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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主题： 别对女孩开枪（一个警院女生鲜为人知的经历）
&&发表日期： 16:39:08
头衔：青铜用户积分：0
作者：十月载琴 第一部 授命& 第1章　紧急电话 &&& 　　学院办公室打电话过来时，我仍未从甜蜜的睡梦中清醒过来。我一脸的微笑在脸蛋上绽开，像水上的波纹那样柔软，一心想把自己继续留在梦境中。但那铃声太吵也太响，我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早晨七点钟。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我一把抓起话筒，闭着眼睛大喊，有没搞错！这么早打来电话干什么呀？ &&& 　　 &&&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深沉的声音，蓝嘉同学，院长让你今天早晨八点到市局唐副局长办公室报到。我是院长办公室主任陈志坚，这是正式通知。 &&& 　　我揉揉眼睛，“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说，现在不是放暑假吗？ &&& 　　这是紧急任务，少费话，执行命令！陈主任说完就挂了电话。&& &&& 　　我慢慢放下话筒，低着头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心里感到困惑不解。市局又有什么事了，非要我去？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警院三年级女生，平时无非各科成绩考核比较好而已。市局那么多优秀的人才，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办案警员，就是天大的事也轮不到我这个刚满二十一岁的小丫头去向局长亲自报到啊？ &&& 　　我重新躺下，双手交叉枕在头下望着天花板，随后闭上眼睛，试图重返刚才的梦境，它是那么真实甜美。当然，我知道这个梦是怎样引起的。昨夜沈毅打来电话：“蓝嘉，睡了吗？” &&& 　　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对我永远产生难以言表的效果，我颤抖着深吸一口气，你好，沈毅。 &&& 　　我是想告诉你，我准备出趟远门，但时间不长。 &&& 　　这才像沈毅，他一向如此，我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我说，这次你和她又要去哪儿? &&& 　　我们去新疆，看看那里的火焰山和卡纳斯湖，雯雯爸爸在那里还有点私事，到了乌鲁木齐我给你打电话。 &&& 　　接着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我们都不愿放掉对方，不知为什么，每次接沈毅电话，我都感到心里有许多许多的话要说，可又觉得那么多话最好还是不说，因为他现在毕竟有了雯雯。她才是他的女朋友。我现在只能在心里对他隐含某种苦涩与甜蜜。 &&& 　　我下了床，撑着拖鞋穿过寂静的走廊。空气中处处透着一种凄凉。时光凝结了，我又想起那时我们一起在河边垂钓的情景，在夜晚兜风游车河的欢笑…… 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一边加热一边望着挂在厨房墙上的钟，七点一刻。我犹豫片刻，然后拿起电话：“爸爸，我又有紧急任务了。”&& &&& 　　哦，知道是什么任务吗？爸爸似乎也是刚刚起床，我听到他在卫生间的石台上放牙刷的声音。 &&& 　　不知道。院办陈主任刚打来电话，说是院长的指示，要我八点去市局唐副局长办公室报到。 &&& 　　唐局长是分管毒品案侦破的，看来这事不小。你得快去，别迟到，听见了吗？ &&& 　　知道了，老爸，你有空也该回来看看。别一天到晚总泡在被你审查的那些贪官污吏中间，我都两个星期没见你了。你总不会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吧？ &&& 　　爸爸笑了，什么话？爸爸除了你这个宝贝以外，哪里还有什么第二个、第三个？这种话以后不许乱说哟。你妈去世的早，爸爸确实也该多关心关心你才是。哎，等这个案子告一段落再说吧。 &&& 　　我说能惊动你这纪委一把手的案子，怕是短时间拿不下来吧？爸爸笑，臭丫头，搞火力侦察呀？放心吧，爸爸这几天一定回家看你。我说那就一言为定了。挂了线，我匆匆吃完面包喝了牛奶，跑去卫生间草草洗漱打扮一番后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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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授命& 第2章　奉命卧底 &&& 　　市公安局座落在市区一片繁华的地段，若干幢大楼合起来看上去要比某些四星级宾馆还要宏伟。 &&& 唐副局长今年四十七岁，个头瘦高，脸色活像庙里的佛，冷峻但不冰凉，炯炯有神的目光里透着亲切。 &&& 　　我一进门喊了声唐叔叔，接着扑到他的怀里一声不吭地流起眼泪来。唐局长双手紧紧搂住我，我感到他在颤抖。过了好一会，他放开双手，挽着我坐在沙发上，说，不哭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忘了它吧。 &&& 　　我一边擦泪一边摇头，说，生死患难的事毕生难忘。 &&& 　　他叹了口气，说，不要总停在过去的阴影里，往前看吧。你的伤彻底好了吧？ &&& 　　我点点头，同时下意识地摸摸脖子。往事如烟－－医生说：“她不行了，还是放弃吧。”我想死，巨痛无法忍受。这时沈毅来了。“睁开眼睛，你不能死。快看看外边，你的同龄人都在享受着美好的生活，你怎能就这么走了？”于是我竭力睁开了双眼，透过痛苦焚心般的朦胧，看见眼前站着一位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帅的男生。浓浓的眉毛，大大眼睛，皮肤细腻，身材呈倒三角形。他也是医生，脸上挂着一份祝福般的微笑...... &&& 　　此时唐局长在说着什么，我快速将思绪转到眼前，局长，你说什么? &&& 　　蓝嘉，我们遇到一个难题，需要你的帮助。唐局长说着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背着双手里来回踱步。他说这个案子十分机密，也关系重大。几天以前，一位被我们长期跟踪的女毒犯意外遭遇车祸，她在昏迷中断断续续说出了一些很关键的情报。目前我们已经掌握的是：她正要去海南与当地贩毒集团取得联系，他们之间以前没见过面，联系地点在海口火山口，此外她还说出了一个五人旅行团，据分析，对方的联络员极有可能就是这五人中的一个。为此......说到这里，他扭头看我。 &&& 　　局长，你的意思我懂了。我一定努力完成任务。 &&& 　　蓝嘉，之所以选择了你，一是你虽然还在学校，但已经有了实战和血与火的考验；二是昏迷的女毒犯相貌与你极为相似，年龄也差不多。但问题与困难也不少，我们并不知道那些毒贩的具体藏匿地点，也不知道那五个人都是些什么人。所以你必须以女毒贩的身份去寻找他们，一旦有所发现或是与对方取得联系，设法打入他们内部。你将单独工作，并只与我单线联系。关键是时间，你必须设法每天向我报告最新进展。 &&& 　　唐局长说着递过来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电话号码和一行字。他说你把这个号码和联络暗语记在心里，然后在出发前把纸条烧掉。这个号码无论在白天还是夜晚都可以找到我。 &&& 　　我问何时出发？他说你乘坐今晚最后一班飞机。待会有人会护送你回家，先休息一下，晚饭后带上你需要的东西，然后直接去机场。 &&& 　　唐局长走向墙角的文件柜，打开柜门，取出一个很大的信封递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有不少些现金和一张信用卡，此外还有一张身份证，是女毒犯的，令我吃惊的是，这人长像与我真得很相似，名叫张依然。 &&& 　　唐局长拉开办公桌抽屉，取出一个厚厚的黑色塑料袋，递给我说，以后你就用这部手机与我联系，一旦打入他们内部，要迅速把卡销毁。最重要的是，无论何时何地，你必须随身携带它。还有，那张信用卡是女毒犯的，里边有不少毒资，为了工作需要，你就尽量使用吧。 &&& 　　我点点头，随后将东西收起来，起身向他敬礼。他红着眼圈伸出双手扳住我的肩膀，仔细端详着我，又用手指轻轻弹掉我警服上的一丝灰尘。说，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活着回来。燕燕牺牲后，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 &&& 　　这次我没哭。再次向他敬礼。 &&& 　　他双目炯炯有神，说，一定要找到那五个人，把情况搞清楚。祝你成功！
第一部 授命& 第3章　6.1爆炸大案 &&& 　　回到家，我草草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装进一个阿迪达斯牌子的旅行包里。随后将警服脱下，换上平日喜欢穿的便装。对着镜子端详自己，里边有个美人儿在对我微笑。不知为何，每逢这时，我的脸总要发烫。我又给爸爸打电话。 &&& 　　爸爸接到我的电话后，很快回到家里。大概听出我的语气有些凝重，感觉到事关重大。爸爸拉我一起坐在沙发上，我觉得他比原来显得更加憔悴，眼睑有些浮肿。但他的外貌依然引人注目，刚毅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漂亮的颧骨。我从小就对他十分尊敬。他是个好爸爸。 &&& 　　什么任务？非要把老爸召回家里说。 &&& 　　任务很艰巨，除此之外无可奉告。就是走之前想见见您。 &&& 　　爸爸笑了，好孩子，成熟了。爸爸为你感到骄傲！说着将我揽在怀里。 &&& 　　我趴在爸爸怀里，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唐局长的影子，唐燕不在了，他一定很孤独。 &&& 　　唐燕牺牲的事发生在一年前，那时我们读二年级。我和她同龄，从小就认识，高中毕业后又一起考上警院，同班同桌。除了文化课外，她的射击全班第一，擒拿技术亦十分优良，与我不相上下。我们俩关系一向亲密。那年六一节市里出了突发事件，一名歹徒身绑炸药劫持了一家幼儿园，歹徒把几十个小朋友集中在一大间教室里，威胁警方若不答应他的条件，就要引爆炸药。那天，我和唐燕正在上课，校长突然走进教室把唐燕叫走，我感觉有什么不对，就跟了出去。进了系办公室，里边坐着好几个警察，一看肩章都是高级别的，其中就有唐燕的爸爸。校长看见我进来，想了想说，你来得正好，一起坐下吧。唐局长说，燕燕，今天有个神圣而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接着将情况介绍了一遍，说局里的师姐师哥们年龄大些，扮幼儿园老师不像，一旦给歹徒发现就会出大乱子。今天要你进去找机会将歹徒击毙。你枪法好！燕燕点头说爸爸我去。这时我站起来说，我也去，燕燕一个人去胜算没两个人去胜算大。燕燕一把拉住我，悄悄对我说，你回去上课去，这没你什么事。校长这时站起来，让她一起去吧，她格斗技术很过硬。唐局长望着我不吭声。