发挥逍遥神兵的全部威力,再也找不到天尊这种绝世高人了……”

少年低头“哦”了一声囁嚅道:“……天下最厉害的武器……”又问:“是不是李探花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

“是不是剑魔独孤求败的玄铁重剑”

“是不是忝山童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死符’?”

“是不是百年前波斯传入中土明教遗失的‘圣火令’”

“是不是‘出必见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暴雨梨花针”

“是不是丐帮至宝――翠玉青竹打狗棒?”

“难道是当年的拥有‘武林至尊宝刀屠龙,號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之称的倚天剑屠龙刀?”

“唔……”少年低头沉思了一阵突然信誓旦旦地说道:“我知道叻!一定是师父你的震天古剑!”

老者叹了口气,黯然说道:“震天古剑虽然不失为一柄绝世神兵但是,和‘它’比起来……”

忽然之間老者变得特别伤感,只是回首静静望着背上的那柄幽幽古剑

“‘它’是什么?”少年问

“一柄天下第一却无人可以驾御的神兵……”老者长长吸了口气,一字一字道:“那是一把棍子而且,它是……”

相传天山之巅住着一位奇侠,武功已经达至颠峰之境一柄“青龙矢”,独步天下笑傲武林。

奇侠没有姓氏只有名字――傲天。

元末明朝太初烽火连城,硝烟四起天灾人祸不断。

在暗无天ㄖ的世间武功中人都在传说十六字真言:“青龙锋下,无坚不摧侠隐傲天,绝迹江湖……”

正邪皆由心生念不同,既为水火不融……

惟有青龙出鞘决战天山――

魏魏天山,东西横亘8500里地处北国西陲,隔绝尘世山上流云雪瀑,怪石嶙峋天岩密布,有如刀刃直耸忝际飞雪自长空一色。偶尔有雪鹰仓皇地飞过翱翔万里,划破穹苍在雪地上映下碧蓝的影子。

天山之巅碧空之下,延绵无尽白雪處一个中年男子剑眉虎目,身着黑衣右手纹一条狂暴青龙,静静地伫立在一道冲天雪崖上冷傲地俯仰群山。

一个不到4岁的男孩子抱著他的腿从他的腰下伸出头来,小心翼翼地仰望天际流瀑浮云漆黑如夜的眼眸中透着点点向往和好奇。

“小龙躲到后面去,有人上屾了”中年男子轻轻地揉揉男孩子的头发,说道

透过冰冷透明的空气,男孩明显看到父亲的漆黑的瞳孔上突然负上了一圈半透明的冰霜上面倒映着山下几个越来越接近的人形黑点。一阵一阵的猩红杀气冷冷地从父亲身上传来。

“爹爹又是坏人要来抢那把棍子吗?”男孩不解仰起头来问父亲。

“嗯小龙乖,快去躲好”

中年男子右手所纹的那条狂暴青龙突然散发出微微的青光,宛如碧水流动祐腕一拧,从背后抽出一柄玄青色的

只见其枪刃上负着一排犬牙般的逆勾一片旋转的古朴夔龙纹饰蔓延至枪尖龙首处,有淡淡的玄青气鋶开始慢慢地环绕着龙枪旋转起来。

龙枪尖上微微颤动“铮――”一声冥冥龙鸣响彻了天际,回环不绝

男孩小心地躲在一道巨岩后媔,不由的低头看着自己右臂上纹的那条和父亲一样的青龙:龙尾在肩、龙头位手栩栩如生,似发出一种无形的杀戮之气

“如果我像父亲那样就好了,帮父亲打跑坏人!”他想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侠隐――傲天,而手中龙枪正是――青龙矢

青龙矢,并不是指箭羽而昰一柄上古龙枪,长六尺七寸顾名思义,“青龙矢”的意思是指拥有箭矢一般迅猛的出枪速度此枪一出,风驰电掣直可追星逐月。

那男孩叫天龙同为傲天之子。

――没有姓氏只有名字。

他常常对自己的姓氏感到好奇便常问父亲。

“那是一个已经被世人遗忘的古咾姓氏不属于这里的天地,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提起……”父亲是这样说的。

在他年少的印象中父亲每当说完这些话,总是仰头默默哋望着天际他分明看到父亲的眼里多了些什么。

令他震惊的是父亲的胸口以下竟全是一片烧焦的伤疤,凹凹凸凸仿如蠕动的烂肉一般。每至半夜三更父亲就会偷偷走到雪崖后面吐血,有时吐出的竟是一些恶心的青色黏糊液体。

他缩在崖边偷望着不知不觉中,睁鈈开的眼里已全是泪水。他知道父亲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只是不愿意告诉自己默默地独自承受痛苦……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母親父亲说,在他出生的那一年母亲去了一个很美很美的世界……

“真的吗?”他抬起头希冀地看着父亲,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希望和祝福

“嗯。”父亲蹲下身子爱怜地揉揉自己的头发,“我们父子两人好好地活下去……”

其实,他也见过母亲只是在懵懵懂懂的夢中,慈笑着抚摩着他的

脑袋然后突然消失不见……多少次了,他从梦中惊醒过来却总是见到父亲那沧桑的背影,蹲在崖边吐血。

怹又再哭了偷偷地哭。

每天傍晚雪崖下就会出现父亲那坚毅的背影,他总爱把青龙矢当做挑棍搭在肩膀上,后面挑着一个雪鸡或者膤狼远远地,在雪崖下面一句又一句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小龙……小龙……看看爹爹给你打到了什么”

天龙托着下巴,微笑地看着崖下然后兴奋地朝不远处慈爱的父亲大喊:“爹爹真好――”

那一刻仿佛他自己是全世界最伟大、最珍贵、最神圣、最不可冒犯的驕傲与自豪。

“有了父亲我已满足。”年少的他并没有因为失去母亲而孤独因为,父亲就是他的拥有,他的世界

落日的余辉轻轻洳水般静静的流淌,皑雪一点一点闪烁着如红玉一般的晶莹形成一道轻柔明丽的晚霞,萦绕着自己和父亲

一片静谧的世间,回荡着傻儍的、咯咯的笑仿佛灵魂里溢满了的天籁之音,幸福而甜蜜

雪莲纷花飞逸,一片一片一曼一曼,如绯红的花瓣泛着好看的红宝石┅样的颜色,像梦一般带着心底的甜蜜随风飘动。云霞上落满一片淡红透过傲天矫健的身躯,映得他一脸幸福

那一刻,他笑得开心“他”乐得自豪……

在三年前他便跟着父亲住在天山之巅,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崖后面

自他从懂事起,他就天天拉着父亲跑到雪崖后面去看一把奇怪的兵器:

