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老板体罚,把腿劲弄眼镜腿断了怎么办,老板应该陪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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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腿张开塞冰块 老板把我灌醉撑开我的腿强行进入了
导读: 一次醉酒后,让我看清老板的嘴脸,他强迫我把腿张开,还拿冰块塞进来,过程让我痛不欲生,我强忍着泪水,想哭却不敢哭.........
一次醉酒后,让我看清老板的嘴脸,他强迫我把腿张开,还拿冰块塞进来,过程让我痛不欲生,我强忍着泪水,想哭却不敢哭...从毕业到现在参加工作多年,一直给自己的忠告就是一定要给领导搞好关系,这家公司却改变了我的想法。入职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察觉了他的不怀好意,因为我总觉得,他会有事没事儿总往我这边瞄,还时不时问我一些私人的问题。你们说,下属和上司的交往是一门很有学问的问题,我总不能说,对不起,我不回答与工作无关紧要的问题。这样,领导一翻脸,我就彻底玩完了,结果大家都清楚0。可如果我悉数回答,那么我以后在他面前,岂不是等于脱光了衣服让他上?回答的含糊其辞笼统点,又怕被他怀疑工作态度有问题&总之,每一次,我都试图让自己忙起来,越忙越好,这样他就不会来找我事儿了。可尽管如此,每次下班,他总会通过公司的内部网告诉我,下班后,留下来加班。我通常的回复&是,对不起,我家离公司很远,回去晚了,儿子着急。&他说,没事儿的,就加一会儿班,等晚点,我开车送你回家。既然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我就不能不硬着头皮坐下来加班,其实大部分的时候,我加班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对着电脑,和以往的老同学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或看看微博,发发评论之类的,纯属于消磨时间,但是没办法,干熬也要熬着。等到晚上十点的时候,他对我说,能不能请你一起出去吃个宵夜?我刚想拒绝,可是看到他的眼睛,我迟疑了,那双眸子分明意志坚定的告诉我,他很自信,他对邀请我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不答应的话只有收拾包袱走人,而我,目前处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所以只能说,&那,那好吧!&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他不停的加菜,还要了两瓶非常名贵的红酒,第一杯,我勉强喝了,他的理由是他很开心能招聘到我,他有理由相信,这个公司会因为我业绩而大幅度提升,第二杯,他说,希望我有什么事儿可以摊开心扉。别藏着掖着,在公司呢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出了公司,我就是他的小妹妹。第三杯,他说&说了什么,我也记不清楚了,反正每一次,他的理由总是很充分,让我根本找不到理由拒绝。我来之前就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被灌醉,这是一场阴谋,如果醉了,就是羊入虎口。可事实是,我依然醉的不清不楚,当我坐上车的时候,我把车窗拉低,看着无尽弥漫的夜色,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好陌生,就像这个城市我不曾来过一样,它是新鲜的,包括路边的灯,尚未打烊依然忙碌的街头卖羊肉串的小贩,他们是如此忙碌,为了生活而不得不努力。眼前的这个男人,要不是一身刺鼻的烟酒味,我真怀疑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醉的迷迷糊糊的。看到他,我吓了一跳,摸着他的头发问,你,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把车开的摇摇晃晃,连续闯了几个红灯,估计第二天交警队的罚单就会如雪花似的飘过来。我笑他,就你这样的,还敢说是商场的大酒囊,吹吧你&他并没有理会我,醉眼迷离的盯着方向盘,把车开的像蚯蚓爬一般。我使劲儿拍他的后背,喂,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话?你这个笨蛋,你要开往哪里,我要回家,对了,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这个时候,手机就在我的口袋里,不停的响,可我真的很该死竟然没有听到,还发疯一样的找我的手机,原来人在醉的时候,听力也会变得不好使唤起来。在一个十足路口,他吐了,车也相对应的停了下来。我们都喘着气,彼时,是我的错觉还是?我怎么觉得他的眼在喷火,我把视线转向一边,可我的感觉却是那么的灵敏,我清晰的发现,有人在撕扯我的衣服,一双手在我身上胸前游移不定&我承认自己真的好无耻,我甚至已经忘了去反抗,或许潜意识里,我知道反抗也是徒劳,何不束手就擒,于是我沦落了,乱了方寸,我总觉得有人趴在我的身上在,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来回的涌动...凌晨三点,我回到家,是闺蜜送我回家的,我当然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闺蜜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赶紧辞职。