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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爱了就爱了 散了就散了 是什么歌_百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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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了就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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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漂流瓶传密令露出间谍端倪
&边防警巧侦探湖畔脚印揭谜
&&赵子民支队长在听完了密山县武警边防大队长王一厚,关于兴凯湖巡逻执勤小分队,在大湖中拣到这只神秘塑料漂流瓶的电话汇报之后。在电话中讲了两点意见,引起了王一厚地高度重视。
王玉厚放下电话后,神情有点紧张。就十分严肃地对在座的人们说:“赵支队长指示有两点:第一,这只漂流瓶涉嫌案情重大、复杂,要绝对保密。不得向外界泄露;第二,要我们马上写出案情调查分析报告,连同漂流瓶一起上报支队研究处理。”
他在传达完这两点之后,迅速做出了安排,让韩教导员、政工干事王永朋及金保国艇长留下,研究写报告,其他同志散会。
第二天早上班时间,大队长王一厚、王永朋及金保国三人就赶到了支队,跟随支队警卫员罗小伟,直奔支队办公楼201号赵支队长的办公室。
赵支队长看见他们三人风尘仆仆地到来,十分高兴。当即就夸奖他们说:“好!这才是你王一厚的作风,雷厉风行。报告写好没有?那样东西也带来了?”
王一厚急促地回答说:“报告写出来了,漂流瓶也带来了。这报告写的合不合适,请支队长审查修改吧!”
赵支队长见他们有些倦意,就十分关切地说:“不急,不急。看样子你们昨天晚间是连轴转了,没有休息吧。一厚连胡子都没刮吗,我那洗脸架上有刮胡刀,一会拿去刮一刮。噢,对了,小罗快给他们三人泡杯浓茶,让他们解解眨。并告诉后院炊事班,为他们三位做碗手擀面条,要浇汁的,多打两个荷包蛋。”
王一厚等三人见赵支队长如此关照,都十分感激。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表示说:“不累,不累。谢谢支队长的关心!”
“不用谢。要把你们都累垮了,我不成了光杆司令了。要谢,得感谢你们这种说干就干,连续作战地作风。”赵支队长这番话,说得他们心里热乎乎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疲惫和困倦地感觉似乎消失了一大半。
赵支队长接着又抚慰他们说:“人们都说,茶可以提神。你们先喝了这杯热茶,先精神精神。我自己就有这个体会,打一宿夜班,材料写出来了。但神情总是有点恍恍惚惚的。喝上一杯热茶水,就能打起精神来,还可以挺一上午。一会,面条做好了,你们再去吃碗面条。然后,咱们再共同来研究研究你们写的报告,分析分析这个漂流瓶。看看‘老毛子’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
正说话间,警卫员罗小伟从外面端来一盆洗脸水,对赵支队长说:“支队长,炊事班已经把手擀面条做好了。”
“那好!一厚,你们洗把脸,去把面条吃了,再上来。”赵支队长以温和并带有点命令性地口吻说。
等王一厚他们三人填饱了肚子,精神抖搂地再回到赵支队长办公室时。支队刘政委、韩副支队长及调研科长、边管科长、王翻译等人,已经坐在沙发上在等他们了。王一厚他们,分别向几位首长寒喧过后,找地方坐了下来。
&赵支队长见人到齐了,清了清嗓子就宣布开会。中心议题:分析研究在兴凯湖中拣到这只神秘塑料漂流瓶问题。
&&&&&&&&&&&&&&&&&&&&&&&&
“按 图 索 骥”藏 秘 密
&&首先,由密山县武警边防大队长王一厚作专题汇报。
&王一厚,四十一二岁,中等身材,两眼虎气生生。原任县公安局副局长,组建武警边防大队后,当了大队长。他用有点嘶哑的声调,宣读了对漂流瓶案情地调查分析报告。然后,由兴凯湖巡逻小分队艇长金保国,汇报拣到这只塑料漂流瓶的经过及近期苏军在兴凯湖活动的一些敌情动向。
&接着,与会人员,分别传看了从这只漂流瓶中,取出来的标有中、俄两国文字的纸张及由艇长孙学志,已经翻译出来的那段俄文内容。人们传看过后,对这只淡兰色的塑料漂流瓶都感到有些扑朔迷离。人人默默不语,个个目光对视。神秘、异常、不懈、纳闷的神情,使他们陷入了深沉地思考之中。没有人能冒然说话表态,更没有人敢断言下结论。顿时,会场内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这两张被称为神秘奇异的纸张字据,在会场内转了一圈,又传回到赵支队长手中。赵支队长让翻译王国华,把它拿到三楼文档保密室去复印了一份。王翻译返回后,连同原件一起又交给了赵支队长手中。
&赵支队长将原件仔细地捋吧捋吧,折叠成原状,又小心翼翼地放进那只淡兰色的塑料漂流瓶内。他手持复印件,像一位字迹鉴尝专家,左瞧右看,翻来复去地斟酌。并用那枝红蓝铅笔,在那两张复印件上勾来划去。面对这指令性的话语和这首七言诗句,他一定要找出其中的秘密。
&照理说,支队长赵子民是位称得起文武双全的人。他虽然没有大学文凭,但自从参加革命工作近四十年来,从部队到地方,又从地方到部队。各级干部学校、党校,他没少参加学习培训过。对于机关的行文报告,文学创作之类的知识,他还是有一套的。特别是在他当办公室主任、常务副局长那几年,局里起草文件、撰写报告、案情分析等等综合性的材料,几乎都得他亲自动手过目。对文字工作他还是小有成就的。去年,在中央政法干部学校学习期间,他撰写的案情分析报告,曾被评过一等奖;他参加全省公安系统局长五大技能比赛,得过第二名。然而今天,面对从苏联用塑料瓶漂过来的这项神秘指令和这首七言诗,就破译不了了吗?能难住他吗?他边想边一字一句地琢磨,逐句逐段地推敲。对周围人们在说什么,在议论什么,他都视而未见,置若妄闻。已经进入了痴迷般地深思熟虑之中。
&作为他多年的老搭挡、政委刘德超,每逢见此情景,深知赵支队长已经进入了成熟的思考之中。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希望人们去打断他的思路的。于是,刘政委马上搬开“道岔”,用试探性地口气对王一厚他们说:“一厚,你们到过现场,接触实际情况多。你们再想想看,对这只漂流瓶,还有什么补充的意见没有?它和其他的案件有没有什么联系?你们三位都可以发表意见。”
&王一厚也领会了刘政委的问话意图,就直接说:“对于这只漂流瓶的出现,我们也感到有点异常奇怪。前几年,在大湖中也曾经拣到过类似这种瓶子、塑料袋之类的东西,那里面往往都是一些寄托爱情啊、有缘千里来相会等等恶作剧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深奥的寓意。但这次明显不同往常,我们怀疑好像是苏联情报机关惯用的一种伎俩,是向他们已经潜入我国内的间谍特务下达指令。但对指令中提到名叫刘成的这个人,是何种身份?什么国籍?何时潜进来的?让他去找的那个老K又是何人?如何去找?他们的行动计划是什么?我们一无所知。只不过,据金保国艇长他们在湖上观察情况来看,近期苏军在湖上的活动有些异常表现。他们行动举止诡秘,对我方的观察巡逻表现特别警惕。很像是在执行什么安排行动,部署什么特殊任务。”
&王永朋和金保国二人,见王一厚再次作了深刻地分析,认真地表述。一致表示:“同意王大队长的看法,没有补充意见。”
&会场内又出现了一阵沉静。
&赵支队长仍在低头不语,冥思苦想地看着复印件上那段指令和诗句。只见在他一直绷着的面孔上,露出点笑容。似乎从这两张复印件上悟出了什么道道,剖析出其中的含意。
这时,韩副支队长也发言了,他也要来打破这沉静的局面。竟然指名道姓地说:“一明科长,你是搞敌情调研的,依你来分析分析,这‘老毛子’到底玩的是什么鬼把戏,搞的什么名堂?侦破这个案子有没有‘多大事’?”
韩副支队长,名叫韩大发,他是支队班子中年龄最大的老同志,五十五六岁。老练持重,待人亲近和善。一直分管调研和边境管理两个科。韩大发当科长的时候,杨一明曾是他科里的文书、副科长。边防支队组建后,韩大发提拔当了副支队长。他就推荐头脑灵活,善于钻研,工作踏实能干的杨一明当了调研科长。作为杨一明顶头上司的韩副支队长点名叫他发言,他虽然还没考虑成熟,但又不好推辞。
杨一明就说:“我的看法还不够成熟,就算是抛砖引玉吧。我想,要解开这只漂流瓶的谜底,是不是需要弄清楚两个问题:其一,把现在拣到的这只漂流瓶,和以往在湖区所发生的一些敌情迹象联系起来进行分析,看它们之间有没有连带关系?不要孤立的去看待这只漂流瓶;其二,从翻译出来的俄文内容来看,这确是一个指令性的联络方式。下达一个命令,安排部署一次行动计划。指令下达给刘成,刘成怎样去寻找代号为老K这个人?老K会给他下达什么计划?叫他去完成什么样的任务?这些疑问应该从这首七言诗中找到破绽,从中来解开这个谜底。赵支队长、刘政委,是我们公安边防系统的老领导,见多识广,又是案情分析高手。而且是摆弄文字的‘老秀才’,准能分析判断出这其中隐藏着的奥妙和秘密。按照这个思路来破这个案,不会有‘多大事’。
至于指令里提到的刘成这个人,在我们调研掌控的嫌疑对象中,确有一个名叫刘成的人。但他,是不是指令中的那个刘成,需要做进一步去验证。在这里,我就不便多说了。”
杨一明的发言,虽然是把侦破的“皮球”又踢回到赵支队长和刘政委的脚下,但他把对案情分析的思路引深了一步。
这时,赵支队长已经从深思熟虑中悟出了头绪。他抬起了头,用微笑地眼神看了看杨科长,又扫视了一下在座的所有人。他看到每个人的脸上几乎都是一种表情,都在期待着他来早点揭开这个谜底,捅破这层面纱,揪出“老毛子”这条狐狸尾巴,顺藤摸瓜抓住这只老狐狸。
面对大家的期盼,赵支队长很习惯地对坐在身旁的刘政委说:“德超,你先说说?”
刘政委笑了笑说:“你都琢磨半天了,一声没吭。准琢磨出道道来了,大家还是听听你的吧!”