那是在一个直径阔达300丈的陨石巨坑,坑内没有半点积雪覆盖着古褐苍苍的岩石,而巨坑中央半空中诡异地悬浮著一把古朴的黑黝黝的棍子其方圆150丈内空无一物,空中白雪飘落至棍子上空摇旋即灭。

棍面一阵一阵似有似无的符咒亮起一道细细嘚白色光柱从棍的顶端射出,周围缠绕着无数半透明的符咒排成咒链直冲天际。

那个巨坑前竖立着一块古老的石碑有一段已断开扑倒茬雪地上,残缺不齐的碑文上隐约可见那远古的文字:“世谓阴阳相生相克…

…本为混沌……天地造化……后吸收日月精华,复得无极……

……乃至阴阳、二极、五行、六芒、八卦九乙……

一千五百年内不得动用此棍,否则天地合并日月逆行……改天命而逆时空。

在石碑的右下角写着一个古人的名字――天尊。

父亲说:是在好久好久以前远在这片山脉被称为天山之前……

那把棍子便已存在,亘古未有名谓――天极。

每当夜里那把棍子总是变得透明一般,像是空中缓缓流动的碧澈秋波折射出幽幽神秘的碧光,落下漫天星辉將整道雪崖映得点点晶莹,他只是觉得那很美却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一定要在这里守护它,永远

山巅积雪如剑,连袂飞瀑在雪崖之下凝成了一条冰雪瀑布,有如玉龙下山

正当此际,蓦听傲天一声长啸有如洪钟之声回荡在天山上空。

傲天横手提枪长身而起,在百丈膤崖之上踏雪而下迅若飞龙。

顷刻之间傲天已化作虚影,消失在天龙的眸子里

一道断裂的悬崖旁,傲天如标枪般傲然劲立在茫茫飞膤间身前半丈开外,一道黑痕划然分开数十丈与他相对峙的,是五位蒙面黑衣人

一个背负紫剑,白发白眉的黑衣人站出来道:“傲忝为什么要阻拦我们上天山?”

傲天横枪一封冷冷道:“这里是天山禁地,越界者死!”

又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只见他白发飘然,掱长过膝肩膀开阔。手中一柄青芒长剑有如秋水。他怒道:“傲天若然你再挡路,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就凭你你大可试试。”傲天依旧冷俊一身黑衣突然无风自鼓,右臂微微颤动翻出手中青龙,一阵一阵杀戮之意从那柄凌厉的龙枪上,冷冷发出

黑衣囚只觉胸前一凉,寒气入骨钻椎而上。他脸上一怒脚下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傲天冷笑一声:“你们无非就是要想得到‘天极’吧”

┅个手持巨大的黑铁木鱼的黑

衣人缓缓走出,白眉垂肩头顶六点香疤,竟是一个老和尚“阿祢陀佛,出家人不打慌语施主所言极是。”老和尚顿了顿问道:“施主久居天山之巅,你可知道它是天下至厉害的神兵”

“不错,当年我应‘天人’一诺在此守护神兵,呮为扼守一生的诺言!此棍乃天地造化绝不能让它堕落尘世,以至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惟有将其封印在天山之巅。无论如何你们终究是不能带走它的。”

一个黑衣虬髯汉子上前一步只见他手提一口厚背赤铜金刀,用铜铃般的眼睛盯着傲天“我告诉你,傲天今天峩们要定它了!”

傲天微微一怔,然后一一扫视众黑衣人随即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断刀门‘神宗刃’、少林方丈慈恩大师連华山、武当、娥眉三大掌门也到了。武林泰斗尽集于此。”傲天的目光最后落在三个老者身上他们各自背负一柄长剑,分别为紫、皛、青三色正是武林三大名剑“紫霞”、“龙泉”、“青霜”。普天之下亦有三大掌门拥有此等名剑。

“既是一代高人何必遮遮掩掩?明人不说暗话要取神兵,踏过吾之死躯!”

慈恩方丈暗然叹道:“施主你这又何必呢?”

“傲某向来说一不二以一敌五,焉有哬惧”

虬髯汉子(神宗刃)大怒,“好大的口气老子先来会会你!”说着扯下面巾,满脸须发如铁针般刹开横手抄起赤铜金刀就向傲天攻去,一手“奇门八卦刀”耍得虎虎生风半丈之内,六合八方刀气横飞,白雪激荡

傲天长笑一声,右手提枪旋地一扫运枪如風,青龙矢瞬间化为一幕翠色屏风变幻无穷,将自己紧紧包围在内神宗刃赤铜金刀顷刻攻到,突听“锵锵……”一片金铁交鸣之声“神宗刃”的刀硬是停留在翠色屏风之外,不得进入丝毫

傲天沉气道:“不自量力!”语还未了,他手中龙枪一抖横空而出,龙气冲忝夹着磅礴豪迈的气势,瞬间刺出一千六百枪暴出漫天枪影,宛如平空之下落下一场青光大雨

神宗刃沉气而立,如山停岳峙手中厚背赤铜金刀左挡右磕、上下纷飞,舞得风雨不透或是把龙枪挡住,或是借力卸到一边一时间“神宗刃”身周一丈

傲天手中龙枪一招既出,立以迅雷之势反腕收回龙枪再电疾击出,招招致命每一枪迅出势必力大气沉。百招之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神宗刃在漫天枪影Φ哈哈一笑“我手中乃断刀门镇门之宝――金凤八卦刀,坚不可摧侠隐傲天,看你奈我如何!”

“是吗此刀能接下我三成功力不毁亦不失为一把神兵。现在就让你看看是你的‘金凤八卦刀’坚不可摧,还是我的‘青龙矢’无坚不摧!”

傲天一声长啸瞬间变招,只見他双手斜夹青龙矢 右手五指连环相扣,“铮!”青龙矢豁然发出一声龙鸣声不绝耳,直冲云霄震人肺腑。

龙枪后端蓦然突出无数逆刺仿如锯齿般锋利,这一刻青龙矢当真一条须发怒涨的青龙一般,龙首龙鳞,龙尾依次皆现一片狂暴狞历的杀气,汹涌而出

傲天的右手青龙臂射出耀眼青光,手中龙枪化作一道玄青蛟龙向神宗刃直射而去。

神宗刃不慌不忙横刀一封,举刃齐胸挡住傲天的來势。

“龙舞技?青龙出洞!”

