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谓无谓对错是什么意思思

最好是形容词。就是很难说是好还是坏的意思。翻译成英文,谢谢!... 最好是形容词。就是很难说是好还是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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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前夫靠边站霍西城方亦可是这部小说的主角,这是白露为霜所著的一部非常精彩的现代言情小说。方亦可的男友竟然和自己的闺蜜搞在了一起,她一气之下随便找了个人就结婚了,但没想到婚后的她很幸福,但她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

“小方,给一诊送两杯咖啡过去。”

方亦还没坐到椅子,便又站了起来,这已经是今天下午第十一次跑茶水间了。

苦熬三年她终于突破万难成为一名心理医生,并且经朋友介绍十分幸运的进入了安城最有名的心理医院。

只是那位本身就是权威心理专家的女院长为人清傲,对待员工要求向来严格,虽然给朋友面子录用了她,还是让她从实习生做起,上了半个月的班一个患者没接到却完全被当成了职业茶水妹。

而她也不想因为是靠着走后门进来的便被特殊照顾,只是可怜了她那双挤在高跟鞋里的脚,已经磨得起了水泡破皮了……

咖啡泡好,水量适中,温度适宜,细白的瓷杯里,深褐色的浓稠咖啡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一诊正是女院长专用的办公室,因事物繁忙平时不接诊,一般只有身份地位极为重要的患者才请的动她。

不知道今天来的是哪路大人物。

走廊很长,她端着咖啡小心的迈着步子,诊室周遭被咖啡香气熏染的空气里,似乎有……熟悉清冽的男人气息,很淡,很淡……

不由自主的在门口顿住。

脚底下高档地毯淡去了她的脚步声,诊室门开了比较大的缝隙,里面的人也没有察觉,渐而传出交谈声。

不用细细分辨,那道熟悉到骨子里的无比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

方亦可耳朵蓦地移动,满目惊恐空白,机械的抬头望去,整个人如遭雷击了一般。

她的视线,她的身躯,全部猝然僵住。

门缝里,可以看到背对她仰靠在躺椅上露出半个乌黑凌厉的男人脑袋。

女院长在问他:“霍先生,请问您身边有女人吗?”

他似乎在发笑,声线那般醇厚,透着慵懒无谓:“有。”

“您有那方面的需求吗?”

他打断,金属打火机咔嚓一下,在沉寂的空间里格外响,接着是男人吸食香烟的声音:“别问没用的,子谦极力向我推荐你,我本着不拂哥们的面子过来,话我可以说明白,我有个心爱的女人,可是她离开我了,如今我已经不奢求能忘记她,不奢求过所谓的幸福家庭的生活,只要可以正常的进行夜生活就行,有办法没有?”

诊室内诡异的安静下来,只剩下男人慢条斯理抽烟发出的细微声响。

门外,方亦可仿佛被钉住了一般,端着咖啡的双手细微的发抖,面色苍白,心跳节奏混乱。

遇见,相逢,来的这样突然,这样轻盈。

他的那句,心爱的,不奢求能忘记的女人,是……

难道顾若安因病离世……他便有生理障碍了,所以来安城求医看病?

里面的男人又接着说话,低醇的声线,笑了似的,浸染着尼古丁的捉摸不透的深沉味道。

他哂笑着看人那副眉飞入鬓的模样,倒叫一贯淡定的女院长垂下了眼睛。

这个英俊的病人,十分不配合。

给人的感觉,他像是可以把他身上的苦闷当做玩笑般开尽,无所谓到让人不知所措。

方亦可心里清楚,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即便是在气氛紧张的谈判桌上,他风轻云淡一两句,就能让对方甘拜下风哑口无言。

问他走在路上视线会主动或下意识的留意美貌的女人吗?

他需要想一下,再点头。

方亦可知道,他不会留意身边的女人,回答会,可能是出于男性傲然的本能自尊。

其实他从心底根本不愿意接触身边的女人,因为他心里有障碍——但除了她,和那个被他深深喜欢在心尖上的女人。

显然的,真实情况,他没告诉医生,话语里透出对医生的排斥,含有凉薄的蔑视。

女院长揉眉心,仿似十分头疼,虽然不想承认,但治疗这个病人,她可能无法胜任,透着惋惜的眼神。

“霍先生,您既然是莫子谦的朋友,总不能叫您远道而来无功而返,我们诊所还有很多资质不错的医生,不如我帮您再介绍一个?”

