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查那个写黑洞匿名信谁写的的人,我怎么样可以告他诽谤

首先说一下我的偏好~~~~
我不太喜欢故弄玄虚,节奏缓慢的那种,内容充实节奏紧张的比较抓我哦~所以我选的都是这一类型的!:)


  职务:犯罪心理研究专家
  案发地点:长春市殡仪馆太平间
   2003年4月11日夜9:20分,我市公安局接到殡仪馆电话报案,值班人吴涯接到报案后,马上组织刑警队前往殡仪馆太平间进行侦察。
报案者李高,殡仪馆太平间值班人员,案件负责人笔录李高叙述如下:
  当事人:李高 年龄:55岁 职务:殡仪馆太平间夜间守卫人员
   我没有老伴,儿子女儿都结婚出去住了,家里就剩我自个儿.成天闲着很没劲儿,加上身体还好,就想找个适合老头干的活干干.
上个月有个熟人,进门就说要介绍我一个活,晚上打经。他说可好干了!就是晚上关好门,睡一宿觉,白天没事,想干啥干啥,钱呢,还比别的地方给得都多,老合适了!
   我就纳闷而了,问:“这么好啊,哪儿啊?“
   熟人说:“就地方有点不好...是殡仪馆的太平房.“
   我心里一哆嗦,说:“那不是火葬场放死人的地方吗?“
   熟人说:“你管他呢,反正你关了门就睡觉,这不是躺着拿钱吗!钱比别地方高一倍呢!哪儿找去!“
   我寻思着也是,觉得钱多,就一口答应了.
   “哎~~!这可是人为财死,我要早知道出这么个事,就是给我黄金万两也不干啊!“

   “我就寻思么,这么好的事,怎么人家巴巴上门来送给你啊,现在工作那么难找,还有人上赶着你老头?!后来才知道,那太平房不太平!好几个老头都吓得不敢在那睡觉,可我哪知道啊!傻不拉既的就抱着被去了...哎...这后悔呀,这以后我可不干了,安心在家养老...


哦?!你要我简单点说,嫌我罗嗦了是吧,人老了~~~那我就简单点说.
   这还得从上个月我开始干这个活说起.
   那天我到了值班室,要走的老刘头跟我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他神色古怪,总像有话要说,吞吞吐吐。我是个急性子,有点啥事都放不住.我就问:“啥事你倒是说啊!!真是王八拉车急死个人。“
   老刘只好告诉我:“这儿晚上吧,有点动静,你呀,蒙了被就睡觉,啥也别寻思,也别出门到处看,都是死人,也没啥可看得“
   我就又纳闷儿了,能有啥事呢,顶多耗子呗,咱们党不是教育咱们吗,我们是无产阶级无神论者....哦!我又跑题了,接着说.
   那天晚上,我喝了二两酒,刚躺下,就听到楼道里头“刚铛“一声,挺响!还有回音呢.我这心那,咯噔咯噔地.后来再仔细一听,又没动静了.我有点害怕,睡不着了,睁着眼睛不敢闭,耳朵支楞着.
到后半夜吧,就听到二楼上传来“咯噔..咯噔..咯噔..“的动静,就像....就像有人坐在椅子在晃哟.我地天哪,都是死人,咋有动静了呢.不像耗子啊!
   那个大楼是三层的,二楼和三楼都用来放尸体,二楼放的都是横死的尸体,啥叫横死呢,就是死得不明不白:杀死阿,吊死阿,无人认领得弃尸啊...警察局让留着破案不许火化,就这类。三楼呢,就是有正常死亡证明的,没有凶杀嫌疑的.
   那天下午我刚来,就新死了女孩,是个大学生!可俊了,挺可惜,过马路被车撞死了,车从胸口压过,肋骨都碎了,眼珠儿也冒出来,真可怜...化妆师要第二天才来化妆,而案子还没了结,肇事司机还没被判,尸体也不急着火化.就停在二楼.
那声音,我估摸着,就是女孩停放的房间里传来的!
   我心里就炸开了,该不会是那女孩活过来了?该不会那女孩诈尸了吧!!
  我越想越怕,哆嗦下地,把门插得死死的,连灯都不敢开,大气也不敢喘,就怕僵尸闻到人味儿来找我.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赶紧回家和我大小子说这事.我大小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人家都叫他李大胆,他听了,死活不信有鬼,第二天晚上,就陪我一夜,唉?你说怪不怪,那鬼也怕火气大的人,晚上就没动静了.我大小子还笑话我,说我胆小,不像他爸. 。
白天我还是壮着胆子上楼看了看那女孩的尸首,觉得没啥变化,我也不敢仔细看,死人那样子,没个看.
到第三天上,我就叫我邻居家二小子陪我打更,那天晚上,正好下雨,刚到五点,就跟黑天似的,我们六点就插了大门,检查了窗户,回屋喝几杯酒,打算睡觉,我们爷俩喝到大约八点钟,就又听到一楼走廊“钪铛”一声,我和二小子都愣了,二小子胆大些,想出门看看,我觉得有人陪胆壮,加上喝了几盅酒,酒壮英雄胆,就穿好衣服,打着手电,和二小子摸索着去一楼看,我们把一楼走廊灯开,看看都好好的,窗户也挺紧.刚打算上二楼,二小子眼尖,忽然发现地下有湿淋淋的脚印,那脚印一直往二楼去了.我们一看可吓坏了,不是来盗尸的吧!就继续往二楼追。
到了二楼,黑洞洞,静悄悄,一点动静都没有,消毒水味道很重.我和二小子先从左面的屋搜索,开了一个门,“呀”的一声,就借着我手电的光,看两个尸体安静的躺着,我们也没注意,刚要关门,这时候.....这时候二小子忽然不动了,而且浑身发抖,面色如土!你猜怎么地.....
哎呀妈呀!我手电一照,竟照到一个惨白的死人脸,眼珠子凸着,瞪得大大的,头发披散着,胸口还凹着,立在墙边死死的盯我们俩,我“嗷”的一声扔了手电,和二小子连滚带爬下了楼.回到房里,我俩都吓得动不了了,我问二小子,刚才看得清楚了吗?二小子说看得清清楚楚的,我就赶忙打电话叫我大小子来,过了会儿,我大小子来了,浑身湿淋淋的,他听了,就打开所有的灯,带着我们俩,又去了那个屋,可这次我们一看,死人都躺得好好的.
   难道是我眼花?可是二小子明明也看到了!
   那天以后,我说甚么也不敢再打经了,可跟火葬场签合同,得打够一个月啊,我寻思,熬吧,也别埋怨熟人,谁让我贪钱呢.
   从那天后,我大小子就陪着我住.
   第五天晚上,我和我大小子正睡的香,我又听到“哐啷“一声,就赶忙摇我大小子,没想到,我大小子醒着呢,眼睛瞪着正在听,他示意我别出声,我们俩慢慢穿好衣服,拿好手电,出去察看.
   我们上了二楼,我大小子马上开了走廊灯,一脚就踹开左面第一个房间门,我连忙照着手电,借着光,我看到一个场景真可怕啊!
那个被压死的姑娘,躺在地上,浑身一丝不挂,大字形躺着,窗户开着,风雨交加,把窗户吹得慷铛慷铛乱响,姑娘尸体上被淋的都是雨.眼睛突出,向上瞪着,我腿发软,一屁股坐到地上,我大小子忙跑到窗户那去往楼下看,可还没反应过来呢,只见一个白色的脸,舌头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一下从窗户底下钻上来,就掐我大小子的脖子,俺地娘唉,我被吓得昏了,我大小子差点没被掐死,他用力挣脱了,就拉着我就连滚带爬下楼打电话报警.
   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哎呀,想想都后怕啊,宁可赔钱了,也不干了.
   职务:刑警队队长