傲天龙枪半空未至忽听“铮铮铮……”一记长声细碎龙鸣,青龙矢突地凌空加速竟高速旋转起来,玄圊色的气流高旋凝聚缠绕在枪尖翠绿透明的龙矢之上。

青龙矢化作一支淡绿透明箭矢直接钻穿金凤八卦刀,紧跟着“喀喀喇喇”破骨聲连续响起青龙矢直接贯穿大汉右手而出,余波未泛在枪尾拉飞一道长长的血箭,血未落地却结成了诡异的红冰。

神宗刃惊异地看著自己的右手满脸的不可置信,良久才缓缓道“‘青龙锋下,无坚不摧!’果真名不虚传……”语音刚落他胸口一震,喷血倒在雪哋上但见他提刀右手无力地软垂着,竟如抽空了椎骨的软蛇一般刚刚那一击青龙矢已经将其臂骨全部钻烂,右手手骨已是毫无完整之處

傲天一声长啸:“谁敢挡我傲天之锋毫!”

剩余四人心下不由地一惊,傲天之武技前所未见直来直往,毫无花絮可言神宗刃乃断刀门最杰出的弟子,据说其武功直超掌门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好

手,眼见傲天一招之内废其右臂众人不觉心里打鼓,冷汗汩汩直流

慈恩方丈双手一合,点头道:“多谢施主宅心仁善慈悲为怀,饶神宗刃一命老衲久闻施主枪法怪异,独步武林今日难得一见,果然洺不虚传施主乃豪气过人,不妨兴老衲比试比试”

慈恩方丈在60年前便已成名,武功深不可测已达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之境。

此人極为专一一生独练一门武功――“大力金刚指”,其功力之深天下无双;他制敌之时也是只出一击:以其平生的雄厚内力全部会聚于苐一击,一招制胜在武林上难逢敌手。只是他生性仁善扶善除恶,深得武林同道敬重

因为“大力金刚指”的缘故,任何兵器到手即折他早在60年前便不屑用任何兵器,续以人间七情六欲炼就重达80余斤的黑铁木鱼浮沉世间。

慈恩左手黑铁木鱼往上一抛飞身向前,右掱黑铁棒槌潇洒的轻飘飘向前一点看似那平平无奇的一槌,实际上是隐藏极为高深的内力足可开山裂石。

普天之下无人能硬接此槌。

傲天横枪一隔身上青芒暴涨,飞身立时退开三丈慈恩微微一笑,在铁木鱼上飞足一点身形直飚以上,来势不减依然点向傲天。

傲天的雪色瞳孔中闪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只见他微微一低头,手腕向前一拧倚着青龙矢比黑铁棒槌长4尺的优势,反身一挑一粘竟将慈恩落在半空中的黑铁木鱼拉过,顶在龙枪枪头不退反进,撞向黑铁棒槌

“嘭!”青龙矢与黑铁棒槌同时抵在黑铁木鱼上,三器相交┅声低沉的碰撞声在木鱼中央响起。而在黑铁棒槌的那一边黑铁木鱼深深地陷了进去,而慈恩身形也就这么硬生生地停留在半空

原来傲天深知此槌不可硬接,灵光一闪就取其同样为黑铁制成的木鱼当作缓冲,加上自己天生龙力硬是把慈恩的“大力金刚指”接下,亦為自己争取了短短的瞬间但已经足够。

傲天竖枪直指苍天青龙矢在空中诡异的一划,“锵!”慈恩手中的黑铁棒槌应声而断

一记破涳之声,青龙矢毫无预料地架上慈恩的肩头枪尖停滞在离他喉咙不到一寸处。

慈恩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半截黑铁再看看掉在地上凹险的朩鱼,摇头道:“罢了罢了。”

傲天笑回身收枪,缓缓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清、净、明、海,四大皆空以普度众生为念,岂可紸重名利神兵”

慈恩闻言胸口一震,惊异地看着傲天

傲天又道:“放下吧……”

慈恩叹了口气,抬头仰望高山山巅万里无云,碧空洳洗

他伫立良久,最终似乎有所感悟缓缓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傲天长笑一声:“但愿你普度众生,诛恶行善净化卋间,为世间留下一寸净土也不虚此行了。”

慈恩双手合十点头朝傲天鞠了一个躬,“阿祢陀佛施主灵台澄澈,多谢点化贫僧在此受教了……”话音未落,他转身提起神宗刃的身躯就此飞身下山,了了无踪

――瞬息天际,人生百年……

苍天已死 青龙既怠 却来不忣哭泣

剩下的 只是不朽的传奇

天之苍苍其正色耶――

自神宗刃与慈恩方丈飞身下山,剩余三位黑衣人正是武林三大掌门:华山萼飞航、武当灵月道人、娥眉张青雪

只见三人相对视一眼,也不多言剑诀一捏,“龙泉”、“紫霞”、“青霜”三大名剑“刷刷刷……”齐声絀鞘分别绕三个方向向傲天攻去。

华山剑法内力沉稳、武当剑法连环不绝、娥眉剑法变幻无常一时间三大武林正宗剑法尽现无疑,剑氣纵横劲风滔天,连雪飘舞将傲天围在剑气旋风内。

他们深知傲天枪法凌厉异常切莫不可急攻,逐设下剑阵将傲天困住以三大武林正宗剑法设下的剑阵,玄奥之极世间无人能破,即使是武林

盟主亲临亦要避其三分何况是以三大掌门亲自设下的剑阵,当真威力绝倫

傲天在剑阵中静静的伫立着,黑衣如墨气定神闲,风发飘然他突然冷笑一声,横枪扫地一柄青龙矢舞得滴水不入,全无空隙紦三大名剑挡在青幕之外。

四个人斗得四百来招三大掌门越打越惊异,傲天的枪法直来直往毫无技巧可言,力度刚勇沉猛速度迅若奔雷,战斗之时全身青芒暴涨虽然交战双方手持的都是旷绝古今的神兵,但是每一次金铁交鸣之声响起三大掌门惊异的发现,自己的劍竟隐隐出现了裂纹!

“青龙锋下无坚不摧。”三人心中暗自惊异既要忌惮傲天手中的青龙矢,又要忌顾他的神秘的枪法――“龙舞技”不知不觉间,心神已乱剑阵慢了下来,他们清晰地看到傲天脚下的积雪渐渐下陷形成一个奇异的图腾形状――青龙。

“不好!”三大掌门同时叫了出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傲天突然大喝一声:“龙舞技?四面八方!”

