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家》读后感100字800以上

《小山回家》观后感10篇_观后感_文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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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是一部由贾樟柯执导,王 / 周小敏 / 朱立芹的一部的,特从上的一些的,对能有。  《小山回家》观后感(一):被了的电影  看了贾樟柯《贾想》,知道他以前是个写的,还差点被省作协给收了去,老道。我一直认为一个优秀的一定要有和的,也就是能够自编自导,贾樟柯做到了这一点。如果真如听闻所说的《小山回家》是贾樟柯的自编自导的第一部电影,那么毫无这是部和有的,无论从和上来说,《小山回家》都超出了的,五十分钟的电影,之大令人,贾樟柯好像要把整个北京都要浓缩在他的之中,从北京那不已的小里来来往往的,到的北京,再到聚集在一起的,再到北京里的臭地沟,再到北京里的,这一切都在上90,但又仿佛发生在当今,贾樟柯在片中中时不时的嵌入些令人的,还有不定的,一切的下,无不这是一部很的电影,我想贾樟柯后来的电影,比如《小武》还有《三峡》等优秀的电影,都可以在这部电影中看到它们的雏形,当然我无异于把贾樟柯早期的这部电影和他后来的电影相,其实,我更愿意说《小山回家》的,是的,贾樟柯不会再拍出这样而又有的电影出来了,也不会有那样的在北京小里张口闭口的大谈还有“***B”,那时的贾樟柯才25岁,25岁的当然,也敢于,但我还想说的是,他所的几个,几乎都是业余,也许就是他的也,但我要的他们的,我看不出一点做作的,也看不出这是一群“业余演员”,给我的是哪个的“”扮演者,,显得是如此的老道,把一个从外地来北京的表演的如此的好,当然还有那个在站倒卖的那个戴的,被人打了,小山给了他一顶戴来他的,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和,当小山跟着他从北京站走到北京南站,在里吃饭,眼镜先生还不忘买点给小山带回家,因为这是的,可是又会有谁惦记着,“过年回家,我不想逃票”,当小武面临买不到回家的火时,眼镜先生他逃票时,他的。对,过年回家,不能逃票。  《小山回家》观后感(二):贾樟柯与阿尔帕仙奴  看到说贾樟柯获得了金狮奖。这几天看《》,阿尔帕仙奴长得和贾樟柯很像。贾樟柯像是的略胖的阿尔帕仙奴。   贾樟柯的电影我只看过三部《小山回家》,《》和《》。   《小山回家》算是奠定贾樟柯与早期的一部电影:有余但化高的纪实风格。《站台》据说受到《小武》的,,,化,因此也变得很有种。尤其值得的是长的。《世界》是他内拍片的电影,电影有广电总局的证,开始在放映。发生的也从山西小城变成了的。我们终于看到了贾樟柯眼中的和,立交桥和。   他的电影一直以来展开一种,的是人与的。在其中,,寻找,,,却并不,也无力反抗,因为他们自始至终只是“”。而我并不是贾樟柯。究其,是因为他的电影故事并不吸引我,是我所的并不能到他所的世界。也许是我自认为我并不是那些“小”。可能其实我就是那些“物”。   之所以由教父想到贾樟柯其实是因为我对他的近。见到贾樟柯两次,一次在一间小小的放映厅内,那是一次看到的是《小山回家》,听了会,听贾樟柯的电影,算是对他有了;一次是在天星小轮,他和赵涛,几一起搭天星小轮过海,开始有点。第一次,我发现他真的很矮;第二次,显然赵涛很惊讶竟然有人认识她,而贾樟柯早就被几个人或是了。   贾樟柯现在更像是《教父II》里面的早期柯里昂,凭自己的打出一片,人们开始他,渐渐开始聚拢在他的周围。他也开始,为别人做制片。贾樟柯从所谓的“地下电影”,回到体制内拍片。一有人会说早期的电影之所以受是因为那些更其中的内容,一方面有人又会回到体制内的他会受限于种种而电影的自主性。   而我,我只是希望他,也他不会像某位导演那样,从《》,到《》的之后开始。  《小山回家》观后感(三):  都说中的气最是。可是中某次青春的,以后思之,仿佛都是天赐的,,有一次都不算虚度了吧。   读朱的《菊石纹》,谈当年的杨德昌,于文中所述的:   中午接到他的,大叫:“我写完啦!”弄了几个月弄不出来的《》,一天一夜之间竟就下笔有如神助的了。编剧几人在他济南路家里做,研读录影带大岛渚的《少年》,他且把《少年》的分场细细列了一张长单,影印分送给大家。天中影厂剪接室外边,赖声川抱一只球来探望他,跟侯孝贤三个人,在扔球,明明是三个,越扔越跑开去了,混进杂群中,尘的午后,回荡着村播送出来的歌,俗滥的,却唱得秋日,秋阳阔达。我坐在上捧读剧本,并不为剧情,哭了。   我想起我一篇说贾樟柯许戈辉访谈的,虽然俗滥,却记述了我作为观众的:   那年冬天,他的《小山回家》在香港获奖,拿到了一笔;他春节回家,于发生的之大,于是用那笔奖金作资金,《小武》。拍摄这部电影的那些天里,他说,的和,一天到晚在里哗哗哗地转个不停,仿佛——吉尔伯特.默雷评古希腊某所写的“在躬,如神”----他每天以一种的忙活着,只睡三四个,却一点也不感到。真应了柏拉图那句话:创作来自于附体,激情对于来说有如神启般。《小武》拍峻的那个晚上,他们驱车在汾阳的疯转,疯狂地唱了一首又一首老歌。他当时望着的在想:唱吧,唱吧,总有一天把眼前这些拍进下一部电影里。是为《站台》。   今年最大的,是没有进看贾樟柯的《世界》,没能兑现自己去年许下的。后来是在影碟机上看完了《世界》。读网上的对它的,大多。我想,的是很的,但许多电影不是拿来供理智分析的。芸芸的影评人如果可以贾樟柯拍电影的,如能试着去体会他拍片时的,或者不会出言那么。而且,《世界》就像郭里斯马基或约翰·卡萨维茨的电影,的世界比旁观的分析更。没得奖、负面影评、极低均无损于《世界》的,过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之后再看,或者其意义才会显现出来。   记得贾樟柯在那次的最后说:当年那些创作冲动和激情,那些整天哗哗在脑中转动的,现在再也没有了。   没有了,也许就更沉实了。杨德昌后来有《一一》,贾导的下一部,仍然令人。  《小山回家》观后感(四):贾樟柯“史”:我怎么拍出《小山回家》的  贾樟柯在最近的一次时了当年怎么鼓捣出《小山回家》的,蛮有些今天创业的:豆瓣式聚人、式找钱、极客式创作。当年穷矮挫的贾樟柯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个很可能的导演了呢?   本文首发于:信海光微。   ——————————————————   这样的一个早晨,大家都是想创业的聚在一起,让我很容易想起上世纪90年代初,还是的我。我是在1993年跑到了北京电影,我学的是。一开始我并没有一个当导演的,因为我觉得能够接受电影,能够看那么多的电影,将来可能从事电影的编剧,或者,就了。   也就是在第一年,我们开始每星期能看到两部的国产电影。随着的,我觉得人的首先对于的一种,因为在那一年里面,看了那么多最新的,甚至是电还没有公演的国产片,我会发现这些影片里面,跟我们中的生活关系不大,因为大是的电影。主电影里面基本的是形象。那个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所以那里面的电影人物基本是全,没有真正人的。   我记得有一年里面,我们看到这样故事的电影大概有七、八部,讲一个女大大学了,很偶然去一个山面或,她就被的留下来,这样的电影一年能看十几部,在这样的下想拍,想开始自己的创作。   电影跟其他门类的艺术还不太一样,如果一个人有文学梦,他可能容易展开,只不过是在的时候,怎么跟出版的。电影整个,你如果不是一开始就跟工业结合的话,或者说跟投资结合的话,就很难展开你的工作。比如说每一部都花钱,可能除了写剧本之外,写完剧本你要去看景,看完景要选演员,请租,整个做完之后要做后期。每一个创作全是钱。那时候非常得,不知道怎么能开始这样的一个工作。那就是悄悄地把拍电影的就放在一边。   但当时也有一个,不像今天互联网,今天比如说大家想看的电影,可能在网上都能下载,能看到。或者说大家想了解巨星的电影,电影的出版也很多,有那么多,整个电影现在是开放的。但是在我学电影那个时候,比如说我们想看巨星的影片是看不到的,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DVD,互联网也刚刚开始,还没有庭,互联网还是一个中的。   所以我们其实想最新的影片也很,所以那个时候差不多在95年的时候,我跟我的同学,我们大概有20个左右的同学,都是93级的,我们在电影学院了一个,叫电影小组。上在同学内部大家比较接近,都有同样电影的人组织在一起。最初我们的就是交带,有一个同学送给我一盘录像带,是93年戛纳金棕榈获奖的《课》,我拿到这个录像带之后,大家互相在传这些录像带,组织在一起来看,这样更像一个小组。   但是也就是这样的一个相投的兴趣小组,找到了我最初的合。93年北京电影学院所有的系都招生,我们的同学里面,我是文学系的,我们小组里面有录音系的,有摄影系的,有制片系的,也有系的。实际上在我们小组内部这样的一个分享录像带的活动,我们共同聚集的是一个可以马上去拍电影的团队。我觉得人的聚集非常重要,也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一个聚合,我们每周一起看影片,讨论影片,有这样的一个合作,它让我们萌生了更多的想法。