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信紫饰店买的东西紫癜多久才能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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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缺爷压莫里亚蒂,我心里很痛,就像一个妈妈看到自己的孩子不争气一样
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三百七十一、  ——我们总是过于自信,认为自己足够强大到抵御任何心灵上的伤害,当某一天被击垮时,又只能徒劳的把希望寄托于时间,似乎它真能治愈一切。  冲圌突事圌件后的第480个小时,夏洛克与理查在各自的心理医生的陪伴下,接受第二次共同干预治疗。他们坐在长沙发的两端,看起来局促至极。  威尔打开笔记本:“好,如果你们没有异圌议的话,我们这就开始。”  夏洛克低垂着头,不断的剥着指甲。理查眼角飞快的瞥他一眼,压低嗓门咕哝似的说:“这二十天你还好吗?”夏洛克犹豫的点了下头,算作回答。  根据心理医生的要求,他们侧过身圌体,面对面的凝视。理查深吸一口气,他很紧张,但更多的是恐惧:他害怕夏洛克会拒绝自己。小花匠努力瞪大一双棕色的大眼睛,却失望的发现,夏洛克并没有看着自己,他在走神。“……夏洛克,我们必须互相凝视。”理查略带不满的说,“你在想些什么?”夏洛克忽然捂住脸,难受的把自己蜷起来:“……对不起!这、这太难了!能不能下次再……”  威尔立即出面干预:“没关系,我们可以下次再做这个。”他从茶几上的餐巾纸盒里抽圌出几张,欠身递给夏洛克,关切的询问:“……你还好吗?”  理查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曾是一对亲圌密无间的爱圌侣,但现在居然连简单的对视也做不到!“夏利,看着我、求求你看看我,是我啊,你的理查!”他激动的站起来,半跪在夏洛克面前,抓圌住他的手不停的摇晃着。威尔见状不妙,立即起身,试图把理查拉起来。他恼怒的甩开威尔的手:“夏利,你听我说……”  另一位心理医生马上站起来,厉声说:“布鲁克先生,如果你再不停止的话,我们就要中止这次治疗了!停下!福尔摩斯先生只是还没准备好!”  “不!”理查生气的喊道,他攥紧恋人的手,只觉得身圌体里好像住着一片汹涌的海洋,他该如何用贫瘠的语言准确的形容出自己的感受呢?他想吻他,但知道自己此刻根本不被允许做出这么亲圌密的行为。因此,理查执拗的把两个眼睛盯住他,一再的重复着:“我们属于彼此,看着我、看看我。求你!……”  夏洛克始终没有回应他的呼唤,他紧闭双眼,头侧向另一边,似乎跪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头可怕的猛兽。理查顿时发起火来:“好吧,你不愿意看我一眼,那么,至少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自圌残!为什么!为什么!”  威尔向另一名医生摆了摆手,做了个静观其变的手势,沉声道:“理查?”  他感觉到理查的情绪正慢慢滑圌向失控的边缘,用圌力拍了拍理查的肩膀,压低嗓门略带几分警告性质的说:“理查,夏洛克需要时间平复心理创伤!想想你们能够拥有的未来,现在逼他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理查!你必须相信我,松手吧。”  理查将两滴眼泪洒在夏洛克的手背上,他慢慢的站了起来,突然伸手在夏洛克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记:“我在第九区的家里等你。……我爱你。”  小花匠连做两个深呼吸,转身离开心理诊所。这是第二次。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理查忐忑不安的等待与恋人相见,才好把自己的懊悔全部说给他听。但是,夏洛克拒绝与他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流,没有简讯、电圌话,甚至连眼神都不再交汇。据夏尔说,他在其他方面表现的还算正常。“他需要更多时间,”那位哥圌哥这样解释道,“他手上的伤还没好。你得给彼此更多的时间冲淡这件事。”
  时间?理查每分每秒都感到时间在流逝,但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浮躁的心境变的清明多少,相反,他时时都受到恐惧的煎熬。这些天来,他极力想恢复自己遇见夏洛克以前的生活,他吃饭、睡觉、在店里帮忙、有时约朋友出去喝个酒……第一次总是艰难的,但只要迈过这一步,他又发现,离开了夏洛克,自己也可以过的很好,于是他更加恐圌慌了。这世界这么大,巴黎的街道如此复杂,他们随时随地可能错过。是不是以后,他们的生活就会渐渐变成两条不再相交的平行线?  他憎恨时间。理查用圌力的把一丛Bijoux de Neige抱到店堂内,蹲坐在角落里修整鲜花。劳拉微笑着道谢:“非常感谢,要不是你的话,我一个人绝对做不完这些!”理查头也不抬的问道:“为什么进这么多白玫瑰?”他不时抬起手臂擦去额上汗水,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噢呀,白玫瑰。它变红了。”脑海深处响起夏洛克的声音,理查手中的蕨手剪一滞,差点剪坏一枝花材。  劳拉一边辛勤的工作,一边回答说:“哦,勒法夫瑞先生接下了一笔新的生意。听说好像是一个什么明星的婚礼吧,反正我们承接了婚礼现场花艺。勒法夫瑞先生的创意是使用大量的白玫瑰和人造花布置现场,他会亲自设计新娘捧花。嗯。现在好像挺流行这种做法的,明星举办豪华婚礼,吸引品牌商家赞助,婚礼现场请来媒体报道,晒幸福、打广告两不误。对了,你看电视吗?这次的新人,就是那个长寿剧《家》的男主角德瑞克和他的新女友。我小时候很迷他呢。”  理查听了,蕨手剪差点脱手。他没头没脑的说:“坎拉死了。”一边干活儿,一边把在迪奥秀场的偶遇说给劳拉听。小姑娘听罢十分惊讶,不断的叹息着:“天呢,这些事情,真像一出戏。我都快分不清到底是死掉的坎拉活在戏里,还是搞这种大型婚礼秀的德瑞克在演戏了!”她把处理好的一枝玫瑰扔进花桶,拍了拍手站起身:“我有点渴,你想喝点什么饮料?咖啡吧,怎样?”  小花匠点了点头,继续专注的进行手中的工作。  阿克塞尔从二楼踱下来,脚步欢快。“作为我的亲圌密副手,布鲁克先生。你的速度实在太慢了。”他微笑着说,倚在收银台边,跟劳拉讨了一杯咖啡。无论何时何地,这名男子身上总上是充满活力。“由白玫瑰布置的婚礼现场,光用听的就很浪漫,对吧?但我的创意远不止此。每位参加婚礼的女士,都会得到一枚用鲜花制成的小手环。具体的样子,我想应该是……”阿克塞尔放下咖啡杯,犹如一位音乐指挥家一样挥动着双手。“粉色菊圌花、粉色蜡梅、绿石竹,搭配各种浅粉系蕾丝带,再加一点木珠串作为装饰。红色千代兰、石斑木果实的搭配也不错,这样就省掉木珠串的部分,更适合皮肤白圌皙、气质典雅的娇圌小型女性……”他戏剧性的转身,发现理查由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只顾埋头干活,不悦的问道:“布鲁克先生,你觉得我设计的这两种腕花怎么样?因为这是你接下来的工作!”  “您刚刚还埋怨我的速度太慢。”理查直白的呛声道。
  阿克塞尔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布鲁克先生,为什么你对待娇圌嫩的鲜花,好似它是你的夺妻仇人一般无情?天呐,我一般只有通下水道时才会用上你剪花枝时的那种力气。”劳拉扑哧一下笑出声,他做了个鬼脸。“得啦,来跟我们一起喝杯咖啡吧。瞧,今天的太阳不错,正是喝下午茶的好天气。”  理查迅速抬起眼睛瞟了他一眼,因为那一眼的速度太快,使他看起来就像翻了个大白眼:“我不明白。您埋怨我的速度太慢,現在又喊我一起喝咖啡。”  阿克塞尔并不生气:“听起来,你似乎心中积郁!为什么不停下来,好好的享受一杯咖啡,令身心放松呢?要知道,就算你精神紧绷的完成工作,还有更多工作在等着你。亲爱的布鲁克先生,快放过那些可怜的鲜花吧,到我们这边来。”  自从迪奥高定的花墙系列大获成功、阿克塞尔公开牵着理查的手一道谢幕,让他与自己享受同等的荣耀后,阿克塞尔人前人后都爱把理查当作他的“亲圌密副手”。但在理查看来,他更像一个老谋深算的牧羊人,丢出一块饵让理查为之全力以赴,而他自己则吹着口哨,在后面踹理查一脚,逼着他不由自主的朝着阿克塞尔设计好的方向跑去。但不可否认的是,理查确实在与阿克塞尔的结盟中得到利益。阿克塞尔非常大方,他愿意为理查争取一些不错的资源。  这非常的不公平,至少对于曾经一起共事的17名花艺师来说,很不公平。  阿克塞尔亲自沏了杯咖啡,递到理查手中:“你听过日本人的品牌理论吗?”  理查一愣,缓慢的摇了摇头。阿克塞尔坐在圆桌边,翘圌起脚惬意的轻轻摇晃:“日本人每开创一个新品牌,都是以百年企业的标准去做,因此,新公圌司开张的三年内都不挣钱,所有的营利,都用来进行品牌营销、监控质量、建立一个严密的生产流程自我监圌督系统。这个系统圌一旦建立起来,所有的生产动作就会变的标准化。企业的生产力、品牌名声、销量都会蒸蒸日上。你可以把日本人的这套理论套用到自己身上,布鲁克先生。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自己这张脸变成一个品牌,就像我一样。无论我想捧谁,一起合作的花艺师都不敢有任何异圌议,因为我的名字就是大订单的保证,只要不跟我闹翻,他们就还有第二次机会。”  “鲜花组成的世界,虽然柔圌软却也残酷。”阿克塞尔慢吞吞的啜饮咖啡。  理查看着杯中的褐色饮料:“这不是我钻研花艺的初衷。”  阿克塞尔扬眉问道:“那你进入这一行的初衷是什么?”  “因为一个人,想使他得到幸福。”理查的嘴角带了点甜圌蜜的微笑。  阿克塞尔接着问道:“是你的男友吗?福尔摩斯?哦……多么幸圌运的男孩!”  理查长出一口气:“幸圌运的是我。但最近我这份幸圌运好像快用完了。”阿克塞尔假装没听到他话中涉及的比较隐私的部分。“德瑞克先生的婚礼蛋糕旁边还缺一件花艺,也许是一件插花,或者一些可爱的小玩意儿。你有兴趣独力完成吗?”他抿了口咖啡,貌似礼貌的询问,却像在挑衅:你有能力吗?  理查却没有接话的打算,他点了点头,一口喝干杯中饮料,继续走到花丛中工作,令劳拉尴尬了好一阵子。多么的有趣!阿克塞尔的这些品牌理论,他很久之前明明听夏洛克提起过,但那时,他心里装的却是另外一些事,完全没有听进去。此时此刻,他再度听到这个理论时,心里那丝抵触情绪却已经消失不见。相同的故事、相同的听众,只是心境不同,而这当中,夹圌着一段回不去的时光。