男人身躯高大,他慵懒地从那张判定他有病的躺椅上似笑非笑的起来。

就在这时,慌忙转身的方亦可不小心碰到了门把,诊室门倏地开了。

四目相对,一眼万年,天地无声。

在那道沉寂幽冷深如墨海的视线里,方亦可仿佛顷刻间没了呼吸。

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素黑西装,窄版西裤因为腿过于修长而略成九分。

带着名贵腕表的手斜插在裤袋里的动作,优雅内敛,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成熟男人和质感。

在道道穿过百叶窗缝隙倾斜的光晕里站定,深邃完美的男人五官好看得不似真实。

尤其是那凌厉下颚上泛起的青涩胡茬,看着就有种叫人想伸手去碰一下那扎人感觉的迷魅。

方亦可的视线像是得了病,一时间精神恍惚迟钝的搁在男人身上不会移动。

“你刚说……要替我换个医生是吗?”男人的声音将她从恍惚中拉回来,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僵杵在门口像是失去反应的女人,“那就她吧。”

女院长一脸意外的朝她看过来,解释:“她只是个实习医生,要不我再给您介绍一个……”

“不用!”清淡却不容置疑的语气,男人菲薄的唇微微扬起一点弧度,说话的时候视线依然搁在门口端咖啡的女人身上,“就她。”

到这一刻女院长再看不明白就是傻子了,边暗中揣测两人的关系边微笑着道:“既然这样,那就让……”看了眼她的工作牌,“就让方医生给您安排一下看诊时间。”

方亦可这才如梦初醒般急忙摇头:“院长,这不合适,院里有规定,我没有经验而且实习期还没过,不能接待患者。”

男人看着她一脸的慌乱局促:“我不介意。”

“可是……医院还没有给我分配办公室。”

她绞尽脑汁的找理由,后悔刚才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离开。

他有没有病,得了什么病关她什么事,为什么要偷听?

当初说永不相见的是他,出轨的是他,每次想起这一切,心脏都抽痛难忍,这个男人,她永远无法做到原谅。

“我下午有事,办公室刚好可以给你用。”

听到这句话方亦可很想问问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难以相处的院长大人,为什么今天要这么善解人意?

男人低头看了眼腕表,笔直伟岸的高大身躯动作随意的重新坐回躺椅里:“那现在就开始吧。”

女院长识时务的走出诊室,离开的时候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方亦可对着那道宽阔肩弧与紧窄腰身的男人背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

世界太小,冤家路窄,有生之年避免不了狭路相逢。

五年前他为了那个女人对她做出了那种冷酷残忍的事,怎么算都是他欠了她,她没有必要惧他怕他。

只是担心万一他知道了她偷偷生下了他的孩子……

方亦可迈步走过去,将已经端到手酸的两杯咖啡放在桌面上,将其中一杯搁在他的面前,从容坐下,稳住气势,堆起一脸职业笑容:“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坐在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话,视线落在面前的咖啡上,抬手闲然若适的端起咖啡,眼睑微垂递到唇边浅浅抿了一口,长而浓密的睫毛铺下一道阴影,微蹙着墨眉犹自品评:“咖啡不错,就是凉了一点。”

方亦可双手握在一起,手心布满凉汗,强忍着将另一杯咖啡泼到他脸上的想法,她实在笑不出来了,抿唇板着脸道:“霍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是按小时收费,所以你现在浪费的不仅是时间,还有金钱。”

他终于抬眸看过来,望着她的眼睛:“我病的很重。”

纵然是已经给自己做过心里建设,但触到那道漆黑无底深邃似海的眼神时,方亦可的心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带着酸涩的疼痛。

迅速将视线垂下,微微发颤的手指拿起桌上的钢笔,她公事公办的接着询问:“请大概讲述一下你的病况。”

她低着头,眼睛盯病历本,头顶有他视线落下来的压迫感,她知道他一直在看着她,男人嗓音低沉徐缓的陈述:“失眠,噩梦,烦躁,易怒,经常幻视,幻听,甚至幻嗅。”

白皙的手指握着钢笔,在白色的纸页上飞快的滑动,浑圆憨态的字体跟她的性格很像,笔尖顿了一下:“还有吗?”