到95年的时候,我记得有一次看完一部国产电影,还是大家,我们应该自己尝试去拍,那家谈得特别。内部就了一个,我们说这样,大家谁如果有短片的剧本,我们写出来,那时候还没有提案这个词。今天我们都很,去哪儿提案提案,那个时候就说我们每个人把自己的短片写出来,想拍的东西我们来讨论,我们来评比,大家最哪一个,我们就来一起拍这个短片。   我自己就开始写一个短片,因为那个时候我记得三环还没有修好,电影学院外面北影厂那个三环路还在之中。路边有很多工棚,住了很多来自,来自的。我对那些特别,因为我从小出生在山西汾阳一个很小的,我的有很多弟、堂兄弟也都在农村。我是从外地到北京的,那时候中国开始化,开始地,很多人来城市寻找生活的。那些睡在三环年轻的,我觉得他像我的同学,他像我的表兄弟一样,我完全他们从哪儿来,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城市,特别想拍一个关于年轻人,关于的,那是93年,还没有电影来这个。   我当时就开始写这个剧本,那时候写的特别快,大概一星期就写完,写完了《小山回家》这个短片。那时候我记得整个小组大概收到了5、6个剧本,我们就一起来讨论,真的是,每个人想当导演的就提供剧本的同学,要有一个像现在这样的演讲,我要讲从第一场讲到最后一场,差不多不是讲,是在演,有一个人演,又演小三,又演他周围的人,因为试图想让同学了解我想拍什么。还要描写那个空间,还要给同学描述,那个场景我想拍成什么样的,什么样的光线,大概是早上几点。每个人都是这样非常认真的,用今天的话就是提案的过程。提完案之后,最后大家争得面红耳赤,就最后决定拍我这个《小山回家》。   面临了人生里面第一个预算,同学问你这个需要花多少钱,怎么做,你会去大概算一算,大概需要多少钱,这个钱怎么解决在商量,但是总要让我们知道你这个需要多少钱。回去之后跟管理系的同学形成了一个小组,因为我财务上的事情,比如说一台摄影机租回来多少钱都不知道,必须找一个学这个的,形成了最初制片人跟导演的合作,我找了一个我们管理系的同学。这里有一个背景,到95年的时候,大部分同学都已经有一些勤工俭学,我那个制片系的同学在北京电视台给人打工,做栏目的制片。我是做枪手,给人写电视剧,一集能挣好几千块钱,算是很高的收入,大家还有一点点经济基础,就不完全是一个学生,因为都在外面有一些勤工俭学的事情。   然后我这个同学他就跟我一起来做这个预算,我们做了一个这样的预算,我们做了一个全部需要按正规的电影操作,比如说摄影机租金每天是1000块,还是2000块,那时候录音还是大的开盘带,纳格拉的录音机每天是500还是1000,需要多长的周期,事无巨细把全部的预算做出来,包括人的工资也打在里面,这是一个正常电影工业的标准。   那个我记得算下来将近10万块钱,在95年的时候,那就傻眼了,如果这样去拍的话,是完全拍不出来的。我就梳理了一个我们拥有什么样的资源,就跟同学商量,我们说我们一起拍,大家全部没有工资,甚至补贴都没有,所有人都同意。那我就来组织我的摄制组,我跟我们小组里学摄影的同学聊,他来做摄影师。学录音的来聊他来做录音师,学美术的聊他来做美术指导。整个团队建起来之后,我们发现工资这块可以写一个0,因为大家都愿意帮忙,都愿意来做。工资这块撇去之后,在最初的创业里面,我们拥有的只有两个财富,一个财富就自己蓬勃的创作欲,第二个财富是年轻人之间的友情,是人的资源,没有周围人的帮助,特别是电影是团队化的操作,它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如果你有人的资源,你有这些合作者,你已经拥有了很多财富。就好像我们可以把人员预算变成一个0,那真的是很大的帮助。   这个谈好之后,我们就开始进入到器材的情况,那个器材当时租金对学生来说也是非常昂贵的,我们就想想内部怎么样能够消化。实际上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挖掘内部的资源,整合这个资源潜质。结果果然一聊,在学校有一阵叫蛋炒饭聚会,每天聊这个事,每人一盘蛋炒饭。有一个同学他说他父亲的单位刚买了一个摄影机,说那个摄影机就在办公室扔着,根本没人用,那个单位是一个报社,不能说那个报社的名字。说你能不能跟你的父亲说一下,把这个摄影机借出来?后来他回话可以,说几天?说用一周。说没问题,那你就星期天借出来,用一周,下一个星期日还回去,我们就同意了这个方案。   那等于摄影机的问题解决了,摄影机的问题解决之后,录音器材的问题。录音器材更冷门了,它只有拍电影的公司才有,后来我们录音师是个女孩子,她说这样子,我去我们录音闹一闹,她就去闹,说我要借一台纳格拉录音机,我们要自己拍短片,没钱,能不能借?基本上每天去系里面静坐,系主任烦死了,就好吧,借出来了。   接下来就是拍摄,毕竟你得有交通费,不是所有的演员都能来演,老人家,你得找老人来演,得给人相应的报酬。最后的决定说,真的是有点像耍把戏卖艺,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我自己先拿出几千块钱,因为那时候刚写完一个电视剧,有一些收入。差不多只把生活费留下来,全部都拿出来,同学也都拿出来,有点像众筹网的模式,只不过不是在互联网上,在一个小组里面,就把钱放在一起,放了大概有2万多块钱。   说实话当时按照预算知道还是不够的,但是它可以开始了,因为这个钱不是你一下都要付出去,它是在你制作过程里面每一步骤付出去。我们就开始做像今天现金流的安排,头一天要花多少钱,第二天花多少钱,一周拍完之后,多长时间可以不花钱,到什么步骤,比如剪片的步骤、混音的步骤又要花钱了,又做了这样一个表。   整个拍摄非常奇怪,先是摄影机出了问题,原来说好是可以连续地一周,我们第一个周末拿出来拍了一点。那个同学突然收到电话,第二天必须拿回单位,拍摄就终止了。变成每个周末出来拍,因为那个周末机器没人用。这样拍完之后,那个2万块钱也差不多就花完了。   花完之后,我就是抱了一堆素材带,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接下来很多同学很惦记这个片子,比如说有个同学帮一个栏目出一个创意,或者有的同学帮一个广告公司做一个创意的工作,或者拍广告,又挣了一点钱,我们就不停在募集这个钱。又募集了几千块钱,可以去剪片,我们挑了一个最便宜的机房,那个机房在官园少年宫里面,那个机器平常没人用,我们用,租金非常便宜。大概用这样的一个模式做了很长时间,最后这个片子终于做成了。   这个影片完成了,但是对于我们所从事的电影工作来说,其实工作只完成了一半,只完成了创作的这一半。但是如何进入到流通领域,这是一个问题,因为你还没有推到电影院,没有推到观众那里。当时是一个录像作品,也不可能进入电影院,又是一个50分钟的短片,那面临着一个类似的情况,就怎么被人看到?它要不要被人看到?当时我们就先组织了一个北京电影学院的看片会。我那时候住宿舍住618,贴一个大字报,说北京电影学院青年电影实验小组完成了《小三回家》,晚上几点在618举行全球首映式。   大概那个宿舍非常小,那时候是四个同学一个房间,大概挤了20、30个同学,密密麻麻,同学一边看,一边抽烟,将近50分钟的短片。我记得应该是15分钟后开始走第一批人,那个宿舍走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就我跟副导演那个人,同学都走掉了,非常得失落。我自己也觉得拍得很难看,到今天我都觉得它拍得很差。但是那个打击真的拍了,同学都看不下去,我那个同学帮我做副导演的同学比我小5岁,我23岁年大学,他才18岁。一个孩子,他把那个录像带从录像机拿出来,把我抽屉打开,把录像机扔进去,把抽屉一锁,说贾樟柯,你再也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很失落,那真的是一个挫折。   躺在床上一想,哪个地方还不错,首先我自己没把自己一棍子打死,我总是内心里面死灰复燃,我觉得应该还可以。我那个制片朋友跟我年纪还差不多,他说这样,咱们就去别的大学,咱们这都是学电影的,要求太高了。咱们找些要求低的,咱去别的综合性的大学,他说你愿不愿意?我说我愿意。他就去联系,他去了北大,去了人大,去了美院,去了农业大学,找了很多大学,我们就开始一个一个大学放。真的那时候特别沉重,真的特别不好意思,有很大的挫折了,硬着头皮把片子拿到第一站北大,北大有一个社团叫纵横摄影小组,在北大的阶梯教室里面,是一个小投影,几百个同学在看。   我就跟我的副导演非常焦虑,在阶梯教室外面抽烟,他比我个高很多,一直在看,人好像没走,一直到放完,情况完全不一样,我们就开始讨论。因为北大同学不太关心你这个光用得差不多,被剧情吸引,就开始讨论中国的经济,工的问题。我觉得我收获了另外一种认同,你表达的内容方面的认同。   接下来拿着这个作品一个一个大学放,我觉得它给了我最初面对观众的经验。这一轮放完之后,毕竟是个学生,我们就开始上课,就忘了这件事情了。   但是后来很偶然机会,我有一个参与我们小组他也是摄影师之一,是一个香港的留学生,他跟我说。贾樟柯我今天在香港的报纸上看到,香港艺术中心有一个独立短片展,你愿不愿意把你这个片子送过去?我说可以。那我这个同学就帮我把这个录像带托让送到了香港短片影展。送到香港短片影展之后,这个事也就结束了。   