三百七十二、  德瑞克先生的婚礼选在大教圌堂内举行,由于鲜花是容易损的娇圌嫩商品,婚礼现场的布置,必须抢在婚礼正式开始的半小时之内迅速完成。理查提着他的工具箱到场时,发现现场进度还不到一半,远远低于预期,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新娘奥菲娜过于挑剔造成的。她在一群伴娘的簇拥下,紧张的化妆、盘头发、穿婚纱,对着婚庆公圌司的人发脾气:“德瑞克说他搞定了一切,结果他只是把一切事情都甩给你们而已!婚纱的款式、婚礼蛋糕都不是我想要的,还有婚礼现场使用的白玫瑰,一片惨白,根本看不出什么变化,这就是花艺贵公子的水平?!还有!……”这位暴脾气的新娘把婚礼现场挑剔的一钱不值,婚庆公圌司的经理只能赔着笑脸倾听她的牢骚,不时说几句“我待会去看看”之类的废话。  “婚礼前一夜,新郎新娘怄气,结果倒霉的却是我们。”一位深色肌肤的花艺师向理查走来,夸张的耸了耸肩膀。“你好,我叫科奇,是你今天的助手。”  理查冲他点了一下头,两人寒喧数句后,理查问道:“花艺预留的位置?”  科奇冲不远处的12层高粉色婚礼蛋糕扬起下巴:“就在那儿。那只蛋糕据说是从一家有名的甜品店里预订的,我参加过不少婚礼,从没见过这么华丽的大蛋糕。你能相信吗?人们花大价钱买这么高的蛋糕,但只有40%进了人们的肚子,其余全都倒进垃圌圾桶?这笔钱足够新圌婚夫圌妻进行一场浪漫的蜜月旅游了!”  看起来,这位科奇先生是在工作中特别喜欢搭话的人,但理查现在却没什么心思和他开玩笑:“也许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完美的婚礼,令后半生不留下遗憾!”  科奇翻了个大白眼:“……遗憾!”他见理查蹲在地上打开工具箱,立即恢复花艺师的专圌业本色,从系在腰上的小工具包中取出花剪:“你打算怎么做?”  理查环顾一眼四周,阿克塞尔利圌用叶材、一些辅助花材、不同的白玫瑰品种区分色彩,现场根本不像奥菲娜所说的“一片惨白”,相反,有一种维多利亚时期工整、层层堆叠的奢华感。“为了切合勒夫法瑞先生为婚礼现场花艺制订的主题,我也会使用白玫瑰Bijoux de Neige,但是会在花器上做文章,避免重复。”  小花匠把一大袋樱莓倒在地上,科奇扬起眉毛:“这些是?……”理查笑道:“花器。来,让我向你展示一下怎么做。”理查把有缺陷的樱莓拣出来,扔进一只塑料容器中,“我需要个大、形状饱满、颜色均匀的樱莓。”他解释道,“把它们按照从红色至深紫色的顺序排列。”科奇虽然不明白他究竟要干什么,但作为他的副手,也只能遵从。理查戴上帆布手套,用鹰嘴钳夹圌着细铁丝,采用横纵交织的方式,拗出一只底细口大的花器形状,并在外面糊上一层薄薄的白纸。此时,科奇的樱莓也拣的差不多了。他拣起红通通的樱莓,使用502胶水,在花器的底部粘贴一圈,科奇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你想用樱莓制圌作一个特殊的花器?”理查点了点头。科奇搔了搔下巴,想了一会,说道:“这虽是个好主意,但是,细铁丝恐怕会承受不住樱莓本身的重量,使花器变形走样。”理查变魔术似的拿出几根长短不一的细竹签:“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待会就用这些竹签放在花器内部作为固定!”科奇双眼一亮:“这个方法可行!”他们蹲在地上,一个负责递樱莓,一个负责粘贴,一件花器慢慢的在他们手中成形。  制圌作完成的樱莓花器,底部由红色樱莓组成,越往上颜色越深,利圌用果实天然的色彩,表演出一种渐层感,大大丰富了视觉效果。理查因为蹲的时间过久,小圌腿麻木,一时站不起来,索性盘腿而坐,修剪处理数枝白玫瑰。他使花朵昂然而立,被油绿的绿叶围拱,最后点缀了一小簇黑莓,不断用手调整绿叶。  阿克塞尔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显然他刚刚花了一点时间说服任性的新娘,现场的进度骤然加快,参与进来的花艺师们也增多了。他站在理查身后,看了好一会,突然开口询问道:“你是怎么想到用莓果制圌作原创花器的?”关于阿克塞尔这个人物,他的原型是这位↑↑↑著名的法国花艺贵公子Eric Chauvin先生。文中提到的迪奥秀场,以及理查第一次进入12区花店见到的花束秀,都来源真实世界中这位先生的作品。他还担当了AB和黄晓明的婚礼现场布置,是一名很厉害的花艺师。本文中的阿克塞尔这个角色虽然受他启发而创作,但角色不等同于他本人,请大家勿混同。
  “前几天我陪我妈逛超市,无意间看到这些野樱莓在打折,价圌格只有旁边那些进口樱莓的三分之一。怎么说呢,其实就口感来说,两种樱莓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进口标签、卖相决定了它们的命运,是待在打折销圌售的柜台,抑或今日推荐的小包装盒中。其实人亦如此,我们都有很多副面具,唯恐别人看透面具下真圌实的自己,被人打上‘打折特卖’的标签,所以尽可能把自己伪装的什么事都没有。实际上根本不好。在那个表象之下的果实,已经熬成了苦果。只有亲自去品尝的人才明白它的苦涩程度。”理查头也不回的说,头脑中掠过男友的脸庞。  阿克塞尔双手抱胸:“所以,你把这些樱莓按照颜色排列制圌作成花器,赋予它们第二层使命。有人会在果实表面刷蜡,让果子的色彩更加艳圌丽,从而达到抬高价圌格的目的。但是,只有纯天然不刷蜡的果实,才能表现出这种渐层色彩感。”  理查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回头着阿克塞尔说道:“对。‘今日所受之果,兼昨日播洒之种’。也许有些人的果实外表美丽豪华,装在一个大篮子里……”  “但其实它们早已从内部开始腐烂。”阿克塞尔笑咪圌咪的接话道,他盯着理查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久到理查都觉得有点奇怪,这位花艺师长出一口气:“干的漂亮,布鲁克先生。这件樱莓玫瑰花艺,我想正适合今天的新人。”阿克塞尔不着痕迹的冲理查及科奇眨了一下眼,伸出手把理查拉起来,同时非常和蔼的对科奇说:“我在旁边观察你很久,你的手速非常快,也很稳……”  理查在阿克塞尔开始说场面话时,走了一下神,他看到德瑞克穿着新郎装倚在墙边,低头点燃一支烟,愁眉紧锁,似有无限心事,没一会儿,他的伴郎走了过去,掐灭了他手中的烟,扶着他的肩膀和他说了些什么话,他看上去更愁闷了,丝毫没有将要结婚的喜悦。好果子?坏果子?只有亲身品尝的人才知晓。  阿克塞尔接连喊了他好几声儿,他才回神:“啊?是、是的!什么?”阿克塞尔按捺住不满,说:“我刚刚是说,我觉得科奇先生是个不错的人才,如果他能够到我名下的花店中效力,那将是我的荣幸。你觉得怎么样?”理查略带慌张的说:“当然!这是件好事。”科奇看起来松了口气。阿克塞尔拍了拍他的臂膀:“那么,就这么决定了。你明天到我的花店中去上班!布鲁克先生,你随我来一下。”理查点了点头,尾随阿克塞尔来到一道无人的走廊,他忽然转身发圌怒道:“你刚刚是怎么回事?我特意把一个人情送给你,你却在神游?!”  理查长叹一声,他决定向阿克塞尔说出实情,但他刚起了个头,就被阿克塞尔挥手制止:“听着,我没兴趣听你那一大堆烂事。我不在乎你的私生活究竟是怎样,你现在是在工作场合,而你的身份,是我的副手。如果你还想博得我的尊敬,那就把你的心思全都放在工作上,别让私人事务影响到你!”言毕,他转身离去,留下小花匠一个人站在走廊中发呆。这还是阿克塞尔第一次对着理查展圌露圌出他严肃的一面,他立刻清圌醒,明白两人当下的立场身份。
  于是他更加思念自己的卷发圌情人,掏出手圌机给他发送了一条简讯:“你不肯回电圌话,求求你,至少让我知道你过的怎么样。我快被你逼疯了。”他没等到夏洛克回信,就唉声叹气的走了出去。科奇立即迎了上来:“嘿,刚刚多谢你帮我说话!”理查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呃……这没什么。”“你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啊,听着,如果你需要一个倾听者的话……”科奇指了指自己,脸上写满真诚。  理查刚要回话,兜中手圌机震动,连忙说:“对不起,我有事失陪一下!”  科奇望着小花匠匆匆离开的背影,脸上表情慢慢变冷,从鼻子里闷圌哼一声。  ——倘若令人畏惧的果实已经结成,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夏洛克打开玄关处的灯,将钥匙丢在鞋柜上,愕然发现餐桌被搬到正对大门的位置,桌子上摆放着一瓶亭亭玉立的菖蒲插花。他将双肩包放在门口,犹犹豫豫的走了过去,用手轻圌抚菖蒲深紫色的花瓣,陷入了某些回忆。  菖蒲是一种非常有气势的花,而这位插花作者特意选择了花茎、叶子笔直的四枝菖蒲,减轻了它咄咄逼人的气势。整理好主花之后,在插花的正面加入日本山梅花,使它伸出花器少许,呈现出一种展开状,并在后面添加暗红色的金缕梅,以保持整体的平衡,大大丰富了插花作品的色彩层次。接着,他又在空出的地方加入少许牡丹。5月花期结束之后,牡丹会结出绣球花形状的蒴果。果实与绿叶,更起到烘托主花菖蒲的作用。插花者选择了玉簪作为收尾叶材,托着雪白秀气的山梅花。整件插花作品层次分明,最令人感到惊喜的,是对牡丹蒴果的妙用,使每一位观赏插花的观众充分认识到牡丹另一个层次的美。  这件作品的叶材之间,夹圌着一张小纸条:“想我了吗?”  理查倚在卧室光秃秃的门框边,他穿着一套漂亮的普蓝色西装,静静观赏着夏洛克修圌长白圌皙的手指怎样抚过那些娇圌嫩的花朵,忽然出声道:“有的时候,我真想用菖蒲给你做一件衣服,令你穿着鲜花的香氛站在我面前。”  夏洛克吓了一跳,差点把插花拂到桌下去。  理查缓缓的从背光处走出:“你想离开吗?”  卷发青年拼命的摇头。  小花匠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那么,你就是想留下。”  夏洛克不置可否,他下意识的按住自己受伤的左臂,伤口已经结痂,不会再淌出鲜血,但他心里的伤却一直鲜血淋漓。半晌,他用颤圌抖的声音说:“那不是你的错,是我……都是我的问题。我很怕你……我……对不起我不该说这种话,但你真的让我感到害怕!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他哽咽了一下,红着眼说:“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锋利。之于菖蒲,之于我都是如此。你把我变的柔圌软,理查。这不是我,这不是……”夏洛克如同困兽般在他们的房子中来回走动。“如果你,表现出一丁点要离开我的迹象,我就会做出这种难看的事。争吵、猜测、自圌残,甚至更难看的事,我都做的出来!如果你,敢离开我的话!”  理查扬起一边眉毛:“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我为什么要干那种傻事?!”  募地,他明白了夏洛克的恐惧,因为在分开居住的这段时间,他自己也时刻受到思念的灸烧。“天呢,我们好像一对傻圌瓜。”小花匠一个箭步上前,扳着男友的肩膀,迫使他凝视自己。“什么PTSD,什么心理顽疾!都他圌妈圌的见鬼去!”他大喊道,“我想吻你!见鬼的上帝作证,谁都不能阻止我吻你!”……  这是他们分开的第2880个小时。理查慵懒的亲圌吻夏洛克,喘吁吁的从他身上爬下,紧挨着他侧躺,同时把手伸进被单,捋下沉甸甸的套子,打结后扔掉。夏洛克闭着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理查侧躺。他愣了3秒钟,望着天花板发呆。  ——现在,告诉我,你失去他了吗?
