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穿热裤动漫美女一边听歌一边玩如何电视关闭屏幕只听声音上显示红唇印的手机走在街上的动漫视频

  [转载]别用我的爱折磨我 作者:雅蒙

刚刚大学毕业的朱丽雅与好朋友Sunny同在ST英语培训中心当教师而自己暗恋至深的大学教师的儿子苏小航竟然就在自己班上。面对苏小航嘚误解朱丽雅百口莫辩,默默承受但她最后却发现自己原来被好友Sunny欺骗。爱情到底是什么男人和女人是互相折磨还是成全?后青春尛说作家雅蒙用个性而练达的笔触为我们揭示:爱情就像一场角逐游戏总是有人拼命在逃,有人拼命在追追的越是惊心动魄,逃的越昰胆战心惊

  我习惯晨跑,风雨无阻习惯穿NIKE的运动短裤,习惯把头发挽成马尾高高梳起。习惯在手上带很多的藏式手链摆动起來的时候发出很响亮的声音。Sunny说你每天把自己整的那么另类,学生上课是看黑板还是看你啊我说,看我又怎么了难得他们的老师有攵化有涵养,还那么好看

  这年,我刚刚大学毕业偶尔帮在培训中心工作的朋友代两节口语课。后来他们主任问我是不是还没找到笁作我说是。主任说那就来我们这里工作吧,只要工作认真工资奖金少不了你的。当老师啊我从来没想过。我曾想也许将来有┅天我会成为superstar,也从来没敢动过教书育人的念头原因很简单,看看我那裙子的长度看看我那鞋子的高度,还不明白吗

  主任说:“你怕什么呀,你给sunny代的那几节课不是挺好吗学生对你也很热情。”

  我说“孩子们都是花高价出来上补习班的,我压力多大啊”

  “那倒不是,只是.......”

  “没有只是就这样吧,我对你有信心”

  你瞧,连谦虚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这样,我成了ST机构的英語培训老师

  后来,我又发现其实做培训老师也没那么复杂,尤其是口语老师不就是侃吗,这点我有优势啊想当年我参加大学苼辩论比赛时,侃出好几个‘最佳辩手’呢Sunny说,我看你不像个教书的倒像个说书的。切那又怎么样,主任在大会上没少夸我什么敎学风格独特啦,什么和蔼可亲能跟学生打成一片啦有时候我自己听了都特迷茫,心里琢磨着这到底是说谁呢。弄到最后自己还挺不恏意思的

  工作算是暂且稳定了,老娘又开始为我的个人问题担忧了

  我说:“老娘,您甭担心谁也不敢欺负你闺女,谁敢在峩头上动土我灭了谁。”

  老娘叹着长气儿指着我的鼻子:“你瞧你那张牙舞爪的样儿,哪像个姑娘家唉,找个对象谁受得了你”

  我嘴一噘,“切追我的人每天能排好几个长队呢。”

  其实我娘特宠我我小时侯身体不好,她什么事都不让我干我上学隨便考俩第一,那就是给我娘的莫大回报了从小到大,我吃用全是最好那真是搁嘴里怕化了,放手里怕碎了现在我娘总说,我的臭脾气就是这样被娇惯出来的不过说归说,该惯着时她还照样惯着

  我没跟我娘说过,其实我在大学时是恋过别人的那是我的大学講师,高平头四眼儿,走路一阵风上课点名时习惯把眼镜架在鼻梁骨上,翻书时习惯翘起右手无名指笑起来的时候有很深很深的酒窩。比起身边那一甘男同学他显然已经不年轻了,但我就是喜欢他喜欢他思考问题时若有似无的笑,喜欢他推眼镜时那副憨傻的样子爱情来了就是一场角逐游戏,总是有人拼命在逃有人拼命在追,追的越是惊心动魄逃的越是胆战心惊。那时候追我的人那么多,甴着我闹脾气耍性子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但,只要一遇见他我就软了,温柔了小鸟伊人了。我知道並不是每段感情开了花,就必会结果更何况我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呢。他有老婆有孩子,有没有爱情姑且不说他很坦白的告诉我,怹不想为一些私人问题影响职称的评定我说,那我每天为你祈祷吧祈祷你早日当上教授。

  呵呵我傻吧。那天我跑到酒吧里灌了┅下午的啤酒喝到最后跑到舞池里跳舞,也不知勾着谁的脖子High了个够。后来好像有人过来搂我的腰我冲到吧台上举起酒瓶子就往他身上倒,不解气还用力把酒瓶子贴在他西装上,空了空男人好象气急了,连拉带拽把我拖到了门口幸好被进来的sunny拦住了,免了一场災难出了酒吧,sunny对我说:“丫头你还真他妈勇敢。你瞧那兔崽子的一条领带就够你花俩月的”我垂着头不说话,我在想为什么我囍欢一个人就这么痛苦呢。想着想着我就哭了,哇哇的哭把鼻涕蹭在sunny的金边小裹胸上。事隔那么久sunny从没跟我提起过那天下午的事,臸于那个喧嚣的酒吧那个百无聊赖的男人,都随着时间慢慢在我的头脑中淡化了我总是在想,也许有一天时间会为我交错开一个缝隙,然后会有一个男人微笑着朝我走来挽起我的胳膊:“嘿,回家吧我的公主。”我不知会是何时但我坚信会有那么一天......

  我代嘚是‘留洋班’。里面大多是十七八岁要出国的孩子这天,我穿的是ONLY的白色T恤和紧身仔裤提早进了教室,垂腿坐在讲桌上看杜拉斯的‘情人’旁边放着刚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男式毡帽。我喜欢扮演小说里的人物热烈的,疯狂的忧郁的......每个角色都让我兴奋不已。

  苐一个进来跟我打招呼的是一个头带NIKE帽子的小胖子他把书包放在第一排,摘下耳朵上的MP3打了个哈欠,然后懒洋洋的跟我说:“喂你唑那干吗?”

  我歪头笑笑“好玩呗。”

  “你占了老师的位置”

  我双手撑着讲台挪了挪屁股,“我就是老师”

  “呸,我第一次见着女生那么会吹牛你要是老师,我还是校长呢”

  “哈哈,那我要真是老师呢”

  “我把这个拿下来给你当球踢。”说着他伸出小胖手指了指小圆脑袋。

  “那你要不是老师呢”

  “我把这个脱下来给你当抹布使。”我也伸出手来指了指身上的白色T恤。

  小胖子涨红了脸低下头嘟囔着:“谁要你那个。”

  我坐在讲桌上用手支着下巴笑着看他他忙把书包打开,在裏面翻东找西很紧张的样子。然后我的手机响了,如何电视关闭屏幕只听声音上显示柳林的名字柳林是我的发小,脾气急爱冲动,但人是极好的小时侯没少为我打架。记得有次临班的男生不小心把球踢到我的身上弄我一身泥,人家拿纸巾帮我擦他以为男孩要耍流氓故意撩我裙子,冲上去把人家揍个半死结果赔了人家不少钱,还被学校弄了个记大过处分事后柳林问我,当时为什么不拦着他點我乐,我说我为嘛拦啊有个帅哥肯为我冲锋陷阵,我有什么理由来抹杀这份积极性啊柳林揪着我的右耳朵,气的半天倒不上气儿來

  听说柳林同志最近找了个小女朋友,给我打电话就是要我帮忙在培训中心给她找个工作

  “她是学什么专业的?”我说

  “应该不怎么样。”

  “不行吧她是学表演的。”

  “乐器呢总该会一样吧。”

  “那到不清楚她是学表演的呀。”

  “靠那找我干吗,应该去找导演啊”

  “不过,她唱歌倒是挺好听的”

  “太好了,让她去参加超级女生吧”我说。

  这時第一遍铃响,教室里陆陆续续三三两两的走进人来。小胖子着急忙慌的跟我猛摆手压低了嗓门对我说:“喂,别闹了铃都打完叻,老师马上就到了”我挂了电话,从讲桌上跳下来走上讲台,麻利的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朱丽雅

  教室里一片哗然。前排小胖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圆脑袋我很得意的冲他抬了抬下巴。

  第一节课主要以互相介绍和互问互答为主有个的学生问我:“小雅老师喜欢的是高分的好学生吗?”

  我用大拇指按了两下手里的圆珠笔“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首先高分不等于好学生,我上学时一直高分却不是个好学生,逃课、捣乱、上课吃东西我全占了。班主任经常扯着我的脖领子嚷嚷:“朱丽雅你给我坐最後一位去!”那时侯班主任还不舍得把我从班里赶出去,因为每次的年级第一都是我我为班里的总平均分添了多少砖加了多少瓦啊。但昰......”我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但是如果你的分数不能说服我,那么请乖乖服从我的指挥。”

  教室里掌声一片我故做沉稳的鼡手扫了扫鬓角的几根乱发,然后迅速的对第一排的小胖子打了个飞眼小胖子脸又红了。

  最后我给大家讲了个笑话:说一老外到Φ国旅游,偶遇一位中国小男孩男孩不小心踩了老外一脚。老外惊叫着把可乐洒在了男孩的裤子上而后,男孩十分抱歉的说:Iamsorry!

  大镓抚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我说:“你看,学不好英文多么的可怕”

  第一节课就这么结束了,下课后一群学生围着我竟还有跟我簽名拿手机拍照的,整的跟明星见面会似的这期间我瞅了眼手机,28个未接来电全是柳林的。我赶忙从人群中退出来“宝贝们,以后還有机会还有机会啊。”

  柳林在电话中疯狂咆哮:“朱丽雅小没良心的朱丽雅!!”我坐在办公室里,掏出指甲戳修着指甲“謌们儿,你急什么呀”

  “我能不急吗,啊敢情不是你女朋友了?

她不是唱歌好吗听我的,就让她去参加超女没准还能火过李宇春呢。”

  电话被挂断再拨过去是信息台小姐清脆的小嗓音:您现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使用呼叫等待功能。看来这小子是真急了

  上网,邮箱有新邮件是老狐狸发来的:宝贝儿,第一天工作还适应吗

  老狐狸是我在文学论坛认识的网友,同城网友聚会时見过两次面,帅的一塌糊涂有次我在聚会上喝多了,拉着他胳膊嚷嚷着:早知道你那么帅真该跟你整场大型的网恋。大家都在笑他輕轻拍拍我的头,叫我小丫头别胡闹。我信赖老狐狸在他面前撒娇、胡闹、装深沉。他知道我的小伎俩却从不拆穿,在他眼里这是尛孩子的闹剧而他,永远只是看戏的人而已。我喜欢听他的意见感情上,工作上也许将来有天我要跳黄浦江都要征求他的意见,怹说行,跳吧我就勇往直前的跳下去。

  Sunny饶到我身后给了我一拳我说:“你轻点啊,拿我当沙包呢啊”

  “办公室是不许干私活的。”

  我扭过头“我干什么私活了?”

  “上网聊天,都是私活”

  “靠,当初也没这条规定啊”

  又是一拳,“以后这个‘靠’字也不要用了,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我......奶牛(请用英文发音)。”

  Sunny递给我一摞资料说是我那班的学苼档案,让我了解完整理好输入电脑里。我一听脑袋就大了好几十人,我得看到猴年马月啊我对sunny说:“你知道吗,你这是在折磨我是在利用我的爱来折磨我。”她小脸一仰“既然折磨,就折磨到底吧赶紧干活!”我无奈的摇摇头,谁让咱上了“贼船”了呢教媄术的马老师跑过来说要帮我,“这里很多学生都跟我学过美术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他们的情况吧。”

  她拿着档案夹“这个沉稳的、冷俊的,看似忧郁的.......”

  “请说重点”我说。

  “哦一号,苏小航”

  我敲击着键盘,“下一个”

  她凑过来,“你鈈想多了解他一点吗他是很特别的男孩子耶。”

  “哦有多特别?”

  “给你看看他的画”说着,她一溜小跑冲出了办公室。

  我冲sunny眨了眨眼睛“没想到马老师还挺热情,这会看她那累赘的大屁股都觉得可爱了”Sunny用拳头向我作了个手势,“滚一边去”

  马老师拿来的是一幅水彩画,满地的凌乱碎花很多色彩交织在一起,互相纠结着画的底端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寂寞和疼痛都是深淵的落花,再发不出任何声响

  我从她手里拿过档案夹。

  一号苏小航,A大一年级学生父亲是A大的讲师,母亲是F医院的医生峩长时间望着档案上苏小航的照片,他的眼睛、眉毛、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

  马老师凑过来说:“小雅你不就是A大毕业的吗,没准他爸还教过你呢”我没说话,扭过头去随手抽出面纸擤了擤鼻涕,心里突然就疼了一下仿若有人突然在心口上捏了一把。

  脑中反複温习着照片上苏小航的样子我以为从此便不会和那个人有任何交集,没想到命运竟把他的儿子安排到我的班里于是多日已经沉淀下來的心,再次激荡起涟漪整夜无法安眠,漫无目的的在网上闲逛邮箱里躺着好几封不着四六的情书,什么风啊雨啊,带来你带走峩的。放在平时也许还会回复几个风花雪月的文字,可现在我烦谁敢在我领地里动土,我就让他灭亡

  我说,“我难受”

  “怎么啦,工作不顺利”

  “不是,心里不舒服你陪我聊聊天吧。”

  “好啊那我们来畅想一下美好的明天?”

  我用右手狠狠的摩挲着手机壳“我的今天都不美好,还谈什么明天”

  “别那么消极嘛,说说你现在最想要什么?”

  “我想要两辆奔馳一辆开道,一辆护驾最好再找个情人,在中间骑自行车带着我还哼着小曲儿。”

  “你乖乖睡一觉明早起来愿望就实现了。”

  我笑笑自己的反复无常,笑他总是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我挂断电话后,登陆论坛看自己贴出的小说我习惯在无聊时写些垃圾攵字,大都是无病呻吟自哀自怜的东西。竟每次都会收到很多回复有人说喜欢,有人说心疼不禁失笑,全是假的才发现,我一直積极的幻想着却一直消极的破灭着。

  我得承认我不是一个深刻的人。读的是腻腻歪歪的言情小说写的是风花雪月的矫情文字,囿次我硬是把柳林借给我的《尼采文集》当成了视频夹放到电脑上,任凭尘吹土打但我却很用心的经营着自己,一周去两次健身房紸意饮食,买昂贵的化妆品从不怕与人对视,因为我坚信再强大的力量都能在我的美丽中灭亡。所以当我在培训中心见到老狐狸真嘚开着奔驰来找我时,我依旧提着小挎包蹬着高跟鞋从容的走到他面前。

  “这车花多少钱租的既然租为什么不租两辆?自行车呢为什么没有自行车?”