青龙矢在半空一砍枪头朝下,枪尾在上突听“铮――”一记长声,龙鸣滔天无数玄青气流狂奔流转,汹涌澎湃从山巅四面八方急速向青龙矢会聚,缓缓旋成一把直径三寸的巨大狂暴龙枪

暴喝声中,龙枪青光炸落地面先是瞬间陷入一个龙形大坑,接着一道龙鸣啸天而起雪地以眼见的速度向四周龟裂开来,“轰!”以傲天为中央强大的冲击波带着澎湃劲力,如狂潮一般排山倒海汹涌而出所过之处,冰雪尽融岩崖飞裂,当真开山裂石

只是一瞬之间,枪气未至三大掌门已觉劲风疾冲,有如刀割露在衣服外的皮肤猎猎作痛,血丝翻起想不到傲天全力一击竟是如此勢不可挡,大惊之下各自横剑挡胸,立时飘身后退三丈之外

“嘭――”三大掌门人在半空,被余波扫中一道血箭就这么生生喷出。

傲天单脚独立在青龙矢枪尾转眼一扫,只见三大掌门衣袂被狂风刮起里面竟是露出少女般白皙的皮肤,若是女派娥眉张青雪还好说泹华山、武当掌门分明是白发白眉的老者,又是何来的女子傲天心念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

三大掌门倒飞而出,顾不得伤势正欲抽劍再上,突然听傲

天道:“你们不是三大掌门!”

那三个黑衣人突然停下然后长长的一怔。

傲天冷笑道:“纵使你们偷学三大武林名艺却只是学到一点皮毛一处,三大武林剑诀之精萃岂是你等卑鄙小人学会,三大掌门侠骨丹心更不屑于做如此低下之事。”

其中一个嫼衣人笑道:“嘿嘿让你看出了。”

说着那三个黑衣人扯下面巾露出三大掌门的样子。正当傲天疑惑之时他们再一把扯下一个人脸媔具,咋一看皮肤白皙如玉,面白无须半男半女,竟是三个太监

傲天惊讶道:“易容术?”

手持龙泉剑的太监道:“我乃大明高公公高逑忠他是赵公公赵复玉……”他指了指手持青霜剑的太监。

傲天不等他说完盯着另一位手持紫霞剑的太监道:“另外那位必定是權倾朝野的魏公公魏忠淳吧。”

那白发白眉的太监一步迈出厉声道:“不错,我就是魏忠淳今日我等便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夺取‘天极’。圣旨在此!挡者杀无赦!”

傲天仰天长笑,“‘天极’乃亘古遗兵何时成为了你们明朝之物?”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天极’既为我大明天地造化之物自然归于皇上。”

“你以为这是哪这里是塞外天山,岂伦到你们明朝东厂这些狗奴来管!”

赵公公大怒一聲:“那就剑上见真章吧”右手斜举青霜半空一轮,摆出娥眉剑法的起手势便要攻上只是青霜剑举到半空,竟“锵”一声断成两截高公公和魏公公大惊之下,不由自主地低头看看手中长剑“锵!锵!”连续两声,“龙泉”、“紫霞”、“青霜”武林三大名剑全部折斷

原来在傲天那招“龙舞技?四面八方”中,冲击波凌厉异常岂是人力可以抗衡,若果不是三大名剑挡住大部分余波恐怕三公公全身胫骨尽断,尽管如此三大名剑也不可避免地碎裂。

三公公脸色大变傲天运枪如风,迅如雷闪向赵公公攻了上来。

赵公公脸色一沉扔掉剑柄,连踏七步手腕一卷,手臂立即像长蛇一般缠上青龙矢而枪尖恰恰从他的腋

下穿出,龙枪对他毫无损伤

他手长四寸,越瑺人所不能这招“长蛇卷虹”既是防御,又是功招看似制住敌人兵器,实际上是一招“震心雷”向对方心口要害击去

瞬息之间,赵公公之掌已离傲天心口不到一寸不料傲天肩头一侧,胸口肌肉徒然一缩轻轻卸开掌力,反手一拧龙枪“铮――”一声冲天龙鸣,青龍矢枪柄处盘纹的逆向龙鳞突然向外一翻无数刃刺从龙鳞下瞬间凸出,整柄“青龙矢”顷刻之间竟然变成了狼牙棒一般。

傲天右臂闪電般一拖龙枪左掌猛地击在龙枪尾端,青龙矢顿时化作离弦之箭直接贯穿赵公公右胸而出。继而傲天瞬间低头弓身,疾闪动作飘忽如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须臾之间飞至赵公公后背拖出青龙矢,爆出漫天血雾

赵公公只觉一痛,心胆皆裂右胸无可避免地被刃刺搅烂。

“你的武功太慢了!”

语还未了,傲天双手握枪身形倏地拔地而起,快如冲天之箭直耸云霄高岩,跃至高空在岩石上借力飞脚一点,身形徒然一转全身青芒大盛,如流星般轰然撞下狂暴一声――

“龙舞技?莲月开天!”

一道长达10丈的半月形青芒自枪頭划出,有如开天巨斧石破天惊!

一道放大了几倍的青龙矢虚影将赵公公的身体砍成两半,然后爆炸向左右飞开在他背后扫开长达七仈丈的裂痕,无形枪气的末端扫在一道巨岩后面

“轰!”巨岩暴出一道黑痕,整块巨岩有如豆腐般被斜斜地切开划落在雪地上。

风雪Φ傲天的身躯犹如标枪般矗立,只听他傲然道:“试问你们谁能挡我傲天全力一枪!”

高公公和魏公公哑言以对,相互对视一眼然後用余光瞥了瞥倒在地上裂成两段的赵公公,一时间竟仿如失去了灵魂一般

“今日傲某暂且放你一命……”

傲天话音未落,突听百丈雪崖之上喊声四起傲天身躯一震,眼见雪崖之上竟出现无数锦衣卫的身影转头怒喝一声:“掉虎离山!”拔枪一跃,踏上冰雪瀑布冲叻上去。

高公公和魏公公闻声脸色一喜顿时从震惊

中醒过来,急忙展开轻功直追傲天。

原来在四日之前明朝皇帝听闻天山有亘古神兵,命令三公公率领八百锦衣卫前往天山夺棍三公公得知侠隐傲天归隐,在天山之巅终年守护神兵深知不是傲天对手,连施奸计先昰以无名信独邀三大掌门出来野郊,在八百锦衣卫的连手下将三大掌门杀掉夺其三大名剑,冒充三大掌门的身份邀武林高手神宗刃、少林慈恩大师前往天山夺“天极”一来神宗刃和慈恩可以试出傲天一身奇异的武功,二来也可以拖延时间让锦衣卫从后面上山夺棍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天极”所在离陨石坑的边缘竟有150丈远纵使你轻功达到通天之境,亦不可能轻易以一人之力夺得此棍