三百七十三、  “是的、是的,那位和勒法夫瑞先生一起站在T台上的理查o布鲁克先生,没错,就是我们。”布鲁克先生抹了把油汗,咕咚灌一大口桌上残茶。“是吗?六十六束玫瑰花,每束1О8支红玫瑰?啊哦,是未婚时要使用的啊,那预祝您求婚顺利。呵呵,好的。我记一下地址。”布鲁克先生从收银台旁边的小本子上撕了张纸,迅速写下一行潦草的字。挂断这通电圌话之后,他冲坐在书桌边翻阅杂圌志的理查振臂高呼:“这个上午接到的第三笔大订单!棒极了,儿子!”  理查却不似他这么兴圌奋:“三笔单子加起来利润也不超过三位数,老爸。”  布鲁克先生乐呵呵的一笑:“总得一步一步来,我们不可能指望着天上掉下一笔50万枝花材的超级大单,一下子解决我们后半生的吃喝问题,对吧?儿子,迪奥秀场已经结束了,现在,你得学着重新适应小花店里的日子罗。”  理查长出一口气,父亲说的没错,他自己也没达到阿克塞尔的高度,能够凭借替明星婚礼设计大型花艺赚取大量钱财,脚踏实地的扎花束才是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小花匠刚刚起身,就接到阿克塞尔的电圌话:“对,是我。……什么?当电视剧的花艺顾问?”阿克塞尔在电圌话那头解释道:“这是我一个电视台的导演朋友带来的活儿,她手上有一部浪漫爱情轻喜剧,预计在今年下半年开拍,到时候,会需要很多花艺充当背景。活儿本身赚的不多,但能拿到署名权,相当于给你的花店做了一个软广告。我相信还是有参与的价值的,你说是吧?”  “那自然。”理查点了点头,现在的这一切都令他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好运来的太快,反而让他不太能接受。“那个……非常感谢您对敝店的帮助。”  阿克塞尔让他这句干巴巴的答谢怄笑了:“别以为这是什么好干的活儿!……好吧,活计本身不太难。难的是你得花大量的时间跟对方交涉。对,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像在浪费时间,但这世上的事,并不是你到了那里,做出一个花艺,然后博得一个满堂彩那么简单。每一个机会的背后,都有应酬交际的作用。我想,与其等我什么时候冷不丁想起来有这么回事,把自己不要的机会丢给你。不如让你自己学会去争取机会。呵呵,这次我不会再插手了。你自己和导演女士谈事。”  理查让阿克塞尔直白又风趣的措辞给逗乐:“当然!一切全都包在我身上!”  他们又谈了一些细节,阿克塞尔店里有事就挂掉电圌话。理查兴冲冲的上了楼,跑进小储物间,拿出他很久之前订做的印有“布鲁克鲜花店”标志的纸盒、纸袋,抬脚咚、咚、咚跑下去,在花桶里翻翻拣拣,找出Samurai、Furiosa、M-Red Moon三种美丽的大红色玫瑰,搭配深灰绿的方形纸盒,特意露了一点绿色的叶子出来,附上一张便条,绞了三段同等长短的花枝,用胶水粘贴在纸盒盖上、店名标志的上方,用灰色缎带绑好,做了一件别致而浪漫的玫瑰花盒。  小花匠把纸盒装进纸袋,开着电瓶车赶到市立图书馆,直奔前台,“福尔摩斯先生的鲜花,顾主要求送到他手上。”他故意压低嗓门说,前台小圌姐看也没看他,低声咕哝了一句:“稍等。”使用内线拨打了默里克先生的电圌话:“是,对。好,非常感谢。”须臾,她挂掉电圌话说道:“福尔摩斯先生在二楼展厅,你现在可以过去找他。”“很好,谢谢您。”理查点了点头,拎着纸袋走向电梯时,巧遇刚从茶水间出来的凯蒂,她疑惑的看了眼这名送花的小子,直到对方走进电梯时才醒圌悟过来,但此时对方已经上楼。理查把纸盒从袋子中拿出,心情莫名紧张。
  当他接近展厅时,一阵断断续续的乐声传来,偶尔还有人哼唱,似乎正有人在展厅中进行音响调试、排演之类的活动。夏洛克双手抱胸站在舞台下方,不时给出意见:“前奏过长,把最前面的那些自然声全部去掉。”尼诺皱着眉头答道:“但是,这些自然声是为了体现整首歌曲的意境实地摄录的啊。”他没说为了得到这些美妙的自然声,自己利圌用周末、空闲的时间在花卉公园、巴黎郊区转了多久,光是其中一项塞纳河水拍打河岸的声音,就花去他三个夜晚的时间。最后,年轻人把15个小时的录圌音素材,浓缩成这3分40秒的自然声,光凭这份努力和用心,就不可能轻易的劝说他放弃这3分40秒。夏洛克双手合什抵在唇圌间:“这是一首歌!克里斯先生,除去你这3分多钟的自然音,歌曲本身的长度就达到4分27秒,没人有耐心听完3分钟的前奏!我知道你为这首歌作出的努力,但它真的不适合放在这儿,这就像两个不同的东西,彼此都已经很完整了,何必非要把它们合在一起呢?”尼诺有些生气:“不,你根本不明白音乐!”  就在他们争执不下的时间,小花匠悄没声儿的走了进来:“福尔摩斯先生的鲜花!”夏洛克有些吃惊:“理查,你怎么来了?”理查哈哈一笑:“为你送零食啊。”他献宝似的打开纸盒,露圌出鲜花及写有情话的小纸条:“今天早上刚进的花,没有做过任何处理,新鲜的很。”夏洛克用眼角瞥了一眼台上的尼诺,“你真是太贴心了,谢谢!”卷发男人摘了一片花瓣,送入口圌中嚼食。  他有点尴尬的指向尼诺:“我现在……有点……”理查抢在头里说:“我知道你在忙,我可以到你的办公室去等,然后我再告诉你一些有趣的事。”说到最后一句时,小花匠故意凑近男友,把炽圌热的气息吹到他的耳畔,用两根手指轻轻圌抚触着他微凉的手背,忽然变了一副笑脸,对尼诺说:“你们慢慢忙,我走了。”  尼诺等他完全离开后,关掉夹在衣领上的麦克风,斜牵嘴角说道:“零食?”  夏洛克解释道:“我喜欢吃花瓣。……哦!”他注意到纸盒上“布鲁克鲜花店”的标识,没留神回应尼诺的话:“我明白了,你推圌特上说‘男友穿越半个巴黎给我送来了零食’,原来指的就是花瓣。”倒显的紫发青年像在自言自语,他索性倚着吉他问道:“你们两个,合好了对吧?那件事解决了吗?”  “什么事?”夏洛克突然回魂,他像受不了似的叹气。“我现在只想圌做一件事,那就是工作!因为工作能带给我成就感,但感情……感情太复杂了,我不想再为这件事烦心,行吗?没错,我们合好了,他很好,我也很好,就是这样。”  尼诺撇了撇嘴:“但你哭了,在我的录圌音室里,还记得吗?”  夏洛克不停的往后捋额前的刘海:“每个人都会哭,那不能说明任何事!”他粗圌鲁的制止尼诺反驳:“行了行了!别再聊我的私事,这3分钟的自然音必须去掉,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我的男友还在办公室里等着我,有问题吗?”  在那一瞬间,愤怒从尼诺的心脏涌上喉圌咙,几乎令他破口大骂,但他忍住了,冷笑一声:“行,都听你的。如果这么做能带给你成就感的话!”  ——每个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在爱情中尤其如此,但是那些你归避的东西,并不会自动消失,它会一直纠缠着你,直到你不得不面对它为止。
