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四岁半了,孩子最近老咬衣服是咬衣服和被角怎么办

  香港,这被人称做“东方名珠”的城市,正在敞开了怀抱欢迎我………

  我走进荣家的大屋,就看见荣家父子已经站在门内。

  “一路辛苦了吧,生生。”荣家的主人——荣秉走上来。

  “荣世伯。”我礼貌地回亲他一下。香港到底是喜欢传统的地方,我不知道这老人对西式礼节是否在意。不过他还是笑着接受了这个见面吻。

  穿着笔挺西装,却永远是一副潇洒不羁模样的荣与亭将手插在口袋里,对我轻轻露出白牙:“我们都盼望着你来,生生。”

  “打搅你们了。”不是很喜欢别人直呼我的小名,不过这也许是香港人表示亲热的方法吧。“我只是到香港来小住一阵,没想到爸爸会打电话来麻烦荣世伯。”

  “你爸爸和我可是老朋友了,千万不要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荣世伯一脸笑容。

  和他们寒暄几句,才发现还有一人沉默地呆在一旁。

  “哦,与将,你也来见见生生。”沉默的男子被荣世伯带到我面前:“生生,与亭你是认识的,这个你可能没见过。我的长子——与将。”

  “欢迎到香港来。”一只宽厚的手掌伸过来。

  我看看这腼腆的男人,忽然想微笑。

  “你好,要打搅你了。”我故意抓住他的手用力捏捏。

  他已经有所察觉,却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原来这就是荣家的长子。

  头顶着长子的光环,却因为没有二弟的机敏能干,随时可能在荣家继承权上吃亏的荣与将。

  “黄少爷,你的行李我已经放在您的房间里了。”为我搬行李的仆人走过来对我有礼地说。

  “谢谢。”我松开荣与将的手,转头对荣世伯说:“我想先洗个澡,长途飞行很累人。”

  荣世伯说:“好好休息一下,我们等你吃饭。怕你不习惯吃中餐,特地吩咐厨房准备了法国菜。”

  我感激地笑了笑,准备走上楼梯。

  荣与亭赶过来:“我带你到客房,跟我来。”不愧是机灵的二公子,知道抓紧时机和我这个重要董事的儿子打好关系。

  随着他一起上楼,在拐角处一回头,看见依然站在客厅的荣与将。

  真巧,荣与将也正抬头看着我,仿佛在目送我上去。见我回头,轻轻点头笑笑。

  我对他礼貌地回应,听着荣与亭的指引进了房间。

  舒服洗了个澡,几乎懒得不想动弹。

  真讨厌爸爸为什么要把一个放松的假期弄成这个样子。托香港的老朋友照看我,名义上是管吃管住提供方便,实际上不过是为了看着我不惹事,并且找个机会让我和荣家的新生代建立关系罢了。

  势利的老头,什么时候才能不想到他的那盘生意?

  埋怨归埋怨,知道主人家在等我吃饭,我还是老实地换了一套休闲装下楼。

  “不好意思,洗澡的时间拖长了。”

  偌大的饭厅里已经坐着荣家三位成员,菜也上了几盘。

  “不要紧,你下来的时间刚刚好。”荣与亭笑着说:“象计算准确一样。”

  这个人,总是很容易摆出和人混熟的脸孔。

  我扬扬带着水气的头发,发现荣与亭穿了一身和我很相称的白色休闲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不断朝我瞟过来。

  相对于他,荣与将就显得内向许多。穿了一套中规中矩的黑色西装,配着一副黑框眼睛。

  现在的人很少戴黑框眼睛,荣与将的装扮使他给人的感觉更为温和。

  我微笑着将视线定在荣与将脸上:“荣大哥的眼镜很特别。”

  “呃?”似乎没想到我会和他说话,他愕然抬头看我:“哦,我习惯戴这副眼睛,很多年了。”

  “比较怀旧。这样的人都很重感情。”我对荣世伯笑笑。

  荣世伯说:“生生,与将比较内向,你不要见怪。”

  “不会啊,一看就知道很好相处。”

  有人在旁边微微咳嗽两声。我转头,看见一脸不自在的荣与亭。

  荣与亭将牛排送到嘴里,嚼干净后问我:“生生,打算去哪里玩?我是全香港最好的导游。”

  “不会妨碍你的工作吗?”

  “主人嘛,当然要尽地主之谊。”

  我不置可否,把懒洋洋的笑当成装饰挂在脸上。

  这位繁忙的二公子肯花时间陪我的原因,除了我爸爸手中的荣氏股份,不外乎因为我还有一位厉害的干爹。

  来的时候,妈对我说荣氏内部竞争已到白热化阶段。看来荣与亭确实在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来对付他的大哥。

  可怜荣与将一脸平和地低头锯着牛排,根本不知道危机来临。

  他是根本没警觉,还是知道斗不过他的二弟,甘心退让?

  让我听从老头子安排到荣家来的原因,恐怕只是为了亲眼瞧一场热闹。这样的冷眼旁观又刺激又有趣。

  瞥一眼荣与亭的盘子,里面的牛排切得小块小块,和我的切法很象。

  他看见我望他的盘子,戏谑地朝我的盘子一瞄,意思似乎是说你看我们两做法多一致。

  此人工余心计,善于收买人心,我对自己说。

  “生生,叫我与亭吧。”

  “与亭,你这么忙,我看还是请荣大哥陪我到处逛逛吧。”

  荣与将又是愕然抬头,转头向荣世伯说:“爸,我的沙头角土地发展规划还没有……”

  “还是不要麻烦荣大哥了。”知道他不愿意,没等他说完,我立即开口。

  我黄生还没有被人拒绝的习惯。

  一旁的荣与亭微笑起来。

  我猜想他是否常在他大哥不小心开罪人的时候露出这样的表情。

  一顿饭,我左看右看,总算吃得有点意思。


  在房间里睡到半夜,忽然口渴。

  毕竟是新来的客人,我不想摆架子叫仆人送水上来,自己翻身下床,到楼下找厨房。

  豪门的大屋设计其实都差不多,不用一分钟就找到厨房的所在。

  轻松地走过去,发现灯亮着。

  难道荣与亭心计至此,知道我会口渴,专门在这里等候?

  自己的名声,自己当然清楚。凭我那张算上等的脸和值得炫耀的家世,已经和很多重要人物来往频繁。

  男人和男人,不过逢场作戏。

  常常一场舞会,结束的时候就跳到床上。

  但出生商家,每次的做爱少不了带了点交易色彩。我家老头对我的名声在外从没有真正发过脾气也是为了这个————我为他轻易打通了多少关隘。

  今天一见到荣与亭,就知道他有兴趣把我弄上手。不但可以炫耀,还可以利用我手中种种关系。

  冷笑两声,走进厨房。我愣了一愣。

  正闷闷坐在小桌旁的,居然是荣与将。

  西装变了睡袍,黑框眼睛已经不知去向。手里拿着一罐啤酒,正在慢慢一口一口地喝。

  我不做声在背后看他,发现此人沉默着喝酒的样子居然性感非常—————我喜欢宽厚的背。

  其实荣与将的样子一点也不输荣与亭,只是总被什么掩盖住光华。

  “半夜偷酒喝,不怕荣世伯逮住?”

  他吓了一跳,站起来转身,看见我,讪讪一笑:“原来是你。”

  我观察到他眉间极力掩藏的忧愁。

  不错,在与弟弟的权利斗争中全无回手之力,怎么会不愁。

  “我有点渴,所以大胆做一次小偷,到厨房偷点水喝。”

  “对不起,我们疏忽,忘记告诉你房间的冰箱藏在床头柜下面,唉,那是我以前自己设计的,结果客人总是找不到冰箱。”他很内疚地道歉。

  我忽然之间觉得这人实在有趣。

  手指一挑,把他手中的啤酒抢去。

  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就着他喝过的地方把唇凑上去。

  他睁大眼睛,有点不知所措,这让我高兴地轻笑起来。

  故意朝他使一个妩媚的眼神,我说:“真的不肯当我导游,陪我出去玩玩?”

  多少财经界人物,败在我这眼神下,荣与将如何能挡。

  “我……”他连呼吸都困难起来:“我明天有………”

  “谁说了是明天?荣家的大门晚上不能打开?”我干脆凑上去挽着他的手。

  这男人似乎没经受过男人的诱惑,反应生涩得很。

  “难道香港法律规定不许穿睡袍上街?”

  我拖着他,就这样直出大门,逼他把跑车驶出来。

  随便在地图上指了个地方,要荣与将把车开到那里去玩。

  车保养得很好,平稳而快速。

  我把车窗打开,让风呼呼灌进来。

  荣与将一边驾驶,一边无可奈何地看着我:“空调全部跑掉了。”

  我转头,朝他嫣然一笑。

  他立即脸红耳赤地把目光转回前方。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起了勾引人的心思。

  这个老实的家伙,还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吧?

  索性打开睡袍的前襟,让风直接打在胸膛上。

  激烈的刹车声立即响起,我们几乎撞在路旁的树上。

  “你……你………”呼吸困难的司机看着我。

  “我什么?难道香港法律在车上不可以露胸?”我挑眉反问。

  他望我许久,冷静下来,又是原先平和温柔的样子:“穿回去吧,你会冷的。”

  最讨厌人家忽视我的魅力。

  我忽然一把拽住他的领口,整个人挨上去。

  “与将,你和男人试过没有?”边说边往他耳里吐气。

  真好玩,二弟想勾引我,我倒去勾引大哥。

  他想凶又凶不起来,皱着眉头:“我不是同性恋。”

  “哈,你以为我是?不过玩一下,世界新潮流,上流社会谁不掺一脚?”

  本来最讨厌老古板,如果遇到肯定会整得他七荤八素。偏偏这老实人的模样实在逗人,情不自禁想惹一惹他。

  “吻我。”我吩咐他。

  “那你为什么这么晚肯出来陪我?还穿着睡袍?”

  “不要不讲道理。”他望着我送上门的唇,浓黑的眉纠成一团。

  不知道他是为了我的举动头疼,还是在理性和狂放中挣扎。

  禁忌的事情,往往是平日最拘谨、最传统、最听话、最内向的人做出来的。

  而荣与将是这些人的典型。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好风,这样的衣着,还有我这样有经验知道如何散发性的味道的身体,荣与将不会不入笼。

  果然,他低头,轻轻吻住我。

  又做了一件坏事,把一向乖乖遵从所有规则的荣大少爷给诱惑下深渊,我家老头必定以我为荣。

  荣与将的吻很温柔,没有太多的技巧,却很让人舒服。

  听到我发出的笑声,他问:“你笑什么?”此人真是纯情得可以,一个吻过后,声音居然满是温柔,低沉得让人心醉。和平日那些即使上过床,第二天照样可以装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人完全不一样。

  “你喜欢我吗?”我昂头问。

  他看看我,很认真的说:“喜欢。”

  我嗤笑:“你才认识我多久?一分钟就能喜欢上一个人。”

  “是一秒。”他说:“你进荣家的时候,我一看见你,就想一直盯着你看。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想不到这木讷的人居然这么会讲情话。

  干脆就在漆黑的路边,躺在车上脱了自己身上的睡袍。

  他问:“摸哪里?”

  他的心在扑通扑通直跳,口干舌燥。

  “这里。”我抓着他的手,放在我的下身。

  他象被蛇咬了一口,急忙缩回去。

  他很听话,伏下身小心翼翼地凑上我的唇。

  我喜欢赤裸着身子勾在他身上。荣与将很强壮,我摩挲他的背肌,把手伸到他的睡袍里面。

  “喜欢我这样摸你吗?”

  “喜欢。”他象个小学生,有问必答,而且简单明了,绝对不骗人。

  我知道自己的魅力已经散发出来,又多一个西装裤下的臣子。

  估计着时间,花点心思,大约平均每晚上可以摆平一个。

  “与将,叫我的名字。”

  “生生,生生,生生………”

  我在夜下笑得如杨贵妃再世。

  不声不响回到荣家。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下楼就见到正在吃早餐的荣家父子。

  “早啊,荣世伯,与将,与亭。”

  荣世伯面前摆着一碗白粥,对我说:“早,生生。本来要叫仆人请你下楼吃早餐,与将说你长途飞行应该好好睡一睡,所以没有去吵你。”

  我若有若无地给与将一记眼神,看见他拘谨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早餐,不由好笑,扬起嘴角说:“与将好细心,谢谢你,我才能睡个好觉。”

  荣与亭插话道:“不错,大哥就是细心。生生,你今天有什么计划,我为你派司机。”

  “不必了,爸爸说我既然到了香港,应该少点玩多跟荣世伯学习。我看还是跟你们回荣氏去看看吧。”我低头扬着唇角笑,不让荣与亭看出眼中的轻蔑。

  已经晚了,荣与亭。你一向比不过你的大哥这回捷足先登。

  我偷偷瞅温文的荣与将一眼,心里忽然觉得很甜,诱人无数,好象还不曾有这样的感觉。

  不对,捷足先登的应该是我才对。我暗笑。

  吃完早餐,和荣氏父子一起到公司去。我当着众人的面指定要坐荣与将的车。

  “最喜欢这款车,坐起来舒服又稳当。”

  一心要送我的荣与亭脸色难看,强笑着为我开了荣与将的车门。

  荣与将坐在驾驶位上,哭笑不得。

  “怎么,怕我漏口风?”我问。

  “没想到你这么大胆,就不怕他们乱猜。”果然,一晚过后,乖乖儿子的虚伪就冒上来了。

  我哼:“越躲躲闪闪越有人怀疑,你这人一点都不知道策略。”

  “是是,我不懂。”

  正在驾车的男人微微一笑,望向我的眼睛满载温柔。

  这样坐在他的身边,竟然会有快乐的感觉。

  我茫然摸摸头,对荣与将说:“你知道吗?你很有诱惑人的天赋。”

  “因为你一看我,我就心跳。”

  这话半真半假,但他却似乎信个十足。英俊的脸忽然红润许多,欣喜地望了我一眼。

  一阵脸红心跳,不由想象他和我欢爱时会是什么滋味。

  这个呆子,昨晚那么好的时机,他居然咬牙忍着没有碰我。

  我知道他心里挣扎得厉害,又感动于他对我的尊敬———虽然这样的尊敬我并不需要。身着睡袍的两人没有解决问题就回到各自的房间,分别前几个炽热的吻只让情况更坏。

  结果我辗转不安地憋了一个晚上,将可爱但是保守的荣与将骂个上万遍。

  正人君子,真是第一次碰到。

  到了公司,堂而皇之进了荣与将的办公室。

  简单的摆设,办公桌上堆得高高的文件。

  我左顾右盼,不用两秒就知道那荣与亭将所有粗重工夫扔给他老实的大哥。走上去翻翻桌上的文件,分得整整齐齐,已批示过的上面有荣与将的工整的笔迹。

  这人其实不笨,工作也很细心。

  “爸爸的办公室在上面一层,与亭的办公室在旁边。”与将关上门,对我一笑。

  “是不是想提醒我不要在这里轻举妄动?”我故意半眯着眼睛瞅他。

  与将笑得腼腆,过来站在我身边。

  我知道他想亲近亲近我,偏偏又没那个贼胆,叹了一声,抓起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

  被引导的手立即紧紧贴上我的腰,黏得似乎永远也不打算松开。

  “与亭总是欺负你吗?”

  “他是弟弟嘛,做大哥的不能不让。”

  我嗤笑:“迟早被他吞了你,你才认得这个弟弟。”

  他温文尔雅的脸还是老样子,垂头朝我脖子吹一口气:“不要这样说与亭,生在豪门,这也是没有办法。”

  我忽然想起故事中那个即将被狼吃掉却还在可怜狼饿肚子的和尚。

  不敢相信我会对一个傻瓜有好感。

  足足一日,我呆在与将的办公室中看他忙忙碌碌。

  他的秘书和他一样命苦,抱着文件来来回回象被人不断抽转的陀螺。

  另一边的荣与亭没有动静,不过我想绝对不是和与将一样在努力工作。

  “爸爸叫我们上去开个小会,你来吗?”

  习惯让他留在我的目光下,最讨厌开会的我居然点点头。

  “当然去,我也算未来的股东啊。”

  牵着与将的手,出门就遇到从另一头出来的荣与亭。

  望见我们两人的手,荣与亭脸上微微变色。这家伙,恐怕习惯事事胜过他大哥,对于不能勾引我到手大为恼怒。

  一同进了荣世伯的总裁室。

  荣世伯开门见山:“这次政府招城建商的标书,你们看了没有?”

  “我已经看过,刚刚和下面的工程师开完会。”荣与亭争着开口。

  我望望与将,他才在电话里把所有情况了解清楚,应该对这个也很有把握。

  谁料他说:“这事情交给与亭挺好,他对城建的事情也很熟。”

  建筑工程是大生意,为何明明能在荣世伯面前争光都不开口。

  我悄悄地狠狠捏他一下。怪不得你老被人欺负!

  与将默默受我一捏。

  转头看到荣与亭威风的样子,顿时觉得他更形态可恶。

  一场小会下来,完全是听荣与亭吹嘘自己的计划。

  我翻了数次白眼,总算坚持下来。

  回到与将的办公室,我劈头就问:“为什么你不开口?你对这个不在行吗?”他桌面这么多细致的公文批示,样样都表示他有这样的工作能力。

  他说:“生生,你不明白。”

  “好啊,那你说,我哪里不明白。”

  他轻道:“我是收养的。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只有与亭是。”

  豪门中总有这许多秘密藏在里面,其中肯定还有许多枝枝节节掩在深处。

  但他这样沉稳的个性忽然对认识不过一两天的我说出这秘密,就有点让我接受不了。

  “这件事情,连与亭都不知道。”与将苦笑:“他一心把我当成他的对手,根本不知道我不会和他争。”

  “那为什么告诉我?”