   我们发现案件有几点可疑之处:


   根据李高叙述,李高于本月初,4月6日到殡仪馆工作,而被侮辱女尸也于当天进入太平间等候处理,在这之前,曾在殡仪馆太平间打经人员刘乔曾对李高声称听到过夜间有不明声响,而且十有发生。可见,在女尸到来之前,就有已经人在夜间非正式允许进入殡仪馆。
   罪犯行动迅速,李高等听到声响便马上跟到二楼,而此时罪犯竟然已经在黑暗的条件下,潜入三号太平间作案,可见罪犯十分了解女尸的存放地。
罪犯曾经躲在二楼雨漏上俟机伤害李高父子,也可见案犯对太平间内外构造均十分熟悉,有多次作案的可能。

   所以能否作如下假设:


   1、罪犯是惯犯,而且深知殡仪馆太平间内部事务,可能是殡仪馆工作人员
   2、根据心理专家麦天的推测,也不排除女尸亲属的可能。我们已将分析目标锁定曾经参加过女尸葬礼,曾经进入过太平间的亲友中成年男性。
  我们的工作计划分为以下几个步骤
   在女尸亲属、朋友间检测成年男性,尤其是身高在175~178之间的男性
   麦田:那好,你介绍一下自己吧,最好说点和案件有关的一些想法。
   陆文文:我叫陆文文,名字很像女孩,性格也很像女孩。我小时候就喜欢跟着表姐玩,作他的小跟班。表姐比我大四岁,因为我很害羞,总被小朋友欺负,所以很孤僻。而表姐人很温柔,还漂亮,什么事都照顾我,我就特别依恋她。
   麦天:那么你从什么时候对你表姐产生~性~心理依赖?
   陆文文:...?
   麦天:啊...简单说,就是 ~性~幻想。
   陆文文:哦~~~说这个名词我就知道了。小时候表姐总把我打扮成女孩,还带着我一起上厕所,甚至洗澡。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去农村的奶奶家里过暑假,晚上她不敢去院子里的室外厕所,总要我陪她去,那天她蹲在厕所里和我说话,我从上面看表姐,发现她很漂亮,睫毛很长,我就拼命向别的地方瞅,发现她那里长得很奇怪
   陆文文:就是....就是女孩子的地方
   麦天:哦~继续...
   陆问问:我发现她那里和我长得很不一样,毛茸茸的,白白的,圆圆的,我就忽然想去搂着她,想摸她
   麦天:你那时候是多大?
   陆文文:大概是十岁的时候
   麦天:那时候你对~性~了解多少?
   陆文文:我觉得已经了解很多了,那时候成天和同学在他家里看毛~片,都是他爸爸妈妈收藏的,我们看了个遍,开始觉得很好奇,很新鲜很刺激,可后来觉得没意思,再后来觉得乏味极了,甚至有些恶心!我们就都想试试真的有那么好吗?
   麦天:初次看到你表姐的 阴~部之前,你性~成熟了吗?
   陆文文:.....?
   麦天:就是有没有过遗~精
   陆文文:噢!....有过
   麦天:....!!!...继续
   陆文文:那次以后,我就和以前看表姐有不一样的想法了。有一天晚上我们睡在一块,她的小衣服卷起来了,露出一块小 乳~房,我又兴奋又紧张,都喘不过气来了,于是我就悄悄的摸了摸,她没有醒,我实在忍不住,觉得自己都要发疯了,想使劲的摸....我就没控制自己,把她摸醒了。
   表姐醒来很生气,还发现我 射~精了,就打了我一个耳光,把我赶出被窝,以后也不怎么搭理我了。
   那次以后,我痛苦极了。我很害怕她告诉姑妈和我家里人,又很渴望再摸摸她的胸脯,那种软软的感觉总是忘不了...当时我就想,如果表姐昏过去了,能够任我玩弄,那该多好啊!
   麦天:你有过杀死你表姐的念头吗?
   陆文文:没有,我只是幻想着她能够依从我
   麦天:很好,继续
   陆文文:后来我就买了很多像表姐的芭比娃娃,每天搂着她们睡觉,我把他们想象成表姐,有时候对着她们手~淫,将她们压在身下用我小弟弟碰她们!
   麦天:你对别的女孩有过冲动吗?
   陆文文:....没有,我只喜欢表姐一个人!我们班的女生都很讨厌,她们很瘦,不漂亮,还骂人!
   麦天:继续说你表姐
   陆文文:后来表姐考上大学,我就不能总见她了,再后来我又听说表姐有了男朋友,心里非常很难受,在学校偷偷痛哭了一场,那时候我就开始幻想自己能够变成表姐的男朋友,可以随便摸她!
  那天听说表姐出车祸的噩耗,我简直承受不住这个打击。那天我去看表姐的尸体,她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悄悄的摸了摸她的手,她也没有反抗,没有不高兴,我忽然发现表姐那么沉静漂亮,真地变成了我那些芭比娃娃,可以任我摆布,那天我就忍不住硬了!可惜人太多,我只好忍着。
我一直拉着表姐的手不想放开,大人们都以为我太舍不得表姐。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总是想着表姐安静的躺在哪,就忍不住了,浑身难受,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出去了,打车去的殡仪馆,凭着我白天的记忆,摸进了殡仪馆大院,到了太平间。那时候我一点都没觉得害怕,我只觉得表姐躺在那里等着我去陪她,就好像她以前要我陪她上厕所一样,我在太平间走了一圈,发现有一个窗户的玻璃破了,我的手正好可以伸进去,我就伸进去,那个窗户很锈,打开时发出很大的声音。我开始很害怕,怕被听到,就藏起来等了半天,结果也没有人发现,我就壮着胆子跳了进去,进去后我兴奋极了,在一楼的时候就硬的走不动了。我终于来到表姐身边,吻了她,她一动不动任凭我亲她!我觉得梦想实现了,就脱光了她的衣服,和她~做了!

麦天:你觉得得到 性~快感了吗?


   麦天:以至于你欲罢不能,每晚都要和表姐“相会!”
   麦天:你知道你犯的什么罪吗?
   陆文文:知道,我妈和律师都和我说了,流 氓 罪
   麦天:你知道这是一种变态行为吗?
   陆文文: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我太喜欢表姐了
   麦天:虽然你未成年,可是你将被判10个月的少年管制,你后悔吗?
   陆文文:不后悔,和表姐 做~ 爱一直是我的梦想。

五月的夜晚春风沉醉。仿佛那些变态事件一时间离我很远很远。我将这个变~态奸~尸案作最后的整理,这个案件不是大案,可对我的研究很有价值。看完了上面那些资料,我将最后一个字敲入电脑,保存,并发到我的网站上,作为我以后研究的第一手资料。整理完以后,我习惯性的思考,发现这里面有些地方不太对头。


比如,以前打经的老刘头,他曾经听过怪动静,可陆文文交待只是从他表姐死后才开始奸~尸的,那么以前的动静是什么?我想绝对不会是耗子!
  再比如,假设陆文文作案之前还有一个变态的话,那么现场女尸体内只查到陆文文的精~子又作何解释?难道那个变态还带着保险套?如果是,可是世界首例奸~尸案了!难道抑或是他怕被查到,有备而来?那可真是个太可怕的变态了!
   还有一点,老李和他大儿子曾经被一个装拌成着鬼怪的人掐过,那个人绝对不是瘦小的陆文文!
   这一切一切,可疑的地方太多了...
   我摇摇头,觉得很头疼!
   看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我喝了口咖啡,打算结束长期紧张的脑力劳动,洗澡睡个好觉。可刚要脱衣服,电话铃忽然刺耳的响起来,吓了我一跳。我连忙接起电话,碰翻了咖啡杯,咖啡弄脏了我的衬衫。

   “麦天吗?我是吴涯!”