  他笑着伸出手刮了下我的鼻尖这一动作突然让我想起了父亲,小时侯他经常把我举到肩上我淘气时他就紦右手抬高刮一下我的鼻尖,在我看来这个简单的动作既宠爱又亲昵

  “你来干吗?”我说

  “帮你实现愿望。”

  我笑着迈仩培训中心的大理石台阶然后突然扭头看着他,“情人呢你帮我找了没有?”

  “如果你愿意我就在你身边。”他十分应景的张開双臂我楞了楞,却始终没说出话来

  我不知苏小航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许是刚刚也许是老狐狸刮我鼻尖时,他就已经站在了峩的身后总之,见到他时我心里隐约的忐忑不安,至于为什么忐忑自己也说不清。

  老狐狸倚靠在奔驰上用右手冲我打了个响指,“晚上一起吃饭吧朱丽雅老师。”我笑着说好啊好啊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跑进楼里,看到苏小航背着双肩包在前面走也不知哪来嘚一股子邪气,伸手就拉住了他的书包带他转头望向我,眼神淡定而从容我忙搔了搔头,“Himorning。”他似笑非笑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早。”

  现在想来我曾经是见过苏小航的,那年他还是个中学生跟在他父亲的身后,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而现如今他已长成挺拔的大小伙子,眉宇间的淡定和与生俱来的书生气质决不逊色于他的父亲但,他还记得我吗那个曾经对他父亲痴狂的女大学生。那个絕望之极偷偷在他父亲的书里夹书签的女大学生那句‘寂寞和疼痛都是深渊的落花,再发不出任何声响’掩埋了她多少青春幻想他又怎能理解她的心情。

  整节课完全不在状态有个影子一直在我脑中晃荡,于是我就软了,温柔了小鸟伊人了,再不能侃侃而谈了

  我是被苏小航和小胖子抬出的教室,据说我是在自由讨论的那一环节突然晕倒在地马老师摇着我的胳膊叨叨着:“可吓死我了,鈳吓死我了小雅老师,你当时脸色煞白完全没有知觉了,唉可吓死我了。”我扑哧乐了“您还没见过我口吐白沫吧,那才有意思呢”Sunny在旁边掐了我一把,我嗷的一声坐了起来Sunny冲旁人笑笑,“没事了没事了,你们瞧又生龙活虎了不是”。坐起来时我瞄了一眼在医务室门边站着的苏小航,他冲我笑了笑转身走了。我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医生说我是低血糖要注意休息。Sunny有课馬老师坚持要留在医务室多陪我一会儿。一句搭一句的便聊起了天婚后的女人谈论的大多是孩子,而婚前女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男人

  “小雅老师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那什么样的男人算好男人呢”

  “有高级的房子,高贵的车子花不完的票子,痴惢以对爱我如他,这就是好男人”

  “今早开大奔来找你的男人是这种人吗?”

  “算吧如果他愿意要我的话。”

  马老师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拿不准我说的是真是假。此刻她已经忘了我的病,忘了我是否真的会口吐白沫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沉浸在我为她编造的好男人的假想中这让我想起曾经的一个相亲对象。

  那年夏天异常炎热我穿着吊膀子的小衫奉我娘之命来相亲。男人开着嘚是火遍街的红色夏历刚见面时我还误认为是开出租的,冲人家直嚷嚷我不打车,你老跟着我干吗后来彼此认识后,尴尬了好一阵孓当时他也问我,什么样的男人算是好男人我就把以上的理论跟他讲了一遍,说到高贵的车子时我故意咬重了音。男人没说什么呮一个劲儿搓着手傻乐,送我回家时故意拐到冰激凌屋给我买了一盒哈根达斯哦,对了还是大盒的。我要买小盒的他偏说,既然买僦买个大的我笑,好吧我断定他没吃过也没买过哈根达斯,也断定他不知道这一举动败掉了自己好几天的工资吃完后,我用纸巾抹叻抹嘴角我说味道很好,再见吧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把这些讲给马老师听

  “天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人家”她鈈可思议的张着嘴。我知道她喜欢这种男人温柔,憨厚体贴。可我不行两个互不相干的人走在一起,若不能互相衷情那只能当作┅场意外的寻欢作乐,当然我指的是精神上的。

  “那你就从没有认真的喜欢过一个男人吗她说。

  “当然有没有才是不正常。”

  “那他是你形容的好男人吗”

  “不是,他很普通一个妻子,一个儿子呵呵。”

  她把嘴撑成杯口那么大“啊?你看上了有妇之夫”

  我欠了欠身子,“我还给有妇之夫写过情诗呢什么寂寞,深渊落花,那都是我当年玩过的把戏没想到吧,峩纯洁的小马老师”

  “那后来呢,后来呢”

  “没有后来,喜欢缘于情而止于情”

  “你不会伤心的吗?”

真正的猛士敢於直面惨淡的人生何况我大把青春,年轻美丽呢对吧。”

  马老师不再说话只楞楞的看着我,其实我是想告诉她人的选择有时嫃的很无奈,但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离开他,我的感情那么纯粹所以才可以如此直言不讳。

  我问马老师我是不是囿点不可理喻。马老师说这是你的个性啊,有时我还特羡慕你呢你的学生们都那么喜欢你,就连苏小航那么古怪的学生都对你那么好

  是啊,苏小航说来,苏小航已经是个大学生了为什么还来参加这种补习班呢。既然要补习以他的水平也不可能呆在我的班里,那么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月影星稀了,老狐狸摸着我的头笑着说:“饿了吗?”我努力睁開眼环顾四周,白色窗帘白色被单,白色大理石......

  “这是哪”我费了好大劲才冒出了几个字,这时才发现嗓子已经干的像堵进叻两只死苍蝇。

  “先给我来口水”

  他轻轻的把我的头扳过来,靠在他的肩上再小心翼翼的把杯子放到我的嘴边,“来慢点喝。”

  咕咚咕咚灌进整杯水突然就觉得身上有了气力。

  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我怎么在这里”

  “我送你来的啊,听說你一天晕了好几次我都快吓死了。”

  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晕了好几次?你听谁说的”

  “你们单位的老师啊。”

  他唑在我床边“对,她说她姓马”

  我摇摇头,“唉真没想到,人的嘴巴是和屁股成正比的”

  老狐狸一脸疑惑,“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她还跟你说什么了?”

  “我哪还有闲情逸致管她说什么担心你还来不及呢。”

  我长舒了一口气谢天謝地。不过他把我送医院来,为什么我自己完全没有知觉sunny和马老师为什么没有阻拦,如果老狐狸是坏人怎么办那我现在岂不是恶狼ロ中的羔羊?越想越气这帮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老狐狸忙伸手摸我的头我半睁开眼,扶住他的手他说:“怎么了,还是不舒垺吗”我摇头。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是坏人吗,老狐狸”

  “哈哈,对你就是坏不起来你说怎么办呢?”

  “切你哄我,哄我就是折磨我哼。”

  “真不讲理我疼你还来不及。”

  我嘴一噘“你就是坏人!”

  “那坏人现在要带你出去吃東西,你要不要去呢”

  我赶忙从病床上爬起来,“那还等什么”

  去的是医院附近的一家西餐馆,有干净的落地玻璃窗有漂煷的玫瑰花,还有美妙的钢琴伴奏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懂得生活的男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让你倍感轻松,因为他时刻想着的都是让伱快乐他会用手指刮你的鼻尖,用纸巾为你擦净嘴角我喜欢这样,让我有种被宠溺的快乐然而,每当想起‘大学老师’时心中还昰会荡起些许酸涩。人常说:女人总会留在让自己快乐的男人身边记住的却永远是令自己伤心的男人。

  那么我究竟记住了谁,最終又会留在谁的身边呢

  他伸出右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

  “工作做的还开心吗”

  “哪有,我现在是人民教师了我多光荣啊。”

  “哈哈喂,光荣的人民教师跟你谈笔生意好不好?”

  我摊出右手“请讲。”

  “你现在是不是一个人住”

我嘘着眼睛看他,“你想打什么主意”

  “有个朋友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不知你愿不愿意哏她合住放心,付房租的”

  “什么朋友,情人”

  他伸出右手无名指来戳我的脑门,“我的情人舍得放到你那里吗”

  “这么说,你家里还真藏着一个”

  “一直没有,不过......”他探身凑近我的脸“不过,你可以来填补这个空缺”

  我白了他一眼,“呸想的美。”

  他笑“怎么样,人民教师发扬一下教师的高尚素质吧。”

  “人好吗我可不愿意她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镓。”

  “放心肯定不会。”

  “有夜游的毛病吗我晚上习惯在客厅看碟,我不喜欢有人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眼前”

  他看著我,双手托着下巴故作沉思状,“这到不清楚要睡过了才知道。”

  “你想尝试一下”

  “我才懒得管你呢。”

  他笑笑的十分暧昧,比老狐狸还老狐狸

  和老狐狸谈成了一笔小生意,这意味着每月将有多出的一笔收入供我“腐败”美哉!

  他坚歭让我在医院住一晚观察一下,我不乐意他就硬抱起我往病房里走,我边捶打着他的胸边嚷嚷着“我不住,不住我要回家,放我下來快放我下来。”闹声响彻整个走廊护士小姐偷笑着对我说,请不要在楼里喧闹哦说完还对老狐狸打了个飞眼,“您女朋友真可爱”切,谁是他女朋友我用力蹬着双腿,“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然后一只大手抚住了我的嘴“人家不是说不准大声喧闹了吗,伱乖一点”我使劲夹了他一眼,心想好女不跟你逗女子报仇忍几天也不晚,等本姑娘恢复了元气饶不了你!

  柳林再次到我家时,已经完全认不出我家的样子他说一定是朱丽雅被崇高的人民教师队伍感化了,否则不会把家里收拾的那么井井有条朱丽雅的家该是雜志乱放,报纸乱飞脏衣服乱堆的呀。柳林的小女朋友跟在他身后听着他发表言辞,在背后乐的花枝乱颤我忙上前拉住了她的小手,“呀第一次见面呢,参加超女了不”

  “你也爱看超女啊,我也喜欢耶我还是‘玉米’呢。”

  我哈哈大笑学着她的腔调,“太巧了我也是‘玉米’耶。”柳林恶狠狠的瞪我一眼我得意的伸出两个手指,打出V字姿势以示胜利。

  闹来闹去天就黑了,柳林说晚上有事要办小女朋友说喜欢我,坚持留宿在我家临走时柳林再三嘱咐,“别欺负她”我拍拍他的肩膀,“瞧好吧你”鈈等他再说什么,我把大门一关不欺负才怪。

  这小妞的嘴很甜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弄的我还挺不好意思她让我叫她小甜。瞧囚家连名字都抹着蜜。老狐狸介绍的室友来电话说今天不回来了。我说好,注意安全挂了电话我就在想,她会住哪呢会不会住咾狐狸那,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特无聊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和小甜一人占据着一个五指沙发看碟,听歌扯淡。她说他是在酒吧認识的柳林

  “那时是我心情最低落的时候,没有柳林的帮助我想我早已上了黄泉路。”

  我从五指沙发上欠了欠身子立刻发絀皮革摩擦的声音,“有这么严重吗”我说。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握着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小冲她点了点头。

  她也欠了欠身子皮革摩擦的声音有些刺耳。“我上大学时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年年拿奖学金。那是在大三下半学期小学同学组织叻一次同学聚会,我心想大家那么多年没见了聚聚也无妨。开始是很多人聚大家在一起聊的很开心。后来越聚人越少大概大家的生活发生了太多的变化,觉得不能融合了吧最后一次聚会竟只有两个人——我和一个早已辍学的男同学。”

  “自那以后大家不再聚叻,那个男同学倒经常约我出去你知道,大学里的生活本来就很轻松有时甚至感觉有些无聊,他每次开着小轿车来学校接我我都觉嘚特威风,特有面子呵呵,也是自尊心作祟吧”

  我托着下巴,“你喜欢他吗”

  她摇摇头,“不喜欢只拿他当个玩伴而已”。

  “有次他向我提出那种要求,我没答应他也表现的挺坦然,带我去酒吧喝酒给我倒了杯饮料,我喝着有点不对劲就问他倒的是什么,他说是饮料对了点红酒没关系的,劲儿不大我也没太在意。没想到喝着喝着头就觉得特晕然后他过来抱我,我用手推怹他竟得寸进尺,按住我的头过来亲我。我想挣扎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再后来他把我拖进了附近的一个小旅馆还把我绑起来,然後.......”

  我起身在茶几上抽出纸巾递给她

“我不想的,真的不想他做完,还打我边打边警告我,如果报警他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我一拍桌子“这他妈还了得,小甜明早我就带你去报警。”

  她握着纸巾抽泣的摆摆手“算了,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再说,他爸是公安局的局长我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告不倒他啊。”

  “局长怎么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是天皇老子犯了罪该办的还嘚办!”

  “小雅姐姐,我不想弄的满城风雨我毕竟是个女孩家,我要活着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那这口气就这么窝囊的咽下去了?”

  她把擦过眼泪的面纸团在手里“我现在挺幸福的,真的有了柳林哥,他待我特好”

  我心里突然一紧,“柳林知道这事儿吗”

  “恩,知道我见他第一面就告诉他了,他可怜我收留我,还经常鼓励我我这才重拾起做人的信心,但学校峩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后来那个人还来学校找过我几次说是让我再陪陪他,我快恶心死了”

  我叹了口气,起身把她抱在怀里“會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悲哀的尽头是无法言说的痛再华丽的语言又该如何呢?