  他笑:“我不想你为我不平。”

  不错,我确实为他不平。

  公司里的事情都是他做,风光却都是荣与亭的。

  如此说来,这荣家大少爷也许将来连荣家一分钱的身家都分不到。

  看他那老黄牛一般逆来顺受的模样,我更加不平起来。

  “为什么不争?”我咬唇:“养子也有继承权。”

  他微微一顿,不赞成地看着我。

  这等愚忠,自古就是同一个可悲的下场。

  有我在他身边,自然不能让与将落得如此凄凉的地步。我将自己当成辅助沦落人的英雄,暗暗握拳。

  我做过心理测试说我属于冲动型的人,我想确实是的。

  不过为了这么可爱又温驯的与将,冲动一次又何妨,说不定这计划对我家也有益处。

  不要说我势利,生在这样的环境,你不能不考虑到这个。

  大计敲定,我要开始做开国功臣——荣与将的开国功臣。

  既然要做功臣,当然需要先安排人马后援。

  当晚,打电话给我家老头。

  “爸,荣氏内部斗争,你看结果如何?”

  “哪里有什么斗争,荣与亭已经高高在上。”

  “未必,我要帮荣与将。”

  这个老头,天下只有利益可以说得动他。我说:“荣与亭奸诈,荣与将忠厚。你是股东,难道不想董事长好相处一点?”

  至于忠厚的人容易控制这浅显的话,就不必说出口了。

  “荣氏是豪门世家,你以为你能左右?”

  “你暂时观看,不过需要用到股东特权时,爸你可要帮我。”

  老头在电话那边不吭声,我知道他已经被说动。

  说不定吞并荣氏的计划,已经刷刷刷写成文书,握在他手里。

  谈完电话,我仰躺在床上。

  瞬间豪情万丈,知道有一件大事要做。

  将已经把荣氏握在手的荣与亭踢开,让荣与将这个养子继承大统。

  莫名其妙地,真的想帮助与将。

  难道已经爱上此人?

  我摇头,生平还没有试过这么快爱上一个人,这不可能。

  腰间暖暖的,我想起与将早上在办公室内搂着我的腰好一会。

  算了为了我们黄家的未来吧,毕竟有很多投资都在荣氏这里。让与将做主,总好过将来和荣与亭打交道。

  为自己找个借口,终于安然入睡。

  半梦半醒中,忽然眼前有少许动静。

  一看,居然是与将坐在床头,隐隐觉得有点惊喜。

  “是你。”我拍拍吓得蹦跳出口的心脏。

  他说:“是我。”低头看我,微微一笑:“我睡不着,想起也许你又要水喝,就过来看看你。”

  “我的房门可是锁着的,你半夜三更撬门进来看客人渴不渴?”

  他讪讪道:“我有钥匙。”

  我忽然觉得他实在帅气,喜欢诱惑人的心理又开始作祟,对他风情万种地一笑:“原来早准备了钥匙,随时可以对荣家的客人偷香窃玉。”干脆抬起一腿搭在他肩上,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

  与将望我的眼睛象要把我吃下肚子里,举止却依然守礼。他抓住我的脚,轻轻放回床上,还扯了薄被盖住:“小心着凉,荣家的空调开得特别大。”

  “我不冷。”故意让白皙精致的脚踝又外露出来,在他眼下摇来摇去。

  他无奈地摇头,抓住我的脚踝又塞进被里。

  “与将,你是真的喜欢我?”这个问题好象已经问过,不过再问一遍又何妨。

  我发现自己爱上他的声音。

  “我想和你一起工作。”

  “好,你的身份,完全可以参与荣氏的行政会议。”

  “我想你陪我到处逛逛。”

  “等我手头的工作完了,就好好陪你。”

  谈了大半个小时,我打着哈欠眯上眼睛。

  与将站起来,轻轻吻我的额。

  我连眼睛都懒得睁,一把扯住他睡袍的前襟,将嘴凑到他唇边。

  带着与将气息的吻,蔓延到口腔里。

  温柔又缓慢,象细细的溪流漫过长着绿苔的岩石。

  “睡吧。”他低声在我耳边说。



  醒来的时候听见鸟叫。

  人人都说香港是个水泥钢筋城市,真正的花鸟虫鱼已经绝迹。

  但荣家的大屋在半山上,环境优美地方开阔,兼有专业园丁仆人看顾,有鸟也不希奇。

  人生百态,其实钱是最重要的,连能不能听见鸟叫也关系到财力。

  不知道为什么,今早只听了几声鸟叫,就想起这么多势利的东西来。

  我连连摇头,从床上爬起来。

  在箱子里挑了件白色西装,成心让餐桌旁等候的与将惊一惊艳。

  想象他看见我时腼腆又忍耐的样子,对着镜子笑了出来。

  镜中人身材高佻,眉清目秀,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露出世家翩翩公子的气派。

  荣与将,你实在是好福气,连我也开始羡慕你。

  自恋一番,下楼去也。

  香港的豪门世家似乎家规都甚严,生活习惯一丝不苟。荣家父子果然已经集合在餐桌旁。

  “荣世伯,早啊。”我朗声与荣世伯打招呼,眼睛却直往与将瞄去,故意在楼梯上稍停片刻,让他看清楚我今天的出色打扮。

  三人同时抬头,将目光集中在我处。

  “生生,今日打扮得这么出色,不会约了女朋友吧?”最早开口的是荣与亭,他看我的模样如在看一件希世奇珍,可惜给我的感觉只有毛骨悚然。

  只有与将如许和蔼温文,点头道:“过来吃东西吧,你在外国养成的习惯其实不好,早餐应该按时吃。”

  看不到他张大嘴手足无措的反应,不禁有点失望,脸上的笑容打个八折,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

  “生生,你爸爸昨晚和我联系,说希望我为你在荣氏安排一个职位,让你历练一下,熟悉熟悉商务运作。我想,你还年轻,暂时和与将、与亭一样,处理对外业务,你看怎么样?”

  老头子果然行动敏捷,这么快就为我开了金口。

  我谦虚道:“荣世伯,我什么都不懂。荣氏是大企业,怎么能让我胡乱进去?这样吧,我先跟着与将,做他的助理,学到多少算多少。”

  荣世伯碍于情面给我一个职位,心里想来正头疼又来了一个托人情进来的蛀虫。

  听我这么一说,当即放下心来,嘴上却说:“不行,与将哪里能和你比。”夸我两句,急忙转了话题,以免我反悔。

  与将转头看我一眼,似乎在说你又捣鬼。

  我忙着在他父亲面前装正经,目不斜视吃早餐。

  本来敲定了可以名正言顺跟在与将身边,这顿早餐应该吃得不错。

  可惜我选错了位置,坐在荣与亭对面。整个早餐过程中,他屡次抬头盯着我,眼里幽幽发光,害得我几次差点把豆浆勺到白粥里。

  吃过早餐,大家齐齐回公司,我自然又是坐在与将车上。

  一上车,与将不忙发动汽车,侧身对我微笑:“你今天好漂亮,我差点吓得掉下凳子。”

  听他一句奉承,当即忘记早上那一点点小小的不愉快。

  我哼一声,抿着唇笑。

  “生生,我想吻你。”

  “那你怎么不吻?”

  他居然老老实实地问:“你肯不肯?”

  为什么让我碰上这等克星?

  我悲叹一声,发脾气道:“不肯!”将脸别到另一个方向。

  他难过地沉默半晌,似乎想不通我为什么发脾气。扶扶鼻梁上的黑框眼睛,发动汽车。

  气鼓鼓地等车开进荣氏地下停车场,摔开与将的手进了电梯。

  他一路小心翼翼跟着,惟恐我一时生气,头脑不清自己撞在电梯门上。

  在空荡荡的电梯中两人相对,我瞪着他越看越生气。

  不明白为什么会为这么件芝麻小事发火,但如果他以后都这么无趣,老实得象头牛,古板得象我曾祖爷爷,那我以后跟着他可怎么过日子?

  天,为什么居然想到“过日子”这可笑的字眼?

  梯门打开,我怒气冲冲而出。

  刚向右转,一个高大的物体赫然跳进眼中。

  刹步不急,撞得额头好疼。

  该死的!我没有撞上电梯门,却撞上搬运途中的文件柜。

  这该死的柜子要搬到哪里去?

  “生生,你怎么样?要叫医生吗?”与将抢到我面前,探着我的额头问。

  搬运柜子的员工吓得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搞了半天,原来是为我这个新助理而搬的柜子。

  站起来重新板着脸,依然对与将不瞅不睬,让他在身后跟着。

  进到他的办公室,他一把抓我的手腕。

  “生生……”又苦恼又无奈地叫我的名字:“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这气生得实在莫名其妙,连我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

  他温柔的脸此刻尽是担忧,叹着气放开我背过身去。

  一看不见他的脸,我忽然心里一凉,正要大发雷霆引他注意。

  他霍然转过身来,一把将我紧紧搂住。

  我这才知道他的力气有多大。

  满怀满脸都是他特有的味道。

  被他吻住的时候,赫然发现此人并非我想象中的纯情。

  如果可以将我生生少爷吻得呼吸不畅,至少也有过不少情人吧?

  来不及为这些吃醋,我已经掉到与将的深渊里。

  一吻过后,与将的秘书及时出现。

  抱着一大堆文件,让我联想起毕业设计时山一样高的参考书籍。

  与将坐下,抽出文件来看,对他秘书道:“洁儿,黄先生今天开始是我的特别助理,你为他准备一下必要的工作设备。”

  那秘书虽然名字叫“洁儿”,却已经是个半老徐娘。标准一点说来连徐娘也算不上,她那毫无风姿,一看就是拼命干活一生没有提升的职业型装扮,也许是与将这种老黄牛男人的最爱。

  洁儿答应一声,朝我礼貌地点头。

  与将又说:“洁儿,黄先生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助理,但他是荣家世交,只是暂时过来学习一下,你通知下面的员工对他要有礼貌。”

  我瞧他一本正经的脸,心里微甜,不禁飞他一个媚眼。

  这个人啊,把我看得跟他一样好脾性,惟恐人家将我欺负了去。

  说了做助理,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干。

  我便也靠在沙发上,把与将批过的公文细细看一遍。

  这么多的文件,他批得很快,又常常在上面加注指示。我本来想这样紧张的工作必有错漏,为他检查。

  没想到越看到后面越发佩服,居然找不出一点不对的地方。

  有的时候看不明白他的批示,他还会停下为我讲解,从工地地形、土质结构到政府高层中的关系,为何要采取这样的策略,一丝不苟清清楚楚。

  “荣氏以前做的行政大楼工程,为什么会采用非光滑型外墙?”

  “当年为这问题我找了很多专家,光滑型外墙虽然流行,但是建筑的外墙必须和这建筑本身的条件、形态相适应,写了很多方案,最终才决定采用非光滑型。”与将头也不抬,把答案告诉我。

  我心不在焉地点头:“哦。”

  当年荣氏凭这大楼设计夺得建筑大奖,成为香港第一的承建商,上电视领风光的却是与亭。

  这荣氏今日的成就,到底有几分是靠与将赚来?

  我望这人如陷在公文包围中奋战一样,不禁有点心疼。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明知道办公室中空调温度正好,绝不会出汗,还是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又温文又驯孝,我对那张英俊的脸越看越爱。

  他放下笔,猛然将我的手反抓在掌中,轻问:“怎么了?看你似乎不高兴。”

  我无谓地一笑,顺势坐在他腿上。

  “不要这样,洁儿随时会进来。”

  “你啊……”我主动献吻,心里想着怎么为他对付荣与亭,将荣氏夺到手上。

  谁为荣氏滴汗,谁就应该得到荣氏。

  于是,立定心思,将我所有的精力,放在辅助与将上。

  再娇纵不羁,总算我也是大商家出身,全力而出,立即在几次荣氏的会议上为与将连连立功。

  其实他早立了功劳,只是从来做好了让别人领功。

  我就不同,抢功劳是我的强项,连荣与亭也不是我的对手。

  与将说:“生生,你这样不好,害与亭下不了台,何必和他争?”

  我瞪着眼睛,一百二十分的恨铁不成钢:“荣与将,你样样都好,就是心太善良。身在商场,别说兄弟,父子夫妻也没有情面,你要快快学会才好,否则以后不堪设想。”接着灌输他一大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理论。

  甚至列举大量身边残忍现实的例子,狠不得他立即变得奸诈无比,狠毒无双。

  与将笑着摇头:“生生,你好会说话,一个小时不停动嘴,难道不口渴?下次开会,我的报告请你一同去讲就好了。”

  天地良心,我黄生一辈子从未这么为过别人。

  对与将,真怕是上辈子欠下的孽债。

  一连几次没让荣与亭如愿以偿地夺了功劳去,又使与将在外界中露了大脸。

  甚至看见媒介中报道——《荣氏大公子屡创商界奇迹,荣氏归属又有新论》,就登在经济版的头版头条。

  与将出席上流酒会,也不断有人上前攀谈。

  不惜与荣与亭翻脸,捧起与将,也算有所报答。

  荣与亭对我的态度越来越不对劲,望着我的眼神一时恨不得将我矬骨扬灰,一时又淫意十足。

  对着他吃饭只能如坐针毡,我索性逼着与将经常早出晚归,尽量不在荣家吃饭。

  和与将细水长流般的卿卿我我,他还经常不声不响半夜过来坐在我床头看我,有时候我醒了,就和他聊天亲吻,有时候没醒,就这么过去了。

  一日醒来,喉咙发疼,头也开始疼。

  与将来唤我,见我一脸苦相躺在床上动来动去,,忙过来问:“怎么了?生生,生病了?”

  “好难受……”我故意气若游丝。

  “不要怕,我立即打电话把医生请来。”

  正肚子里笑得好玩,忽然想起正经事:“今天和英国瑞塔公司签约,你还不快去。”

  “你病了,我怎么能扔下你不管?”

  现在又不是什么文艺连续剧,我最多不过是晚上踢开被子被空调冻得感冒,还能如何?

  这个合约花费他无数心血,可以为荣氏将来五年带来可观利益,怎么可以不去?

  若让荣与亭得了这个机会,在合约上签上他的名字,岂不笑歪他的嘴?

  “快点去!千万不要迟到。哎呀,你不要管我!婆婆妈妈,真讨厌。”将他乱拳轰走,自己提起电话,叫来医生。

  荣氏的家庭医生效率很高,半个小时内开着跑车到达,听了我的病情,叫我探出舌头来看看,笑道:“生少爷不要担心,小感冒,其实还可以提高免疫力。”

  这医生说话风趣,为我开了药。又很热心地为我做了个小小的全身检查,才提着药箱离开。

  我才站起来准备挑选今日的衣服,电话响起。

  猜想应该是与将,果然是他。

  “生生,医生来了吗?他怎么说?”

  “小感冒,当提高免疫力。”

  “你肯定踢被子了。你就是这个毛病,我昨晚明明看着你,帮你盖好被子的,怎么我一离开你又踢……”

  “好了好了!合约到底签了没有?”

  “签好了,我正赶回公司,下午台湾那边有人来。”

  “知道了,我吃点东西就过去。”

  放下电话,钻进洗手间。

  换好衣服出来,我愕然一愣。

  房中多了一人,居然是最不想看见的荣与亭。

  这样的时候,他不是应该呆在公司吗?

  真讨厌,好死不死胆敢坐在我的床边。

  此刻窗外早已大白,夏天的阳光自然耀眼。

  我被他盯着,却忽然冷飕飕,不由暗骂荣家空调开得太大。

  “与亭,你怎么不去公司?”我站在洗手间门边问他。

  香港怎么样也算法治社会,不会光天白日下上演什么犯罪过程吧?

  有点不确定,说不定我碰上一百万分之一的偶然。

  与亭冷笑:“难得大哥把你留在家里,这好机会怎么能不利用一下?”

  危机更甚,我只恨洗手间离房门太远,不能一步跨过。

  “说得好象见我一面多难似的,我不就住在你家?”

  “可惜你天天躲着我。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处处和我作对。我也没有哪里得罪你。”与亭站起来,缓缓走到我面前:“你和大哥上床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穿着运动服。

  我已经换上笔挺的黑色西装。

  如果动手,光是这碍事的衣服就会让我吃上一点亏,行动不方便嘛。

  “大哥在床上哄得你很舒服?”他问这下流问题,还装出一副风流的样子。

  我笑道:“从没有听过弟弟怎么谈论大哥的,亏你还被杂志评为十大年轻绅士。”

  与将对我尊敬非常,到现在还不曾提出要求。不过这不需要告诉与亭这种人。

  他抬手碰我的下巴:“我也能让你很舒服。”

  我象被蛇咬到,举手格开,再一推把他用力推倒。

  “你小心一点,这可是你家。”我大喝,巴不得引来荣家仆人。

  与亭邪邪地笑:“我们家的仆人最懂事,从来不管主人家的私事,你就算叫破嗓子也没有用。”

  不禁暗恨荣家将大屋起在绿树环绕的半山中,连上来的路也是属于荣家的私人路。

  与亭跨前一步,居然想将我的双手抓住后扭。

  我真是大怒,出生以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

  贞洁事小,脸面事大。

  如果让别人知道生少爷被别人强迫,以后有何面目见人?

  “荣与亭,你疯了么?”我大叫,双手被压在背后,只好把头左右摇晃逃避他的强吻。

  “生生,你真不愧是圈中名人,天生会诱惑人。”他口里说着狗屁不如的赞美,急色地将舌头伸进来。

  我狠狠咬他一口,他居然毫不介意,继续用带血的舌头玷污我的唇。

  “荣与亭,你疯了么?”

  猛然一声大喝,响彻整个荣家半山。

  不过大喝的不是我,另有其人。

  眼眶几乎裂开的荣世伯,震惊地站在房门处。

  “爸爸?”荣与亭吓了一跳,几乎是从我的身上弹开去。

  谢天谢地!我暗中松一口大气。连忙爬起来看好戏。

  荣与亭镇定下来,心虚地问:“爸爸不是在公司吗?怎么……”

  一个猛烈的巴掌将他的话打飞。

  我心中叫好,想不到荣世伯手劲还不错。

  被打的荣与亭象霜打的茄子,摸着脸不敢作声。

  荣世伯气得呼呼喘气,脸色青紫。

  我巴望他立即把这不孝子赶出荣家,顺便立下遗嘱让与将继承所有财产。

  “生生,你……你还好吧?”