我马上明白过来，立刻给爸爸打电话，并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爸爸让唐局长接电话，说你的女儿能去，我的女儿为什么不能去？这个时候你心里担忧的应该是那几十个孩子，而不是我的女儿。唐局长只好答应。 &&& 　　来到幼儿园门前，街上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围观群众和小朋友的家长。四周的楼上也站满了人。武警、特警和防暴警已将院子团团围住。我们下车时已换上幼儿园老师的制服，群众一看两个小姑娘要进去送饭送水，马上“嘘”声一片，许多人批评甚至大骂警方，说你们不是人，自己不敢进去，却让两个小姑娘去冒险。你们还配做人民警察嘛！我和燕燕抬头看周围那些拿枪戴头盔的师哥师姐们，他们眼中也是充满疑惑与不解。我低声对燕燕说，一旦我找准机会制服歹徒那只引爆炸药的左手，你就拔枪射他头上三点。其实这也不是我的主意，是指挥部做的决定。我和燕燕抬着东西进了院子，天地之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我敲敲门，门立刻开条缝，露出歹徒穷凶极恶的眼睛，我摄摄说，我们来给你和孩子们送饭和水。歹徒突然说，后面那个也走上前来让我看看，燕燕低着头向前走了一步。歹徒问，你们多大？我们回答十九岁。进了门，发现几十个孩子都挤在角落里，离他们不远处还有一个门，门开着，里边又是一个房间，没外边的大。再看歹徒身上绑的炸药，足有三公斤，一旦引爆可以把外间全炸烂。看来歹徒熟知炸药性能，所以把孩子们全都集中在外间。这种情况下，原先的方案行不通了，只有想办法让孩子们进了里边那间小房子才行。歹徒这时低头检查我们送来的饭菜和水，我立刻用了一个反关节动作将其左手死死压在地上，同时嘴里大喊：小朋友，我们是警察姐姐，快进里屋去！孩子们一下像长大了许多，很快都进了里屋。可是燕燕的枪迟迟没响。就在孩子们向里屋跑时，我听到了撞针的声音，但枪没响。天哪，是颗臭弹。就在燕燕退弹上膛的同时，歹徒做出了反应，我明显感觉出他不是一般人，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他突然用右肘攻击我的后脑勺，要在平时我准昏瘫。但这时不知哪来的毅力，被他连续攻击了三次，我居然都挺住了。后来他又换右膝发力向我攻击，我被他顶飞到两米远的地方，这时燕燕的第一枪响了，接着是第二枪，但第三枪永远不会响了，爆炸发生了。我看见燕燕最后举枪的姿势是那样伟岸，她举着枪站在离歹徒一米的地方，毫无惧色，像一棵楚楚动人的树，然而又是那样高大，那样枝繁叶茂。 &&& 　　那天在医院里，医生对唐局长和我爸说，唐燕牺牲了，蓝嘉也快不行了，你们进去向她们告别吧。后来沈毅冲了进来，对我说了先前的那些话。在他的感召下，我睁开了眼睛。 &&& 　　一个月后，他们才告诉我燕燕牺牲的事。虽然在爆炸发生的最后一刻，我就知道燕燕肯定凶多吉少。但听到她牺牲的消息后，我还是哭了，哭得幽怨而凄惨。她死了，我为何还活着？为何当时我没拔枪射杀歹徒？我说那是谁的枪啊，里边装着颗臭弹。想害人也不是这种害法呀。房内一阵骚动，师哥师姐还有在场的领导都问，到底怎么回事？我说当我将歹徒制服时，唐燕就拔枪了，我听到枪从口袋里抽出时与衣服的磨擦声，但第一枪没响，是颗臭弹，就是这颗臭弹杀死了唐燕。防暴队梁队长听到后，跪在床前大哭起来，说那是我的枪，我真该死。我将脸扭到一边，不理他。市局后来根据我的回忆，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其中关于臭弹的章节也有不少，主要是要求厂家改进产品质量。后来我又知道，歹徒原来是复员军人，参加过对越老山战役，还是个侦察兵，立过几次功。难怪我们两个警院优秀女生差点全栽他手里。不过我心里也暗暗为这位叔叔感到婉惜，那么优秀的人，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呢？是什么因素造成的呢？后来我问爸爸，爸爸摇头叹息不止。 &&& 　　下午，我风尘仆仆去看唐燕。天空突然下起小雨，茫茫青山，涛涛树海。燕燕的墓静静躺在山谷中。我身穿警服，戴着船沿帽，一个人慢慢地孤独地走了进去。墓地石碑林立，长眠这里的都是师兄和师姐，每块墓碑都被雨水打湿，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我没打雨伞，警服被淋得湿湿，我踩过那被落叶堆积着的小路，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发出簌簌的声音。　　　　　　　　 　　　　　　　　　　　　　　　　　 &&& 　　我半跪在燕燕的墓前，石碑上有她的遗像，穿着警服，很靓丽的对我微笑。我掏出手帕轻轻擦去像片上的雨雾。心里对着长眠的她轻声呼唤，燕燕，我是蓝嘉，我来看你啦！你在下面孤独吗？那么多师哥师姐对你好吗？燕燕，我要走了，去执行一项艰难的任务。祝我成功吧！不过失败了也没关系，那样我就可以来这里永远陪伴你啦。这时我眼睛模糊了，泪水拼命往外流。我看见燕燕在对我微笑，宛然刚刚睡醒一样，等待着将要升起的黎明。就像爆炸发生前的那一刻，她面不改色地举着枪，恰似一棵楚楚动人的树，那一幀永不磨灭的剪影永远贴近我的心里。　　　 &&& 　　我久久抚摸着燕燕的墓碑不肯离去，任忧伤箭一般洞穿我痛苦的心。在这南国云笼雾罩、烟雨迷濛的山谷，花草滴泪，墓旁一片矢车菊颤微微像首挽歌，显示出夜阑灯灭、全曲终结的哀怨的美。
第二部 追踪& 第4章　开始追踪 &&& 　　当晚十一点钟，班机准时降落在海口美兰国际机场。繁星布满整个夜空，瑟瑟的海风迎面吹来，令人有心旷神怡之感。 &&& 　　出了机场，我搭出租车来到泰德大酒店。这儿的一切全是加拿大风格，整个大厅都是钢梁结构的架空层，上面镶嵌着蓝色玻璃；大厅除了总台以外还有酒吧和鱼池，大厅中央供客人休息的沙发围成一个圆圈，中间种着一棵鲜活的椰子树。酒店四周草木葱茏。我走进门厅，一个头缠红布巾的印度人为我推开玻璃门，右侧是接待台。 &&& 　　你好。我要一个标准间，就住几晚，你们有吗? &&& 　　标准间有。请问您怎么支付?还有，请在这里填单。 &&& 　　我填完单后，把身份证和信用卡递给他们。手续很快办好。临走时我要了份海南地图，在侍者引领下来到十六楼。房间非常舒适，可以到眺望琼州海峡。我站在窗前，呼吸着秋夜清新的海风，思索着眼下这个任务。这次要不是装扮成毒贩，做梦都别想入住五星级宾馆。师哥师姐们平时出差办案住的是什么地方，我心里一清二楚。 &&& 　　我感到无处下手，难点在于没有丝毫线索。我所面对的是一个黑暗而空茫的世界。眼下我最关心的是旅行社的名字，乘客的姓名和下落以及他们中间谁是贩毒集团的联络员。 &&& 　　我现在就像大海上的漂流者，需要有一个抓得住的漂浮物。 &&& 　　次日一早，我搭车来到一家旅行社。柜台后面站着四名穿制服的女孩，正面带微笑地应酬顾客。等到其中的一个闲下来时，我走上前去说，请问你们社八月十六日组织过火山口一日游吗？ &&& 　　女孩平静地说：对不起，我们社没有火山口一日游。 &&& 　　那么到了第二家会怎么样呢？ &&& 　　请问，贵社的旅游车到不到火山口？ &&& 　　接待小姐微笑着回答，是的，我们有散客团去那里。 &&& 　　我想了想，应该把范围缩小一些。请问，你们的团队人数最低限度是多少？ &&& 　　接待小姐回答，十人。 &&& 　　低于这个数就不能组团出发吗？ &&& 　　是的，不行。 &&& 　　我又跑了几家，结果是同样的。我在路边一个茶档要了一杯王老吉，边喝边想。看来思路要调整了，很明显，前面跑过的几家都是大社，很正规，也很死板。游客人数不够就不发团。那么，小旅行社会如何呢？应该不是这样子吧。所谓船小好掉头嘛。&& &&& 　　这时，我偶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大牌子上印着“天光旅游公司”。从牌匾和门面看，都很穷酸，应该是个小单位。我走近柜台问里边的人：听说你们社五个人组团去火山口也行，而其他社都是十人。 &&& 　　对方回答：小姐，你说的不完全对。我们八月十六日是发过一个去火山口的五人团。但也就是那一个，一般情况下，我们也是十人以上。 &&& 　　我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这下好了！ &&& 　　小姐，您也想去火山口玩吗?如果是，我们社在这条街设有售票处，那里随时都有票卖。 &&& 　　随时都有票？ &&& 　　呵呵，是这样，凡一日游的散客都在那里买票，两日游以上的才在我们这里办理有关手续。 &&& 　　我悄声对他说，我可不是一日游，我的老家在珠江三角洲，家里有几十个亲戚想来贵省旅游，但他们年龄大了，很怕驾车技术差的司机。所以我很想见见你们的司机，当面谈一谈。我是驾校老师，一聊便知深浅。 &&& 　　我们这里司机很多，你想与哪一位聊呢？ &&& 　　我装腔作式地想了想，然后说，就和那位陪五人团去火山口的司机谈吧。如果我满意，你能保证到时他为我们开车吗？ &&& 　　这个恐怕无法保证。因为那位司机是我们临时聘请的，不是公司正式员工。三天前他突然身体不适，已经辞职了。 &&& 　　可否告诉我他的名字和住址？我亲自上门去找他。 &&& 　　对方摇摇头说：很抱歉！由于行业竞争，我不能对你公开他的资料。小姐，你还是找我们公司其他司机谈吧。说着他递过来一张名单。你随便挑一位，他说。 &&& 　　那好吧，我说，你帮我选一位，年龄要大一些。 &&& 　　不一会，公司接待室走进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胖子，穿着白色圆领汗衫和西装短裤。他朝我笑笑就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透过玻璃门看了看外面，那些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人注意这里。我将二百元放进桌上的一个信封里，然后将信封推到他面前。 &&& 　　阿叔，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 　　小妹你太客气啦，那人说，你想打听谁告诉我名字就行。 &&&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曾是你们这里的司机。 &&& 　　我们这里的？ &&& 　　是的，他曾于八月十六日开车陪一个五人旅行团去火山口。 &&& 　　哦，你是说林海龙啊，我们很熟。他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我现在陪你去好了。 &&& 　　我终于在黑暗中打开了一个缺口。我随即写下林海龙家的地址，站起来说，非常感谢你！我们走吧。