   “我是麦田,怎么?”我一边擦衣服一边接电话。
   “看来案子还没结束,刚才太平间又打来电话,又出事了,我们马要去现场,你来吗?”
   我想也没想,马上回答:“好,你等我,我马上回局里”
我顾不上换衣服, 匆忙跑了出去。

   “这一周你都没好好睡觉,都是在警察局睡得沙发,就昨天晚上只休息了一天,估计你也是在成宿鼓捣你那些资料。怎么?今天这么晚了还没睡吗?你是不是想拖垮你自己?!”


吴涯看到我不停得揉着太阳穴,指责起我来,他总是这样假正经,可他自己还不是眼圈黑黑的!
  “习惯了,从大学就养的这个毛病,每天都在不停的思考,异位思考、变~态思考、折射思考、散发思考....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脑力劳动太频繁,经常失眠,必须要安眠药帮助才能入睡,今天我没吃药,怎么也睡不着“我无奈的苦笑。
  吴涯拍拍我肩膀,关切的说;“别太累了,我们还指着你破案呢!你可是我们的军师!再说,警界双雄少了一个可就得是警界狗熊了”
   我们看着彼此通红的双眼,两个人相视哈哈大笑。
   又回到了熟悉的太平间!
这个太平间,角角落落我可都搜查过,今天旧地重游,却另有一个惊人的场面。

   报案的是殡仪馆的负责人和一个保安 ,殡仪馆负责人说,上次案件发生以后,由于老李提出不干,谁劝都不好使,太平间就暂时由几个保安夜间轮流值勤。昨天夜里执勤的是这个保安,他夜里什么也没听见,一觉睡到天明,白天也没人注意过太平间的房门开过,以为那个变态抓到了就平安了,没想到今天新死了个人,我们送到太平间,一打开门可傻眼了,喏!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带我们去出事地点。门一开,我就被一个可怕的场景惊呆了。

光线暗淡的停尸间,散发着腐败的味道,如果不是太阳光从外面照进来,让人简直感觉如同置身地狱。


  只见三具女尸静静的座在地上,她们姿势非常诡异。
  第一具女尸盘腿坐在中间,双手伸向前方,仿佛在乞求。由于尸体已经僵硬,可见关节处别强扭的明显断裂痕迹,伤口处有骨头折断的骨刺刺出体外,女尸面部青蓝,双目紧闭,像是要扑人的姿势。

旁边两个女尸均跪伏在地,臀部翘起,双腿劈开。这本来是很淫~荡的姿势,可在场没有人联想到丝毫的色~情。因为她们的头盖骨均被敲碎,头紧紧地顶在地上,仿佛下一个姿势就是在地上翻滚过去...


   我戴上手套,仔细检查女尸,从那两个跪伏在地下的女尸头部伤口,可以看到白色的大脑组织,组织很完整,没有被破坏,看来这个人掌握的力道刚好。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站起来说:“给我工具,帮我把女尸的嘴翘开”
   “你要干什么?”吴涯不解问,恐惧慢慢在脸上升起?
   我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大概女尸的舌头已经没有了”我看着他,我心里也同样的害怕,我既盼望我的判断失误,又渴望能够真的得到这个线索。
   我将钻头钻到女尸的嘴里,打了个洞,然后用特制的工具顶开了上颚,女尸的腮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的人浑身发麻,我专心的工作,可吴涯忽然跑了出去。门外马上传来呕吐的声音。我面色凝重,急切地想知道我的判断正确与否。
尸体的腐败味道很浓,我也忍不住发呕,女尸的嘴终于被撬开了,我看到女尸的嘴,感到一阵晕眩。果然,中间那个女尸的舌头没有了,断裂面很整齐,是被锋利的东西割断的...
   女尸们现在看起来更加恐怖了,嘴大张着,手伸着,要扑人咬人的僵尸。我听到旁边的一个小警察恨恨说:“真他妈的败类!这罪犯简直禽兽不如”可我的心非常非常的乱!
我知道无涯也和我一样混乱恐惧,我们在共同被一个回忆折磨着。
   我摘下手套,让他们拍照,作进一步的检查。
   我来到门外,看到吴涯在走廊的另一端,依着墙,脸色煞白。他看到我没吱声,只是大口的吸着烟,我过去拍拍他肩头,他目光涣散,嘶哑着声音问:“舌头有吗?”
   我看着他,慢慢摇了摇头。
   吴涯忽然控制不住哭起来,哭得很伤心,我说:“冷静点,吴涯,这只是猜测,或者只是个巧合,当然我们都希望是同一个凶手干的!我也恨不得抓到那个罪犯,恨不得亲手枪毙了他!”
   吴涯哭着说:“我不行的,我真得不行的,麦天,我破不了这个案子,他又回来了,肯定是他又回来了,这是他给我们下的战书,这情形为什么和三年前一模一样?这不会是巧合的,绝对不会”吴涯崩溃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吴涯的双肩,严肃地注视他:“吴涯,我想你亲口答应我,这次你一定要办下去,像个男子汉一样,对得起这身制服,对得起警察的称呼,更要对得起死去的小芸!如果你现在害怕后退,那我们就彻底败了!吴涯,相信我,这次我们绝对不会再让他跑了,我们要给小芸报仇!”
   吴涯被我的话感染,停止了抽泣,抬起头来看我,眼睛血红。
   我们凝视着彼此的双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恐惧。
 我们回到局里已经十点多了,吴涯平静了许多,可精神还是很脆弱,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他一阵莫名的惊慌。
我在他办公室陪他,两个人只是相对吸烟。
  我默不作声的在电脑里查资料。
  搜索范围,按时间,我输入:2000年春,千禧年。
资料马上调出来,我选择按受害者姓名:苏芸
  时间:2000年3月15日
  地点:星火大厦后停车场
   记录地点:市医院妇幼保健科
   主治医师签字同意

   我叫苏小芸,身份证上写的是苏芸,在美容院工作。


   昨天晚上因为来了几个熟悉的客人,非要做皮肤护理,我不好意思拒绝,下班就晚了些。关门后,当我走到大厦楼下已经没有人了,而我回家必须经过大厦后面的停车场,那地方很背,加上昨天晚上还下雨,几乎没有人。
我走到那就有不好的预感。我当时还想,万一遇上坏人了,连喊叫都不会有人听到!

   当我快走出停车场,忽然后面有个人拉我,我本来就害怕极了,一下就尖叫起来,我一回头,发现拉我的竟是个高大的女人,穿了身火红火红的裙子,我印象最深的是,她有一对大得很夸张的乳房,看上去又硬又圆,我觉得这个女人很讨厌,就对她大声说:你干什么?”可也因为看到她是个女人,所以我暗暗松了口气,放松了戒备。


   那个女人问我到环卫路怎么走,声音很粗糙,我就匆忙告诉她,指给她该怎么走。谁知道...谁知到那个女人忽然抓住我的手,把我的胳膊被到后面,我听到嘎巴一声,随之而来的是胳膊关节处的剧痛,我胳膊脱臼了!
我想喊,那个女人掏出一把刀来逼到我脸上,我很害怕她伤害, 就流着泪,不敢再挣扎,那个女人就开始舔我眼泪...(痛哭)
   我哀求她:“我们都是女人,求求你放了我!”
   结果她非但不听,忽然用刀尖刺破了我的裙子,我吓得大声喊叫,哪想到。。。哪想到她忽然露出了男人的声音,说我要是再喊就杀了我然后再~奸~尸,我不敢喊,哀求他放了我
   我说我还来~月~经呢,怕弄脏了他。 谁知道他不但没放开我,还...还....(痛哭)..