  我声名在外,似乎荣世伯也有所听闻。他虽然关切地问我,神色却隐隐带点怀疑。想来是在猜测与亭也许是被我这个败类给诱惑的。

  我黑着脸,装出孟姜女哭长城的悲壮,却又不哭,沉声道:“荣世伯,这件事情不要再提,我爸爸以后还要做人。我现在立即收拾行李回法国。”转身就打开衣柜。

  他儿子做下这等事情,怎敢让我回家?不怕我扑到爸爸面前哭诉?这等丢脸的事情泄露出去,只怕荣氏股票立即大跌。

  他立即拦住我:“生生,这事我一定要给你个交代,不要收拾,有话好讲。”他一转身,又给呆站在旁边的荣与亭一巴掌,喝道:“还不给我滚出去?”

  荣与亭狠狠看我一眼,冲了出去。

  哈哈,这种事有什么好交代的?难道还要荣与亭负责不成,不过他扇荣与亭那几巴掌,倒让我高兴不少。

  可惜与将不在,没有亲眼看到。

  被荣家家长好言安慰半天。

  荣世伯又许诺众多在荣氏的特权,又为荣与亭的卤莽举止做了种种解释,又举出此事泄露的种种弊端,荣家和黄家的日后将来。

  我终于点头,答应不将此事泄露出去,就当荣与亭失恋,酒后犯傻。这借口总比他儿子清醒的时候按着个男人要强。

  其实我本来就没打算离开,与将还在,怎么忍心把他扔在与亭这人皮畜生处?

  当晚与将回来,我把此事当笑话告诉他听。

  他吓得变了脸色,惊道:“与亭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我傲然道:“有什么奇怪?难道我的魅力就只有你一人看到?哼。”

  他将我紧搂在怀里:“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再不让你出这样的事情,不能让你单独呆在家里。”

  笑话,我也绝对不会单独呆在这里,尤其是与将不在的时候。

  荣与亭临走前怨恨的眼光,我还记得清楚。

  有仇必报,我也是这样的人。

  接下来几天,与亭象失踪一样,绝不与我碰面,开会的时候低着头。

  我不知道他是羞愧,还是继续隐藏祸心,不过兵来将挡,倒也不怕他如何。

  与将最近大出风头,大少爷的威望立即上升不少。

  只有荣世伯似乎不大高兴,对这忽然一下冒出头的大儿子脸色不善。其实也不奇怪,养子在公司比亲子厉害,怎么能不开始担心百年后的事情。

  中国人,讲的是骨肉至亲,血浓于水。

  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哪怕收养那个比亲生的好一万倍也好。

  与亭颓废半月,终于做了一件让荣世伯高兴的事情,中了上次政府承建工程的大标。

  其实个中有与将不少功劳,只是不能多说。

  荣世伯为此在荣氏会议上大大表扬与亭,简直是故意表扬给与将看。

  与将坐在与亭身边,对与亭微微一笑,如沐春风般的眼光,却没有让与亭产生好感。

  与将,为什么你那么温和善良,你知道吗?他们都是豺狼,剥夺你的智慧、压榨你的劳力,又不会给你任何的报酬。

  我为与将不平,他处于一场不公平的比赛中。

  赛中的裁判——他的父亲,只会因为他的出众而对他嗔意更重。

  晚上醒来,又见与将坐在床头。

  金马玉堂,似乎已经是人生享受的极限,其实感觉还不如他这么轻轻柔柔的一坐。

  我说:“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太累?何必,为荣氏不要命的苦干,只是委屈了自己。”

  “我这人从不委屈自己。看,你不就对我很好?”

  我把手从薄被中伸出,抓住与将的手。很久,还没有试过和一个男人保持着这样纯洁又深厚的感情。

  “与将,我们是战友,对吗?”

  “生生,不要为我做太多,我会禁不起。”

  我笑:“傻瓜,我最喜欢你犯傻的样子。荣家这样的地方怎么会养出你这么忠厚的黄牛?”

  “我如果不是这样的人,怎么能熬到现在?爸爸又怎么肯让我进荣氏帮忙?世上的事情相辅相成,各人有各人的缘分。象与亭,他就是幸运的。可惜不争气……”与将微微叹气,似乎还为这处处与他作对的弟弟可惜。

  我听出玄机,轻问:“与亭怎么了?”

  “与亭在公司的帐上做手脚,吞了差不多两三个亿。我又拿不出这笔钱来帮他填上,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消息如果传出去,荣氏的股票真不敢想象。”

  “与亭真大胆。”我坐起来,搂着皱起眉头还在傻乎乎为与亭烦恼的与将:“算了吧,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你愁也没有用。”

  他点点头:“又坐起来干什么,刚刚才感冒好点,小心又着凉,明知道我家空调开得大。”

  他把我扶躺下,又为我盖好被子。

  “与将……”看见他要走,我忽然舍不得。

  这么多天了,他还没有碰我,偶尔的亲吻,实在让我欲火烧得难受。

  “什么事?生生。”他伏下来吻我的唇。

  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开口求过别人上我的床,今天又怎肯破例?

  我咬咬牙:“没事。”

  在我额头留了数个轻轻的吻,与将才离去。我看见他仔细的检查了门锁,想来是防止与亭半夜进来闹事。

  等与将出去,我爬起来,把电话拿在手上。

  “爸爸,是我。明天请其他的董事出面查一查荣氏的帐好不好?我知道你也是董事,可是我不希望黄家出面。对……要找个信任的人,就算发现问题也可以私下解决的。我知道……不用担心……”

  放下电话,我惬意地躺回床。

  我知道与将必定会很不高兴,如果他知道是我做的,也许还会和我大吵。

  不过,我是为了他。

  爸爸的效率真的没有话说,第二天一到公司,就瞄见贵宾室中那不算陌生的身影。

  果然是荣氏另一位董事,也算得上我另一位世伯。

  我担心与将发现事情,只当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和与将一同回到办公室。

  刚埋在文件中一会,桌面的电话响了。

  与将根本不知道即将发生何事,随意地拿起电话。

  “喂,我是荣与将。”

  听了一会,与将脸色大变,猛然站起来,把手中的笔放下。

  “什么?……好,我上来。”

  他匆匆挂了电话,望向早装出一副无辜的我。

  我担忧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你这么紧张?股市有变吗?”所谓担忧,自然也是装出来的。

  他居然还企图隐瞒,安慰我道:“没有事,好象有董事在爸爸的办公室里,想叫我和与亭过去谈谈。”

  他啄木鸟一样轻吻我一下,急忙到荣世伯的办公室去了。

  我隔着百叶窗,看见与亭气急败坏地从办公室中出来,匆匆赶到电梯口,应该会正巧和与将碰上。

  与亭,你碰上我,也算倒霉。

  我可不是与将,那么善良温和。

  乖乖等了半晌,与将脸色苍白地回到办公室。

  我迎上去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贺世伯忽然来说要查帐……”

  “啊?那与亭那里……”

  与将摇头,颓然说:“我已回护不了,有什么办法。这个大哥真不好当,与亭看我的样子,就象是我要把他逼到绝路一样。”

  我暗中笑他妇人之仁,搂着他的腰安慰道:“算了,幸亏是荣氏的董事,又是贺世伯,就算查出来,消息也不会泄露。只要荣氏稳当,与亭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与亭到底是我弟弟……”

  我语带双关的说:“与将,人生在世,怎么能不为自己,自己强大了,才可以保护所爱的人。在拥有一切之前,做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原谅的。”

  与将其实精明厉害,我生怕他看出我暗中搞鬼,小心翼翼安抚半天,又奉上香吻无数,总算过了这一天。

  三日后,荣氏行政会议上,荣与亭的职位被撤,一切董事长儿子的特权取消。

  表面上说是因为工作失误,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是为了什么。

  荣家花了两个多亿,咬牙把这漏洞填上,保全荣与亭的后路。

  荣世伯以与亭还在处理政府承建工程为名,让与亭好不容易保住在荣氏的一席之位。

  开会回来,与将对我轻怜浅爱。

  我笑问:“怎么心情这么好?”

  “与亭的事终于告一段落,总算可以放心。只要他好好做下去,爸爸很快会把他重新提升的。”

  我冷哼:“哪有这么容易?”

  这个一片好心的大哥居然还为与亭打如意算盘:“政府那件大工程如果成功,算为荣氏将功抵罪。我再去求求爸爸,不就成了?”

  天!荣世伯恨不得将你的职位立即换给与亭,何需你去求情。

  留你在此,不过是为了利用和掩人耳目罢了。

  多少叱咤风云、金马玉堂后,都是不堪入目的你虞我诈、忘恩负义。

  我说:“与将,何必将荣氏的养育之恩看得比天还重,做人洒脱一点,才能得到快乐。”

  “生生,荣氏对我的养育之恩,和你对我的感情一样,都是我最珍惜的东西。”

  我暗暗吐舌,如果他知道是我通知爸爸找人查帐,不知道会如何反应。

  此事万万不可让与将知道。

  “希望与亭那件工程快点出点成绩。”

  我不甚真心的附和:“对啊,希望他争气一点。”

  当夜,我打电话,拨通我那有本事干爹的号码。

  “干爹,你不会睡了吧?英国现在不是白天吗?”

  “我?我很好,我在香港。干爹,有件事情要求你哦。”

  “关于香港政府的一个投标工程……对……那个承建商……”

  放下电话,我又甜甜睡去。

  梦见与将潇洒英俊站在众人面前,绝对的不可一世。

  看着荣与亭在荣氏中顿成无权之辈,样样决定必定要与将先行签名,心里真是快意。

  荣氏中人不知道荣家内幕,只道这大权必定不会落在不争气的二少爷手上,少不了开始有点眉高眼低,处处将与将的吩咐摆在与亭的前面。

  与亭恨得牙痒,有几次见到我和与将,神情几乎可以用狰狞形容。

  可是没过几天,他居然平和下来,见了与将竟然还可以笑着打招呼:“大哥,怎么这么早。我这里有点文件,需要你的签名。”恭恭敬敬将文件送到与将面前,耐心等与将签名。

  与将自然是非常高兴,他对这弟弟的溺爱简直让我无法忍受。

  但更让我担忧的是与亭的态度变化。

  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荣世伯已经将与将的身世告诉与亭。并且与亭得到某种保证,与将绝对没有占据他继承人地位的机会。

  我忽然有点泄气,就算不断挑拨,让荣世伯知道与亭有多坏,与将有多好,他都不会选择与亭继承荣氏。

  我的与将,对荣氏、对荣家忠心耿耿的与将,难道真的会等到荣世伯百年过后一无所有。

  以与亭的个性,他怎么会容忍比自己能干的大哥?即使这大哥永远不会和他争,永远只会为他着想。

  不行!绝对不同意!

  我为这事伤透脑筋,瘦了一圈。与将心疼得很,搂着我问:“生生,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你在烦恼什么?”简直把我当成弱不禁风的女人,真拿他没有办法。

  干爹的干预很有用,我听说与亭的政府工程做得一团糟,董事会纷纷提出抗议,要荣世伯大义灭亲,将与亭开除去荣氏。

  倒霉的与亭,政府中人做事,往往比商界人更龌龊,让你吃了苦头说不出一个字。

  谁叫你和我的与将斗?

  此工程的不顺利,导致荣氏股票大幅波动,与将手忙脚乱一气,才稳定下来。

  看他那么辛苦,我自然也有点不安。加意温柔体贴,又拼命为他分忧解愁。

  说到分忧解愁,当然是用我自己的方法。

  黄生的交际网,黄生的调情手段,有哪个能象与将一般克制得住?

  这个圈中,哪个不是名人?

  合约、内幕消息,种种人家花尽了工夫得不到的,我只需一个眼神,再加几个半真半加的吻,半推半就的情爱。

  所有的一切,在与将惊讶地听着我告诉他的好消息时,那种诧异又激动的表情中得到回报。

  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他。

  天啊,警告过自己,同性圈中只能玩耍,为什么真的爱上一个男人?

  虽然和很多人上过不少次床,但还是很憧憬和与将的第一次。

  我将这意思告诉与将,他居然羞得脸色发红。

  荣家当然不是好地方,我特意挑了个黄道吉日,订下一个不著名但是雅致的酒店。

  在与将的办公桌上留下时间、地址,偷笑着自己先去了。

  坐在浴缸里,好心情地哼歌,我还准备了最喜欢的香水。

  希望与将喜欢这味道。

  穿着故意敞开半边的睡袍出来,顿时吓得一愣。

  上次是在荣家,这次是在酒店。

  与亭如鬼魅一般,再次坐在我的床边。

  “你来干嘛?”我急忙拉好敞开的睡袍,咬着牙问。

  让我害怕的是房中不仅与亭一人,还有几个恶形恶状的男人站在一旁。

  真是该死,为了使今夜彻底完美,居然租了最高的一层单独套间。

  因为想到与将脸皮薄,还是在试了隔音设备后才满意地租下来的。

  “我来干嘛?”与亭尖刻地反问。

  他拍拍我亲自整理的床铺,冷笑着问:“你以为我来这里干嘛?当然是尝尝你这个妖精的味道。”他咬牙切齿向我走来。

  我惊得一缩,急忙寻找可以保护自己的武器。

  天啊,与将你在哪里?

  将手中的湿毛巾用力扔在与亭脸上,暂时挡住他的视线,我拔腿就跑。

  旁边有那几个流氓似的大汉,我当然不会蠢得往门口跑。

  只希望可以逃进浴室关上门,争取一点时间报警。

  可是,天不从我愿。

  被抓起扔到软绵绵的床上时,我唯有苦笑。

  今天原来不是黄道吉日,写那本通胜的家伙真应该抓去打靶。

  “贱人!”与亭居高临下狠狠给我一巴掌,把我打得滚到一边,又立即被他扯了回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

  “你以为我不知道与将天天溜到你的房间里?”

  “你以为我不知道谁害我?”

  “自从你来了,我就没有舒服过一天!”

  “你这个下贱的男妓!”

  他一掌一掌打在脸上。

  我的脸已经肿了,满口鲜血,满眼金星。

  与亭面目狰狞,扯开我的睡袍。

  “与将有什么好?不就陪你上了床?我的功夫也不错。”他掰开我的双腿,向我压下来:“我也能让你欲生欲死。”

  他太粗暴,简直把我撕成两半。

  下身痛得几乎麻木。

  我吼叫着挣扎,却引来那几个可怕的旁观者。

  “不!与亭,你这样……”我有十万句威胁他的话,可惜没有能力说出口。

  我的嘴被另一张嘴堵住,很多手在身上到处乱摸。

  下身前后都是不断的刺痛。

  所有的一切都是粗暴的。

  茫然中,感觉与亭离开我的内部。

  另一个陌生的人立即取代他的位置,捅了进来。

  我耳朵嗡嗡作响,听不见他们的交谈。

  我知道他们在轮奸。

  这样的话,为了不被告发,与亭一定会杀人灭口。

  他会把与将当成替罪羊吗?

  我毫无生气、破烂不堪的身体猛然一震。

  天!我写了纸条给与将,如果与将在我被杀后赶到,那……

  “不……不……”我狂乱地摇头,企图踢开身上的男人。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传来。

  我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也许已经给了我结束的一刀。

  与将,我善良温厚的与将……

  我眼前一黑,闭上了眼睛。

  “生生……生生……”

  与将的声音把我唤醒。

  我睁开眼睛,也同时唤醒了自己所有的伤口。

  “疼……”干涸的喉咙好象烧着一般的疼,我吐出一个字,深深皱眉。

  天使一样的温柔俊脸向我贴过来。

  我的手被与将轻轻握着。

  “生生,你醒了?”他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再次开始手足无措。

  即使疼得要命,我还是想笑,结果扯动脸上的伤,立即闷哼一声。

  “怎么,你疼是不是?一定很疼。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回办公室。是我的错,与亭把你给我的纸条夹在文件里,我很晚才看见。都是我,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与将不断的道歉,我不知道一个人心里能藏这么多的愧疚。

  “与将……”我勉强说出话来:“你好疼,你吻吻我吧。”

  他急忙凑上来,小心的吻我。

  其实我的嘴角必定肿得丑陋无比,他只是在小心地轻轻舔着。

  我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原来上帝真的存在。

  与亭要破开我胸膛的时候,与亭终于赶到。

  而且,他不是独自赶到。洁儿告诉他与亭曾经进过办公室,然后急匆匆离开。

  于是,与亭带着一群荣氏的保安赶到。

  发现被轮奸的我,已经奄奄一息。

  荣世伯也赶到现场,他将被与将制住的与亭往死里打,却又恳求与将放与亭一条生路。

  知情的都是荣氏中人,确实可以瞒得住。

  天下太多事情,被金钱掩盖得无影无踪。

  与将不肯,但又无法面对荣家的养育之恩。

  他要等我醒来,由我决定。

  “那么说,与亭的将来,握在我的手里?”

  我问:“与将,你希望我怎么做?你想我饶了与亭吗?”

  与将想了很久,咬牙道:“他这样对我,我真想亲手把他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可是……可是……”他温顺的脸上又出现不忍心的神色。

  我说:“好吧,让我来决定。”

  荣世伯将消息锁得好紧,我家老头一直以为我过得很好。

  今日精神稍好,我将荣世伯请来。

  “荣世伯,请坐。”我靠在床边指指沙发。

  他长叹一声,露出老态,坐了下来。

  我摸摸自己的额头。

  “荣世伯,我这道伤,医生说永远都会留下疤痕。”我淡淡道:“与亭用两片刀片中间夹了火柴往我脸上划,连世界最顶尖的整容专家也没办法补救。他存心将我毁容再分尸。”

  荣世伯紧张得满头汗,那是他唯一的亲子,怎能不乱了方寸。

  我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断不会被他收买。

  告到法庭,与亭这辈子就完了。

  荣家再多的钱,也没有办法。两个豪门之间的法律竞争是平等的,何况这次人证物证都有。

  “生生,是与亭的错,我愿意赔偿一切损失……”

  “荣世伯,你认为可以怎么赔?”我冷冷道:“你认为什么样的赔偿可以让我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与亭这样的罪行,一生都要在牢里过。荣家有钱,又有什么用。与亭这样的公子哥儿,一进监狱就算完了。

  看他伤心绝望的模样,我知道时机已到。

  “我可以当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只要荣氏不属于与亭。”老头子教过,任何事都是可以利用的。伤已经受了,苦头也吃了,与亭坐牢,最多有点心里舒服,怎比真正的利益来得让人高兴?