然后又过了很长时间,那个同学突然找我说,好像得奖了,他们让你去领奖,你去不去?我说可以。什么奖也不知道,稀里糊涂,那时候坐着火车,从北京一气坐到深圳过关,参加影展。真得奖了,有5万块钱的将近,那时候港币还比人民币贵一点,我说这不仅回本了,还挣钱了,特别,取了现金之后,就装在衣服里头,坐火车回来,就开始坐下来分钱,真挣钱了,大家高兴死了,把大家各自过去投过来的钱还回去。但后来同学说要不这样吧,留一部分我们继续拍别的,留一部分发展资金。   我觉得整个短片的过程,对我来说就变得是收获特别大,为什么呢?我觉得我在很多步骤,我们因为大家在一起没有中断。比如说写完剧本,我没有中断这个想法,我去跟大家讲,提案,把它讲出来。发现没有那么多钱的时候没有中断,想办法整合资源把它做出来。特别是拍完之后,我忘了讲一个,拍的过程我就觉得特别乱七八糟,第一次当导演,那个业务完全是不熟悉的,拍的过程特别痛苦,就觉得拍得不好,特别谴责自我。拍完之后我真的有不想剪的念头,拍完了就算了。但同学说不行,我们的钱都在这里,你多少得剪出个东西落。   发现素材跟理想有差距的时候,还是没有中断,还是剪完了。剪完了之后给同学看了,得到的同学的批评,也没有扔到一边,还是继续想给更多的人看。这样一个自主的放映结束之后,还去了影展。整个我觉得这样的一个很稚嫩的小组拍摄,实际上帮助我完成了一个非常完整的,感受这个产业链的过程。   我在这个过程里面最起码学到了这些东西,我写剧本,我是一个编剧,我在熟悉编剧的业务。我开始跟制片人工作,我们开始做预算,我们开始去整合这些资源。我学到了制片的知识,我开始去看景,我开始熟悉导演业务里面看景这个业务。看完景选演员,开始学习怎么选演员,怎么想象自己的人物形象变成一个大活人。接下来是实际的拍摄。先安排哪儿,后安排哪儿。拍完之后学习剪辑,剪辑完之后怎么放到流通渠道,大学里的放映对我锻炼特别大,怎么样面对观众,怎么样讲很多的话,把你的话讲出来。   导演的工作说话是很重要的工作,我们从开拍之前就要开会,一直到见观众,你要不停地说话,当时对我性格改变也很大,那时候我觉得我基本上还算一个相对偏内向的人,不熟悉的人面前话挺少的,整个这个过程培养了我,不怕在很多人面前讲话,跟我性格的改变跟塑造都有帮助。   包括去电影节,包括怎么把钱拿回来,我觉得整个过程给我一个经验,我好像学习了整个电影产业链,我经历了一切,我经历了从无到有的过程,我经历了拍完片子,一直到在终端领域里面发行放映这样的一个过程。我觉得整个这个过程的完整性,它给了我事业里面第一份这样的经验,我觉得是非常非常珍贵。   也就是在这样的一个过程里面,另外一个机会就产生了。就是因为在《小三回家》去香港独立电影展去交流的时候,当时我碰到两个香港年轻人,一个刚从法国留学回来,一个刚从比利时留学回来,他们俩成立了一个公司,他们俩基本上都比较喜欢大陆文化,成立了一家公司叫胡同制作。为什么叫胡同制作呢?两个人来北京旅游过,喜欢胡同。再一个电影是不是个死胡同,他也不知道,反正就先做,如果是死胡同,这公司就取消了,就不干了。但他们俩也是刚刚创业,碰到我这样的一个刚当导演的人,他们看完《小三回家》,说小贾咱们能不能合作?我说好,我们是一家公司,我们现在要投资电影,我非常愿意。其中比利时留学回来的香港年轻人,他是摄影师,他的片子也在短片展,他特别喜欢我的短片,我也特别喜欢他的短片。因为他的短片是他自己摄影的,我很喜欢他的风格,最起码我很愿意跟摄影师一起合作,那个摄影师叫余立威(谐音),从97年一直合作到现在。   那个制片当时就说,他说你拍一部片子,大概需要多少钱?我那个时候大脑运算非常快,我还没有想一部电影究竟花多少钱,我给了他一个态度,你给我多少钱,都能拍出一个电影来。他说真的?我说你要给我30万、40万的,我给你拍30万的,你给我100万的,我给你拍100万的。不是我没有原则,多少钱都能拍,是说一个人的电影想象里面有多重的,比如说我也有战争电影的想象,那可能需要一个亿,显然是实现不了。我也有比如说两个人就可以演完的一个电影,就在房间里,那就是20、30万足够了。我们有很多电影想象,你资金够多少,拍多少钱制作,这个对我来说不是一个问题。我说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讲很多故事,包括我的第二部电影《站台》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最初最早的剧本,我知道他们刚刚成立,也都是年轻人,就一点点钱,我觉得要务实,做符合他的项目。当时那个朋友就说,那个香港制片就说,我们大概能动用的资金是人民币20万左右,你可以吗?我说这样吧,我说我有一个故事,你看我们要不要一起做?我就给他讲了一个我一直想拍的短片。那个短片叫《夜色温柔》,讲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也是我们那个时候的爱情状况了,相爱很久,但是都没有相处过,因为没房子,也没机会。有一天这个子的朋友就出差了,有一个空房子能借给他们,这一对男女第一次相处,第一次过夜,然后两个人一个夜晚,一个房子的故事,是一个关于相爱,关于信任这样的一个主题。我自己也非常喜欢这个,当时按照预算和剧本,我们希望是能拍一个40多分钟的短片,因为只够支持一个短片的拍摄。这个40多分钟作为一个精致的短片,在国外的市场也应该有一些发行的可能。在国内是没有发行可能的,因为那时候在国内发行只能那种标准的电影,90分钟,经过国家审查,完整地进入院线系统。当时还是抱着一个学习的态度来准备这个短片的。   大家都谈好了,我也就回了北京,也回了山西,正好春节过年。那么在春节过年的时候,又有一个新的灵感产生了。这个新的灵感我突然发现中国在变。之前你也发现在变,不会触动你,觉得一点点有一点小改变。因为我70年出生,77、78年中国在改革了,这个变化你是能看到的,有一天家里买了电视机,很大的变化。小学时候看科教片,学校组织看科教片,科教片里面在放有一种新的科技发明洗衣机。没过第二年我们家也买洗衣机了,觉得变化很大。但是它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冲击。   到了97年初,我回山西老家的时候,那个寒假冲击非常大。我父亲跟我说,我们汾阳县城的两条主马路要拆掉了,那个对我打击非常大。为什么呢?我特别喜欢我们县城,很小,其实它是一个明代的县城,一直延续到我小时候。当时破坏也很小,唯一的破坏原来它有跟平遥一样的城墙,49年之后城墙拆掉了,但是整个街道、社区,完全是古代的样子,非常美。而且也是中西结合,因为1900年以后,庚子事变之后,就开始有教会,县城里面有两个教堂,有两个西式的建筑群落,我们的医院,我们的中学也都是教会的,就非常美。说都要拆掉了,那个对我来说小时候的记忆、经验都没有了,我再回来其实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冲击。   而且这个主题一直延续到现在,我们现在生活里还都在拆。   另外一个在县城边上之前开了一个市场,这个市场是卖土特产,核桃、红枣。到我97年回去的时候,全部变成了歌厅,而且歌厅都有一个外国名字,维也纳歌厅,梦巴黎,最本土的就是夜上海了,就开始有很多歌厅的女郎。这个县城里一回去就听很多关于婚变的问题,有谁谁谁跟歌厅女郎相爱了,他们怎么私奔了。那时候我年纪也比较大,我有些同学中学毕业没考上大学的,都有小孩了。他们生活也发生很多问题,比如说跟父母有矛盾了,夫妻之间有矛盾,还有好朋友之间有矛盾了。你会发现整个人际关系也在变化,我就特别想拍关于变革的影片。   我就给香港制片,跟他沟通,我说我想改计划。他劝我不要改,他说我们这个已经做得非常完善了,演员也挑了,预算也做了,这个钱也在,你再改计划,我们还得重新开始。打完电话我就开始,那个创作冲动你是压抑不住,就开始写剧本,大概三周的时间写完了《小五》,是关于县城里一个小偷的故事。写完那个剧本,那时候没有EMAIL,让我的香港制片看这个剧本,后来就发现邮局有传真机,大概是15块钱一张,我把剧本全部传真到香港,我们通电话。我说还是《夜色温柔》的预算,用16毫米,当时《夜色温柔》想用35毫米拍,完全工业化的工艺,电影院都能放。16毫米是比35毫米要窄的,在我准备用的时候,基本上只有新闻才用,拍一些新闻、广告才用,它很便宜,电影院没法放。我说我用同样的预算,我拍16毫米,拍一个长片可不可以?然后我这个制片同意了,他说那就这样去办吧。   接下来开始马上组织摄制组,摄制组的主体也还都是我们电影学院实验小组成员,包括演员很多是同学,还有亲戚。之后我们拿到了第一笔首付款,我就跟摄影师两个人,我记得在南城那边去柯达买胶片,买16毫米这个胶片。我们算下来这个预算,我们如果拍一个90分钟的电影,我一个镜头只能拍三次,我拍第四次就不行了,因为你够不够了,我只能拍3:1的片比。   这一路上我摄影师非常焦虑,因为这个钱也有他一部分,他也是那个公司股东之一,他也知道钱不够,说小贾究竟这点钱能不能拍完?我说再说吧,反正先动起来。但是我有一个信念,我觉得只要有基本的一个条件,我们动起来,这件事情就可以做下来。我们在这个过程里面遇到什么样的环节,就去克服什么样的环节。   那时候我们去了柯达买胶片,卖胶片的经理就聊天,你们哪儿的?电影学院的,你们拍学生作业?我说不是,这我们自己拍一个长片,跟学校没关系。说拍多长?最少90分钟,要多少,我们定胶片,就出库。