赵支队长这才想到口渴,就端起水杯,咕噜一声喝了一大口水。说:“我同意大家的分析判断,这不是一件普通的案件,这是一桩大案、要案。是近几年来湖区发生案件地继续。大家的发言,特别是一明同志的发言,启发了我的思路和联想。我们现在,按照这个思路来分析、来破解,就可以知道‘老毛子’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了。为了便于大家理解,我先给你们,讲一个依诗文来猜测数字谜底的故事。
明朝洪武六年(1373年),宰相戴渠亨,巡视西疆到达四川乐温县一个山镇,恰巧遇上大雨,就到一酒店避雨。突然见一硬汉来买酒,说是给他祖父庆寿用的。宰相好奇,刚要发问,门外又进来一个壮汉,来到硬汉跟前说:‘公公给你送伞来’。宰相见到这种情景,就兴趣盎然地跟随买酒人同去庆贺。来到这一人家,只见寿联写着:
上联:花甲重开,外加三九岁月;
下联:古稀双庆,内多七个春秋。
宰相看后,心中暗笑。这个寿联应是两句藏着数字的诗。中国传统说法,六十年为一甲子,重开甲子就是一百二十,再加上三乘九等于二十七。这位庆寿老汉应是一百四十七岁;古稀双庆,内多七个春秋,就表明老汉家现有七代人。宰相剖析上述这两句庆寿藏数诗后,诗兴大发,挥毫赋诗一首,以示祝贺。诗是这样写的:
‘花甲两轮半,
眼观七代孙;
偶遇风雨阻,
文星贺寿星。’
宰相这四句五言诗,既识破了庆寿老汉的年龄,家中人的辈份;又露出了自己的身份。他曾经做过皇帝的老师,才佩堪称为文星。
这就是利用诗句,来隐藏写诗人的寓意。而漂流瓶里这四句七言诗,我分析,它应是一首指示方向的藏头诗。
我们按照这个思路逐字逐句来剖析,这张纸的上半部分俄文内容是一个指令,指示已经潜入到我国内的间谍刘成,去接受老K给他下达新的计划任务。但怎么才能找到老K,指令害怕暴露,没敢明说,却借用了中国一句成语,叫做‘按图索骥’,这就为刘成指明了方向。但纸上却又没画图,只是写了四句七言诗,可见克格勃间谍机关是十分狡猾的。他们熟知中国语言文字的内函,借用这首七言诗作为他的路线图,让刘成从中找到联络指示信号。由此可见,执行这一指令任务的人是懂得中国文学的。他们懂得中国诗歌的措辞,学会利用中国诗句的寓意,把他们的指令意图变为诗文的形式,隐藏在诗句中。这让外人很难识破他们的指意,给侦察破案增加了一定的难度。这可算是他们的一大阴谋诡计。
现在,我们就来揭穿这首七言藏头诗的谜底。这首诗句的原文是:
‘湖光山色彩云霞,
北方来客要寻家;
岸畔万棵松杨柳,
老松树上有枝桠。’
我们就来释诗化意,诗的第一句,看似是颂扬兴凯湖自然美丽的晚霞景色。但我理解,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个时间意图在里面,告诉刘成行动时间要在晚霞之后;第二句,可以理解为从苏联来的人,必须找到他的顶头上司,回归家中;第三句,指出要回家,但家在哪里?不在屯里,不在村中,而是要到湖岸边千千万万棵树林中去找。接着就写出第四句,点明了要在这千万棵树林中,找到那棵老松树,指令就藏在那棵老松树的枝桠上。
我们再把这四句诗连贯起来,取每句诗的第一个字,就可以组合成:‘湖、北、岸、老’松树枝桠上。这就可以理解为俄文‘按图索骥’中所指示的那个图。按照这样理解,就可以推理出他们这次更神秘、更重要的指令,应该是放在老松树枝桠上的那份密件。漂流瓶中这张纸,只是一个指示信号,实质性的联络指令意图,应该找到那个密件后,按照密件要求才能知晓。”
经过赵支队长这一番剖析论述,在场的人们对这只神奇塑料漂流瓶的认识,真才脑海开窍,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了。会场气氛立刻活跃起来了。
杨一明兴致勃勃地提问说:“也就是说,有人已经通知来客刘成,叫他去找到这只漂流瓶,并按照瓶内的指令,去到老松树枝桠上取到密件。他才能知道去找代号叫老K的时间、地点、接头暗语,以及老K向他下达的任务计划安排。这特务筹划的可够周密的,一环扣一环,环环不露。”
“你说的很对,是应当这样理解。”赵支队长肯定地说。
“噢哟!明白了,这么说,这个案子刚露出一点头。怨不得赵支队长,开始就让我们要绝对保密,不准对外泄露案情。”王一厚深有所思地说。
“真算是耗子拉木锨,大头在后头。”不知是谁又插了一句。
“是啊!可以说,这个案件是多年来湖区没有侦破的大要案件地继续。大家都知道,前几年,兴凯湖畔出现过多起脚印案,大家都感到有点莫名其妙。这回好了,我们可以把以前那几起不明的脚印案,拼在一起来侦破。很有可能就会拽出木锨的大头,挖出长期隐藏在我国内的苏联克格勃情报机关的间谍特务和它的组织来。对此,其他同志,还有没有不同看法?”
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响亮回答:“没有!支队长,你真行!看问题就是计高一筹啊!下步怎么办,你就说吧。”
赵支队长接着说:“搞谍报和反谍报首先是一场斗智。毛泽东主席曾经指出:‘要战胜敌人,不但要有战场上的斗争,还要有隐蔽战线的斗争’。看来,这个案情非同一般,这是一伙直接受命于苏联克格勃间谍组织,在我们国内隐藏很深、时间很长,有组织、有领导地窃取我国情报,破坏我国四化建设的间谍特务分子。我们和苏联克格勃情报机关的这场斗争,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谍战。既然大家没有不同意见,现在,我们就来研究制定侦破这起重大谍战的具体实施方案。”
根据支队研究制定的一、二、三套侦破方案,“82.721”专案组成立了。
赵子民亲自挂帅任组长;韩大发、杨一明任副组长。成员由付大川、王国华、刘明堂,密山县边防大队李参谋、另配备一名女同志郭大莉。
按照第一套方案的要求,首先,要识破他们这次行动计划的秘密。
当天下午,杨一明等人就搭乘密山县边防大队的小车,秘密来到了兴凯湖区。将那只藏有神秘指令的塑料漂流瓶恢复原状后,又悄悄地放回大湖的波浪中。
当晚,杨一明和付大川潜伏进兴凯湖北岸茂密的树林中,找到了那棵百年老松树。在老松树隐蔽的枝桠间,果然发现了隐藏着的密件。密件里写明让刘成去找代号为老K的顶头上司,接头的时间、地点、暗语全都写明白了。另附有由老K亲自给他下达的行动计划和部署的具体任务。
从老松树枝桠上隐藏的密件表明,赵支队长他们对案情的剖析判断,是非常正确的,侦破方向是对头的,完全处于他们的意料之中。这就应了那句老话:阴谋诡计再神秘,也有被识破的时候。由此,还可以看出,这个代号为老K的人,是实施这项阴谋行动计划的指挥者,而刘成只是具体执行人。
杨一明、付大川,立刻以侦察员特有的技巧和敏感,将这一密件的内容记在心中,又迅速地将密件复原后,放回原来的隐蔽处,迅速离开了现场。
他俩摸黑来到湖岸边,各自找了一个利于隐蔽,又便于观察的角落猫了起来。静观北方来客,如何演出寻找密件这出戏。
执行这次任务的保密性和隐蔽性,决定了杨一明、付大川二人已经在湖区“失踪”了。
就在杨一明、付大川二人“失踪”的第三天下午,一个目标在他俩的视线中出现了。
来者是一位拾荒人,三十四五岁上下,身高一米七十左右。一身旧布衣裤,背着一个很大的兰白间色的蛇皮袋。一顶特大的太阳帽沿,遮住了他满头的黑发和大半个脸。衣着虽然破旧,但很干净。此人步履轻松,行踪怪异,表现出既慌张又机警。从他哈腰拣拾一些丢弃的塑料瓶、纸张等杂物时,就露出了他那白嫩的双手和塑料拖鞋中脚面的白皮肤。尽管经过了巧装改扮,还是露出了破绽。没能逃脱这两位边防警察敏锐的眼睛。
杨一明和付大川两人举目对视,会意地笑了笑。共同地感觉这位拾荒人,八成就是他们要等待的那位北方来客。
拾荒人顺着湖边浪花水沿,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熙熙攘攘的游人中奔走着,偶尔也会拣拾人们丢弃的东西。人堆里他去,游人稀少的湖区边缘,他也从不放过。而且寻找的更认真,更仔细。这就让有心人感觉到,这位拾荒人,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尽管蛇皮袋子已经鼓了起来,他是否已经找到了那只装有指令的神秘塑料漂流瓶,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傍晚五点多钟,尽情欢乐一天的游客们,相互打着招呼,陆陆续续地从湖水中走向岸来,有的换衣服,有的收起太阳伞、遮阳棚,还有的发动车辆,结束了一天的游玩,打道回府了。
而这位拾荒人,仍然在湖水边低头奔走,四下寻麻,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杨一明、付大川此时也在想,三天之前,他们秘密放回到湖水中的那只神秘的塑料漂流瓶,随波逐流,能够漂到何处?会不会让游客们拣了去?还是已经落入了拾荒人的蛇皮袋里?