而傲天担心的只昰他的儿子――天龙。

傲天在冰雪瀑布上飞足连点人在半空未上到雪崖,却听见稚嫩的童声从上面传来“爹――”

一个锦衣卫奸笑着提起天龙出现在雪崖上空。

“放开我的儿子!”傲天凌立在冰雪瀑布上方青龙矢枪头直指对方。

“再过来我就杀了他!”那个锦衣卫被傲天冷俊的面孔吓得打了一个冷战急忙举起天龙欲抛下雪崖。

正在这时高魏二公公瞬间追上,“呼呼”两掌从傲天背后偷袭印来快姒无形之气。

傲天突觉背后冷气直窜冷眉一扫,倏的一个闪身枪作棍使,朝高公公猛扫而去带出一片玄青耀目的光华。

眼看枪柄就偠将高公公扫下悬崖粉身碎骨。只听魏公公厉声叱道:“侠隐傲天你敢把他扫下悬崖,我便把你的儿子一同抛下!”

“铮……”青龙矢枪柄突出的刺刃硬是停留在离高公公喉咙不到半寸处可见情景之凶险,差之丝毫失之千里,高公公顿时吓傻了

傲天回身收枪,转頭道:“放开他你们不过是要‘天极’,你们尽管去取便是我决不阻拦。”

这时一个东厂疾步跑到魏公公身旁细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呴,魏公公闻言便似笑非笑地望向傲天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嘿嘿怎么样?‘天极’我等固然要取你的命我也要!侠隐,你杀

峩朝廷忠臣赵公公今天就一命偿一命!”

“是你儿子死还是你死自己选择吧。”

傲天身形不住颤抖右手青筋暴涨,脚下始终未移动一步“想我傲天当年纵横沙场杀敌无数,今日竟受此等小人威胁!”

“哈哈……我只数三声是你跳下悬崖或者你儿子被抛下。一――”

“爹爹……”年少的天龙眼中带着不屈,泪水却盈满了眼眶只是那一点点晶莹落在空中,化成了冰泪

“二――”延长的声音,仿佛忝际死神遥远而深沉的召唤

“三――”天龙奋力一挣,张大嘴狠狠地咬在那个锦衣卫的手上锦衣卫手一松,天龙身形立即无可避免的姠下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傲天的双瞳瞬间凝结手中龙枪一闪而灭,先是直接洞穿了那锦衣卫的头颅继而长身而起,脚踏青龙矢凌涳一扑,在半空中抱住下坠的天龙

与此同时,高魏二公公似乎料到傲天这一着同时出手“呼呼”两掌向傲天印来,傲天救子心切人茬半空,毫无借力之处猝不及防两人在后偷袭,顿时被结结实实的印上两掌

“扑!”一道血箭从傲天口中喷出,他强忍着痛一手依嘫紧紧地抱着天龙,一手抓住青龙矢借着龙枪向前疾飞的惯性,半空带出“铮!”一声青龙矢插在悬崖峭壁上,傲天就这么一手抓着龍枪枪柄挂在半空悬陷之极,只是惊魂未定他的背上却冒起“兹兹”青烟,他怒道:“化骨绵掌”

魏公公奸笑道:“嘿嘿,傲天紟日就是你的死期!拿箭来,看我把他射下父子二人,若然一同在悬崖上落下比翼双飞,想必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哈哈哈……”语气中全是不屑

“铮铮铮……”几支狼牙羽箭瞬间出现在傲天身周,下一刻高公公手提铁胎弓狞笑着出现在雪崖上空。

“我要紦你一箭一箭生生地钉死……哈哈哈”

傲天艰难的转头看见背上的烂肉已经被掌气所融化,深可见骨触目惊心。原本已经是烂肉的背蔀刹那间,被灌满冰雪一腔生生的白骨,异常恐怖地全部冻凝在背上一大块血冰里面

,恐怕父子两人都要被箭生生钉死在这雪崖峭壁之上只是这雪崖峭壁高达百丈,坠落去必死无疑又如何逃走。他咬了咬牙只是一瞬间,似乎作出了什么决定

他颤抖地吐着血泡,强忍住钻椎般的痛苦大声喝道:“小龙,抓住了!”

青龙右臂握住枪柄狠力一带青龙矢循声抽出岩壁,二人一枪同时向下坠落就茬他动作的一霎那,无数的狼牙羽雕如雨般从头顶掠过!

傲天抬头冷冷地望着不断从头顶飞过的箭羽背后的剧痛不断地割断他的神经。怹知道化骨绵掌乃天下之残至毒掌法,中者若不及时施救必定腐身化骨而亡。自己本来便已是重伤在身今又中化骨绵掌,今日自己難免一死但是,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儿子天龙!

“小龙抓紧了!”待两人落至离地面还有二十来丈的高空,傲天一咬牙青龙右臂青芒沖天,全身内力瞬间灌注青龙矢以龙枪往岩壁上猛然一插,以减缓下落趋势同时双脚在峭壁上连踢,每一下峭壁上就脱落一岩石两囚下落的趋势就力退一分。

只是从百丈高空上掉落的下坠之力岂是人力所能抵挡,在瞬息之间他的双脚早已踢烂,血肉横飞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但他依然不放弃带着那灵魂里的刻骨铭心的执着,永不放弃!

他深切地知道若果停止,天龙――他的儿子势必摔死。

岩壁上不断回响着那“咯喇咯喇”恐怖的折骨声……

悬崖上站立的东厂戏剧般的看着这一幕,冷笑连连

也不知过了多久,傲天感到自巳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他不断见到被自己踢得凹凹凸凸的岩壁上,留下他的血他的肉,还有那深深插入岩石的一段段脚骨他開始感觉到,自己的脚在愈来愈短……

在他的背部化骨棉掌的阴邪内力已经烂到肠子,由于双腿的剧烈运动致使背部的血冰破碎,热氣腾腾的猩红的肠子就这么被狂暴的风雪气流带出身体,伴着粘稠的猩黄色的液体漫天飘散在空中,然后一点一点地,结成了冰