第二部 追踪& 第5章　好的开端 &&& 　　林海龙家住在老城区的一条街上，这里的房子虽然看上去很陈旧，但仔细观察，却发现属于十八世纪中叶兴建的具有欧洲风格的建筑。那位胖子司机姓薛，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很快走进了林海龙的家，一座三层的旧式楼房，单门独户。进门前，我看见这条街上有几家商铺，一家餐馆和一家洗头房。 &&& 　　 林海龙的妻子是一个身材苗条、皮肤粗黑的女人。起初对我很敌视。经薛司机一番介绍，她脸上逐渐绽开了笑容，在我面前猛夸林海龙驾车技术如何好。 &&& 　　我说林先生呢？ &&& 　　呵，正在洗头房按摩，她说，你们请在这等会儿，我去叫他过来。 &&& 　　我等林海龙的时候，薛司机说公司还有事，就走了。 &&& 　　我呆在客厅里，思忖着：这不仅是我最好的线索，而且也是唯一的线索。唉，人们从街上来，买了票就开始旅游，旅行社没有理由要求他们出示身份证......除此以外，别无他途了，我沮丧地想。如果这条线索不管用，我还能在当地各报头版头条刊登广告：请八月十六日去火山口旅游的五人团游客，看到广告后于明天下午三点在我住的酒店西餐厅报到，届时有红酒和牛排免费供应。呵呵，真搞笑！ &&& 　　十分钟后，一个消瘦的男人出现了，四十岁左右，皮肤黧黑，中等身材。 &&& 　　他对我微笑：听我老婆说，你想指定我做你家人团队的司机。他国语里带有浓重的本地口音。 &&& 　　我说正是这样。一见你就知道你技术一定很棒。 &&& 　　他笑了，如果这样，我的提成会高很多。 &&& 　　我说，可是你已经辞职了。 &&& 　　他一拍大腿又笑起来：有团队还可以回去的嘛。 &&& 　　我说太好了，我们就这么敲定了。接着我问，林先生，你知不知道那些乘客的名字?就是八月十六日去火山口的那个五人团？ &&& 　　呵，我是开车的。他们都是买票才上车，不会报姓名的。说完他望着我笑，你为何会对这个感兴趣？他问。 &&& 　　我说我男朋友就在那个团里，我怀疑他...... &&& 　　林海龙说：嗯，这个你放心好啦。可以告诉你，车上没有女人全是男人。 &&& 　　太好啦！范围缩小了。我想了下又说，可我还是不放心。他会不会和男人也那个...... &&& 　　林海龙边想边摇头，不会，五个人互相都不熟。凭我多年的经验，他们属于上车才认识的那一类。其中一个人非常怪，他与谁都不说话，回来的路上却唠唠叨叨，嫌我开车太慢，不停地抱怨。我问他什么事这么急？他说第二天要参加市里举行的什么摄影大赛，他的作品还没准备好…… &&& 　　我坐在红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阵欣悦感传遍全身。嗯，一个很好的开始！林先生，你知道他住哪吗？ &&& 　　他说，这个我不知道啊。 &&& 　　你还认识其他人吗？ &&& 　　他摇摇头。 &&& 　　那个要参加摄影大赛的人，他说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吗? &&& 　　没有。 &&& 　　他从哪下的车？ &&& 　　我开的车刚离开火山口，他看见一辆返回市区的出租车，于是下去坐进那辆出租车里先走了。 &&& 　　记住车牌了吗？ &&& 　　没注意。不过那辆车的车门上写着什么......山出租公司，司机是个女的。 &&& 　　车是什么颜色？ &&& 　　白绿相间吧，他应道。 &&& 　　我咧嘴冲他笑了笑：谢谢林先生。随后我说出了与毒贩联络的暗语。 &&& 　　他愣愣了，说，我没读过多少书。你那是古诗吧？我听不懂。 &&& 　　 &&& 　　ＯＫ，他可以排除了。
第二部 追踪& 第6章　继续追踪 &&&& &&& 　　回到酒店，我打了大约三十分钟电话，终于了解到那家出租车公司的名字：海口尖峰山出租汽车有限公司。之所以这么快就找到了，是因为海口只有这家公司名称里带个“山”字。这家公司位于市郊一带，经理姓吴，看上去将近三十五岁，面容红润，身材宽胖，脸上疙疙瘩瘩，挺着硕大的啤酒肚。我来到时，他正在办公室打电话。 &&&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问，小姐，有什么事吗? &&& 　　你好。我就是刚才打电话来的那位。 &&& 　　噢，请等一会儿，我先把电话讲完。 &&& 　　几分钟后，他放下电话，点起一只烟。 &&& 　　请你说说具体情况吧，我尽量帮你好吗？ &&& 　　那太感谢了，我说，请贵公司查一查八月十六日下午，谁在火山口返回的路上拉了一位男性客人。这位客人身材不高，偏瘦，是个摄影师。这人是我表哥，我们走散了。他留给我的住址被我弄丢了。我来海口没多久。噢，还有，出租车司机是位女性。 &&& 　　他冲我一歪脑袋，过来把你刚才说的写在纸上，我帮你通知公司所有司机。 &&& 　　我点点头。走过去把情况都写在纸上。他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主要是通知几个负责的，再让他们通过车内对讲机告知所有当班司机。 &&& 　　他随后给我端来一杯水。你要没什么事就在这里等会，他说，也许消息很快就有。 &&& 　　我问平常这种事多不多？ &&& 　　他说很多啦，运气好的话很快就会有回音，运气差的要等好几天。 &&& 　　我笑，希望我的运气不要太差。话没落音，有电话打进来。吴经理边听边记，并朝我点头微笑。我想，这事有眉目了。 &&& 　　放下电话，他将一张纸递给我。你运气真好，他说，你表哥叫王荪吧？ &&& 　　我模棱两可地说：你怎么知道？ &&& 　　吴经理说：那天他乘我们的车回到家，发现身上的钱不够了。他先是让女司机与他一起进家里拿钱。女司机比较谨慎，进去之前先用对讲机把他的住址门牌告诉了同事。后来进家，发现钱还是不够，于是他拿出身份证和存折递给司机，让司机去银行取钱。说他很忙，第二天要参加什么摄影大赛。 &&& 　　我与吴经理道别后，不知为什么，心里感到有些茫然。我在路边给唐局长打电话。 &&& 　　蓝嘉，怎么样？有什么情况吗? &&& 　　局长，我已经找到拉五人团去火山口的司机了? 但是暗语没对上。他不是联络人。 &&& 　　噢，知道了。他叫什么? &&& 　　林海龙，天光旅游公司的临时聘用司机。随后我又说了具体住址。 &&& 　　蓝嘉，还有什么情况吗？ &&& 　　有，五名游客都是男性。完毕。
第二部 追踪& 第7章　挫折 &&& 　　海口的天气可真是热，海风吹在脸上又湿又粘。我差不多八个小时滴水未进了。于是我钻进路边一家肯德鸡要了一份超级大汉堡和一份冰红茶，大嚼特嚼，吃相很不雅观，与我的像貌极不协调。我丝毫不在乎周围的人怎么看我，本小姐心里一直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 　　吃完东西，我又搭出租车东拐西绕地驶近王荪的住址，来到海虹路125号。我把出租车打发走后，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建筑物。 &&& 　　我按了下门铃。里边的人打开房门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 　　漂亮的小姐，你有什么事?半晌才说出来这么一句。 &&& 　　你是王荪? &&& 　　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 　　我能进去和你谈谈吗? &&& 　　我不知道你想谈些什么，不过想进来就进来吧。 &&& 　　王荪个头矮小，三十岁左右，长得人五人六的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 　　进屋坐下后，我又朝周围瞥了一眼。这个套间由一间小客厅、卧室、浴室和看起来像是通往密室的门组成。我直截了当地说起了去火山口旅行团的事。我说我想了解一下那些游客的情况。 &&& 　　王荪干咳了一声：这些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说说你的理由。 &&& 　　游客里面有我男朋友，他与其中的一人有染，就是同志关系。我想拿到证据。 &&& 　　王荪阴沉一笑，天下男人都这样，没什么可奇怪的。不过我是个生意人，你付钱，只要价钱好，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 　　付钱？可以。 &&& 　　不过不付钱我也没意见，王荪说着面起淫色，那要看你怎么对我了。 &&&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是不可能的。我只用钱来买消息，用现金。你开个价好吧。 &&& 　　王荪两眼一转，说也行，但你得把手机号码给我，我好请你喝茶。 &&& 　　我说我没手机，今天刚到海口，还没来得及买。 &&& 　　王荪站在茶几旁一边端详我，一边点燃一只香烟。那好吧，我要五百元。 &&& 　　我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五张老人头递给他。请你说说同车的其它游客。 &&& 　　哦，刚才你说你男朋友怎么了？ &&& 　　我怀疑他与其他男的有染。 &&& 　　好吧，我也许能给你一点帮助。车上一共五人，都是本省人。我是根据他们的口音判断的。这五个人除我以外，还有二个海口人，一个三亚人和一个琼海人，琼海人是个女孩。 &&& 　　琼海女孩？你是说五人里有一个是女的？ &&&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说可以给你提供点帮助？那女孩从口音看，就是琼海加积人，也就是琼海市区人。 &&& 　　我有点纳闷：林海龙为何说游客里没有女人呢？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过了会，我打破沉默：很好，你知道他们的姓名或职业吗?我是说他们在言谈话语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 &&& 　　呵，那两个海口人在一起高谈阔论，非常讨厌，我差点和其中的一个吵架。那家伙看上去像个什么官，对人非常傲慢。 &&& 　　当官的？ &&& 　　是的，他身穿工商局的那种制服，头戴大盖帽。 &&& 　　呵，太好了。您还能再说说别的什么情况吗? &&& 　　王荪耸耸肩。恐怕不行了，我就知道这么多。再往下说，我该编故事才行。 &&& 　　临走时，我对他说了暗语。 &&& 　　他嘿嘿一笑。我这人大老粗一个，不喜欢读书，只喜欢钱和女人。你这酸酸的一句诗，唱得是哪一出啊？ &&& 　　我笑了。看来他也可以排除了。 &&& 　　回到酒店，我给唐局长打电话。 &&& 　　局长，我找到了一个叫王荪的摄影师，住在海虹路125号一楼一单元。 &&& 　　蓝嘉，干得不错。继续努力！ &&& 　　听了唐局长这句话，我差点眼泪掉下来。我真想对他说：王荪恐怕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的游客了。因为线索已经断了。现在仅知道两个海口人，其中一个是工商干部，一个三亚人，一个琼海女孩。这些人里，工商干部成千上万，海口、三亚、琼海三市人口加起来有几百万。怎么找啊？断了的线索怎么接啊？可我一想起唐燕，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不想使唐局长失望的意愿。因此话到嘴边，终于忍了忍没说出来。