不过,根据他们的经验来判断,这只塑料漂流瓶与众不同,假若被游客们拣到,游客们指定会向湖上巡逻小分队报告的。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接到这样的报案。这说明,这只塑料漂流瓶并没有落入游人之手。
而对于这位拾荒人来说,作为一个经过苏联克格勃严格训练的国际间谍,对这只神秘的塑料漂流瓶,即使已经落入他的手中。在这种环境,在这种场合之中,他也决不会马上离开。而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拖延时间,遮人视线,伺机行动。这应是一名成熟的国际间谍,应该具备的心理素质和行为表现。
太阳已经抹过了西山头,游客们几乎都走了。在湖区一些经营游泳器材、食品店的摊贩,也都收起了摊铺,关好了门窗,收摊准备回家了。几家较大一点的饭店也开始打烊摘幌了。
而这位拾荒人,还在湖边来回徘徊,东张西望地在盘算着什么。
经过多半天地细心观察,种种环生迹象表现。这位拾荒人,就是那个北方来客刘成。杨一明用双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上拉长嗓音,小声告诉付大川要密切注视拾荒人刘成的一举一动。付大川心领神会,也作出了同样地回应。
刘成,三十五岁,哈尔滨人。父亲为省人大的一位领导。刘成作为知青下乡两年后,被推荐上了黑龙江一所大学,学习俄语专业,成了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就进入了省外经贸部门当了一名俄语翻译。后经其父亲做工作,被安排出国到苏联莫斯科,作为省外经贸部门驻莫斯科的贸易副代表。
刘成出生于高干家庭,自傲清高,生活作风浮躁。驻莫斯科第二年,就和苏联克格勃情报机关的一名小“燕子”勾搭上了,拜倒在这位小“燕子”的石榴裙下。刘成就以中苏经贸谈判信息和中国对苏联边境贸易内部的一些政策规定作为代价,提供给苏方,赢得了苏联克格勃情报机关的赏识。经过克格勃情报机关的考验后,他由兼职情报员(灰人),转为专职情报员(黑人)。
多年来,刘成,名义上是中国黑龙江外经贸部门驻莫斯科的贸易副代表,暗中却是苏联克格勃间谍组织的一名专业特工。他进过莫斯科捷尔任斯基广场二号,在那里,他和克格勃总部履行了签约手续,接受过克格勃情报组织最高负责人地接见和训话;他进过西伯利亚明斯克东北七十英里,帕拉霍夫卡克格勃间谍学校,接受过专业培训,学会了显影照相、破译密码及躲蔽跟踪(监视)等基本功能;他频繁进入春宫电影院;还到过英国伦敦郊区“克莱夫登”世纪大厦,领略了那里所谓世界顶级间谍机关的设施、环境和情趣。在那里,他体验过人生美好的夜晚,并和“沃德姑娘”共度过良宵。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刘成已经成为苏联克格勃间谍机关的一名忠实走狗,一个背叛祖国、出卖国家利益的间谍特务。
太阳落山了,夜色慢慢降临。刘成从一家已经摘幌的小餐馆走了出来,站在门口,他用警觉的双眼向四周张望了一遍。在确定无人跟踪监视的情况下,他才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打了几个饱嗝。背起了那个蛇皮袋子,急促地离开了湖区,向湖北岸那片大树林奔去。他要去找到那棵带枝桠的百年老松树,接受上峰的指令。
当刘成从湖北岸那片大树林中钻出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升到半空了。
月光下,刘成已经变换了模样。上身是一件浅红色的皮尔卡丹半袖T恤衫,下配深兰色的牛仔裤。兴奋的面庞,油黑的头发,戴着一副茶色的太阳镜。手提红色的旅行包。洒脱时髦,俨然是一位富商游客的装扮。
在迷蒙的湖岗公路上,他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客车,登上车后直向密山县城奔去。
当刘成搭乘的那辆客车到达密山火车站时,已是晚上八点钟了。火车站内外,灯光通明,人来人往。站前抗日战争纪念碑周围栏杆旁、树林中及车站广场花坛边,也聚集了不少人。有赶车的,有送站的,还有邻近大爷、大妈拎着孙儿孙女,手摇大蒲扇在此闲聊乘凉的。几个推车小贩在人群中走来窜去,叫卖着五分钱、一毛钱一根的冰棍。
对于密山,刘成并不陌生。他在省外经贸部门做出口贸易时,就曾经跟随佟处长、李科长他们,多次到过二人班、知一和鸡东杨木林子等地,收购出口的白瓜籽。他清楚地记得,那时候,他们每到一地,瓜农们都争着抢着和他们打招呼,套近乎。有人还把他们拽到家里炕头上,喝着小烧酒,唠起家常嗑。老百姓那股热情劲真让人难以忘怀。
而这次来,算是故地重游,但自己连面都不敢露,老友故旧一个都不敢见。而且还得化妆成拾荒的,真成了让人厌恶,被人民唾弃的贼(罪)人了。想到这里,一股心酸的滋味涌上了他的心头,使他产生了一种负疚感。
但刹那之间,他与克格勃“燕子”日夜狂欢的日子,以及世界顶级间谍机关的花花世界和纸醉金迷的生活,又在他的头脑中浮现出来。使他无法摆脱,不能自拔。驱使着他,要沿着这条背叛祖国,与人民为敌,侥幸冒险的罪恶道路继续走下去。
于是,他用十分警惕地目光向周围人群撒麻了一遍。才壮着胆子来到了候车室售票窗口,排队买了一张去哈尔滨的火车票。
不多一会,由东方红开往哈尔滨的列车进站了,刘成就提着旅行包,随着人群剪票登上了七号车厢,找到了46号座位。把旅行包放在货架上,就坐了下来。
就在刘成进入第七号车厢之时,一直守候在站台上的两个年轻的情侣,也迅速地跟进了七号车厢,在46号座位的一前一后,找到座位就坐了下来。
刘成自打坐上这46号座位之后,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算平稳下来。他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有些得意地笑容。在他看来,此次湖区之行,任务非同小可。但他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找到了那只漂流瓶,拿到了在老松树枝桠上密件指令。这简直像演电影那样迅速痛快,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这是他几年来,执行众多任务中头一次这么顺心如意。真是上天保佑,好运降临了,心里又暗自兴奋起来。
列车起动了,刘成那颗急促跳动的心脏也安定下来了。
刘成,在这大半天慌里慌张,没能吃上一口安稳饭,不能亏了自己。何不到餐车去,来上两瓶啤酒,几盘小菜。喝得迷迷糊糊,再迷上一觉,天亮就到哈尔滨了,该享受就享受噢。想到这里,他从旅行包里抽出两张报纸,放在座位上,并让临座给照看一下,他就去了餐车。
夜间行车,上下车乘客少,等刘成酒足饭饱,喝得小脸通红返回座位坐下来后,随着列车前进“卟嗵、卟嗵
”地节凑声,他也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自从刘成进入兴凯湖游泳场开始,直到他现在睡在列车的座位上。刘成“按图索骥”的秘密行动,都被杨一明及“82.721”专案组成员们所跟踪,所掌控。
当杨一明把这一重要情况,通过专用电话,向牡丹江地区武警边防支队赵支队长报告时,已经是当天夜晚十一点多钟了。杨一明最后用十分肯定地语气说:“指令上那个北方来客确是刘成。这家伙十分诡秘,在湖区半天时间,曾经两次换装,十分奸诈狡猾。担心他回到省外经贸部门之后,具有合法的身份作掩护,又有他父亲这个保护伞,对他的侦探工作难度更大了。现在抓不抓他,请求尽快给予指示!”
连日来,支队几位主要领导,一直在等待这个案情的进展情况。杨一明及时地报告,解除了他们心头的疑团。刘成的出现,案情侦探的进展。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似乎又都按照他们地推断在进行,这让他们感到十分的欣慰。
一个善于观察的人,如何对他所接触的事物及人,能加以精确而系统地观察,他将得到很大的收获。
在赵支队长他们看来,刘成已是网中之鱼,瓮中之鳖。现在马上逮捕他,判他国际间谍罪,证据确凿,他无法抵赖。但根据以往的经验,像刘成这样的间谍人员,他是不会供出他的上线老K的。况且,刘成现在还没有得到密件中所说的那个行动计划。要抓捕老K的线就可能中断了,老K是谁?什么身份?他们在我国内要执行什么破坏性的行动计划?这些家伙和湖畔几年来所发生的脚印案件又有什么连带关系-----?这一切的一切,又将成为难以破解的谜案,会给我们留下终身的遗憾。
现在,刘成的间谍身份还没有暴露,他还可以若无其事,肆无忌惮地去上班,去叱咤风云。这给我们对他的跟踪、侦探工作无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增添了很多的困难。一旦他警觉了,跑回苏联去该怎么办?
是急功近利马上抓刘成?还是抓住他们露出来的狐狸尾巴,循序渐进。来个一案带多案,带大案、要案?赵支队长他们陷入了思索之中。
“算计策划应如外交家,勇往直前才是军人的气魄。”
赵支队长突然将大手在桌子上一拍,向在座的几位领导说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对刘成这样一个有着背景和身份的人,我总觉得在他的背后,还隐藏着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东西,通过他也许会得到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决定,实施第二套方案,欲擒故纵,放长线吊大鱼。我们要有这个胆量,更有这个能力。深入虎穴,将这伙间谍分子一个一个揪出。最后,一网打尽。让兴凯湖区沿岸真正实现和谐安宁。”
赵支队长的想法得到了其他同志地赞同。决定对刘成实施继续跟踪侦探方案,可以对刘成使用必要的侦察手段,在内部实行近距离接触,在外围要加大跟踪侦探力度。
赵支队长立即抓起了专线电话,他用坚定地口气向杨一明他们下达了命令:“从现在开始,对刘成实施第二套方案,除恶要务尽,放长线吊大鱼。不要打草惊蛇,要利用他作为诱饵,抓住老K的狐狸尾巴,彻底破获兴凯湖畔近几年来所发生的脚印系列案。现在,你们必须做好两件工作:第一,把第二套方案眼线放出去,让他们紧紧跟踪目标,决不能让目标脱离你们的视线;第二,你要马上进入工作岗位,要和目标实行近距离地接触,切实掌握目标的动向。”
“另外,请转告那对眼线年轻人,等案件告破那一天,我要亲自参加他们的结婚典礼,为他们庆贺。”赵支队长补充说完后,放下了电话。
这时,墙上的挂钟“咣、咣”地敲了两下,已经是后半夜两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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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 擒 故 纵 露 端 倪
根据支队领导下达的实施第二套方案的命令,杨一明和专案组的同志们,经过紧急协商,按照任务分工,各就各位,进入了跟踪侦探工作岗位。
说起赵支队长在电话中,提到的那对眼线年轻人,还有一段小小的插曲:
男的,是支队调研科参谋刘明堂,二十八岁。一米七十六的个头,浓眉大眼,是一位标致的帅小伙。原是省内卫一支队正连职保卫干事。边防、消防及内卫部队三警合并时,为加强边防部队建设,他自动申请调到牡丹江边防支队当了调研科参谋。在科里,他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对全支队边境敌情情况掌握的很清楚,并将近百名内潜外逃重点对象建立了档案资料,为内潜外逃案件地侦破奠定了基础。成了杨一明的好助手。
刘明堂十年前,从老家密山县出去当兵,从战士到考取军校,他都把工作和学习放在第一位,至今没有处理个人婚姻大事。
女的,是密山县边防大队内勤干事郭大莉,二十六岁。高挑的腰条,白净的面庞。既有北方姑娘爽朗大方的性格,又有南方女孩那种文雅秀丽的面容。她是湖岗边防派出所指导员郭万山的小女儿。入伍两年后,就考取了武警哈尔滨指挥学校。毕业后又回到了密山县边防大队当了内勤干事。这姑娘长相出众,人品又好。算得上是全支队的警花。给姑娘介绍对象的人真不少,但她说什么一个也没答应。
其实,刘明堂和郭大莉两家还是实在的亲戚,郭大莉的妈妈是刘明堂没出五服的二姑,刘明堂的父亲自然就是郭大莉的大舅了。郭、刘两家是近亲,又经常走动。刘明堂和郭大莉从小就经常在一起玩,明堂比大莉大两岁,这哥呀!妹呀!叫的挺欢实。年青人长大了,懂得了男女之间有别了,来往也就少了。但在他们两人心目中,相互都有好感,都有爱慕之心。刘明堂当兵走的那天,大莉还哭了鼻子。并且偷偷地往他包里塞进一双自己亲手纳的鸳鸯布鞋佃。刘明堂也把人武部发给新兵的钢笔、笔记本送给了大莉。后来,大莉当兵,刘明堂还向她传授如何过好新兵连这一关的经验。他们俩久有交往,而且深深爱着对方。只因碍于亲戚关系,家中老人没说,年青人爱面子,都磨不开提出来。
现在,这一对年轻男女长成大人了,又同是武警边防部队的干部。左邻右舍,唱喜歌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有人夸他俩是男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好姻缘;也有人说他俩青梅竹马,早该成亲;还有人说“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本来他俩就你有情,我有意。经人这么一撮合也就成了。早在一个月之前,经批准,他俩就办理了结婚证。原定“八一”节,举行结婚典礼。现在,受命侦破这起重要案件,婚礼就得稍息了,往后推推了。
他俩接受任务后,就毫不犹豫地登上了火车,跟踪目标上了哈尔滨。
刘明堂、郭大莉这一对年轻人,一身便装,装得从容不迫的样子。在旅客中有说有笑,显得十分随和轻松,充满了青春的朝气和魅力。人们只是没能注意到这对年轻人的眼神,始终像鹰隼那样紧紧地瞄住刘成不放。就连刘成去餐车,他俩也奉陪了一番。
有人说,在西方,贫困和失业常常使人走向犯罪的道路,还有那些无餍足的贪欲、权势的崇拜以及残酷无情的现实,使人走向了反面。
而刘成作为纨绔子弟,自小家庭殷实,衣食无忧。那就是无限制地贪欲,驱使他走向了这条死路。从他在湖区先是巧装改扮,后又金蝉脱壳逃离湖区。足以说明,刘成,已经堕落为苏联克格勃间谍机关的忠实走狗,他在死心塌地地为苏联克格勃间谍机关服务。
无限的贪欲,就是走向死亡的深渊。起初,在刘明堂和郭大莉的心中,对刘成堕落到这一步,所产生的疑惑和不懈。现在,也得到了诠释。
面对这个头脑灵活,狡猾多变,高智商的间谍特务刘成。如何才能做到掌控他的一切行动,使刘明堂、郭大莉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任何罪犯,要想犯罪而不留下任何痕迹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在某些场合下痕迹多一些,另外一种场合下痕迹少一些。有时明显,容易发现;有时隐蔽,不容易发现罢了。
刘明堂和郭大莉,人,虽然没坐在一起,但两颗年轻火热的心,始终是心心相印的。他俩唯一想到的,就是要紧紧盯住刘成这个目标。
按照侦察学的要求:在跟踪犯罪分子的过程中,目标是至关重要的,是第一位的要素。只要是牢牢抓住目标,跟上目标,不丢失目标,并能对目标做到听其言,观其行。始终将目标掌控在自己手中,就能实现跟踪目标的目的和效果。对如此高的标准和要求,作为两位年轻的侦察员来说,心中有些疑虑,有点不踏实。尽管已经进入夜间行车,整个夜晚,前进的火车像摇篮那样晃晃悠悠。但他们俩,没有一丝一毫地睡意,仍在用心地思索,反反复复地考量着。
就在乘客们沉浸在似睡非睡的迷茫之中,列车广播室传出了宛转悠扬的晨曲。晨曲过后,喇叭开始播音了:“旅客同志们,早晨好。本次列车由东方红开往哈尔滨,经过十一个小时地行程,终点站哈尔滨车站就要到了,请旅客们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终点站,哈尔滨就要到了!”