  荣世伯惊讶地抬头。

  我说:“签署声明,荣世伯手中所有荣氏股份立即转给长子荣与将,我就当自己逛街遇到流氓,醒过来发现脸上多了道伤,一切和与亭无关。”

  这份声明一签,荣家的所有就要尽归养子与将,与亭就会只剩少得可怜的房产和些许存款。

  我安静地看着窗外。

  他必定会接受,他没有选择。

  失去荣氏,总比失去一生要好。如果他爱惜唯一的亲子,就必须签。

  我躺在床上静静看房中的电视。

  “荣氏董事长荣秉,于今日发表声明,将其名下所有荣氏股票全数转让长子荣与将。荣秉声称,这次转让早在筹划之中,是为了让荣氏集团的决策层年轻化而做准备,一切法律问题也已经……”

  我微笑,摸摸额头丑陋的伤痕。

  门推开,与将走了进来,坐在我的床边。

  “爸爸把所有的股份转了给我,与亭什么也没得到。”

  “我知道,电视里报道了。”

  我轻轻地回答,昂起头,让他的吻落在额上。

  那道伤疤,我知道与将永远不会嫌弃。

  他是那么温柔善良,那么爱我。

  我身上的伤渐渐好了,除了额上的疤。

  模样变难看了,倒也不在意。反正也不打算再在圈子里诱惑他人,叱咤风云,何必为外表伤心。何况,把头发留长一点,遮住也不是不可以。

  我长得不壮,五官算可以,有道伤疤也不算可怕狰狞。

  如此安慰几番,再无怨言,把额上的伤扔到一边。

  荣世伯告老退休,远远搬到台湾的别墅去。

  与亭离开荣家,走得不知去向。

  荣家已经属于与将。

  一想到这个,我就不禁高兴。

  不过短短数月,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想起当日外界漠视与将,说什么荣家长子比不上二子,真真可笑。

  现在与将天天都接许多邀请函,封封显示上流社会跟红顶白的恶劣习惯。

  我打电话给爸爸,告诉他我遇到一件小事故。

  “小事故你会特意的打电话给我?生生,如果遇到事情,你不要瞒我。”老头的担忧让我有点感动,毕竟,被轮奸真是需要人安慰的遭遇。

  “没什么,就是额头上画了道口子。”

  “什么?你的脸吗?其他地方呢?有没有受伤?……”

  感动归感动,老头罗嗦起来真麻烦,哄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劝他不要立即飞来香港。

  挂上电话,想着与将现在不知道正在干什么。

  手往床头柜伸,打算打个电话去问问与将,没想到一个不留意,反而把电话扫到地上。

  小心地慢慢下床,把电话捡起来。

  幸亏现在已经是与将当家,弄坏了东西也不必不好意思。

  话筒已经摔成几块,这么高的床头柜,不知道是不是也出自与将的设计。

  闲来无事,摆弄这可怜的话筒,一个小零件骨碌骨碌掉到我手上。

  看了半天,居然想起一样常在电视里出现的东西——窃听器。

  我对侦探片特别喜爱,也常在家中摆弄这些。豪门中的少爷,哪个没有点特殊的爱好?

  我举着这个,越看越象。

  终于确定这是个窃听器。

  首先想到可恶的与亭,难道我和与将每夜的甜蜜话,都被他偷听去了?

  但回头一想,又觉得不对。

  如果与亭可以听见我的电话,那我和爸爸、干爹的联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而被我攻个措手不及?

  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惊出一身冷汗。

  不,不可能!我独自在房中连连摇头。

  紧紧捏着窃听器,我挣扎着下床跑出房间。

  我想扑到与将怀里,听他低沉的声音,那么我再也不会害怕。

  此刻,我真的很怕。

  一生之中不曾如此害怕。

  匆忙用长外套包裹了里面的睡袍,我迈着急促的步子穿过荣氏公司的大堂。

  生怕有人认出我苍白的脸,一直低头看着地上。

  与将,我想你抱着我,我想你安慰我。

  与将的办公室已经换了,他已经是荣氏的董事长,自然用了荣世伯以前最大最高的那个董事长室。

  我出了电梯,向门外办公桌上的小助理略略点头,装出一个笑脸:“不要通知董事长,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我自己也有点心惊。

  难道我对与将也不信任?

  小女孩露出了然的微笑,指了指拐角处的门。

  进了拐角的门,是洁儿的办公处,再往里的门,才是与将的董事长室。

  洁儿不在,也许是进去和与将讨论公事去了。

  我刚想推门进去,却莫名其妙地停住。

  愣了片刻,低头望望手中的窃听器,象幽灵附体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居然轻轻扭动董事长室的门锁,将门打开一条小缝。

  与将的声音,传了出来。

  “与亭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洁儿答道:“是,都办妥了。”

  “黄家的股份呢?”

  我听到“黄家”,立即竖起耳朵。

  与将沉默一会,似乎在签什么文件。

  我站在门外,心跳得厉害。

  我不应该怀疑与将的,他是那么的好,他是我第一个如此爱上的人。

  我现在就象被魔鬼诱惑一样,选择是否要在心理上背叛他。我应该立即打开门扑到他怀里,而不是继续站在门口怀着禁忌的心希望再探听到一些可以证实我怀疑的话。

  我咬咬牙,决定选择信任。

  还没有抬腿,与将的声音又响起。

  “生生很快就会搬到我房中,他那的东西撤掉吧,免得留下手脚。”

  仿佛一个雷直接劈在头上,闪电钻进耳中。

  我瞬间握着门把,动弹不得。

  一切都是摇晃的,有片刻我以为地震了。

  洁儿说:“恭喜董事长,总算把事情解决了。”

  “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生生知道的好。他太单纯。”

  我听了很久,但耳中嗡嗡作响,许多东西都没有听进耳中。

  就象被轮奸的时候一样。

  茫然又迷乱,嗓子干得几乎粘在一起。

  魂不附体站了半天,肩膀被人拍了几下,我勉强清醒过来。

  站在面前的高大身影,是与将。

  “生生,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与将微笑着问,神态与平日无异。

  我颤动嘴唇,想说谎,可是沙哑的嗓子说不出话。

  他的目光下移,停在我的手上。

  我想把手中捏着的窃听器藏在身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移动身体任何一部分的力气,似乎虚脱了。

  与将伸手,将我手中的窃听器取了过去。

  对着窃听器望一望,接着就把它随便地扔到废纸篓中。

  “生生,你进来。”

  他拖着已经开始软绵绵的我,把我带进董事长室。

  我的脸色必定很难看。

  与将倒了一杯温水,送到我手中。

  我拿了就拼命往嘴里灌,又呛住,连连急促地咳嗽。

  “慢慢喝,不要急。”与将坐过来,往我背上轻拍。

  抚在背上的大手,忽然让我恐惧,生怕与将会忽然翻脸,将我活活掐死。

  我苍白着脸,连忙躲到沙发的另一端,警惕地看着他。

  与将轻笑:“我以为你早就应该察觉,就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我这么迟钝。”

  不对别人,只对与将。

  “没有什么要问我吗?”他慷慨大方地说,似乎随时准备提供所有答案。

  何必,我虽然蠢,到了现在把事情联系起来,哪一样不清清楚楚?对付与亭的所有开端,都是与将漏给我的消息。

  他每夜在另一个地方偷听我的电话,看我这笨蛋是否按他的计划行事。

  我以为自己捧起荣氏的新星,原来不过是被玩弄的木偶。

  不过,我还有事情想问。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在厨房?”

  与将说:“晚餐时,你的碗里抹了一种无害的化学品,会让人感觉口渴。”他笑起来:“其实荣家不大,你住在那里,要制造一个比较浪漫的会面,一点也不难。你总能避开与亭,当然是我在帮忙。”

  我忽然发现黑框眼睛一拿下,与将立即变了另一副样子,我几乎认不出来。

  这么自信,这么强大,而且这么可怕。

  那一晚我也看见他不戴眼睛的样子,为什么当时却会觉得性感?

  “我感冒那天,与亭对我动手,是你通知荣世伯?”

  “不错,爸爸对与亭印象太好,其实破坏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要逐渐深入,慢慢腐蚀。”

  生生,你何其可笑,居然还百般教导此人奸诈、阴险之术。

  哪料他的修为,已经登峰造极,天下无出其右。

  我轻轻磨牙:“荣与将,你故意让与亭进你的办公室,看见我给你留的字条,是不是?”

  我问:“你故意等他们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才扮成英雄赶来。”

  “生生,你很识大体,知道吃了亏该怎么讨回便宜。我们真的是好搭档。”他的表情还真是又温柔又体贴:“不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没有这个机会,爸爸怎么肯死心签转让声明?”

  我甩手给他一个耳光,打得他的脸侧在一边。

  与将昂然受我一掌,用指尖抹去嘴角的血丝,轻道:“生生,以后不要这样做了。”

  他的话没有力度,却让我心寒。

  有生以来听过最精彩的威胁,当属此句。

  我说:“荣与将,你故意让我被轮奸。”

  与将说:“生生,害你的不是我,是与亭。”

  我呆若木鸡望着熟悉的脸,忽然软倒在沙发上。

  与将,我愿意为你而死,只求你不要让我如此绝望。

  与将要扶起我,我攥起拳头,沙哑着喊:“走开!不要碰我!”

  “生生,你伤还没好,不要激动。”

  我冷冷看着他,象落入陷阱的人看着头顶上的野兽。

  我站起来,摇摇晃晃迈开脚步。

  “生生,你要去哪?”

  我转身,鄙夷地回答:“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荣氏也已经到手。当然是功成身退,难道等着狡兔死,走狗烹?”

  挺直腰杆,一步一步缓慢朝门走去。

  我以为与将会拉一拉我,因为愧疚也好,因为阴谋暴露而恼羞成怒也好。

  虽然知道即使他现在立即跪在我面前痛哭,我也不会原谅他。

  但他眼睁睁,毫无反应、冷静地看着我离开,心里的难受又深一层。

  不错,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他常常半夜溜进我的房间,不过是在玩弄计谋,说不定还顺便检查一下电话中的窃听器。

  想起这样一个可怕的人在床头,我居然安心入睡,毫无防备,自以为安全到了极点,真了让人不寒而栗。

  黄生,天下最愚最蠢的,原来是你。

  我跌跌撞撞回了荣家,将所有的衣服胡乱塞在箱子里,惟恐多留一刻,提着箱子就跑。

  荣家的仆人奇怪地为我开门,问:“生少爷,要不要安排司机送你?”

  “要不要打电话给大少爷?”

  我听到她提起与将,眼前一阵发花,匆匆离开,将荣家华丽的花园远远抛在身后。

  唯可赞叹的是香港的机场够大,航班够多。

  我直接要了一张最快可以回法国的机票。

  在等机时还害怕与将会忽然来到。现在真的害怕见到此人,连此人生长的地方香港,似乎也变得阴森恐怖。

  通过此事,我算真正懂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以往爸爸教导的种种,说我自大又爱耍弄聪明,原来字字箴言。

  下了飞机,也不打电话叫司机来接,自己招手要一部出租车,说了家里的地址。

  远远看到熟悉的房子,冷冰冰的身体才温暖了少许。

  看到车来,忙打着遮阳伞出来开大铁门的菲佣用流利的英语问候我。

  这才感觉自己回家了。

  进了大门,几个仆人上来问好,为我提箱子。

  到底是华人,即使身在法国,老妈还是时刻坐在麻将桌旁,一看见我进来,诧道:“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连麻将也不打,站起来搂我一下。

  “妈………”我叫得可怜兮兮,所有委屈涌到喉头,但厅里还有几个富家太太正坐在麻将桌旁等我妈下场,只好忍住。

  原来我还没有长大,真是独子容易娇生惯养。

  “哎呀!生生,你的脸怎么了?”开始以为我撒娇的妈,一抬头看见我的额头,立即大叫起来,紧张万分的摸着我的脸。

  保养得当的丰润手指,小心翼翼又心疼地抚着伤口,顿时让我温暖不少。

  天下最好的始终是自己的父母,真真没有错。

  我强笑:“妈,没有事。不过留个小疤,头发一遮就看不见了。”

  其实伤疤不算小,并不能完全遮挡,到底也算破了相。

  我一劝,妈的眼泪更加流了下来:“这可怎么好?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一出去就弄成这个样子,都怪你爸,答应让你自己去什么香港,好端端的家里就不能住吗?我小心翼翼地照顾你,十几年都没有一点伤,今天……”

  妈的话比眼泪更多。

  我哭笑不得,本来应该是被人安慰的,现在却不得不打叠起心思安慰起妈来。

  “生生回来了?”爸从二楼走下来。

  爸走到面前,皱起眉头:“你又哭什么?小孩子不能娇纵的,唉,慈母多败儿。”转头也看见我额上的伤,当场愣了一下。

  我在电话里轻描淡写,他可能没想到居然破了相。

  爸心疼地望了望我,嘴上却骂道:“叫你读书不好好读,偏要去香港渡假。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坏事,弄成这副样子。”又跺跺脚:“还不快点回房间洗个澡?看你一身汗。”

  唉,我家老头,什么时候都要摆个样子给人瞧。

  我巴不得离开妈哭哭啼啼的泪脸,低着头乖乖上楼。

  妈抹着眼泪唤仆人:“王妈,帮少爷放洗澡水!”又开始对爸轰炸。“都是你!你看看生生的脸,他以后怎么办?如果不是你……”

  进门前,又听到爸一迭声使唤人:“去!查一下法国最著名的整容专家是谁?快去………”

  望着才离开不到数月的房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与将,你真厉害,我佩服你。

  摸摸额头上的伤痕,我懒洋洋把自己浸在温热的水中。

  丝丝热气从水面飘起,将整个浴室弄得朦朦胧胧。

  冷静下来,很多事情可以慢慢回想。

  虽然想起的时候,会引起强烈的痛觉。

  其实,与将的策略并不算一等高明。

  只是我瞎了眼睛……

  我闭上眼睛,把头也伸到水底。

  耳膜受到水压的作用,感觉嗡嗡作响。

  这样的感觉,让我想起被与亭压在身上的时候,也想起知道与将真面目的时候。

  我猛然从浴缸中坐起,惶然四望。

  我睁大眼睛,畏惧地伸手护在胸前。

  “生生,出来吃饭了。怎么洗个澡这么久?你没有事吧?”

  我松了一口气,仿佛经历生死关头:“我没事,就出来。”

  餐桌上,大家都默然。

  也许是因为我不说话,父母惟恐胡乱说话触我情怀,只用心疼担心的眼光轻轻抚摸我。

  母亲目光明目张胆,恨不得我开口诉苦,可以立即抱着我再哭一场。

  父亲目光躲躲闪闪,每次都想装出严父的模样。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到底是心疼的。

  我感伤,原来家有这般好处。

  与将从小,也许从来没有尝过这般温暖的滋味,饭桌上,只怕要拼命掩饰自己才华,防着被荣家人洞悉真心。 }

你是否有这样或那样的疑问?难道我认识精灵?这个精灵叫什么名字?告诉你吧,他是一个可爱的小精灵,是就在某个角落里偷笑的,你们却从来没见过“庐山真面目”的风铃精灵。

风铃精灵是风铃家族的一员,住在遥远而充满传奇色彩的天际小岛――风铃岛,是由所谓的“风铃爷爷”全权管理的一个壮大却无人知晓的家族。风铃爷爷自己曾经说过:“风铃家族之所以能够经久不衰,是因为有许多孩子喜爱风铃,喜爱风铃清脆的歌喉与美妙的舞姿,并且认同风铃精灵存在的意义,甚至和风铃精灵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言归正传,我是怎样和风铃精灵结识的呢?这倒说来话长了,我们还是先来认识一下吧――

我是十一岁的女孩糖果,维尼城实小五年(2)班学生,大队部大队长。告诉你,像我这样“聪明”的女孩,嘿,在维尼城肯定是属于重点保护对象,(但绝对不是国宝大熊猫,人家可是爱漂亮的哦)不过我虽然聪明,但是可没有绝顶呢!(取于“聪明绝顶”一词,漂亮女孩是不愿意“绝顶”的)

“看看人家糖果,你多学学人家行不行?”

“你去学糖果?愚蠢!呆板!没头脑!”

这两句评论分别是出自一位家长和一个自认为是哲学家的男孩。因此,你也应该知道,我,糖果,在维尼城的印象不一而足,但意见都“小同大异”。

为了证明我不是在好动的男孩们眼中那种“愚蠢”、“呆板”、“没头脑”的女孩,我开始等待机遇……

那天,我的一个朋友要搬到北方去住一段时间,临走时把她心爱的海豚风铃交给我照管。会发生怎样有趣的故事呢?让一罐罐美味的糖果告诉你们吧!