一直这个卖胶片的经理一直很疑惑,他最后把胶片给了我们之后,我们就抱着胶片出来了。抱着胶片,我跟摄影师两个人准备到街上打黄面的运胶片回去。突然那个经理从他们公司跑出来,跑出来之后,他说小贾这样,我个人送你10本胶片,他用他的钱给我买了10本,我特别感动,我觉得真的你只要特别想做一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是大家觉得有价值的,一定有人帮你。   就像如果大家上众筹网,如果你这个事情真的有广泛的共鸣,你也一定能找到支持者。我很感动于刚才校长肖南讲的一句话,他说这种模式是一个信任的模式,怎么跨越人的陌生,怎么样跨越陌生去帮助别人。   那个时候这个经理他真的焦虑,这个孩子这么想拍电影,这点胶片是不够的,他就走了,按他的经验知道干不完的,那他真的是焦急,他自己买10本胶片送给我,他说你去用吧,你好好拍电影,支持你。我跟他不认识,之前只是通过几次电话,根本没有任何交情。我就跟摄影我们俩在车上就说,我相信这个电影一定要拍出来,这就是人与人应该有的一种相互帮助,我觉得对人的信任非常重要,我觉得那个经理给了我信任。我因为他给了我信任,我拍的一丝不苟,我觉得这背后不仅是有他,有制片人的钱,也有我们大家的劳动。每天差不多要工作15、16个小时,那么漫长的工作时间,因为按预算必须在21天内拍完。到22天就超支了,所以那个时候最大的压力绝对不能超支,绝对不能超时,超支就是灾难,一定要在21天里面完成。   我们整个这个预算,整个拍摄的计划非常严格,第21天真的拍完了,整个这个过程我觉得就是在这样的一种压力底下,在大家的帮助底下完成了第一个长片。   完成第一个长片之后,我觉得在创作上我自身是比较熟练了,因为前面我有短片的那种培训。但是真正你要把这个片,因为它已经不像《小三回家》是一个短片,更多是作为一个学生的练习来拍。但它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作品,那我们就希望它能够走得更远,制片人就把它送到了柏林电影节。送到了柏林电影节之后,就入选了青年论坛。青年论坛它会给导演一张飞机票,还有几天酒店,制片是没有的,制片人跟摄影师就商量,他俩究竟谁去,后来摄影师陪着我去,因为他们英文跟法文都很好,也一直跟我拍这个片子,也对这个电影了解,我们俩就去了。我们俩去之前,制片人就说,你们去了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片子卖出去,我觉得是一个嘱托,真的是很沉重的嘱托,要卖东西,我没卖过,怎么卖这个片子,卖给谁?   我们就去了柏林,去了柏林就跟电影节打听,卖片子怎么卖?电影节有一个热心人,我给你一个名册,那个名册是参加柏林电影节所有买家酒店的地址,他们有登记,比如说这是法国什么公司的,他是一个买片的买家,住在柏林什么酒店,我们自己就印了一个请柬,因为要请人家看电影才能卖片子。我们就印了一个请柬,有一部中国年轻导演的电影,几月几号在什么地方看,让你很惊奇。接下来到这一步我又头痛了。   发完之后我摄影师还不踏实,他打听到柏林电影节有一个餐厅,就是摆摊位,但是中午有一个餐厅所有买家在那儿聚餐吃饭的地方,他说所有的买家都在那儿,我们印一些请柬去在那儿发,派请柬。我心里有点犹豫了,因为我还没那么严重,那好吧,我们就印好之后,就站到餐厅门口,但是站到餐厅门口的时候,迈不动那个腿,从来没给人发过东西,我真的进不去,我跟我的摄影师就在门口站着对望,他年纪比我大4岁,他非常生气,说小贾,这个片子是你的片子,你不去推广,没有人去推广。他这个话真的说的挺打动我的,他说这样,小贾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替你发,我同初中在香港,我们要生活下去,我初中开始假期就要去各个公司推销文具,我们要活下去,我们要完成一件事情,这算什么?他就转身拿着一堆单子进去发。北方人性格里面有很不自我开放的理念。   他进去发一发,对我触动特别大,我也进去开始发。从那个时候突破了我的一个心理,过去一个障碍,过去真的不敢推销自己,不敢去跟人接触,不敢把自己的创意卖出去。我觉得我的摄影师他教给我很多东西,他教给我一个东西,你自己的事情必须你自己去努力,如果连你都不努力,连你都不好意思,没有人帮你。在那个时候再有新的片子,我去跟制片人谈,我去跟金融界谈,我去跟广告界的人谈,我都变得非常放松。因为我觉得我已经懂得它是你事业的一部分。   整个从98年柏林电影节结束之后,相对之后电影生涯就变得非常顺利,因为在从大学拍短片,一直到拍出第一个长片,我觉得其实是最艰难的。而往往最艰难的,最有力量的时刻,才能够体会到完成一件事情,你自己实现自己梦想的冲动有多大。当我想拍电影的时候,写出剧本来,不能拍的时候,那个等待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为这件事情而生,我必须完成这件事情,要不然我觉得在生理上都不舒服,我觉得这个过程它建立在一个自己的意志力之上,也建立在你所拥有的多少帮助,你的工作能感染多少人,你是不是有合作多少人,你是不是在茫茫人海里面找到志同道合的工作伙伴,一起跟你乘风破浪,一起跟你克服困难,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困难的过程。但是我觉得它也是一个非常幸福、愉快的过程,因为你会觉得每做一件事情,都在向着实现梦想靠近,我也祝大家能够梦想成功,谢谢大家!  《小山回家》观后感(五):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作者:郭路生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一片手的海洋翻动;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一声雄伟的汽笛长鸣。   北京高大的建筑,   突然一阵剧烈的抖动。   我双眼吃惊地望着窗外,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心骤然一阵疼痛,一定是   妈妈缀扣子的针线穿透了心胸。   这时,我的心变成了一只风筝,   风筝的线绳就在妈妈手中。   线绳绷得太紧了,就要扯断了,   我不得不把头探出车厢的窗棂。   直到这时,直到这时候,   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阵阵告别的声浪 ,   就要卷走车站;   北京在我的脚下,   已经缓缓地移动。   我再次向北京挥动手臂,   想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然后对她大声地叫喊:   永远记着我,妈妈啊,北京!   终于抓住了什么东西,   管他是谁的手,不能松,   因为这是我的北京,   这是我的最后的北京。   日  《小山回家》观后感(六):没有x,我们又卖什么?  直到现在,我要去的北京   在车窗一阵不自然的摇晃中   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无论   你到了何地,穿过什么样的   人群,内心依然还是那样   只有再次起程。迁徙   无非是为了更好的下一次   时间是我们的,仿佛所有人   都围绕着我的恐惧运转   呆在他们的屋子里,想象   小山走在上的七分钟   没有一句话,好像有人说过   “我卖X,你们卖什么?”   街头上匆匆走过的那些面孔   曾经是我们的,我知道   “只有曹查理真***舒服!”   日复一日,王银花在我们的心中   老去,北京那么远   我们会在某一个小站突然下车   仿佛那是即将紧紧抓住的   生活。也就是你我今天   还在忍受的平凡和爱的乐趣   我一直想告诉自己,你   和别人不同,和过去一样   小山回了家,却变成了小武
  《小山回家》观后感(七):不一样的北京,一样的年轻人  這是賈樟柯最早的短片,講了在北京打工的安陽小夥回家過年前幾天發生的事。和現在相比,畫質很差,北京的街景也給人遙遠的感覺,仿佛那是和現在的北京不同的地方。   小山在北京混得不如意,離開了工作的餐館,打算回家過年。他去找同鄉,希望有人一起結伴回家,但是到最後都是他一個人。他找的人,有妓女(仍和家裡說在做保姆),有學生,有工人,在小山和這些人聯繫的過程中,大家表現得很焦躁。影片花了很多時間在小山的行走上,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混混沌沌,孤獨又迷茫。最精彩的是小山和工友們喝酒跳舞那一場戲,抑鬱、苦悶表現得淋漓盡致,不得志的憤懣噴薄而出。小山在回家之前用強佔有了一個女孩,在贏得女孩的心后,他又不敢給出承諾。最後他將一頭長髮留在了北京。   90年代在外的人,老鄉間還有著很強的聯繫,不論職業,不論還是學生,大家互通消息,彼此相幫。如今隨著交通和通訊的便利,人口流動的頻繁,這種老鄉間的紐帶越來越脆弱。現在,大家找交往對象都是同類,心理距離取代了地理距離。   片子真實得像紀錄片,90年代進城務工者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無奈,看著讓人心酸。如今的北京,早已不是片中的北京,但如今的年輕人,還是那樣的年輕人。  