   最后他抢走了我的~内~裤和胸~罩,我只好把绑在头发上的宽大头绳代替卫~生~巾跑到警察局报了案。

  (受害人精神崩溃,难以进行笔录)


   案犯为男性,~精~液检测为A型血液
   身高:178~180之间 鼻子很大,嘴唇很薄,有异装~癖
   重点:派遣女公安人员乔装打扮成夜路行人,引起上钩。
   其次:再案发附近寻找赃物,以及相似可疑人物。
   经过侦破小组将近十天的潜伏,以及街道办事人员提供的线索,我们迅速侦破了这起变~态强~奸~案。
   罪犯被当场击毙,案情经过如下:

   从2003年3月17日接到报案后,我侦破组立即在刑警大队选了6名女公安干警,分布在案发附近各个地点,装作女夜行路人,引~诱~罪犯出动。


   3月24日,我女公安干警刘红正行走在天桥,迎面走来一个着红裙的高大妇女,与受害者描述的罪犯外貌基本吻合,当即引起我警方注意。
在两人擦身而过之际,高大妇女忽然动手,欲击昏我公安干警,被刘红同志当场踢倒,其他公安人员从潜伏处迅速出击,没想到罪犯在情急之下,从天桥左侧跳下,着陆时受伤,着落点有血迹,我们提取了血迹,并继续追踪。
最后一滩血迹消失在洪鑫广场附近的一幢小区楼附近,我们对此栋楼所有住户进行盘查,最后将嫌疑目标确定为4楼402室,张春华夫妇。
我们开门时张春华妻子露出明显惊慌的表情,我们当即出示证件,入室检查,发现厕所门口有血迹,床下有多套女人内~衣内~裤,伪装~乳~房的皮球,床下的乳~罩与张春华妻子型号不符,其中有一条带血内~裤,与受害者苏芸形容的吻合。
并在一处地板下意外发现竟然有毒品藏匿。
  张春华妻子隐瞒说张没有回家,我们搜查张家,没有发现张。但可以确定张到过家里,并从后窗顺排水管道逃跑。
   经过我们的说服教育,张妻子承认早就发现丈夫经常穿她的内衣裤扮作女人在镜子前流连,并经常幻想自己能够成为女子。
张妻提供线索说张有一舅在郊区双阳,两个人经常合伙贩卖毒品。张很可能去逃跑倒他舅舅家。
   我们连夜控制各个出口车辆,并连夜赶往张舅舅家,发现张果然隐藏在草料房,在逮捕过程中,张暴力抵抗,被当场击毙。
在张舅舅家里,搜获海洛因几公斤,并有走私枪支。
  经化验,张的血型与取证精~子的血型DNA相符,317案件侦破结束。
我看着这两个简单的报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接着提取,机密资料,输入密码。照片渐渐出现,我深深吸了口气。
  眼前出现三年前那恶梦一般的场景
   一身红色的裙子,不,或许是白色或粉色,那红是被鲜血染红的。血从头部开始往下流,头骨被击碎,头发已经粘湿成条,眼睛惊恐的瞪着,突出的很厉害,嘴张开,盘腿在地上坐着,双手伸开,仿佛在祈求,又想在控诉...
   你没见过活生生的漂亮的小芸,现在她只留下照片上恐怖的样子,连我得接受不了,更何况吴涯...
   谁也不知道,那简单的两个卷宗后面有我们多少故事,有多少多少血和泪。
   我看了一眼吴涯,他依旧在沙发上吸烟,给他侬的咖啡他一口也没动,他喝不惯那个东西。
   我过去安慰他,要他在沙发上躺一会。吴涯犹豫着,慢慢躺了下去,我将警服给他盖上。拍拍他头顶,让他安静的睡去。吴涯今天受的打击真得很大,他躺在沙发上一会就睡了过去。健康的人,说睡就睡,让我羡慕,我有严重的失眠,很难睡去,我知道那是脑力劳动过度的缘故,我自己就是医生。神经医生和心理医生,还有这个可笑的、可怕的、可悲的头衔:犯罪心理研究专家!
   我接着看秘密卷宗。
   小芸是我检查的。她的尸体旁边有脱下的红色的裙子,大号的女人胸罩,内裤,胸罩里面还有两个橘子...她死的表情很惊恐,仿佛看到了很可怕很可怕,她难以预料的事情,我无法猜测到她倒低看到了什么,那天是吴涯第一个发现小芸死了。
   我到的时候,看到吴涯抱着小芸,浑身是血,目光呆滞,仿佛失去了意识。我叫他,他简直像不认识我一样。我第一次看到吴涯那种表情,或者这么说,我第一次看到原来人类也有这么恐怖的脸色,像死人一样的脸色。
   过了好几天,吴涯才能够和我说话,他说:“他一早上去找小芸,用钥匙开了门就发现那幕场景,他当时就糟了”
   我知道吴涯有小芸的钥匙,因为我知道从那个案子以后,吴涯就和小芸有了好感,小芸很漂亮,我还记得那天在病房,我安慰她,用我全部所能来排除她心里的阴影,那天下午她看着我,终于能够哭了出来,她倒在我肩膀上哭,哭得很凶,可我心里踏实了些,那天在病房里我搂着她,傍晚的夕阳把她的头发度成金色,她的脸颊和睫毛都柔和而闪着金光,让我迷惑...
   可这些,我没有告诉吴涯。当我知道吴涯对小芸展开追求时,心里留下的,是一片不可弥补的空白。

我摇了摇头,想甩掉那段可怕的回忆。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们随时要准备抽离真正的自己,把自己易位, 易位成一个执法者,侦破者,更甚至...易位成一个变态杀人魔!
   杀人是有动机的。无论哪种杀人都有动机。最难侦破的杀人案,使罪犯将杀人变成一种欲望的满足,恐惧的发泄,或者是潜意识的动机.那么罪犯为什么要杀死小芸呢?因为他知道了小芸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他知道了小芸从一个被害者变成了警察的女朋友?
   那么这个魔鬼会不会是和最初的强奸犯有关呢?不会!我摇头,
   当时我就做了彻底的调查,强奸犯张某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舅舅是个老实的农民,他在工作单位表现的也很正常,没有什么不良朋友,同事们知道了他的事情还都惊讶得很!
仔细回想当天的情况,室内除了小芸和吴涯的指纹,没有任何人的指纹。也没有脚印。罪犯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真是个高超的罪犯。窗户是打开的,小芸家在二楼,楼下没有可疑脚印!难道凶手是飞出去的?或者凶手是从门里进来的?楼下的邻居当夜没有听到任何可疑动静,我还请机械物理学的大学同学检查了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所以,我觉得这个凶手,是小芸认识的,半夜可以进来的。那么,是谁呢?难道....不...绝不可能的,
   我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吴涯,否定了这个念头。
   吴涯正值健康,深爱小芸。他怎么可能。可那时候除了他,和小芸走的最近的就是我了!
   或者,这个魔鬼是小芸以前认识的人,有过感情纠葛,因为小芸被强奸或者有了新男友儿怀恨于心?嗯!这种可能性很大。