梦,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降临。她无声无息,只是静静地等待伯乐去寻找她的踪迹……

这完完全全是一个在火炉上烤着度过的夏季,太阳毫不吝啬地献出炽热的阳光,恨不得把地上所有的生物都变成烤乳猪。

我家买了一大箱冰镇可乐。浑身脏兮兮、汗涔涔的我,一回到家,就飞奔向冰箱。口干舌燥,大汗淋漓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淑女形象,猛地打开冰箱门,想赶快拿罐可乐降降温。我把手习惯性地伸进冰箱,却落了个空!我突然傻了眼,呆呆地站在冰箱前。冰箱里一股逼人的寒气吹出来,我的体温顿时就下降了好几度。我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不对啊,我们家昨天才买的可乐,我还原封没动呢。怎么突然就不翼而飞了?爸爸妈妈可从来不喝可乐,再说了,他们也还没下班呢,他们俩每天都加班到很晚。莫非家里有贼?我匆匆忙忙地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然后一件一件物品清点之后,重新收拾好。家里可什么也没丢,这事儿让我疑惑不解。

我正琢磨着,目光一瞬间落在了那串朋友托付给我照管的海豚风铃上,几只晶莹剔透的小海豚不见了,彻底地从细绳上消失了!剩下的,只是那五根亮闪闪的音管,在风中有节奏地摇曳。

一个黑影迅速地从墙上闪过。“谁?”我大声吼道。

黑影已经不见了踪迹,那串海豚风铃又和往常一样,咿咿呀呀地唱起动听的旋律,打破了屋里刚刚能够令人窒息的宁静,把生气再一次带到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太阳刺眼的光芒被飘过来的云彩无情地遮住,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难道说,那个黑影是小海豚?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我在桌上摆了回家路上买的一罐可乐――来个守株待“贼”!

我躲进卧室,把门露出一条缝隙,使我能够清楚地看见桌子上一切的动静。我静悄悄地扒在门口,密切注意着桌子周围的一丝一毫的动静。

突然,那个黑影又出现了,是个漂亮的娃娃,大概只有五十来厘米高那么大丁点儿,胖乎乎的,可爱得让人恨不得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去,好生捏一捏,就像平时捏橡皮泥一样。他铜铃似的眼睛闪烁着异常清亮的光芒,胸前挂着一个海豚吊坠,别有一番情趣。

他正抱着那罐可乐,以标准的小孩儿喝奶的姿势双手紧紧地抱着和他身体丝毫不成正常比例的可乐罐,努力地吮吸着美味的饮料…

…我再瞧了瞧那串海豚风铃,竟然和上次一样,小海豚不见了。天,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个可爱的小男孩竟然是我家的海豚风铃?我家有一个精灵?“呔――”我丝毫没有多想就冲了出去,“住手!”把这个可爱的“偷可乐的贼”逮了个正着。这下,罪魁祸首抓到了!

他挺委屈的,哭哭啼啼地嘟囔着:“呜…呜…你别抓我,我是海豚风铃精灵,我叫奶油,我们交个朋友吧!”对于一向相信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女生来说,广交朋友自然成了我的一大嗜好,当然,也不排除我苦苦期待的机遇到来的可能,我应答道:“哦,奶油。多好听的名字啊!那……我们是朋友了!” 这个叫奶油的可爱精灵又显露出他天真的本性,我俩一见如故,一起跳起类似华尔兹的圈圈舞,“嘣嚓嚓,嘣嚓嚓”,这是我喜欢的节奏。我们还心有灵犀地念着朋友之间最真挚、最幸福的歌谣:

花香般的友谊其实就在你心里,

当你遇见属于你的命运,

爱之神毫不吝啬地把他交给你,

只是但愿你能够好好珍惜,

茉莉的芬芳才会属于你。

荔枝的爱秘诀:有缘千里来相会,朋友是不请自来的,既然你和他有缘,就一定会成为朋友,爱总是会帮助你的。

这是个美妙而自由自在的暑假,妈妈爸爸因为单位有事,都临时出差整整两个月――也就是整个暑假。正因如此,奶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陪我一起玩儿个痛快了。

奶油可真是调皮,每天都缠着我陪他。哎呀!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可是,我不理他,他就耍性子,嘟着樱桃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因为暑假总有一大堆的作业,我根本没时间、没精力来照顾他,只好任他胡作非为。他很快从一个惹人喜爱的欢乐小精灵堕落成了一个不成器的淘气包,每天都把家里弄地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屋里满地都是花花绿绿的可乐罐,饮料洒得也遍地都是;我必须经

常给他买饮料;等他睡熟之后,又细心地帮他擦去嘴角的可乐汁儿;白天把他放在有和风的地方,让他能够尽情地展露舞姿;傍晚还要重新般回来,让他晚上不会着凉;我还得忍受奶油和我硬挤在一张沙发上抢遥控器的日子;到了晚上还要我哼着耳熟能详的摇篮曲把他哄入梦乡。

这那里是个精灵啊,跟普通的街头混混倒没什么两样!

我到楼下去给他买饮料,他就丁零丁零地呆在阳台上和隔壁的一些风铃聊天。隔壁人家有一串用贝壳装饰的热带鱼风铃。我从来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他们似乎用的是另一种耐人寻味的语言,就像我们人类的方言一样难以琢磨。奶油说得余兴未尽,隔壁的热带鱼风铃却已经聊得不耐烦的时候,奶油就丁丁冬冬地跑过来跟我接着侃,无非是一些复杂的舞蹈动作和歌曲曲调。虽然是“八仙桌子――有棱有角”,可我就是没兴趣,毕竟我不是风铃,我也不需要风铃的舞蹈动作和歌曲曲调啊。我问奶油:“你为什么要这么调皮,把家里搞地鸡犬不宁的?”没想到他还很有道理地告诉我:“我这叫‘半夜里梦见做皇帝――快活一时是一时’。等我原来的主人回来了,我的生活可就又惨不忍睹了。”

有的时候,我脾气不好,就没好气地问奶油:“你为什么不换个主人呢?你可以悄悄地从我家溜走啊?”“因为我喜欢你啊!”我的气也就这样消了,瞧瞧他那副可爱的模样,聆听他那些稚嫩的话语,哪里还生得起气来呢。

为了哄奶油开心,或许也真的是这样的生活“白水煮豆腐――淡而无味”了。周六,我把奶油带到了游乐场。已经是晚上了,天空中的繁星早已经玩忽职守,回到自己的安乐小窝,舒舒服服地做起美梦来。也只有这个时候,游乐场最热闹,最漂亮。到处闪烁着形形色色的霓虹灯,单是一个灯泡就有一种形状,十分有特色。

这里是维尼城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之一――心情游乐场,因为这里每时每刻都下着糖果雨,草莓味的、西瓜味的、苹果味的、凤梨味的、牛奶味的、巧克力味的……你随手就可以抓到你喜欢的糖果,所以,它给人带来舒畅的心情和意想不到的惊喜。或许,这也是维尼城年复一年吸引着络绎不绝的游客的原因之一吧。

奶油一进心情游乐场,就盯住了那架“水

蜜桃风车”,“水蜜桃风车”是心情游乐场的一大亮点,别具一格,令人浮想联翩。顾名思义,水蜜桃风车里,水蜜桃是门票,验票员是人们扮演的卡通形象――水蜜桃宝宝,连座位都是水蜜桃形状的。或许因为它有水蜜桃特有的香味吧,许多人都喜欢它。奶油更是欢喜得不得了,生拉硬拽地把我带到了“水蜜桃风车”前。

我买了水蜜桃,交给了水蜜桃宝宝,便抱着蹦蹦跳跳、满心欢喜的奶油,进了“风车栅栏”。我把奶油抱上“水蜜桃座”,他不安分地手舞足蹈。

奶油兴高采烈地随着风车转动,小手不消停地抓着旁边升起的水果泡泡和落下的糖果,乐此不疲……他和我唱着同样的旋律:

只是看你是否一直拥有到现在?

当你静下心来悄悄问自己时,

你才发现它是你的/awen89757/

讲台上老师正在向同学们宣读今年高考作文的改进方案:从今年开始,高考作文将扔弃以前那种话题作文,放弃那种套、编、凑得高分的评分法则……

枫心不在焉的听着,对他而言无论怎么改都一样,所以他有些无聊,眼睛不时的看看窗外那“白云环抱青山”的美景。

他的眼睛突然停在了窗外,眼神变得那么专注,那么好奇,那么惊讶……不是云,也不是山,而是一位女孩,一位清纯的女孩。如海般湛蓝,如月般明亮。

她跟在她父亲身后从窗外走过,她也看到了枫,同样的专注,同样的好奇!

她的脸上似乎想泛起一丝微笑,但微笑似乎又被什么给挡住了,还未来得及绽放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就走过了高中二年级8班的教室。

枫的眼睛还停留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似乎有些迷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他深思着为什么,在他看来对一个女生有这样的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蜀山中学所谓的美女他都见过,但没有谁会让他有这过种奇特的感觉,这个女孩似乎有一些忧愁,又有一些开朗,但都不明显,给人以一种深沉的感觉。

一定是我无聊了,把她当成一道风景了,对!一定是

这样,我就说嘛,我怎么会对女生有什么异觉呢?惟一平常的感觉便是讨厌,天下女人都一样!她不过是一道风景而已!枫想着想着脸上露出了嘲笑的神色。

杨枫同学,看你这笑意一定是对此次改革大为欢迎了?请你谈谈你的看法好吗?老师欣笑着说。

枫突然后悔起刚才的走神来了,改了些什么都没听到,让他如何谈看法?管他呢,都已随条件反射站起来了,还能不说吗?于是他信口开河道,我觉得改得很好,老式作文方法已成了新八股了,祸害文学界。枫停了停,他不知道新方法是什么,但他知道文坛上一直在提倡创新和真实,便说,我们就是要自由的写,写出自己的心声。

老师大赞曰,对,杨枫同学很有见解,把老式作文比作新八股很独特,而且也听得不错,‘自由的写,写自己的心声,’正是我将要说的,请坐下。

一些同学投来赞许的目光,也有些受尽冷眼的人不屑一视。

枫尴尬的笑了笑,坐下了。

坐下后,他不禁又笑了笑,“福兮祸所倚,祸兮福之所至。”他觉得不太合适,又换成“歪打正着,”接着他严肃的想:我何时这么爱笑了?

是的,他不应该笑,在蜀山中学他正因为排在校草级别的行列却对子对女生冷漠无情而驰名于校的,他这铁石心肠的寒冰怎么可能会面带微笑呢?

微笑就这么怪,它可以让人感觉到温暖。若每天都沉着脸会让人感觉到寒冷,就如女孩子们形容枫的那样――冷若冰霜。

放学的铃声响了,枫回过神来望了望窗外。窗外的走廊上人群蜂涌却没有看见那个女孩的身影。

云冲着他呼喊道,枫,走啦!

枫这才想起每天一小时的排练来。

他们――杨枫、夏宇、白云、刘岚四个校草级别的男孩对音乐的执着只能用“疯狂”来形容,所以他们也给自己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风狂男孩”,但除了他们自己,目前还没有谁知道他们对音乐的执著,更不会知道“风狂男孩”。

为了一炮打红,他们决定在即将来临的校运会开幕仪式上献上一首歌。所以,近期他们每天中午都会在宇家大院后面的那条小河边排练一个小时,为了保证处女作的震撼力,他们还特地请了一名音乐高手作指导,时薪一百元,这笔钱由岚和宇支付。

一片竹林,一群牛羊静静啃着青草;

一群男孩,一阵欢笑久久回荡山间……

这是他们玩耍的地方,也是他们排练的地方。

四个男孩、背对着背在进行,今日的最后一次排练:枫的吉他、岚的手鼓、云的贝司,还有宇的键盘。

枫放下吉他,随手捡起一颗石头扔进河里,水波,如同华环,一圈一圈的扩散。枫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严肃而伤感的问,你们说,我们能永远这么快乐吗?

云来到枫的身边说,枫,你怎么了,怎么问起这个问题了?

枫淡然一笑说,没什么,尽全力保证这次演出吧。

云大声道,以前我们一直默默无闻,这次可非要大显身手不成。

宇笑道,你要大献身丑,我可不去。

我这种超级大帅哥怎么会献丑呢?若非要献,我也只得把你献上去。

Very good!请问你要把我献给哪位美女呢?

上课前,枫居然又不自在的把眼睛放到了窗外,似乎有一期待,是期待那个清纯的微笑吗?她应该不是蜀中的吧?否则那令他神不守舍的神情面容怎么会现在才发现呢?她还会再出现吗?

枫不禁为自己守株待兔的愚行感到可笑,他摇摇头努力使自己忘了这一切,可是越想忘了这种思绪反而越强烈。

宣传委员王天坤(人称乌鸦嘴)冲进教室叫道,不好啦,不好啦,我打听到一件国家级大事啦!

宇故作惊慌的问,怎么了?是布什遇刺还是小泉被抢?

不是啦,是我们班的国家级大事。

王天坤作出一副严肃的神情说,据我明查暗访发现,我们班将转来一位靓M。

这算什么坏消息呀?有人责问。

算呀,算呀,对我们女同胞来说。我怕男同志喜新厌旧的冷落了其她女同胞,而为她发生武装冲突岂不是坏消息吗?说着她伤神一叹。

众人如她所愿的争先恐后的询问靓M的事,她愤然甩出一句,不知道啦,不知道啦!

其实她担心的也不无道理,因为蜀中的怪现象是帅哥如云美女如宝,任何一个超级大帅哥到了蜀中都会身价大跌,除非他有周杰伦的人气、刘德华的魅力,否则帅也只能自己欣赏,而任何一个美女到了蜀中都会身份大涨,即

使她只有洛神那姿色的一半的一半的一半,在蜀中也可以随便挑帅哥。如今有美女来了,大伙岂不闹翻天了?

宇像吃了兴奋剂,大声说道,太好了,又有美女可以打望了。

枫呆愣着猜想:会是她吗?他的心咚咚的跳阒,思维中闪出一丝欣意,真奇怪,他居然会为她产生期待产生欣意,他又笑了,嘲笑自己的失常。他理智的认定:这一切都是假的。

王天坤嘲笑道,班长你别嘲笑了,见了她以后保证你冰雪尽化。

枫蔑视的看着她,休想,天下女人都一样。

上课铃响了,王天坤没趣的回到了座位上。

一名中年男子领着她女儿走进教室,估计是在等老师来的。那女孩相貌平平,甚至有些不尽人意,油光可鉴的脸上有些黑红黑红,但她穿作很时髦,头发拉得笔直。

有一同学轻声问她,你是转来的吗?

她点点头,并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那位同学用失望且神秘的笑脸看了看王天坤,另有一同学道,乌鸦嘴又欺骗我们感情!教室后排还有人低声议论:哎,我们班又能多了一只恐龙了。

对,下课得去找乌鸦嘴算帐……

王天坤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惊讶表情,双唇呈半闭合状态,难看至极!

枫好生失望的低下了头。

这时九班的班主任走进来对那位家长说,走错教室了,在那边,于是那位新生满脸通红跟着老师出去了。

王天坤如获重释的说,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变成她了呢?

王哥带着一名女生走进教室。

她秀长的头发随着走路的步子一飘一飘,脸上明显没有画过妆却显出非凡的美丽,一身平凡的衣装落落大方,深沉的神色早已折服了帅哥们的心,不说叹为观止,也是百里挑一的。

真的是她!枫有些自言自语的味道。

王哥提高嗓门道,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希望大家好好的和她相处,共同学习别再欺负弱小同学的事来。

教室里一阵哗然,讨论顿时热了起来。

王哥所说的“欺负弱小同学”其实是“欺负新同学”,特别是“欺负特丑的新同学”。这样的事在蜀中是屡见不鲜的。若新转来的是丑女生,那必然会有一大群替天行道的英雄出来伐丑,其口号曰“长得丑不是她的错,可是出来到处吓人就是她的不对了!”其实这也不能怪英雄们莽撞,这堂堂省重点,帅

哥遍野何奈鲜花罕见,难道这位校长女士还想与她们争芳斗艳?

不过此次蜀中青草是不会“犯错”的,这点王哥应该相信。

枫觉得该履行自己的职责了,于是他站起来说,大家安静,我们还是请这位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吧,以后好相处些。

在同阵掌声中女生红着脸开始了她的自我介绍。

王天坤探过头来说,班长,我说你会冰雪尽化了吧?

枫没有理会她,把头号转向窗外,为了不落得个“打靓M主意”的罪名,他不得不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他似乎没注意到讲台上的女孩正不时的注意着他。

我叫刘冰洁,你们可以叫我‘冰洁’,以前我是邻校一中的学生,以后我就是蜀中高二(8)班的学生了,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下课后,一大群同学围到了冰洁的身边,当然男同胞居多,女生是不会在这个热潮上与英雄们抢江山的。英雄们对女生总是热情的,关键只在于探问声与讨伐声的差别,而女生对男生是没多大挑剔的,因为――蜀中大草原,毕竟是青草遍野的。

枫拉着云走出教室说,我们去商量一下演出的事吧?下周就演出了。

云不在意的说,忙什么?不是下周么?还早呢?

什么还早,你有把握不出错?

宇也说,枫,你讨厌女生们们就不劝你了,可你也不能侵犯我们的打望权呀!

岚更是一把拖着枫往教室走,阿枫,相信我们的实力,还是先去给新同学打个招呼吧,你刚才冷不防的一句也不知道人家生气了没。

枫无奈的看着这群色狼说,好啊你们,怎么从未见你们这么关心过我?

一个通红的脸蛋被团团围住,虽然同学们不停的问这问那,可她却只是偶尔回答,渐渐的,人少了些了,或者说不那么挤了吧!

你叫什么名字?还没等枫开口她倒先问了。

再一次的还没等枫开口宇便介绍道:“此乃枫也,本班班长。然后纵说纷纭:男生多半说他才华横溢且满腔热血,女生多半说他饱读诗书却冷若冰霜,顷刻间枫成了大众的推销品了,弄得冰洁极不自在,起先宇还得意,后来一想又觉得吃亏了。

枫低着头,柔软的头发掉下来遮了右眼,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刚才的事抱歉,但那是我的职责,你叫我枫吧,大家都这样叫我。

”说完,他转身走了,其实他是不愿意的,冰洁如她所愿的来到这个班,他不知有多高兴,但他是冷的,他告诉自己:我不能!