男人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像是怕她会随时消失了一般:“心里特别想一个人,想到心绞痛,经常会把别人错认成她……”

心头又狠狠被刺痛,能让他想到心绞痛的人……肯定是顾若安了,呼吸竟都有些变得困难。

白皙的手背扶上沁冷下来的额头,变得苍白的唇勾勒出一个弧度,全是自嘲。

五年前被他玩弄利用,自己却傻傻的一颗心整个人陷进去,经历过那样一番洗髓换骨的痛苦过程,她以为自己终于成长成熟,可是分明在听到他的声音见到他的那一眼便被打回原形,听他说生病了忍不住想去了解,现在听他说想另一个女人还是忍不住难过。

可是到底有什么好难过的,曾经的你对他而言,除了一颗肾,一个暖床的作用,根本没有其他存在的意义。

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呼吸,没什么好难过的啊,方亦可。

最撕心裂肺的时候已经熬过来了,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个儿子。

只是孩子,永远不会让他知道,他不配。

方亦可再抬起头时略微苍白的脸上已然恢复沉着冷静,目光清冷对上他的眼神:“霍先生,请问你这种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依然是那副慵懒无谓的样子,只是漆黑眸底有一股看不清的什么东西在暗流涌动,他视线睨着她,温淡开腔:“五年前。”

五年前?不就是他们离婚的那一年?

他生病,她离开,这两件事俨然没有什么关系。

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方亦可认为,应该是他接受不了顾念安去世的沉重打击所致。

呵,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呢!

将手里的钢笔放下,合上笔记本,她慢条斯理的开腔:“霍先生,现在基本可以确诊,失眠多梦,是神经衰弱的表现,烦躁易怒是狂躁症的表现,幻视幻听幻嗅是精神分裂的表现,所以你不应该来心理医院,应该去看精神科。”

说完不等他做出反应,方亦可就起身准备离开,也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别的什么,脚步有些慌乱,尖细的鞋跟一下刮住地毯,身体一个不稳,腹部狠狠的撞到了办工作尖锐的棱角上,痛得她一下弯下腰。

男人见状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动作焦急迅速,绕过办公桌边沿,朝她奔过来。

方亦可眼睛顿时睁大,脸色苍白,顾不得腹部的疼痛,步步后退。

他长腿迈一步很大,还加快了脚步。

眼见他庞大身黑影要过来,方亦可后退几乎用跑的。

跌跌撞撞,终于手触到门把,刚拉开一半,她闪身就要出去。

啪——一股大力关上了门。

方亦可扭头,惊慌的看去,还没看清那张脸,腰就被勾住。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被吻住,下面的字完全被堵在喉咙里。

她不断挣扎厮打,像只受了惊的小豹子,吓坏的程度不是一般,拳打脚踢,激烈动辄。

霍西城一言不发,由她,小拳头一下下落在他的胸膛上。

霍西城双臂铜墙一样锁在她娇小的身侧,困得她死死的,他盯着她害怕甚至是厌恶的样子,眼神阴沉:“跑什么,嗯?”

她在发抖,眼泪从紧闭的眼睛里滑落,愤怒之火一点点在胸腔里烧起来,濒临爆发。

可是这个男人,他无情起来根本不会理会。

第3章 最好此生永不相见

为了站的离她近些,想好好的看看她,五年的蚀骨思念,已经快要将他折磨得发疯。

却在低头间,看到那双在挣扎中已经丢掉鞋子的脚指上,已经磨破了的泛着血丝的水泡。

她每天在干什么,这是过的什么日子?

霍西城盯着,忍住打从看见她那处就开始的蠢动劲儿,心疼的伸手去摸。

他掌心感觉得到她皮肤上泛起的鸡皮疙瘩,她嘴上没说,厌烦感就已经表现在身体上,惧他如洪水猛兽。

抬头看去,她那双冰冷乌黑的大眼睛,满满都是恨意。

霍西城心头一疼,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那里。

一贯骄傲而英俊矜贵的男人,此刻眼眸低垂,脸上浮现出低落的神情,他轻轻的问:“真的就这么恨我吗?”