刘明堂、郭大莉这才发现外边已经大天四亮了。
而这时,刘成才从睡梦中醒过来,用双手揉了揉刚刚睁开的眼睛,抻了抻懒腰。却又猛然抬头,看了看货架子上他那个红色的旅行包,包原封没动,他似乎很放心地扭动着身躯,长叹了一声。说实在的,刘成自从到兴凯湖去找那只漂流瓶开始,一颗心就悬了起来。尽管他强装镇静,巧装打扮,但他干的却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是背叛国家和人民的行为,在家人和国人眼中是要犯死罪的。做贼心虚,他还真有点后怕。
列车鸣笛之后,车速慢了下来,缓缓进站停下了。
刘成随着下车的旅客走下车厢。
刘明堂、郭大莉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住刘成,并跟随蜂拥的人群穿过地道,走出站台,来到车站出站口。
此时出站口,人声噪杂,熙熙攘攘。人们像开锅里的水饺,挣蹿着向站外拥出。
突然间,刘成举起右手向站外人群中招呼,机警的刘明堂发现在站外有两男一女也在挥手,在向刘成打着招呼,并向出站口挤来。刘成随着人流挤出了出站口。其中一位戴眼镜的瘦个年轻人抢先一步,很高兴地对刘成说:“欢迎你刘代表。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我们处新来的杨处长。”
杨处长也面带笑容地伸出双手,边和刘成握手边热情地说:“欢迎你,刘代表。一路辛苦了!”
“没什么,闯荡江湖,奔波在外,习惯了。谢谢你们起大早来迎接。”刘成大大咧咧地说。
杨处长四十二三岁,老练稳重,说话既诚恳又热情。他又接着对刘成说:“早就听李翻译和王秘书说,你近期要从苏联回来,这次绕道远东回国一定很辛苦,坐上卧铺没有?”
刘成,顺便嗯了一声,然后就卖关子说:“别提啦,中国车少人多,卧铺相当难买。而在苏联只要一上火车,卧铺随要随有。人家卧铺车厢比硬座车厢挂的都多,那卧铺车真叫哈里少,嗨里去了!”
这位瘦个李翻译就微笑地说:“看看你刘代表,又在替苏联作广告了。”
“哪里,哪里。只是随便说说。”刘成也觉得有些失言,马上笑着解释。
杨处长又说:“这么说,你一路还是受累了。”
“也算是入乡随俗吧,到中国地界就得享受中国的待遇。再说了,还能给公家省几吊钱吧。”刘成半开玩笑地说。
李翻译转脸对王秘书说:“来,小王和刘代表见个面。”
站在一旁的女秘书马上伸手,快言快语地说:“我叫王雪,是处里的秘书。我们早就在电话里认识了。”
刘成紧紧握着她的手说:“对,对。我们通过几次电话,谢谢你。”
杨处长提议说:“刘代表奔波劳累,我们现在一起去道里尚志大街,那里广东中山邝老板新开了一家粤式早茶店,挺不错的,咱们去喝喝早茶。晚间,宋厅长在松花江国际饭店为你接风。”
面对杨处长地提议,刘成没有马上表态,而是不屑一顾地用眼神看着李翻译。
李翻译叫李学智,三十三岁。和刘成是同一所大学俄语系的校友,比刘成晚两届。与刘成先后进入省外经贸部门当翻译。可刘成门子硬,干了几年,就被派到莫斯科当了常驻苏联贸易副代表,晋升为正处级。而李学智干了这么多年才是个副科级翻译。所以,李学智一心想巴结这个校友,带他到苏联去,混个一官半职的。因此,李学智对刘成特别热情,也特别尊重。凡是刘成交办的事情,他都能心领神会地去办好。
李学智见刘成用眼睛看着自己,立即领会了刘成的意图。就对杨处长说:“处长,咱们还是晚点去喝早茶,刘代表他先要去……”
没等李翻译把话说完,刘成就毫不客气地接着说:“敝人在国外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到一个新的地方,要先到寺庙去烧香。然后,才能办别的事情。不好意思,请处长谅解。”
李翻译马上说:“刘哥,上两次去过喇嘛寺了,这回,就去南岗文庙吧。”
杨处长心中虽然有点想法,但碍于第一次见面,也就随声附和道:“也好,先上文庙。车在停车场,咱们开车去。”
他们四人走到站前停车场,坐车去了文庙。
就在他们婆婆妈妈交谈地时候,出站口的旅客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这可急坏了始终跟踪刘成的那两位年轻情侣,他俩担心,一旦出站口的旅客都走光了,就没有人群作掩护了,容易暴露自己。正当着急的时候,他俩隐隐约约地听到来接刘成的人,是他单位的领导和同志,并要陪同刘成一起去活动。刘明堂、郭大莉心中这才托了底。他俩也随即搭了一辆出租车,跟踪到了文庙。
清晨,文庙中晨练的人们不少,真正的香客却稀稀拉拉,但戗鼻子的香火已经弥漫满院。刘成四人连说带笑地向里面走,李翻译主动为他买来了三扎高香。刘成装出一派虔诚的样子,点上香火,插入香炉,进入正殿进行了跪拜。
杨处长他们三人,一直默默地跟在后边。刘成自觉有点不好意思,就主动向杨处长解释说:“我虽非佛门弟子,游子一生,浪际天涯,四海为家,但求佛祖保佑平安。处长,让你见笑了。好了,现在完事了,就去道里喝早茶吧。”
“那好,我们现在就走。”杨处长让李翻译将车提到文庙大门口,他们上车后直奔道里而去。
由于文庙香客少,刘明堂、郭大莉为掩人耳目,也装模作样的来到大殿卦签处,他俩经过互相推让,还是由大莉抽了一卦。这位道士打扮的老者,对他俩上下打量了一番,就闭上眼睛,念念有词地说:
“叱咤风云惊天吼,
姻缘相伴千里走;
迷雾揭开庆功日,
郎才女貌配佳偶。
好签,好签,上上的好签!二位施主迷茫征服之后,定有好报,请二位施主一路走好。”这老道的话语说得大莉脸上蒙羞,心里高兴。
刘明堂、郭大莉得知,刘成他们去喝早茶了,他俩这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按照职业惯例,当侦察员跟踪监视的目标,一旦回到自己的家中或工作单位,行话讲,这叫“目标归巢”了。在其身份没有暴露之前,一般情况下,在家人及单位同事面前,目标会隐藏伪装自己,是不会有间谍行为活动的。只有在这段时间,作为跟踪“目标”的侦察员,才可以作短时地休整,才算有了自己的空间。
他俩也高兴地走出了文庙,来到了东大直街。郭大莉紧跟在刘明堂的身边,边走边嘀咕说:“你说那老道真能摆活,他咋就蒙出咱俩在执行任务呐?又说成没成亲,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刘明堂转过脸看了看,又笑了笑对她说:“这你就外行了吧。其实,算命测字全凭察言观色,全靠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再套用易经阴阳八卦上的那套嗑,把你说得云山雾罩,虚无飘渺。你没注意到,从咱们一进大殿,那老道就在观察咱俩。他看见咱俩的眼神,始终在注意前面那几个人。你在上台阶的时候,脚下走神,还差点摔倒,但你的眼睛却没离开过那几个人。至于说,我们俩的事,外人一看就明白了,你和我的举动似近又远,羞羞答答,我一拽你的手,你就像触电那样机灵,冷丁一抬手。这不就等于告诉他,咱俩只是恋爱阶段,男女授受不亲,还没有结婚上床,还没有肌肤相交吗。”
“去你的,美的你,谁和你去上床。唉!唉!说正经的,我问你,你在哪里学的这一套?”大莉有些脸红,就羞妮似地反问说。
刘明堂见郭大莉如此认真的样子,就故意卖起关子来了,说:“要想知道从何处学来的这套真的本领,说来话长。这是我们支队侦探大师赵子民和他的弟子杨一明,真传的看家本领。他们告诉我说,作为一个成熟老练的侦察人员。在他们执行跟踪目标任务过程中,在任何情况下,在任何环境中,都应该做到滴水不漏,毫无破绽,而且要把目标始终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中。你是初来乍到,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在某些举止表现上出了点破绽,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下不为例噢。要好好跟着师傅学,不准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要想学得会,得跟师傅睡。”
“得了,得了。叫你卖关子,叫你赚便宜。”大莉说着就向前在刘明堂的背上狠狠地掐了两把说:“我拜你为师傅!你不能白当噢,现在,目标也归巢了。我肚子早提意见了,师傅,该管饭了吧。”
“好,好,好。开个玩笑!师傅我今天,要犒劳犒劳你。就请徒弟去吃大饼锅包肉,锅包肉这是女人的一道专利菜。好不好!”
大莉把头一扭,连说:“好,好!看你那傻样呗!”
刘明堂、郭大莉二人边说边笑,直奔东大直街李连贵大饼熏肉店。
人们常说:男青年和他的未婚妻相处,样样都会感到新鲜,事事都很甜蜜。但在刘明堂看来,这话也不完全对。就拿他和大莉相处这一段来说吧,自从他俩接受任务后,从密山跟踪到哈尔滨,又从哈尔滨跟踪到沈阳,再到北京。然后,又从北京跟踪返回到哈尔滨。历时一个多月,跑了几千里路,他和大莉,苦没少吃,罪没少遭。却丝毫没有体验到新鲜和甜蜜地感觉。相反,他俩一直处在高度紧张,提心吊胆,甚至处于惊恐万状的环境之中。他俩两颗火热的心脏,就像两只报时的警钟,高高地悬挂在半空之中。敲击着他俩坐不安,吃不香。甚至连晚上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昨天,又接到“82.721”专案组指示,今天晚上六点钟,刘成要在道里中央大街马迭尔西餐厅和代号老K会面。这也是刘成这一个多月来,从关外到关内,又从关内返回关外的一次重要地行动。刘明堂、郭大莉必须高度重视,密切关注。他俩提前来到西餐厅,在二楼一个角落处坐了下来。
六点整,刘成头戴欧式棕色小沿礼帽,身穿浅兰色的西服,夹着棕色的公文小包,戴着深色的墨镜,来到了西餐厅二楼门口。一位衣着整洁的小姐立即迎了上去,很有礼貌地接过了刘成的小礼帽。并问:“先生,你订哪张桌,请入坐。”
刘成没有回答,却用躲藏在墨镜后面的双眼,向餐厅内寻视了一番。豪华而典雅的餐厅内,灯火辉煌,二十几张餐桌却空闲一半,用餐的客人多是成双成对的年轻人。
按照接头指令,刘成来到北边由东往西数第二个窗口下那张餐桌,见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客在闷闷地喝茶。刘成很客气地问道:“先生,这里可以坐吗?”