我没说什么,关掉了一切可以联系上我的通讯设备,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半个月后,重返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递交辞呈。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满是惭愧之色,我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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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我,你真不幸/别再让我遇见你》by 罪加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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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我,你真不幸/别再让我遇见你》by 罪加罪(著)
文案一:&温绒正对着冷笑话网站笑个不停,冷不丁耳边传来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喂,你家快破产了。”&她继续狂笑,顺带回了句:“哦。”&那人声音加大:“你家快破产了。”&“……哦。”&林隽拔了电源,笑得像只狐狸:“你求我的话……”&温绒一脸鄙夷道:“你求我求你,我都不会求你。”&林隽危险地眯起眼,笑着威胁道:“你想你爸你妈你妹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这般可怜么,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出个几千几亿的……”&“我妹你个头,大叔,你有病吧,”温绒翻了个白眼,“我家破产关你鸟事!”&林大爷的笑脸被墨泼了个彻底。&文案二:面前飘下一张支票,几个零,温绒一下子数不过来。&“干嘛?”&“支票。”&温绒拿笔尖戳着那张非常金贵的纸片:“知道,给我支票干嘛?”&付苏淡淡道:“你家快破产了。”&“不要。”温绒直接在上面戳了几个洞。&又一张支票飘了下来,付苏锲而不舍。&温绒爆发:“我说了我不要啊!!”&一张不够,飘下两张,然后那人一句话不说走了。&温绒就不明白了,她家破产她都不急,那两个男人急个p啊!&一句话文案:逼婚是件技术活!&内容标签:豪门世家&天作之和&情有独钟&都市情缘&搜索关键字:主角:温绒,林隽(jun,第四声)&┃&配角:看作者心情分配戏份,谁受宠谁都不知道&┃&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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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相亲,那就是一场恶梦。但恶不到温绒身上,遭殃的是她家小妹,她负责……强行押解,直至现场。&  温雪揪着香奈儿的手帕,带着哭腔弱弱地说:“绒绒啊,你就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温绒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继续开车:“小妹,不就是去相个亲么,没事的,进去喝杯咖啡,出来说声拜拜,就这么简单。”&  “简单!?”温雪尖叫,两只手抓着脸崩溃道,“你不是开玩笑吧!!!姐姐,你这是逼你妹妹去死!!!”&  “哪能呢,这是老爸交给你的光荣任务,老爸怎么会害你呢?”温绒有点幸灾乐祸,强忍住笑意说。&  温雪黑下脸,在她姐姐腰上掐了一把:“你在笑对不对,一定在幸灾乐祸!5555,姐姐,我求你了,你替我去吧,我真的好怕,好怕啊!”&  温绒倒抽一口气,闪着腰躲,她家小妹对她这个大姐下手可真狠,于是乎,她更不能答应了:“怕什么呢,要知道对方可是普通人想见一面都难的首富……的弟弟,只要跟他搭上关系,我们家就能度过这次难关了,唉,你就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吧。”&  温雪惊悚地缩到角落,泪眼蒙蒙地发抖:“姐姐,你不知道吧,那个人……那个不是人,是一只禽兽!”&  “额……不对不对,好歹是有钱的禽兽。”温绒纠正道。&  “姐姐,我求你了,你替我去吧,那个林隽……听说他长得五大三粗,面有刀疤,镶了一口金牙,身上有一百个纹身,胸口是龙,后背是虎,左手蛇,右手狼……他隐退前逼死了御风集团的总裁一家,陷害天华财团ceo无期徒刑,还废了跟了他十年的情人,想当初他还跟我们家过不去……”温雪在充满暖气的车里打了个冷战,嫌恶地说。&  温绒无语,你当对方是混黑社会的,人家是做正当生意的。&  温雪哭腔更浓了:“而且我绝不能对不起付苏……”&  温绒遗憾道:“可我们家快破产了。”&  温雪僵住,抽了抽鼻子,说:“可是,如果被那个林恶魔看到我,我一定会被吃掉的,连渣都不剩,姐,我是要把自己献给付苏的,我怎么能……”话说到一办她又哭了起来,“姐姐,你去就不一样了,你的话一定能平安回来。”&  他看到你会把你吃得连渣都不剩,她去就没事,呵呵,姿色决定命运,小妹你非要挑战你姐的忍耐极限么!温绒含笑着挑起眉,侧过头看着自家小妹貌美如花的小脸蛋,真是连哭都能哭成天人之姿,也难怪会怕成那样,是个男人都会对这张脸动心。哪像她,路人一枚,中人之姿,平板身材,不爱打扮,真是没一处跟她小妹像的,也难怪第一次见到她们的人都不相信她们是姐妹。&  “哦,我去一定能平安啊,这是为什么呢?”&  温雪一愣,慌忙道:“姐姐你是黑道一段啊!”&  “什么,黑道?”&  “不是不是,是空手道黑带一段,他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温雪慌得六神无主,仿佛她正被送入血淋淋的虎口,于是扯着温绒的袖子嚎啕大哭:“姐姐,救我!