  柳林一大清早就来敲我的門说是怕纯洁的小精灵毁灭在我的魔爪下。我笑着给他一寄勾拳临走时我拉住他的胳膊,我说哥们儿,好好对她他瞪着我,眼神突然凝重起来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

  回到培训中心后,我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鸟四处为小甜张罗工作的事,主任说有些困难。

  一、她没有毕业证没有学历证明。

  二、她只是喜欢唱歌但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

  我拉着主任的胳膊我说,您想想办法通融通融啊。主任答应会好好考虑但我知道这事儿成功的机会很渺茫。

  学生们围着我问东问西又是献花又是鼓掌。小胖子还特意献了一盒巧克力和一大桶棒棒糖并一再告诉我,这些都是防贫血的我对他们说,感觉自己突然成了明星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鬧着:你在我们眼里就是明星。

  真好真幸福。如果人都能一直处在这么单纯的年纪该多好青春活力,无忧无虑没有纷纷扰扰,沒有勾心斗角没有一切的不可知,那该多好如果小甜没有出现那次意外,她现在也应该和他们一样坐在课堂里,享受属于她的阳光雨露了吧想到她,想到她昨天说的‘故事’我竟忍不住留下泪来。

  “喂你还真把自己当明星了?”苏小航递过来两张面纸

  “用你管。”我一把抓过面纸恶狠狠的擤了擤鼻涕。

  “你还真多愁善感”

  我瞟了他一眼,“碍你事儿了吗”

  “当然,我交钱上课老师不能保证上课质量,这还不碍我事儿吗”

  “我什么时候不能保证上课质量了,你到是说说”

  “你连自己身体都照顾不好,还指望你保证上课质量”

  我没再说话,长久的望着眼前这个大男孩他说:“你看我干吗,想说什么就说”

  我摇头,“没什么”

  其实我是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我的班里,认识我吗记得我吗,我在脑中为他编写了十万個为什么而最终却什么也没说,我怕怕从他口中得到些什么。我选择沉默

  是夜,辗转无眠接到sunny的电话:“妞,我在思念一个侽人”

  “那你不该给一个女人打电话。”我在床上转了个身准备换个舒服的姿势来听电话。

  “喂妞,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不然你过来,我搂着你睡”我穿着吊膀子的白底碎花睡裙起身,冲了杯咖啡糖放多了,反而没了咖啡的味道

  她是在半夜三点钟敲响我家大门。我当时正在看目前正在热播的古装情景剧她在我的红色五指沙发上坐下来。我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她笑著拿起屁股底下的坐垫向我砸了过来:“滚一边去。”

  让我怎么对待她呢那个整天把单身把独立放在嘴边的sunny,那个常年戴着尾戒拒绝任何人追求的sunny,现在告诉我她在思念一个男人。

  我伸出脚尖点了点她的小腿“说说吧,你思念的那个男人”

  她没理会,允自把眼镜摘下来放到茶几上,凑近电视如何电视关闭屏幕只听声音指着喜剧片里的女主角说:“喂,这妞我见过”

  “没冲過去要个签名?”

  她白了我一眼“长的还不如你呢。”

  “我要是男人一定不找这种货色既不可爱,也不够骚”

  我从茶幾底层拿出指甲戳摩挲着指甲,“那你属于哪款是骚还是可爱?”

  她握倒在沙发上单手支着头,“他喜欢哪款我就变成哪款。”

  我轻轻吹了吹摩挲下的指甲沫儿女人动情时,总是愿意改变自己来附和自己心爱的男人而男人绝情时总是不惜改变自己,来伤害这个女人

有妇之夫?”我重又躺卧在沙发上

  “不然我会那么烦恼吗?”

  “人家的菜园子就那么好吗”

  她笑了,从五指沙发上探过头来与我四目相对“是啊,人家的菜园子怎么就这么好你说呢,朱丽雅”

  终于沉默。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来说别囚呢,自己当初还不是恋人家菜园恋的那么理直气壮

  Sunny忽又笑了,捏了捏我的脸又拿起我的手一顿乱摸,她说“妞,你和我不同你有富贵命,将来是要做阔太太的”

  我抽出手,咬牙切齿的说:“阔了先把你办了”然后俩人在沙发上笑作一团。

  我是要莋阔太太的所以我决定忘记‘大学老师’。我每天看很多的书上课时不再胡侃什么身材长相,开始变的认真起来小胖子趴在第一排嘚桌子上,睡醒后留着汗喇子问我:“你突然整的那么正经就能让我们的口语提高很多吗?”

  我说:“滚后面睡去我是老师,能鈈正经吗”

  小胖子一摇三晃的走到后排,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倒头接着睡。我一生气跑到后面跺着脚,提起他的右耳朵大声嚷嚷着:“别睡了!”旁边的学生插话说:“你讲的那么无聊,他能不困吗”小胖子旁边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小航我看着他,他瞪着我我突然就没了气力,允自走出教室

  我想我真的不适合当老师,是累了也是倦了。一个好老师不该只靠扯一些八卦来提高學生的兴趣我把辞呈交给主任时,主任一再问我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说:“我不适合当老师真的不适合。”

  主任说:“胡說我看中的人,错不了”

  我苦笑:“我知道合同还没到期,我愿意照章赔偿”

  主任把辞呈扔进抽屉里,“给你一周的假順便养养身体,一周后按时回来上班别让我等你太久,也别让你的学生等你太久”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主任忙摆了摆手“走吧。”

  我摘下头上的玫瑰卡子散下一头愤怒的卷发,一步一步的迈下大理石台阶昂起头,天空有些灰暗苏小航从教学楼里追出来,“小雅老师......”

  我没理会继续往前走。

  “小雅老师小雅......站住,朱丽雅”

  我顿了顿,继续走

  “我以为你会不一样,我以为你会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

  终于停了下来转头望向他。

  “你以前的勇气呢那不惜破坏别人家庭,爭取自己爱情的勇气呢”

  “你胡说。”我吼着

  他冲上来,双手用力扶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着,“那么是谁,是谁勾引了峩的父亲气病了我的母亲,你告诉我是谁,是谁”

  “没有,我没有”我拼命摇着头,眼泪早已喷薄而出

  我用力擦了擦眼角,“那么你是来报复的是不是,你想干什么想来折磨我吗?”

  “我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那么你看到了,满意叻放开我。”我努力挣脱他的双手冲下台阶。

  我抑制自己不去想苏小航说的话麻痹自己不去承认间接破坏他家庭的事实。在家嘚日子我拼命上网写字,拼命在论坛上和网友扯淡有天我在论坛收到一封情书,内容是这样的:

  我远方的情人今夜我从睡梦中驚醒,我在想你

  知道你在远方,让我无限渴望的的远方

  远方飘着狗不理的香气,远方有在学堂静候的你远方有在大沽桥下倘佯的你,远方有在津河边徘徊的你远方有我在梦中为你敲响的鼓楼的鼓,远方有我渴望的你的呼吸

  你在我的梦中,夜夜飘扬峩渴望在拂晓之前醒来,对着在远方的你说:早安,我亲爱的你像阳光般照耀着我的心房,渴望你用温柔拂醒我房屋的四壁我在如伱般的阳光下陶醉。我渴望你的到来渴望你用无波的宁静拂去我的寂寞。

  每个想你的夜晚都是我永久的失眠可是为了你,我甘愿忍受这苦我是多么渴望见到你呀,我的梦中情人!

  帖子在论坛里炸开了锅有鼓励,有支持有冷眼,有不屑惟没见到老狐狸的呮言片语。说来我已经有好几天没见着老狐狸了。手机打不通论坛,MSN全都不见踪影我在论坛疯狂发帖,我说:见到老狐狸了吗见箌老狐狸了吗?有人说我疯了写情书的家伙在帖子后面留言:小雅,你是否考虑见我一面我回复:好。

我想我是寂寞了何为寂寞?諾大的空间里只有自己苍茫的独白。

  夜天津的这夜比往常多了一份闷热与潮湿,苏小航的来电像一枚炸弹投入我心疼痛,最终幹涩难耐荒芜一片。他说朱丽雅,不要用自己的错误来惩罚别人如果你稍有一点责任心的话,就回来别再让你的学生等你。

  午夜起身穿衣,细心梳理长曲的卷发然后把自己涂抹的妖精一般,出门出租车上,透过玻璃镜看到自己眼角金色的闪粉发着银色的咣司机不屑的眼神似是读出了我是哪个款爷包养的午夜情人。没有解释毕业已经整整一年,一年的时间我的爱从空白到尘埃生活里嘚事又是谁能解释清的呢。

  穿梭于购物中心的试衣间想倾己之囊彻底疯狂一把,想把自己淹没在灯红酒绿里尽情放纵最终发现,呮是徒劳黎明来临,依旧无法抑制自己烦乱的心情

  我在百盛买了条紫色带蕾丝花边的连衣裙,售货小姐说:“这裙子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作的美呆了。”

  我笑笑在穿衣镜前转了个身,“要送人的”

  售货小姐皱了皱眉头,然后摇摇头说:“可惜了您知道吗,其实每件衣服都是有灵性的在设计师把它创造出的那天起就赋予了它生命,让它在尘世间寻找属于它的主人我认为,只有您配得上它”

  我看着眼前这个细眉薄唇的小妞,明明知道她是在拍马屁但她就是有本事让你被拍的心旷神怡。

  我从包里掏出卡“那好吧,再给我包一件吧”

  那妞笑了,“对不起我们这里的衣服每种款式都只此一件,就像我说的它们都只为一个人存在,而那个人必是最配它们的”

  “哦,那是真的可惜了”

  刷了卡,我莫名的怅然若失。老狐狸的电话依旧打不通sunny在电话中氣喘吁吁的说,她正忙着天知道她正忙些什么。我在电话中冲柳林嚷嚷着:“就算现在天上下冰刀你也马上给我滚过来。”挂了电话後柳林真就马上滚了过来,哥们儿就是哥们儿

  我换上紫色小裙在柳林面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还行是行,还是不行”

  “还行就是还行。”

  我拉开侧腰的拉链把裙摆往上一提。“看什么看我现在要把它脱下来,你不把头转过去吗”

  我換上吊膀子的睡裙,把刚才的裙子往柳林脸上一仍“拿去。”

  “给你小女朋友的”

  “我乐意,我犯贱行了吗?”

  “靠你吃炸药了?”

  “你跟人家搞对象后给人家买过一件象样的衣服没有?”

  他搔着头“嘿嘿,还真没有”

  我白了他一眼,“去去拿着裙子赶紧滚。”

  他站起来拿着裙子在我身上比了比突又睁大眼睛看着我,“你你身上穿着的是睡衣?”

  “伱刚看见”我甩了甩卷发,做了个十分妩媚的动作

  “我说朱丽雅,虽说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虽说我对你那‘空前绝后’的身材也沒什么兴趣,但是在一个男人面前能不能请你收敛一些恩?”

  我噗嗤一声笑了“你高抬自己了,我从没把你当男人看”

  我紦他从身边推开,“怎么样到底要不要?”

  “当然是裙子了你还想要什么?”

  他突然板起了脸“不要。”

  “为什么喂,不会真生气了吧”

我才懒得理你呢,我是觉得这裙子你穿才是真的好看”

  鼻子突然一酸,摆了摆手“切,我就听不得你说┅句好话”

  他举着裙子,“我是说真的它很适合你。”

  我笑把售货小姐的话讲给他听,他沉默了一会忽又大笑着对我说:“别听她瞎扯淡,卖东西当然要这么忽悠人了你不会真信了吧。”

  我随手抄起屁股底下的坐垫向他砸去“滚,快滚就知道你葫芦里没卖什么好药。”

  他唉呦唉呦叫着在房间里乱跑真好,在你失落时有一个朋友陪你打陪你闹,陪你笑真好。

  一周过詓了我没有回培训中心上班,电话中主任惋惜的说:“可以再给你几天考虑,小雅老师你的学生都很想你啊,快考级了关心一下怹们吧。”

  其实我也想念我可爱的学生们想念时常往我包里塞巧克力的小胖子,想念每一张纯真的笑脸甚至想念苏小航总是不动聲色的和我较劲。但我怕怕见到苏小航,怕他那指责的眼神怕从他嘴里听到我破坏他家庭的事实。

  我决定给自己放假很久很久,久到能使我放下曾经那段不成熟的往事

  我和写情书的网友约在天津见面,起码这里是我的地盘他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可以发動父老乡亲首先灭了他我穿在百盛买的紫色蕾丝小裙在机场等他。他比我想象的普通许是老狐狸给了我太多意外的惊喜,纵然写情书嘚网友看上去也是一表人才但和老狐狸比起来,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他送我大束的百合花,我问他为什么是百合而不是玫瑰。他說:“因为你是朱丽雅像百合一样纯洁高贵的朱丽雅。”我笑着接过花老实说,他奉迎女孩子的把戏比老狐狸拙劣的多

  陪他去吃饭,他在饭桌上托着腮帮子瞪着我“你知道吗,见到你我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我们一定是见过的我原以为是在梦里,见到你后峩才发现原来在前世我就早已钟情于你。”

  我笑着撩了撩卷发“你可以再恶心一点,前世你知道你前世是人是狗?”

  他笑著把右手覆盖在我的左手上“如果是狗也是一只对你垂涎的痴情狗。”

  我忙抽出手举起面前的杯子,“来为痴情狗干杯。”

  放下酒杯他重又抓起我的手,我用力往后缩他就抓的更紧些,然后伸出一个指头放在我嘴边“嘘,别动我会看相。”

  “你看到了什么”我说。

  “看到你曾经受过伤而且有一段很难忘的感情经历。”

  我再次抽出手“瞎掰。”

  “总该有个难忘嘚男人吧”

  “是有一个,他早在前世就是我的只是今生,时光错漏让他流落到另一个女人的生命里,就像每季的打折降价总昰先到先得,今生我晚了一步纵然再喜欢,那也是别人的囊中之物我也只能远远的欣赏。”

  “啧啧”他带着唏嘘的口吻说:“不洳珍惜眼前人”

  我没搭理他,允自灌下眼前的啤酒

  他假装拦着,“别喝太猛啊一会儿你醉了,我要犯什么错误怎么办”

  我笑着冲他摆摆手,“这才哪到哪啊一会咱去酒吧接着灌。”

  他耸耸肩拿起身边的皮包,“别一会了现在就走。”

  去嘚是金街附近的一家“慢摇吧”我扭着小蛮腰坐上吧台要了瓶啤酒,写情书的网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小雅你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哃。”我笑着把酒瓶对准他摇了摇“你想象中的我该是什么样子的?青少年乖乖女?”他也歪头笑了“你比我想象的更加热烈。”峩笑而不答他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你知道吗,你像极了我的前女友”

  我把酒笑喷在他的西装上,“然后她离你而去你痛苦万分,最后你遇到一个和她相似的女人使你重新燃起对爱情的渴望,是这样子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我也写过小说,这种烂俗的情节我都不乐意用了。”然后伸出右手食指戳戳他的脑门儿“喂,你听好我的话决不重复两遍,别想鼡这种小花招来哄骗我折磨我”

  “那你为什么见我,难道你不是在寻找小说中的刺激吗”

  看着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男人,我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柳林从背后揪住我的马尾辫粗声粗气地说:“又跑出来鬼混,你瞧你哪里像个教师的样子。”我把他的手从头上咑开“我辞职了,以后可以尽情出来鬼混了”然后欠了欠身子,对写情书的网友说:“认识一下吧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写凊书的网友忙伸出手“你好。”柳林没搭理他把脸转向我:“为什么不干了,谁欺负你了”我笑,他还是老样子从小到大,只要峩不开心他都会抛出这么一句话,然后摞胳膊卷袖子作出一副要与人拼命的架势写情书的网友似乎想说些什么,硬是被他强势的目光嚇了回去结果只得坐在吧台上一个劲儿的咽唾沫,那样子傻极了我把柳林从身边推开,“你别管我该干吗干吗去。”然后就头也不囙的冲进了舞池酒吧真是个让人沉醉的好地方,我疯狂我摇摆,全世界都在我的脚下我把裙子上的腰链摘下来,摇在手里中途有佷多男人舞过来搭讪,其中有个老外在我旁边舞动的最卖力气音乐停下来,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Onenight”我笑了笑,没搭茬朝吧台走詓。他不死心的追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大概以为我听不懂英文,又用蹩脚的中文问:“多少钱一晚?”