《小山回家》观后感(八):你在卖什么?  在欧洲的很多城市,一些特殊的客人只要掏出不多的钱就可以享用到精心烹饪的婴儿肉,同样的事情在日本似乎也有发生——据某些客人的说法,这种食用行为可以获得类似性高潮的神秘体验;   在日本的涩谷,从事“援助交际”的大多都是不到16岁的中学女孩儿,她们为那些变态中年男人提供性服务。她们是那种需要将堕胎手术看作职业需要的少女,她们的大脑可能时时处在空白状态——那些用身体交换来的名牌衣服,也许是她们这种生活的唯一意义,当她们年满17岁就会身价暴跌;   而在东南亚的一些城市,从事类似行业的则是年纪更小的少女,她们的服务对象则是来自世界各地的男性客人,当她们超过12岁,便不再受到客人们的青睐……   在贾樟柯学生时代的电影短片作品《小山回家》中,不时会有如默片时代的黑屏字幕,其中一段字幕可看作是做小姐的王霞对小山的质问:“我卖×,你们又卖什么了?”   这样一句质问似乎也在对我们每个人发出——在现代商业社会中,我们又在卖什么呢?  《小山回家》观后感(九):《小山回家》电影剧本  Xiaoshangoinghome   57‘/BateSP/彩色/1995,元月   北京电影学院青年实验电影小组出品   1995年元旦,北京。   在北京宏远餐馆打工的民工王小山被老板赵国庆开除。回家前他找了许多从安阳来京的同乡,有建筑工人、票贩子、大学生、服务员、妓女等,但无人与他同行。他落魄而又茫然地寻找尚留在北京的一个又一个往昔伙伴,最后在街边的一个理发摊上,他把自己一头城里人般凌乱的长发留给了北京。   谨此片纪念电影诞生一百周年   小山回家   (电影剧本)   一、宏运餐馆的厨房。   灶上的一口大锅在沸腾。小山拿着一把锅勺在锅里不耐烦地搅着,溅出的汤汁撒得灶台上到处都是。   小山咣地扔下锅勺,走到案板前,操起一把菜刀,开始切笋片。   切下的笋片堆成了堆,小山把刀往案板上狠狠一剁,菜刀立在案板上。   小山剁案板的响声惊动了站在一边的餐馆老板--小山本想过年请假回趟老家,老板没答应。   在闹情绪的小山把厨具弄得砰砰作响--他把切好的笋片撸进盆里,刚开始切猪肉,那边油锅又着了,他手忙脚乱地抓起锅铲--忙碌中的小山,动作越来越愤怒。   冷柜边的老板一直没吭声,看小山开始虐待餐具,便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边卷袖子边说:“别弄了,没法弄。去去去,回去吧!”说着夺过锅铲自己炒了起来。   图下字:小山是河南安阳人,在北京做厨师   小山把刀从案板上拔下,定了定神,从老板手里拿回锅铲,自己又炒了起来。   老板拍了拍手,往外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你给我消停点儿,一忙就***添乱。”   老板站在一边晃了两下,见小山不说话,便立在油烟里听着热油爆炒猪肉的声音,想了想:“你也别跟我呕气--我放你的假,现在就走。开了春也别回来了,哪儿的神哪儿请吧。”   二、公用电话间。   小山把话筒夹在脖子上,眯缝着眼看着左手心用圆珠笔记下的呼机号:“28767,姓王,告诉她要回老家去。有话说,回电话--”望着收费窗口里的女人:“多少?”   看电话的女人手里在织着毛活儿,头也不抬:“墙上。”   小山斜眼看着墙上:“2013094。”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在等电话的姑娘。   墙上除了用粉笔写着2013094,还写着:老徐5516607;同性恋热线;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热电厂来人,刘(科长,胖),早5∶20;小妹妹坐床头,哥哥有个大驴×;黄飞鸿之欲罢不能也……   当小山的目光离开墙壁时,已经坐在了门口的那张椅子上。电话间的窗户被对面的高楼挡着,进不了多少阳光,狭窄的空间里立着一面齐着高高屋顶的红木框隔墙。一缕黄色的光线从收费的窗口里飘出,落在桌子及桌上的一只柔软的手上--在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里,姑娘扯大了嗓门在打电话:   --“流氓,听不出来?是我!”   --“车公庄,你等等啊!”说着她搁下电话筒,紧跳几步,上去把电话间的门开了一条宽宽的缝:门外街上立着一辆自行车,在太阳下闪着灿灿金光。   姑娘回来拿起电话筒一边继续打电话,一边盯着门外的自行车:   --“说吧!”   --“真的?我操!”   --“傻逼!”   --“丫挺的!”   --“我告儿你,别跟那号王八蛋当真,整个一傻逼--就一农民。”   --“行,就这样,新年快乐。”   女孩儿刚挂上电话,铃就响了,小山拿起话筒:   “喂,是霞子?我是小山。听出来了?”   小山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在桌上摆弄着一只火柴盒。   三、厂桥。   107路电车红白相间的站牌下,十几个等车人在冷风里伫立。   街上行人稀少,马路对面一排小店的玻璃闪烁着无力的反光,往来的汽车急驶而过,模糊的声音在远方消逝。   小山靠墙根站在阳光里,划火点烟,长长的影子跌落在一片坚硬的青砖之上。   小四合院建在马路边高高的土台上,在斑驳的院墙外,绳子上晒着几床洒满碎花的棉被,一大堆塑料在旁边放射着复杂的雾光。   小山把烟含在嘴上,紧了紧衣裳,拥着双手四下张望。   风轻抚过来,有京韵大鼓的音调从某一家后窗里传了出来,在相声小品魔术杂技的虚忽声中,人行道上一张被人撕展的香烟盒在小山脚下翻动。   小山弯腰拣起烟盒,吹去上面的浮土,熟练地叠成了一个三角,这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叫声:   “小山!”   小山抬起头,霞子已站在身边,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皮包,宽喇叭裤腿下是一双厚底皮鞋。   霞子松开围巾:“我还以为你早走了,都快腊月了。”   小山扭头走去:“你呢?你连回都不回。”   霞子紧跑几步追了上来:“你慢点儿。”   小山站住,看着霞子血红的嘴唇:“给***东西呢?”   霞子捋了一下头发,眨着画着黑眼圈的双眼皮:“去西单,去那儿买。”   俩人一前一后地出现在另一个站牌下。   霞子:“票买好啦?”   小山望着马路:“唔。”   霞子抿了一下嘴:“亏你还记得我的呼机号。”   小山没吭声。   霞子停了停,声音柔了下来:“我去过你那儿一次,门锁着。房东说你不大回来。”   小山:“店里能睡。”   霞子:“听说红红来了,还去北师大那家找过我。”   小山:“她去崇文门了。”   霞子:“怎么能让她上崇文门去?”   小山鼻子里“哼”了一声:“怎么就不能让她去崇文门?卖苦力,哪儿不一样卖?”   霞子:“崇文门--”见小山自顾望着马路,便把围脖裹紧不再往下说。   小山见霞子没话,不由得往后靠了靠,霞子随势倚在小山身边,小山往旁边一躲:“你哥结婚回去了吗?”   霞子双手揣在兜里,咬着嘴唇不说话,这时她腰里的BP机响了,她取下看了看,又挂了回去,望着马路发呆。   小山叼上烟卷,摇了摇火柴盒发现是空的,便随手一扔。霞子从包里取出打火机,“啪”地为他点上。小山弓腰探头猛吸几口。   公共汽车来了,俩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四、公共汽车上。(实地跟踪拍摄)   小山和霞子被挤来挤去,不得不靠在一起。俩人的手都握在横梁上,霞子的手在挪动时无意地碰了小山一下,小山马上换了一只胳膊。   五、西单。   年末的街头人流相涌。几个大商场从楼顶上垂下了花花绿绿的促销标语。下午的阳光变得浓稠了一点儿,购物中心的蓝色玻璃墙上,映满了纷乱的人影。   小山和霞子走过麦当劳,来到购物中心门口。   小山靠在存车处的铁栏杆上,双手拥在袖管里:“你去吧,我一进去就头晕。”   霞子:“又怎么啦?”   小山:“没什么,头晕,你去吧!”   霞子伸手去拉他:“走!”   小山不耐烦地一甩:“真麻烦!让你去你就去。”   霞子也生了气,扯住小山的衣服,紧盯着他:“走!”   小山还是不动。霞子松开手左右看看,换了种语调:“走,进去,外头这么冷。”   小山就是不动。霞子的气真上来了,努力压低嗓门:“看你那讨吃的样儿,给谁看呢?”   小山皱了皱眉:“我就这样,是个讨吃鬼。”   霞子:“瞧你还能有什么本事,就会吊着个哭丧脸,谁欠谁了?你说!”   小山:“行了!行了!”   霞子越说越来气:“一年不理我,到我这儿就装孙子,是不是觉得我恶心?滚***蛋!你以为我愿意?你以为我见了你们就不恶心?我要是个男人,早一头撞死了!别假装什么人穷志不穷,我要是我哥、我弟,早去偷、去抢了!我娘在炕上疼得直哼哼,他们谁放了个屁?我咋办?谁管我?你管?你管过我吗?”   小山:“行了!你小声点儿。”   霞子的BP机又响了,她关上BP机继续盯着小山:“别***在我跟前装好人,谁在我跟前牛逼也轮不到你!谁也别再跟我牛逼,我卖身子,你们又在卖什么?”   小山的呼吸多少有些重,伸手掏出烟,两只手摸来摸去,找火柴。   霞子的眼睛已经湿了,一扭头就进了购物中心。   小山嘴里含着烟,站在栏杆前一动不动,过会儿拦住一个过路人,两支烟头对在一起,一缕清烟飘了出来。   