方亦可的唇弯出冷漠的弧度,挑衅挖苦的瞪着一双大眼睛,笑容嘲讽:“霍先生如此放低姿态,是因为她死了,多年没有接触女人给绷的没有办法,所以又想利用我调节您失调的内分泌系统还是调节您的肾?”

他锁着她的脸蛋,瞳孔,这张日思夜念折磨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娇俏面容。

似笑了又像是没笑,他盯着她,低沉的掀动薄唇:“方医生如此关心我的肾,是有兴趣填饱我这个特别困难户?”

方亦可望着他明显已经被触怒的眼神,刚要开口,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方医生,已经到下班时间了,还没有结束吗?”

“噢,马上,你等我一下。”她看着眼前脸色黑沉的男人,“不好意思霍先生,我要下班了,至于您内分泌和肾的问题,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纤细的胳膊用力推开挡在身前的男人,从办公桌上下来,将掉落在地毯上的高跟鞋重新穿回脚上,又将身上的衣裙整理好,才重新抬头言笑晏晏的看着依然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看着她的男人:“有件事我忘了说了,我们这里每一间办公室都有监控,如果霍先生不想自己骚扰女医生的事被暴上媒体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她边说边往门口走,最后一句几乎是一字一句的从齿缝里蹦出:“最好此生,永不相见。”

霍西城站在门口,看着走廊里女人明显是慌不择路急促的脚步,纤瘦的小脊背偏挺得笔直。

墨眉紧皱,漆黑眼眸盯着那道越渐走远的背影,走廊本就昏暗冷清的光线里,无法看清他眼底的神情。

白驹过隙,过往境迁,今日重逢,如幻如梦,恍惚。

五年未见,她清丽姣好容颜未改,较之当年更多了几分女人的风情,却不再是当年那个心里眼里对他慢慢皆是爱慕的傻丫头了。

心脏蓦然绞痛,屏住呼吸,他深深闭眼。

口袋里嗡嗡的震动声唤回他的思绪,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接起,莫子谦的声音从越洋电话里传过来:“怎么样西城,我那位老同学怎么说?”

几秒钟的时间里,男人的脸上已经恢复平常的深沉冷静,语调无波的道:“我见到你嫂子了。”

“谁?”那边的语气明显的不可置信,随即变得兴奋,“你说你见到可儿了?然后呢,你不会直接把人打包扛回酒店了吧?”

霍西城长腿往出走,一脸淡定的吐出两个字:“跑了。”

“跑了?”低低带着戏谑的笑声传过来,“找到人了就行,西城,几十亿的单子你随随便便都能搞定,我相信追老婆这样的小事,肯定难不倒你……不过你可得悠着点啊,你那破心脏现在可禁不起折腾……”

方亦可躲在拐角处,眼见着那道颀长冷峻的黑色身影走出大门。

旋转门外面的台阶下,停泊着一辆宾利慕尚,男人微府高大身躯,长腿上车。

直到黑色慕尚缓缓使离,方亦可在从暗处的角落走出来,来到路边的公交站点,等车。

晚上七点,方亦可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在郊区的终点站下车,又在路边的小摊买了点菜,匆匆的奔向一家小型幼稚园。

因为她钱赚得少,还要养儿子,所以只能租住在贫民区,送孩子去最便宜的幼稚园。

好在幼稚园是私营的,平时加个班什么的都可以托管。

距离走到一半的时候,对面不远处传来熟悉的笑声,已经暗下来的光线里,一大一小迎面走过来。

路灯昏暗的光线下,男人颀长清俊的身影在她跟前顿住步子:“幼稚园的托管阿姨今天有事,你电话打不通,所以就打给我了。”

方亦可这才想起下午送咖啡的时候电话放在了外面的桌上,定是被那个男人纠缠的两个多小时里打来的,刚刚下班的时候匆忙间将电话装进包里也没看。

“我下午有点忙,估计是没听见,青川,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其实我是特意来蹭饭的。”

被洛青川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这个男人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也是她的恩人,当年她怀着身孕孤身一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如果不是得到他的好心帮助恐怕生宝宝那会儿就已经一尸两命了,也根本不会有今天的她,并且为了孩子能上幼稚园,他甚至毫不介意的将孩子的户口暂时落在了他的名下。