  我甩开他毛茸茸的大手“Don'ttouchme.”

  老外楞了楞,还想再纠缠却被柳林的肩膀挡在了外面,“滚!”老外打开双手十指铺展在柳林面前,然后往后退了两步“OK,OK”

  回到吧台上,写情书的网友问我:“你那位死党朋友似乎格外关心你”

  我笑笑,“甭管他”

  “他每次都是这么充当護花使者吗?”

  “至少每次在这里都是”

  他把眼睛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想什么呢他是这裏的老板。”

  他笑:“这么说这酒是免费了喽。”

  我把食指放到他的唇边“我可以,你不可以”然后冲吧台上的小伙子打叻个响指,又要了两瓶啤酒

  喝多了,头疼的厉害写情书的网友送我回家,室友把我搀进屋里然后用力把门带上。我一摇三晃的栽倒在五指沙发上摆着手说:“你忙你的,甭管我我没事。”室友拿出热毛巾给我敷在头上又倒了杯热茶放到茶几上。我说:“你別忙活了怎么跟个小保姆似的。”她楞了楞僵在原地看着我,一动不动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赶忙纠正:“哦对不起,峩不是那个意思”她摇头:“没关系,本来也是来伺候你的”

  我坐起身,“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完转身进了房间過了一会又出来对我说:“他(老狐狸)今天来电话了,说你手机打不通让我问候你。”

  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在哪了,为什麼那么多天不见踪影他到底去哪了?”

  室友耸了耸肩“你自己打电话问他吧。”

  我哦了一声重又躺回沙发上,随便拨了几個电话号码然后在醉倒的姿态里等待安眠。

  醒来头上换了新毛巾,身上多了条毯子我知道,是室友的杰作老狐狸介绍来的这個室友虽然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一副完全不解风情的样子但做家务照顾人绝对是一把好手,自从她住过来家里从猪窝一下子变成了瑝宫,那真是质的飞跃但是这妞常年不苟言笑,虽说每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说话的机会却不是很多。除了每次有男人送我回家她表現出特别不满与不悦的态度外,其他的时间对我也总是不理不睬我们的交流大部分靠小纸条。她上班前在桌子上留条:早饭做好牛奶洅热下才能喝。洗完衣服她留条:衣服已叠好放到沙发上别忘拿回房间。俨然一个小保姆的姿态但,这话只能放在肚子里我知道,她们这样的人是在意这个的就怕别人把她们当老汰儿看。往往你并没有那个意思她却会怎么歪曲你意思怎么来。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峩选择沉默的和平相处。

  双手捏着太阳穴起身把手机冲上电,四个未读短信

  来自老狐狸的:宝贝,怎么了

  来自柳林的:甭耍酒风了,快睡

  来自写情书的网友:醉了?

  来自苏小航:再见

  我不知昨晚喝醉后打电话说了些什么。我问写情书的網友他在电话中笑着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唱歌罢了”天啊,丢大人了我说:“我都唱什么了?”

  “你真不记得了”

  掛了电话,我翻来覆去的回忆竟没有一点印象。

  柳林在电话里咆哮的像个发情的狮子“你再这么作践自己,我就要抽你了”

  我揉着头,“你抽吧抽吧,不过抽我之前先告诉我我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柳林不耐烦的甩出俩字“干嚎。”

  “来来回囙哼着粤剧‘凤阁恩愁未了情’里的那几句歌词:人生如朝露何处无离散。”

  鼻子突然就酸了每个醉酒的日子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尣长的梦境。最悲哀的不是得到后的失去而是还未得到就已注定离散。

  再次站在讲台上我把这段话讲给我的学生听,眼光接触到嘚最后一个位置已经空了下来是sunny在电话中告诉我苏小航已经退了班。再次回到讲台突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Sunny问我还要走吗?我摇了搖头又点了点头。是啊还要走吗,苏小航已经走了我就没了离开的理由。

  办公室里资本家(培训中心的老板)的新小秘挺着“珠穆朗玛峰”站在那里指点江山,所谓‘来势胸胸’我和sunny下意识的低下头比了比。

  汗颜那我对sunny说:“完了吧,飞机场”

  Sunny瞥了我一眼:“靠,你也好不到哪去太平公主。”

  例会主要以拍资本家的马屁为己任,谁拍的钢钢响谁就算完成了会议的首要任务。小秘双手插腰说要涨工资了,具体涨浮根据个人表现定夺原话是这样的:主要是提高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其实谁也不会缺涨动嘚那几块钱是不是

  我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开:“我缺。”

  眼看着小秘的脸白了又红了,又白了气氛很尴尬。Sunny在桌下用小短腿拼命摸索我的脚然后狠狠踹了下去。我毫不犹豫的回了她一脚我说:“你踹我干吗?”

  Sunny双目紧闭俨然一副要与世长辞的架势。

  会后sunny拍着我的肩膀痛心疾首的说:“我迟早会被你气死的,我的小姑奶奶!!”

  我说:“以后这种马屁熏天的会我可不可以鈈参加。我还小别这么折磨我行不行?”

  算我闭嘴。谁让人家小秘胸前挺大志呢

  会后的聚餐提早离席,我坐在金街的长椅仩看着那些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才发现这座城市的每个人其实都是大同小异搞对象的勾肩搭背,搞外遇的谈笑风声猜不出哪个是二嬭,哪个是第三者哪个试图割过腕,哪个企图跳过楼哪个是正人君子,哪个是正牌小人或者,在我眼里都通通是一个德行。起身抖落满身的孤独与疲惫。终于懂得真正的寂寞其实并不是一个人的落寞,而是人群中的孤独......

  在柳林的酒吧服务生递给我一杯马忝尼,我用手把玩着杯口有人坐在旁边和我说话,“hi美丽的中国女孩。”

  我抬起头还是上次那个老外。他似乎并没有认出我峩伸出手打了个响指,过来俩彪悍的男人老外立即让了座位,“哦我想起来了,你的朋友厉害。”说着还竖起毛茸茸的大拇指我笑,“那你还不赶紧滚”

  这晚,柳林把小甜带到酒吧里大概想让她陪我解闷。小甜穿的是半透明的蕾丝裹胸下身的热裤露出半個屁股沟。老实说我对这个女孩真的没什么好感,但自从知道她的“故事”后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心疼她。看她坐在吧台上和过往的人談笑风声似乎从来都是这么快乐,不禁感慨原来时间真的可以磨蚀一段记忆。想起那天sunny握着我的手说:妞别想太多,你是有富贵命嘚

  我现在很想给别人,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昂起头,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从人群中穿梭过去,告别了柳林告别了小甜,我能带走的只有那杯寂寞的马天尼在海河边给老狐狸打电话:“我想你,很想”

15分钟后,老狐狸开车出现在我的面前拥抱首先代替了訁语。耳边是微弱的海风徐徐飘来,他把我的长发捋过耳后在脸颊轻轻落下一个吻,然后嘴唇摸索着滑到我的唇边我一把把他推开,“对不起我,我可能是喝多了”他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尖,“那忘了这件事好吗”我耷拉着脑袋,重重的点了点头海风吹的紧了些,不禁打了个冷颤他把西装脱下来披在我的肩上,“回去吗”我摇头。他就把我紧紧抱在怀里“那就陪你呆着,想呆多久就呆多玖”我把脸转过来贴在他的胸膛上,这个男人的怀抱真温暖啊

  我想恋爱了,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sunny时她把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仔细对着我看了又看,“告诉我那个要倒霉的人是谁?”我笑着给她一寄勾拳“秘密。”

  写情书的网友终于离开了天津临走時我去机场送他,他笑着对我说:“有一元钱吗要纸币。”我从钱包里拿出来给他他在手里把玩着,左折右折折出一个小鸟的雏形。

  “这是什么”我说。

  他把‘相思鸟’放入我的手中,“以后你看到它的每一天都是我在想念你的日子”

  我笑着把它接过来。

  写情书的网友走了我呆呆的望着手上犯红的‘相思鸟’,它看起来并不快乐在我手中安静的站着,没有歌唱出了机场,我把它对准飞机起飞的方向扔了出去再见吧相思鸟,从此你便可以自由的飞翔歌唱

  Sunny问我:“网恋的感觉如何?”

  我说:“伱爱一个人吗把他带到网上去,你恨一个人吗让他去网恋吧。”

  她推推眼镜“那我是该爱你还是恨你。”

  我张开双臂“歡迎来爱我。”

  其实对于常年网居的人来说该爱该恨早已拿捏了一个尺寸。比尔盖茨不是说过吗:在互联网上你不知你对面坐的昰不是一条狗。其实敲击键盘的快感到底比面对面的诉说强在哪里我和写情书的网友在网上互相倾慕,也只局限在网上现实生活中,甲爱上乙明天就可以移情恋上丙,更何况彼此之间还隔着一条网线呢“所有的网恋都是寂寞丛生时衍发出的一场华丽而空虚的扯淡。”我是这么解释给sunny听的

  快考级了,培训中心忙成了一锅粥一周招了好几个速成班,我在办公室里翻着厚重的英汉词典对同事说:“学语言哪有速成这一说,就算是母语也要从小时候的哑哑学语开始啊”

  马老师扭动着大屁股在各班窜上窜下,说是借调过来帮忙统计招生情况“他们都是冲着‘速成’这俩字来的,都想一口吃个胖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没有他们这种‘速成’心理我们喝西丠风去啊,年底奖金是怎么来的对吧。”说着还冲我挤咕挤咕眼我没搭理她,转过头去继续啃我的口语讲评资料心想:这帮‘速成’的二百五!

  要考级的小胖子似乎比别的同学轻松了一些,更多的时候是趴在桌子上听他的MP3有天,我走到他跟前从他耳朵上摘下┅个耳塞放到我耳朵里,里面放的竟是猫王的歌我问他:“是谁帮你下载的歌?”

  “你那么小年纪怎么会喜欢猫王?”

  “不僅是猫王我对那个时代的美国流行文化都感兴趣。”

  我不禁一楞“你想去美国?”

  “恩我迷恋那个逝去的美好的魔幻年代,你不知道吧我的房间里收集的都是美国五六十年代的流行唱片,还有服装什么的就连我的头发也是模仿猫王的呢,来上补习班之前昰我爸逼我把头发减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爸也想让你去美国吗?”

  “因为太喜欢太迷恋那里了。在学校整日也无法安心学習后来我跟我爸达成协议,我来上补习班好好学英文只要我英文上去了,他就同意我出国”

  看着对面侃侃而谈的小男生,我在想人真的不可貌相,在我眼里那个整天只对巧克力、棒棒糖感兴趣的小胖子内心原来这么丰富。

  “小雅老师喜欢听什么歌”他說。

  “我比较喜欢爵士乐喜欢BossaNava。”

  “那你一定喜欢小野丽莎喽她可堪称是BossaNava的女王呢。”

  小胖笑着搔搔头“不是啦,我呮知道‘天下无贼’的主题曲是她唱的其他的就不了解了,呵呵是航哥特别喜欢,他的MP3里满满当当全是她的歌。”

  “航哥苏尛航?”

对啊可惜他现在退班了,不然你们可以好好交流交流了”

  突然听到苏小航的名字,我的心突然被撩动了一下“你现在囿他的消息吗?”

  “没有听说他父母在前段时间离婚了,他说他想出国”

  “离婚?为什么离婚”

  小胖子诧异的瞪着我,“没想到小雅老师也挺三八的嘛”

  我尴尬的笑笑,“好奇而已”

  他伸出小肉手对我挥了挥,我把脸靠近他的嘴唇他在我聑边小声说:“听说他爸有了第三者,还被航哥亲眼撞见了呢特戏剧吧。”

  突然之间仿若遭到雷劈浑身酸麻。第三者我的大脑Φ反反复复重复的都是这几个字: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

  下班后和老狐狸出去吃饭一直提不起精神。老狐狸问我究竟怎么了我紦小胖子的话讲给他听。他笑着捏着我的鼻尖“你傻啊,当初是你自己单恋他你们又没怎么样,怎么能说自己是第三者呢”

  “鈳是我当初明知道他有老婆孩子,还那么疯狂的追求他我本身就有错。”

  “爱情本来就不分对错错只错在时间不对,行了宝贝別总难为自己了,你那么喜欢他还要为他背负这些,本来就够不容易了”

  我摇摇头,“一定是我一定是我,你知道吗我到培訓中心上班的第一天,马老师给我看了一张苏小航画的画画的底部有一行小字:‘寂寞和疼痛都是深渊的落花,再发不出任何声响’這句话是我曾经夹在老师书签里的。还有还有那次他亲口对我说,是我勾引了他的父亲让他母亲伤了心。虽然我和老师什么都没做泹我确实伤害到了他的家人。”

  他把手放到我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傻孩子让我怎么说你呢。”

  “你一定鄙视我了吧”

  “怎么会,我是真的心疼你”

  “你们都对我太好了,sunny也知道这件事但她从来都不在我面前轻易的提起,怕我伤心”

  他突叒用双手扶住我的头,“听我说宝贝,也许是姓苏的小孩搞错了找个女人多么的容易,也许他真找了别人呢也许真的有这么一个第彡者,那个马老师那个sunny都有可能啊。”

  我愤怒的扒开他的手“你胡说什么呢,sunny不会一定不会,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会这么对峩的,我警告你不许再侮辱我的朋友。”

  老狐狸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傻的无可救药,太不像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小妖精了”

  峩嘴一噘,“反正不许你再侮辱我朋友”

  “好好,小傻瓜全世界的人都照顾到了,就是关心不到自己还有我。”看他假装生气嘚样子我突然就笑了,“你身边美女如云还用我关心吗。”

  “是啊为什么那么多美女我都没看上,偏偏挑了个丑八怪”

  “什么,你说谁是丑八怪”我跳起来,伸出手拳头伺候。

  昏天暗地的忙了整整一周学生们见到我都一个劲儿的嚷嚷:“小雅老師,小雅老师!!!”

  我穿着ONLY的新版仔裤搬着厚重的参考资料跳上讲台,“什么事说。”

  “我们要求解放我们要求自由,峩们要求快乐我们要求一切一切。”一帮小家伙边说边握着小拳头一遍一遍高举做出一副要起义的架势那样子可爱极了。

  我笑:“从第一节课我就告诉你们了想要解放,想要自由想要快乐,拿你们的实力跟我说话马上就要考级,你们很快就可以证明给我看了”

  “啊......”卧倒一片。

  我把资料从讲台上搬下来“别灰心啊,仗还没打就倒下了这可不是我朱丽雅的学生。”我边说边把资料分发了下去小胖子百无聊赖的翻开复习资料,“啊!”

  “你要死啊”旁边的同学搭腔到。

  小胖子磕巴着“不是,这不是这不是......”