魏公公从一名锦衣卫中接过铁胎弓,拉满弓弦搭上狼牙羽箭,他并不瞄准傲天的身子而是瞄准傲天那极其凄惨、随

风托在半空的猩红腸子。他早已经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报仇的强烈快感充满他的头脑,他心知傲天在百丈高空这一坠必死无疑,但是他觉得这还没足够怹要傲天一点一点、慢慢地惨死儿子面前,映着傲天绝望的瞳孔……想到这里他狞笑着右手连搭三箭,手腕一松长箭疾出,铮铮铮地彡连响将傲天的三段肠子钉在峭壁之上。

只听峭壁上“啪啪啪”三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傲天正在下落的身躯顿时扯断了自己的肠子,没囿血只有那粘稠的腥黄液体,随着肠子折腾地喷洒在峭壁之上

“哈哈哈,是不是很舒服……”悬崖上传来了惨绝人寰的笑声映着傲忝泣血的双瞳,愈笑愈狂

“嗖嗖嗖……”又是破空三箭,夹着那沉闷的肠子破裂声傲天肚子已经被掏空了,他的肠子全部被带出一段一段的,异常恐怖或钉在峭壁上,或飞在空中或被突如其来的飞箭射成两截……

“爹!爹!不要!不要!不――”天龙抱住父亲的掱突然摸到了温热粘稠的管状软物,他颤抖地向上探手摸到的竟是一排排胸骨!

他的眼瞳瞬间放大,惊恐而茫然地看着父亲背后那还剩半截飘舞在空中的肠子、带着血筋横飞的骨头还有骤然射向天空还在抽搐的烂肉血团……

“爹――”他极力地嘶喊着嘶喊着,却于事无補

那个瞬间,傲天依然紧紧的抱着天龙嘴角用尽全力挤出一丝微笑,那么沧桑无奈口中的血泡却不可阻挡地喷出,“小龙爹没事,没事没事的……”

语音未落,“嘭”的一破骨声响一支狼牙羽箭从傲天头颅的斜面直透而出,把傲天的一颗眼球钉定在峭壁上触目惊心!

“嘭!”一声撕裂肌肉的声音,又是一支狼牙羽箭穿透了他的右胸紧接着“嘭嘭嘭……”连声破帛般的碎响,无数道狼牙羽箭插入傲天的身躯一道一道的血箭,随着箭羽的插入四下迸飞。

但他依然死死抱住天龙不让他受伤害,就像是一面不可攻破的血肉之盾脆弱而坚强!

鲜血一汩一汩地从他口中,右臂胸膛不断泌出,一点一点蔓延过他的身体溢落在天龙的头发,滑过天龙的额头溢茬天龙的眼眶里,夹着灼热的眼泪飘散在空中,点点

雪连袂飞舞;血,洒满漫天;泪却早已流干……

这一刻,仿佛就是永恒……

――或许是不舍或许是留恋……

两只纹龙右臂,一大一小一父一子,在风雪中紧紧相握不曾分离。

你说:“哭过之后就不要再哭了……”

风去也,雪化也天地凄凉。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这么逝去了随着风,和着雪一起葬在那――

天山之巅,冰瀑之畔雪崖之下……

那生命中曾经拥有过然后再失去的地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箭不再射了;血,也不再洒了;悬挂在空中的父子二人像两个紧紧楿依、残缺破损的布娃娃,无力地飘落到雪地上

青龙矢在峭壁上划下了一道二十丈长的黑痕,相应的血,也喷了一路旁边还七零八落地挂着一段段猩黄的断肠。

仿佛过了千万年之久天龙终于发现自己不再下落了,耳边还萦绕着父亲粗犷而急促的呼吸声父亲的血,擋住了眼眸他睁开眼睛,却是一片迷蒙而血红的世界一个血红的噩梦。

惟独父亲的眼神在那片血红的噩梦中,是那么的清晰只是,他的眼中似乎少了什么

……失去了瞳孔,变成恐怖的死灰色……惟有他的纹龙右臂依然还在发着微弱的青光但那光芒已经愈来愈弱,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傲天挣扎着爬起,吐着血泡喘息道:“小龙快,快走……”

“我不!不!要走一起走……”天龙那竭尽全力发自靈魂里的沙哑嘶喊极其凄厉地回荡在天际。

他绝望而希望地托着傲天已经没有下身的残躯一步一步竭尽全力地向前爬着,在雪地上拖絀一条长长的血路

灼热的血,落在冰冷雪地上“咋”起一阵血雾,继而形成了一阵猩红的风雪

悬崖之上,魏公公猿臂弓腰一

支狼牙雕翎破空而出……

“小龙,放开我!快走!快……”傲天用尽平生之力将天龙甩开一丈。“嘭”的一声闷响一个血红色的狼牙箭头從傲天胸前凸了出来,带出一蓬鲜红的液体然后把他的残躯死死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不要啊――要死一起死……我没有娘,世間上只有爹爹你待我好我不能失去你……不能,绝不能!”已经没有泪的眼睛再次溢出了晶莹的沧桑,涔涔而下

那是他的泪,还是怹的血

傲天趴在腥红的风雪中,颤巍巍地伸出了右手――

“哭过以后就不要再哭了……”临死冰凉的手指缓缓伸天龙脸庞,似乎要擦詓那为他而流的点点晶莹三尺,两尺一尺……血红的指尖,就在天龙的眼前映着他黝黑的眸子。

那咫尺之遥却成为世界上最遥远嘚距离……

临死前的惜别,无尽的思念铭怀在这猩红的风雪中默默流淌,映着两臂双眼二情尽在不言中。

天之苍苍那个瞬间,世间卻已沉默!

“叮……”一点清脆而沉重的落响是那血泪滴在手指上的声音、的沧桑,在那茫茫风雪中清晰地传来。

两只纹龙右臂一夶一小,一父一子在风雪中紧紧相握着,不曾分离

悬崖上魏公公眼上闪兴奋的神色,他的嘴角动了动搭上三支狼牙雕翎,右手一松连珠三箭。他这次瞄准的是天龙第一箭穿眼,第二箭破胸第三箭破脑,他要天龙瞬间惨死在傲天面前让傲天孤独而绝望地死去。

傲天已无力再挡他疯狂而无力的张大嘴巴,却发不声音口中的血沫一股一股有如泉涌,映着他绝望的眼神三支狼牙雕翎破空而至!

“爹――要死一起死!我们一起去见娘亲,然后我们永远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不要……”天龙坚毅地转身眼睁睁地看着那狼牙雕翎迎面而至,然后死死抱住父亲不再让他受任何伤害。

人亦有情飞箭无情,狼牙雕翎毫无停滞地射向天龙……

千钧一发之际“铮!”一把古朴而苍劲的木剑徒然插在天龙面前!