她也明白一个男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女人好,但是她心里千疮百孔,已经盛不住跟爱情有关的那些看似美丽的东西。

“好,没问题,只要你这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大总裁不嫌弃我这上不得台面的厨艺就行。”

然后俯身看着身高已经到她腿弯的儿子:“宝贝,对不起,等着急了吧,是妈妈不好。”

小家伙摇头,眉清目秀的小脸上一派沉着:“没事的,妈妈,我很勇敢,不着急。”

方亦可心里一酸,将孩子拥进怀里。

没有孩子天性早成熟,或许是知道自己和别的家庭建全的孩子不一样,小家伙特别懂事。

回到出租屋,方亦可客气的请洛青川坐下,又给孩子打开几百块买来的二手电视机,然后拎着菜走进厨房。

房间狭小,总共不到三十平米的空间里客厅和厨房之间几乎没什么距离,洛青川坐在椅子上,看着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女人身影,似是漫不经心的询问:“在诊所工作还顺利吗?”

眼前忽然浮现出下午在办公室里的情景,洗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抿唇:“还好……只是……”

这份工作是洛青川卖了面子才替她争取来的,不能随随便便放弃,她转头朝他笑了一下,将想要辞职的话咽了回去:“没什么,就是下午接待了一个患者,我看他病的太严重,就建议他去看精神科了,你说院长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扣我工资?”

洛青川微微一怔,清越的眉峰似挑了一下,他起身走过去,银灰色西装线条笔挺,随意靠在厨房的门框上,视线盯着女人绒发包围的白颈:“刚去半个月就让你接患者了,不错啊,看来嘟嘟很快就能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去市区里的幼稚园了。”

洛青川注视着她眼底的伤,在他的心里,他想把这个女人培养起来,纤纤女子,独当一面,所以他话说的刻薄直白。

因为把她纳入怀里宠着的方式暂时行不通,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宠只是最方便的方式,五年前霍西城看似宠,却把她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洛青川不屑这种宠,他五年前帮了她,今后很也愿意帮她一辈子,这与她接不接受自己无关,男人顶天立地,心胸狭隘可不行。

他继续道:“有没有想过将来自己独当一面不受别人管?”

方亦可咬唇:“我?我学历一般没背景,白手起家变身女强人的事不敢想。”

“你现在工作的地方接触的患者人数多,质量高,历练半年以后我投资一家足够规模的心理医院,我给你机会,你替我赚钱,但是这个行业你要清楚,赚得多,心里承受就多,工资前三个月一万,业绩凸出的给你转年薪三十万,你干不干?”

方亦可抬头,身形颀长的男人面色严肃,锁眉轻若的注视着她,翩翩公子只一瞬便化身平素那副冷酷精英不近人情的大老板模样。

“干。”方亦可根本不犹豫,现在眼里只有挣钱,那个混蛋男人早被三十万年薪挤到脑后去了。

有了钱,就可以让儿子去市区里住干净的楼房,上最好的幼稚园,再也不用跟她窝在这间潮湿狭小的平房里。

记得儿子有一次站在街上指着远处的层层高楼问过她,妈妈为什么我们不能住在那样的房子里?

她答不上来,心如刀绞。

谈完公事,洛青川有私事。

男人长腿迈进厨房,在她的身后站定,本来就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地方,他硬挤进来,两人之间几乎没什么距离。

方亦可皱眉,洛青川的人品在那摆着,不过她还是戒备。

结果就听见耳后男人沉重的嗓音:“亦可,我这颗牙必须得拔了。”

方亦可嘴角抽搐的不行,人格分裂能不能不要这么让人措手不及?刚才在门口还冷酷的跟魔鬼一样,一转眼就惊悚翻身……

“我是心理医生,不是牙医。”

怪死了,强迫症,好好的牙齿不过蛀了一点洞,补一补就行了,他却非要连根拔掉,不知道哪天手指头要是折了是不是连胳膊也要直接卸掉。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拔个牙又是有多痛苦?