第二部 追踪& 第8章　插曲1　她真得要做爱吗 &&& 　　当天下午，林海龙穿着拖鞋来到街对面那家洗头房。多年以来他都有个习惯，每周必来这家洗头房按摩两次。进了屋，林海龙看见一位陌生女孩向他打招呼：“嗨，阿叔你好！”那女孩年轻又漂亮。 &&& 　　林海龙坐在洗头椅上，对她笑笑：“你是新来的吧？” &&& 　　“是啊，”女孩开始给他洗头，“我是刚刚才来到的。” &&& 　　“我是这里的老客了。”林海龙说，“这里的老板我很熟，手下的几位我也认识。不过......” &&& 　　“不过什么？”女孩打断他的话。 &&& 　　“呵呵，我是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我见的不多。” &&& 　　“那就是说，你还是见过漂亮的女孩子了。” &&& 　　“是啊，”林海龙闭起眼睛回忆着，“今天早晨我家里来了一位记者，她和你一样漂亮！而且你们长得很相像。” &&& 　　“是吗？”女孩显得很高兴。 &&& 　　“嗯，刚进门时，我还以为眼花呢，”林海龙说，“我差点把你们当成同一个人了。” &&& 　　女孩笑起来，开始给他冲洗。“阿叔你太逗了，”她说，“我叫阿霞。” &&& 　　“叫我龙叔吧。”林海龙从镜子里望着她，“怎么，不信我说的话？” &&& 　　“不是不信，龙叔，”女孩说，“世界上除了双胞胎以外，哪里有很相像的人啊。” &&& 　　“可是，你们真得很相像啊，又都那么年轻漂亮。” 林海龙说着往女孩身边凑近些，“但我敢打赌，你们肯定是离散多年的孪生姐妹。” &&& 　　女孩有些惊讶地瞟了他一眼：“是吗?那我得回家问问我妈。” &&& 　　林海龙笑了，“是啊，弄不好又是一段旷世奇缘呢。” &&& 　　女孩笑迷迷地说：“我老妈听了一定很高兴！白白又多出一个女儿来。” &&& 　　“阿霞你是哪里人？”林海龙洗完头，走进里边的按摩间，躺在床上问道。 &&& 　　“广东汕头。你去过吗？” &&& 　　林海龙摇摇头。“大陆那边我很少去。” &&& 　　“龙叔，说心里话，”女孩这时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按摩他的大腿，“龙叔，我喜欢像你这样岁数的成热男人。” &&& 　　林海龙见她把裙子撩到大腿上，心里有些激动，下体开始发胀。他清了清嗓子，望着女孩雪白的大腿和饱满的胸部。“你长得太漂亮啦，而我只是一个司机。你说你喜欢我？嗯，这不是在做梦吧？” &&& 　　女孩倚到他身上，轻轻触摸着他的大腿根部。“龙叔，瞧你说的，再漂亮也是女人吧。女人也有需求嘛。我告诉你一件事，我有半年没做那事了。我现在非常想与你......可以吗？” &&& 　　林海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般运气。他望了一眼她那丰腴的身体，咽了一下口水，“我愿意，可是现在......” &&& 　　“只是几分钟的事呀，”她笑了，“我现在就去把店门关了。” &&& 　　他感到自己更加激动起来。“为什么不呢？好吧。” &&& 　　他听到女孩关门的声音，先是前门，接着是后门。“其他人呢？”他望着走进来的女孩问。 &&& 　　“他们今天都不在家，出去逛街了。”女孩说着在他额头亲了一下，“龙叔，先闭上眼睛。我要脱衣服了” &&& 　　林海龙看了一眼女孩那美若天仙的面孔，闭上双眼。就在这时，他听到耳边一声枪响，接着两眼一黑。 &&& 　　林海龙的身体从按摩床上滚了下来，慢慢僵硬，血从头顶流了一地。那女孩上前摸摸他脖颈左侧的动脉，然后从门外拎进两只大塑料筒，把里边的汽油全部倒在尸体上面。 &&& 　　女孩随后走到门外，将点着火的打火机扔了进去，房间里顿时燃烧起熊熊大火。
第二部 追踪& 第9章　插曲2　家庭火灾 &&& 　　一阵门铃声再次打破王荪的美梦。他看看表，夜里11点半。难道那个漂亮女孩子又回来了吗？他走到门后，小心地打开门，走廊里站着一个比自己还要矮的人，瘦黄的脸上架着厚厚的镜片。 &&& 　　“对不起。”那人小声而胆怯地说，“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我就住在附近。外面牌子上写着你是摄影师。” &&& 　　“我是，那又怎么样？” &&& 　　“你拍护照用的照片吗？” &&& 　　“不拍啦！”王荪说话显得很粗鲁，并且欲把门关上。 &&& 　　“我实在不愿打扰您。”那人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可是我遇上大麻烦了。我明早八点要乘飞机去香港，刚才我把护照拿出来一看，上面的照片不知何时脱落了。翻遍家里所有地方也没找到。你知道，护照上没照片的话，香港方面不会让我入境的。” &&& 　　“真得很遗憾，”王荪幸灾乐祸地说，“我真得帮不了你。” &&& 　　“我愿付150元给你。” &&& 　　“不拍，不拍。走啦。” &&& 　　“要不付你500元。你知道的，我入不了境，也等于把工作丢了。”那人最后眼泪汪汪地问，“你愿意拍吗？” &&& 　　王荪心里笑乐了。一张护照照片只要10秒钟，加上冲洗顶多二十分钟。发财啦！他让那人进屋后对他说：“背靠墙给我站好了。” &&& 　　“谢谢，真是感谢不尽。”那人说完直挺挺地立在墙边。 &&& 　　王荪拍照完后对他说，“冲洗彩色照得花点时间，要不你待会再来？” &&&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就站着等会儿。” &&& 　　“随你的便。” &&& 　　王荪拿起像机进了暗房，把它放进暗袋，又关掉台灯，打开了红灯，取出胶卷。他正在忙忙碌碌时，突然闻到一股烟味，便停下手里的活。难道是幻觉吗？似乎不是，烟越来越浓，他返身去开门，门好像被什么卡住了。他用力去推，发现门被死死地卡住了。 &&& 　　“喂喂，”他喊起来，“外面出了什么事？” &&& 　　外面没动静。 &&& 　　“喂？”他用肩膀顶了顶门，门后似乎有重物顶住打不开。“先生？” &&& 　　外面依然没人回答。只听到劈里啪啦的声音。烟雾已经浓得呛人了。整个寓所都起火了。王荪尖叫起来，“救命呀！” &&& 　　烟雾从门框下面源源不断得灌进来，王荪感觉到炽热的火焰正在吞噬着那道门。呼吸变得困难了，他开始窒息。他撕开自己的领口，大口大口直喘粗气，肺腑像着了火似的，他渐渐失去知觉。 &&& 　　最后，门被烧坏，一团巨大的火球向他奔来。他本已无光的双眼在绝望中终于闭上。
第二部 追踪& 第10章　警察抓警察 &&& 　　下一步只有去寻找那位工商干部了。可怎么找呢？工商局是国家机关，一切都很正规，按照前几次的方法去找人肯定行不通。我坐在一家酒吧里边喝饮料边思考着，同时仔细回忆自己在警院所学的每门与此有关的专业课，但似乎所得不多。我现在是以毒贩身份做掩护的警察，不能公开身份展开调查。所以警院的课程我学得再好，对此也没有一点帮助。这不是理论问题，而是实践与经验的问题。 &&& 　　不知为何，我这时灵机一动。对一位男服务生招招手。他笑眯眯地走过来，问我有何吩咐？ &&& 　　我掏出一张五十元现钞，在他面前晃了晃。请你告诉我本地卖假文凭的在什么地方，说了这钱归你。 &&& 　　他朝四周瞧了瞧，然后低下头对我说，有个地方叫南大桥，告诉出租车司机就能到那里。我把钱给了他起身就走。 &&& 　　他没骗我。下了出租车，我见立交桥下聚拢许多人，一看都是些不务正业的家伙。男男女女的斜靠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过往的行人。我走上前去问其中一位，你都卖些什么文凭？ &&& 　　他抬眼看了看我，你需要什么就能给你搞出什么。 &&& 　　我要一本《旅游时报》的记者证。你能做得出来吗？ &&& 　　他点点头，没问题。明天这个时候你来拿。不过现在你得交一张照片，还有你的名字。 &&& 　　我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下“张依然”三个字，又从口袋里取出照片，递给他。一个证收多少钱？我问。 &&& 　　三百元，一口价。明天取证时交钱。若不满意还可以重做。 &&& 　　我说那好吧，明天我来取。 &&& 　　第二天我一下车，远远看见他站在那里等我。手里拿着本东西。估计就是为我做的假记者证。看见我走过来，他朝我招招手。美女，你要的证搞好了，你先看看，满意了再交钱。 &&& 　　我接过证件打开一看，心里还真有点佩服他们造假的能力，证件做得很逼真，工艺非常精致，只有很少几处地方被我看出马脚，但一般人绝对看不出来。我抬头对他笑笑，正想夸他几句。怎料他脸色突变，大喊警察来啦！拔腿就跑，钱也不要了。 &&& 　　我回头一看，只见十多个便衣像鹰追兔子似的扑过去。那些人也不赖，撒丫子就跑，速度奇快。便衣在后努力追赶。我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样也好，可以节省三百大洋了。正得意时，只听后边有个声音喊道，你别走，站住！ &&& 　　我拔腿就跑。因为听声音就知道那人是警察，他让我站住是因为他判断我也是造假的同伙，那样准会带我去局里审查，如此我的身份必然要暴露，那任务还怎么完成？妈妈的，不行呀！这个脸不但我丢不起，就连唐局长和警院也丢不起，还有唐燕。我不能停，只能跑。 &&& 　　那警察一直在身后与我保持着当初的距离，妈妈的，看来还真有两下子，不过本小姐在警院可是中长跑前五名，有本事你就追吧。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好几条街。那人在后面边追边喊，我是警察，你还不给我停下来。要我停下来？做梦吧。我一溜烟地跑进一条巷子里去。又跑了几百米，抬头一看，糟糕，这是条死巷，前面五十米处横着一条三米高的砖墙。三米高对我而言有点小困难，平时在警院训练快速翻墙的高度只有两米到两米五。快到墙边时，我心一横三两下就翻了上去，等我双腿像骑马那样骑在墙头时，听到身后拉枪栓的声音。那人喘着粗气喊道，你再动一下我就开枪了。 &&& 　　我骑在墙上没动，回头看他，哦，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材。二十五六岁，脸涨得通红，看来是累惨了。 &&& 　　快下来！他用枪指着我说。 &&& 　　我笑笑。就算我是贩卖假证件的人，可那也是人民内部矛盾吧？至于动枪动刀的吗？ &&& 　　少废话！快给我下来。今天要不是这堵墙，还真让你给跑掉了。他继续用枪指着我。 &&& 　　妈妈的，人家有枪呀，看来不下去不行了。于是我一甩腿跳了下去，之后又是一个干净利落的落地动作。 &&& 　　他有些惊讶地望着我。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也不知从哪里学来这么专业的身手，可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干这个？ &&& 　　我说我本来就不是干这个的。 &&& 　　不是干这个的你跑什么？ &&& 　　我笑。你不追我能跑吗？ &&& 　　他见我走近了，收起枪。今天你必须跟我去局里接受调查，这是手铐，你自己戴上。说完从腰里解下手铐扔了过来。 &&& 　　我接住手铐说，老大，不去行不行啊？一进局子人生注定要留下污点了。我一个年轻女孩子今后可怎么见人。 &&& 　　他说你现在后悔了？当初怎么不这么想啊？ &&& 　　我说不就是卖张假文凭嘛，一不杀人二不放火的，干吗一定要抓我啊？ &&& 　　许多人就是用你们制的假文凭、假档案混进国家机关，给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 　　我说那是国家有关部门把关不严，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又不是造假者，我今天不过是买了一本假证而已。总不会你们连买假证的也要抓吧？ &&& 　　他点点头，一样抓。 &&& 　　妈妈的，你也太横了吧！我朝他走过去，说，这手铐有本事你来给我戴上。说完将手铐扔了过去。他伸出双手去接。这一瞬间，我跨步上前起脚直击他有膝盖，他哼地一声扑倒在地。你也太狠了吧！他嘴里咕哝了一句。 &&& 　　我后退一步，对着他鞠了一躬。师兄委曲你了。说完拔腿就朝巷口跑。 &&& 　　这时身后飘来一句：你不用跑了，慢慢走吧。我知道你是谁了。 &&& 　　我感到浑身一震，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什么意思呀，你知道我是谁啊？ &&& 　　你是六一爆炸大案里的那位女英雄啦，在警院谁不知道你啊？追你时一看你的动作就猜是同行，但还不能肯定，等到你翻墙又跳墙，加上刚才这么一腿，那么标准的动作，我终于认出了是你。在警院你的擒拿格斗也是响瓜瓜的。再说了，造假贩子里面会有这种人吗？不过你也够狠，对师兄也来真格的啊！说着慢慢站起来，一拐一拐的从地上捡起手铐，放进口袋里。 &&& 　　对不起啦，师兄。我是怕暴露身份...... &&& 　　他急忙伸手制止我，行了，什么都不要说，知道你有任务在身。我会替你保密的。 &&& 　　谢谢师兄！你是哪一届？ &&& 　　我是今年才毕业的，姓陆，叫陆翔。你有事快走吧。不用管我。 &&& 　　我说陆师兄，今天师妹多有得罪。改天一定请你喝茶。 &&& 　　他说等你任务完成了，来找我，我请你。随后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 &&& 　　我冲他点点头后就走了。