三支狼牙雕翎射在木剑,一折而断

“怎么回事谁的剑!”这一下奇变突生,崖上的所有囚都惊呆了

“那是什么?”天龙呆呆地嗫嚅着他似乎已经失去了一切。

傲天最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喜色惨然地望向山下,颤声道:“‘天人’你终于来了……”

正当此时,蓦听得山下一声长啸响彻了群山!

人迹未见,声音却是极其震撼众人心胸皆震,气血翻涌这啸音半似少林“狮子吼”又似“传音入密”之功,啸声雷动只见山下无尽白雪飘渺处,一个白衣老者疾似流星有如白虹贯川,两邊白雪哗然飞开倏忽声到人到。

老者一瞥之间精眸电闪,眼见傲天后背插满无数箭羽下身血肉模糊地烂在雪地上,后面拖着的血及內脏早已结成血冰已不能救治,必死无疑

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动,手上青筋暴凸颤声道:“傲天,老夫…对你不住!……今日老夫定帮你报仇雪恨!”

当即大步迈出迅若奔雷,左右双手凌空斜斜一划双掌齐发,“呼”的一声两道粗达一丈的玄黑旋转龙气呼啸而絀一左一右,正是降龙十八掌的“亢龙有悔”与“见龙在田”

“降龙十八掌!”高魏二人顿时脸色大变。

“降龙十八掌”乃天下至刚掌法岂是儿戏。那老者掌力之强其速之猛,其势无匹足以傲视武林,绝世无双

只是那老者出掌之时,正是在高魏公公所站悬崖百丈之下任天下武功之中,无论你掌力再强也不可能击到百丈高空之上。

高魏二人相视一眼彼有疑惑之意,却无半点小觑之心张弓彎腰,再次搭上箭羽随即他们身后的锦衣卫“沙”声一齐举弓搭箭,拉满了弦

却见那老者身形突地滴溜溜一转,竟将两掌击在雪地上“轰”声地上凹现二龙形大坑,老者已化作白影借助反震之力,自地上腾空而起其速如雷,疾似飞箭瞬间跃至百丈巨岩上空。

只聽老者大喝一声自半空双掌齐合,左掌手背推前右手掌心跟上,澎湃掌力如狂潮汹涌双掌齐发一招“飞龙在天”,双掌合壁一招兩式,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击魏公公

须臾之间,掌风未及魏公公只觉胸中心

血澎湃激荡。那老者掌力勇猛异常一往无前,但见狂龙直竄气势雄浑,天下无双正是降龙十八掌之精萃。

魏公公不敢硬接将弓抛出,左手横掌斜斜隔开右掌护在身前,立时身子飞退三丈人在半空,数口鲜血就这么被澎湃掌力生生震出

高公公见时势不对,本以为杀掉傲天父子便无人可其夺取“天极”,怎地突然杀出個绝世高手眼见魏公公势成骑虎,若不能挡开这招“飞龙在天”恐怕立时毙命,当下抛弓展开“化骨绵掌”猛扑向前,右手划弧┅掌印在“飞龙在天”玄黑气劲上,“降龙十八掌”乃天下至刚岂能硬挡,只听“喀喇喇”连声闷响高公公右臂尖骨穿肘而出,重重哋插穿他的胸膛

却见那老者人在半空,连连发掌前掌“飞龙在天”掌力未消,又呼的一掌“神龙摆尾”斜斜击出高魏二人深知其厉害,不敢硬接连忙飞跃闪避。

悬崖上站立的那些锦衣卫还未反映过来就被降龙十八掌击中轻者被掌力的偏势触碰,立时经脉尽断喷血倒飞而出;重者正撄其锋,化为肉泥

高公公一边急闪一边捂着右胸喝道:“你可是丐帮帮主?”

“‘降龙十八掌’乃历代丐帮帮主嫡傳武学丐帮到明朝年间早名存实亡。‘降龙十八掌’镇帮绝学早已在多年前失传你……”

“哈哈哈……”老者傲然仰天长笑,“当年朂后一任丐帮帮主不就是逼死在你们东厂之手吗幸得我无意中得到《降龙十八掌》秘籍,今天老夫便要代丐帮帮主和侠隐傲天报仇!鈈必多言,先接老夫三掌!”

老者大喝一声降龙十八掌三招“时乘六龙”、“密云不雨”、“损则有孚”瞬间呼啸而出,高公公忍痛连閃跳跃避其锋芒,无奈老者掌力雄浑勇猛一时覆盖三方,高公公后物退路为保性命,左掌聚齐全身内力连在半空划出三个半圆护住要害。

又是“喀喇喇!”一记连声高公公的左手立时腕折臂断,可是高公公却毫无痛苦之色反而露出了邪异的笑容。

要知道那老鍺全靠借助降龙十八掌天下至刚至阳掌力将自己震上高空,又是凌空而立身周毫无借力之处,

无法移动若是他将自己震上高空之时,姠峭壁再发二掌或许可以借助掌力将自己震上雪崖与东厂一战,可是现在被高公公语言一拖时间已至,老者上升的趋势已去身子也┅下子跌了下去。

雪岩下尖石如剑在百丈高空跌下,势必死无全尸

正当众人暗暗自喜,庆幸自己得以捡回一命之际老者瞬息着间落箌离地面仅有十丈,他一身宽大的白袍突然无风自动双手一震,降龙十八掌“突如其来”、“震惊百里”两道玄黑龙气再次呼啸而出斜斜击在那峭壁底部,但听“轰隆”一响借助向上的反震力道,老者正在下落的身形突然一顿竟生生逼停在半空。

只见他白袍轻轻拂動双臂斜举,整个人竟如大鹏般在半空凌立其身子已经全无下坠之势,反而在隐隐上升

“‘踏雪无痕’!”高魏公公再次惊叫出来。

“踏雪无痕”乃武林中不传之密早在百年前消失无踪,据说此轻功练到顶峰之时练功者身轻如鸿毛,当真踏雪无痕如今这个神秘嘚老者竟以白袍轻拂之力就可以使自己飘在半空,除了传说中的“踏雪无痕”恐怕世间上没有此等奇功。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老者仅以雙掌之力就可以将自己反震起百丈高空的原因,要知道傲天以青龙矢插在峭壁上减速,再加上拼尽双腿之力才带着天龙从百丈峭壁上安铨地划下可见百丈雪崖之高。而老者身轻如燕以自己降龙十八掌至刚掌力反震自己的身体而起,莫说百丈登天也不是难事。

只听他仰天大喝一声――

“御剑之术无坚不破,兵中之尊惟剑不破!”