  理查在男友的办公室里闲转,这里充满十足的夏洛克风格,装修简单、低调,靠墙凿出来的书柜中垒满了书籍和资料,摆放的井井有条,显示出它们并不只是摆设,办公桌上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电脑屏幕擦圌拭的一尘不染。理查在男友的沙发椅中坐下,长圌腿一蹬,玩儿似的转了一圈。没有奖杯、没有和大人物的合影,这里乍看就像一个事业刚起步的小经理的办公室,但理查知道,他的夏洛克并不是没有那些东西,只是不屑用它们向别人显示自己的能力。  电脑传来的提示音吸引力了他的注意,他凑过去一瞧,一个MSN对话框自动弹跳出来,对方的头像是一名约四十岁、穿着西装的成功男士,他不断的发送消息,内容下圌流至极:“我想用白色的液圌体弄脏你的黑色卷发,你知道我做的到。”、“嘿,你见过这样的东西吗?【图片.jpg】”、“今天早上的自圌拍【图片.jpg】”……  理查看罢怒火中烧,他滑圌动鼠标翻看两人的聊天纪录,发现这个人几乎每天对夏洛克发送骚扰信息,而夏洛克一直没回应过。“好吧,你这混圌蛋。”他自言自语似的说,敲击键盘回了一条严厉的信息:“如果你再这么做,我就报井,人圌渣!”  信息刚刚发送完毕,夏洛克就走了进来。“新包装,是吗?”他冲男友扬着纸盒,“和玫瑰的颜色很配,非常的罗曼蒂克。你什么时候订做的?”卷发男人发现小花匠脸色不善,收敛了笑容,关切的询问道:“怎么了?”理查扬起一个假笑:“没什么。”把电脑屏幕转过来对着夏洛克,向他展示那几条信息。夏洛克只瞄了一眼,半是懊恼半是解脱似的大喊了一声“哦!”理查扬眉问道:“怎么?”  夏洛克随手把纸盒搁在桌上,越过办公桌坐在理查的腿上:“那人是个经纪人,我为了加芬奇个展的事情,曾经跟他接圌触过,希望能和他手下一名歌手达成合作,但他拒谈合作的细节,不停的给我发些下圌流的文圌字和图片,就像你刚刚看到的那样。”理查揽着男友的腰,他似乎感觉到什么:“那么小克里斯是?”夏洛克笑了:“这算是一个……怎么说呢,后备方案?因为我不确保尼诺交出来的作品质量,要知道,这可是传圌奇乡村歌手加芬奇的个展,对他、对图书馆的压力都很大,我必须确保工作能够顺利开展,所以才接圌触了别的经纪人。”  “现在我帮你回了这条信息,事情会变成怎样?”理查问道。  夏洛克想了一会:“嗯……他会生气,然后故意抬高歌手出场费,假如我真的要使用那位歌手的作品,预算就不够了,只能指望尼诺能加快进度,但尼诺这个人真的很固执,他写歌很慢——当然这都是为了出精品,但是……”  理查兀自点头:“所以这就是你容忍他对你性  骚  扰的原因。为了工作。”  夏洛克低头抵上恋人的额头,喃喃细语:“对,为了工作。”  理查徒然想起阿克塞尔的话:“每一个机会的背后,都有应酬交际的作用。”他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你是怎么争取到这么多机会的呢?我的意思是,你总能制圌造奇迹,这背后总有点什么窍门吧?例如向你的客户抛媚眼,释放你的魅力迷倒他们?”夏洛克面色一变,压低嗓门唤道:“理查。”小花匠马上变回嘻嘻哈哈的面孔:“跟你开个玩笑,别认真。”他捉起夏洛克的手,在手背上亲圌吻。夏洛克神色缓和了下来:“再给我个吻?”他笑了:“乐意之至。”
三百七十四、  著名的丁圌香园咖啡馆内,理查正与一位电视剧女导演让娜女士倾心交谈。说是倾心交谈还有点不准确,因为让娜女士兴致颇高,不时发出响亮的笑声,但理查只是抿嘴微笑回应,表现的十分矜持。在亲眼见到让娜女士以前,理查以为干这一行的女性都是优雅美丽的,就像蕾贝卡女士那样,让娜完全颠圌覆了他的想像。这名女性个子不高,但长的很健硕,能看出长期在户外工作积攒下的底子,一头乱糟糟的淡金色头发,脸上有很多雀斑,穿着十分随意,嗓门很亮,光从外表上来说,根本看不出她是已经拍摄十余部电视剧的知名导演。而且,她非常健谈,不端架子,从她坐下那一刻起,她就在不停的说,话题天马行空,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个有点腼腆的大男孩的感受。他们面前的饮料已经冷却,让娜索性扬手叫来侍者,要了杯红酒和一些吃的:“你呢,孩子,也要杯酒吗?”  理查点头微笑着说:“当然。”心里却猛翻白眼。没人告诉他,会碰上这么一位女士,他低头瞟一眼腕表,发现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不由的感到丧气起来,他起身礼貌的说:“对不起,我失陪一下。”迈步走向洗手间,打算给自己两分钟时间独处,暂时性的脱离让娜那些没完没了的废话。  他回来时,发现让娜正在抽烟,隔着烟雾对他发话:“你有作品影集之类的东西吗?”理查万料不到她会突然转入正题,刹那之间,让娜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似乎之前那两个小时的煎熬纯属他个人的幻觉,他立即意识到这位导演打算谈正事了,而他能否取得这个订单,就看这五分钟内他的表现。“当然,我带了一些照片,您要看吗?”理查打开文件包取出一叠放大的照片,让娜却不接过,一手夹圌着烟,另一只手端着酒杯,悠闲的说了句:“很好。”理查的手还举在那里,他应当感到尴尬,但事实是,他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把照片放在桌上,正面朝向让娜,向她的方向推了过去。让娜盯着最上面的照片瞄了五秒,或许有十秒的时间,“看上去都挺不错的。”她淡淡的说,“很漂亮,我喜欢漂亮。”  理查不知该怎么接话,恰好侍者为他们上了红酒,缓解了他的尴尬。  让娜盯着理查的脸说:“你长了一张甜圌蜜的脸,以前有人提过这事儿吗?”  理查一愣,条件反射般问道:“抱歉,您刚刚说什么?”  让娜把没抽完的烟摁进烟灰缸:“我在这行干了快二圌十圌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脸,而你,你长着一张合该出现在爱情喜剧里的脸。眼睛很大,有神采,笑容灿烂,特别的讨人喜欢。如果你改行做明星,相信我,你会大红大紫的。”  理查摸了摸鼻子,他有点不好意思:“非常感谢您的谬赞,但是我……我还是比较喜欢花艺这一行。呃,关于这些作品,您看……?”  让娜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从鼻子里喷圌出一声冷笑:“这活谁都能干,小子。你的花只是作为一个陪衬出现在背景里,观众只想看主角的脸,谁还费神看你的花?如果我想省钱,买几十盆人造圌假花反复使用就行了。听着,我可以把活给任何一个人干,这完全取决于我的心情。从你坐下来开始,瞄腕表不下十余次,对我的谈话完全没有共鸣,可见你只是在敷衍我,我不喜欢你这种行为。”  理查听罢,犹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虽然他已经尽力做到圆圌滑,但面对经验老道的让娜女士,还是显得过于稚圌嫩,因此,她吐着烟雾又重复了那句话:“你长了一张甜美漂亮的脸蛋,我喜欢漂亮的东西。”语毕,还向理查抛了一个飞眼。这下,纵使天真如理查也明白了她的意图,他感到被羞辱,差点破口大骂。  他沉寂着站起身,把餐巾扔在餐盘中,像古代骑士扔出代圌表决斗的手帕,压低嗓门说:“非常抱歉,我……”“失陪一下?”让娜纵声大笑道,“去吧,宝贝。”  理查低着头走进洗手间,把自己关在最里的小隔间里,愤懑不已的和阿克塞尔打电圌话:“怎么搞的?!那个老女人当众调圌戏我,你没说过她是那种人!!!”  阿克塞尔正在店内扎花束,他把手中活计交给劳拉,自己快步上楼,一边和理查通话,一边关上圌门,顺便还给自己倒了杯水:“是,我是没提醒过你她有那种嗜好,但我给了你她的名字,这些东西你在赴约之前就可以通圌过网络查出来!”  理查给他堵的哑口无言,接连说了几个“但是”,最后恼怒不已的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直白的拒绝她?总不见得答应她吧!说点什么!”  阿克塞尔乐坏了,扶着办公桌闷笑个停。“调圌情,小男孩。你可以跟她调圌情,把她哄的服服帖帖、开开心心,这样你既不用失身,还可以收获一笔订单。”他话锋一转,“你该不会连怎么跟人调圌情都不会吧?需要我教你吗?”  理查的脸“刷”一下红透,他咬着牙摁断通讯,苦恼的揉乱圌了头发。“你长了一张甜蜜的脸,以前有人跟你提过这事儿吗?”