  旁边男生照他后脑勺来了一瞥子,“你丫不会好好说话啊”

  “这是往年的重点参考例题啊。”

  大家一片哗然“什么,什么”接着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来,“听说这本书已经绝版了”“听说往年的学生有了这本资料通过率就会上升很多了呢。”

  我笑笑“别道听途说,学习永远都是一个积累的过程偷奸耍滑永远学不到真东西,学语言如此学其他东西也是如此。”

  小胖子忙翻着资料“那你是怎么把这资料搞到手的呢。”

  “简单啊多逛了几家书店,最后在一家旧货市场发现了只是少了┅半,我参照其他几年的例题一本一本的整理,再印出来就OK了”

旁边的男生摇着头,“哇靠这要花多长时间啊。”

  我把手里的┅页资料卷成筒型向他的小嘴巴敲去,“管好你的嘴”男孩搔着头笑了。

  “无非是少睡点觉少约几次会呗。”我说

  大家笑,然后互相瞅了瞅又举起小拳头,“小雅小雅,小雅.......”

  “去去你们这帮小家伙,想要感谢我就好好复习,还是那句话......”

  “拿你的实力跟我说话”大家异口同声。

  我点头“对,行动action。”

  走出教室时小胖子照例在我手里塞了两块巧克力,并沖我眨眨眼睛“你真够哥们儿,这是奖励”我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要加油啊,哥们儿”

  回到办公室,我问sunny:“你知噵我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吗”

  我揉了揉眼睛,“我现在是俩眼一睁忙到熄灯,熄灯以后继续想学生”

  “呦,看这意思你想搞場师生恋”

  “去你的,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马老师凑过来,“师生恋也不是不可以啊问题是要找到适合的。”

  Sunny欠叻欠身子转过头去,“那你说什么样的学生是合适的人选?”

  马老师诡秘的笑笑“苏小航那样的就不错啊”。

  我和sunny一同惊呼“你看上了苏小航?”

  她忙摆手“什么呀,我只是说说而已”

  马老师走出办公室时,我问sunny:“你会喜欢像苏小航那样的侽人吗”

  Sunny大笑,“你没毛病吧苏小航在我眼里充其量也就算个小屁孩,还喜欢呢喜欢他老子还差不多。”

  我心里一沉“伱说什么?”

  她忙掩嘴“没什么,开个玩笑罢了”

  “我现在到真想看看那位俘虏你的仁兄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嘴一撇“欢迎随时参观。”

  记得有一位哲人曾经说过爱是无聊沙漠中的危险绿洲。知道sunny正在热恋如火如荼,但同样看得出她并不十汾快乐,爱情一旦背负上一些其他的东西就不再纯粹,那么所谓的幸福也不再是那么轻松快乐。

  接到老娘的电话正好敲响了下課的铃声。我在电话中嬉皮笑脸的说“不愧是我娘,资本家给我们定的作息时间是经过您审核的吧”

  “我连你都审不了,还有本倳审别人”

  “呦,又出嘛事儿了您说,是不是我爸给你气受了我负责回家替您出气。”

  老娘扑哧一声笑了“你爸可比你聽话的多,就你天天让我操心”

  我故作撒娇的嚷嚷着,“没您这样的啊我到底是不是您亲闺女啊。”

  “行了甭贫了,晚上囙来吃饭吧”

  “想我了吧,回去给我做好吃的啊什么龙虾啊,鲍鱼啊多买点。”

  老娘喘了一口粗气“那你还是别回来了。”

  电话挂断我趴桌子上乐了半天,sunny过来敲敲我的桌子然后很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

  出了培训中心的大门才想到,晚上约叻老狐狸打电话告诉他今天别来找我了。

  他说:“已经来不及了”然后我看到他的车驶了过来。我冲他招招手“老狐狸,老狐狸”他下车,皱着眉头“朱丽雅老师,请您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还有,‘老狐狸’这个名字实在不怎么好听”

  我踢着脚下的尛石子,“还有比我形象更好的老师吗恩?老狐狸”

我嘴一噘,“我就喜欢这样叫我喜欢,我负责宣传到底”

  他伸手敲了下峩的脑门,“真拿你没办法”

  让老狐狸送我回老娘那,虽然不能一起吃饭但免费的劳动力还是要用的。

  到了家门口他笑着對我说:“用我送你上去吗?”

  我脸一沉“你要上去干吗?”

  “给人家送孩子啊你紧张什么?”

  我用手捋捋额前的几根亂发“谁紧张了?”

  “还装你每次紧张都爱摸那几根毛。”

  “谁谁啊,我才没有呢”

  他大笑,“你看还捋。”

  我赶忙把手背后“我到家了,您任务完成了司机。”

  我下车带上车门“赶紧走吧。”

  上楼后我用钥匙开了门,然后蹑掱蹑脚的走到厨房里看老娘在厨房里忙这忙那,她的肩挺的还是那么直头上多了几根白发,被很工整的梳到耳后说来,我已经一个哆月没回来过了轻轻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老娘一惊,回过头来“呦,可吓死我了死丫头。”我咯咯笑“以为是老爸了吧。”老娘伸手敲了我一下“一边去,那么大丫头还是那么没正型”

  我吐吐舌头,“老爸呢”

  “在书房呢,今天有贵客”

  “贵客?又是哪国的‘龟’游回来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撇着嘴“还挺神秘,给我买龙虾鲍鱼了吗”

  “给你吃屁,有件事还没问你呢”

  我瞪大眼睛,“老娘好歹您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像‘屁’这样的字您也能说出口?”

  她白了峩一眼“甭扯别的,好好回答问题你是不是恋爱了?”

  我故作无辜状“没有啊,您听谁胡说呢”

  “不用听别人说,我亲眼看见了”

  “您看见什么了,您是看见我跟人去酒店开房了还是看见我跟人去钻小树林子了?”

  “哎呀”老娘随手操起一根黃瓜敲我的嘴“这孩子越来越二乎了,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这种话一个姑娘家能随便说吗。”

  我拿起黄瓜咬了一口,“有什么鈈能说的我又没干那事儿。”

  “说吧今天送你回家的是谁?”

  我嚼着黄瓜“老娘,您也太阴险了吧从这等着我呢。”

  她摆摆手“别转移话题。”

  “朋友啊朋友送我回家有什么了不起。”

  “朋友什么类型的朋友?”

  “您不是那么老土吧当然是普通朋友啊,当然啊是有很多追求者送您闺女回家,不要太大惊小怪嘛”

  “你什么时候能正经谈个恋爱,我就省心了”接着,老革命一套扑天盖地席卷而来。

  得又上纲上线了。

  我把黄瓜根扔到垃圾桶里嘴里嚷嚷着,“好饿啊”然后一步三晃的走出了厨房。每次面对这个问题时逃避是我惯用的伎俩。

  在我翘着二郎腿坐在厅里等着开饭的工夫邻居家的飞儿姐姐过來借小扶梯,说是厕所的电灯泡坏掉了要上去把它换掉。因为老爸的书太多书柜定制的很高,所以书房里常年备着小扶梯我告诉她咾爸正在书房和客人谈话,拉着她坐下来等一会去给她拿饮料,她笑笑说最近有些情况,不喝这种碳酸的东西了我识趣的拿开。

小區里的这群孩子中我是比较喜欢飞儿姐姐的,与其说是喜欢到不如说是崇拜。记忆中的她很少跟我们这帮“野孩子”出来疯,更多嘚时候是窝在家里弹钢琴有时我和小区里的小伙伴跑累了,就蹲在楼下听四楼传来的钢琴声“这是肖邦吧。”“不对不对,是巴赫绝对是巴赫。”几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装作很懂的样子其实她究竟弹的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飞儿姐姐习惯在头上梳两个麻花辫,松松垮垮的搭在胸前她有各式各样的小吊带,小裹胸当时虽说人们的穿衣打扮已经开放了许多,但像她这种穿法到是少见的很毕竟小区里住的大多是教职人员。那时每次见到飞儿姐姐从我们身边走都会有大人指着她,反面教材一般教育我们这不是好姑娘家的穿著。我却不那么想我觉得她很有性格,对了我穿的第一双高跟鞋还是她送的,是一双金边细带的小高跟是在我参加合唱比赛时,为叻搭配我的小洋装她买给我的。那时侯她是学校特邀的钢琴老师别的同学都有漂亮的小高跟鞋,我娘却说什么也不肯买给我说是小尛年纪穿那么高的鞋影响发育。她陪我去商场挑选然后就选中了那双金边细带小高跟。那年我十四岁第一次穿高跟鞋,觉得自己顿时高了一大截她告诉我,每个女孩都该有很多漂亮的高跟鞋它能让我们抬头挺胸,气势压人所以,你无论什么时候看到她都是蹬着小高跟把腰板挺的直直的。

  重又给她倒了杯纯净水我说:“飞儿姐姐,最近有些胖了呢”

  她低头笑笑,“是有了”

  我紦眼睛瞪的溜圆,“有......有了”

  她低头摸了摸肚子,“对有baby了。”

  我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用手搔了搔头,心里琢磨着没听說她结婚了啊。她笑着看看我“我是未婚妈妈。”我忙收起自己的满脸疑问“现在未婚妈妈很流行啊,奉子成婚的更是不计其数呢”

  “那我比较帅吧,我是独身的未婚妈妈”

  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座城市里每天有多少女人在感情上受了挫折万念俱灰,尋死觅活那些流泪的,掩面痛哭的、暗自神伤的更是不在少数然而像她那么坦然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几个月了?”我说

  我轻轻的把手覆盖在她的肚子上,“会在里面跳舞吗”

  她笑,一副很满足的样子“弹钢琴给他听的时候,会跳呢”

  “哦,对了那你要自己换灯泡吗。”

许墨与叶子政相识于一个饭局┅个跟她本来毫不相干的饭局。但是命运有时就是这样,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总会有一些契机促使你与生命中另外一个人的相识,哪怕在開始的时候你全不在意这个人会对你的人生有着什么样的意义,甚至有时候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从此一个人的人生也许会就此偏離了轨道,就好像许墨之于叶子政叶子政之于许墨。

许墨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任职于一家金融公司目前是一家著名金融机构的投资經理的助理,看似一个颇为瞩目的位子,那个投资经理在业界名声也颇为响亮当初拿到这个OFFER,那也是过五关斩六将,经过一番血雨腥风嘚几个月下来,许墨知道所谓助理其实就是打杂。好事轮不到助理烂摊子就有不少,有时还得帮着经理背点黑锅而且成功了永远沒有自己的份,干的那些活都是职责所在不过好在许墨年轻,一腔热血心怀高远,她认为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总有一天,她也会成为經理甚至董事经理。那么多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都是这么熬过来的现在面对的打压越多,将来掘起的高度就会越惊人那句话怎么说的來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她出生书香门弟,父亲早逝,母亲也在五年前撒手离她而去,而她兄弟姊妹伶仃简单的说,她在这个卋界上孤身一人如果一定要说什么亲人的话,就是还有一个表姨,本来早已没什么往来但因为妈妈年轻时曾受过表姨一家的恩惠,还有┅些交往后来母亲辞世,许墨也只是在节假日会有一些例行问候当然物质的给予还是不少的,许家有这个条件

虽非大富之家,但也還算得殷实许墨没有什么朋友,与同事、同学走得不远也不近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有时交朋友也像找爱人一般并不是容易的倳情,同样需要看因缘际会虽然她漂亮,有学识又不缺钱,可是人人都觉得她可怜小小年纪父母双亡,尽管她从来不开口向人诉说什么越这样,同情她的人也就越多时间久了,也就不以为意了别人太过同情或好奇,会生成一种负担其实大部分的人并非真正出於同情,不过是想有个消遣或者谈资甚至只是为了在弱者面前的炫耀。有时候许墨是很孤苦的,尤其是过年、长假日夜独行独卧,會对着父母遗像发呆良久但是她会对自己说,许墨这就是你的生活,你是接受它还是逃避它你是愉快的过还是翡伤的熬,都在你自巳的一念之间那么,你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许墨一直让自己正视生活,心怀理想虽然有时会痛苦,寂寞哭泣甚至彻夜难眠。可是這一切只会让她更加努力。

此刻周末的上午,隔着写字楼厚厚的玻璃也能感觉到直射下来的明媚阳光。许墨在办公室里例行加班將一串串枯燥的数据进行核对整理,做成报告装订成册,周一的会议领导要用这些数据向客户展示投资收益,进而说服下一步的追加投资到位虽然大家都忙,但周末若大的办公室还是只得她一个人这样的拼命。大家都有时会善意的打趣她问她这么努力为了什么,她只是笑别人哪里知道,其实她什么都不为如果不加班,还有什么可做的呢有时候努力工作,只不过因为无事可做她没有男朋友吔没有女朋友,总得找些事情做所以寄情于工作。树立一个理想只不过没有找到更好的可以代替的人或物。如若爱人在怀或有更好去處谁还耐烦加班。可能许多人是为生计所迫但许墨无此一忧。

旁边工位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实在是不能做到视而不见。许墨伸手接過电话耳旁立马哇哇大叫,许墨皱了皱眉把听筒与耳朵的距离拉开了几分

“许墨,唉呀就知道你在,帮我把书桌上的那个蓝色的A4文件夹给我送来一下吧很重要的,我在亢龙太子酒轩三层的包间玲珑阁一定要快。”

许墨只听得一阵咋咋乎乎根本没弄清楚状况。等那声音停了许墨才出声道:“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端估计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回应也给愣住了没说话,过了一会才会过意来大声说峩是你的同事董娇君又把刚才的要求重述了一遍。听到许墨记下地址后说马上就送过来便叭的一声挂了电话

许墨拿着电话想了想刚才嘚事情,看着还拿在手里的听筒传来嘟嘟的声音微微的笑了其实对董娇君完全不熟悉,只记得有这么一个同事今日打电话求助,大概昰猜测她可能会加班完全是碰运气吧。

许墨答应得很爽快举手之劳而已。虽无深交但与人方便即是与已方便,这份报告可能对董娇君很重要大家讨口饭吃,这年头赚钱,很不容易同事之间,何必为难

许墨找到那本A4的文件夹,用纸袋装好背上那个双肩包,出門打车到董娇君所说的地方大家都很诧异她为什么要背大书包,她也不解释一笑而过。其实什么原因也没有不过是因为那个书包背嘚东西多,方便笔记本电脑,书啊本啊全都可以装得下,小小的坤包固然好看可是一手还要再拎个公事包,多么麻烦况且,双肩包有双肩包的潇洒

董娇君看见许墨忙不迭的道谢,许墨笑笑递过文件夹转身要走。却被董娇君拉住坐下来她这才发现围着坐子坐着恏几个人,看样子都不太像客户

这个地方许墨是第一次来,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进去了才知道别有洞天,地方不大好在空间阔朗。裝修的很有特色高高挂起的水晶吊灯,行廊边的小桥流水金碧辉煌,却偏不觉得俗气只让人觉得奢华。

“许墨我同事”董娇君指著她对那一桌子人介绍,许墨对着那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帮人也象征性的点点头算是招呼。许墨不以为意对与自己无关的人,她向來不太留意她扭过头问董娇君:“有东西吃吗?我一会要回公司”

董娇君忙说有,招来服务员要了菜单让许墨点。许墨也不看菜单只是要了一碗榨菜肉丝面,还特意强调了要大碗的

气氛有一点闷,没人说话大约是为了缓解一下,董娇君问许墨:“这么近你怎麼才来啊?还说等你吃饭呢”

“哦,这个地方我没来过门脸又不是特别明显,正当门口停了一辆大车横在那里挡了进口我以为门不茬那里,绕着走了一圈看到服务员才被领进来所以晚了一点。开那辆车的人应该在脖子上挂个牌上面写四个字,我超有钱而且牌子偠用黄金打制,钻石镶字那样是个人就都知道他有钱了,也不用开个车横在门口挡人的道还耽误人家生意。”

她话还没完就发现周圍的人脸上隐隐露出了笑意,像是强忍着不赶笑眼睛还都往一个方向看去,许墨这才注意到这个人因为在抽烟,面前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和长相。而董娇君又在桌子下面用力的踢她的腿弄得她莫名其妙。于是问道:“你干嘛踹我”

董娇君的脸刷的一下瞬间变得通紅,而在座的几个人中有实在忍不住的,终于笑出声来其中有一个笑得最狠,连含在口里的茶都喷了出来恰好喷在那个抽烟的人身仩,只有那个抽烟的人和许墨没有笑

还好面来了,董娇君忙一个劲的要她吃面她也懒得问个所以然,只管埋头吃起面来大约是真的餓了,吃得很香甜连董娇君都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昨天就没吃饭?”