那人瞅都没瞅就回了一句:“我在等一位客人。”
这是他们接头的第一句话,刘成心想有门,就坐了下来。
这时,那位服务小姐端着托盘跟了上来,给刘成递上一杯热茶和菜单,对他说:“先生,要点什么,请自便。”
刘成只是应了一声,没有点菜。
等服务小姐离去后,刘成就问对面那位若无其事的喝茶人:“请问先生,你等哪位客人?”
那人微微抬了抬头,仍然用傲慢的眼神对刘成说:“我在等一位北方来客!”
刘成心中一亮,这和他们见面接头的话语吻合了。但经验告诉他,在这种情况下,决不可以轻举妄动,要继续试探。
刘成伸手端起了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小口,就故意大声喊:“给我来一杯“热奶茶”,要热的!”服务小姐马上给他换了一杯“热奶茶”。
刘成由普通茶水要换成“热奶茶”这个情节按排,是老K他们和刘成接头确认真假身份的依据,这个小小的细节,是他们事先巧妙约定的。只有他们的人,才会辨别出真假的含意。
对面那位喝茶人在听到来客喊出“热奶茶”,确认了刘成的身份之后,再次端详了一下来客,就直接问道:“先生,看样子是关东老客?”
“走南闯北,就是关东老客!”刘成应道。
“那我问你,是从商啊?还是从政啊?”
刘成马上应答:“政界不投,专司粮油。”
“请问何种粮油?”
“辽宁的高粮,吉林的玉米,黑龙江的大豆。”
刘成反问道:“请问先生,你依何为业呢?”
那人立即说:“你我同行不同业。我做的是药材生意,东北三宝:人参、貂皮、鹿茸角。”
二人经过这一番“三粮”对“三宝”的暗语相对,刘成觉得接头时间、地点及暗语内容,一切吻合。就大着胆子说:“我要见老K!”
那人一口回绝:“我不是老K,但你现在还不能见老K。”
“沈阳我去了,北京的任务也都完成了。为什么不能见老K?你是何人?”刘成理直气壮地问。
“不该你知道的不要问,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这是老K给你新的指令。你完成这项任务后,老K自然会接见你。这里不便多说,按指令去做吧,马上离开!”那人从衣袖中摸出一张小纸条,压在刘成那杯“热奶茶”杯子下面,就怆忙离开了。
而此时,刘成是既失望又生气。凭他出生门第和在莫斯科的身份地位,他是绝对受不了这种冷遇的,由“爷们”的身价降到了“孙子”辈。他干上这一行,走到这一步,在这种场合下,接受这样的指令。能和谁去辩白,和谁去争论,又能怨谁呢?“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所以,他只好忍气吞声地抽出“热奶茶”杯子底下的指令,无可奈何地怏怏而去。
刘成像被霜打的茄子,蔫头搭脑地走出了马迭尔西餐厅。
这时,天已经很黑了,中央大街上的路灯忽闪忽亮。他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司机问他到哪里去?他竟自言自语地说:“是啊,该到哪里去”?他自己已经说不清楚了---。
老K指令刘成去沈阳,跑北京,折腾一大圈又返回哈尔滨。但在马迭尔西餐厅老K并没有出面接见刘成,只是按排手下人和刘成慌忙接头,扔下了纸条,就怆促而去。
这些异常地举动,使赵子民产生了疑虑。他立即带领“82.721”专案组有关人员,连夜趋车赶到哈尔滨花园屯宾馆四栋1816号。省边防局的朱汉超局长及调研处长朱万义也相邀赶到。
刘明堂和郭大莉,向首长们汇报了四十多天来,跟踪刘成活动的侦探情况和刘成在马迭尔接头后地异常表现。
省边防局和地区边防支队领导,经过分析共同认为:刘成执行了老K在密件中下达的指令,奔跑到沈阳、北京等地。尔后,约定在哈尔滨马迭尔见面。而老K没有出面接见他,却又向他下达了新的指令。
这老K究竟是何人?何种身份、地位?身在何处?他又向刘成下达了什么样的新指令?这种种迹象表明,案情又出现了新的情况,有了新的变化。
为此,做出了三项决定:第一,此案应列为全省边防对苏特斗争的重大案件,年内必须侦破;第二,此案仍由牡丹江地区武警边防支队“82.721”专案组实施侦探,省边防局在眼线布置及外围工作中,给予必要地配合和协助;第三,鉴于案情有了新的变化,刘成下步会有新的行动计划,专案组要全力以赴做好侦察跟踪工作。必要时可上特殊侦探手段。
果然不出所料,刘成就在马迭尔西餐厅接头后的第二天下午,从哈尔滨乘车去了大庆。
那时,大庆的形势非同一般。自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中央决定实行改革开放,搞活国民经济建设的政策,在南方设立了经济特区,又相继开放了十四个沿海港口城市。中国经济呈现出蓬勃发展的大好局面。加之,随着国家法制建设的不断完善和有关政策地不断调整,取消了“投机倒把”的罪名,实行市场经济,物资大流通。在大庆,从大宾馆到一家一户的小旅店,都住满了买油、卖油,倒卖汽、柴油的老客。在大庆市区碰到两个外来人中,准有一人是来做汽柴油买卖的。曾一度倒油的贩子,成了大庆外来人口的主流。
刘成也就看准了这个门道,钻了这个空子。他这次来大庆,不去找原来对口单位市外经贸局,而是不声不响地混迹于这帮油贩倒爷中。他却不去关心油价涨跌行情,而是削尖脑袋四处打听大庆石油资源的信息,网罗搜集石油资源方面的种种资料。大庆石油资源研究所他不敢去,就三天两头地往大庆石油学院跑,往大庆展览馆跑。连抄带记,整整奔波了一个星期之后,就借满洲里边境贸易互市区开放周年庆典的机会,跑到满洲里,参加了庆典活动。而后,就遛回了苏联。
刘明堂、郭大莉,在目睹了刘成乘坐的国际列车,离开了中国的边境线之后。他俩才返回了牡丹江地区武警边防支队。
可以断定,刘成这次去大庆地行动,是在执行老K新的指令。而能给刘成下达指令,却又不让刘成见面的神秘人物老K,就成了侦破这起谜案的重要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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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 畔 脚 印 揭 开& 谜
要想知道代号为老K这个人物的身世,还得从近几年来,兴凯湖区多次出现的异常脚印说起。
兴凯湖为中苏界湖,地处我国东北黑龙江省最东端的边缘地带。这里偏僻遥远,交通不便。湖边地势低洼沼泽,又多是荒草野棵丛生的滩头甸子地,自古被称为“北大荒”。特殊的地理自然条件,就成了獐、狍、野鹿等动物和水鸭、野鸡及鱼类的繁衍生息之地。素有“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之说。
这独特的地域环境和自然条件,却成了改造和安置思想异已分子的首选之地。新中国成立不久,第一个以改造右派人员的场所----兴凯湖农场就建在湖畔。把北京一大批知名人士,丁玲、艾青等人下放到农场,进行劳动改造,接受教育。
加之,当年,苏联对边界邻国实行强权政治,以武力欺人。苏军炮艇部队在兴凯湖中耀武杨威,为所欲为。还常常越过湖中界限,无故抢掠绑架我国渔民。曾一度,湖区百姓内惧劳改农场的犯人,外怕“老毛子”大兵,就把这兴凯湖看成是非之地。产生过“望湖生畏,谈湖色变”的恐惧思想。除了少数胆子大的渔民为了生存,而冒着被“老毛子”掠去的危险下湖捕鱼外,其他外人是不敢涉足湖区的。因此,那时候对于在湖畔偶尔出现的异常脚印,也就明晰可辨了。
据牡丹江边防保卫部门有据可查的记录,几年来,在兴凯湖畔出现的异常脚印有三次:
第一次,是在文化大革命混乱时期,一伙打、砸、抢分子在国内作恶多端后,跑到兴凯湖,抢夺渔船,叛逃到苏联,干着卖国求荣的勾当。在湖畔留下了异常脚印;
是在文革后期的一个隆冬季节,大湖已经封冻,渔船上岸封存,渔民
们回家“猫冬”。而在这人迹罕至的兴凯湖冰面及湖畔雪地上,却出现了异常脚印。经公安边防、外事部门共同勘察及走访调查认为,这些异常脚印表明,行走人步伐散乱,跨距较大。据此判断:该人应是外来人员,身高在一米七十左右,体重为80—85公斤,年龄在五十岁上下。该人是从苏联境内出发,跨越冰封湖面,潜入我国境内。然后,又从原路逃回苏联。对该人的足迹进行了拍照采证,记录在案;
第三次,是在一年前的九月下旬,正值兴凯湖每年一季捕捞湖虾的旺季。那年湖虾特别多,黄豆夹般大小的湖虾,晶莹剔透,活蹦乱跳。一网下去就能拽上几十斤。就在一天清晨,老渔民郭大领和赵玉良,起早来到龙王庙二号滩捕渔点。在被湖浪冲过的湖畔沙滩上,他俩发现了异常脚印。凭经验判断,这既不是当地渔民的脚印,也不是外来小偷,两位老渔民立即作了报告。经过湖岗边防派出所来人勘察确认,这是从苏联潜入的人员,趁清晨湖面雾气迷漫之际,进入我国境内而留下的脚印。案情立即上报到牡丹江地区武警边防支队。
赵支队长,面对上报来的湖畔脚印的电话记录,既警觉又高兴。警觉的是第二次潜入我境内的犯罪分子还没有抓到,却又出现了第三次异常脚印。看来,兴凯湖区不安稳,还真有点树欲静,而风不止啊!让他高兴的是,异常脚印多出现一次,就多了一份破案的线索和证据,就可以早一天破获此案。
侦察破案如同情报工作一样,只有在搜集和掌握了大量的证据资料之后,才能得出正确可靠的判断和结果来。
在侦察学所有的部门中,再没有比足迹这一门艺术更重要而又最易被人忽略的了。而湖畔屡屡出现的异常脚印表明,凡是异乎寻常的事物,一般都不是什么阻碍,反而是一种线索。在解决这类问题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能够用推理的方法,一层层地进行回朔推理。这是一种很有用的本领,而且也是很容易的。不过,人们在实践中却不常应用它。今天,赵子民就要应用足迹这门学问,来破解湖畔异常脚印这个谜。
想到这里,他立即叫来警卫员罗小伟,让他通知支队领导班子成员及调研、边管科长,来开案情分析会。
杨一明接到通知后,头脑一琢磨,就判断出湖畔脚印的案情有了新的进展。他打开铁皮卷柜,抽出几份卷宗资料,就下了三楼,直奔赵支队长办公室走去。
刘政委、韩副支队长等,已经先他一步到达,正在会议桌旁闲唠着。
赵支队长就开门见山地说:“这一年多的时间,兴凯湖畔先后出现了两次异常脚印,经侦察判断认定,都是来自苏联方向。这足以说明兴凯湖,已经成为这伙内潜外逃犯罪分子的一条通道。你们看看吧,这是密山刚刚报来的情况。犯罪分子毫不掩饰,十分嚣张,竟敢在湖畔走来走去。我们决不能再等闲视之,要掐断他这条路,打断他这条腿。还兴凯湖周围老百姓一个安宁祥和的生产、生活环境。
对于赵支队长这段铿锵有力地开场白,在座的领导都举双手赞同。有人说,这个案子不能再拖了,再拖就有损我们武警边防警察的形象了。也有人说,这个案子一定能破。不信,我们就抓不住苏联克格勃眷养的那几条走狗。
议论之中,大家对这两起异常脚印的材料,进行了认真地比对研究。认为,虽然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但从脚印足迹的大小,双脚落地的力度,前后脚掌的印迹及步伐特征来看,有着许多相同与相似之处。
就在大家比对议论的时候,调研科长杨一明,又向支队几位领导提供了一份由地区公安局刑侦科转来的案情资料。