他这一走,还真让人感到冷冰冰的,一副冰冷的脸上只写了两个字――无情。

一般女生一定会嘀诂着冒出几名:“拽什么拽?不就是个破班长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甚至更气愤的冒出几句难以入耳的四川方言污碎语来,但,这些同学没有,因为她们早已习以为常了,而冰洁也没有,原因嘛……

不多久宇和岚也觉得无聊了,便也出来了,倒是云还热情的陪她摆龙门阵,初识的冲动总会让人有很多话想说,更何况这可是个靓M,只恐怕牵头号牛来拖也拖不走的。

这个大色狼,人家刚来就打人家的歪主意了。

NO,NO你大大的错了,他早已成魔了,狼不适合了。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想象了,云觉得他找到了他苦待已久的爱情了,所以他像对待国宝一般细致的对待冰洁。总是搅尽脑汁的找尽笑话来逗他开心,且不时的找机会陪她到处去逛逛。

冰洁对他的邀请是从不拒绝的,于是,他开始不像话了:为了冰洁,排练是可以放在一边的,因此,枫岚宇不得不像抓逃兵一样四处寻捕。

枫他们找到了云,在天府公园的门口。

枫看到冰洁后真的会产生一丝欣意,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强烈,他摇了摇头,怒视着云说,云,你怎么跑到这儿来……

枫,和我们一起玩好吗?好像你从没和我们……冰洁的一片好心,可没想到挨了当头一棒!

枫很愿意地接受了这个邀请,但他却固执的告诉自己:我不能!他用冰冷嘲讽的眼神看着冰洁说,和你玩?没那么无聊吧?这么大了还用“玩”这个字?可笑!说完,枫走了。

云无奈的摇摇头说,唉!枫你怎么又是这一套?

云小声对岚和宇说,今天请个假不成吗?

宇奸笑道,我理解你,愿你马到成功。

云点头道,谢。宇和岚无奈离去。

岚问宇,你那个雪怎么样了?

那个人嘛,暂时还不行,现在的女生无论美丑都很高傲。

正说着便看见前面有两位美女:一个是韩梅,而另一个是凌雪。

Hi,雪儿,又见面了,真有

缘哦,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宇正在追他的第十五个女朋友―凌雪。

什么怎么样?看得出来雪儿不想谈起这件事。

宇最近的乐趣在凌雪身上,而逗靓M开心是他的特长。岚和梅则是亲梅竹马的好朋友。他们走在一起当然有说有笑有欢有乐了。可枫就不同了,枫不仅同性相斥,异性也相斥,他一个人默默走着,越走越慢,差点掉队了。

枫,你怎么总是这样呢?我们跟你有仇吗?怎么一见到女生就晴转多云了?

对于雪的话,枫只是简单的四个字,我没说的,沉默一阵之后又说: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枫转身便走,雪不顾及宇的想法追了上去……

宇望着岚苦笑,这……这……这成什么了……

岚拍了拍宇的肩膀说,算了吧,枫是这样。

枫走到一颗洋槐树下停住了,你跟来干什么?待会儿宇还说……

我想跟你聊聊,行吗?她用小孩子的眼光望着他,内心无比紧张,似乎还没有和枫这样说过话。

聊什么?我不知道和女生能说什么,对不起,我还有事,说完,枫走了。

是夜,枫做完作业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心爱的钢笔,钢笔很旧,是老式钢笔,它在桌上躺着,似乎有什么故事想讲,可惜,它没有嘴。

枫习惯性的站到窗前看星星。

他想起白天对雪,对冰洁的那种态度,不禁傻笑起来,像是在嘲笑自己。这些年来他对每一个女生都这样,甚至他母亲也不例外,但,为什么呢?他也不是很明白,只是见到她们后,他就像被封住了一样,内心没有感情,脸上没有表情,如果不是可以看见他走路,你一定会说,他是冰雕!

枫其实是极为孤独的,他只有三个朋友――宇、云、岚,他也想多些朋友,可他却办不到。

这是他内心的脆弱,他不愿让任何人看穿,所以,他只得用冷酷掩饰,心在流血,而外表却是似冰的固体。

雪也在夜空下徘徊,她怎么睡得着?想着与枫相识后的每一天:每一天她都会找枫说话,可枫却总是那样冷酷的回复她的问候!即使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找借口,找理由的出现在枫的面前……此刻,她也在想:怎样才能改变枫呢?

雪是枫的同班同学,刚入校时她就着眼于冷酷的枫,虽然枫对她一直很冷酷,可她还是坚持了一年半

了,她所追求的不是枫对她有多好,而是希望看到枫微笑的样子,也许她不适合“坚持到底”,而更适合“为你执著”。

不知道她是碍于面子还是她明白向枫表白等于自寻侮辱,她始终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的最深处。

宇溜到云家里,询问着他与冰洁的近况,同时也不忘诉说心中的苦水,我追了十几个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这得怎么办呢?

云说,要想不被别人拒绝的最好方法就是先拒绝别人。

什么跟什么呢?她拒绝我?哼!我这么帅,她怎么会真正舍得拒绝呢?一定是她考验我,或者是害羞吧!对,一定是这样的,她又自恋的开始幻想那浪漫的一刻。

好办,挺投机的,她可是个好……

你小子走运,初次出师,方将告捷。

没那么快,我们也刚认识嘛,还早呢!

第二天,教室里有人传言:班长喜欢凌雪,虽说没有几个人相信,可这小报消息还是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不用说,这又是王天坤的功劳,她的特长就是打探消息。她说她的理想是到新华社去当记者,不过大家公认她适合到情报局去当间谍。

乌鸦嘴自称昨日亲眼所见,而且还有物证,说下午就可以见到物证了。

枫听罢甚煞,他怒气冲天的找到她质问,谁叫你乱说的?枫脸上冒出了几根青筋。少见的青筋。

我,我哪有乱说?本来就是我看见的嘛!还挺浪漫的啊,在那颗洋槐树下,走得那么近……我,可是第一次看见你……话还没说完,枫就一个拳头打过去,吓得她不顾一切的尖叫,当她小心翼翼的挣开眼睛时才发现那重重的一拳仅仅打在她身边的墙上。

枫紧皱眉头说到,该死!

其实他对别人怎么看他并不在乎,他只是不希望冰洁误会他。虽然他很讨厌女生!

后来谁都没看见那所谓的证据,王天坤说她去取相片时被别人取了,她不停的漫骂着那个取她物证的人。

对不起,你那相片是我取走的。

哦……是你呀!好哇!想毁灭证据?不行,还给我让我对大家有个交待。

不要这样好吗?反正你对大家都失信很多次了,也不在乎这一次……雪有些乞求意味的说到。

王天坤气愤的看她,她忙辩解道,我

是说别让枫为难,你应该知道他不可能喜欢我的。

王天坤恍然大悟,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帮我?雪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算了吧,别人还可以,他可是枫耶!

试试看嘛,我可是做了好几个大媒的大媒人了,经验丰富得很,枫不过是很冷酷吧?让咱们试着改变他呀,让他变得活泼。

怎么改变?能改变早就改变了。雪有些失望的叹气。

是啊,还没有谁可以靠近他……对了,感动,感动最能改变一个人……

后来雪便多了一个朋友,或者说顾问了吧!

她们试过很多办法,可没有什么办法可行:说每天结伴而行吧,不仅有宇在,而且枫根本不理睬;说默默付出吧,枫又不接受;说每天讲笑话给枫听吧,枫又觉得她烦死了……

王天坤失望的说,我们根本没挖掘到他的内心,怎么去感动他,改变他?

雪也苦笑道,这还是你说过的第一句称得上‘话’的话……我们根本无法靠近他,怎么挖掘呢?总不至于拿锄头去搞定吧?

晚上,王天坤翻遍了她认为是资料的书籍,当她翻完《爱情百科全书》之后,终找到了问题的答案――算了吧!

运动会终于到了,一大早同学们都没看见这四个男孩,班长枫、副班长云、书记岚都不在,王哥只好亲自出马布置好了同学们的后勤工作。

升旗仪式后,学校各团体都先后送上了节目,这个尚未公开的乐队则被安排在了最后,其他团体的节目都很精彩,都是花了一番苦心的,而风狂男孩的表演将如何呢?

台上走出四个熟悉而陌生的男孩,他们就是――风狂男孩。

一身身特时尚的艳装,一双双活泼的眼睛;一张张灿烂的笑脸,伴着美妙而雄壮的旋律和着充满活力的歌声……

宽阔的广场是激烈的赛场

歌声飘荡开来,不仅领导们个个目瞪口呆,同学们更是呆若木鸡,他们

不敢相信这是和他们相处了快两年的枫宇云岚,天天在一起,居然没发现他们有如此天赋,不仅歌声一流,音乐美妙,就连动作也那么和谐自然,说倒是――一点也不比F4差。

在热闹的场下,最显眼的就是冰洁了,起先,她并没有发现和她相处了一个星期的云居然会是这般耀眼的人,更没想到的是她一向认为冷漠无情的枫也会有这样的火热。她默默的看着场上的人――特别是枫。

韩梅、凌雪等窈窕淑女今日也一改形象,比风狂男孩还疯狂的喝彩。

枫走上前台道,谢谢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和同学们给我们这个机会,我……

现在请允许我们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宇,

四个人并肩齐说,我们叫风狂男孩!

场下是一阵掌声,一阵欢呼,其音量只可用“震耳欲聋“来形容不得不承认,蜀中自建校以来各方面人才层出不穷,但音乐方面的人才他们是第一批。

就在他们将要下台时,不知谁大叫了一声“再来一首”,于是场下又是一阵哗然,“再来一首”如千军万马有排山倒海之势压过来。

无可奈何,盛情难却。他们看了看王哥,王哥对他们点点头,旁边还有一群笑嬉嬉的领导,他们是否在庆幸看了场免费演唱会呢?

就是我们自己的歌吧――《风狂男孩》

好哦!好……场上顿时又热闹起来,掌声伴着空气在跳动,晨曦一涌而至叩响了早夏的窗扉。

男孩的世界会有快乐常在

欢声笑语一起像我们走来

在困难中将探索的脚步迈开

艰难的背后会有幸福长在

男孩会用疯狂的勇气挑战困难

再一次的人们被带进了另一个世界,几乎没有人敢相信这是校运会的开幕仪式――这简直成了风狂男孩的演唱会了。也许是因为那么一点的明星效应吧,但当时就有了那种气氛。

枫的心中挺激动的,他大声说,谢谢!

风狂男孩都挺激动,或许他们还有些颤抖,毕竟是第一次演出,还有几千人观众,幸好他们

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所以把颤抖表现出来便成了优美的动作,也许这就是风狂精神的所在吧!

别忘了找我签名时准备好一点的纸哦!宇在被云推下台前还抛出了这句话。

开幕仪式结束后,便进入了运动会的比赛程序,蜀中的运动会是精彩绝伦的,大多数同学的目光都移到了赛场上,只有些女生就不那么关注比赛了,偷偷的跑出来去找她们的偶像。

刚一下场,云便把冰洁拉到了后花园。

好你个云,居然事先也不告诉我,害得我早上找你们半天。

我们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嘛!云停了停又说,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他斜着眼看着冰洁的表情。

你很好呀,成绩好,歌又唱得好,待我也特别好,像我哥哥一样。她边说边笑,像是回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

云也笑了,真的像一朵白云飘上天空,他幻想着她对他说喜欢他,然后他说可惜呀,我不想早恋,然后她再苦苦的求他……

啊?云被她从天上狠狠的摔了下来,不行!

冰洁楞了,她从没想到过他会拒绝的,为什么?

云像受了冤似的问,为什么要我做你哥哥?

因为你像嘛,可他在北京念大学,我特想他了,所以……

云生气了,他对自己翻了个白眼,没想到她一直愿意陪他玩仅仅是把他当作哥哥,还幻想着对自己表白呢,现在是自己表白且将不成,还有什么可盼的?

枫刚下场便遇见了雪,但他装作没有看见,不停的往前走。

枫,班长,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理会我?雪追在后面问,看来,她这一次是决定抛开面子,不顾一切的勇追到底。

理会?我们不是好好的么,你别再来感动我,改变我了,否则枫真会疯了!

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的嘛!

开心?你别烦我我就会很开心。

可是,可是……我……喜……喜欢……你。雪结结巴巴的终于说完了这两句话,其实她平时可不这样,可能是在枫面前委屈惯了吧。这是一种惯性,在自己喜欢的崇拜的人面前自己永远是笨蛋。

可我从未想到过“喜欢”这个词。说完,枫拔腿就跑。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女生面前如此狼狈的离开。

雪还呆在那儿,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她那里错了,不知道她如何才能进入他的世界。她学得她好委屈,

宇走过来想安慰她几句,她却把宇当做出气桶。宇忍受了,并细心的安慰她,直到她笑了,让她忘掉刚才的尴尬与不快似乎很难,但宇那张嘴是出糖的,这一类的情节他不知见了多少回,早把技术练到家了。逗女孩子开心是他的专长。

岚和梅走来,看见两人嘻嘻哈哈,他们四目相视不禁一笑。当然他们也懂得离去否则就成了两颗大灯泡了,然而他们还没走远,便看见一群女生“押”着云过来。冰洁也在里面……

秘密藏了这么久,是该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枫无聊的徘徊在街上,踱着步子,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郊。

因为这儿是郊外,所以人很少,空气自然也清新。

他看到一栋三层楼的平房正在被拆除,不知为什么,他竟十分惊讶,十分愤怒,一道忧伤掠过瞳孔。

忍不住!他终于上前去向一个工人问道,请问这房子怎么拆了?它不是好好的吗?

那工人一脸尘埃,横瞅着说,这有什么奇怪的?西部大开发,政府计划要拆除那些又老又旧的又占地势的房子,重新盖高楼大厦。

枫听不进什么西部大开发,只关心房子说,这房子的主人怎么安排的呢?

那工人不耐烦的说,你小子也真是的,又不关你什么事你着什么急?快走开!

枫恶瞪了他两眼,仍说,我只关心一下这是怎么安排的。

工人大吼道,给了钱走人呗,还能干什么?走开!我要拉安全线了。

那钱是给男主人还是给女主人呢?

我怎么知道?快退出安全线!工人拉出一条红色的带子之后硬逼着枫退出去。枫无不愤怒的直视着他,眼睛里充满了仇意,似乎与这个工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人再吼了一声,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枫收回了视线转身走出了安全线范围,他低着头号走了一段路,觉得仍无去处。看看天边的夕阳,心中一阵酸痛。

看着夕阳的漠落,不禁起了反感,不再看天边,看着身边的道旁树……冰洁?

树边站着个女孩,不会吧?她怎么会在这儿出现?这儿这么偏远,况且又怎么会这么巧呢?但眼前的是……难道他的眼花了?怎么了,眼花了也不会看见她吧?

眼花看错人多半是因为太思念某人了。虽说他对冰洁有那么一点好感,可也还不至于思念她这么恐怖吧?

为何他柔几次眼睛后看见的还是冰洁呢?

枫任定她是真的冰洁,他宁可接受这是“巧”也不愿相信是“思念”的可能性。“思念”!想起来都肉麻。

她向枫走过来,枫把脸转向另一边以避免四目相对的尴尬,他也懒得去想是用微笑还是用冷漠去面对她了。

班长,你有心事吗?冰洁盈盈一笑。

当人家有心事时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问他是否有心事,就算有比太平洋的水还多的心事也会说没有,难不成让他指天大叫,天呐,我有心事啊,怎么办……

枫立即做好了像往常那样以冷相待的准备了。冷是他对女生一贯的表情。令他费思的是:他居然此时为笑脸而犹豫过。这是为什么?他告诉自己:不可能。天下女人都一样。一样讨厌一样可恶!

枫见她走到了自己面前只好应付性的回答一声,“没事!”声音很低,很冰冷。但冰洁似乎并不介意,说:“可以陪你聊几句吗?”

枫还是那句老话,“我不知道和女生能说些什么。”

冰洁露出一个蒙娜丽莎的微笑反问道,“是吗?”

枫点点头号又想起了刚才还有个问题没解决,不禁破例的多说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儿?”

啊?冰洁傻愣片刻,她只顾看他了,居然忘了他有可能问的这个问题。因为雪曾经就问过这样的问题。便现在她该怎样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呢?如果说是想陪他而跟到这里来的怕是太露骨了,会引起他的反感;如果说是无聊转到这里来的似乎也太巧了点;如果……

“算了!”枫突然开口说,“我也没必要知道。”说完,他迈步向前走去。冰洁还没反映过来已与他擦肩而过了。她气得直踱脚,还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可惜枫背对着她,对她的表情全然不知。

枫也觉得奇怪:这一次的冷漠竟让他有些失落。原本就愤怒的心情加上这无故的失落让他感觉呼吸有点困难。一个人行走毕竟是孤独的,心里也闷得慌,他多希望冰洁能够像雪一样追上来,哪怕再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也好,他告诉自己他不会再冰冷对她了,可是她却没有如他所愿的加快步伐,而是一个人慢慢挪动着步子,女生都顾面子的,更何况枫是个出名的冰雕,弄不好又是一鼻子的灰。

枫几次都想转过头去看看她是否还在,但他又碍于自己的声誉和脸面终于还是走到了冰洁的视线外。

自那天之后,他们便一举成了名人,在这带学

校中,他们成了谈论的焦点。“风狂男孩”的名字也传得很远,他们常被一群“追星族”缠着走不开。为了不因应酬而耽搁学习他们决定跟枫一起冷酷,虽然宇极不愿意的说,不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学习上,要充分利用在玩耍上。可枫、岚、云都是班上前几名,他也只得与大家共同进退了。

他们的情书也多了起来,但,枫――没有。

枫没吃饭――他吃不下。也许他有太多的事而一个人承受了。他一个人在后山逛了一圈后回到了教室。或许他又想写点什么了吧!他只有两个爱好――音乐和文学。所以他常常会在郁闷时写些诗或随笔,以此调节一下心态。

他找了找,没看到那支旧钢笔。他有点急了。他写了几年的钢笔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是谁会这么无聊的拿他的旧钢笔呢?他想不出来。

他拿了几本书放进书包准备去后山看书,奇怪了,本该空空如野的书包哪来的东西?是面包和一支新钢笔,还有一封信:

枫,你不觉得你很痛苦吗?难道你真是一团冰,怕别人的呵护融化了你吗?你能不能正视一下你自己?你不想快乐一点吗?