第二部 追踪& 第11章　曙光重现 &&& 　　在市工商局办公室，写字台后面有位年轻人对我彬彬有礼。 &&&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 　　我晃了晃假记者证。我是《旅游时报》记者。我正在赶写一篇文章，是有关全市各行业对海口火山口风景区的一些观感或看法。八月十六日那天，听说你们有位领导曾去过那里。我想采访他本人。 &&& 　　他打量着我，作凝思状。随后说，对不起，最近我们没有领导去过那里。至于是否有领导以个人身份自费去观光。这个不好讲。恐怕无法帮助你了。因为工商局除局机关外，下面还设有分局，再下面又设工商所，你若不知道那位领导的姓名，根本无法找到他。说完，又对我彬彬彬有礼地一笑。 &&& 　　我离开工商局，在海口的大街上漫步，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当前的问题，对周遭的人毫不在意。走到明珠广场，我在附近一家咖啡店里坐下，要了杯饮料。当饮料端上来时，我却无心去碰它。 &&& 　　我的目光随意掠过人山人海的广场，咖啡店对面有几家豪华商铺，我看见几个工商局的人在那里检查什么东西，店老板对他们是满脸堆笑。临走时朝每个人的兜里塞了几包极品云烟。 &&& 　　小姐，饮料早端上来，请您慢用！服务生说。 &&& 　　但我没听见他的说话，我的头脑此刻在快速转动。在这个国家里，某些行业和部门实际上享受着许多看不见的特权。不是仅仅可能，而是肯定。想到这里，蓦然间，我又有了新主意。 &&& 　　天光旅游公司售票处设在海口解放东路，柜台后面的女孩一见我进来，便热情地与我打招呼。 &&& 　　彼此寒喧几句，我掏出假记者证在她眼前晃了晃，自我介绍说是《旅游时报》记者。接着我问她：你们不给一些部门在票价上优惠吗？ &&& 　　她回答：一般不会。但也有例外，那要看是谁，哪个部门。 &&& 　　我说，比如工商局。 &&& 　　她笑。工商局是要优惠，但必须有公司领导签字才行。 &&& 　　我一听心花怒放。这么说，八月十六日有位工商局的领导去火山口观光，也是公司领导签的字？ &&& 　　是的，那天他来得很早。 &&& 　　知道他叫什么，具体哪个单位吗？ &&& 　　请你稍等一会儿，我查查电脑。 &&& 　　十分钟后，她拿着打印纸出来，递给了我。我一看，上面印着姓名和单位。 &&& 　　我向她致谢！她说希望哪天你也能报道一下我们公司。我说一定。 &&& 　　我背对着她深深吸了口气，随后离开了。 &&& 　　出租车在一家工商分局办公楼前停驻。我下了车，走到电话亭里打电话。 &&& 　　刘科长吗？我是《旅游时报》记者。 &&& 　　刘科长很热情。说你稍等，我就下来。 &&& 　　几分钟，从电梯里走出一位红光满面、四十岁左右的人。他看了看我，伸手过来和我握握。你是张记者吧？ &&& 　　我点点头。 &&& 　　哟，这么年轻的美女记者，我可是第一次见呀。说着领我走出大门，朝右一拐来到一家冷饮店。我们选了一处靠窗的地方坐下。 &&& 　　饮料端上来后，他望着我微笑。大记者今天找我，想采访哪方面的事？ &&& 　　我说，八月十六日你去过火山口吧？ &&& 　　是啊，是啊。然后他涛涛不绝地说起来。他说了很多情况，游客中有一位是女的，这个我已经知道；他说与他邻座的那位姓杜，叫杜天良，在市郊开了一处种瓜果蔬菜的私营农场，不过他的农场一直在亏损，在银行欠了许多贷款。等他说得差不多时，我起身对他说，刘科长，我还想专门为你发表一篇专访，请把你的家庭地址告诉我，过几天我去找你。他微笑着从兜里掏出名片，用笔在名片背后写上家庭住址，随后递给我。分手时，我对他说了句暗语，谁知他一点反映也没有。一个劲地对我点头微笑。 &&& 　　好了，他也可以排除了。我在路边取出手机和唐局长通了话。
第二部 追踪& 第12章　再接再厉 &&& 　　据刘科长说，杜天良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开心，简直可以说惨不忍睹。他在法院的一起诉讼中刚刚败诉，农场的财产可能要被对方申请执行。这些年，为了打理农场，他向银行贷了不少款，由于经营不善，加上市场变幻莫测，他一直在亏损，即使某段时间里有些赢利，也难以从根本上扭转。 &&& 　　对我的到来，农场保安显得有些吃惊。你要找杜老板？ &&& 　　我点点头。是啊，我找他。 &&& 　　他隔着铁门望了我片刻，随后说：他现在不在家。 &&& 　　你看，我大老远的来看他。能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吗？ &&& 　　保安想了想，说，沿门前这条街一直走，第一个路口往右拐，那里有间冷饮店。家里没事的时候，他一般都喜欢呆在那里。 &&& 　　呵呵，谢谢你！说完我朝路口走去。 &&& 　　这是一间很大的冷饮店，里边坐了不少人，正在吵吵嚷嚷地聊天。我站在门口环视一下，没有发现杜天良。刘科长说他瘦高个，秃顶，鼻梁很高，因此辨认他并不困难。 &&& 　　我走向大厅一端的酒吧柜台。这里远离窗户和一排排的沙发，因此稍微安静一些。炎热的天气里，人们来此喝点冰冻饮料是一种时尚和需要。我想杜天良过不了多久一定会来。 &&& 　　我坐在酒吧柜台旁的高脚凳上，点了一杯冰柠檬。我再一次环视周围，发现不少人的眼光在我身上、脸上闪闪烁烁。对此，我早已习惯了。 &&& 　　正低头喝着饮料，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来一个人。扭头一看，秃顶，四十来岁，瘦高个，气质文雅甚至带着几分腼腆。 &&& 　　他冲我笑笑，自我介绍说：大家都叫我老杜，听保安讲，你在找我。有事吗? &&& 　　我说老杜，能否占用你一点时间，聊几句？ &&& 　　可以，他说着冲服务生喊了一声，给我来杯威士忌，加冰块的。随后扭过头来看着我，你看，连天气都和我作对，实在是太热啦。 &&& 　　我笑笑，这里的天气难道不经常如此吗？ &&& 　　他说也对，主要是心情太差，所以爱唠叨。酒端上来后，他喝下一大口，又从杯中捞起一块冰放进嘴里嚼起来。你不会是银行方面的人吧？他问。 &&& 　　我端起饮料望着他，你为何这么问我？ &&& 　　这段日子除了银行方面不时派人来催债，再没人能想起我老杜了。话语中带着伤感。 &&& 　　我喝口饮料，对他笑笑，你放心吧，我不是他们派来的。 &&& 　　他一听，显得很高兴，抬头喝干杯中的酒。再来一杯！他朝服务生喊了句。随后又转身问我：你也来一杯？ &&& 　　不用客气，我不喝酒。 &&& 　　那好，你想聊些什么? &&& 　　八月十六日你乘车去火山口旅游过吧? &&& 　　没错。他有些狐疑地望着我。见我拿出假记者证在他面前晃了晃，立刻笑起来，呵，原来是大记者。 &&& 　　 &&& 　　我说，你能否聊聊车上其他游客的情况? &&& 　　杜天良耸耸肩，真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那天我只是心血来潮，想着去玩玩而已。 &&& 　　这我知道，但你总和别的游客在路上聊过天吧? &&& 　　说句实在话，因为心情不好我才想着去散散心，可是途中我一直无法释怀，心里总是掂记着打官司的事儿。 &&& 　　老杜，你好好想想，总还能记得一点儿吧? 大热天的我来一趟不容易啊。 &&& 　　杜天良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酒，边喝边沉默着。嗯，有位工商局的刘科长，我倒是与他聊了不少，也很投机。 &&& 　　还有吗？你只与刘科长一个人聊过？我有些失望。 &&& 　　只见老杜砰地一声将酒杯重重放在柜台上。哼，还有一个家伙，提起他我就生气。我们就谈了几句，他便以为我要向他借钱，还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妈的，我老杜再穷也不会向一个刚认识的人借钱。三亚人都很小气。 &&& 　　你说他是三亚人? &&& 　　是呀，家住河东一路，店铺也开在那里，据他说是间很大的古董店。噢，他的名字也透着古色古香，叫秦时月。 &&& 　　我满怀喜悦地望着他笑。老杜，你把冰块放进酒里会冲淡威示忌的香味和纯度的。 &&& 　　咦，你不是不喝酒的吗？怎么也知道这些？ &&& 　　我呵呵笑着站起来与他握手。老杜，谢谢你了！ &&& 　　老杜有些诧异。就聊这些吗？ &&& 　　是呀，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 　　不想留在这里吃晚饭吗？我请客。 &&& 　　不了，谢谢，我得上路去三亚了。祝你好运！随后我对他说了暗语，杜天良一点反映也没有。哦，又排除一个。 &&&&&&& 路上，我拨通了唐局长的电话。　
第二部 追踪& 第13章　阿拉伯陶瓫 &&& 　　秦时月的古董店从外表看很气派，门上一块大匾，用行书写着“品宝轩”三个金字。走进店里，更是感觉富丽堂皇，深咖啡色的镶木地板踩上去很舒适，迎门是一排玻璃柜，后面靠墙处放着许多红木货架。柜里和货架上摆放着不少古董。 &&& 　　我刚进去便被右边玻璃柜里摆放的一件陶瓫所吸引。瓫是淡黄色的，上面画着精致的图案，颜色介于棕红和艳红之间。瓫里塞满了一团团剪裁成细长的布条状的废白纸。 &&& 　　柜台后面的一扇门这时开了，一个男子曳步踱到柜台跟前。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顿时轻快起来。那人大约三十七八岁，举止文雅，仪态和悦。他应该就是秦时月。 &&& 　　小姐想买点什么？秦时月说，我保证这里的东西都是货真价实。 &&& 　　我只对这只陶瓫感兴趣，我用手指着面前的玻璃柜说，可以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 　　当然可以，秦时月说着从玻璃柜中取出陶瓫，不以为然地递给我。随后打开头顶一盏高亮度的雷射灯。你可以拿到灯下来看，他说。 &&& 　　我谨慎地把陶瓫拿在灯光下，用指尖慢慢转动。陶瓫边缘有个小缺口，其他地方毫无损伤。我接着察看上面的装饰画，除了纯装饰图案外，还有舞蹈者、羚羊和画工很粗糙的小船。这东东应该不是本国的古董吧？我问他。 &&& 　　看来小姐还是个懂行人，没错，这件东西是阿拉伯那边过来的。 &&& 　　我晕啊，我哪里懂行呀。我对古董的全部知识均来自家里书架上一本厚厚的《世界文物大全》。不过那上面也介绍了不少如何简单而有效地鉴别文物的方法。我一面继续研究陶瓫上面的花纹，一面回忆波斯和古埃及陶器的鉴别方法。不大功夫，我终于想起一二。 &&& 　　这陶瓫要多少钱？我抬头望着秦时月。 &&& 　　三千元，秦时月压低嗓门说，就好像是什么秘密似的。他眼里闪闪发光。 &&& 　　三千元！我重复了一句，决定和他讨价还价。我只能出一千元，我说。 &&& 　　最少也要一千八，秦时月说，听声音像是亏了大本似的。 &&& 　　我再加二百，一共是一千二百元。 &&& 　　好吧，秦时月停顿了一下，因为你是位小姐，所以我就亏本卖给你啦。最近我还有笔生意要做，急等钱用，所以就对你特别优惠啦。老实对你说吧，这是我最好的一件珍品，是古代阿拉伯的，中国很难见到。你买下后再去内地一转手，保证能赚一大笔。 &&& 　　秦时月说话的时候，我一直望着他。他长着像农民一样的粗眉大眼。