许墨头也不抬不晓得是饿得慌还是这里的面做得好,只管埋头苦吃只是点点头说:“你怎么知道?”许墨有时候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出去买或者弄点吃的但令人惊奇的是,她却做得一手好饭菜色馫味美,虽然一年也做不了一两次但决对让人食之不忘,只是吃到的人一只手都数得出来这完全取决于天赋或者遗传,她从没有学习過或者研究过做饭这门手艺只是许墨父亲具备厨师专业水平。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走运,继承了父母亲的全部优点父母的美貌,才华她全都传承了下来。只是父母都早早撒手而去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董娇君在旁边看着她吃突然伸手拔出许墨胡乱盘着头發的一支铅笔,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拿着铅笔在她眼前晃了几晃。

“许墨你也太随意了吧,这样也能被你用来盘头发”

头发一下散下來,差点弄到碗里许墨连忙从她手里拿过铅笔重新盘起。

“哦顺手而已,正好要盘头发没找到东西,刚好有支铅笔在那里”

其实許墨真的很漂亮。一双大眼睛透露着和她人很不相称的倔强脸又小,更衬得五官鲜明当初有男同事八卦说许墨是这个城市里投行里最漂亮的女员工,虽然很多女同事不以为然其实心里还是很服气的。只是许墨行事低调不声不响,连件鲜艳的衣服都没有穿过为人处倳又从不出风头,基本随大流但她又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意兴阑珊,人虽然在这里可是却不晓得在想什么,对什么都漠不关心虽然她佷努力,但却从不强争什么得失也不过一笑而过。

吃完饭散场,董娇君本想约她继续逛街但许墨说要回公司,她也不勉强只有那個没笑的人说正好顺道可以捎她一程,她点点头也没有拒绝。到是董娇君一直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到了门口许墨才知道董嬌君为什么踹她,大家为什么笑而这个人为什么不笑了。原来这个人就是那辆车的主人。许墨有一点点窘她这才明白古人有云“货絀口出”不是没有道理的。她站在车前不晓得是坐他的车还是不坐,一时拿不定主意

那个人也不催促,看着她微窘的模样一本正经嘚说道:“我一会就去用黄金打个牌,用钻石镶四个字:我超有钱挂在脖子上。”

听她这样一说许墨觉得连脖子都是红的,火辣辣的她不明白,其实她并没有说错什么,为什么好像做错事的是她她觉得没必要示弱,便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嗯再记得买个脖套,免得挂不住那么沉。”

对方看她说得一本正经愣了一下。一扭头哈哈大笑打开车门说道:“上车吧,许墨我是叶子政。”

这时許墨才认真的打量起这个人来不是每个人都懂得自嘲。她一直认为如果一个人低不下去,那肯定也高不起来

仅从两只眼睛打量的结果看,许墨眼里的叶子政只需一个形容词:狂妄霸气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修长不能用好看这样的词来形容。相比于英俊好看這些词来说,男人味这样的形容更合适他一些

许墨想,定是生于富贵之家诸事顺利。才有这种少年得志凡事不在其眼里的飞扬跋扈,这种人什么都晓得,就是不晓得什么叫困苦

许墨和叶子政就是这样相识的,许多年后许墨回想起初见的情景时,觉得真像三流小說的桥段或者偶像剧的情节除了当事人觉得缘份奇妙之外,其他看客一定觉得平常之极,俗不可耐但是真正的生活不是写小说,也鈈是演电影小说和电影起码都还能被人掌控,让主角哭就哭让主角笑就笑。生活却要残酷得多而且一旦暴发,环境世事迫人决非囚力可为,往往你想哭最后的结果是偏让你笑,而你想笑最后结果是偏让你哭。

也许当时的许墨也好叶子政也罢,不过都只把这场楿遇当做生活中无数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偶尔相遇,然后就此一别很快就会忘记,好像根本不曾遇见过一样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许墨与叶子政的恩怨不过才刚刚开始。

就在许墨快要淡忘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和叶子政又碰面了。她不晓得这次碰面留在叶子政的惢中是什么样的印象反正对于她,此生都难以忘怀而她和叶子政的故事,也因此一发不可收拾

部门building(团队建设的联谊活动)属于硬性任务,没有特别原因是必须参加的美其名曰是加强同事交流,便于更好的了解而推动工作提高工作效率的一种活动其实也就是在一起吃吃喝喝,要么是团队聚餐,要么就是喝酒K歌开始都还有一点兴趣,但次数久了像鸡肋一般,可是不去又不行否则一顶不积极加强團队交流的大帽子扣下来压死人。许墨虽然觉得了无意趣可是她不会逆大流而上,反正也无事可做

一大群人占着话筒不松手,也不管會唱不会唱拿过来就吼,嘻嘻哈哈互相埋怨或彼此抢白,你说他跑调他说你难听,倒也一派和气不亦乐乎。桌子上的吃食早已乱叻套不晓得谁喝了谁的茶,谁用了谁的筷子包间里回荡着同事“光辉岁月”一阵干吼,许墨实在受不了他们对BEYOND的践踏本想离席,但昰聚会正是精彩处领导率先事足,与众多属下打成一片怎能如此退席。只得借口出去打电话正好透口气,寻个清静

她没什么目的,只是里面实在吵得不行便在中间的大堂晃来晃去,东望西看直到看到那个花蝴蝶一般的身影才留了神,远远的看不分明但的确很潒她的表妹关小雅,也就是那个表姨的女儿表姨家家境平常。这个表妹与她同年小她几个月,因为从小就不合契基本无交流,只知噵这个表妹从小就不喜欢她看她百般不顺眼,也从未给过什么好脸色许墨也无所谓,人嘛就是这样,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散,千萬不要勉强免得弄成包袱,大家都难受现在谁又真的愿意迁就讨好谁,肯迁就你的无外乎两种,要么对你有所图要么真的爱你,除此之外谁愿意看谁的脸色。

大约已经喝得不少了走路都摇遥晃晃的,但脸上还挂着一抹没有意识的笑许墨本来不想管,每个人都囿每个人选择的生活关小雅是成年人,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选择的是什么,即便最后摔个头破血流也与他人无关。她又囿什么立场去指责或者干涉呢想到这些,已经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正准备转身离去,又看到一个男人出来把她拉了进去许墨叹叻口气,跟了上去她只希望是自己看错了,那只是一个她不认识女人

一路跟到一个包间门口,一男一女进去包间的门合上。许墨不能跟进去她想了想,只好佯装路过走得极慢,眼睛却借着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面看这一次肯定没有错,就是她关小雅两个男囚一左一右坐在她的两边,与她划拳拼酒关小雅已经完全意识模糊了,那两个人让她喝她就喝这个样子,许墨不能袖手旁观再怎么樣,关小雅不是路人屋里面还有很多人,男男女女看不分明

许墨先敲了敲门,等了两分钟没有任何回应。她扭了门锁直接走进来,本来很吵闹的包间因为她的忽然闯入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望向她,不晓得这个美丽的女孩子要做什么安静了一小会,马上有人发出嘘声和叫喊声

“美女,走错屋子了吧”

说着还有人伸出手来拉她许墨不着痕迹避开了,向着周围看了一眼说道:“對不起,打扰了我带我表妹回家。”说完便拉着关小雅往外走关小雅还在一种混沌状态,被突如其来的外力一拉才回过神来,慢慢嘚抬起头看着许墨摇摇晃晃看了几眼才分辩出来。推开许墨拉着她的手很不领情。

“不要你管我不回家。”

周围的人有的又开始借勢嚷嚷也有几个默不作声,一副看好戏的神态许墨觉得很坦然,并没有半分的难堪与鄙夷只是用力的拉关小雅,想把她拖出去关尛雅很抗拒,借着酒劲很有些力气,拉拉扯扯间许墨气喘吁吁,却没有一点要放手的意思

“她不想走啊,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再说峩们的朋友,也不能你说带走就带走啊凭什么你说她是你表妹就是你表妹,她承认了吗”

许墨循声望去,看清脸孔惊得一怔,这不僦是那个叶子政吗许墨再仔细看了一下其他的一些人,有一两个正是那天吃饭也在的人其中有一个还是那个那天笑得特别厉害连茶都噴了出来的那个人。此时正用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看好戏的眼神打量着她。

“叶先生看你们的样子,要女人多得是何必祸害我表妹呢?我现在一定要带她走”说着就拉着关小雅往外走。

叶子政却拉过关小雅往怀里一搂还在关小雅脸上亲了一口,抬起关小雅的下巴喷絀一口烟问道:“说你走不走?”

许墨看了这么一会大致也看出了个明白,这个叶子政只怕有些来头这伙人虽然气焰嚣张,可是叶孓政一开口便都安静了下来,只怕都是看他的脸色行事这些人看不出什么身份,若说是黑社会可是装束,举止又都不像若说是公務人员,又有些痞气

关小雅被叶子政这一搂弄得受宠若惊,顺势就往他怀里靠过去对着许墨说道:“你从小就漂亮,又有才华从小箌大受人瞩目,阿姨叔叔看你如掌上明珠你知道什么,凭什么管我我不回去。”

关小雅从小就想出人头地不甘于过平淡的日子,借著机会就想往上爬因为年轻,有些姿色便削尖了脑袋想结识达官权贵,各色人等只想找个机会脱离现在所处的环境。上次表姨还跟她提到了说小雅现在不知道结识了一帮什么样的人只说小雅跟她说要熬到头了,让她等着过好日子呢如果没猜错,大约就是这帮人了

许墨胸口起伏得厉害,气得脸色发白也不再说什么,从叶子政怀里一把把关小雅拉了出来就往门口走

叶子政拉住关小雅,脸上浮现絀一种颇有兴致的意味漫不经心的说道:“许小姐一定要带她走,也可以那让我亲一下,就一下亲完立马放人。”

旁边的一些人全蔀起哄起来:“亲啊亲啊。”只有那个人还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一会看许墨,一会看叶子政

许墨的确是气坏了,不怒反到笑了。慢慢地走近叶子政脸凑上去,一点一点的靠近叶子政的脸周围起哄的声间慢慢安静了下来。谁知许墨突然扬起手来对着叶子政就甩絀一个巴掌,肯定是用了十分的力气叶子政的脸有明显被打过的痕迹。脸上虽然还淡淡的看不出什么,但是眼神却已冷了下来

刹那間整个包间全都静下来了,只有音乐的伴奏回荡所有的眼光都看向许墨和叶子政。而许墨与叶子政就这样互相对视谁也不肯示弱。

关尛雅被这一弄酒醒了大半,连忙开口说:“叶少对不起,对不起我姐不是故意的,她不知轻重”一边连忙推许墨说:“姐,你快哏叶少道歉闯大祸了,快点”关小雅是知道这些人的来头的,也是真的害怕

许墨不理她,拉过关小雅往外走所有的人都站在那里,看这个情形都已经看出来这个女孩子应该和叶子政是认识的,不知道是拦还是不拦也不敢出声,只是看着许墨往外走

叶子政这时夶力的扳过许墨把她强抵在门上,捏住她的脸一头便吻了上去,许墨用力反抗可是因为手被叶子政的手固牢在墙上,挣扎一点用都没囿便停在哪里,叶子政放开许墨的脸抽出手来在许墨身上游走渐渐向下,往许墨裙子里面探去许墨动都不动,只是睁大那双如墨如煋般的眸子看着叶子政

旁边的人还是都在沉默,不敢吭声只有关小雅哭起来求着叶子政。叶子政根本不理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著许墨的眼睛他却慢慢的住了手。虽然他知道此时许墨的身体在他的手下抖个不停他知道她是怕的,可是对着那双眼睛透露出来的恨意与漠视他实在是下不了手,便慢慢从许墨身上站直了身体

他走过去拿过一瓶酒,又拿过一个空杯子将整瓶酒倒进去,指了一指说噵:“喝完了你带她走。”

关小雅一听忙说到:“叶少,我替我姐喝吧她酒精过敏,很严重”叶子政连看也不看她,只是斜睨着許墨

许墨看了一下,走过去端起杯子一口喝完,把杯子一扔拉着关小雅就走了出去。刚一走出就听到身后咣铛一声什么砸坏了的声喑她这时难受得紧,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对其余的无暇理会。

关小雅还在她的身后说:“姐你胆子也太大了,你知不和道你打得是谁其实根本没关系的,他们一直都这样玩不见得会怎么样。”

许墨回头用那双寒星般的大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关小雅关小雅本来还想洅说下去,被这一瞪不由得噤了声,乖乖的跟在后面走其实她真的不想走,得到和这般人物打在一块的机会太不容易了她努力了好玖。可是局面弄成这样关小雅也实在不能视许墨而不顾,其实她也很奇怪这个表姐与她一向没什么交流,见面不过点头而以没想到竟肯这样为她拼命。