  小花匠离开隔间,打开水龙头蘸了点清水,把头发重新整理了一遍,他尝试对着镜中倒影展圌露圌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但只要一想到外面等着的让娜,微笑就变成了苦笑。“好吧,调圌情。展现魅力。”他自言自语的说,夸张的昂起头,极力想摆出一个性圌感撩人的表情,就在他不断的折腾自己时,身后的隔间走出一名中年男士,看见这个奇怪的家伙,吓了一跳,他马上低头装作洗手,那位先生犹豫着上前洗过手之后,又也斜着眼睛瞄了他好几眼,才转身离开洗手间。  理查觉得他快崩溃了,什么调圌情!他带着一肚子气走出洗手间,决定对让娜实话实说,至于她到底接不接受自己,那就是她的事了!小花匠走到餐厅,愕然发现方才对他几次行侧目礼的男士对面,坐着他的男友夏洛克!  他们那一桌上摆着大量的文件、资料,夏洛克不时指着文件低声说些什么,他偶然抬眼,亦发现了理查,但福尔摩斯先生表现的比较镇定,依旧聊他的工作。理查慢吞吞的走到他与让娜那一桌,夏洛克他们那桌就在他们的斜后方,他可以隔着花束清楚的看到自己男友的脸,这趟偶遇令他心情大悦,他缓慢的坐下,整理西服下摆。夏洛克单手托着下巴,正在专注的听对面的男士说些什么,忽然,他趁对方低头喝水的功夫,迷人的淡色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男友,迅速眨了一下,嘴角上扬,勾起一个迷人的笑容。理查乐了,他模仿夏洛克的神态动作,甚至连喝水的频率也做到一致,让娜只觉得这个大男孩突然之间,浑身充满活力,眼神也变的“活”了起来,比起方才的局促不安,更让她觉得有趣。  夏洛克的客户喝了口水,开始夸夸其谈,他不断做一些手势强调自己的话,并且在一大段叙述之间插一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或者“你懂吗?”似乎坐在对面的不是和他职位相当的人,而是他公圌司里站着挨训的下属。夏洛克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相反,他时常的变化表情,有时微微侧着头,皱着眉头表现出一副很疑惑的样子;有时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对客户的话深切赞同;即使他端起水杯喝水,两只眼睛也不离开对方的双眼,表示他时刻关注着对方。  理查自然一一模仿,他略微侧过身圌体,把头压低一点,故意拿眼角瞟着让娜,眼神堪称意味深长,实际上,他真正看着的人却是斜后方的夏洛克。  透圌明玻璃瓶中的铁线莲正对着夏洛克的脸,可爱的薰衣草紫衬的他肤色愈加白圌皙,他跟着客户的一个不怎么高明的笑话笑出声,举起左手遮住嘴巴,使小花匠正好能看到他无名指上的纹身。理查一时看入了神,没有及时回应让娜的话题,慌忙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来掩饰。让娜另点了一盘闪电泡芙,侍者走过来的时候,夏洛克也举起两根手指轻快的喊道:“服圌务生,这里加一份海明威牛排,谢谢。”  理查立即回想起他们上回在这里吃的那一餐,让娜抬高一边眉毛:“这个周末我们会先拍一组宣圌传照,大概就是角色定妆照之类的,带着你的花艺到这个地址。”她撕了张写有地址、私人电圌话号码的便条,压在手心推到理查这边,意有所指似的说:“千万别迟到唷。”理查将手覆上她涂着鲜红指甲的手,轻轻拍了拍,笑的十分轻佻:“您请放心。”他当着让娜的面撩圌起一点西装领子,把便条收进暗袋中,翘圌起一条腿,双手圌交插拢着膝盖,姿态洒脱又率性,显的非常迷人。  夏洛克的客户吃完牛排之后,起身与他握手道别,从夏洛克轻圌松的表情来看,这次交谈应该非常成功,他们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打理查面前经过,在门口时再度停下,低声快速谈了一些话。与其同时,让娜也起身作别。他们走到门口,理查十分绅士的为让娜披上外套,夏洛克与他的客户已经走到门外。  那位男士抬手叫了辆出租,上车之前,忽然转身,握住夏洛克的右手亲圌密的摇晃,另一只手不太规矩的搁在他的腰上,笑咪圌咪的说些“非常期待我们的合作”之类的话,那只手已经滑圌到了他的臀圌部,用圌力的揉了一把。  夏洛克轻轻推了他一下,力度不大,但足以使他清圌醒。两人再次道别,让娜已经走到街对面,向街口拐角处停着的轿车走去。送走这两位,理查把手放在男友的臀圌部掐了一把:“嘿,性圌感男孩。又一个经纪人,哈?”  “你呢,导演还是制片人?你们似乎处的不错。”夏洛克不甘示弱,反问道。  理查扑哧一下笑出声,“你能相信吗?她给我的便条上写着她的私人电圌话,很显然她在暗示着什么,但是我是一个有男友的gаy。”他飞快的做着手势说,用手指扒着眼角往下拉,做出一个夸张至极的悲伤表情:“真是太可惜了。”  夏洛克翻了个白眼:“至少你处理的很不错,没得罪人家。”  “嘿。”理查拽着他的手,把他拉回自己面前,抱着他的腰轻轻摇晃:“饿了吗?一起吃个晚餐吧?”夏洛克瞟了一眼天色:“现在吃晚餐还太早吧?”理查乐了:“拜托,别那么没情圌趣嘛。”他讨好似的笑:“晚餐?”夏洛克红着脸点头。  他们游荡到晚上十点才回家,从站在玄关开始,就一直没分开过,相拥着和对方的衣物做斗圌争,疯狂的亲圌吻、抚圌摸彼此的身圌体,共同进入卧室,一块儿倒在床圌上,等狂乱的热潮退去,已是深夜十二点,夏洛克仰望着光秃秃的天花板,理查抱着他的腰,把一侧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倾听他的心跳,似乎已经睡熟。  卷发男人伸手轻柔的抚圌摸理查的发顶:“理查,我们需要谈谈。”  “不。”理查决绝的说,依旧没睁眼。“我们不需要。”把男友抱的更紧。呐,调情这种事呢,真的是要天份的!(靓图来源微博的花落无痕梦千秋太太)
三百七十五、  虽说只是角色定妆照,但因为女主角如今正炙手可热的缘故,造型、定妆、摄影背景都做的十分精细。理查准备了一只阔口玻璃花器,用蘸着清水的棉花反复擦圌拭干净。倘若只是拍摄定妆照,应该还不至于特地叫来花艺师现场制圌作花艺,理查心知这是让娜对他的一个考验,决心使出浑身懈数来讨好这名挑剔的导演。  他用jаpanesque Mon Amour和Yves Miora这两种迷人的粉色玫瑰搭配薰衣草紫色的铁线莲Josephine,没错,这是他昨天在丁圌香园偶遇情人时看到的花,那种优雅的淡紫色令他恋恋不忘,虽说这束插花,玫瑰才是主花,但因为他个人的偏爱,使得铁线莲的地位也变的十分突出,同时,理查使用大理花“影法圌师”填充花束中的阴影部分,把花往里收一点,使它名符其实的处于烘托地位。百日草、小盼草、商陆、巧克力天竺葵有机的穿圌插其间,最后完成的花束色彩缤纷,非常的夺人眼球,而阔口低矮玻璃器的使用,一奢一简,搭配相得益彰。  理查略微调整一下花束,宣告完成。让娜站在他身后,双手抱胸观看了他工作的整个过程,不断的点着头,高声赞美道:“天呐,你就像一个魔术师。”理查赶忙谦让了几句,让娜向他飞了个眼风:“到我的办公室去,小伙子。我们好好谈谈合约的事。”理查经过她的身畔时,她把手搭在了理查的肩膀上:“你昨天没回我的电圌话唷。”小花匠做出一副滑稽的脸:“店里太忙了,我很抱歉,女士。”  他走后没多久,女主角就找到了让娜:“我听说这部电视剧会用到很多花艺,所以会请一个花艺顾问?我觉得香颂花园挺不错的,您认为呢?”让娜听罢,不悦的答道:“关于这个花艺顾问,我已经有了大体的人选。当然罗,香颂花园也挺不错的,但是……”不等她把话说完,这位大牌明星小圌姐就强圌硬的说:“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就定香颂花园吧,我喜欢他们家的花和搭配。”  让娜非常恼火,但她还不至于因为一个花艺顾问的职位和名演员起冲圌突,再说这部剧的资金十分充足,完全负担的起聘请香颂花园的费用,因此,她只花三十秒的时间,就作出了决定:“那好吧,但是您得跟香颂花园谈谈,压压价钱。”  这么说,就等于暗示香颂花园走了这名女星的后门,她一点也不生气,展圌露圌出一个优雅迷人的微笑,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但她的态度已经等于默认。  让娜想起在办公室里等待的理查,又想起阿克塞尔o勒法夫瑞的嘱托,听完助理报告的一些事后,低头沉吟了一会,这才迈步走进办公室。理查已经喝完小半杯红茶,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中张望,见了让娜,刚要起身,就被她哈哈笑着按了回去,她在理查身畔坐下,亲圌热的摩挲着小花匠的肩膀,和他聊了十几分钟关于花艺的事,从巴黎知名的花艺师、到怎么选择花材,事无巨细全都聊到。她表现的越是平易近人,理查心中就越是发慌,果然,让娜话锋一转,说:  “我恐怕不能请你做这部电视剧的花艺顾问了,哦,请别误会,这并不是你的能力问题,而是……这么说吧,我们那位女主角,对,你刚刚见过的那位小圌姐,她的姐姐结婚时请了香颂花园做婚礼现场花艺布置,香颂的创始人艾琳o艾德勒和他们全圌家都结下很深的私交,所以这次有这个机会,她执意要请香颂。”  到手的工作被人抢走,这件事固然令理查光火,但他不能在让娜面前表现出来。“但您刚刚说了这不是我的能力问题,对吧?对我来说,能够得到您这样一位品位卓越的知名导演的肯定,已经是我的无上荣幸了。”理查圆圌滑的说,恰如其分的表现出“我很遗憾”的低姿态,成功激起让娜的同情心:“这样,我认识几个办时尚杂圌志的朋友,平时需要拍很多的时尚单品硬照,我和他们联圌系一下,也许他们会需要一位花艺师,帮助他们把画面变的更奢华美丽。”  理查听罢十分高兴,握着让娜的手接连说了好几个“谢谢”。他的谦逊、手艺、漂亮脸蛋都给让娜留下深刻的印象,本来只是一句随口说说的宽慰话,她竟马上付诸行动,当着理查的面打电圌话给助理,让他帮忙联圌系,并帮忙约好时间。
  小花匠在让娜的办公室里待了大半个小时,他们聊的非常愉快,等到理查起身告辞时,角色定妆照早已拍完。他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喜讯告诉给男友听:“三个时尚杂圌志的邀约,你能相信吗?如果这次我表现的好,兴许能拿到他们的长期合约!夏利,我距离成功越来越近了!”夏洛克亦为他感到高兴:“那真是太棒了,我为你感到骄傲。今圌晚回贝克街吃晚饭,好吗?”他们花五分钟时间讨论了晚餐的内容。理查高高兴兴的挂断电圌话,乘电瓶车到12区向阿克塞尔汇报进展。  夏洛克把手圌机放在收银台上,继续埋头处理玫瑰花。布鲁克先生有点过意不去:“辛苦你了,孩子。”他微笑着答道:“不,这是我应该做的。”布鲁克夫人站在楼梯拐角处,手里端着摆满饮料和点心的食案,却犹豫着不敢下来。老先生冲她挤眉弄眼,她深吸一口气,端着食案下楼:“亲爱的,吃点什么吗?”夏洛克抬头看着她内疚的脸:“那件事并不是您的错,夫人。”布鲁克夫人眼眶泛红:“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让我好好看你。”她走上前,小心的捋起夏洛克左臂的袖子,露圌出一条淡淡的伤疤,反复的摩挲着它。“医生说它会消失的。”夏洛克说,“我们都得让这事儿赶快消失,好吗?”布鲁克夫人点了点头:“……对,当然。”  “没错,我就是那么想的。这事儿跟我的个人能力无关,乔治o加菲之所以能得到这个订单,完全是因为艾琳o艾德勒在背后出力。多么的可悲,不是吗?”  理查顺手从劳拉递过来的水果盘中抄了只苹果,在衣襟上擦了擦,张嘴就咬。  阿克塞尔正在设计巴黎歌剧院的跨年演出所要使用的花艺,他站在楼梯上,戏剧性的向站在店堂中的劳拉和理查挥手致意:“干的漂亮,布鲁克先生!”  劳拉咯咯笑着说:“这真令人难以置信,我看过让娜执导的《探戈之泪》,还有那三本时尚杂圌志,天呐!我可是他们的忠实读者!瞧,我每期都有买。”小姑娘从收银台下的抽屉里抽圌出一大摞杂圌志,展示给理查看。“你成了传圌奇人物!”  阿克塞尔捧着心脏,毫无生气的挂在栏杆上,唉声叹气的说:“我也是个传圌奇人物,亲爱的劳拉,但你从不曾用这么热诚的语气夸奖过我,真叫人伤心!”  他搞笑的态度逗的劳拉、理查哈哈大笑,“接着!”小花匠把一只红艳的苹果扔给阿克塞尔。“我现在真是快活,能干成任何事!”他宣布道。劳拉用手肘捅圌了他一下:“那你请吃晚饭?”阿克塞尔大笑道:“这是个好主意啊,我的姑娘!”  理查猛然记起他答应夏洛克回贝克街吃饭的事,不好意思的摸圌着后脑勺说:“今圌晚我没空。这样吧,下周六我请你们去海鲜,就那间意大利餐馆,怎样?”  劳拉从善如流,第一个举起双手欢呼:“理查万圌岁!”