我凝视着吴涯,脑袋里不停的在思考。


   吴涯皱着眉头,睡得很痛苦。我知道这件事最痛苦的是他!虽然我的痛苦是默默的隐藏的,可毕竟小芸选择的是他!
   我正在思考着,忽然吴涯一下子坐了起来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紧张的看着吴涯,我以为他要对我说什么,可他忽然喊了声:“芸!”就躺了下去,呼~原来他是在说梦话,我知道这是人大脑的正常反应,在白天受到强烈刺激,晚上就会持续在大脑里做出反应。
   我接着思考这个案子,我相信我检查的很彻底,连小芸身上一样的纤维我也检查过了,可都没有任何可疑的新线索。
   我记得在大学的时候,一个教授曾经说,一个罪犯,在他的犯罪生涯中,心里不断成熟,手段不断完善,如果是个高智商犯罪者,看过许多侦破书籍,或者来自侦破者内部,那么最后,他将制造一起完美的案件,那么这个案件的突破口来自哪里呢?
   我记得我马上举手了,我说来自他以前做的那些马脚露出很多的案件。
   教授肯定了,但最后他笑着说:“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来自内心,有时候你要做到你就是他,他就是你,那是一种破案的灵感,是任何仪器和科学都无法解释的”
   我那时候觉得这个话很玄,可现在,我觉得这句话隐隐约约的,似乎变得有些明确,有些清晰了。
我看着沉睡中的吴涯。看得很专注。
   他确实睡着了,呼吸均匀,平静,睫毛很长,没有抖动。我知道人的睫毛是神经末端控制的,所以看一个人是否真的睡着,就是看他的睫毛有没有抖动,我看得很细致,我一向都很细致。
   吴涯的睫毛没有抖动。
   我不断再问自己。
   我不愿意这样假设,可我必须这样,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我,吴涯有很大的嫌疑。
   我忽然觉得不认识吴涯了。当我再怀疑我的朋友的时候,就觉得他很陌生,觉得他一切都隐藏的很好。
   这也是大学时候一项重要的课程。当你在侦破的时候,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在没有定案前,谁都是清白的,同时,也谁都是嫌疑犯!
   现在我抽身出来,因为我开始怀疑我得好朋友。
   我起身穿衣服,关门时候吴涯还在睡。
   我将门轻轻关上,用很大声音的下楼,但是我又悄悄的折回来,我很轻声很轻声地折回来,悄悄从门锁缝里偷看,奇怪,怎么黑黑的,而且有一些些微的响动,这声音只有逼住呼吸,极力倾听才能听到。
   我正纳闷,可忽然我意识到,那是吴涯的衣服...!
   我窒息了,吴涯他也在贴着门倾听,听我到底走了没有。
   我们俩谁都没敢动,中间只隔着一扇门。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这时候忽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吴涯犹豫了一会,去接电话,我送了口气,电话是局长打来的,我悄悄下楼。没有再回办公室。
   我在路上吸烟,车一辆辆从身边掠过。回到家里,屋子里很黑,我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寂寞。
   我一头栽在沙发上。在黑暗里吸烟。
这时候外面下雨了,闷雷滚滚。我忽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睁开眼睛,发现窗户被吹开了,白色的窗帘四处滚动,吓了我一跳。忽然我觉得有些头发一样丝丝缕缕的东西碰了我的手,我很警觉,转过身来,我看到...一个人头缓缓的从我的沙发地下升起来,长长的头发,都是血,散发着强烈的血腥味,我睁大双眼看着从我面前升起的人头,那么大的眼睛突出着,是小芸!她凝视我。我很害怕,可我又觉得恍惚。我不相信有鬼,这可能使我的错觉,我现在是在梦里,因为临睡前看了那些照片,是对大脑的持续地反映。我很放心,就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这时候耳边隐约传来哭啼声,可我很累,睁不开眼睛。
   后来我好像反应过来点什么,意识忽然清醒了,我忽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压着胸口的是一本厚厚的书。
   我有些恍惚了,我睡前看着一本书?
   我翻开那本书,书皮很血腥,是一个尖叫的女人,还有血淋淋的几个大字《沉默的羔羊》。

我觉得自己的血液在变冷。那本书端端正正的在我面前,可我清晰地记得我昨晚回来就一直没开灯,那么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然后...然后我又看到一个可怕的景象。
   电脑桌旁的咖啡杯,被洗得干干净净。而旁边,还有咖啡倾洒的痕迹!

电话铃响了,我颤抖着接起电话,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办公室的人都惊讶的看着我.


   “你好,是买天同志吗?“
   “对,我是麦天“我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
   “你要找的吴涯的档案已经掉出来,请你亲自来看,我们禁止将档案外露或带出“
   我说好,连忙挂了电话.
   吴涯脸色阴沉沉的看着我,我说我有些事要出去一趟,吴涯说:“让小赵开车送你“
   我说不用,我只是去见一个老朋友.
我拿着吴涯的档案,打开密封.
   从小学到入警校的经历一扫而过,很优秀,但很平常.都不是我想要的 .
   我的目光停滞在他父母的表格里.
   他的父亲是劳改犯!在他五岁的时候入狱,她的母亲填的是死亡!
   “给我调1980年吴世其的犯罪档案“我来到四平公安局.
   吴世其,男 1944年出生
   1980年3月17日,四平市公安局接到长平街道办报案,一平房民居里发现女性尸体,公安干警刘友明等立即前往现场.
   死者周红梅,24岁,致命伤系头部被重物击碎,头骨碎裂七块,生前舌头被割下,现场还有周的五岁儿子,警犬在后院仓房找到一把带血的榔头,上有指纹,根据指纹证据以及周的儿子,唯一目击证人提供线索,确定罪犯未周的丈夫吴世其.
   3月19日,在我公安干警及广大群众的协力配合下,在公主坟火车站将在逃的吴世其抓获.
   3月26日,四平市人民法院判处吴死刑,立即执行.
   4月8日,吴被枪毙.
   这是唯一的关于这个案子的档案,仅仅一张纸.
   我看着这个简短的档案,心里很乱很乱.
   刘友明,四平市公安局局长,现已退休.警服号码:581147
   以下是刘友明同志对案件的回忆.
   ...当时这个案子破得很容易,吴交代的也很痛快,抓到他他就承认了.我们在现场时,确实有这么一个小孩,叫吴蓉蓉,是个男孩,当时去现场的干警对这个案子印象都很深.
   吴世其经常实施家庭暴力,他妻子和孩子浑身都有被打伤痕.那天我们到现场,发现吴的妻子已经死亡三天,尸体已经腐败发臭,死者死时候大概护着儿子,怕他受伤,那姿势像是抱着孩子的头,而且他们的孩子身上也有血迹,吴将他妻子杀害后,将他二子和妻子的尸体锁在房内逃跑....
   我将记录敲进电脑,刘局长下面说的话我一点都没听进去,那时候我的脑子乱哄哄的,不可能不可能,我在心里说,可是还有一个小小的,坚定的声音告诉我,吴涯母亲的死亡和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如此相象.
  已经十天了,我头昏脑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皮肤散发着水泥一样的光泽,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我躺在沙发上,吃了药,忽然又是那种恍惚的感觉,她又出现了,最近她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这次她从我的脚下爬上来,头发上都是凝固的血块,我看到她浑身是血.在我脚下慢慢往上爬.我闭上眼睛,我哭着说对不起小芸,请你原谅我.