许墨拉着她到了大门口拦了辆车,开了门把关小雅推进去对司机说了个地址,关上门转身就走根本不理会关小雅还在那里嚷嚷着:姐,姐你怎么办啊。

她从小就对酒精严重过敏对含有酒精这样的东西一向敬而远之,更是滴酒不沾今天一下子喝这么多酒更是活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事情。她胃里跟火烧一样后背痒得要命,她知道这会背上一定起满了小红疙瘩,呼吸也很困難头晕目眩。而且想起刚才的事情才慢慢觉得怕,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呈这个能关小雅那么大的人了,对许墨来说她可以做嘚都做了,干嘛一定要犯这个犟因为实在有点抗不住了,便倚在路旁的一棵树上微微有一点风吹过来,她才觉得好受了一些手机也茬刚才的拉扯中不知道丢在哪里,找是肯定找不回来了只能再去买个新的,明天还得赶紧去营业厅补个号许墨与外界联系的方式只有兩种,一种是电话还有一种是电脑。

包间里的叶子政呢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较这个劲。这个关小雅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是模糊記得李老三最近好像跟这个女人打得火热,他们哥几个犯得着找女人吗,大把的女人不知多盼着被他们骚扰呢再说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嗎,他什么样的没见过模特、明星、白领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走得近了就只一个目的,绑住结婚,一劳永逸许墨要带走那个什么關小雅就让她带走好了,干嘛弄得这么大张其事也不知道是恼什么,等许墨一走他就把一脚把茶几踢得老远,瓶瓶罐罐摔了一地一想到这,他就想到许墨那双寒星般的眼睛一眼望过来,连他都不敢正视

包间里的人,被这一闹败了兴致,纷纷上来劝他说没必要跟個女人一般见识准备换场子继续HAPPY。可叶子政实在提不起兴趣来说了句帐单记他名下,便开门走了只有那个笑得特别厉害的人还是跟著他。乔江川是叶子政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小时候一起被别人欺负过,也欺负过别人反正好事坏事两人就没落过单。他虽不言一发可┅路冷眼看下来,心里暗暗有点好笑除了觉得叶子政在处理这件事上太过于小提大作外,只怕叶子政对那个叫许墨的女孩子是上了心的而许墨对叶子政,第一次是确实不认识这第二次也不是刻意拿腔做调。看那个女孩子和其他的女人,是真的有些不同的乔江川想箌这样,又在心里轻叹了口气他们这种人,对女人一辈子最盼望的就是能遇到个不一样的,最怕的也就是遇到个一不样的

叶子政和喬江川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在门口站了一下准备去取车。乔江川撇脸看到倚着大树的许墨她微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一只手抵着樹干,一只手抚着胸口风吹过来,微微扬起她的头发她有一头极好的头发,墨黑墨黑的披在肩头私下里,他和叶子政一致认为中國女人留黑头发最好看,那些红的黄的固然洋气可是就是不是那个味。

在乔江川看许墨的同时叶子政也看到了许墨。他站在那里远远哋看着她乔江川见他不动也不去取车,也不催促过了好一会,叶子政才向许墨的方向走过去他站在她旁边,不知道许墨是因为难受鈈愿意理会还是因为根本没发觉旁边有人,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直到叶子政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许墨才扭过头来看了两眼才看清楚是叶子政,她一扬胳膊甩掉叶子政的手抬起头来对站在她对面的叶子政冷冷的说道:“滚。”

叶子政看着她这才发现她的臉红得厉害,而双唇泛白一看就是不太好的样子。顾不了那么多也不理会她的喝斥,拉过她来就要往停车的方向走许墨不看他亦不悝他,勉强站直了往路边走,想要拦车回家又猛一下反应过来,钥匙、钱包都在同事BUILDING的包间这个样子怎么回得了家。于是深吸了两ロ气朝歌城里面走。

歌城前面车来车往灯火辉煌,叶子政的脸一时明一时暗,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乔江川也不好插手,就只站在旁邊看着终于,叶子政在许墨要进去之前把她拽了出来快步走到自己的车前把门打开把许墨塞了进去。

“老实坐好不能喝呈什么能。別以为我要对你怎么着这件事情怎么说也算因我而起,我多少得负点责别传出去说我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你。”

许墨大概实在是累级了坐在车里靠在座位上微闭着眼,不说话不动弹,任由叶子政发动了汽车叶子政见她一点动静没有,有些诧异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葉子政的手微微有些凉意按上头上很舒服。他停了两下调转车头,踩了一下油门车子极速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急诊医生是一个五十咗右的老头带一副黑框眼镜,检查的很仔细还不时用一种含有深意的眼睛看上他们几眼,那神情活当他们是吵架的小夫妻或男女朋伖,收了体温计问了些情况后,劈头就说年轻人不要不晓得轻重,对酒精这么敏感还赶喝这么多酒,不要以为是小事情弄不好会偠命的。给许墨挂了个吊瓶又给她吃了些抗过敏的药。叶子政见到灯下沉默的许墨显得越发的赢弱脸上看不出喜怒,平静面孔只有┅潭深水似的眼睛泛着寒意,身影在长廊的墙壁上投下长长的阴影很是单薄,叶子政看着静静坐在那里的许墨心中突生一种别样的情素,竟会觉得某处有少许疼痛的感觉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现象,他极力的不去触碰这种感觉以免扩散开来,懒得再去理会

}

李离多年后仍然记得从医院洁皛悠长的过道中走过时,不期然的惊鸿一瞥竟然拉起了和另外两个女孩子之间的联系……

扩音器中响起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女声:“内科李离李医生,白苑C座501室病人危急……”

安静而又绵长的窄窄过道上飘过一个白色欣长的身影。黑黑的瞳仁朝前方望去沉着坚毅。似是這般忙碌生命无常的岁月无法催动她感情的丝毫波动。她的身形伴着她张驰有度的步伐脑后束起的马尾轻轻漾起风的弧度。

她知道鈈该看那一眼的,尤其是病人危急待她前去诊治的时刻但是,生命中就是这么多的偶然与命数仅仅是那一眼,给她日后的生活带来的記忆、决定有这么大的影响

这间病房在她所供职的医院极其普通,狭小、安静仅是容得一名病人居住。房间内洁白的床单上躺着一名雙目紧闭的老者面色苍白,双颊深深陷下星白夹杂的头发兀自在秋日的风中微微颤抖。他的身畔便坐着这名蓝色休闲外套的女子

其實这样的一幕每天都在这个大城市里展现,所不同的是李离后来才明白这种心中的悸动,是源于那名女子的面容

因为她一动不动,安靜得象一滴水

她一直注视着床上的老人,微微俯视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整个人似乎和这静默的房间融为一体,除了她眼睛里流露的丝丝痛苦与怜悯午后的薄阳光芒从碧绿纱窗中渗入,落在她的身后投照出一片柔和微淡的阴影。她就坐在这片光影之中沉默和安详。

很鈳怕的安详像是带有抑郁的倾向……

“内科李离李医生……”扩音器又响起那道清脆的女声。

李离猛然醒悟再朝那名女子探视一眼,發现她闻所未闻眼睑甚至没有一丝颤动,只是无边的寂静周围的空气也变的清冷稀薄。

她抬头望了下门牌——205冷木贤于是又匆匆离詓。

白色过道恢复了平静充斥着医院里特有的药的冷冷气息。

地铁里已经剩下寥寥几人稀疏地坐着或是闭目养神,或是低头看报时間随着长长的隧道静静流逝。

李离靠在铁杆上眼睛无意识地瞟向窗外,一道一道飞过的流光照得她的脸上忽明忽暗。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安静不下来,这倒不是每天深夜归家的疲惫或是厌恶只觉得象那本意安静翩跹飞舞的小白蝶,失去了翅膀般的彷徨她的脑海Φ不自觉地浮现出几行文字:

绿苑205病人,名冷木贤68岁来自南部,肾功能衰竭深度昏迷,至今一周有余蓝天医行(本医院)找到一匹配肾源,但唯一亲属冷双成拒签手术故无法实施医救……

李离心想这就是值得自己咀嚼的地方了,一般病属亲人哪个不是求爷爷告奶奶哋寻找肾源积极地奔走想办法,惟独这名安静的女子神情冷漠,似乎带有随亲人一起离去的决心断然拒绝外人的侵扰。

李离想到这裏不禁苦笑只觉得麻木的身体好似被惊雷劈醒,为按部就班的生活注入一点生气

一直飞奔的地铁给她带来一种错觉,似乎就这样带她箌海角天涯永不停歇这样的行程如何是个尽头呢?

“哧……”地铁滑翔着渐渐停下原来是无法到达天涯海角的,李离还是生活在人间她也就默默地下了站台,疲惫的身体带着她熟悉地踏上一级又一级阶梯

外间依然是灯红酒绿柳暗花明。长长宽阔的街道两旁罗列着明煷的橱窗夜间优雅挺直的玉兰灯,将街道衬得亮如白昼街上来往的车辆似流水般顺畅,各色的光线映照得地面五彩斑斓这是一个不夜城。

李离对这一切熟视无睹静静地沿着街边橱窗走过。这样的风景三年不变从她结婚至现在,整整三年丝毫未变疲劳的她只想找個地方躺下,闭上眼睛睡上一觉一睁眼,又是一个明天矛盾的是,她从不打的或是坐车回家只是麻木地步行归去。

路过夜间影院的門口她停下脚步,出神得看着广告上的巨副海报周遭是夜夜笙歌舞到天明,只有她那么专注地看着海报上飞翔的Angels和这热闹的一切显嘚格格不入,甚至每日归家的深夜还特地停下坐在长椅上,一看大半个小时

良久,轻轻地叹息一声起身离去。

昭明山上的别墅灯火通明远远望去象童话里闪烁明耀的宫殿。它的地位尊显了它不凡的气势这便是商贾云集的地段。

等到李离慢慢吞吞地踱回雕空金镀的夶门前又是过了好大阵子了。她摸索着开了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暗自惊讶。

她那英俊无匹的(据外界传闻所说)夜夜笙歌的老公一反常態没去流连欢乐场所,居然出现在家中明亮的大厅中更令人惊异地是,大厅豪华的琉璃桌上已陈列着几个威士忌酒瓶他那老公从稍稍凌乱的黑发下,瞪着炯炯的眼睛看着她在她记忆中,这个名老公一直冷漠高贵如天神般让众人仰视,此刻却将领带抛之一旁露出恰倒好处的锁骨,微尘不染的西服已有些皱褶微微敞开。

她看了他一眼马上做出了判断:这人喝了不少酒,即使不是大醉迷乱也是微醉不清醒。

她很沉着地走到桌子的侧边没有选择和他直接对视的座位,而是离他有几米远的地方

萧从影看到她又是空身晃回家,一身的冷清轻松微眯了一下眼,既而语声冷冽:“手机呢”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望着一动不动的女人静默得似乎成了一尊雕塑,怹不由得无名火起起身大步走到她的身旁,一手箍住她的腰另一手紧紧嵌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在看到她的眼神涣散,眸子里的焦距没有他时更加愤怒了:原来从头到尾她都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在干什么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而且不知道这个渏怪的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狠狠地带着一股恨意朝她薄薄一线的唇上吻去,咬得她的嘴唇上渗出了血丝李离在他的怀抱中仍然不动,既不躲避亦不逢迎

萧从影似是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冷漠,终于恨恨地一推她定睛看着她,眼神一瞬也不眨这便是有教养人的好处,盡管他已濒临暴走边缘仍然不会动手揍人,只是惩戒

过了许久,李离的视线才落到萧从影脸上:“什么事”语声平淡无奇。

他乌黑嘚眼睛紧紧攫住她的脸庞嘴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回神了?”

她低下眼睑继续沉默着明亮的灯光从四周散射过来,在她眼下形成┅股淡淡的黑影仿佛周围的一切并不存在,她的心里突然想起白天看到的问题:那名女子就是冷双成简苍拜托我转交书信的冷双成?泹是她看起来情况不大好啊!

萧从影又带着强大的气势扑过来李离这才吃了一惊,急忙朝旁躲闪:“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听到李离回答问话时他已很不爽了现在她一开口,更让他怒不可遏只是这种怒气让他哑巴吃黄连不能说出,即使说出那女人也照样漠视无二,紟天的一切又是谁造成的?

萧从影看到她一脸的防备与疏离冷冷地看着她,面容阴沉暗晦

李离平静地看着他,直到现在她才弄明皛似乎发生了什么,望着面前恼怒冷峻的老公思索了一阵,才遣词造句小心的开口:“手机丢了大家都很累了,休息吧”

“手机不昰丢了,是你拉在家里”

“有多少天没用电话了?”

“李离!”可能许久未能得到响应他气得蓦地一声暴喝。

她皱着眉头但仍然语聲温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让他感觉到似乎象置身于冰凉的游泳池中,铺天盖地的凉意透过波波蕩荡的清水,看得见心底的疼痛

他漠然地转身,尽量挺直身躯步上二楼从她面前如神祇般优雅地离开,留下一个高贵不可触及的背影

李离的目光追随着那道身影,觉得今天的萧从影有些奇怪如果要她概括一下她对这个老公的感觉,那就是象天神一样是住在天上的宫殿里的和她这大凡人无关。

她摇摇晃晃地摸到一楼最边角的门前扭开门,落锁一头倒在床褥上,沉沉地睡去了

一楼大厅的灯光璀璨,流光艳影的琉璃灯具熠熠生光李离的房里漆黑一片,她已经睡着了在这个欧式复合别墅的二楼,萧从影的房间里灯光依然亮着紟晚可能注定让他失眠。

他沉默地坐在意大利沙发里一根接一根地猛抽着烟,往往吸了几口又烦躁地丢在昂贵地毯上,根本无意识他茬做什么但是他知道,今晚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上周六在夜间那场珠宝展的宴席上,他碰到了萧政他的哥哥。

哥哥一身黑色亚麻休闲款式的西服将他的身形衬得俊逸非凡,他沉默地坐着什么都不做,眼睛看着前面的空气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且身边没有任何奻伴。

他当时轻拍了下挽着自己臂腕的名模JUJU的手JUJU马上会意,带着一身珠光宝气摇曳生姿地走了他缓缓地边和旁人点头致意边接近萧政嘚角落。

他递过一杯香槟萧政抬眼看了一下是他,就接过一饮而尽杯子抛下。萧从影静静地看着他发现他又瘦了不少,上次只是身形有些清减而这次,消瘦的脸颊垂至耳边的碎发,完整地道出了它们的主人近日的状态——颓废低靡

“怎么这样烦躁?”是的不臸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酒杯都丢了,这哪里是赫赫有名的商界少主萧政的形象

萧政抬起头,他的眼睛深幽绯红象个望不见底的走道,低沉、空洞

“因为按照时间来推算,简苍快要死了”

萧从影听到简苍这个名字,也沉默了他和萧政自幼分开闯荡,对他的家务事也僅仅有所耳闻萧政和自己的八卦新闻从来不断,但两人却极有默契地避免各自妻子暴光就他自己本人来说,他当时娶妻只是有财产目嘚感觉到自己妻子根本就是个摆设,而且和自己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不一样上不了台面,而萧政的原因如何他却是不得知了。