穿一套浅色西服，里边没打领带。我想起他刚才把陶瓫递给我时漫不经心的样子，那模样无论如何与他目前所说的“珍品”一点也联系不起来。于是我把陶瓫翻过来，看着瓫底螺旋形的图案，一面拿略带潮气的大拇指轻轻抹擦着带色的图案。一些赭色颜料很快给擦掉了。这时我心里终于明白，这件做工非常精致的古董是赝品。 &&& 　　你还有吗？如果有的话，我想挑一件。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揭穿他的时候。 &&& 　　有，我还有别的货。秦时月说着打开靠墙的一个大木柜，他从里边拿出一件类似的陶器，放在柜台上。 &&& 　　我拿起第二只陶瓫，感觉比第一只要轻些，形状比第一只还要椭圆，底座也更窄。图案都是左转螺旋。 &&& 　　这类陶瓫我有不少，秦时月说着又拿出四个来。 &&& 　　乘他转身时，我舔了舔食指，在第二个陶瓫的图案上擦了擦。这回颜色没掉。 &&& 　　这个卖多少钱？我不动声色地问道。可以想象，现在我手里握着的才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它大概有几千年的历史了。 &&& 　　根据工艺和完好程度来定价，每个都不一样。秦时月拐弯抹角地说，干吗不都看看，挑一个你最满意的，然后再讲价。 &&& 　　我一个个仔细看着，悄悄将其他几件也用那方法试了一遍，结果都掉色。我在心里暗暗感谢那本《世界文物大全》，是它让我在关键时刻有了用武之地。我抬头对秦时月说，我只喜欢这一件。 &&& 　　秦时月看看那件陶瓫，然后又望望我，说，这件并不是最漂亮的，你为何偏偏选上这个？ &&& 　　我冲着秦时月直笑，片刻之后我说道：因为其他的都是赝品。 &&& 　　秦时月脸上毫无表情。慢慢地，他的眼睛露出了闪光，嘴角浮出了微笑。最后他笑出声来。 &&& 　　请问......秦时月说话有些困难。他要止住笑，才能接着说下去，请问，你如何知道这是赝品？ &&& 　　你是卖货的，难道你不知道？ &&& 　　说句实话，秦时月说，这货刚从中东过来不久，我是第一次经手，不太懂，只能死记哪件是正品，哪件是赝品。 &&& 　　其实这方法有点像哥伦布的鸡蛋，再简单不过了。我说道，免费告诉你我很乐意。但你也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 　　秦时月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 &&& 　　最容易不过了，我说道，图案上的颜料粘得不牢，用湿指头一擦就掉了。古董就不会这样。 &&& 　　秦时月弄湿手指，去擦那油彩，结果手指粘上了赭色颜料。他又在那件真古董上试了试。这才笑道：果然如此，我哪，是骗人骗己，生活就是如此。 &&& 　　我随口问他：这件正品要多少钱？ &&& 　　秦时月叹口气，说，这是非卖品。也许有一天我会卖，但不是现在。他随即又开朗起来，说吧，你想问我什么问题？凡我知道的，都乐意回答。 &&& 　　八月十六日那天你去过海口火山口吧？ &&& 　　哦，是去过那里，我还钻进火山口里看了看，想象一下当年火山喷发时的情景。 &&& 　　你在车上一定遇到不少有趣的人物。 &&& 　　有趣的是有，但烦心的事也有啊。 &&& 　　怎么了呢? &&& 　　有个叫杜天良的，好像是个开农场的，路上总嚷着向我借钱。你说烦不烦？ &&& 　　嗯，这个算是无趣的。其他呢？你说的那个有趣的是什么？ &&&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啦，我是说那个琼海女孩。 &&& 　　我极力掩饰内心的激动。真的?请详细说说。 &&& 　　秦时月点燃一只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说，我们聊得很愉快，我提醒她，琼海由于博螯亚洲论坛的设立近年来进步很快，但与三亚相比还有些差距。我对她说，你今后要有什么麻烦，就来三亚找我。我可以在三亚给你找个好点的工作。 &&& 　　她听了一定很高兴，或者有许多想法吧？ &&& 　　是的。她人很不错。我索性都对你说了吧，她叫王娴，在一家叫海德的外企工作。 &&& 　　我低声说，真得很好嗳。 &&& 　　不过小姐，我心里有些不明白，你问这些干什么？ &&& 　　我说，我想搜集一些素材，留着以后写文章。 &&& 　　他听了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接着我们又聊了半小时，我听他阐述自己的某些人生观。他很健谈，口才也不错。 &&& 　　临走时，我说了暗语，秦时月一点反应也没有。哦，又排除一个，这已经是第四个了。那么，下一个游客就是贩毒集团的联络员了。 &&& 　　回到酒店后，我拨通了唐局长的电话，将秦时月的情况向他作了详细汇报。我说只剩下最后一个游客没有对暗语了。如果我们的情报没错的话，那么下一个很可能就是贩毒集团的联络员了。唐局长说，下一个游客的情况你要尽快弄清楚，但一定要当心，别出差错。我说明白。
第二部 追踪& 第14章　插曲3　谭秀雯 &&&& &&& 　　杜天良与美女记者告别的当晚，来到市郊一所花园式的夜总会。像往常一样，里边总是挤满了人。服务生已经将桌子摆到了花园的边缘处，再往外几米便是沙摊和即将涨潮的海了。 &&& 　　杜天良选了椰子树下的一张桌子坐下，他要了瓶啤酒和一杯冰块。夜晚很湿润，舞台上的灯光使情况变得更糟。观众在吵吵闹闹地唱着歌，他们中的许多人快醉了，同时不停为台上的表演者们鼓掌加油。 &&& 　　杜天良刚入座时，台上站着一位漂亮的女演员，她在演唱《The power of love》，博得满堂喝彩。后来她又用中文演唱了一首希腊民歌《我并非找不到男人》，结果又使观众捧腹大笑。这时女司仪走上来报了下一个节目，表演者：谭秀雯。台上台下顿时雅雀无声。大家都在等待下一个节目快些开始。 &&& 　　可是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了，表演者还没有出现在舞台上。于是观众的情绪越来越大，越来越不耐烦。到了最后，观众几乎要闹事了。突然，舞台上发出一阵咚咚急鼓声，灯光蓦然间熄灭，台下的观众立刻安静下来。 &&& 　　当聚光灯照亮时，谭秀雯站在舞台中间，双臂上举。她穿着白色镶着金边的敦煌飞天服，脸上涂着淡淡的妆。音乐开始了，鼓、笛、唢呐和二胡齐奏，她开始舞蹈。 &&& 　　杜天良啜着冰啤酒，眼睛瞧着她，脸上浮起了笑容。她仍是最优秀的舞蹈演员。 &&& 　　她慢慢地抽动臀部。先用一只脚跺一下地，然后再用另一只脚。她的双臂开始抖动，双肩摇晃，胸部震颤；然后，腹部催眠似的起伏着。节奏加快了，她闭上眼睛。她身体的每一部分似乎都跟其他部分毫无关系似的独立摆动着。杜天良感到－－就像他过去常常感到的那样，也像观众中每个男性感到的那样－－只有他和她在一起，她只为他一个人表演。这并非是一种普通表演，也不是一种纯舞台艺术，而是她灵魂深处的强迫性暗示，通过舞蹈传递给大家，使他们在精神上出现了扭摆。她这样舞蹈是迫于一种潜在的无法抵抗的力量。观众感到紧张，默不作声，汗流浃背，被催眠了。音乐呯地一声达到了高潮，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寂静。灯光再次熄灭。观众站起来，爆发出阵阵喝彩！ &&& 　　灯光又亮了，谭秀雯已不在舞台上。 &&& 　　杜天良这时站起来，很快走到化妆间的门口。他敲了敲门。 &&& 　　“谁？” &&& 　　杜天良走了进去。 &&& 　　谭秀雯坐在一只凳子上，穿着丝绸长袍，正在卸妆。她从镜子里看到了他，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 　　杜天良说：“你好，秀雯。” &&& 　　她凝视着他。过了很久，她说：“你这混蛋。” &&& 　　她没什么改变。 &&& 　　她是个漂亮的女人，长着一头光泽的长而密的黑发；大而微微突出的黑眼睛；长长的睫毛；高颧骨弥补了她圆脸的某些缺限，使脸上有了轮廓；高傲而文雅的鼻梁；丰满的嘴唇和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她身材苗条充满柔和的曲线。 &&& 　　她的眼睛此时闪着愤怒的火花。“你来这儿干什么？这几年你上哪儿去了？” &&& 　　杜天良放下手中的酒杯，坐在长沙发椅上。他抬头望着她。她站在那里，双手叉腰，撅起下巴。 &&& 　　“你很美，”他说。 &&& 　　“滚出去。” &&& 　　他仔细打量着她。他非常了解她，以至于不在乎喜欢或是已经不喜欢她了：她是他昔日生活的一部分，尽管他有许多缺点，但恋人总是恋人。他不知道自己悄悄离开她的这几年中，谭秀雯的生活有何变化。她结婚了吗，买了房子，坠入情网，换了经理，有了孩子？总之他对一切都不甚明了。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怒气冲冲的谭秀雯。他该怎么办呢？是不是该装得风流倜傥，谈笑风生；或是采取攻势，盛气凌人；或是走头无路，低声下气？ &&& 　　“我需要帮助，”他冷静地说。 &&& 　　她面部表情毫不改变。“见鬼去吧！”她说。 &&& 　　“让我跟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不辞而别。” &&& 　　“已经两年了，再解释也没有用。” &&& 　　“我只要解释一分钟就够了。为了......” &&& 　　“我什么也不欠你。”她怒目而视达几分钟之久。然后，她打开了门。他想她要撵他出去了。当她手抓住门，回头望着他时，他注视着她脸部的表情。她把头伸出门外，喊道：“给我弄点酒来。” &&& 　　杜天良紧张的情绪稍稍松弛一点。 &&& 　　谭秀雯转过身来关上门。“就一分钟。”她说。 &&& 　　“你要像监狱看守那样监视我吗？我并不危险吧。”他笑笑。 &&& 　　“喔！是的，你就是那样子的人。”她说。随后走回去坐在凳子上继续卸妆。 &&& 　　他犹豫了很久。该说些什么呢？当初悄悄离开她，也是想干番事业给她看。现在自己几乎要破产了。说这些她信吗？有意义吗？可是，不说又怎么办呢？ &&& 　　有人敲门。杜天良起身去开门，两个服务生一前一后端着冰桶和酒走了进来，门被他们随手关上。 &&& 　　杜天良望着其中的一位，愣愣地说：“怎么是你！” &&& 　　那人将头上的帽子取下，立即露出一头长发。“眼力不错，被你认了出来。但你还是认错人了。”女孩嘲笑他。 &&&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谭秀雯转身大声呵斥。另一个服务生迅速上前去把她按倒在凳子上。 &&& 　　杜天良刚想说点什么，话没出口，一件冰凉的硬物顶在太阳穴上。他睁大双眼，直喘粗气。 &&& 　　女孩朝他笑笑。那笑容是那么美。 &&& 　　杜天良猛然省悟。“我想起来你是谁了。真的，这回绝不会弄错。” &&& 　　女孩说：“是谁与否都不重要了。你听......” &&& 　　杜天良最后一次接触这世界的便是那声枪响。谭秀雯同样也是。