天要下雨了.闷雷滚滚,房间里显得很闷.
  我和吴涯面对面坐着,我们面前是一瓶白酒,没有配菜,这不是聚会.
  吴涯默默将酒杯斟满,将一杯酒放在我的面前.
  “干!”我们砰的一声碰杯子,一饮而尽.
  “咱们多久没这么爽快的喝过拉!好爽!”吴涯喝点酒脸就红扑扑的
  我们顷刻就将酒喝了一半.
  吴涯瘫在沙发里,忽然说:”麦天,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四项全能竞赛上,我们被分了一组,我差点没从北大岭跑出来,还是你拉着我跑到最后”
  “哈哈,你呀,带个眼镜,斯文的家伙,慢的像个乌龟,喘的像个猩猩’
  我笑:”还笑我,你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侦破环节时候那个烟头明明是最大的线索,你家伙,一脚给踢飞了!”
吴涯笑着说:”我真是佩服你,你怎么就能看出来,当时你掐着烟头,告诉我,根据那个夹痕,可以判断是习惯用左手的人”
  “吴涯,你还记得前年他们给我们的那个外号吗?”
  我们俩同时笑瘫在沙发里,”警界双雄…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我们几乎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吴涯,曾经为了我们的友情,我让出自己最爱的女人,而你为了和我搭档,放弃了调北京的机会….太多的回忆了,那一段充满友情的岁月,将随着这个案件的水落石出,而永远终结.
   “我们真的一起破了很多很多案子,麦天,没有我们两个任何一个,都不可能”
   我叹了口气,”真的,转眼已经五年了”
  吴涯看着我,眼睛里有和我一样的东西.
  “可是你为什么杀了小云?”吴涯冷冷的说
  笑容在我们脸上渐渐消退,气氛渐渐凝固.
  “1997年3月,你在美国干什么?”吴涯的眼睛逼视我,我忽然感觉口渴
  “在..在犯罪心理研究中心…”我说
  “是进修还是治疗”
  “回答我!”吴涯声音冰冷而坚定.
  “这根本没有关的,你打探我私人隐私!”
  “你回答我,你在那里住了三个月,你在干什么!”吴涯的眼睛变得血红
  “好,那我告诉你,我是在治疗’
  “….因为我心里测试有问题’
  “是不是精神分裂?!”
  “你不懂得的….”
  “我问你是不是精神分裂!”吴涯打断我
  “小云死的时候也是三月分.三月17日.太平间发生的案子也是三月分.这不是巧合,而是你容易发病的时期!”
  “你胡说,你根本没有根据!”我发怒.
  我浑身发抖,声音也发抖,我很生气.但是我必须冷静.
  “那么,吴涯,如果这也算的话,你有更大的怀疑,你五岁时候的记忆,永远在脑子里抹不去!”
  我观察着吴涯的表情,他的瞳孔收缩,脸色苍白
  “一个五岁的男孩,和他母亲的尸体在一个黑暗的房间呆了整整三天,这三天我不知道在你心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可是,我终于明白,太平间里尸体的姿势,根本不是乞求,而是搂抱.”
  吴涯的脸在迅速苍白.我仿佛看到了他五岁时候的表情,惊恐无助,有感觉平静和依恋.
  “你习惯了自己的母亲的尸体,于是你喜欢和尸体在一起,在查陆文文的案子时,只有你接触过太平间的钥匙,所以,最后一次太平间尸变,你没再走窗户,所以保安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你母亲死于三月份,所以你犯病的时候也是三月份,你干吗?怀念你的母亲,还是对尸体的依恋,你母亲死时候没有了舌头,他在搂着你,这一切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你住口,麦天,你住口,你嫉妒小芸选择我,那天我从医院出来,看到你忽然隐藏的身影,我早就该怀疑是你!
  “你根本嫉妒小云选择了我”
  他提到小云,让我愤怒.
   “如果你要事实的证据,我给你,这是什么!:”吴涯忽然砰的一声将一个药瓶拍在桌上.
  我看着那药瓶,知道一切已经无可化解.
  “你承认了,这是抗幻想剂!你经常产生幻想!”
  “你这个成天把自己幻想成各种变态杀人狂的高材生!”吴涯的语气冰冷而残酷.
  我脑袋乱哄哄,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我头疼得厉害,我看着吴涯的嘴在不停的开合,我忽然喊:”不要让我说出来,你母亲是你杀死的!1”
  我话音落下,一切忽然很静很静,吴涯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像两个受伤的野兽.听到彼此的气喘.
  “你说什么!!!”
  吴涯忽然掏出枪,我也同时掏出枪,外面的雨终于下起来,瓢泼一样,窗户忽然被刮开,窗帘在飞舞,雷电在闪烁,两个曾经出生入死的好朋友,用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彼此的额头.
我们就那样僵持着,我手心里的汗将枪柄弄的很滑,吴涯的眼神有愤怒,有绝望,更有着深深的痛苦,我缓缓放下枪,颓然坐倒在沙发里.吴涯的枪仍然指着我.
   他用嘶哑的声音问我:”告诉我,麦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目光空洞的看着沙发旁的墙角


   “对不起,吴涯,我不应该告诉你”
   “告诉我!1”吴涯用枪狠狠的顶我
   “你能开枪马?”我有气无力的说
   吴涯看着我,眼泪流下,他的胳膊颓然放下阿.他站在我面前,看着窗外
  “告诉我,麦天,告诉我…”声音恍若梦吟.
  “前天我找到了第三个你的老邻居和你的祖母,通过他们了解你的父亲,他门都告诉我,你爸爸是个好人,你的祖母…上了年岁的老太太,却很警觉的问我为什么要提这个案子,我想,她也应该给你打过电话了吧…”
  吴涯没有说话,默认了.
  我看到墙角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就看着那个东西,一面继续说
  “我一共找到三个你的邻居,他们都说,你爸爸不会杀人…我就很疑惑,就询问他们,你爸爸有没有虐待过你们母子。让我惊奇的是,他们说你爸爸很爱你,可你和你母亲身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开始他们都缄默,后来才告诉我, 虐待你的是你母亲….你父亲因为这个,没少和你母亲吵架,还因此打了她,可这都没又停止你母亲对你的虐待…”
  我讲到这里,吴涯浑身发抖,他瘫倒在沙发,用手蒙着眼睛,说:”有一次我看到小朋友的妈妈 ,我就很想让妈妈楼我,亲亲我,可我一回到家,发现镜子碎了,她又和我父亲吵架,把我父亲气走了,他说我和我爸一样没能耐,就开始掐我的背,将我推到碎玻璃里…这是我记忆里唯一母亲的形象,而很多很的记忆已经消失了,我讨厌那段回忆!”
  我心里抖了抖,我们沉默.
  “接着告诉我”吴涯深深吸了口气.
  “我开始怀疑你母亲的死,那天我听到你的邻居说你父亲早早就出门了,没再见过他,我就很疑惑,你父亲如果杀了你母亲,凭着邻居说的,你父亲善良老实的个性,他决不会杀了妻子以前残忍的割掉她的舌头,事后还将自己的独生儿子留在那个有死人的房子里,而且那个案子,侦破的又似乎太容易了,容易的让人忍不住怀疑.你父亲是个心智正常的人,他知道杀人会尝命,他知道警察会很快破案,找到他,而他故意留下下那么多线索,等着警察抓,是不是他想将案件带入一个盲点…我就又问公安局,是谁提供的你父亲逃亡的线索,他们回答是你的祖母,我忽然就都明白了…..我猜想,如果我想得不错,是你父亲让你祖母报的案,是你父亲,故意将现场弄得那么明显…而这些,公安局是不可能不怀疑的,那个刘友明刘局长,是个很出色的警察,我不相信他会不怀疑这个线索,我就又找了他,那天我到他家,发现来过客人,在阳光的反光下,我看到地板上有几个鲜明的擦伤,像是尖利的棍子扎在上面,地板被擦过,显然那个人是穿着鞋进得屋,我还看到桌上放着茶水,还有几团没来得及扔掉的纸巾,我查看了纸巾,是人的眼泪….然后我发现刘友明见到我,似乎很尴尬,有些不愿意再提你父亲的旧案,…于是我又到你老家,看到你的祖母….她拄着拐杖..我查看了拐杖头,很尖利.一切都明白不过了,她亲自去过刘友明家里,哀求他一件事,我想,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一个将尽八十岁的老太太,是不会那么老远跑到一个退休的公安局长家,显然事情很重要,而且知道的人只有他们两个.他们的联系就是你父亲的案子,那个案子另有隐情,你奶奶在保护一个人,那个人也是你父亲用生命保护的….那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你!”
  我看着吴涯,吴涯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脸色很苍白很苍白.
吴涯定定的看着地板,一句话也不说,过了很久,才喃喃的自言自语:”难怪我最后看我父亲,他告诉我奶奶,永远别告诉我那件事….原来是这样……是我剪断了母亲的舌头?然后用锤子砸死了她?!”他惊恐的看着我,仿佛看到鬼一样.
  “你不记得那些事了吗?”
  吴涯捧着头,痛苦的说:”不记得,一点都不记得了….天哪!”
  我一字一字的问:”那么你还记得你杀小云吗?”
  吴涯马上抬起头来,用很坚定的语气说:”不,小云不是我杀的…”那声音像野兽在惨嚎.
  “我爱小云,她死掉,我几乎也活不下去,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杀他的,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变态的我!”