街上人来人往,一张张千奇百怪但各不重复的脸晃来晃去。   马路上开始堵车。各种汽车挤在一起哼哼,发动机带动了四周一阵阵颤动。一辆电车夹在中间,车窗里上百只眼睛在冷眼看世界。   小山靠在一个变压器边吸完烟,朝不远处的一个量身高体重的老太太那儿走去,踏在了体重秤上。   老太太:“102。”   小山从秤上下来。   老太太:“别别,量量身高。”   小山:“早不长了。”   老太太:“不量也是四毛钱。”   霞子从购物中心出来,怀里的两个黄色购物袋里装满了东西。   小山上去接过一个袋子。   霞子:“给我妈买了件衣服,里面的帽子是给嫂子的。(指了指小山手里的袋子)那个袋子里有双胶底棉鞋给你妈。”   小山张开袋子看了看:“买这干啥?(见霞子没言语)那你陪我给我妹买件衣服吧?”   俩人并肩向长安街走去。小山把霞子的那只袋子也接在怀里。   霞子:“我拿一个。”   小山:“不用”   六、民族大世界。(现场跟踪拍摄)   这里原是一座庙堂式的老建筑,沿中轴线两侧的厢房及中间的厅堂上都挂满了衣服。太阳斜照在屋顶琉璃瓦上,一片光亮。院子里人群熙攘。小山和霞子穿堂越室看着衣服。   七、劝业场里。   这里的服装摊位相对排列,把一片偌大的场地隔成了一条条。   霞子拿起一件毛衣看着,小山摸了摸:“色儿还可以。”   霞子:“前面再看看。”正要往架子上挂毛衣,BP机又响了。小山接过毛衣挂上,斜着头看着霞子。   霞子拿着呼机看了一眼,没言语,继续往前走。   小山望了望天色,赶了上去:“我自己挑吧。”   霞子:“没事。”   小山拉住她的胳膊:“行了,你走吧。”   霞子站下看了看表。俩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相对无语。   稍顷,霞子:“那你回去告我妈,就说我挺好的。”   小山:“我知道。”   霞子:“就说我还在北师大那家干,那家待我好,要我去上海过年,我得跟去看孩子。”   小山:“我知道。”   霞子:“告我妈,今年我就不回家过年了。”   小山:“我知道。”   霞子看着小山,声音有些发抖:“知道--你都知道什么啊!”   俩人四目相对。   小山:“你走吧!”   霞子低下头没挪步。皮包左右垂摆,轻轻地碰击着双腿。   小山再没说什么,目光越过霞子的肩头,遥望着别处。   一件红色的风衣挂?高处,空空的袖管随风起舞。   霞子把包背好,努力回复着常态,慢慢戴好手套,轻声道:“那--我走了。”   小山:“走吧。”   霞子没有再回头,消失在小山的视野里的背影略显沉重。   阳光依旧温暧,劝业场里人头如涌。   八、印刷学院食堂。(现场跟踪拍摄)   正在举办学生联欢会。   一个女生的近景:细微的面部表情变化--局促地登台、演唱。   食堂高大的窗户洒进了些许残阳,学生们围坐在一起看着同学歌唱。桌子上摆着茶杯暖瓶,苹果、橘子散落在四处的花生、瓜子间。   小山站在食堂门口,看东平在人堆里扶着同学的肩膀左躲右闪地往外跨越。   九(即兴拍摄)   东平走出来见小山,微微露出笑容:“刚过来?”   小山:“一会儿了。”   东平:“有事?”   小山点头:“有事。”   一些端着脸盆洗澡回来的女生从旁边掠过。   东平探头看了一眼食堂里边:“你稍等会儿,我有节目。”   小山:“你忙你的,我在这儿等你。”   东平往里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进来吧,进来看会儿。”   小山:“不用。”   东平返身挤了进去。小山转过身来看着食堂外面的风景。   食堂里传出《爱如潮水》,高音处实难维持。食堂外面人少车稀,锅炉的鼓风声时高时低。浴室那边飘满白色的水汽,一个男生骑着自行车低头经过……   小山收住目光,回头望去--食堂里的演出还在继续。   十、食堂里。(现场跟踪记录)   男生的独唱结束,掌声雷动。   东平身着军大衣出现在台上。伴着巨大的交流电声的钢琴曲响起,东平微咳了两声,开始朗诵: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一片手的海浪翻动。   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一声雄伟的汽笛长鸣。   北京车站高大的建筑,   突然一阵剧烈地抖动。   我吃惊地望着窗外,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一、(即兴拍摄)   小山在朗诵声中进了小卖部,买了盒“都宝”,买了只简易打火机。   小山进厕所撒尿。里面水声潺潺,有人透着隔扇在聊天,还有人欢快地唱着:“过上一把瘾……”   小山回到食堂门口,东平已经等在了那里,远远地站着:“咋啦?”   小山:“上了趟茅房。”   东平知道小山听叉了:“找我有事?”   小山:“你看我平常也没时间过来,今儿来看看,主要是后天回去,想给小河买几本书,看啥时候帮我去看看?”   东平:“后天?”   小山:“腊月初三,三号,我爹六十了。”   东平:“对。也快过年了。(想了一下)现在不行,我们系里的活动,记考勤。”   小山:“你看吧。”   东平:“要啥书?”   小山:“考大学的。”   东平:“小河要?”   小山:“没有。我自己想给他买,又不知道该买什么。”   东平:“你这当哥的还真可以。”   小山:“小狗日的还以为我在享福呢,地里头一有活儿计就嫌我不在。”   东平:“上学也苦。明天吧,明天下午。(抬腿想走,又觉得不合适,指了指地上黄色的购物袋)啥东西?”   小山:“衣裳。”说着掏出根烟扔了过去,东平没接住,掉在了地上,小山捡了起来,吹了吹土自己叼上,又掏出一根递给东平。   东平吸着烟蹲了下来:“你弟在谁班里?”   小山跟着蹲下:“在赵减价班上。”   东平:“在南垣?”   小山:“在南垣。”   东平站起来跺了跺脚,把半截子烟扔在地上,搓了搓手:“明天,明天你来。”   小山跟着站了起来:“听说以后念大学全得自己掏钱?”   东平:“唔,自费。”   小山:“像你这样一个月得开支多少?”   东平侧身让过进出的人:“没个准,没算过。”   小山跟着侧了侧身:“狗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东平用脚又踩了踩刚才扔掉的烟头:“那明天,明天吧。新街口书店,知道吧?”   小山:“知道。明天,明天吧。”   东平:“明天下午一点半。”   十二、(即兴拍摄)   太阳已经西沉。   小山的院子里有淡淡的轻烟在飘,他的窗前堆放着蜂窝煤、旧铁丝、破纸箱之类的杂物。屋里不断传出脚踢脸盆、挪动桌椅的响声。   小山拎了把斧子出来蹲在地上劈柴,然后“哗啦啦”地归在簸箕里起身回屋。   屋檐前的烟筒冒出了白烟,小山从屋里出采拣了两块煤又返身进去。   小山从屋里往外打开窗户,白烟从里面飘了出来。   当屋里的大部分都沉浸在昏暗中的时候,小山坐在窗前的桌子边喝着水。外面暮色沉沉,窗前蓝光幽幽。小山喝着水,想着心事(镜头长时间地凝视着小山)。   小山闻到有煤烟味儿,站起来打开房门,靠着门框点着了烟,门上的玻璃还残留着一丝黄光,远处电锯的声音不时传来。   房东婶子穿着棉衣拉着孙子从外面进来,见小山蹲在门口:“呦,今天咋这么早?不开张啦?”   小山眯着眼吸着烟逗老太太:“快进屋看看吧,大彩电给人抱走了!”   房东:“抱走就不要了,省得每天总早睡不下。”   小山:“不看诸葛亮啦?”   房东边往自己屋里走,边嘟囔:“诸葛亮?诸葛亮有我孙子好看?”   小山站在茅厕边撒尿,透过墙看见房东拿把笤帚站在院子里扫衣服:“婶子,我明天回去。”   房东:“不是等节前才走?”   小山边系裤子边走着:“不等了,老婆快生儿子了。”   房东知道他在瞎说:“做梦去吧!”   小山呵呵一乐:“咋啦?你看我不行?”   房东把手里的笤帚在衣服上扫得刷刷直响:“你行,我还行呢。”   小山:“这可不是服不服老的事!”   小山回屋躺在床上,瞪着两眼看屋顶,屋顶的电线弯曲爬行,屋外传来房东和孙子的说话声模糊不清。小山从兜里掏出那只纸三角,拆开一看是一张工农牌香烟的包装,小山顺手拿出打火机点着,烟盒上的女拖拉机手化为灰烬。   小山翻身从枕头底下拿出本书,封面上写着:《奇案大案风流案》,上边赤裸的男女纠缠不清。   看了会儿,小山侧身趴在床上,拿大衣蒙住头一动不动。床的四周糊满报纸,中间贴着几张美人像:美人穿得不是很多。   屋子里暮色沉重。窗台上一溜空酒瓶泛着忧郁的绿光。炉子上坐着的水壶已经在大开,热汽顺着壶嘴呼呼直冒,溢出的水珠沿着壶面流到炉台上发出了咝咝声。   隔壁房东家的电视机开了:传来了一个女人在广告中动听的声音。   房东的屋子里亮着灯光,电视里的元旦晚会正在进行中。小山的窗口漆黑一片。   屋外传来的自行车声。小山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昏黄的光线黯淡乏力,屋子的角落布满阴影。   长有提着两瓶二锅头冲进屋,见小山正没精打采地坐在床边:“狗日的,数你好活!”   小山还没起来,二冬、建兵和羊儿就发着怪声涌了进来,他们下了工还没换衣服,全身粘满油漆和污渍。   小山忙站起来接他们手里的酒肉。羊儿边给自己倒水边说:“你猜狗日的二冬有什么本事?还会跳霹雳舞呢!”   二冬边脱衣服边说:“快把我吓死了!今儿下午刚放下你的电话,我说我去吊顶的地方把电锤拿过来,还是日本的呢,手刚一抓就把我给电了一下,麻得手像断了一样。”   