这份案情资料,是在一年前的冬季,宁安县渤海镇大荒地朝鲜族屯来了一位客人,姓朴,五十岁左右。说是从北京来看望姐姐朴洪英的。
冬季农闲时节,村屯乡亲相互走动串门,这是常见的事情。但这位来客非同一般,在他红润的脸膛上架着一副博士镜,身穿兰色毛呢大衣,戴着一顶黑貂皮筒帽。穿着潇洒,谈吐温文尔雅。加之,他在逗留期间,曾多次窜到唐代渤海国的旧址南大庙,借阅馆藏高丽国的有关历史资料挡案,并且四处打探朝鲜民族在东京城一带的开发历史,引起了当地有关部门地关注。有人向渤海镇派出所举报,派出所就出动两名警察跟踪了两三天。并且向县、地区公安局作了报告,一直跟踪到牡丹江。
这位客人,在牡丹江饭店住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他经打听询问,来到了座落在北安街红极一时的“百乐门”娱乐中心。
这“百乐门”可真不一般,它是牡丹江响当当的农民企业家吴彦成创办的“龙江开发总公司”旗下的一个娱乐中心。是集消遣、休闲、餐饮、购物及娱乐为一体的综合性娱乐服务场所。和当年上海滩的“百乐门”有过之而无不及,号称是牡丹江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这里不但有豪华的舞池、封闭式的歌迷包间、休闲的咖啡厅;还有开放式的娱乐小剧院。既放映港台武打娱乐片《霍元甲》、《梅花三弄》,也上演东北地方戏“二人转”及杂耍。更让这位北京客人留恋的,还是那些具有朝鲜民族风趣的手鼓舞,台上舞蹈翩翩,台下欢乐消遥。台上台下互动,如醉如痴,使人陷入无比欢乐之中。这位北京客人几乎是风雪无阻,每晚到场。而且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小剧场。
就在一天深夜,一场鹅毛大雪过后,当这位北京客人走后,两位跟踪多日的侦察员对他的足迹进行了拍照,并且上报地区公安局刑侦科。因没有抓到其现刑活动证据,不好立案。其本人及姐姐原籍又都在鸡东县边境地区,他们就把该人的足迹等资料交给边防支队调研科了。
大伙把杨一明拿出来的这份足迹资料,与兴凯湖那两份异常脚印足迹进行了比对,发现了有许多相似之处。为了得到确凿的证据,支队领导当即决定,派杨一明携带这三份脚印足迹资料及照片,火速赶到沈阳刑警学院,请专家给予鉴定确认。
很快,专家鉴定结论为:这三份脚印足迹吻合,型痕大小一致,应系同一人所为。也就是说,这一两年来,先后两次在兴凯湖畔留下异常脚印的内潜外逃犯罪分子,和从北京来宁安县渤海镇大荒地朝鲜屯,探望姐姐的这位不速之客是同一个人。他就是在文革混乱时期,威震密山、鸡西一带的“红三司”造反司令,专搞打、砸、抢,犯下了人命案。然后,抢夺渔船,从兴凯湖中越界投苏的坏头头朴洪志。
朴洪志,四十八岁,朝鲜族,原籍鸡东县鸡林乡。二十岁那年,他考取北京一所名牌大学。就在他即将毕业的时候,因犯有右派言论的错误,被下放到兴凯湖农场进行劳动改造。一九六四年平反后,就地安排到密山裴德“八一农垦大学”当了讲师。
文化大革命暴发,朴洪志怀着多年的积怨和不满,带领一些不明真相的学生起来造反,成立了红色造反联合司令部(简称‘红造联’)。后又联合密山铁路中学、鸡西矿业机械学院的学生造反组织,共同成立了红色造反者第三司令部(简称‘红三司’)。打着“造反有理”的旗号,到处夺权,煽动煤矿工人停工停产,并且冲击军火仓库,抢夺枪枝弹药,挑起武斗。曾一度在鸡西、密山一带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激起了广大工人地反对,矿工们抡起镐把和造反派进行斗争,造成了鸡西“七.二一”武斗流血事件,一名矿工被打死,多名矿工被打伤。引起了黑龙江省及中央领导地高度重视,立即派二十三军进驻鸡西市,实施军管,惩治挑起武斗的坏头头。作为“红三司”司令的朴洪志,身感事态严重,就带领部份人员,跑到兴凯湖抢夺渔船,从大湖中逃跑到苏联去,走向了叛国之路。
在那个年代,苏联霸权主义集团,出于其反华斗争的需要,对朴洪志这类具有一定背景身份,又有文化知识的思想异已分子。如获至宝,倍加重用。苏联克格勃情报机关,先后把朴洪志送到新西伯利亚明斯克间谍学校学习了两年,后又到莫斯科捷尔任斯基广场二号,克格勃总部接受专业技能培训。为他颁发了特别通行证,他可以自由进出总部机关。在苏军挑起的入侵我国“珍宝岛事件”中,还派朴洪志到前沿阵地喊话,妄图做我边民的策反工作。为了培养和锻炼朴洪志的间谍技能和意志,还派朴洪志到德国、英国、法国及东南亚地区,进行摸拟实习和操作训练。把朴洪志培养成苏联克格勃情报机关一名出色的特工间谍,他被任命为苏联远东情报站(伯力)高级谍报员,代号为老K。具体负责对中国潜入苏联的人员,进行审查询问和培训工作,对派入中国的苏联特工人员实施领导和下达任务。
为了便于潜入潜出我国,朴洪志改名为朴洪枢,意味着他将成为苏联克格勃远东情报站,打进中国的情报枢纽。
从此,他曾多次潜入我国新疆、东北三省及北京、天津等地,并和苏联驻华大使馆、驻沈阳领事馆保持单线秘密联系。
中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之后,我国对内蒙古满洲里和黑龙江省的绥芬河口岸相继开放,可以进行边境易货贸易。朴洪枢的公开身份是苏联远东边疆区贸易公司总经理,经常以这种合法的身份来到我国,名义上是做边境贸易,实则却在暗中执行着克格勃情报机关刺探中国经济、政治、军事情报的特殊任务。
由于其特殊的民族身份,朴洪枢还接受了朝鲜极右异组织的唆使,到我国长白山、唐代渤海国旧址宁安县东京城、渤海镇一带,搜集和挖掘高丽国的历史资料。妄图篡改历史,把唐代渤海国的灭亡记在朝鲜高丽国的账上,为朝鲜高丽国杨帆招魂。干着背叛中华民族,破坏中朝两国人民友谊的卖国勾当。
侦察破案,还真像赵子民所说的那样,在侦察员经历了多少个迷茫之日的侦探之后,案件的一个个线索证据就会呈现出来,这些线索证据一旦形成了证据链,事情真像就会暴露出来,案件也就破获了。
困扰了牡丹江地区武警边防支队,几年来湖畔脚印的谜案终于揭开了,这个代号为老K的神秘人物朴洪枢,也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现在,摆在牡丹江地区武警边防支队面前的任务,是用什么方法,如何去抓捕苏联克格勃这个高级间谍---朴洪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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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 网 秘 捕 挖 底 细
在支队召开的抓捕“82.721”专案主犯朴洪枢的会议上,大家群情激奋,纷纷献计献策,讨论得十分热烈。
有人说:像朴洪枢这类国际间谍,老奸狡猾
。具有较强的反侦察能力和抵抗能力,抓他一定要做好充分准备,防止他狗急跳墙,进行反捕;也有人说:朴洪枢现在具有苏联从事贸易的合法身份这把保护伞,抓他得证据确凿,让他无懈可击。避免苏联在外交上反咬一口,造成扯皮;还有人说:打蛇要打七寸。能否抓住他的致命要害之处,用巧妙灵活的办法,逼迫朴洪枢乖乖地自投罗网,把他们这个间谍组织一网打尽!
支队长赵子民根据大家地发言,并请示上级批准后,确定对朴洪枢采取内外架网,秘密捕获的方案。在掌握了朴洪枢和他唯一姐姐的亲情关系之后,为了使架网秘捕方案得到顺利地实施。
会议一结束,赵子民就带领杨一明、付大川,趋车百多里来到了宁安县渤海镇。在镇派出所地协助下,赵子民和杨一明、付大川分别以牡丹江外经贸局长和业务科长的身份,在派出所小会议室见到了朴洪枢的姐姐朴洪英。
朴洪英,五十五岁,中等身材。花白的长发在后脑勺盘了一个发结,清癯的面孔上缺少笑容,没有血色。一条白色肥大的朝鲜裙包裹着她整个身躯,一件浅兰色的镶有棕色花边的小上衣只盖住胳肢间。背部有点鸵。看外表,要比她的实际年龄老许多。
她缓步走进小会议室,经派出所金南星所长介绍之后,她脸上露出了一些笑意,很有礼貌地向赵局长他们施礼问候。然后,就坐下,但还是有些拘谨地表情。
为此,金南星所长便用十分温和的朝鲜族语言,向她作了一番解释说:“赵局长他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和你弟弟作生意上的事情,并不是要翻你弟弟的老账。请你要放宽心,不要介意你弟弟以前的那些问题。阿妈妮,你当过老师,讲话是不成问题吧。请你实话实说。”
金所长叽哩咕噜一番解释过后,使朴洪英本就低落的情绪,却又流出了泪水。她满含热泪地说:“不,不,不。所长,你误会了。我不是怕说弟弟过去那些错误的事情,只是一提起他来,我就感到伤心,感到委曲的慌,总觉得太对不住早年去世的爹娘了。他太不争气了,我这一辈子也让他给拖累死了,真叫人伤心哪!”朴洪英边说边用她那肥大的衣袖抹去流出来的泪水。接着,她就讲述了自己不同一般的人生经历:
在朴洪英十二岁那年,她父亲朴英奎就从老家黑龙江省鸡东县鸡林乡跑到长白山,跟随朝鲜人民军副统帅崔庸健,组织队伍,跨过图们江到了朝鲜,参加朝鲜抗日救亡运动,在战场上牺牲了。母亲就背负起全家人的生活重担。失去亲人的痛苦,再加上艰苦生活的劳累,年轻的母亲积劳成疾,过早地离去。从此,她就带着比她小七岁的弟弟朴洪志相依为命。
东北解放后,人民政府为了照顾这孤苦伶仃的姐弟俩,就安排年仅十七岁,初中刚毕业的朴洪英,当了小学老师。
弟弟朴洪志,自小就失去父母的疼爱和关怀,又遭到其他孩子的欺负,受人冷落。困苦的生活条件和不良的处境,使朴洪志养成了孤僻、冷漠和玩世不恭的独特个性。只比他大七岁的姐姐说他,他不听。打他,又下不了手。省吃俭用供他念书,只希望他长大成人,有个出头之日。就在他二十岁那年,考取了北京一所名牌大学。但没成想,就在他临近毕业的时候,他参加了大鸣大放,犯了右派言论错误。被下放农场劳动改造,后来,平了反当上讲师。那知又赶上文化大革命,他领着学生去造反,武斗中打死人。就跑到“老毛子”那里去了。
至今,已经十五六年了。朴洪英因为受到她这个弟弟的牵连,没能入上党,甚至一辈子都没能嫁人。
说到这里,朴洪英辛酸、委曲、痛哭的泪水,又一起涌了出来。她哽咽地哭诉说:“这真是作孽呀!爸妈去世早,把他托付给我,那成想,他这么不争气?说起他来,都觉得呵碜、丢人哪。唉!真没有办法摆脱他。两年前,我在鸡林小学当老师,突然接到了他跑到苏联后,第一次给我来信,我整整哭了一夜,下决心和他一刀两断。就咬了咬牙,提前两年办了退休,躲到这大荒地朝鲜屯来住。没成想,他还找到这里来了。”朴洪英鼻涕一把泪水一把地,倒出了她心中的苦衷,说出了她和弟弟朴洪志割舍不断,相聚难办的亲情。使在坐的人们无不为之感动。
这时,赵子民也以十分同情地口吻说:“朴老师,你为你这个弟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这都是过去的事情啦,就让它过去吧,别在提啦。你能不能把去年冬天,你弟弟来看你的情况,给我们说说?”