第二部 追踪& 第15章　插曲4　危机隐现 &&& 　　次日深夜，秦时月正在卧室里与年轻漂亮的妻子林枫寻欢。这时门铃响了。性格特别的他，晚上一般很少在家里约见外人。是谁呢？这么晚还登门打扰。他对妻子充满歉意地笑了笑：“我出去看看就回来。”说着穿上睡衣出了卧室。 &&& 　　林枫独自呆在卧室里，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翻一本杂志。她隐约听见客厅里有人说话。 &&& 　　“你是秦时月?” &&& 　　“对，是我。出什么事了？” &&& 　　随后她听见老公低沉的说话声发生明显的变化。声音并没有提高，但听起来气冲冲的。开始，她以为是老公在训斥下属。随后，玻璃的破裂声，打破了灯光柔和的室内的寂静，接着有人尖叫了一声，立即又给噎住了。顿时，林枫心里燃烧的那股欲火蓦然间熄灭，代之而来的是一阵冰冷的恐怖感。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呯呯直跳。这时，她又听见有人说话，声音更低，更加气势汹汹。 &&& 　　林枫悄悄穿上睡衣，赤着脚来到走廊一侧，静静地朝客厅窥视。 &&&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青年男子的背影，他穿一身宽大的蓝色运动衫，脑后长着一堆横肉。林枫接着又朝沙发那里看，这时她差一点叫出声来。只见秦时月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跪在地上，茶几上的多件玻璃摆设品都已打碎。拿枪的是一位妙龄女郎，在柔和的雷射灯下漂亮的面孔若仙子下凡一般。她身穿一件紫红色旗袍，长发披肩，双眼闪着刀锋一般冷冷的光。她突然把枪口抬高，用右腿膝猛击秦时月的面颊。秦时月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 　　林枫来不及退回卧室，只好捂住嘴巴眼睁睁地望着这触目惊心的场面。只见那女孩又用手枪柄凶 &&& 狠地敲打秦时月的脊椎，从脖颈下方一直打到尾椎。秦时月惨叫不止。 &&& 　　林枫吓地两腿发软，扑地跪在地上，幸亏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纳了腿骨撞地的响声。她惊慌失措地环视一下走廊，想退回卧室，那里有部外线电话，可以报警。但是来不及了。她发现那女郎的目光开始朝自己这边扫描。她撑起身子，钻进最后一个柜子和墙壁之间的角落里。这里哪是藏身之地啊！充其量只能遮住她自己的视线，就像孩子在黑夜里蒙住自己的眼睛一样。不过那个女郎的模样，却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闪着冷光的黑眼珠，高高的鼻梁骨，雪白的皮肤，总在她脑海中浮现。 &&& 　　客厅里又是一阵骚动，有些像是搬动重物的声音，随即鸦雀无声，静得怕人。时间过得真慢，令人难熬。接着她听见那个女郎讲话的声音。 &&& 　　“挨打是不是很痛？”女郎问秦时月。 &&& 　　“是的，你们饶了我吧。” &&& 　　“那好，只要你乖乖听话，保证不会再打你。”女郎说。 &&& 　　“好吧，我听你们的就是。” &&& 　　女郎拿起一张纸摊在秦时月面前。“秦总，你只消在这上面写两个字，我们便放过你。” &&& 　　“好的，我写。可是，写什么呢？” &&& 　　“就写蓝嘉。”女郎说，“蓝天的蓝，嘉宾的嘉。” &&& 　　“蓝......嘉”秦时月嘴里一边嘀咕着，一边艰难地在纸上写着，此时他的半边脸已经高高肿起，视线变得难以集中，浑身骨头痛得像散了架似的。十分钟后，他终于完成了任务。 &&& 　　女郎拿起那张纸，带着欣赏的微笑仔细打量一番。“秦总的字真是没得说的。好极啦！”随后把枪口对着秦时月的脑袋抠动了板机，一声沉闷的巨响回荡在秦时月的耳边，他侧着身歪倒在沙发上，两条腿不停抽缩着。 &&& 　　林枫听到枪响后，并不明白客厅里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听到有人来回走动的声音，其间那女郎用一种她听不懂的方言与那个年轻男子交谈了几句。后来，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能听到院子里的大铁门吱的一声关上。 &&& 　　林枫喘了口气，但仍然紧贴着墙角，就好像站在万丈深渊的峭壁上似的。她听到客厅墙上的机械闹钟的钟摆嘀嗒嘀嗒地走着。她感到时间过得很慢，不知道自己等了十分钟还是十五分钟。她默默地从一数到五十。还是没有动静。她慢慢转过头，从角落里退出一点，朝客厅望过去。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靠墙的展品柜里放置的纯金雕像仍然呆在原处。她突然看见自己的老公倒在沙发上，脑袋下面流出一滩血。 &&& 　　她走上前去轻轻叫了一声：“老公？” &&& 　　没人回答。 &&& 　　这时大铁门又被人打开了，林枫打了个寒战，惶恐地转身往厨房奔去，一脚踩到掉在地板上的一只水晶工艺品上。水晶玻璃一直滚到墙边，撞到提脚线后又弹了回来，发出低沉的响声。林枫躲在厨房的门后，只听有人进了屋，在客厅踱了几步，随后朝厨房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其间客厅里又走进来一个人。林枫再次屏住了呼吸。 &&& 　　突然，一只长着黑毛的大手像铁钳似地抓住了她的睡衣后领，像提小鸡一样将她从门后拽了出来，她一个踉沧猛冲到客厅里，同时睡衣上的腰带脱落，睡衣张开，露出了雪白的身体。 &&& 　　“快把衣服穿好。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林枫抬头望了望骂她的那个人，是那女郎。 &&& 　　女郎盯视了林枫片刻，嘴角漾出一丝淡淡地笑意，随即枪口朝下对着她开了一枪......
第二部 追踪& 第16章　插曲5　好色是祸 &&& 　　刘科长自从见了美女记者后，一直有些坐立不安。刚分手就盼着她能早日来家里采访自己，一方面可以让自己上报出出风头，气气那些平日压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领导。另方面，说不定能与那位美女记者建立起特殊的私人友谊。每每想到这里，他便激动万分。 &&& 　　次日清晨六点，他在家门前的大树下打着太极拳。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他朝远处一看，只见美女记者在那里向他挥手。他正要回话，美女身后的大门开了，驶出一辆汽车，美女上车时再次对他挥手。他领会那手势是让他跟上去。 &&& 　　刘科长心里一阵狂喜。心想自己前辈子一定是吃斋念经的，否则自己今天怎会有这么好的福气。赶紧拦了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 　　前面那辆车一直向西驶去，刘科长让司机不要跟得太近。不久，他随前面那辆车来到一个豪华住宅区。那车一个急转弯，在一条绿荫浓浓的水泥路上消失了。 &&& 　　刘科长下了车，打发它走后，就跟了上去。他步行来到一条通往一处两层楼房后门的小巷。后院有道矮墙挡在前面。不过那不成问题，因为矮墙中央开着一个小木门，他推开木门进到院子里。眼前出现了一大片修剪得很漂亮的草坪，草坪的后面是那栋房子。 &&& 　　他悄悄地穿过草坪边的树荫，来到后房门前，门没有上锁。他悄悄溜了进去，发现里面是一间宽畅的西式厨房，周围见不到一个人影。他朝通往餐室的门走去，轻轻地把它推开一条缝。他发现这是一间很大的客厅。客厅另一端的门紧闭着，可能通向一间藏书室。刘科长朝那扇门走去，脚下没有半点声响。他停下脚步，侧耳听听，似乎隐约听见门里边有美女记者说话的声音。 &&& 　　刘科长鼓足勇气，走过去拧开紧紧关闭的门。他站在过道里，两眼发直。房间里一张大桌子边站着一个美人儿，但不是那位美女记者。 &&& 　　“刘科长，进来吧。”只听那美人儿说，“我们等你很久了。” &&& 　　刘科长感到心里有些荒乱，他正想退后，这时后脑勺被一件硬物顶住。他想，那应该是把手枪。刘科长当过几年兵，自信判断不会错。于是他举着双手，乖乖进了屋子里去。 &&& 　　门在身后重重地关闭。刘科长想，完了，一切都完了！ &&& 　　大约过了30秒钟，屋里传出一声枪响。
第二部 追踪& 第17章　寒假 &&& 　　三亚到琼海沿东线高速公路，汽车开了二个小时。我选择一家三星级宾馆住了下来。此时天色已晚。我在中餐厅吃了晚饭，晚餐有虾、鱼、粉和一盆海螺汤，结账时一看清单，吓得我舌头伸得老长。妈妈呀，这地方的物价怎么比我所在的大城市还高啊！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又是张依然买单。我掏出那张信用卡递给服务生。 &&& 　　饭后，我在酒店外散步。夜空幽暗而深邃，星星在极遥远的地方闪烁着冰凉清澈的冷光。秋风拂起我的头发，街灯映照我的脸颊。我沿着弯弯曲曲的街道走着，不一会到了红色娘子军广场。在这座箸名的街心公园里，高大的椰子树在天空投下层层暗影。石阶上坐着一对对热恋中搂抱着的情铝，毫不顾忌行人的目光。一个男生搂住女生的脖子，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女生赫然一笑，顺势倒在他的怀中。 &&& 　　看到这一切，我心中陡然升腾起一缕无限的孤独和忧伤。我想，也许职业的特点注定使自己无法与男生建立真正融洽的感情。从某种意义上讲，对自己的工作越是投入，现实也就变得更加暗淡和遥远。有时遥远的连想像力都无法达及。 &&& 　　这时我想起沈毅，他虽然没有来过海南，但他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此刻他还在新疆吗？ &&& 　　晚上，我回到酒店，突然想给沈毅打电话。使我惊奇的是，电话立刻就通了。 &&& 　　喂?还是那样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 &&& 　　嗨。新疆怎么样啊? &&& 　　蓝嘉，我给你打过许多次电话。你都不在。 &&& 　　嗯，我现在外地。 &&& 　　怎么样，你还好吗? &&& 　　听了这话，我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你还好吗？我能说什么呢？无论好还是不好，都只能闷在肚子里，别说是朋友、爱人，就连领导也不能与之倾诉。“没事，我挺好。雯雯怎么样?” &&& 　　她很好。我们明天要去卡纳斯湖。我的手机一直开着，号码不变。你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蓝嘉，你在听吗？ &&& 　　我边擦眼泪边说，是的，我在听。 &&& 　　蓝嘉，你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好吗?只要让我知道你安然无恙就行。 &&& 　　这次我没有回答。而是挂断了电话，眼泪再次流出。 &&& 　　我和沈毅之间出现缝隙的那一刻，谁也没有觉察。出院后的一段日子里，我们经常约会。只要一上滨江东路，我就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我要他背我，要他给我讲故事。而他总讲些恐怖的故事来吓我，气得我在他面前又是捶胸又是跺脚。他说你一个大英雄还怕这些？我说和你在一起，我就是一女孩，其它什么都不是。我的性格分裂是很到位的。我现在就是一个爱你的女孩。你想怎么着吧。他笑，我想我现在很幸福啊。这么漂亮的女孩爱着我，我应该怎么回报她呢？我说对啊，你该怎么回报我呢。结果我们第一次吻了对方。 &&& 　　蓝嘉，以后你会不会甩了我？沈毅突然说道。 &&& 　　你说什么疯话呢。看来你还不了解我。 &&&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怕你像唐燕那样一下走了。说完他的神情变得忧郁起来。 &&& 　　我想了想，对他说，这些事以后再谈好吗？ &&& 　　他笑了。那也好，是应该给你时间充分考虑。 &&& 　　后来到了寒假，我被学院领导找去谈话。院长说你缺课太多，这段时间要集中补习，你可要加油哟，十几个教官都放弃了假期，就为了给你一人补习。我说一定完成任务。晚上我找到沈毅，把情况对他说了。我说这回可是住校，怕是见面会有些困难。