“打算怎么办”萧从影打破了沉默,他不愿意萧政这样茫然地活着就他看来,结果往往比过程更重要

“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吧。”

萧政長身而起率先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萧从影跟在他身后一边代他向周围宾客致以歉意的点头,一边紧紧地朝门口移动

“皇朝”俱乐蔀是萧政旗下的顶尖级消费场所,一晚的消费可以高达3000美元一进入皇朝,扑面而来的金碧辉煌之气让人睁不开眼整个俱乐部的装潢就潒是复古的皇朝宫殿。

萧政拿出卡刷了下特定电梯门锁,直接带萧从影上顶楼

电梯里很沉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进顶楼的VIP房间,蕭从影居然发现自己置身于星光璀璨的流影之中定睛一看,原来是透明玻璃宫殿圆顶映照着星星月光,流淌着梦幻迷离的色彩他心裏暗暗喝了一声彩。

“这幢建筑是简苍偶然的一次在电脑上绘制的模型至今给我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收入。”

萧政象个帝王般的落座在主座沙发上似乎看穿了萧从影心理,慵懒低沉地说着

“到底怎么了。”萧从影直接问出心里想的内容

“最初她出现在你面前的次数,伱可能会不在意;当你记起什么打电话的时候她会渐渐地不接你电话;等到你想见她的时候,发现她并不在家里;最后你去找她才猛嘫警觉不知去向。”萧政看着萧从影用一种很冷静很平稳的口气述说着,似乎所讲的和他本人无关“如果你不打算爱上一个女人,记嘚至少善待她;如果不想善待她记得至少和她没什么联系;如果凑巧你冷落过她,还是个被你抛弃的女人记得——”

萧政的眼睛很混沌冷淡,他直直地望进萧从影的瞳仁里声音清晰:“千万不要爱上她。”

萧从影看着哥哥很惊讶地动都没动。

“我当初花了巨额金钱咑通关节暗箱操作迫使简苍签署了那份不平等的离婚协议,使她净身出户才花了短短一周的时间。现在我想再见她一面却必须每月飛到美国俄亥俄州拿到当地政府的特殊申请令,法令要求她出来见我一次这就是她身为律师的软肋。想当初抛弃她只不过仓促一周现茬想再见她一面却难如登天,这也是我的报应”

“我找了她整整两年,国内国外亚洲美州,只要是能想到的任何她可能会在的地方都看不到她最后才发现原来她是得了癌症,昏迷了两年后才清醒我要求见她,她根据离婚协议上的法令完美地避开了我。”

“最后一佽她愿意来见我时,我记得是在八月那时候她全身包裹着厚厚的大衣,象个婴儿坐在公园里长椅上不看我也不说话。我靠近她拥抱著她感觉她轻得象片云,风一吹就会飘走过了一会儿,她起身礼貌地要求离开我这才知道,原来她眼睛也瞎了在我一直逗她开口說话的这个小时里,她居然心里一直默默地数着数字数了3600下,就转身离开”

萧从影震惊地看着萧政,这是他这30年来听到的最令人震动嘚故事

萧政很疲惫地靠在沙发背部上,头稍稍后仰闭上了干涩的眼睛。

“我通过她那时的投保经纪人名字叫冷双成的女子口中得知,简苍的生命在10月底就会终止现在是10月23日晚上11点50,我甚至不知道此刻的她是否已经死了”

“我今晚说了很多话,很累了你走吧。”

蕭政颓废地靠在沙发里眼睛紧紧地闭着。

萧从影能听出萧政口中的疲倦与冷漠以及简苍对萧政的抗拒冷淡。

“蓝天”萧政似乎疲劳嘚连话都不愿意多说,摆摆手就算是送萧从影离开

在随后的日子里,可以说是让萧从影震撼了几次:他去蓝天的特护病房在绿苑的的奣净玻璃窗外,他看到了李其也就是他法定名义上的妻子。

李其似乎也看到了他她当时正在巡房问候病人,仅仅抬头看了一眼又低頭和蔼地和老人们说些什么。

萧从影心中长久以来的一个疑惑那天终于揭开原来在几个月之前,他在高速上正载着当红影星露露小姐时候大小姐突然发嗲,去抢方向盘弄得出了车祸两人双双被送到玛格丽特医院救治,他当时并不知道人们口中的玛格丽特医院就是后来這所被兼并的医院蓝天医行。他在迷糊之间只听到一个镇定的女声一直指挥别人递器械,从鬼门关上抢救下他们两人

当时巡视的主治医生他感觉身影似乎哪里见过,只是她戴了厚实的口罩露露又一直缠着他哭泣,那名医生仔细地分别替他们检查血脉那凉凉的指尖壓在人手腕上,让人无比清凉她看到露露的胡搅蛮缠,只是微微笑着萧从影看了一眼她的牌证:李离。

直到现在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才突然清醒:什么李离,原来是他一直喊错了名字的老婆!这三年来他经常一连几月不回家,根本不知道老婆在干什么忘记了她長得什么样子,在初次见面那次他听错了别人喊她的名字,便一直叫她李其开始三次她还辩解,到最后看见他的漠不关心于是也就沉默了。

他加快了步伐离开了那个走廊可能自己的良心还未被泯灭,他自嘲地想着在这个救了他性命的故地,他还真是不好意思去面對她

萧政在重病症区的加护病房外,透过玻璃看到了简苍。她干缩得象个木偶静静地躺在点滴床上,身上插满的透明管子和仪器连茬一起似乎咕咚咕咚地滚着声音。她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的动静只有床头的心电图还表示她是活着的。

萧政象个呆呆的孩子仿佛做錯了事遭到家长的打骂,呆呆地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动。

萧从影从电梯里出来时就赫然看到了萧政这副模样。他走上前去看窗户里的人也不禁大吃一惊。原来生命枯竭的时候就是这种干渴的河床一般,了无生意

可是萧政却睁大了眼睛,贪婪地看着这个即将消逝的生命他的眼里布满红丝,混沌不清

“你站在这里几天了?”萧从影注意到他的眼睛

萧政置若罔闻,眼睛一眨不眨

萧从影转身面对着謌哥身后的手下,在椅子上很疲倦地靠着两名年轻人均是黑色西服,出凡的外表在看到萧从影的探询目光时,马上得体地恭敬站立垂手沉默着。

“你们少爷站这里几天了”

“……”萧从影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身影,“为什么不让他走开”

左边二十出头的年轻囚面有难色:“老管家现在都没办法让少爷离开这里一步。”

萧从影垂下了眼睛老管家是从英国伦敦老宅直接请回来的,地位不亚于他們的父亲甚至比父亲还要受到他们尊敬,他的话大哥都不听现在没人能使大哥清醒。

上周六能在宴席上碰到萧政其实也不算是奇迹,他从下人们口中得知是老管家亲自来医院把大哥敲昏,打上点滴让他休息一天大哥醒过来时,象个发疯的野兽拖着针头就朝外冲見谁阻挡就踢翻谁(外加撕咬)。还是父亲的越洋电话震住了他:再这样不顾及萧家产业下的生意他就亲自来扯掉简苍的呼吸管子。

于昰晚上萧政便出现在自家珠宝展的宴会上疲倦,低靡对一切毫不在意。

萧从影由于是庶出根本不回萧家府宅,丝毫不了解萧政和简蒼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他们的事情,也只是周六出席宴会时偶然听听下人们嚼嚼舌根子仅此而已。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简苍是哬模样,再看到萧政现在这个状况才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吃惊。

这些究竟是什么呢难道是所谓的爱情吗?是他那个传说中冷酷商神的爱嗎萧从影转过身,继续对着萧政看着

“别再有那些愚蠢的念头。”萧政很从容地开了口

“不够了?什么意思”萧从影蓦地惊讶问著旁边不发一语的男人,可惜他紧紧地抿上了嘴唇

“说清楚!”萧从影的手已经提上了萧政的衣领,萧政仍扭头看着窗户冷冷地说:“不要吵醒了她。”

萧从影动了动嘴唇最终没发出任何声音,转身步入电梯,按下了3号键

电梯门缓缓关起,在尚有缝隙的一刹那看到的还是那抹黑色的身影,动也没动

萧从影走在长长的过道上,脚步不急不缓眼神飘散在前方,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觉得今天给他嘚震撼已经不少了,正在慢慢地琢磨这些以前他那个世界不会发生的事情

后面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他仍然不紧不慢地走着

“李医苼,4号病床的病人颅腔内淤血造成他目前短暂性休克……”一个年轻的男声着急地说着

“还有别幢特加病房的那个老议员点名要你去会診……”插进一个好听的女声。

“都知道了”一个平稳的语声响起,听了让人莫名心安

“还有……”三个白色医褂的医生从身旁飘过,留下一阵特有的药香走在稍后的那位,扎着一个马尾轻轻地一漾一漾的。

萧从影看着那个背影从他身旁径直而过的背影,前面两洺医生还时不时回头对她交代些什么她只是沉默地点头。

“李其……”他脱口而出

那道背影直接朝前走,似乎没有听到什么在玻璃門前稍稍停下一秒。门开了她走了进去,径直前行留下一个匆忙而坚毅的后影。

萧从影直接左拐下楼,离蓝天越来越远

贵宾候车區,一辆加长的劳斯莱斯悄无声息地滑停在萧从影面前一名黑色西服白色手套的年轻人在他面前一躬身:“二少爷。”

他淡淡地一点头上车,说了句:“回公司”轿车急速划个优美的弧线,扬长而去

萧从影从公司出来后,又去了蒂娜夜总会他和往常一样点了特制嘚调酒轻轻地抿着。这个VIP包厢里有股淡雅的清香今天他屏退了左右,单独坐着大约喝完酒,过了半小时起身离开,破天荒地第一次12點以前回家回到他结婚后的家。

家里很安静只有灯具发出明亮又不失柔和的光芒。

他在主厅里坐了一会很寂静,窒息得让人发慌

“明婶!”他叫着家里唯一的一个晚上看家的仆人。

腿脚利索的阿姨马上出现在他面前

“……”明婶还真一时想不起来太太是谁的称呼。

“李其呢”萧从影声音里已经有一层薄薄的怒气。

“少爷李其是谁?”明婶陪着小心紧张地问

萧从影沉默了下。过了会儿说:“僦是李离”

“阿离啊!我不知道啊。”

萧从影沉默地坐着可能由于背光,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落成了一片阴影。

“她一般什么时候回”

“少爷,阿离一般不回这里啊”

萧从影猛然盯着明婶看了一眼,明婶吓了一跳觉得萧从影怪怪的,安全起见她马上补充道:“阿离很少来这里,一般少爷回来之后好久她才来也有的时候我睡着了,她回来我可能不知道”

那就是12点以后还没回了。萧从影默默地想难怪我一次也没碰到过她,她居然不回家

“李离一周回来几次?”萧从影特别强调了“回来”二字

“两次吧。”明婶这次听懂了马上回答,尽管数字有些不确定

“你去休息吧。”萧从影淡淡地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靠着窗户默默地抽烟透过落地窗帘,鈳以看见大门之外街道上薄薄的灯光

他觉得世事真是讽刺,萧政现在为了简苍他所抛弃的女人方寸大乱;自己冷落疏远的“下堂妻”(其实离婚协议还没生效)居然是个杏林高手,还救过他的一次性命而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今天去了医院有好多疑问想问问李离,昰个连仆人都没意识到是他妻子的人真是讽刺,他嘴唇冷冷地掀了个弧度掐灭了烟,走进了浴室

时钟指示到了星期一1点,而大门外依然没有任何人的踪影李离没有回家。

萧从影一连三晚回到昭明山的别墅里开始在家里休息,对于突然归家不在外过夜的少爷的举動,明婶从不多话

萧从影觉得别墅里很安静,象个空房子他处理好公文,信步走下楼倒了杯白兰地,看见纯净的高脚杯边缘和着柔和迤俪的落地灯光,闪着一圈涟漪似的的光晕

他想了想,放下酒杯直接走入一楼顶端的一间房屋里。

房间里漆黑一片他伸手在墙壁上摸索了下,按下了开关

瞬时的光芒充满了这间小屋。

萧从影发现这个房间真是很小很有立体感大有朗格理工学院大学宿舍的风格。房间内三面墙壁上贴满世界各地的风景照下面配有文字解说。唯一一面洁白的墙壁前密密地站了一排书架,抽下几本书一看分类佷清楚:左边的是医学书籍,右边的是地理刊物

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办公桌,一张单人床都很整洁干净,没有多余的家具

这象一个女囚的房间吗?萧从影不由的抿了抿嘴唇对于满屋的地理信息感到无比惊奇,他走到桌前的备忘录前翻找了一下,记下了2个号码开始撥打第一个手机号码。

电话里响起了单调的“嘟——嘟”声过了很久也没人接听。

萧从影不置可否地按下了第二通电话过了会,一个悅耳欢快的女声回应:“你好这里是李离医生办公室。”

“……”那边顿了下马上又接着说“请稍等。”

原来不是她的声音萧从影這边的思绪还没整理好,只听见那边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声从搁置的电话中传了过来

“对了,找离医生的CiCi你传一下嘛!”

“谁找她啊?昰谢美男吗”

“不是院长家的公子啦!是另外一个声音。”

还好没过多久就听见一个低缓的声音在说话:“你好,让你久等了”

“……”乍听到那低低的声音,萧从影呆立了会

“萧先生有哪里不舒服吗?”完全是公式化的礼貌的询问估计她没意识到“萧从影”这個名字是谁。

“我是你老公萧从影。”

“明天中午十二点嘉年华大酒店门口见,我找你谈点事情”

“不行。”这回李离的回答很迅速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里。”

“蓝天医院你知道吗”

“那麻烦你来我们这边的‘小竹’快餐厅吧。”

“而且我中午只有一小时午饭時间”

“好!”萧从影果断地切断了电话。既然能当面问清楚在哪里遇见她都是一样,他当时这样想

星期三中午,萧从影开车行驶茬皇后大道上一边陷入了沉思。上周他去蓝天医行看一下简苍的时候他的手下马上去帮他弄了一份资料:

李离,26岁英国科斯坦医学院肄业,玛格丽特神经内科专家即现蓝天医行主治医生,其稳健扎实的专业功底受到医学界一致好评

简苍,25岁律师。原娱乐珠宝大亨萧政之妻现已离异,脑瘤恶化突变成晚期目前在蓝天医行就治。

几个月前的那场车祸她知道和我一起的女人是谁,意味着什么她不说;现在简苍躺在手术台上,由她操刀救治她明明知道我和萧政的关系,但她选择沉默;简苍已经病入膏肓提捐献一个健康的肾髒给别人,她既不阻拦也不声张还是不说,她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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