我没有答话,我的注意力忽然都定在墙角那个黑色的东西,我站起来,走过去,吴涯不解的看着我,我走到墙角,查看那个黑色的东西,用手摸了一下,放在鼻子上.


  忽然我如遭重击,我喊起来:”不对不对,一切都不对!”
  警觉的吴涯,我最默契的搭档,走到我旁边查看那个黑色的东西,也用手蹭了一下,他看着我,肯定的说,是血.
   我脸色苍白,看着同样苍白的吴涯,忽然紧紧的抱住了他.
2003年5月2日 城市时报第二版一篇报道:
   2003年5月2日,我市公安干警麦天,于昨晚因调查案件中,与同伴--公安干警吴涯发生意见纠纷,两人误会已深,僵持不下,麦天于当日夜,失手误伤同伴,吴涯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死亡。
   本报记者/白晓雯 报道
   仅占用了晚报一个下角。像一则仆文
我在单间里候审,带着手铐,头发蓬乱,满脸胡须,我每天除了看着天棚,什么都不想干!
   白晓雯来看我,见我这个样子忍不住哭起来。
   我看着她,淡淡的问:“我的申请上面批准了吗?”
   白晓雯擦擦眼泪,点点头,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我叹了口气,问:“什么时候举行葬礼?”
   白晓雯告诉我明天早晨,我就不想再说话。
   白晓雯看着我,欲言又止。
   最后她走时,终于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早晨雾气很大,我摘了手铐,在两个公安同志的监督下,来参加吴涯的葬礼。吴涯的亲人看到我,都没有说话,可是他们的眼神告诉我,他们恨不得将我撕碎。
   我看着吴涯的骨灰渐渐埋入黄土,忍不住泪如雨下。
   太阳出来了,浓雾消散,参加葬礼的人群要散了,我也要从新回到警车上。等待我的判刑。生或死,或许都无所谓。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同伴,我最好的兄弟,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
   而在法庭作出判决以前,我将一直失去自由。
   我在警车上,看着吴涯的墓碑。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在松树后面站着一个女人,她远远的看着我上了警车。
   我隔着玻璃仔细打量那个女人,她的脸色好苍白,而且表情僵硬。
   我觉得她的眼神非常奇怪。
   我为什么觉得她眼神怪?我忍不住问自己!那是一种直觉,难以说出的直觉,我看到她,感到浑身发紧。
   终于开庭了,我详细叙述了杀死吴涯的经过,我将这个案件的可能和我与吴涯的猜测、纠纷说得淋漓尽致,不时引起旁听群众的惊叹,但是我保留了吴涯杀死母亲的那些情节。
   我在法庭又看到了那个女人,面无表情的女人。
   那个女人引起我的注意,甚至法官问我问题时候,我还在想,她是谁?
   她怎么让我如此“熟悉”? 熟悉?我为什么要用这个词呢?
  我只是看她地二眼啊!
   是这个房间吗?我问身旁的小赵。小赵点头说没错,就是这里,她在里面,这个房子她刚租了三个月。现在她在里面。
   门开了,是那个女人开的门,她看到我,眼睛里露出惊讶的神色,可是她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僵硬,苍白的皮肤,甚至能看到皮下的血管,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她。
   “你好!”我说,没等她让,我就进了屋。
   “你。。。。你是谁?”她仿佛很久没开口的哑巴,说话很困难。
   我只觉得她的声音像是故意捏出来的,忍不住露出微笑。
   “恐怕应该我问你吧!你应该认识我,在葬礼和法庭,我都见过你,附带加一句,吴涯的葬礼请的都是他朋友和亲戚,你既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亲戚,那么你为什么要参加他的葬礼呢?”
   女人的眼睛掠过一丝惊恐。
   还有,在法庭上你听得很仔细,当我讲述案情的时候,我盯着你,我发现你眼睛里有异样的东西!是什么,我说不上来!”
   “我不知道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只是个热心的群众”
   “热心的群众?”我看着她,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麦天,没有人能够骗到的麦天”

“那又怎样?你杀了你的同伴!”