建兵:“那样儿就跟你跳霹雳差不多,是吧二冬?”   二冬:“电了下心慌得不行,狗日们还在一边说,这下连艾滋病也能给消了。”   建兵:“看你的出息,心慌什么?”   长有:“你知道?二冬谋得活一百岁呢,死了就吃不上肉了。”   羊儿:“死了就操成了。”   建兵:“怕成那样,吓也吓成阳痿了。”   二冬:“你奶奶的,你早泄!”   长有:“阳痿?给电打了一下就省得用康乐器了。”   小山:“他还用着康乐器?晒会儿太阳都能立起来!”   众人齐笑,七手八脚地摆桌子,找椅子,放碗筷,分头落座。   长有用牙咬开二锅头瓶盖,把瓶子递给小山,小山倒栽着用嘴喝了一口,然后给大家满上。   五双筷子在桌上交叉取食,电灯吊在头顶,酒菜落满柔光。   羊儿咽了口酒,靠着椅背:“爽呀!”   建兵:“爽?有王银花的屁股爽?”   羊儿:“酒是色媒人,一回事。”   长有:“酒是粮食的精,喝酒壮阳增色胆,羊儿快去找王银花吧。”   二冬:“球!你们爽也如人家曹查理爽?看人家搞定多少姑娘!又舒服又能挣钱。真***哇塞。怎么就没人找我演黄色录像?有的话,我一天干上18个,再一天吃上18串羊肉,一头补一头流,保准比他曹查理牛!”   小山:“狗日的演员就是有钱,有了钱就开饭馆。”   建兵:“债多不压身,钱多害死人,有了钱又怎样?李项南的老婆不是一样在家里让人家给害了?差不多寻个老婆每天有二两酒就行了,还不知道活几天呢。”   羊儿:“还是没钱。要有钱请他七八个保镖,看谁能害了谁!我要有了儿子,我就培养他成个恶霸!送他去少林寺学几天,出来成立个黑社会,先把王银花给我抢来,让老子享用享用。”   长有:“黑社会?遇上雅宝路那后生,谁能挡得住?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你说你去哪儿说理?你说咱们***受了一年,还不给回去过年。那天我们工地上的头儿给念报纸,说不妨留下来过个年,怕影响交通。留下过年?什么王八蛋写的?留下来过年?我们都上你家去吃饺子吓死你!”   小山端起酒杯:“干了划拳,划拳过潼关!”   桌上五六只手开始比划,一圈下来,羊儿撑不住了,出去撒尿。   不一会儿羊儿回来,手里拿着盘磁带,上面还沾了点儿土。   小山:“哪儿的?”   羊儿:“茅墙上捡的。”   小山:“那是茅房?那是二婶家的柴房!”   二冬接过带子:“看看还能不能响?”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小山的破录音机弄好。就听后面一阵电子鼓的击打后传来了歌唱:“大冲摇那个大流行,信天游唱给便衣警察听……”   长有:“迪斯科!   建兵:“二冬,有音乐了,再把你的霹雳舞给我们跳跳!”   二冬:“别说,我还真会。”说着站了起来,大家都来了劲。   小山:“等等,换个大泡子。”   灯灭了一下。拧上了100瓦的大灯泡,屋里比原来亮了许多。   二冬站在中间,胡乱地扭了起来。录音机里的音乐狂得厉害。二冬又上又下,闭着眼睛狂舞了起来。   大伙儿乐得东倒西歪。   二冬自顾在那里使劲陶醉。终于他跳累了,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屋子里暗了一下,马上又亮了,众人已经散去,小山又换回了小灯泡。   小山从椅子上下来,一个人来收拾酒后屋里的残局。   他打开屋门散散酒气,变娥不知什么时候已出现在门口。   小山吃了一惊。变娥往后搂着登山服的帽子:“你找俺?”   小山懵了:“找你?没有啊!”   变娥:“啊?刚才二冬说你找我有急事。”   小山这才明白:“那牲口,净瞎闹!”   变娥知道上了当:“哎呀,你们可真够意思,干啥呀?”   小山:“我真不知道!(然后笑着说)哎呀,既来之则安之,坐下,坐下。”   两人在床边坐了下来。   小山给自己点上支烟:“咋样?变娥,过年时跟我往安阳过年吧?”   变娥顺手抓过本杂志随便翻着:“俺还没在北京过过年哩,啥样?”   小山:“哎呀,啥啥样啊,不就是赵国庆把你们给哄了吧?”   变娥:“没有啊。”   小山:“没有?他那点儿心肝子我咋不知道?”   变娥:“你又不是那个阴阳。(拍了一下身旁的被子)咦呀,真味儿!”   小山:“咳,老外了吧?算卦就搁俺那儿发明的。”   变娥:“哪儿的?”   小山:“尤里城知道不知道?尤里城就在俺那边上!算卦就俺那儿发明的呢。”   变娥:“那你给俺算算?”   小山:“算算不咋,中。(变娥伸出左手,小山一挡)哎呀,男左女右。”   变娥换了只手:“真多说。”   小山抓过变娥的右手仔细地看起来。   变娥:“咋样?”   小山:“这叫生命线,还不赖,能活到七老八十。”   变娥:“活恁么大干啥呀,老不死了。这个呢?”   小山:“这叫感情线,感情线吧,很难说,真的(伸手在变娥脸蛋上摸了一下)嗯--”   小山搂住变娥,变娥挣脱。   变娥:“小山,你咋是这人?”   小山:“咋了?我就是这人,咋啦?”   小山扑了上去,变娥闪躲不开:   “小山,你把俺看成啥人了?--小山--小山,咱这叫啥呀?啊?小山--啊呀。”   十三、第二天早上。   德胜门立交桥上,小山骑着辆自行车带着变娥。   十四、德内大街,早点铺前。   小山要了碗馄饨和几个油饼,坐在桌边大口地吃了起来。变娥双手插袖,站在旁边看着。   小山:“要不你也坐下吃点儿?”   变娥:“不用。”(站在一边儿不停地跺着脚)   小山:“要不你骑上车先走?”   变娥:“那你啥时候来?”   小山:“……”   变娥:“晚上去俺那儿吧?俺等着你--晚上啥时候来呀?”   小山自顾吃着。   变娥推上自行车走了。   十五、北京站。(现场跟踪拍摄)   小山穿过站前广场上提着大包小包的回乡人流,进了售票厅。   大厅里所有的窗口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小山在一个窗口前找到了戴眼镜、书生模样的清华。   两人相拥着出了售票大厅。   十六、站前广场上。   清华:“那你咋非得二号走?弄得这……”   小山:“三号俺老伯过生日,二号走三号赶到。”   清华:“咱老伯过生日呢?那我也得表示表示。”   小山:“表示啥,你把票给我弄上就中了。”   清华:“说得怪容易,你昨个儿干啥去了?早点儿干啥去了?”   小山:“那你说咋弄呢?”   清华:“我身上只剩下往广州的了,咱们往那边瞧瞧吧,就那儿。”   两人来到广场公厕前,一个穿红衣服的东北姑娘正斜倚在一辆平板三轮上。   清华:“小凤,大姐在吗?”   小凤:“哎哟,是清华大哥呀,啥风把你吹到厕所来了?”   清华:“少废话,快把大姐叫出来。”   小凤:“咋啦,那边出事啦?”   清华:“没事儿没事儿,快去。”   小凤去了。   清华:“都在茅厕里,女的都在里头。”   小山:“哎?有弄上不能?”   清华:“能。”   小山:“她们能弄上不能?要弄不上就恶心了。”   清华:“哎,放心错不了。一会儿人就来。”   正说着,小凤带大姐来了。   清华:“大姐,有没有去河南那儿的票?安阳的。”   大姐:“安阳的?”   小山:“郑州的,去郑州的也行。”   大姐:“没有。”   清华:“这是我弟,回安阳。”   大姐:“几号?”   小山:“明儿,二号的。”   大姐:“呦,二号的?刚刚两张郑州的卧铺已经出手了。”   清华:“那她们有没有?二清、丽萍?”   小凤:“二清已经走了。”   大姐:“没--有了。”   清华:“真的没有了?”   大姐:“没有。”   清华:“那咋弄?咱要不往南站看看?”   大姐:“是呀,你们去南站看看。”   清华:“中不中?中不中?”   小山:“那就走吧,咱往那儿瞧瞧。”   大姐:“哎,说不定南站有呢。”   清华:“麻烦你啊。”   十七、北京南站。   高音喇叭里正在广播:“各位旅客,你们好!录像厅现正在为您播放武打枪战片……”   摄影机现场抓拍车站里等候的人们。   清华来到售票窗前的队列中,扯开嗓门喊了起来:“辉东!辉东--”   喊了一阵,四顾无人应对,清华只好回到小山跟前。   清华:“咋,没有找着。”   小山:“那咋弄呢?”   清华:“你逃票算了。”   小山:“不想逃了,大过年的。”   清华:“那咱再找找。”   清华拉上小山在站区这个门进,那个门出,认识的人就是都找不见。   十八、(即兴拍摄)   两人走进一家饭店,找了张桌子,拉开椅子坐下。   清华朝里面招手:“哎,小姐!   小姐:(画外)”等会儿。“   清华:“快点儿,快点儿。”   小姐来了:“先生吃点儿什么?”   清华翻开菜谱:“山儿,我们吃点儿什么呀?来份松花蛋、花生米,来一个拌海带丝;热菜嘛,哦--鱼香肉丝、宫保鸡丁,还一个,红烧茄子。好,就这样,再来三瓶啤酒。”   小姐:“好,马上就好。”   清华:“快点儿喔。南站吧,有两派。一派是东北,跟咱河南;另一派是安徽那边的,知道吧?”   小山:“大过年的,别出点儿啥事。”   清华:“那我能干啥?”   菜齐了,清华给小山斟上一杯啤酒。   小山:“那你还想干啥?”   清华:“咱安阳能干点儿啥?”   小山:“干啥?”   杯子里的啤酒满了出来,小山赶紧用嘴凑上去喝了一口。   门“咣”地一下开了--一个穿棉大衣的小伙子推门进来,望清华这边扫了一目,旋即退了出去。   清华:“这孩子怪面熟的。”   小山端起杯子又喝了口:“你啥时候回去?”   