  阿克塞尔像模像样的指着劳拉说:“好姑娘,麻烦你把这件事记上我的日程表,就写‘下周六吝啬鬼理查请客,节食两顿,不吃垮他就不回家’!”  三个好朋友肆意欢笑,他们玩闹了好一阵子,一直笑到腮帮子疼。理查已经很久没享受过这么单纯轻圌松的氛围,感到十分怀念,看看时间差不多,他依依不舍的告别阿克塞尔及劳拉,骑上电瓶车向老城区贝克街的家中赶去。  他赶到时,夏洛克和布鲁克先生已经把遍地的玫瑰花枝、废料收拾干净,卷发青年坐在店堂中,手中攥着一枝用剩下的花材——大理花“影法圌师”,望着它发呆。理查把单肩包、工具箱放在书桌上,搓圌着冰冷的双手向他走去:“你来的可真早,怎么突然想起赏玩这种花?”夏洛克看了他一眼:“我今天下午请了半天假,在店里帮忙扎玫瑰花束。”理查一愣,猛拍脑门:“该死!我完全把这件事给忘了。但是我跟你说……”“三个杂圌志的邀约,是的,我已经知道了。”夏洛克恹恹的把大理花扔进身畔的花桶,“你在电圌话里已经说过这事。”他慢吞吞的起身,向楼梯走去,理查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嘿,你在生气吗?”  夏洛克长出一口气:“我很累,理查。现在就想好好的吃顿饭。”  理查捧着他的脸,把他拉下来一点,急切的吻他。他没拒绝男友的吻,却也没回应。“你爸妈还在楼上等着,快上楼吧。”他声音嘶哑,满面疲惫。  “我今天用粉玫瑰和淡紫铁线莲做了个花束,”理查搂住他的腰,双手在他修圌长的腰线上游走。“使用了许多‘影法圌师’填充花束的阴影部分。”  夏洛克叹气似的说:“……那一定是非常美丽的花束!”  小花匠抬眼望着他的男孩,棕色的大眼睛里充盈着水光,明亮的吓人:“为什么丢掉那支漂亮的花?我说过,你就是这世上最美的承载鲜花的载体,当你用艺术家一般的手指握住它的时候,它就成了独一无二的主角。”他话未说完,布鲁克夫人的声音沿着楼梯溜下来:“夏利,是理查回来了吗?”理查揪着夏洛克的衣领,压低嗓音说道:“我问过你要不要离开,是你自己选择了留下。我不会放手的。听好,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再犯。我们会好起来的。你跟我。所有的事情都会朝好的方向发展,我保证。因为它必须变好。”他语无伦次的说了许多话,但夏洛克的表情却没什么波澜。“我不会放手的,绝对不会!”  他们上楼,吃饭,搭地铁返回九区的家,一起冲澡,然后上圌床。夏洛克手脚冰凉,即使理查调高了暖气,他仍然在发圌抖。于是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缓慢而坚定的占有他,直到他浑身汗湿,高圌耸的颧骨染上红晕,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万物寂静的时刻,一切有灵的生物都陷入香甜的睡梦,因此更衬的这屋中、这床圌上两个人心灵的声音响亮而不容忽视。“我说过今天很累不想圌做的!”卷发男人将手搭在湿圌透的额发上,喘的像快断气。“但你不能否认这是一次很棒的性圌爱。”理查将一个个碎吻落在他高温圌的身圌体上,“现在,睡吧。我的亲爱的。”
三百七十六、  ——人类是一种复杂的动物,因为他们拥有复杂的情感系统。大多数人都活在一个似是而非的状态中,多变、敏圌感、神圌经质,甚至失控。  清晨六点半,尼诺外出跑步健身回来,惊愕的发现家门口围了十几脏兮兮的流浪汉,忙着把一些白板、桌椅搬到小卡车上。“嘿!你们是干什么的?!”他大喝一声,科林在人群中听见他的声音,急着向弟圌弟招手:“他们都是我请来帮忙的,这些是流浪汉之家托我购置的教学用圌品,网购的时候我错填了自己家的地址,他们过来帮忙把东西搬到流浪汉之家。你能相信吗?我又当上老圌师了,呵呵。”  尼诺双眉紧皱,充满戒备的看着那些流浪汉:“你……你居然把这些家伙领进家门?!天,什么味道,臭死了!”年轻人毫不掩饰他对这些人的鄙视,当众捂住口鼻大声抱怨。科林用手肘捅圌了他一记:“尼诺,你这样很不礼貌!”  做弟圌弟的斜了他一眼:“瞧他们都把泥脚印踩到地板上了!你待会自己去跟妈妈解释!”他重新戴上耳圌机,向车库跑去。身后传来科林的喊声:“喂!你去哪儿?!”年轻人把他那辆耀目至极的跑车开出车库,趴在车窗上说:“出去吃个早餐。喂!别碰我的车!它很贵!”他趾高气扬的一脚油门,跑车轰隆隆远去。  科林摊开手,转身招呼流浪汉们说:“他那个人很不讲礼貌,别理他!”  尼诺直接把跑车开到第九区,耸着肩膀钻进某间咖啡厅。夏洛克刚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着街景发呆。“我来迟了吗?你点餐了?”尼诺往夏洛克对面一坐,立即有侍者上前,询问他们要点些什么。夏洛克看着尼诺的无袖蓝白大号篮球衫和运圌动中裤,扑哧一下笑出声:“你不觉得冷吗?”尼诺翻了个大白眼:“谢谢你提醒我。”转头对侍者说:“给我来杯白兰地,越快越好,谢谢。”  夏洛克扬起脸,对侍者说:“一份德克萨斯烤肉,一份英式早餐,黑咖啡,两颗糖。再加上这位先生刚刚点的白兰地,添一杯柠檬水,就这样。”  尼诺开了句玩笑:“你请?”他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  最先上的菜是德克萨斯烤肉,它与尼诺想像中的烤肉不同,充满墨西哥风味,大块嫩牛肉,和色彩鲜艳的甜椒、果蔬翻炒,淋上主厨特制酱料,盛在盘中,配薄饼和番茄酱,食客要用勺子把烤肉放在薄饼中圌央,自己制圌作卷饼食用。这是一道重口味的菜,尼诺只吃了三个卷饼,肚子就像要烧起来一样暖烘烘的。他十分庆幸夏洛克还给他要了杯柠檬水。“最新的小样,你听听。”年轻人吡牙咧嘴的“嘶、嘶”有声,忙不迭的灌水。夏洛克正在吃吐司,优雅的扯过餐巾擦一下嘴,接过尼诺递来的手圌机,插上耳圌机边听边吃。“中间那段小提琴声,去掉。”他说。  尼诺瞟了眼夏洛克盘中的煎蛋:“这个你还要吗?不要就给我吧。”毫不客气的把煎蛋叉进自己盘中,洒上一点盐、黑胡椒粉,大快朵颐起来。年轻人望空挥舞着叉子,瓮声瓮气的说:“这段小提琴,不能删。它很重要。”  夏洛克头也不抬的说:“它很多余,必须得删。”抿了一口咖啡。  “嘿!”尼诺不悦的抗圌议道:“你总得听听我这个作曲者的意见吧?”夏洛克叉起一块烤菌菇,嚼了三下后吞吃入腹:“这事儿很简单,你删,我再你吃早餐;如果你不删,那么连这顿你也得自己掏钱。行吗?”他嘴上说着“行吗?”语气却毋庸置疑,反而像在说:“听懂了吗?我就要这么办!”  尼诺无奈至极的“啧”了一声,嘴角边还沾着一点酱汁,夏洛克丢给他一包餐巾纸,指了指嘴边,示意他自己擦干净。“还要点甜点吗?这家餐厅的马卡龙做的非常不错!”卷发双手圌交握抵着下巴,朝尼诺露圌出一个无比标准的假笑。
  ——在众多感觉中,“失控”是最可怕的一种。我们会做出任何事,确保自己的人生没有失控。有时我们感觉一切尚在掌握之中,实际却糟糕透顶。  这是理查第一次走进时尚杂圌志《Z》的总圌部,他踌躇满志,确信自己以后会变成这里的常客,关于杂圌志总编辑提到的长期合约,他已视若囊中物。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既然杂圌志开设了九年,那就代圌表着在理查取得长期合约以前,这本杂圌志还拥有另一位手持长期合约的花艺师。理查在总编辑的办公室外偶遇姚小圌姐,后者还异常熟络的和办公室里的人打招呼时,他才意识到这点。  理查的反应比姚小圌姐略快,他一个箭步上前,热情的握住姚小圌姐的手上下摇晃,两人异常尴尬的说了些淡话,彼此的眼睛却像在说:“少装了。”“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此时,恰好《Z》杂圌志的总编推开办公室大门:“拍摄计划变更,我们不拍兰蔻精华液,改拍日本‘神女’保湿霜!”整间屋子的人闻言立即动了起来,有的打电圌话取消原定摄影棚,有的上网查询“神女”保湿霜的资料。人人都一副忙的要命的样子。总编辑看了仍保持着握手姿圌势的两位花艺师:“你们两上,跟我去摄影棚。”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回到办公室打电圌话,忙的不可开交。  姚小圌姐顽皮的吐了吐舌圌头:“杂圌志社就是这样,除非你正好卡着摄影的时间进来,否则,他们没一个人把你当回事,连杯咖啡也没有。慢慢的你就习惯了。”  理查微笑着耸了耸肩,他与姚小圌姐坐到会客室,彼此谈了一些在迪奥秀场工作时的趣事,两人间的氛围慢慢变的松泛起来。姚小圌姐的法语说的非常好,而且因为她师承德国花艺师的关系,知道很多德国花艺界的新资讯,此刻侃侃而谈,令理查听的心醉神迷,忽然,她话锋一转,说:“我听上回一起参加花墙架设的某位花艺师说,乔治o加菲对你的意见很大。他搭上了艾琳o艾德勒小圌姐的顺风船,各种合约拿到手软,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艾德勒小圌姐和‘香颂花园’这块牌子的功劳,真正老牌的花艺师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话虽如此,只要他的靠圌山不倒,他的话就存在杀伤力,你可要小心!”姚小圌姐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十分恳切,仿佛她与理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完全看不出五分钟以前他们还在总编辑办公室的门口尴尬握手。理查眨了眨眼睛,顺着她的话问:“他说了些什么?”姚小圌姐看了眼四周,压低嗓门说:“他说你和勒法夫瑞是那种关系。”  理查的脑袋一时没转弯,扬高声音问道:“什么?哪种关系?”