   “苏晓云同志!你导演的戏,该收场了!”
   我看着她的瞳孔,她的瞳孔在收缩。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她冷冷得看着我。
   我说:“一个人可以改变她的脸,她的皮肤,甚至她的声音,可是她不可以改变的,就是她的DNA。我测试了你的DNA。来自你在法院厕所里的卫生巾!”
   她惊慌了,我看着她,说:“你的DNA和我家墙角血迹的DNA调码符合,那么热心的群众,你怎么热心到我家里去了?”
   她无表情地看着我,一动不动的站在我面前。
   “你是怎么开始怀疑我的”她忽然浑身无力。
   “本来....”我重重叹了口气“本来你的计划就要成功了,可惜你错在太自作聪明!”顿了顿,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说:“你办了假鬼每晚来骗我,让我以为我犯了精神分裂的旧病,可是你忘了一件事,我是麦天,我就是心理医生和神经医生,对于神经和心理,我研究的比你透彻。”
   苏晓云叹了口气:“你曾经亲自告诉过我,你的病情,你告诉过我你怀疑过你自己”
   “是的!”我说,可是那天你潜伏在我沙发下办成鬼,你在慌乱中没有发现你来月经了,你将月经蹭在潜伏的墙上,我忽然想起来,我最后一次梦到你的‘鬼魂’,你是从我脚下爬过来的,我试了几次潜伏在墙角沙发下的姿势,发现必须要屁股紧紧地贴在墙上...”
   苏晓云干瞪着我,说不出话。
   “你以为将我的安眠药换成曼陀罗麻醉剂,让我处在似醒非醒的半昏迷状态,然后办成鬼出现在我面前,就会让我精神崩溃,或者让吴涯来怀疑我!那么我通过墙角的血迹,发现凶手不是我和吴涯,而是另一个人,我当然会检查我的药物,因为我是个心理医生,我必须了解我为什么一到晚上就会昏迷不醒!而那天我和吴涯在家里发生纠纷的时候,已经过了12点,我一点都没昏迷,唯一的答案是,我没有吃安眠药!”
   “于是结论再确定不过了,我本没有想到是你,我回想了有可能拥有我钥匙的人,还是吴涯,可那墙角的血迹,还有半夜里出来的女人,决不会是他!虽然我昏迷着,可我还是能判断出,那绝对是个女人,而且能够让我以为是你的阴魂,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身上的香味!“
   苏晓云下意识的嗅了嗅自己
   我说:“你是嗅不出的,因为你习惯了那个气味,你是搞美容的,所以你用的化妆品不是普通的,那味道很怪,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我忽然想起一个下午,我忍不住嗅她的头发,说:“你怎么这么香?那香味很淡,可是总能钻进我鼻子里”我还记得她说:“你是警察,还这么好色”然后淡淡地笑了。我说:“不是好色,而是你色香味俱佳!”.....
   我想她也想起了那天下午吧,这时候我们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我的语气柔和了很多。虽然她不是那个小云了,可是我们有着共同的回忆。
   我看着她低下的头说:“当时你制造的凶案现场,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所以我会怀疑吴涯,怀疑你能亲近的人。可是我没想到,还有一个人能够从你房间来去自如,那就是你自己!你可以让一个姑娘变成苏晓云,然后杀死她,制造现场,而你可以变成那个姑娘...”
   “我只是佩服你,因为要接近我和吴涯,竟然制造了那个变态强奸案!”
   苏晓云叹了口气,说:“那不是我制造的...我一直在想怎么接近你和吴涯,我不能够贸然去找你们俩,因为你,麦天!你是一个狐狸...不!你比狐狸还要精明狠毒!我最最亲爱的哥哥!我相依为命,从小将我养大的哥哥,都没能逃过你的毒手!我憎恨你们,所以我遇到了那个变态时候,我忽然想,这或许是接近你们的一个机会!我要报仇,我不惜一切代价”小云的眼睛露出我没见过的疯狂。
   我心里很痛,同时相当愤怒!
   “你错了!苏晓云!”我严肃地大声说:“你哥哥罪有应得!你知道他变相害死了多少人吗?那些死在街头、那些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的人!他们该去怨恨谁?他们该去向谁复仇?!!”
我们之间死一样的寂静!
   我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平静的声音说:“然后,当吴涯向你表达爱意的时候,你心里就产生了这个计划了,对吗?”
   “不是!”苏晓云斩钉截铁的说“是在你安慰我的时候,你和我说,你曾经患过精神分裂,可你也挺过来了,你说没有挺不过去的关。。。麦天,我最恨的人是你!我最想毁的人;就是你!”
   我没想到她的声音里能有那么多怨毒,我忍不住一阵发冷.
   “本来,我想让吴涯怀疑你,然后打死你!后来我有一次听到吴涯说起他小时候父母的惨事 ,我就想,吴涯是你的陪葬,他也是杀死我哥哥的其中一个!我要把你们一锅烩了!”
   我能看见,她现在说起这个计划,还是那么兴奋!
   我说:“你很聪明,你的计划很绝妙,你太了解我和吴涯,因为你介入了我们,所以你发现了我们的全部秘密和矛盾!你的计划大胆狂妄,可差点让我和吴涯自相残杀,我现在想起来,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那些和你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
   苏晓云说:“我本来以为一枪送命的会是你,可没想到是吴涯!”
我说:“你真的以为吴涯会死掉?那只是我们将计就计,诱你出来的计划,我发现另有其人的时候,我就考虑到,这个人想让我们俩自相残杀,那么我们其中有一个被击毙以后呢?或者某一个被另一个送上法庭呢?她绝对不会不来看她导演的结局,尤其是策划了将近三年的一出戏!所以那天你来了,我们通过门口放的红外线仪器,观测来月经的女人,你是其中之一!而你的耳后有一块黄色的痕迹,我想学过美容的人都知道,你开了刀,整过容,你的刀口就在耳后,你仍然需要每天消毒!那么一个整了容的女人,刀口三年还不能愈合,说明你最近还在开刀..一个做得这么大手术的人,彻底想换头换面的人,一定是我们熟悉不过的人!”
   所以我只能淡淡地说;“其实我刚才还不能够确定是你,不能够确定你是小云,你身上根本什么味道都没有,可是因为我越肯定,你也越肯定,这是定势辐射,你自己承认了你是小云!我不用再费任何周折来调查你;让你开口!”
   小云冷冷得看着我,忽然想我扑过来,仿佛要咬死我!
   “麦天,苏晓云要见你”是监狱打来的电话。
   我挂了电话,却没有动。已经五月中旬了,外面洒满明媚的阳光。我早就预料到她会要求见我!我在考虑要不要见她,说实话,我心里很难受。吴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母亲的案子让他受到沉重的打击。我不知道该怎么驱除掉他心里的阴影。我做了很多努力,不断给自己信心,可每次我看到关闭在房间里的吴涯,都会让我从心底里难过和沮丧!
   这不是我办的最大的一个案子,可是却是我有生以来办得最可怕,代价也最惨重的案件!
   苏晓云,这个女人,我不知道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结论。通过她的交代,我才知道,原来她的哥哥,就是我和吴涯破的春城最大一宗毒品案的元凶,被我和吴涯当场击毙在荒野,吴涯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额头...她恨我和吴涯。她尤其恨我。
   可我又想起在同样的一天下午,我将她搂在怀里,那时候我搂着的是她吗?那个天真漂亮的小云?还是她吗?
   我和她隔着监狱的桌子,在我的请求下,探监房内只剩下了我和她。她还是那张僵硬的脸,还好,如果她还是小云的脸,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我会不会真地变成精神分裂者。
“麦天,你是头狼,最最教化狠毒的狼!我低估了你”
   我看着她,她一身衣服很简朴,头发扎着,阳光在她的头发上镶了一道金边。我忽然又想起那天下午....
   我说:“你要见我,就是为了夸奖我?!”
   她幽幽的看着我,说:“我是输了!可是我不后悔,我必须对我哥哥有个交待;现在,我忽然觉得很解脱....”
   我看着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如果她不是小云,或者不是这个小云,那么我和吴涯,我们三个,都不会这么痛苦,无论她选择了谁,我们都会很快乐。
   “麦天,现在我就要死了!所有一切都要终结,所以,那些就让他去了吧....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真的爱过我吗?”
   我叹了口气:“已经在明显不过了,不是吗?小云!”
   她听到我这么叫她,身上明显震了震。
   “麦天,我只有一个请求...”
   我说:“你说!”
   小云看着我,那眼神如此熟悉,仿佛三年的时光又重新回流
   “我想要一个爱过我的男人抱着我...因为我现在觉得很害怕很害怕...”她浑身颤抖着,默默哭泣,我看着她抖动的肩膀,忽然发现自己无法回绝她。
   我将她搂在怀里,她紧紧地依靠我,问我:“为什么你是警察?为什么你杀了我哥哥!”
   我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她叹了口气,说:“这就是命!”
   我看着怀里的她,我曾经深爱的小云,她也看着我,渐渐的闭上眼睛,跷起嘴,天哪,那时我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还有着淡淡的阳光,还有阳光里的灰尘....我看着她的嘴唇,心里很慌乱,可是,我忽然想起吴涯....我不能够,虽然已经三年了,可我仍旧不能够!我闭上眼睛,忽然转过头去。
   我听到她又叹了口气,渐渐的偎依在我怀里,这样过了不知多久,我哭了。
   因为我感觉到,她死了。
   我抱着她的尸体走出接待室,她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那时毒贩子一贯的伎俩,他们通常在嘴里藏毒药,最后一刻可以让你无痛苦的迅速死亡,从而你不能招供,你的家人,就会有贩毒集团给你供养....
   六月的艳阳天,晴空万里。我在机场送吴涯,吴涯穿着制服,虽然憔悴,可是精神很好。他就要入关了,和战友们告别,最后他到我面前,我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忽然紧紧抱在一起。流下了热泪。
   “还回来吗?”我哭着问!
   “当然回来,我只是去治疗,去你治疗的地方!走你曾走过的路”
   吴涯笑得有些狡猾!
   我也笑了,两个男人在机场楼抱,而且又哭又笑,惹得不少人侧目
   吴涯拍拍我说:“喂,警界双雄这样子好像不太合适吧!好像同性恋一样!”
   我们哈哈笑了。驱散了几个月来所有的阴霾。
   “相信我,我会回来的,因为我们的名字就注定了是搭档!你看看我们的名字和起来是什么?”
   “天涯!”我们异口同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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