清华:“瞧瞧吧,再说。”   小山:“瞧瞧吧?眼下大过年的也不能不回家。”   清华:“要不这么的,我二十九回去,大年三十到家还不中?哎,对啦,咱老伯今年六十,我得去买点儿东西,买点儿东西--你等着。”(说着就要往外走)   小山起来拦:“别别,你赶紧坐这儿吃完饭--”   小山没拦住,清华还是出去了。   只剩下小山一个人在自斟自酌。   突然从外面传来清华的凄厉叫声:“小山!小山!”   小山跑到门口--刚才进屋的穿棉大衣的小子带着几个人正围着清华大打出手。   小山回来在桌上抓起两个啤酒瓶冲了出去。   那帮人已不知去向,扔下脑袋开了花的清华一个人躺在地上。   小山抱起满脸是血的清华:“妈的!谁哩,人呢?”   清华:“走啦,早蹿了。”   十九、街头。   街上的高音喇叭里传出《新闻联播》的前奏曲……   高音喇叭下是一个电话亭--头缠绷带的清华正躲在里面。   小山拿着一顶帽子找来:“戴上帽子吧。”   清华接过帽子。   小山:“那咋样?往我那儿去吧?别往车站去。”   清华:“不想去。”   小山:“这会儿了,还有啥事?”   清华:“我挨打了,今年不回去了。”   小山:“那你瞧着吧。”   清华:“我饶不了他们。”   小山叹了口气,从衣袋里掏出拣回来的眼镜还给清华。   二十、前门。   阳光正是很好的时候,马路上镀着一层薄薄的黄颜色。   小山在人群中前行,远处的天安门金光灿烂。   十一、新街口。   过街天桥下有几个做生意的个体户吵了起来,吵着吵着扭做了一团……(跟踪拍摄)   小山坐在过街天桥的台阶上,在等东平一块儿上新华书店。   等了半天,东平的踪影全无。   小山走下天桥,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   小山拨通了电话:“喂,是印刷学院吧?叫一下208的王东平。唔,快点儿。什么?没去学校啊?去天津了。那我昨天跟他约好的在这儿等他,在书店这儿,没在,那行,就这样了。”   小山放下电话,走进熙来攘往的人流。   二十二、路边。   理发摊上,一个师傅正在给小山修剪头发……   画外响起小山沙哑的歌声:“我和你吻别--”   演职员表   出品人:王寒冰 赵泽标   制作统筹:顾峥 朱炯   制片:赵鹏 张涛   编剧/导演/剪辑:贾樟柯   摄影:胡欣   录音:林小凌 韦晔   美术:王波 王怀宇   主演:王宏伟   副导演:顾峥   副摄影:陈越强   场记:朱炯   灯光:原军   片头版画:冯耀文   演员:周小敏 朱立芹 姚盛 董树哲   出演:马僮 孟蕾 刘冬雨 王波 王建厂 雷英 孟丹红   西直门,路边,小山剪去了一头城里人般的长发  《小山回家》观后感(十):《我的焦點》  拍完《小山回家》後,總有人問我,為什麼要用7分鐘的長度,全片十分之一的時間,而僅僅兩個鏡頭去表現民工王小山的行走呢?我知道,對他們來說,這7分鐘足足等於28條廣告,兩首MTV……我不想再往下計算,這是這個行業的計量方法,是他們的方法。對我來說,如果有一個機會讓我與別人交談,我情願用自己的方式說一些實話。   所以,我決定讓攝影機跟蹤失業的民工,行走在歲末年初的街道上。也就是在那段新舊交替的日子裡,我們透過攝影機,與落魄的小山一起,游走於北京的寒冷中,這長長的7分鐘,與其說是一次專注的凝視,更不如說是一次關於專注的測試。今天,當人們的視聽器官習慣了以秒為單位進行視聽轉換的時候,是否還有人能和我們一起,耐心地凝視著攝影機所面對的終極目標—那些與我們相同或不同的人們。   可以不斷轉換的電視頻道改變了人們的視聽習慣,在眾多的視聽產品面前,觀眾輕易地選擇了本能需要。藝術家們一味地迎合,使自己喪失了尊嚴。再也沒有人談論「藝術的現狀和我們的對策」,藝術受到了藝術家的調侃,許多人似乎找到了出路—那就是與藝術迅速劃清界限。他們將創作變為了操作,在躲避實用主義者擠兌的同時,使藝術成為了一種實用。將一切都納入處於職業規範之下,甚至不惜壓抑激情與力量,藝術中剩下的除了機巧還有什麼?   如果這種藝術的職業化僅僅以養家糊口為目的,那我情願做一個自由自在的業餘導演,因為我不想失去自由。當攝影機開始轉動的時候,我希望能問自己一聲,眼前的一切是否是你真正的所思所感?   一時間,單純的情緒表現成為一種藝術時尚。無論繪畫,音樂,還是電影都停留在了情緒的表層而難以深入到情感的層面。在某部新生代電影MTV式的一千多個鏡頭中,創作者關注的並非生命個體而是單純的自己,雜亂的視聽素材編織起來的除了自戀還是自戀。許多作品猶如自我撫摸,分散的視點事實上拒絕與人真誠交流。藝術家的目光不再銳利,進而缺乏專注。許多人沒有力量凝視自己的真情實感,因為專注情感就要直面人性。一些影片快速的節奏與激情無關,相反只代表著他們逃離真實的狀態。因而,當我們這些更為年輕的人一旦擁有攝影機,檢驗自己的首先便是是否真誠而且專注。《小山回家》中,我們的攝影機不再漂移不定。我願意直面真實,儘管真實中包含著我們人性深處的弱點甚至齷齪。我願意靜靜地凝視,中斷我們的只有下一個鏡頭下一次凝視。我們甚至不像侯孝賢那樣,在凝視過後將攝影機搖起,讓遠處的青山綠水化解內心的悲哀。我們有力量看下去,因為——我不回避。   不知從哪一天起,總有一些東西讓我激動不已。無論是天光將暗時街頭擁擠的人流,還是陽光初照時小吃攤冒出的白氣,都讓我感到一種真實的存在。無論舒展還是扭曲著的生命都如此匆忙地在眼前浮動。生命在不知不覺中流失,當他們走過時,我聞到了他們身上還有自己身上濃濃的汗味。在我們的氣息融為一體的時候,我們彼此達成溝通。不同面孔上承載著相同的際遇,我願意看民工臉上灰塵蒙蓋下的疙瘩,因為它們自然開放的青春不需要什麼「呵護」。我願意聽他們吃飯時呼呼的口響,因為那是他們誠實的收穫。一切自然地存在著,只需要我們去凝視,去體會。   於是,我們的目光所及,不再是自我放逐時的苦痛。在我們的視野中,每一個行走著的生命個體都能給我們一份真摯的感動,甚至一縷疏散的陽光,或者幾聲沉重的呼吸。我們關注著身邊的世界,體會別人的苦痛,我們用我們對於他們的關注表達關懷。我們不再像他們那樣,回避生命的感傷,而直接尋找理性的光輝;我們也不再像他們那樣,在搖滾樂的喧囂聲中低頭凝望自己的影子,並且自我撫摸。我們將真誠地去體諒別人,從而在這個人心漸冷,信念失落的年代努力溝通人與人之間的思想。我們將把對於個體生命的尊重作為前提並且加以張揚。我們關注人的狀況,進而關注社會的狀況。我們還想文以載道,也想背負理想。我們忠實於事實,我們忠實於我們。我們對自己承諾——我不修改。   因而,當我們將攝影機對準這座城市的時候,必然因為這樣一種態度而變得自由,自信並且誠實。對我來說,獲得態度比獲得形式更為重要。想明白用什麼方法拍電影和想明白用什麼態度看世界永遠不可分開。它使我獲得敘事狀態,進而確立影片的整體形態。無論《有一天,在北京》、《小山回家》還是《嘟嘟》,我都願意獲得這樣一種基礎性的確立。這是談話的條件,也是談話的方式。   《小山回家》之所以要分解屏幕功能,使其集中體現多種媒體的特征,就是要揭示王小山以及我們自己的生存狀態。在越來越飛速發展的傳媒面前,人類的群體被各種各樣的媒體包圍進而瓦解,這也許就是人類越來越冷漠的原因。我們越來越缺乏自主的思考和面對面的交流,我們傳達思想的方式已經被改變。人們習慣了和機器交流,習慣了在內心苦悶的時候去傾聽“午夜情話”;習慣了在“焦急時刻”的時候去討論社會;習慣了收看“名不虛傳”後再去消費。人們的生活越來越指標化和概念化,而這些指標和概念又有多少不是被傳媒所指定的呢?從中央電視臺不斷開通的頻道、到《北京青年報》不斷擴大的版面,所有的這些都改變著人們。而來自安陽的王小山,便生活在這些被傳媒改造過或改造著的人群之中。傳媒的影響滲透到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而這一切,也便是主人公王小山大的處境。而另一方面,影片的部分段落之所以敢於將畫面舍棄,而換之以廣播劇式的方式演進情節,就是源於傳媒發展後,廣播所喚起人們對於聽覺的重新註意。而影片之所以敢於同時舍棄聲畫而換之以中文電腦似的方式讓觀眾直接閱讀文字,也是源於人們對電腦形成的已有的閱讀習慣。這樣擴展到《小山回家》的其他方面,如文字報道、廣告的滲入、《東方時空》式的剪輯,都使影片盡可能地綜合已有的媒體形式,從而使觀眾在不斷更換接受方式的同時,意識到此時此刻的接受行為,進而引起觀眾對於接受事實、對於傳媒本身的反思。   今天,單純的電影語言探索,已經不能滿足我們的需要。對我來說,如何在自己的影片中形成新的電影形態,才是我真正的興趣所在。因而,我有意將《小山回家》進行平面化、板塊化的處理,在線性的情節發展中,形成雜誌式的段落拼貼。在段與段、塊與塊的組合中,我似乎感覺到了那種編輯的快感,而編輯行為本身也誘發了對電影的反思。既然好萊塢利用流暢的剪接蒙騙觀眾,我倒不如使自己的剪接更主觀一些。我們剪接使我不能隱瞞素材的斷裂性和零散性,這正符合我的真實原則。   還記得1994年那個冬天,我們否決了許多諸如“大生產”、“前進”等文詞上的創意,將我們這個自發組成的群體命名為“青年實驗電影小組”。我們喜歡它的平實,在這個平實的名字中,有我們喜歡的三個詞語――青年、實驗、電影。
  原载《今日先锋》第五期 199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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