其实你是一个火热的人,知识被一层厚厚的冰包裹着。难道冰火相遇你不难受吗?

也许你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可我希望你把自己的健康放在心上,把自己的快乐放在心。我和你一样喜欢音乐,我还会吹笛,我想我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其实,只要你不那么冰冷的对待每一个关心你的人,你会有很多的知心朋友的……

枫还没看完信已经湿润了双眼。信有两大篇,满满的都是对枫的关心。一直以来别人都只知道他的冷漠,第一次有人说出他内心的伤痛。

你一定会对信末的落名感兴趣吧?可惜的是枫遵守了信末的嘱咐“别告诉别人,让它成为一个秘密好吗?”所以他也强烈要求我不准将名字暴光,否则他就不当主人公了。这主人公都辞职了我不得丢饭碗了?为了混口饭吃,我也只得对不住读者朋友了,不妨猜一下吧?无论是谁,这个人都是幸运的。

放学后云找到冰洁,冰洁,去后山好吗?

岚和宇去拿东西了,一会儿就来,雪和梅该到了吧。

云牵强的笑道,枫?你认为他会去吗?他若去了不是去当……

谁说我不去?不知何时枫冒了出来。

你不去的吗?怎么?云不解,更有不满。

枫望着冰洁笑笑说,我想去透透气,再说,风狂男孩怎么能只有三个人呢?

这是枫第一次对着冰洁笑。冰洁也甜甜一笑说,走吧!

云心里可不好受,谁叫冰洁和枫的眼神怪怪的?此时他倒希望风狂男孩只有三个人。

枫站在最高的一块山石上又有点伤感了。冰洁走过来安静的站在他身边,无一言语。枫虚着眼睛看着远处的风景,总想看得更清楚些,或者是想看透些什么吧。长叹一声终于收回了视线。蹲下身来,拿出一把刀子在石头上记得着什么,并问冰洁,在你心中是怎样定位我的?

冰洁看到他刻的是一个“选”字,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便慌了起来,她没有想到枫会问这个问题,我、我……我不知道,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因为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好默默的走了。

云看着心生苦水,一股醋酸的味道,他委屈的说,还说表白呢,可现在怎么说啊?

岚不以为然的说,去你的吧,枫是不知情者。再说,枫又不喜欢她,以枫的性格,任何女生都不行,以前例子少了吗?话又说回来吧,你和她不是很投机的吗?

雪的脸色突然暗淡起来,她看了看宇很快又恢复正常了。

正因为枫的性格嘛,他以前是不会和任何女生走得这么近的,可这刚来的冰洁还是一个……

哥,你们在说我什么啊?冰洁从枫儿过来,刚好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岚等不解的问道,谁是你哥?

不是吧?梅不可思议的问,什么时候……

不是!不是!我说过不行的。

冰洁摸摸秀发问,为什么啊。

因为……因为……,云小声得只能自己听见了,可还是没说出来。

宇故意装出老夫子的样子叹首,哎!悲哉!

听见宇这么说,云也觉得再不说就真得悲了,于是他大声道,因为我喜欢你。

冰洁听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轻轻的说,不会吧?怎么可能?

冰洁,我不做你哥哥因为我喜欢你……

行了,别说了,我们刚认识况且我们根本不合适,冰洁仍是轻轻的说出这几句。这个“不合适”还真是个好词,是拒绝人百试不爽的理由。冰洁转身要走,不料被大伙给拦住了,原来所为的野餐就是“围攻”。

尽管五个人给冰洁说了半天,宇还把他的绝招都拿出来了,可就

是没有把她说服,此时的枫已不知去向,云也只好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中。

枫的家在这儿,确切的说枫的房子没在这儿,为了读书,他在校外租了一间很窄的房间当作宿舍。

晚上,枫的宿舍后传来了一阵歌声。这旋律是羽?泉的《没有你不行》,而这声音大家都知道是枫的。

嘿嘿嘿,是夜吗?徘徊在后山中,抬头望星空,第一眼看见的是半块残缺的碧玉盘,那是皎洁的月光旁边稀疏着的几点,是淡淡的星辉。月下一个孤独人,曾经藏着的梦,今夜一点一点吐出,却无人能听清楚。

本是宁静的时刻,却因这首歌一映衬一下子变成了冷清。说是“凄凄惨惨”吧到也严重了点,便也绝对不再是之前那种宁静的感觉了。

夜深了,但冰洁家的灯还亮着。

不知何时,冰洁的楼下响起了一阵歌声,但不再是枫的――是云。

请别逃避,别把不适当作理,别把我抛到天涯去。我只想好好爱你,永远都会不变不移。我会坚持到底,直到你同意。

这是云的一个大胆创新。因为以前的歌太长了,费时又费神,还不容易成曲,今夜他将歌词诗化后曲子也诗化了,节奏美和旋律美得以升华,不失为一首好歌。但他总觉得一首歌不足于情,于是他又唱起一首:

百花争艳的是春天,心花开放的是你在。你才是我心灵的归宿,无论风暴有多大,不管惊涛有多险。只要你开放港口,我即将归心似箭。只要你可以开怀一笑,我的世界将是明媚的春天。

很明显,云是唱给冰洁听的。他也想学着小说中用浪漫来感动冰洁。虽然冰洁没有回应,但父母还是帮她回应了,卖艺的走开点,你不睡也别打扰别人呀。现在可不是练习曲子的时候!

她母亲也加上几句,真是个野人没家教,太不象话……

云只得抱着他心爱的小提琴灰溜溜的跑了。

天上,碧蓝的幕布被乌云弄得蓝一块黑一团的,似乎快要下雨了。

黑没等到天黑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雪儿现在的情绪不是很稳定,过段时间再说吧。

应该有吧,咳,若不是枫,早就到手了。

这也不能怪枫,他也是个受害者。到是我,哎,怎么说呢?

宇也笑了笑说,对……枫没有错,

唉!别说了,小心伤及兄弟情谊。你和梅呢?

雨越下越大,远处的雨境中融入了一幕情意――一对情侣在雨伞下相挽而行。小小的晴空下充满了幸福!

岚说,怎么说呢?反正我们还早!

雨后初晴,他们来到后山散步――岚和梅。

太阳穿过云层顽皮的探出头来。

后山的半山腰是一片洋槐树林。在此早夏时节可谓绿树成荫,树上那成片的花朵又似在绿林上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太阳柔柔的照进树林,形成一个个美妙的图案,加上他们欣赏的神色,更显美丽。

一阵阵徐风迎面而来,一股股清香扑鼻而至,雪白的花瓣从树上飘了下来,在空中飞舞,旋出生命的旋律,展出生命的色彩。

他们在此非仙境却胜蓬莱的地方陶醉,一会儿看看树上,一会儿闻闻清香,眼前伸手可得的花朵却不忍摘。

岚伸手接住了两片花瓣含在口中,轻轻一笑,梅,你说心情到底用什么来衡量?

心情?应该是感觉吧!她天真的一笑。

感觉?那你现在的感觉如何呢?

岚点点头又问道,人们都说知足者常乐,可是怎样才叫“知足”呢?

满足,也是一种感觉呀,有篇名叫《诠释幸福》的散文就说过满足,似乎是不思进取的代名词,然而,它却诠释着幸福。

比如说吧,如果你想和一个人做知心朋友,那么当你和他在黑夜中的红烛前倾心交谈时,你就会感到幸福,如果你有一个红颜知己,那么当你紧紧抱着她的时候你就会感到幸福。

其实这些岚都懂。他怎么可能不懂呢?他不懂的,只是梅的心。

岚很想问梅,他真的很想问,你想和我成为什么呢?

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终于没有说出来。

洋槐林中绿映日,散得清香脉脉流。苍颉字画留古木,巍巍青山显生机。阵阵轻风缓缓过,朵朵雪花半空降。顺接花瓣口中含,香甜顿溢回心房。

枫在后山,但他没心情赏花,他在专心搞他的文学创作,一篇传奇性的短篇小说――《帝国梦》,小说仅仅几千字,他却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来酝酿、修改。

冰洁静静的站在枫的身后,枫并不知道,他只全神贯注的做他的事,似乎外界根本不存在了。

不知过了多久,冰洁终于拍了拍枫的肩膀,他猛然抬头,有点像发怒的狮子突然扭头的感觉,吓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告诉你――快上课了,她恐慌的说道。

我……我在这儿很久了……

枫沉默少许便收拾好东西往教室走,冰洁跟在后面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

岚呆在家中苦苦的寻思,今夜,窗外的景色很美,可岚却始终找不到灵感谱曲,他不知道怎样的旋律才能表达他此时的内心,房间是纸片纷飞,一遍狼籍。

他对谱曲不是特别在行,平常多半是枫和宇的事,如今要让他独自完成一首情歌还真是难,可是他下定决心要独立完成这首专为梅而作的歌。

不知过了多久,岚才满意的走出打印室,那心情像是尝到了蜜糖了,连在睡梦里都笑得合不扰嘴。

岚会玩的乐器只有鼓,可想要把这首歌唱给梅听鼓是不行的,否则她只听到“咚咚咚”的声音早就捂着耳朵跑了,没办法,他只好向宇求救。

四个人中宇除了学习算是个全才,他会摆弄的乐器有七、八种,可除了键盘之外,其它的也只是半灌水。

宇说,所有乐器中入门最快的就是吉他,不如让枫教你吧。

岚摇摇头反对,枫最近很快,我们就别打扰他了。

宇自信的说,这简单,我教你吧,保证把你教会,分文不收。

你?教我吉他?岚觉得不可思议,宇弹吉他自己都走调,但现在也别无他法,只得屈从于这位损师了。

经过半个小时的训练,岚勉强会弹一些了,可弹出来的声音绝对称不上是音乐,为了尽早把这首歌唱给梅听,他决定先弹上一遍……

噪音渐渐传遍了后山,整座后山几乎没人了,不时有几个逃跑的人议论道:天啊,居然还想学风狂男孩,这……也不拿镜子照照……岚躲在一边听着这无情的批判。

雪和梅跑来问,你们知道刚才是谁在弹吉他吗?刚说完便发现岚藏在身后的吉他,又尴尬的问,不会是你吧?她们觉得不可思议:风狂男孩也有如此糟糕的时候?

可是……可是……岚觉得十分委屈。

诶,梅,你也别说了,岚这不都是为了你吗?

为了我?梅倒稍有兴趣了。

是啊,为了这难听音乐,他可是惨不忍睹的苦练了大半天了,要不是有我这个好老师,恐怕现在还没入门呢,不错了哦。

梅望着雪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雪机灵的拍着梅说道,当然是为

梅兴奋一笑,道,真的?那我得听听,唱吧!

岚很为难的说,梅,这首《游戏》是我昨晚花了一晚上才写出来的,可是……我这吉他……

还什么吉他?没吉他你唱不出来么?梅急着听,对于有没有吉他并不重要,要知道让岚学吉他相当于让数学家在一个月内写一部长篇小说,让文学家一个月内研究清楚歌德巴赫赫猜想。

宇拉着雪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俩。

岚放下吉他用他清润的歌喉唱起了游戏,应该不会有人再说这是噪音了,便也排除恶作剧的可能。

“在夏天的未班车里,有缘的和你相遇,从此,再也离不开你。想你想得睡不着,爱你爱得失去自己,我该如何面对固执的你?说话是想了解你,欢笑却在折磨我的心,你不懂得我的情,友谊是爱情的挡风屏,天天想要看到开心的你,幸福是因为你满意,你我之间的友谊,不过是一场游戏,游戏中的我和你能在一起,是一种天意。”

岚发现梅的脸上并没有他所想象的气愤的表情或喜悦的神态。

……岚焦急的等她说下去,可是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我……梅,为什么我喜欢你就得放弃友谊呢?

我只希望我们能永远做好朋友,我就满意了,没别的,你这样让我怎么接受?

岚微微笑道,我女朋友不就是最好的朋友吗?

但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好朋友!这样不好吗?

可我不是,一直都不是。

两年前的九月,他们相识在这所中学的门口,虽然不在一个班,却成了最好的朋友。一同散心,一同快乐,她一直把他当成倾吐乐苦的对象,后来高二分班,他们一同报了文科,又有幸的分到了同一个班,似乎老天故意帮助他们,之后他们更是成了知心朋友,她在和他倾心交谈的时候从未想到过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产生。

蜀中是学风最浓的大学校,也是恋爱风气最浓的学校。早恋的氛围中先有雪追风,然后有云追冰洁,再有宇追雪,现在又是……风狂男孩何时都变成爱情家族了?

网吧里挤满了人,这时候学校刚放学,正是网吧生意最好的时候,此刻,冰洁也坐电脑前和网友Spring正痴迷的聊天。

Spring,我们都相识一个月了,可你既不告诉我名字,也不告诉我你是

冰封,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不必有什么顾虑。

我喜欢神秘,网络本身就是靠神秘支撑的,失去了那层面纱,也就失去了意义。

那好吧,今天是什么话题?冰洁笑了笑,开始了他们今天的话题。

他们相识于一个月前,就是在OICQ上,也就是冰洁刚转到蜀中的时候,自从他们相识后便常常在QQ上谈天论地,上下五千年,从天文地理到传说神话;从文学艺术到爱恨离逢,凡是他们知道的,想到的都说出来成为论谈的话题,虽然他们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已涉及到非常广的内容了。

这时候一个陌生的名字出现在冰洁的QQ上:冰封,你好,我叫无情风,刚才在论坛上看到你的QQ的,我很喜欢你这个名字,交个朋友,可以吗?

好吧,神秘些也好,你为什么叫无情风?

他们聊得也算投缘了吧,一聊就是两个小时。

无情说他还有事,得先走了,冰洁也想起了再过十分钟枫就会出现在后山了――那是枫每天看书的“专属区”,于是她也告别了Spring,虽然Spring顼三叫她再聊一会,可她还是关键的说“886”,最后Spring发回了“520”,冰洁看了看,习以为常的一个“哦”!

枫徘徊在后山,今天,他并没有带上一本书。

他的内心好矛盾,他今天本是没有心情看书的,但他仍到这儿来了,因为他知道冰洁一定会来,他不想见到冰洁,因为不想反复体会那起伏不定的心情,便他又好想见到冰洁,见到她那清纯的微笑,那体贴的神情……

果然冰洁出现了,她见枫很烦闷便不由得问,枫,你今天怎么不看书?

我……枫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明知故问,你知道我每天在这儿看书?

对呀,偶尔路过时看见的。她试着靠近他,同时,她又怕遇上他叫她走远点而产生的尴尬,所以,她无所谓的边走边看看身边的草木。

但我今天想休息一下,枫装得满不在意的说。

随便你!枫虽然表面很平静,但他心里早已是心花怒放了,虽然部有很多女生想要陪他,但只有冰洁让他有此般激动,此般兴奋。

于是她便跟在枫的身后,虽然枫内心激动,但他

表面仍是冰冷的,所以他很少说话,可冰洁仍是满足的,因为她是第一个单独和枫相处的女生。

恐怕谁见了都会吃惊的,该死,谁见了不好?怎么偏偏让云看见了?

云东奔西跑的到处寻找冰洁,因为这段时间冰洁已经很少陪他散步聊天了,云正着急呢,刚才有同学说在后山看见她了,他更飞奔而至,可眼前这一幕着实让他愤怒不已。

他看见冰洁紧挨着枫在后山优哉游哉,当场没吐出几盆血来!

日日夜夜相信的人竟和自己的兄弟在后山散步,他能怎么想?

正当他转身将走之际传来了枫的声音,云,你终于来了,我正烦着呢!

怎么会呢?不是有人陪吗?云尖酸的说。

枫皱着眉看了看冰洁说,你认为我和女生会有话说吗?

枫说得很痛心。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和她说的,但为了他的惯例,他不能。为了他的友谊,他不能。

冰洁当然不会知道枫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只感到一股凉意,涌入心肺。

云看着冰洁那张迷人的冷脸也感到一股凉意袭入心肺,他低下头说,哦,对了,我得去通知岚,刚才团委广播通知各支部书记马上去开会,岚还在山顶上,可能还不知道吧。

云正欲迈开步子又被枫按住了,枫笑着对云说,我去吧!说完,枫迈着大步向山顶走去,此时此刻,云觉得枫好虚伪,虽然他没向枫挑明,可实际上他已把枫当成了一个强大的情敌,他觉得枫是隐藏在暗处的老虎,在等待最好的行动机会,在他眼里,枫比那些正大光明的追冰洁的人可怕、可憎、可恶多了。

冰洁看着枫孤独的背景则只能长叹一声,她真的很想帮他,可她似乎又无能为力。

枫来到山顶,只见那儿空空如也,他明白云刚才的用意了,而他也只得苦笑几声……

晚自习时岚站在讲台上传达会议内容,其中一条引起了枫的兴趣――“歌祖国,颂母校”演讲比赛。

在这样一个有七八千人的大校园中可是人才云集、高手成群,要在这么多人中选中选出三个一等奖,五个二等奖,八个三等奖可是要经过残酷的初选,严格的训练,再经过惨不忍睹的决斗才有机会领大奖的。

枫并没有什么害怕,他心中就没有想到过“怕”这个字,更不会有“失败”这个词,他认为只要他参加了,一等奖非他莫属,别忘了他可是风华正茂、义气挥发令人望尘

莫及的“风狂男孩”,而这次比赛他是一定要参加的。

在班上的初赛中枫、宇、云、岚、梅、雪成为竞争对手,他们是选出的前六强,可残忍的现实是:在这六个好朋友中只有三个可以脱颖而出的进入校级比赛。

在后来的比赛中,宇因为胆子大,文字糟被罚出局,梅则是文字优美声音小拿了第六名,雪呢因准备不充分对稿子不熟悉而只得向胜者道贺。

剩下的三个就是同学们眼中的“诗人”、“音乐家”、“歌手”、“高才生”的枫、云、岚、了。

由于人数太多,每个班上三个人总共也有三班多人,因此比赛分三步进行:初赛――半决赛――决赛!