洛青川转身坐回椅子上,眉宇惆怅:“那咱们做个条件交换,我周六要去临市出差,听说有个姓魏的国际权威心理学教授现场讲座,我出钱给你报名,回来后你陪我去拔牙,医院已经找好了。”

三十岁的男人拔个牙非得需要人陪……

方亦可第二天还是去上班了。

房租费,生活费,水电费,儿子上幼稚园的学费,这一系列能够衍生成账单摆在她面前的费用让她一口气都不敢松,她得赚钱。

心中忐忑的刚到单位,就被直接叫到了院长办公室。

女院长一脸青黑,见到她劈头就骂:“方亦可,我看着洛青川的面子留下你,不是让你来砸我招牌的!我好心给你机会,可是今天一早就接到了患者的投诉电话,说你歧视嘲讽态度极差还劝人家看精神科,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堂堂霍氏集团的总裁是你我能得罪得起的吗?”

方亦可身躯笔直的站在办公桌前被骂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会卑鄙无耻的倒打一耙。

“院长,对不起,是我工作失误,我愿意接受处罚。”

方亦可已经听明白了,眼前这个气的七窍生烟的女院长对那个权势滔天的男人心存畏惧,即便她多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为今之计只有低头认错。

“处罚?”女院长摆摆手,“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方亦可脸色一白,院长竟然要解雇她?

先不说她现在要靠着这份工资养家养孩子,如果真的这么灰头土脸的被辞退了,也丢了洛青川的脸。

“院长,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去给那位患者道歉,保证让他撤销投诉。”

女院长正端着茶杯喝水,闻言抬头看她,似是考虑了几秒,才道:“好,我就当再给青川一个面子,如果这次你再搞砸了,就自动辞职吧。”

方亦可暗暗舒了口气:“谢谢院长。”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她直接上了楼顶天台,气到发抖的手指快速拨出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月蓝湾,安城最高档的渡假村。

夏日的晴空湛蓝如海,明媚的阳光斜射进别墅宽大明净的落地窗里。

霍西城慵懒的斜倚在沙发上,修长指尖燃着香烟的手拿着电话,视线盯着屏幕上不断跳跃着的电话号码,足足过了二十秒,才将电话递到耳边,慵懒出声:“喂?”

属于年轻女人的甜润嗓音传出来,带着怒气:“霍西城,我跟你到底有多深的仇你要这么整我,竟然投诉我,你就是个无耻的混蛋。”

听着电话里女人暴躁的小嗓音男人薄唇弯起弧度,被骂了似乎心情还挺愉悦,语调却极尽清冷的问了一句:“请问你到底是哪位?”

那端的火气仿佛一下又涨高了几分:“你少跟我装,自己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么?你最好马上给院长打电话撤销投诉,否则我跟你没完。”

把电话换到另一只手上,烟递到唇边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冲唇边吐出:“原来是方医生,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我在受到一番严重的语言攻击之后,还要给你送一面锦旗过去表示感谢?”

方亦可握着电话的手指攥得指节泛白,闭了闭眼:“那你到底想怎样?”

“求人办事,态度给我放好,先叫声老公听听。”

方亦可激愤又恼怒的小心脏突的一跳,耳朵被“老公”二字蜇的微微泛热……

忍无可忍的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老公,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顷刻间将她心底积压了五年的委屈伤痛全部翻腾开来,忍了多时的眼泪一泄而出。

曾几何时,她为他是自己的老公而沾沾自喜,引以为荣,她曾把他当成她的天她的依靠,傻傻付出毫无保留,结果他对她却只是一场利用,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甚至连她腹中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想到儿子,本来泪痕未干的女人,眼睛再次泛红。

洛青川说了,在这里历练半年,就开家心里诊所让她去管理,到时候有了高薪收入,她就能带着儿子离开那块贫民窟,给他好的生活环境,让他受到好的教育。

可是如果现在把工作丢了……

抬手抹掉眼泪,咬唇再次拨通了那串号码,刻意带着谄媚的笑意:“霍总裁,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一个女人在外面讨生活不容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肯定竭尽全力。”

“做我的主治医生,给我治病。”

方亦可紧张的眉目微微一怔,本以为他还会提一些无理要求,没想到他却给出这么一句。

轻轻吐出一口气,她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没问题。”

“看诊的时间由我定。”

“除了周六周日,其他时间你随意安排。”

反正她也没有别的患者,但是休息日的她必须要留在家里陪孩子。

“这个好像有点困难,我现在只是个实习医生,诊室得跟院长申请。”

“你们医院环境太差,我要求在其他地方,出诊费每次一万,现金结算。”

有钱人果然矫情又任性。

她犹豫了一下,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好。”

方亦可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半晌才回过神,她有点不能相信事情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解决了,以那男人的性子,不是应该冲她大发雷霆一顿,然后再为难她一番吗?