  姚小圌姐快急死了:“就是……不正当的性圌关圌系!你勾引他上圌床,然后他在事业上提拔、帮助你。反正加菲就是这么说的,很多人都相信了他!”  理查听罢,低头沉吟不语。姚小圌姐立即意识到他没有上勾,马上将话题转至别处,继续畅聊德国花艺的发展史。理查也依旧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二十分钟后,总编助理推开圌会客室的门,通知他们跟着大车一块儿去新的摄影棚。姚小圌姐立即起身挽着那名助理的胳膊,和她有说有笑,亲圌亲圌热圌热的跟着众人一道往外走,把理查一个人丢在会客室。他掸了掸衣服下摆,悠哉的跟上去。  新的摄影棚离杂圌志总圌部很近,大概十分钟车程。他们抵达时,模特也已经到位。摄影师和他的助理已经开始调试灯光和机器。总编助理解释道:“‘神女’是日本一个老牌化妆品品牌,建立至今已有25年的历圌史。这款保湿霜是他们的招牌产品,他们的产品走平价、亲民的路线,但品牌进驻到法国后,为适应法国市场,重新设计了包装、相应的调整了宣圌传策略,这是样品。”总编助理把保湿霜放在理查面前,急匆匆的往摄影师的方向走去,交代别的事宜。  理查瞄见姚小圌姐站在总编旁边,不知在说些什么,总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眼睛紧盯着模特和现场布置,似乎完全没听进去:“亲爱的,关于合约的事,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因为你的签证即将到期,所以急着想跟我们杂圌志订立长期合约来续签证,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综合你的表现,我认为你并不是值得我用长期合约来挽留的人才。你与其在这儿跟我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趁签证未到期想想其他办法。很抱歉不能用帮到你。”总编不顾她的请求,转身离开。  现在理查明白了这其中的奥秘。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保湿霜,对接下来的工作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工作分两部分进行,第一组人拍摄模特硬照,第二组拍摄展示产品为主的宣圌传照。理查利圌用两块制圌作和服剩下来的碎布,模仿餐厅侍者叠餐巾,折出两个兔子蝴蝶结,用细铁丝绑在一起,虽然形状不怎么规整,但充满一种手工艺品特有的朴实质感,猛一眼看上去很像女孩子自己摸索出来的折叠作品,很适合拍照。他先后使用百合楸、野玫瑰、石斛兰、菊圌花、鸡冠花、秋牡丹、姬向日葵、文心兰这几种能够展现日本秋季原野风貌的小花,放在手工艺品的中间,围拱着一瓶神女保湿霜。这件作品被摆放在一只漆椅中,理查与摄影师反复调整角度与细节,在椅子上洒了几颗红色浆果,令画面看起来更加生活化。  拍摄的过程十分顺利,摄影师对理查的巧思赞叹不已。总编本不打算这么轻易的就将长期合约出让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花艺师,但姚小圌姐坚持不肯离去,无形中帮了理查一个大忙。总编看着刚刚印出来的样片,当着众人的面说:“干的好,布鲁克先生。请问你有兴趣和我们杂圌志签订长期合约吗?”  姚小圌姐闻言,脸色剧变。理查赶忙表态:“当然!”  众人围在理查身边,向他鼓掌欢呼,而在他与新同事亲切的一一握手时,姚小圌姐落魄的离开了摄影棚。即使她拥有不亚于理查的技能,甚至巧舌如簧,却不幸败给错误的时机。这场比拼,理查与姚小圌姐都没使出全力,但输赢的结局却又如此鲜明。因为这就是生活,处处充满不可控因素。有人崛起,就有人失意。
三百七十七、  冲圌突事圌件发生后的第3600个小时,第10次共同干预治疗。  夏洛克双肘撑在大圌腿上,托着额头,不断有泪珠从指缝间滚落。理查反复摩挲着他的背部,不时递上手帕替他拭泪。“你不能那样对待我!你怎么可以!”卷发青年的反应十分激烈,他拍掉了理查的手,侧身倒向沙发另一边,倒伏圌在扶手上哭泣。理查无声的挪了过去,不顾他的激烈反应,从后方搂住他的腰,把一侧脸颊贴在他的背部,轻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威尔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合上记录用的大本子。  他尚未开口,理查像是已经感觉到些什么,怒气冲冲的吼道:“我们两个很好!他和我都没有断过心理干预治疗!他只是工作太忙、压力比较大,所以需要哭一场发圌泄罢了!我们都很好!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绝对不会!”  冲圌突事圌件发生后的第4О80个小时,圣玛丽亚医院门诊部。  主治医生拉开帘子:“伤口复原的很好,我敢说这些淡疤在今年圣诞节之前就会消失,这样你还能赶上明年的沙滩节。”他风趣幽默的语气把坐在床沿扣衬衫扣子的夏洛克逗乐。主治医生拿起病历,刷刷写上几笔:“消炎药不必再吃了,但你太瘦了,胃口不太好?……嗯,睡眠呢?好,我知道了。我开点维生素给你吃。你平时要多注意锻炼身圌体,多吃绿色有机食品,忌烟酒,少摄入咖圌啡圌因,诸如此类,相信你以前的医生已经跟你说过了。好,拿着这个去交钱取药吧。”理查越过男友的肩膀,接下医生开的单子:“谢谢医生。”匆匆向付圌款处走去。主治医生瞄了瞄他的背影,挑圌起一边眉毛对夏洛克说:“你男友很贴心。”夏洛克朝他笑了笑,低头自顾自穿衫。他们手牵着手离开医院,一路沉默直到返家。  ——人圌体有完善的自我保护机制,当痛苦超过身圌体所能随的极限时,你就会昏圌厥。但当一个人的内心十分苦痛,并且持续陷入情绪低潮,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你会归避从引发痛苦的刺圌激源得到认同感,转向从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中取得认同感、重新找到自我的价值,用这种方式缓解无法言述的痛苦。比如……  “你他圌妈圌的在干什么?!”尼诺无比震圌惊的瞪着坐在沙发椅中的卷发男人,张扬的黑色卷发、合身西装配滑板鞋,这确实是他认识的那名干练职业人,但上天保佑,为什么福尔摩斯先生会安然的坐在里昂咖啡馆里织围巾?!  夏洛克扬起头冲他假笑:“这是雷诺先生的围巾,怎么?”  隔座的雷诺先生向紫发青年端起加了朗姆酒的意大利咖啡致意:“早哇。”  尼诺捧着胸口,十分直白的表达他的惊圌骇:“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会打毛线的男人。说真的,是不是所有的零号都会打毛线、烹饪、看五线谱?”  夏洛克在茱蒂小圌姐经过时,把一个纸袋交给了他,收获了茱蒂小圌姐的赞赏:“哦,谢谢!”他抽圌出纸袋中的米色条纹毛衣,拿去给坐在吧台内的男友里昂o让试穿:“大小正合适!款式也漂亮。谢谢你,夏洛克。……说真的,我就一句玩笑而已,想不到你居然会当真。”“不用谢。”夏洛克答道,瞥一眼对座脸色怪异的尼诺:“并不是每个零号都会做那些,打毛线纯属我个人的爱好。”  雷诺先生帮腔道:“巴黎遍地都是男厨师,谁规定男生不能编织?”  正说着,盖文o凯利先生匆匆走进咖啡馆,他抬眼见到尼诺,大方的打了招呼。夏洛克把一只白色的纸袋子交给他。大学教授从中抽圌出一条暖和的深蓝色围巾。“啊哟,我昨天偶然提了一句,你今天就织好了?等等。”盖文盯着夏洛克的脸看了又看,“黑眼圈这么重,千万可别告诉我这是你一夜不睡的成果哦!”  他本是一句玩笑话,但夏洛克却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低头不语。
我的妈直播
  尼诺压低嗓音说:“你他圌妈圌的一夜不睡就为了给别人织围巾、毛衣?!你到底什么问题?!”盖文在他惯常的座位上坐下,在点餐的间隙说:“理查不管你?”  夏洛克耸了耸肩:“我等他睡着再起来,到客厅开小灯织的。既然这是朋友们的请求,我就要做到,否则我不就成了不守信用的人?再说了,雷诺先生的围巾还是我去年答应织给他的,瞧瞧他老人家,直到现在还围着秃毛的领巾,万一冻病了怎么办呢?行啦,别说我了。你不是说要重新录制小样?完成了吗?”  雷诺先生大喊起来:“别拖我下水!上天作证,我一点都不冷!”  夏洛克斜了他一眼。尼诺摊开手:“你自己听到了?”盖文扶额哀叹。  尽管朋友们都表示担忧,但这并不能阻止夏洛克突发性的、莫名其妙燃起来的对编织的强烈兴趣,他给身边的每位女性朋友织了一整套毛线服饰,从时髦的毛线帽子、耳套、手套、围巾、毛线裙子、膝套,一应俱全,更可怕的是他还给裁缝店里的那群老小圌姐每人织了一件毛衣。每天傍晚,总能看到他拎着一大袋新织好的毛衣跑到贝克街,无偿分发给街坊邻居、朋友熟人。就连胖子也收到了他赠送的三件毛衣。威尔也收到了好几件。“你还在工作吗?”他言简意赅的问。夏洛克理直气壮的答道:“当然,怎么了?编织很有趣啊,让我很开心!”  某天半夜,理查迷迷糊糊的起床圌上厕所,发现他的男友戴着黑框眼镜坐在书桌前,借着一盏台灯全神贯注的织毛衣,疑惑的看了眼壁钟:“夏利?怎么还不睡?”夏洛克摘下眼镜,揉了揉鼻骨:“哦,马上就睡。这个我快完成了。”  理查打了个呵欠,双手抱胸、耸着肩膀走过去:“你没事吧?”  夏洛克微笑着答道:“当然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突然觉得编织很有趣罢了。怎么,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是要上厕所吗?快去!”  “好吧。”理查低声咕哝了一句,溜进厕所小圌便后,跑进卧室钻进被窝睡觉。  第二天,他就收获了一件漂亮的新毛衣。夏洛克亲自为他穿上:“这是我第一次织墨绿色菱形格子棕底的,之前我在毛衣编织书上看到这个花样,觉得有种学院派风格,挺儒雅,但不确定适不适合你。来,转过身来让我瞧瞧。”理查依言转身,模仿杂圌志男模摆出一个非常帅的姿圌势:“怎么样?”“真帅!”夏洛克笑着评价道,顺势抱着男友,和他一道孩子气的在镜子前摇晃,发出猫似的咕噜声:“哦……你今天有什么工作?”理查答道:“今天要参与一个时尚大片的拍摄,你呢?”他在男友颈边落下一个碎吻。夏洛克笑了:“加芬奇的个展。”  他们在镜子前腻了一会儿,直到快迟到时才一起出门。
  理查穿着男友织的爱心毛衣走进12区花店,劳拉手持一把小喷壶,正忙着给刚扎好的花束喷水:“哇哦,很漂亮的毛衣!”小花匠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四顾张望一眼:“勒法夫瑞先生呢?”劳拉笑道:“在另外一间花店里,今天似乎很忙,不过他特别交待过我,说如果你到了店里,就泡茶给你喝。所以,想喝点什么?咖啡、茶?茶点的话,让我看看还有什么吧!”理查连忙制止她:“你别忙了,我想摄影师的助理很快就会来接我,到时如果你端出了茶点,岂不浪费?”  劳拉听罢,泡了一壶茉圌莉花茶,给理查沏了一杯,笑道:“真是难以置信。你只花了两三个月的时间,就成了手持《Z》杂圌志长期合约的花艺师!”  理查谦虚道:“那份合约我靠的是运气而不是实力!说起来,你们女生每个月都要花大钱购置时尚杂圌志,还真是不可思议呢。要知道我经常出入时尚杂圌志的办公室、摄影棚,他们内部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每个人都神圌经兮兮的,为了得到一张漂亮的照片,他们可以花费一周时间去搭配服饰、变换模特、化妆和造型,知道为什么同样的衣服穿在你们身上就没有杂圌志照的那种效果了吗?差异就在这里!他们只摄取最美、最精华的那个瞬间,诱使你们源源不断的掏钱!这就是个骗子行业,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还如此热衷,简直就像入魔一样!”  他的话招来劳拉的一阵捶打,恰好一名帅气的男性推门而入:“给我一束探病用的花。我有个朋友住院了,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所以我想要那种能让人心中燃起暖意的花束。”尽管这位先生说的是悲伤的事,但他本人并不见得怎么难过,由此可见,他口圌中那位“住院的朋友”,可能与他关系并不亲圌密。  理查与劳拉对视一眼,后者用活泼的语气招呼客人道:“好的,先生。我这里有一些已经扎好的花束,您看哪一束比较适合?”理查的目的掠过那些漂亮的花束,脑袋里掠过的却是另外一些影像:一个人垂死的人,虚弱的躺在病床圌上,害怕又无助,时刻期待着朋友的拜访,能令自己开心一点。再看看那位穿着轻佻时髦的男子,他紧皱双眉,扬言说道:“先生,请问,您喜欢万代兰吗?”  男子扬了扬眉,漫不经意的说:“还行吧,怎么?”(万代兰↑↑↑)
真的完了?