枫、云、岚都在各忙各的,周末时就相当于闭关修炼了,冰洁和梅总想帮点什么,可她们什么也做不了。

不久,三个人都成功的闯过初赛,又一路崭马杀敌的冲过了半决赛,最终以前八强的成绩脱颖而出进入总决赛。

一百多个班中总决赛只有三十个人,这高二(8)班就占了十分之一,这似乎不可理喻,但也不足为奇――他们可是风狂男孩,校园明星,不仅是同学们崇拜的偶像,更是老师们称赞的对象,他们全军入团,也是可以理解的奇迹。

在云和岚看来能拿个名次奖就行了,因为蜀中演讲天才实在太多了,仅拿过市级奖的就有十来个,还有三、四个曾获过省级奖,要突破他们谈何容易?可枫一再声明:风狂男孩只争第一,不要第二!

还有三天就是决赛了,决赛可不像初赛和半决赛那样只有几个老师和评委,决赛是在全校公开比赛,并且现场发奖,就该说压力是绝对的,不过庆幸的是风狂男孩都是见过这场面,并且还颇有影响,对他们来说这应该是有利的客观条件。

参赛文章可以另外写,以便吸取一些新的优秀元素,增加比赛的精彩程度。

枫苦苦的寻思了大半天,怎么也找不出好的题材,他的想法是:一定要有特色,只有创新才能在比赛中占优势。

终于,他想到了:诗!用诗来演讲也算是打破常规演讲格式的创新了吧?

于是他动手写起了诗――《争做优秀蜀中人》。

已是半夜十二点了,他终于放下手中那支珍贵的钢笔满意的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他来到后花园中排练,冰洁也偷偷的跟来了,枫在这儿的时候她就一定在这儿。

冰洁看他演了半天总是没感情,

好像是叫别人听了他的演讲到前线冲锋献阵似的,于是她决定上前去帮助他。

枫不喜欢别人看他训练,见她来了更不高兴,因为他不想让她看见他在排练时的差劲。

你怎么又在这儿?枫有些抱怨的味儿。

枫又想说什么,可最终没说出来,继续练习。

你这样斗志昂扬的一定得不了高分。

……枫停了停,但没有理她,他固执的认为这首诗的基调不会有错。

可能是你冷漠惯了吧,你的演讲没有一点感情,对待祖国和母校又不是对待敌人,要有情。

不是,要有钢有柔,冰洁见枫终于理会她了不觉一笑。

枫愣了愣,觉得冰洁的话有道理,不过他觉得这对他是一大打击:对冰洁的建议他为何没想到?一心只想看气势磅礴企图以压倒泰山之势征服观众和评委,却忘了以情动人。

“以情动人”他觉得是个很好的词,像他这样身体缺钙身心缺爱的人当然盼望着什么人来以情动他。

他会心笑了笑,根据冰洁的指导一点一点融入进去,经过一个小时的苦练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冰洁开心的笑了,枫也笑了,他终于在冰洁面前开心的笑出声来。第一次在女生面前失去了冷漠。很灿烂的,也笑得她心里甜甜的。

枫走进密林到枫树林中转来转去,总算看到一片完美的枫叶:红红的,标准五叶枫,而且没有一个虫洞的。他摘下了它。

冰洁,谢谢你,这片枫叶送给你,当作今日的纪念。

从这一记得开始,枫的奋斗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名誉,更是为了冰洁,为了今日留下的记忆。

岚也在家苦练他刚写完的《母校的怀抱》,他有些心浮气躁的。

岚的母亲打开门:岚儿,有同学找你。

谁呀,我在练习演讲呢,

来了!来了!岚飞快的冲出房间。

你来啦?我还以为,我那天说了你就不理我了呢,我正想等比赛结束后……

怎么会呢?我不想打扰你而已,这不,我现在就来鼓励你啊,她嫣然一笑。

岚觉得有意思――鼓励还“约法三章”,这可真是前无古人之创举,但笔者在此可不敢保证后无来者。

第一, 在一年之内你不准在我们之间谈及爱情。

第二, 在一年之内,你不必须为实现大学梦而奋斗,不准放弃。

岚再翻个白眼道,这可以接受。

第三,在一年之后,你若还唱《游戏》,我就必须答应你,说完,她顽皮的看着岚那兴奋的脸说,行吗?

岚高兴得几欲跳起来,他答应行。

他们也开始了这场残酷的训练。

可怜云,一个人苦苦的吃下近一千五百字的文章,还没人问过他呢!他累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知道此刻宇一定和雪在“风花雪月”了,他回想起宇的那句至理名言了:“别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学习上,要充分利用在玩耍上”。似乎还隐隐约约的看见宇站在山顶上,一股苏东坡的大诗人风度,再呤上一首《乐府》中的“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耍够,老大徒伤悲。”他想,也许那样真的轻松多了吧!至少不必像现在这么惨!

比赛的时间终于到了,抽签时枫抽到第二个,岚抽到二十五,云抽到二十六。

选手们个个都是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最激动人心的日子终于到了,大家为了这一天可费尽了心思,这才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

第一个上台演讲的是高三(3)班的刘云机,这个人来头可不小,曾是省级演讲比赛一等奖得主,今日“气势汹汹,杀气逼人”,为了创新夺冠他特地抄了一口英语来全程演讲。

他把稿子重温一遍之后把稿子放到冰洁手上说,一定成功!之后他径直走上演讲台。

他一上台便引起台下一阵轰动。让他感到有些激动,以至有点紧张。不过,他会意的看看台下的冰洁和风狂男孩又自然起来。

在一阵掌声中他开始了演讲

古朴的蜀中与您风雨同舟

蜀中又迎来了新一代的栋梁

为我们走进了这美丽而可爱的

我们幸运的走进了蜀中校

当我们成功的走出蜀中时

他因为讲得太投入而忽视了下面的热闹,当他终于演讲完时,他才发现台下的幅条:支持你们,风狂男孩!

枫行了一个大礼后走下了演讲台。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走下了台。

他觉得他今日是超发挥了,此时此刻,心中的那团火焰愈燃愈旺,他都快跳起来了,心激动不已,颤抖不已。好多同学为他竖起大拇指,甚至,有人说他是今日的冠军了。

主持人宣布了刘云机的参赛平均成绩为9.15分,这个成绩着实让人吃惊。

在第三位选手下台后枫的成绩出来了9.17分。

居然比省级一等奖选手刘云机的成绩都好,枫觉得希望之火已烧出结果了――赢定了。Champion拿定了,他对他演讲的感情、动作及内容都有绝对真理的信心。

阳光多么的明媚,云登上演讲台时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云讲得多优秀,多出色!

岚更优秀,在梅那“约法三章”的鼓励下,他怎么也不能再满足于“三等奖”了,他不能让梅失望,还有那个奇怪的“约法三章”。

后来主持人宣布了获奖结果:岚以9.51的成绩获一等奖。云以9.18的成绩获三等奖,而优秀的枫恰好以低于9.18分于0.01分的成绩被拒之门外……

在他看来,这个凡进入决赛者均可获的“优秀奖”简直是侮辱

、是讽刺,就连阳光也变得那么刺眼了。

大家都追上前去安慰受伤的枫,可是没有谁能让他出声。曾经对大赛寄予了太大的希望,因为那句“风狂男孩只争第一,不要第二”与现实的残忍,不能画等号,不能让人接受。王哥也只是在大唱一段独白之后无奈的离去,说,让杨枫安静一下。

枫傻傻的站着,他在纸上写下一首《自潮》

写到这儿,枫突然停下了笔,教室里空荡荡的,同学们都在为青年节和庆功宴作准备,只有冰洁还待在教室里陪着枫。

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

冰洁看了看枫的诗,想了想,用她送给枫的那支钢笔加上一般:

她念给枫听,枫一言不发。

“枫,胜峁乃兵家常事,更何况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比赛?其实,真正的决赛还在后面呢……其实你今天够优秀了,只不过没有天时相助,你看那个刘云机不也落榜了吗?……只因为你们在前面裁判不敢一开始就把分打高了……

对不起!冰洁,我让你失望了,枫咬了咬牙,声音在颤抖。

没有呀,我说过你非常优秀了,冰洁听到了枫这一句话真的是瞬间从百草枯萎变为了百花盛开,对她来说,听到枫这句比看到枫得大奖还高兴。

可是,我还是失败了!我还从没被摔得这么惨过。在我的字典里第一次写了失败的解释――苦涩,枫还是盯着外面,夜景是愁源。

不要这样好吗?平日那个自信的枫到哪里去了?

也许,就因为我太自信了吧!才会……败得这么惨。

其实失败也是值得回味的,被成功包裹惯了,为什么不享受一下失败呢?

枫看着她,她继续说,人生就像一条波浪线,总是会有高低起伏的更换,只要你把每一次成功,每一次失败都当作一个小结和一个起点,人生的后面就会有不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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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脚蹬空后,风砂忽起。只能闭着眼睛,分不清自己是飞天了,还是在入地。感觉自己在空中悬浮,悬浮,再悬浮。

忽觉得不能呼吸,由头至脚,逐渐有被水抚摩的滑润。我睁开眼睛,看见碧澈见底的水中,我在不断的挣扎,到哪哪就被我搞出一堆气泡。

我慌忙地摆出狗刨式,尽力上浮。期间,我看见许多脑袋很胖的小花鱼,都躲在水草或者珊瑚后面,偷偷地看我,还不时地交头接耳。我很想过去打个招呼,问问它们都讲些什么,无奈体内缺氧,只能尽快地浮出了水面。

头露出水面,我第一眼望见的,是蓝色充溢的广袤天空。第二眼望见的,就是一只西瓜大的蓝色青蛙。它看见我,满眼惊异,一下把自己肚子吹大,问:呱呱,你是谁,怎么从水里冒出来。

不知为何,我一见它那样子就来气,我瞪它,说:小混蛋,一边去!

哪知它非但不走,还敢回瞪我,一副要生气的样子。突然,它用嘴向我射水。之后,周围一下又出来许多个蓝青蛙,一起向我射水。边射还边此起彼伏地叫:呱呱,水里冒出个小混蛋!

这个让我生气,想要给它们点颜色看看。又觉得身为人类,和青蛙较气简直可笑,只好分水向岸边游去。过程中还起了个疑惑:是我懂了蛙语,还是它们通了我语。也或者,它们也是妖怪?若真是这样,那才是人间不振,妖怪横行。不过说真的,遇上怪和尚正元君和火狐狸后,我倒真有点喜欢上妖怪了。

我趔趄地爬上岸,没见妍的面孔。水顺着衣裤呼啦啦地往下流。流完了,衣服全都贴在了身上,粘乎乎的,怎么感觉都是难受。

这时候,阳光辉映着蓝天,空际浑像个蓝玻璃,看上去蛮爽眼。而更爽眼的是,眼前一片蓝色无垠的平原,不远处一片林木旺盛之外,全都空旷悠远,分不清南北。且满地生的都是宝蓝色的花草。我低身采下一棵,发现此花分5瓣,蕊呈星形,通体蓝色剔透,荧荧闪光。其味近于桂花,清新宜人。

我对着花朵出神,想着,要是把它插在妍的额角,该是怎样的好看。而不免沮丧的是,如此坦白的地方,都不见妍的踪影,她又能躲在哪里。会不会是怪和尚搞错了,还是他一直在耍我,又或者妍就在这里我还没发现。于是随便找个方向,高喊:妍――

音还没拖完,觉得左脚面上好像有一物猛地压上。我只好收起嗓音,低头看脚

。一个肉乎乎的大青蛙,安坐在我脚面上,眼睛鼓鼓地看我。我有些喜悦,说不定,这东西会知道妍在哪里。我蹲下去,和颜悦色,问:蛙先生,你知道妍在哪吗。

它也不说话,样子委屈得很。我不禁生了怜悯,轻声问:小蛙蛙,你怎么了。

它显得更委屈了。我想我需要安慰安慰它,欲伸手抚摩之。它忽然瘪起了嘴,说:呱呱,水里冒出个小混蛋。

我简直要冒火,一把抓起它扔进了水里。感觉世界太混球,我都已这个地步,还要来个青蛙欺负我。

眼前,旷野渺茫,我找不到方向。情形与某日清晨一样,醒来有种莫名的心慌,自己像是整个世界的弃儿,无所依傍。

心中念着,妍,你在哪里。

那些蛙,又开始了鸣叫。我以为他们又要故态复萌,准备捂上耳朵逃跑,不想居然叫出的是:树林,灵蓝!声音连绵轻柔,重复不止。

我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它们竟一起哈哈大笑,叫着:呱呱傻冒,树林,灵蓝!之后一起纵入水中,不再理我。

这个蛮抽象,感觉该是某种提示。我思考了许久,怎么也搞不清傻冒和灵蓝是什么,只望望前面的大树林,急切地走去。

不觉,已是琴音悠扬。我可以判断,那不会是架钢琴,应该是把古琴,既是那种看似将一段圆木纵劈两半,在凸面上拉几根弦制造而成的琴。我徘徊在林边,感觉琴音入耳,有种隔世的亲切。而又可以肯定,这曲子,我是没有听过的。

我不断的接近,琴音已引我至树林深处。进林子的过程中,我踩到了两只蓝刺猬,还有一条蓝花蛇。全都是感觉脚下一软,惶然抬脚,彼此吓了一跳。它们不满地瞅我几眼,也不与我计较,簌簌地逃走了。我方才注意,这里,怎么一切是蓝的,连树叶也流着蓝色的汁液。既是说,这是一个蓝茫茫的世界。

琴声越来越近,天色越走越蓝。终于,面前闪出一条小路。此路窄而曲折,丛林中倾斜地走向高处,远看去像根弯曲的大树干倒在那里,上面长满了草皮。奇怪的是,这路隔不久还要扭动一下。我没敢走上去,觉得太离谱,身为道路,就该安静地被人践踏,不该有扭动的功能。有了扭动的功能的结果就是,我不敢走上去。

而我聆听了许久,琴音正是从路的方向飘来的,这个很无奈。

琴音听起来,幽怨,宁静。我不禁极目望去,路的尽头,似有一座楼阁,玲珑飘逸,半掩于

我忽然笑得欣慰,觉得,妍一定是在那里。我不再犹豫,奔着小路就走了上去。只是,一步还没走完,我又跳了下来。因我感觉像是踩在了一块肥肉上。

我惊怵地迷惑,想要看看这路的结构。又觉得有人在拍我的背。转身,发现一个通体蓝毛,状似狗熊又头生两只牛角的高大怪物,在直勾勾地视我,还不住地裂开大嘴,让舌头拖得很长,带着粗鲁的鼻息。

当时,我呆呆地望着它,发了一会愣,才妈呀一声跳上小道,急速地遁去。遁的过程中,除那怪物惨不忍闻的笑声让我恐惧外,感觉这路跑起来还挺有弹性,舒服得很,似乎也比平日要跑得快。很想停下来,看看这路到底何物铺成,又惧怕怪物追来,只好气喘吁吁一口气来到尽头。

小路一直铺至楼梯。我扶住栏杆,左脚已踏上阶梯,右脚还留在路面,汹涌地喘着气。喘够了,我回首眺望,发现那怪物还立在原地,双臂张开,仰面一次大笑一声,然后低头,再仰面一次再大笑一声。如此的循环着,一点也不知道去停止。

对此我比较的奇怪,不明白它何以要如此开心,需这样夸张地笑。据说,山里的大猩猩攻击人,通常是抓住人的双臂后,都要得意的仰天大笑。为此,人在走山路时,会在双臂上各套个毛竹筒,以便被猩猩抓住时,可以把手臂缩回来,趁猩猩仰天大笑时得以逃脱。

想到这个,我终于对此怪物的行为有所理解,感觉它可以和大猩猩做兄弟。只是,大猩猩抓住人双手,才笑一次。这东西不过拍我一下背,竟然乐成那样,简直没有出息。

我觉得还是早些进院中躲起来,一会怪物不笑了,我应该会比较的悲惨。我拾阶而上,楼阁现于眼前,筑在一个高高的土台上。楼体蓝竹构造,四角飞檐,每个檐角上均挂一个蓝色风铃,状若花朵。

院落小而别致,蓝砖铺地,每块砖上均雕有一个花朵。我仔细的看,发现和野地里的花形一模一样。似乎这里的主人特别溺爱此花,需要融进生活的每个细节。使人想到,这阁的主人,是如此的雅致。

又见院中央有个花朵型的小花坛,里面只有一株花,约有三尺多高,杆粗叶小,颈上顶着一朵硕大的蓝色花朵,简直有脸盆那么大。宝蓝色的花瓣,光彩闪烁,使我有种爬上去看看的欲望。这时候,琴音忽然消失了幽怨,变得清越,里面还飞出了鹦鹉的声音:客人来了,Welcom

我感觉,这怎么和怪和尚的Good morning如出一,欲睹一睹这位主人的天颜。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又类似于正元君,最好能是位娉婷万方的女子,脸蛋要是鸭蛋型就更好,才辱不了这么好的琴艺。

放目寻去,院子左上角的凉亭里,一位女子。此女子冰肌若雪,一袭蓝衣,弹琴的时候青丝随蓝衣一起飞扬,显尽了风姿。而我身边,一丝风也没有。所以我怀疑,是否她前面放了电风扇或者鼓风机之类的。

我跑过去,四处打量,见她面前除了栏杆和砖地,什么也没有。这时候琴声戛然息住,代而一声柔美甜畅的话语:公子别找了,我这里没有你们的机器。

我就问:那你头发怎么会飘起来。

说完发觉女子正望着我,眼神失去了遮拦,只有闪烁的波影,显得灵动而又深藏着某种幽怨。这眼神不仅和方才的琴音一样,于我都有着隔世的熟悉,还有种今生的熟悉,仿佛我昨天还在看到。她望了许久,轻轻说了一句:是他,还是没有变。

我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她愣了一下,微笑,说:噢,没什么,那是琴气所致。

我见她说话的时候,神色怪怪的,也不便深问什么。只对那把琴起了兴趣,就说:什么琴气,给我看看。

她略略迟疑,然后莞尔一笑说:好吧,反正你们也多年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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