难道人长了岁数脾气也变好了?

结果当晚,她就知道自己判断失误了。

半夜十一点,她睡的正香,搁在枕边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不停。

方亦可迷迷糊糊的摸出电话,怕吵醒孩子起身走出卧室,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便认出了那串号码的主人。

当年为了这串号码,她也曾大冬天三更半夜守在学校寝室的走廊里,跟出差在外的他煲电话粥,心里甜滋滋的唤他叔叔,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死撑着眼皮塌下来的睡意,就是舍不得挂断。

当时她以为他也想她,后来才知道他是因为担心另一个女人的病而烦躁失眠。

闭了闭眼,万般不愿的接听:“霍先生,现在不是我的工作时间。”

“可你只说周六周日不行,并没说晚上也不行。”

她就知道这男人不是省油的灯。

“方医生,我又做噩梦了,非常可怕。”

亏心事做多了应该就是这个结果,因果循环,善恶有报,苍天何曾饶过谁?

撇了撇嘴,她沉着的道:“你把内容录进录音笔,在复诊时交给我,我给你做病况分析,然后对症治疗。”

“不行,我已经记不起那个噩梦的内容了,我只记得它非常恐怖,我现在浑身都是冷汗,心悸不安,方医生,我需要面谈。”

他那种鬼神都要忌惮三分的男人会有那么不禁吓?

“方医生,你在听吗?”对方以一副危在旦夕的口吻问道。

她打了一个呵欠:“有。”

虽然之前已经料到他会将下一次看诊的时间定在他的住所,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他会让她半夜十一点过去。

而且对方的身份还是她儿子的亲爹,她的前夫。

“霍先生,电话谈也是一样的,虽然你只是我的病人,但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不方便。”

沉默了大概五秒,男人低沉的嗓音再次传过来,像是响在她耳边,竟出乎意料的做出了妥协:“不过来也行,那你手边有书吗?”

方亦可看了眼茶几上的那本《心理医生》:“有。”

男人暗哑着道:“那就替我念几段,我现在需要情绪上的舒缓和排解。”

方亦可蹙眉更紧,淡淡道:“霍先生,我明天还要上班。”

“那今晚算你出诊,我付钱给你。”

方亦可咬唇:“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端男人低哑磁性的声音变得有几分柔和:“念吧,同样是治病救人,何必拘于方式。”

了解他不达目的不会罢休,方亦可衡量了几秒,还是打开灯坐在椅子上,拿起茶几上的书,把手机打开扬声器,开始逐字逐句的念。

她的嗓音温甜,因为此时的情绪和那端的人的关系,声色很凉。

自她开始念,男人就不再出声。

方亦可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因为这对心理治疗根本起不了作用,念了十分钟,她甚至以为他已经把电话挂了,皱着眉叫了他一声。

男人很快在那头嗯了一声。

只是一个简单的音节,却显得异常的沙哑,呼吸也有些混乱。

方亦可皱了皱眉,没有多想也没有深想。

直到她偶尔停下来的时候,能隐隐约约的听到男人的呼吸声,时轻时重,偶尔抑制不住的时候更是粗重。

难道他睡着了,然后又做噩梦了?

她顿了将近十秒钟,最后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跟刚才一样,他还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视线重新落回到书本上,打了个呵欠,她继续念,然后这一次即便是她自己的声音,也都没盖过从男人喉间溢出来的细碎的声响。

曾经的某些画面猝然自她的脑海中翻滚而过。那些过去,被他狠狠爱过的过去……

倏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在心里痛骂自己,她真是疯了,这种时候竟然会想起那些,竟然这样的不知廉耻。

同时也立即明白那端的男人在做什么。

她咬住唇,脸色白了白:“霍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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