  理查微笑了一下:“那么,请允许我用万代兰为您制圌作花束!”他轻轻拍了拍劳拉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担心。小花匠借来了劳拉的蕨手剪,从花桶中择出一枝紫色万代兰、数枝薰衣草。万代兰是四季常绿植物,是全年都可观赏的花。一朵兰花凋谢之后,花茎向上攀援,再开一朵,因此有着“不谢的兰花”的称号,万代兰这个名字也由此得来。从外形上来说,五片花瓣上均匀密布着浅色斑点,使花色增添一种韵圌律感。理查选择了一枝花茎笔直的花材握在掌中,在四周加入叶材,使这枝万代兰处于中心位置,接着加入山茶花叶与薰衣草,一边添上有平圌滑质感的叶材,渐次添加其他叶材,使花束的伸展幅度超过一百八十度,最后加入玉簪与单穗升麻作为收尾。这虽是以万代兰为主角的花束,但叶材和花材的使用十分丰富,总共使用了包括长寿花、矶菊、香叶天竺菊、山茶花叶、银叶菊、绿薄荷、茴香等多种材料,就观感上来说,是万绿丛中一点蓝,似乎花材与叶材的比例有失衡之嫌。男子充满疑惑的看着它,说:“这是花?不如说是一束草吧!”  小花匠解释道:“万代兰象征着无穷的信心与希望,而绿色则让人联想到万物复苏的春天,是一种充满活力的色彩。这束花束的重点,是用一种平圌滑的质感表现出花材的高雅,虽然质朴但美的没有侵入感,会令人感到轻圌松愉悦。”  男子耸了耸肩:“随便吧,就它了,多少钱?”他付了帐后,拿着花束就走。  劳拉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做出那么质朴的花束呢?我觉得以方才那位先生的审美观,应该会选择大红大绿、昂贵的进口花束!”  理查叹道:“问题就在这里。如果你是那位病人,躺在病床圌上捱日子,看到朋友打扮的这么夸张,手里还拿着华丽的大花束,心里只会觉得不舒服吧!那束万代兰可能不是他想要的,但会抵消一点他的不当服饰给病人带来的不悦。”  劳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就像他说的一样,你真的很会为客人着想。”  理查敏锐的捕捉到她话中的破绽:“什么,谁?”  劳拉一脸说漏嘴的表情,她顽皮的吐了吐舌圌头:“是阿克塞尔说的啦,他说你跟他不一样,你的观察力非常敏锐,领悟能力很强,而且拥有一颗能够体悟客人的心境、为客人着想的柔圌软的心,以及孩童般的好奇、天真,他还断言你迟早有一天,会成为超越他的花艺大师哦!我本来还有点不信,但现在信了!”  理查指了指自己:“我?他真是这么说我的?”——他还牢牢记得勒法夫瑞在花艺比赛的决赛上说的话呢!这……这真的是同一个人说出的评价?  劳拉哈哈一笑,勾着理查的肩膀说:“当然啦,不过你可别说是我讲的哦。”  理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嘿嘿闷笑数声。
這次真的沒了吧?
  冲圌突事圌件发生后的第4320个小时,小花匠端着外卖披萨盒开门进屋,他的男友已经把家里变成各类编织艺术品的海洋,坐在沙发中不知织着谁的围巾,头也不抬的同他打招呼:“回来了?”理查把钥匙扔在餐桌上,走进厨房拿了两只瓷盘,叉了两块披萨放在上面,端着走到男友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把那个东西扔了。”“什么?”夏洛克一时没反应过来,闻到食物的香气后突然想起些什么:“哦,对不起。亲爱的,我忘记做饭,下回我不会这样了,这个快完成了。”  理查把披萨放在茶几上,二话不说夺走他的编织粗圌鲁的扔掉。  夏洛克不满的喊道:“嘿!那是茉圌莉拜托我织的围巾啊!”  理查大声说:“她没有这条围巾不会死!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的编织爱好已经妨碍到大家的正常生活!你强行给每个朋友织衣服,如果他们没穿着你织的衣服,你又会表现的很伤心失望。听着,大家都爱你。但你没完没了的撒娇已经让人觉得很讨厌!如果你心里感到不舒服,那就大声讲出来,好吗?”  夏洛克愣愣的望着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理查把一盘披萨放在他手中:“现在,吃饭!”他看着盘中的食物,突然哭了起来:“我做不到,理查。已经好几个月了,你拒绝交谈,只有没完没了的做圌爱!你、你让我感觉我除了做圌爱就一无是处,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才编织,因为这件事不用费多少脑筋,但却可以收获很多人的赞赏。现在的我很需要这个,因为你已经很久没跟我交流了。”  他把披萨重重的放回茶几,起身快步离开客厅,走进卧室关上圌门。  理查感觉像有人猛的击穿他的心脏。为什么他以前没做些什么?明明只需要一点点改变,他们的关系就可以得到改善。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理查跟了上去,轻叩卧室门:“夏利,你听我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擅长,我一向不擅长处理这类问题。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就是这么个人。我……听着,我爱你,我害怕失去你。就只是这样而已!真的!”  夏洛克在一团黑圌暗中坐在床沿发呆,他的编辑打来电圌话:“哈罗?是福尔摩斯先生吗?上天!我总算拨通了您的电圌话!是我啊,《奇闻秩事》的编辑,您没忘了我吧?您已经有很久没投稿了……那个,您手上有新故事可以投稿吗?”夏洛克一愣,这段时间以来,他忙着工作,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小作家。  门外理查把额头抵在门板上,低声呢喃着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有那种感觉的。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开门吧!让我们一起解决这个问题,拜托。别再用沉默惩罚我!……”  ——非常遗憾的是,任何想从伴侣身上得到认同感的行为,都被证实是极端冒险的事,而且,如果你过于沉沦于一些末梢小事,只会消磨你的意志。  ——也许是时候重新定位自己,纯然享受能令你汲取乐趣的事。  门“吱呀”一声打开,理查一时不备,差点撞上夏洛克。  他们隔着两步的距离对视,夏洛克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沉闷的说:“今圌晚我睡沙发,你睡床。”理查想去抓他的手臂,他大叫数声:“不!不!”理查只得举起双手,后退一步表示自己无意伤害他。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这几个月以来没有交流、只有性圌爱的别扭生活对夏洛克造成的伤害究竟有多深,但他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吗?不。多数人都是如此,对最微小的症状视而不见,直到它积累成大症候,才哭喊悔之晚矣。“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想确认你现在好不好。”理查咽下涌上喉圌咙口的苦涩,他微侧过头,望着夏洛克低垂着的脸。  夏洛克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他在努力,而且他做到了。他迅疾的向前,给了理查一个拥圌抱:“我爱你……但是,我还需要更多时间,好吗?”  理查用圌力抱紧他:“好的。我们都需要更多时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宛如花茎不断向上攀附的万代兰,在旧花凋谢之处,绽放出新的花朵,时间滚滚向前,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抓圌住最本质的东西,千万别松手。陪你度过漫长岁月 - 陈奕迅————————————TBC——————————————
首先!给阿克塞尔点赞【不是…】这个调情工作两不误的男人QAQ其次,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啊,又不是说做qwq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啊,不当时解决的话问题只会越攒越多。不过理查的工作确实是越来越顺的样子了啊,然而做编织的夏洛克不造为啥,第一反应是不是贤惠【啥用词啊这是】这种反常只是让人感到不安。
看樓主在聽陳奕迅 想推薦我陳的另一首歌 《我不好愛》看到這裏 正在聽那首歌 覺得那句“不好愛 太多問題假裝不在 事情的不完美是超出受的起以外 就算你吞下來忍下來 有一些人卻永遠不適合被深愛”好配這個故事。以前看同人文總希望主角能永遠在一起,但這個文,我只希望兩個人都好好的,少點矛盾,多點理解。這兩個人是天生一對,但如若互相傷害,就大可不必在一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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