朴洪英从怀里掏出一个白手帕,擦拭了有些发红的双眼说:“赵局长,你们都是领导。我知道我这个弟弟,他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是不是又干了对不起国家,坑害百姓的坏事了。有什么事,你们就直说吧,我能挺得住。”
赵子民看见朴洪英已经抬起了头,脸面表情也坚强起来了。就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瞒你说了。下面,由杨科长把我们今天的来意和你说说。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做好工作。”
杨一明亮明了身份,并且解释说,因为担心她会感到突然,受到刺激,才以外贸局做贸易的身份出现,请她理解。
然后,就把朴洪志在苏联改名为朴洪枢,他这十几年来一直为苏联克格勃特务机关服务。现在,又在我国内组织一伙特务分子,秘密策划破坏活动的阴谋作了简要介绍。
出乎大家的意料,朴洪英听后,表现得十分平静。两只已经发红的眼睛里,放出了愤恨的光芒。她接过杨科长的话茬说:“我估摸着,我这个死弟弟准又犯事了。他去冬来时,在家里只待了三四天,整天往南大庙跑,问他他也不说。他只说在苏联当大老板了,有钱有势了,再不受人欺负了。还要我做好准备,今年春节前他要回来,要接我到哈尔滨去看冰灯游园会,住国际大宾馆,吃什么日本料理、俄罗斯大餐。好好玩几天,去享受享受。我出生在鸡东县,在边境地区待了大半辈子。边境地区反内潜外逃工作至关重要。我教了几十年的书,现在虽然退休了,还享受人民教师的待遇。敌我这个界限,我是一定要分清的。再说了,我这当姐姐的,也不能眼瞅着他在死路上越走越远。能拉,还得拉他一把。你们尽管放心,要我怎么做,我指定照你们说的办。”
赵子民马上表态说:“这就好,我们只要求你按照他说的去做。他年底来的时候,你只要及时报告就行,但对你弟弟本人要绝对保密。要像往常一样对待他,千万不要让他起疑心。具体怎么办,由杨科长向你安排。”
根据赵支队长的要求,杨科长向派出所金所长、朴洪英二人,分别作了安排部署。朴洪英当场表示,一定会按照赵支队长、杨科长地要求去做,做好稳住她弟弟的工作。并请金南星所长来监督自己。
就这样,一个完整的将计就计,利用朴洪英和朴洪枢姐弟亲情相会的有利时机,实施内外架网,牢牢掌控朴洪枢的一举一动,选择适当时机、地点,对其进行秘密逮捕的方案,得到了进一步地落实。
一九八三年元旦过后,就进入了农历腊月。东北乡下忙年的氛围已经显现出来了,各家各户都忙乎开了。有的人家,还用笨重的石碾人推或套上毛驴在磨米磨面;手头宽余有钱的人家,干脆背上粘苞米、江米,到屯里或乡、镇粮油加工厂,直接换回来米和面。蒸豆包,砸大糕,做粘团子。
这朝鲜族人家和汉族人家过年,唯一不同的习惯,他们家家都要准备一条大肥狗,等一家人团聚,杀狗过大年。这就留下一句话把,叫做:“老高丽(指朝鲜族)过年,就要狗命”了。这不,就连一人独居过日子的老阿妈妮朴洪英,今年也特意托人买了一条大黄狗拴在小院里,等着弟弟回来过年吃。
对于朴洪英今年地特意安排,在朝鲜屯街头巷尾,也引起了不小地议论。众说纷纭,贬褒不一。
由于保密等原因,多数乡亲们都还不知道她弟弟的底细,认为她弟弟是外国大老板,多年不见。今年衣锦还乡,当姐姐的是应当准备准备,好好庆贺庆贺。乡亲们见到朴洪英也都会伸出大拇指,咧开大嘴,左一个“召达”、右一个“召达”地,向她表示既羡慕又祝贺;这农村也有一句老话,叫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个别已摸到朴洪枢须子的人,则在背后把小眼一瞪,鼻子一哼说:庆贺啥呀,跑到‘老毛子’那边去,还有功咋的?老阿妈妮这样做,无非是想拢络一下人心,求得人们对她的理解和同情;还有人说,做姐姐也是出于好意,借机会劝弟弟改邪归正,回到中国来好好过日子吧。
对于这种种议论,朴洪英是听进耳朵里,记在心头上。她有些哭笑不得,一言难尽。嘴巴长在人家身上,就让人家去说吧。但孰是孰非,她自己心中十分清楚。
转眼之间,就到了
腊月二十三,按照农历习俗是祭灶王爷日子(也称过小年)。
这一天清晨,飘起了小雪,雾蒙蒙的天空,显得有些阴冷。几天来,一直没能睡好觉的朴洪英,早早起来,清扫了灶台、灶具,擦净了碗橱。就连窗户上被大风刮坏了的窗户纸,她又重新糊了一遍,屋内显得亮堂了许多。她又从院内柴禾垛上,抱来一捆柴禾,把炕烧得热乎乎的。然后,到院内抓起一把大扫帚,清扫刚刚飘下来的小清雪。
突然间,在街头玩冰嘎、打出溜滑的邻居家二丫、毛旦边跑边喊:“老阿妈妮,老阿妈妮。你们家来戚啦!”
孩子们地叫喊,让朴洪英心中一阵狂跳。是惊奇,是欢喜,是高兴,还是担忧。一时间,她难以说得清楚。
她扔下手中的扫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奔到院门口。只见弟弟朴洪志已经来到她的面前,着装打扮和去年来时一样,仍然是穿戴整齐,风度翩翩。只在他的两宾、眉毛及胡茬上全挂上了白霜,一张园胖的大脸冻得煞白。
朴洪志见到姐姐,扔下手里的提包,向姐姐深深地鞠了一躬,姐弟俩相拥抱在了一起,同胞的亲情让他俩流出了热泪。这让在场的孩子们,有些不会理解地纷纷跑回家去。
朴洪英抽回了双手,掏出来手帕为弟弟擦拭脸上的热泪。然后,温和而又深情地说:“别老在外边呆着啦,怪冷的,看你脸冻得煞白。咱家里暖和,来家进屋吧!”
朴洪志随同姐姐走到屋门口,姐姐拉开屋门,一股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朴洪志赶紧摘下眼镜和那顶黑貂皮筒帽,姐姐已麻溜地迈上了炕,伸手接过弟弟手中的筒帽,拍打拍打帽子上的雪花,赶紧招呼弟弟上炕。
朴洪志脱掉皮靴上炕,微笑着说:“先摘帽子,后脱袄,免得冷风往里跑(防感冒)。这都是小的时候,姐姐你教我的。”
朴洪英听后“噗呲”一笑说:“亏你,还记得起这些话!”边笑边用眼睛瞪了他一下。
“姐姐,小时你对我的好处,你告诉我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朴洪志也笑笑说。
“那好,听姐姐话,从今个起,你还叫朴洪志。什么洪枢(叔)、洪大爷的,我不爱听。”朴洪英边笑边命令似地说。
“好,好,好。以后,咱在家里就喊姐姐、弟弟,咱不叫名,好吧。”朴洪志应声说。
就这样,老姐弟俩刚见面一场争执,在愉快地笑语中结束了。
弟弟坐在炕桌旁,接过来姐姐手中的茶壶、茶碗。坐在热炕上,喝着热茶水,老姐姐陪坐在身边。这温馨的氛围,姐弟的亲情,使弟弟真正体验到回家地感觉。他深有感慨地说:“姐姐,在家的感觉可真好啊!”
“那还用说。老人们不都常说吗:这金窝、银窝,也赶不上自家的草窝。你早该回来,老在外边浪荡个啥劲。”
“回家,好是好,不过----”弟弟见姐姐那双温存而又期望的眼神,欲言而止。有点难言之语地样子。
姐姐就说:“好了,好了。今个先不说这个。看你又累又饿的样子,我下地做饭去,你等着。”
朴洪英,在外国当大老板的弟弟回来的消息,像长了肢膀,在这百多户人家的朝鲜屯传开了,左右邻居及屯里那些喜欢凑热闹的人们,可有营生干了。
毕竟,现如今,国家实行改革开放的政策,人人都有渴望出国挣钱的愿望和梦想,农民也不例外。一时间,朴洪英家里,男女老少,人来人往。有来看热闹的,有来打听信息的,还有人来帮忙杀狗,忙乎过小年的。
在院内,有几个大老爷们,已经把那条大黄狗摞死了,在热汽腾腾地热水盆中,大黄狗身上的毛都被突撸干净了。屯里擅长掌勺制作狗肉的陈宗乐大叔,就抡起大砍刀,三下五去二地把整条狗给谢扒开了。头是头,肉是肉,连狗的下水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放进配好五香大料的大汤锅里,“咕嘟、咕嘟”地烀上了。
几位热心的阿妈妮,也在帮着朴洪英从挂在房沿下的红辣椒辫子和大蒜辫子上,拽下一些辣椒和大蒜,用小石磨在加工辣椒蒜泥,拌上嫩绿的香菜,当作吃狗肉的调料。
此时此刻,在朴洪英的家里,从屋内到小院,人员是你来我往,声音噪杂,热闹非凡;狗肉锅内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充满着从来没有过的繁忙、热闹的节日气氛。
那位从苏联回来的大老板朴洪志,以主人的姿态,端坐在热炕上,喝着茶水,抽着雪茄烟。满面红光,和来访的邻居们交谈着、搭讪着,俨然成了这家里的男主角。享受着来访的人们,对他过多的恭维和尊敬。
人们在忙忙碌碌之中,总会觉得时间过得快一些。转眼间,已经到了午后三点钟了,该吃过小年的饭了。马上就放桌、上菜、开席。
人们忙活开了,摆碗筷的摆碗筷,上菜的上菜。不一会功夫,两张炕桌上摆满了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酒菜佳肴:有大盘的干撕狗肉,有凉拌狗杂,有冒着热汽肉香的大盆狗肉汤,五颜六色的调料辣椒蒜泥,还有辣椒白菜、凉拌桔梗;主食大糕、米饭。酒菜丰盛,人气融融。
按照朝鲜民族的习俗,长辈和主人坐上桌正位,妇人和晚辈坐下桌。朴洪英是一家之主,又是长辈,就坐在上桌正位上,她弟弟紧靠她坐在右边,上灶的陈大叔就坐在主人的左边;根据专案组的事先安排,渤海镇派出所的金所长,当作朴洪英的好邻居,也身着便服坐在上桌。其他左邻右舍帮忙的也都依次坐下。
小院里一阵噼哩叭啦地鞭炮响过之后,祭灶、庆贺小年的宴席就开始了。
这时,有人提议,请朴老师发表小年祝辞。
此时的朴洪英,既高兴又激动,满脸喜气洋洋,白里透红,稍有点驼的背部也挺直起来了。多少年来,她是难得有今天这样热闹非凡的场面。
她清了清嗓子,像当年在课堂上给学生们讲汉语课那样,用十分流利的汉语说:“乡亲们哪,今天,你们能到我家来过小年,机会难得呀!我心里高兴啊。今个是祭灶的日子,祖祖辈辈都希望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但真正能保咱老百姓平安幸福的是共产党,是人民政府。我借这个机会多说两句。
在我们姐弟俩很小的时候,父亲为了抗日救亡,战死在朝鲜战场上。母亲也因积劳成疾,过早地去世。我俩作为烈士子女,我十七岁初中一毕业,政府就照顾我当了人民教师,我才能供十岁的弟弟上小学、中学、大学。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门心思供养我这个弟弟,为了他呀,我都五十五岁了,终身没嫁。你们想想看,我这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说到这里,姐姐哽咽了,眼泪像泉水般流淌下来了。不少人的眼圈里也积满了眼泪,有的人已经流出了泪水,不停地用手巾擦着。
此时,朴洪英强忍流泪,把话题一转,又继续说:“已经过去快三十年了。在这期间,我弟弟到过什么地方,干过什么事情,人隔两地,我一概不知。今天,弟弟能不远万里,回到我的身边,和我们一起过年。这说明,他心中没忘我这个姐姐。我心里是多么地高兴!是多么地激动啊!我们是一奶同胞,姐弟亲情是刀割不断的。如今,我们年岁都大了,我只希望弟弟能够叶落归根,和我共同享受幸福晚年。现在,我提议,为大家幸福平安,为我们姐弟相聚而干杯吧!”