沈毅说这是大事，不能耽误，总之你一定要学好。别辜负了那么多老师的厚望。 &&& 　　我注视他良久。沈毅，你必须弄明白，你愿意让我整个寒假都在学院上补习，是不是？ &&& 　　他点点头。是的，尽管我心里也不情愿，但我还是无话可说。你必须去。 &&& 　　寒假一开始，我便投入紧张的学习里去。第三天晚饭后，院长突然来到宿舍，让我跟他走。我被带到院机要室，进去后看到里边坐着一个人。他长得又高又魁梧，肩膀很宽，双腿很粗壮，像个运动健将。他看上去快四十了，刚开始有些衰退。他有一张坦率的圆脸，一头很硬的短发，如果他把头发留长一点的话，看起来似乎会弯曲。 &&& 　　他和我握了手后，又坐下来。随后点然一只香烟。他好像不会笑，似乎认为生活是件严肃的事。总之我认为他是个对一切持冷淡态度的人。 &&& 　　当我仔细观察他的时候，院长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这时，他又点了一根烟。我注意他的双手，纤细而瘦长，与他身体其他部分有点不相称。指甲修剪得很整齐，除了夹着香烟的地方微微泛黄外，皮肤白晢。 &&& 　　这时他开口说话了。我叫林染，谈谈你自己吧。 &&& 　　不，我说，你先谈。 &&& 　　他扬起眉毛，似乎有点吃惊，也有点觉得有趣。突然间他的态度不那么冷了。过了片刻，他说，行，我先说。你知道，我们的国家虽然经济方面一直很好，但祖国的敌人一直在想法设法对我们搞各种破坏，想搞垮我们的政府，我们的党，我们的军队和人民。这是一条隐蔽的战线，从外表看，没有任何刀光剑影的痕迹，但内里每天都在进行着你死我活地撕杀。这条战线既在国内，也在国外；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我们需要爱国热血青年的加入。 &&& 　　我注意到他很认真地考虑我讲的每句话。这使我非常高兴。 &&& 　　他等待了片刻。说：该你说了。 &&& 　　我想了想，然后抬头望着他。我有两套说辞，你想听哪一个？ &&& 　　他笑了笑。只要是真心话，两个都听。 &&& 　　我说好，先说第一个。我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平凡的女孩子，我老想着有一天毕业了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后，每天能早点回家照顾好老爸。他这一生过得太可怜了。 &&& 　　说完我望着他。他一言不发，看来似乎是吃了一惊。 &&& 　　吓你一大跳吗？我歪着头问他。 &&& 　　难道不该被吓吗？我和你老爸一样都是男人。 &&& 　　我瞧着他，调皮的劲儿上来了。我说：我只不过比其他女孩子更本份一些，我只想着能把老爸照顾得像猪猪一样肥。他现在吃不好睡不好，太瘦啦。 &&& 　　他突然大笑。刹那间，他几乎变了一个人。他的头向后一仰，手臂和大腿向两边伸开，身体全部松弛下来。笑声停下时，他感到很轻松。我们相视而笑。片刻过后，他两腿又架了起来，接着一阵缄默。 &&& 　　下一个呢？他问。 &&& 　　如果祖国需要，我随时准备战斗！ &&& 　　也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 　　是的。 &&& 　　他表情异常严肃。在你正式为我们工作之前，首先要完成学业，这期间还要安排你进行各种必要的训练。一旦你通过了这些训练，才能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对此，你有没有信心？ &&& 　　有，我简短回答。 &&& 　　还有，今天的谈话属于绝密。对任何人都不能说。明白吗？ &&& 　　明白！ &&& 　　这时，他站起身看了看表。对我说走吧，先带你看个地方。
第二部 追踪& 第18章　特工训练班 &&& 　　随后，我们驱车来到城市很偏僻的一处角落。这里树木森森，里边有个六十年代建的训练大厅和几排宿舍。一到门口就看到有全副武装的卫兵在守卫。他领着我进门时，卫兵向我们敬了礼，同时用疑惑的眼光瞪着我。随后他又带我来到警卫室，给我办理了临时手续。 &&& 　　进了大厅，里边灯火通明，几十个年轻人安静地坐在地板上听课。我一看他们的军衔和军服，妈妈呀，有海军陆战队，有空军、海军、陆军、武警和公安干警。一位身穿陆军制服、身材高大的大校在给大家讲课。他看上去四十多岁，给人以敏捷、冷漠、机智的印象。他言简意捷，嗓音清晰，没一句废话。 &&& 　　同志们，你们之所以被选拔到这里，是因为你们具备特殊素质。这里有许多艰苦的训练在等着你们。训练的内容除了跟踪和反跟踪之外，还有无线电通讯、密码、武器、致命格斗、地图地貌识别等课程。此外还要听一门人际关系学课程，教你们如何接近和建立关系，如何引出一个人的行为动机。 &&& 　　你们将学习如何发展自己的人员。接受确定地点是否安全的训练。你们还要学习如何秘密地与联系人联络。如果能成功的做好这一切，大家将来一定能在人不知鬼不觉中、也就是说在不被敌人识破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 　　这时我感到整个大厅充满着激动的情绪。 &&& 　　你们中的一些人将以武官的身份做掩护开展工作，其他人可能是外交官，还有一些人则是在没有官方身份掩护下以私人的身份出现，比如科学家、教育家、商人、留学生、参加出国培训的人员、劳务人员，还有外派记者等。总之任何职业都没关系，只要让你有可能接近有你所需要的情报的地点或人就行。现在，我要把你们交给你们的教官了。 &&& 　　这里和外面不一样，那位大校下来时，现场没有掌声。一切从实际需要出发。林染这时转身问我，怎么样？我说很精彩。 &&& 　　他说那好，以后每晚你先来听课，至于训练，假若白天有时间的话也参加。手续我明天给你办好。记住，此事绝对保密，绝不能外泄。明白？ &&& 　　我点点头，请首长放心，我以生命担保！ &&& 　　他说，这个寒假你先把负伤住院期间拉下的课都补上，这边的课程先以理论学习为主，以训练为辅，到了下个寒假，你再正式参加训练。 &&& 　　是，首长。 &&& 　　后来我每晚都去那里学习，如果情况允许，白天也去，到了周六、周日更是如此。头几晚是密码课和语言技巧提高课。密码课教官开头便讲：密码在普通人看来非常深奥和神秘，但对我们而言，它再平凡不过了。所有的数字密码都得遵循一个原则---就是替代字母的重复性。一旦发现了那些重复数字所替代的字母，其余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 　　接着是跟踪与反跟踪，这是一门大课，反反复复边讲边训练，用了很长时间。白天大家都去街上进行实地训练。由于这门专业在我今后的生涯中也很需要，所以我听得特别认真。课后反复体会与揣摩。 &&& 　　我觉得训练和学习非常吸引人。教官们都干过实际工作，具备丰富的职业经验。在我眼中，林染上校是个很神秘的人物，有传闻说他参与过无数高级别的活动。每次都很成功。有时候，他会突然几天不见踪影，而后又突然回到训练大厅。 &&& 　　他的话没错，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学到最后的。熟悉的面孔不断消失，被淘汰了。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也没人问过。 &&& 　　一天，我被分到Ｄ组，和大家一起去市里练习跟踪，教官特意对我说：蓝嘉，我派几个人跟踪你，我要你把他们统统甩掉，你能做到吗？ &&& 　　我会竭尽全力！ &&& 　　好，祝你成功！ &&& 　　我乘座地铁来到市中心，在街上溜达起来。不出十分钟，我就认出了盯梢者。共有三个，两个分开步行，一个坐在汽车里。我想方设法躲避到餐厅和商店里，然后，从后门溜出去，可总是甩不掉盯梢。三位师哥师姐都受过良好的训练，具有高超的跟踪技术。最后，几乎到了训练该结束的时候，我仍然未能摆脱他们。他们盯得很紧。我只好走进一家大型商场，三个盯梢者抢先一步占据了能看到所有进出口的位置。我乘自动电梯上了三楼，进了孕妇用品部。半小时后，我下楼的时候已经换上一套孕妇装，肚子上塞进一个小枕头，头戴孕妇帽。两只手提着许多婴幼儿用品。见我行动很吃力，一位好心的男士走过来帮我。于是我们像夫妻一样边走边谈。我走过盯梢者的身旁时，竟然未被辨认出来。 &&& 　　在Ｄ组，我是那天唯一成功地躲过跟踪者的学员。 &&& 　　然而，课越往后上，就越感觉到怪了。教官们往往会讲出许多行话。比如皮匠－－伪造护照的人；传说－－专为特工打掩护的假履历；不胜枚举。有天，一个小个子的教官讲得非常精彩。 &&& 　　大家听说过“疹苞”这个词吗？引发“疹苞”的方法之一是使用二甲氨醛氰磷酸乙脂。这是一种无色或棕色液体，通过皮肤吸收，引起神经麻痹。看上去好像是偶发事故或是自然事故。如果有人主动给你一只“音乐匣子”，那就是给你一个无线电发射器。而操纵发射器的人叫“音乐家”。将来，你们当中的一些人需要“裸身”行动。大家不要脱外衣，它只是指你将单独行动，没有外援。大家一定要记住：偶然的巧合绝对不会出现在我们的工作中。它的出现往往会带来危险。如果你一次又一次碰到同一个人，或者在行动中总发现那几辆车跟着你，那你就得立刻隐蔽起来，因为你或许已经遇到麻烦了。 &&& 　　林染上校常常在训练结束时，叫我到他的办公室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随便聊聊”。谈话似乎很随便，但我感觉谈话的背后却是对我进行更深入的了解。 &&& 　　我知道你爸爸很爱你。 &&& 　　是这样的。 &&& 　　其后的半小时，我们一直谈论忠诚和信任。 &&& 　　还有一次，林染说：唐副局长将你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你知道吗？ &&& 　　我说知道。唐燕的牺牲在我心中引起的悲痛永远也无法消失。 &&& 　　我们再次谈了忠诚、责任和死亡。 &&& 　　蓝嘉，你已经面对过一次死亡了，你怕死吗？ &&& 　　我说，只要不是毫无意义地去死，只要死得其所，我就不怕。 &&& 　　可是，蓝嘉，你想过没有，如今许多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只懂得享乐。你不觉得自己很不合算吗？ &&& 　　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面对。选择不同，命运自然也会不同。 &&& 　　这些会面常常使我感到一丝不安，总像是在照魔镜。林染上校能清楚地看到我，而我却看不到他，看不清这位蒙上一层神秘色彩的传奇人物。
第二部 追踪& 第19章　因为爱你才离开你 &&& 　　训练课程一直持续到寒假结束，而白天我又要补习专业课。所以此期间都没法与沈毅见面。我非常想念他。这是我们相识以来分开最长久的一次。 &&& 　　开学后，我见到沈毅。他的目光充满着忧郁。白天你上补习课，那么晚上呢，晚上你去哪里了？要知道，我去学院找了你几次，你房间里黑着灯没人，他质问我。 &&& 　　晚上我在学校，只是不在宿舍。因为我还要学习新的课程。我笼统地回答他。 &&& 　　你在哪里，学的是什么课？告诉我。 &&& 　　我无话可说。我只有沉默。 &&& 　　蓝嘉，我没说错吧，你果然甩了我。他显得很痛苦。 &&& 　　沈毅，拜托你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我没有甩你！这一生都不会。 &&&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寒假每晚的去向？ &&& 　　我说也许以后你会明白，但我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