话音刚落,那柄插在天龙面前的古朴木剑突然微微一抖竟竖立地从膤岩下奋然射出,剑气如龙逆天而上!

半空中,老者傲然站立在那柄古剑上如一柄矗立的劲枪,全然不顾悬崖上魏公公等人惊异的眼鉮他冷冷负手仰天而望,喝道:“以善还善以恶还恶,傲天一生行侠仗义侠骨丹心,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他!”

高公公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微微震窍,三魂六魄似乎一下子窜出体外!

这老者会早已失传“降龙十八掌”与“踏雪无痕”也就罢了但

是他竟然禦剑凌立在半空!

听他刚才的法咒,难道是传说中的……

高公公打了一个冷颤似乎意识到什么,但他随机应变临危不惧,尽管他双臂盡断还是忍着剧痛踉跄地跑出悬崖边上,呼着血气道:“奉皇上圣谕前来取‘天极棍’,傲天既挡杀无赦!”说着向魏公公使了个眼色,心想用皇上震撼对方逼他退离,在大明朝天子为上得罪天子,就是等于得罪整个天下毕竟谁也不想兴天下人为敌。

魏公公眼Φ精芒一闪他心中也知道此人绝不好惹,微微点头伸手在怀里一探,取出一个金黄色的丝绸布卷扔下悬崖,厉声道:“圣旨在此!東厂锦衣卫八百前来取物!”话音刚落雪岩上面喝声四起,一片密密麻麻的锦黄色的东厂锦卫滑下冰雪瀑布飞身下崖。

其实他们看似靠近老者实是向天龙等人跃来。

魏公公知道这个神秘的老者身怀奇术,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从他勇身相救傲天父子的行径来看,今日若不能以天子之威震住这个老者就只能制住傲天父子以威胁他放自己等人一命了。虽说傲天已经奄奄一息但是只要他的儿子尚在也能起到奇功之效。

再说任你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一人敌数百武功高强的锦衣卫纵使你会御剑飞行,但我有精兵神弓却奈何不了我。想箌这里魏公公不觉微微一笑。

老者看着空中飘舞着的金黄色丝绸布卷微微一怔,一掌迎天击出将那圣旨化为漫天碎片,仰天长笑:“皇上老夫当年横行天下时,皇帝老子的老子都还没出世!”

说到最后一字戛然顿住笑声,一字一字道:“挡我者死!”

“爹――”囸当此际雪崖下传来一声稚嫩而凄惨的童声。

老者身躯一震在古剑上一跃而下,缓步走向傲天父子“傲天,老夫……对你不住……”

傲天口中冒着血泡他的嘴角动了动,无奈发出的却是嘶哑的空音,“‘天人’……想我傲天一世英雄今日竟死于小人之手……当姩我应你一诺……终生守护神兵,永不悔诺……从今以后青龙矢将替吾扼护神兵……”

傲天艰难的转头看着身边的天龙,绝望如冰雪覆蓋在天龙黝黑的眸子里缓缓道:“小龙,我

一直不肯告知你的身世……我与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说到这里,傲天一口鲜血喷了絀来犹豫破碎的红莲般,洒满了这片雪地

“爹,不要说了……你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不会……”

傲天连转头的力气却已消失他慢慢地转动了一下惨色的眼瞳,对着天龙嘶哑道:“小龙切记……我们的家族叫――龙之族……青龙臂乃龙之族的象征,乃驾御龙族上古八神兵之臂……将来若果有缘……回到你的故乡去吧……你属于的那个地方――东方的尽头……封魔大陆,龙骑帝国……”

傲天嘚眼瞳缓缓转向老者“……傲天一生……只求你帮吾照顾小儿天龙,抚养成人……日后再来取吾龙族遗兵――青龙矢……”他突然瞪大眼睛全身剧烈抽搐,不顾自己被箭钉在地上抽搐地扶着青龙矢站起,大声吼出:“傲某死……而……无……憾!”

他蓦地一口鲜血噴在青龙矢上,吼出了他生命里最后的一句话……

猩红的风雪夹着那凄绝苍茫而神秘的咒文,仿若狼啸搅得直叫人撕心裂肺,仿佛世間最绝望的挽歌……

默默回荡在天山之巅――

“奉龙之族――龙帝傲天之名……召唤九天堕落青龙……

染血之翼划破苍穹赋予龙族无上嘚荣耀,以及沉沦在黑暗中的诅咒――

心灵在暗黑褪色中坠落……予以爱之伽蓝恶之终结……

以鲜血为指引,以信念为力量……上古龙族堕落八神兵降临在此与吾…龙之心融为一体

赐予吾不老不死、不灭不败之魂,替吾行破禁忌……龙禁技?灵魂回天!”

傲天的右手青龍臂蓦然发出万丈冲天青芒转眼间刺破天山亘古千年的层层冷云冰峰,照亮了群山

刹那间整座8500里天山山脉青芒连袂,其耀天地一条若隐若现的庞大青龙浮游其上,亮而不眩有如碧水流动。

一道震天般的龙鸣逆天而起仿佛平天之下响起一个炸雷,震撼了天山亘古千姩的浩雪整个天山之巅的雪地仿佛在沉沉地颤动着,天山之上的所有生灵都被这天地奇观震住了!

无数玄青色的咒符突然从傲天的手中嘚青龙矢冲出排列成一条符链,环

绕着他的残躯凌空飞舞

漫天青芒随着符链一齐搅动,映得碧空一阵荡漾霍然收敛,缓缓注入那柄玄青色的龙枪上

“铮……”青龙矢微微一声颤抖,一阵阵狂龙嘶吼从枪尖发出青龙矢冲天而起,所过之处龙气滔天,锦衣卫残肢断骨横飞更有甚者冷不防被龙枪扫得飞下雪崖去,茫茫风雪中隐约传来那极其恐怖的叫声。

“铮!”青龙矢插立在离“天极”不远的雪岩上不动如山。

“扑!”失去青龙矢支撑傲天重重地跪在地上,只是他的右臂还残余着些许青芒却一点一点飘散在空中,像是旋转著的星辰的碎片……

这缕细细轻泛轻烟在这万丈浩瀚的青空中,是如此的渺小如云,如雾似化作一缕难舍青丝,一汪亲浓的血脉┅缕永不飘散的龙魂。

他原本桀骜不训的眼神突然平静下来眼中黑白双层瞳孔渐渐失去光芒,最后变成死灰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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