全体起立,共同鼓掌干杯。姐姐这热烈而激动的话语,使在座的人们深受感动。
此时的弟弟朴洪志,已经泪流满面。他是高兴,是激动,是惭愧,还是悔过。朴洪志自己也很难说清楚了。
有人突然说:“我说,朴老板。这钱哪,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要那么多干嘛?人,活在世上,还是亲情贵重啊。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不,不,不。不过------”朴洪志应酬说,又一次说出了“不过”二字。
姐姐见状,又用干脆而爽快地话语说:“请乡亲们坐好,吃肉、喝酒、唱歌、跳舞!”
大家尽情地吃喝着,欢乐着。酒过三巡兴致高,这屋内的气氛更加热闹起来了。能歌善舞的朝鲜族妇女,就不约而同地跳起舞来,唱起一首中国的流行歌曲《九月九的酒》:
“走啊 啊 走啊走啊走,走啊 啊走啊走啊走……又是九月九,
重阳夜难聚首,思乡的人儿飘流在外头;
走啊 走走走走走啊走……又是九月九,
愁更愁 情更忧,回家的打算始终在心头;
走走走走走啊 走,走到九月九,
他乡没有烈酒,没有问候------”
女歌手们委婉甜美的歌声和娓娓动荡地舞姿,赢得了人们阵阵地掌声与喝彩。也使那位朴洪志再也按奈不住他那激动地心情。他欠了欠身子,凑近姐姐身边,动情地说:“姐姐,这些年,我也是朝思暮想,惦记您呀!想您呀!我是独在异乡为异客,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浪迹天涯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感受到今天这样欢乐过!不过------”弟弟无法说下去了,再一次用“不过”二字欲言而止了。
通情达理的姐姐赶紧对他说:“好了,好了。你心里明白就好。今个,大伙高兴,先不说这些。吃好,喝好。”
夜深了,人也眨了。朴洪英家过小年的宴席也就散了,邻居各回各家。
第二天一早,朴洪英就跟着弟弟朴洪志离开了朝鲜屯,经牡丹江转坐火车,去哈尔滨看冰灯游园会。
根据架网官兵们报告说,代号为老K的朴洪枢,经过其姐姐感化教育之后,思想有所动摇。
牡丹江地区武警边防支队“82、721”专案组,经过认真分析后认为,秘捕老K,一举粉碎苏联克格勃情报机关,隐藏在我国内的间谍组织的时机已经成熟。经请示上级批准,以赵子民为首的十几个人的密捕行动小组,也随即登上了这趟列车,分别进入了不同的车厢。
火车鸣笛起动了,过了海林、横道河子,就一路爬坡上了虎峰岭路段。
朴洪英姐弟俩,坐在软席车厢内,透过明亮的车窗玻璃,面对浩瀚的林海雪原,心旷神怡,谈笑风生。姐姐深情地说:“小志啊,还记得不,你小时就喜欢到冰雪地里去跑,去疯。有一回,你和二狗、明生他们到屯南穆棱河去滑冰,打雪仗。你掉进冰裂里去了,把棉裤、棉兀拉(一种棉鞋)都给湿透了。跑回家来,棉裤冻成了两根大冰棍,棉兀拉成了两个大冰疙瘩。烤不干,没法穿,就不能去上学了,只好裹着破被子猫在炕上。气得我直哭,一狠心就打了你两笤疙瘩。还痛不?”
“姐姐,你忘啦!你不但打了我两笤疙瘩,还罚我一天不吃饭。可到晚上,你又用火盆给我烤土豆,我不吃吧,你还淌眼泪。这些事,我死也不会忘的!”弟弟深有感慨地说。
“亏你还记得,可想起当初,真不该打你呀!”姐姐眼含泪水愧疚地说。
“你那,还不都是为了我好吗。谁叫我小时不听话,死讨气呐。”弟弟安慰姐姐说。
姐姐又说:“那我问你,爹娘为啥给我起名叫洪英,给你起名叫洪志。那是希望咱俩长大后,要有志气,要当个英雄模范那样的人。可你现在把名子都改了,你还对对起咱死去的爹娘吗?你这是为啥呀?”
“唉---!”弟弟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放心吧,姐姐,等我以后改过来就是了。”
“那敢情好!小志呀,你以前犯的那些事呐,咱国家现在讲政策,过去就过去了,也不再追究了。但你现在,可千万千万别再犯混了,别再干那些祸国殃民的坏事啦!别再让我生气啦!姐姐我活不了多久啦!”姐姐板着凝重的眼神,以衷告性地口气对他说。
这时,弟弟两眼湿润,但却突然转了话题说:“姐姐,你看外面,茫茫林海,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多么美好的景象啊!”
“好啊,好。国家这么好,你还老在外边呆着!”脸色深沉的姐姐生气地说。
突然之间,车灯齐亮。窗外一片漆黑,列车已经驶进了黑暗的杜草山洞。
突然间,姐姐身子一歪 ,就昏倒在座席上。
这可吓坏了弟弟,他连忙向前托起了姐姐,拼命地喊叫:“姐姐!姐姐!列车员、车长,快来救人哪!这有病人,快来人哪!”
早已经等候在软卧车厢和软席车厢连接处的列车长王振兰和乘警长毛玉善,火速赶了过来。车长王振兰主动提议,为了病人安全,先把她转移到软卧车厢二号包房。朴洪志就跟着连抬带架把姐姐转进二号包房。
扮作随车大夫的武警边防支队军医寇小丹,立即来到二号包房,他用听诊器听了听病人的心跳,又试了试了脉搏。就嘱咐她弟弟,让把病人平躺在软卧铺上,让她安静的休息,并给她服了两片镇静药。
对于姐姐突然发病,弟弟朴洪志毫无思想准备。惊慌之时,一切听从大夫安排。他就跟着寇大夫来到隔壁一号包房,听取大夫向他介绍姐姐的病情,乘警长毛玉善也随着跟了过去。
寇大夫十分认真对他说:“朴先生,你姐姐发病原因有三点:一是,她近几日没有休息好,过度劳累;二是,她心中生气,憋着一口气,急火攻心,突然发病;三是,火车冷丁进入山洞,车外一片黑暗。光线一明一暗,她大脑神经受到刺激,发生昏厥反映。这都是老年人容易出现的正常现象,没有大的问题。她的脉搏和心跳都很正常。再给你拿两包镇静药,必要的时候,吃两片就行了。”
朴洪志听了寇大夫地介绍,悬起来的心,一下子落了地。高兴地连声说:“谢谢大夫。这样,我就放心了,可以带她去旅游,去看冰灯了!”
寇大夫走后,朴洪志也起身要走,乘警长毛玉善一把将他摁住说:“请稍等!我是列车乘警长,请你配合我的工作!”
随即包房门一拉开,进来三位武装军人。为首的就是牡丹江地区武警边防支队长赵子民,另两位是他的部下杨一明科长、付大川科长,他们是奉命来秘密逮捕朴洪枢的。
赵支队长严厉地宣布说:“朴洪枢,你被捕了!签字吧!把他铐起来!”边说边向他出示了逮捕证。
朴洪枢猛然一楞,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落入了法网。他惊诧地说:“你------你们要干什么?”
“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逮捕证!”
“那,你们是中国边防局的军人?看来,我今天还是栽倒在你们手上了,真没想到。”他无可奈何地写下了自己的大名:朴洪枢,代号老K。
赵支队长义正辞严地说:“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中国的武装边防警察,是天天和你们这伙内潜外逃犯罪分子、间谍特务,进行着斗智斗勇的中国武警边防军人。朴洪枢,你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挑起武斗,致人死亡。你逃跑到苏联后,又加入了苏联克格勃的间谍组织。现在,你名义上是苏联远东边疆区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实际上,你是苏联克格勃情报机关的一名高级间谍,代号为老K。你多次从兴凯湖潜入潜出,并网罗和组织了一些间谍特务分子,窃取我国情报,对我国进行阴谋破坏活动。你罪行严重,罄竹难书。
但我国政府,对你还是宽大为怀。考虑到你是革命烈士的后代,当年你所犯下的罪行,有其当时的历史背景及具体原因。并且考虑到你在苏联克格勃间谍组织中的身份和地位。我们经过认真研究,并报请上级批准,决定对你进行秘密逮捕。目的,是给你一条戴罪立功,重新做人的机会。希望你要好好与我们合作,争取立功赎罪。”
赵支队长有理有据地摆出了他的罪状,却又循循善诱地向他指出了弃暗投明的生路。朴洪枢无可辩驳,他低下了头,汗水从额头流到了腮帮。
在二十几年的漂泊生涯中,他痛苦过,也仇恨过;他自责过,但他还没有悔悟过。诸多的心绪一起涌上了他的心头,使他陷入了深沉地思考之中。
沉默了一会,他有气无力地说:“可以抽支烟吧?”边说边从衣兜里抽出一支雪茄烟点上了,刚要抽。
“注意,这是包房,这里禁止抽烟!”
朴洪枢机灵地把已经点着的烟掐灭了。他无奈地用已经戴着手铐的手,把那支雪茄烟碾碎,放在鼻子下闻了又闻,他想借这烟的味道,来平稳已经烦乱如麻的心绪。
一阵沉默过后,朴洪枢长长地唉叹了一声说:“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我无话可说。这二十多年来,我是有了今天,没了明天。整天为了生存、权力、地位,提心吊胆,苟且偷生。我也干累了,不想再为苏联卖命了。按照你们的政策办,你们要我怎么样合作?不过,我有两个要求,你们得答应我,才可以与你们合作。”
赵支队长思索了一会,说:“你有两个什么要求,说来听听。然后,再作决定。”
朴洪枢微微抬起了头,用纸巾擦了擦满脸的汗水,讲了起来。
“不瞒你们说,我从事特工工作以来,悟出了一个道理。在战争年代,军事情报可以决定战争的胜负,关系一个国家的存亡。在冷战时期,经济情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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