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求你了!”&  唉……温绒叹气,这家人只有到了求人的时候才正眼瞧她这个被边缘化的小透明,这小妹也只有在有求于她时才会叫她姐姐。她知道温雪是死活不愿意喊她姐的,也看得出她现在这副快死过去的模样下是多么不甘愿,要不是死到临头了,她怎么可能会放下大小姐的架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装可怜。&  其实,温绒早就看穿这个小妹了,她就是不愿委身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如果那人长得很好看,又有钱,她绝对立马把付苏这号人物打包扔到大洋彼岸,然后开开心心地移情别恋。&  温绒也不戳穿她,看看差不多了,打算这次就玩到这吧,逼急了她,对自己也没好处。&  于是,温绒把车停到路边,拔了车钥匙,叹了口气,有点为难地说:“如果我替你去,勾不到那个大金矿,老爸会怪你的。”&  温雪怔了怔,随即狂喜,边笑边抹泪,模样很诡异:“不要紧不要紧,你能替我去就好了,要你勾上他难度太大了,我不会做这个过分的要求的。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温绒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看在她脑门上贴着“妹妹”的标签,她真想一大嘴巴抽过去。&  “好了,一会你自己开车躲到后面那条街,我去去就回。”&  温雪难得听话地点点头,沉重地说:“姐姐,你保重。”&  温绒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好笑道:“又不是去送死,我走了。”&  说起这场相亲,是温绒老爸最后的杀手锏,也是最后一步,不成功便成仁。温绒从不关心家里的公司赚了多少银子,又亏了多少银子,她家有钱,但这钱不是她口袋里的,所以她现在是个标准的社会主义工薪阶层的孩子,如果她跟同事说她是富二代,估计会被人乱笑打死。&  但据目前情况看来,家中情况甚为不妙。可是,不管怎样,为了挽救公司把自己二十岁的闺女推出去给一个三十好几岁的大叔,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温绒冷笑,他那个老爸真是想钱想疯了。可如果让她老爸知道他两个女儿一个怕被吃掉不愿去钓金龟,一个存了心当旁观者,都不管他的死活,大概真会疯掉。&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多大关系,那些家人的死活横竖碍不到她,不是她无情,只是这个世界本无情,从小到大,她妈总是拿抱错孩子的怨妇脸对着她,她爸对她的一无是处恨之入骨,她小妹冷嘲热讽她这个姐姐长相平庸,所以,她那点小情小义还是留给自己吧。&  这么想着,温绒觉得这次她临时上阵再轻松不过了。于是,她也不计较自己的围巾有没戴歪,头发有没被吹乱,大大方方地就要进去,却立即被门口的男侍者拦下。&  这位高大挺拔的小伙子笑得很和气:“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高级会所。”&  温绒虽然是个不如意的富家千金,可不管怎样从小耳濡目染,高级会所是神马,她当然万分清楚,他们这是嫌她穿得寒碜。&  “我跟人约在这里。”&  “请问您贵姓,约的是哪位?”&  温绒瞥了眼前台的电脑屏幕,随意道:“温,约了一个姓林的。”&  那人快速查阅了一下,猛地抬头,纵使他很想把惊愕的情绪藏起来,可还是不小心泄露出来:“温雪小姐是吗?请稍后。”&  于是,拿着对讲机站到一旁不知说了什么,温绒只听到“林先生”,“温小姐”,“有点意外”,断断续续的几个词。&  过了会,那人走回来,弯腰恭敬道:“温小姐,请跟我来。”&  听温雪说,这家会所就是那个姓林的开的,这一路的装潢,奢华富贵得让人起鸡皮疙瘩,据说有很多高官贵人,明星巨富都是这里的上宾。但她从小就对这种空气里都散发着金子味道的地方过敏。&  男侍者将她领到一间包房前停下,做了个手势:“请。”&  温绒吸了口气,做好遇见怪兽的心理准备,然后一只手稳稳地推开门,她冲里面看了眼,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眼,确定看清楚了,于是回头,淡定地问:“林先生去厕所了?”&  “这是林先生事先留下的便条。”男侍者不太淡定地看着这个把厕所两个字说得很顺溜的女人。&  温绒接过一看,就四个字:临时有事。&  温绒正反两面都看了,确定确实就只有四个字后,点点头:“借我只笔。”&  然后,她在背面写了两个字,满意地笑了笑:“麻烦交还给林先生。”&  说罢,毫不留念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男侍者在她离开后好奇地拿起便条看了眼,一下子脸都白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冷不丁冒出来:“走了?”&  “额……是。”侍者吓了一跳,慌忙收起便条,看到来人,吓得差点把便条捏皱,他立即低下头,双手把便条奉上,“温小姐让转交给林先生的。”&  有个男人从外面走来,他立即看了看那张便条,看完后不由一笑,反身走到另一间房,对里面的人挥了挥手里的便条纸:“想知道你的相亲对象是什么反应吗?”&  一个男人正靠在沙发里,一身白色衬衣,紧贴着线条完美的身体,他闭着眼睛,安静地欣赏全立体环绕交响乐,听到来人这么说,慢慢睁开眼,侧过半张脸,冲他勾了勾手指。&  男人把便条交到他手里:“温大小姐果然是个有趣的对像。”&  沙发上的男人淡淡一瞥,突然唇角向上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看不出什么个态度。&  随即右手一紧,把便条握在手里。&  “不是很有趣吗,明明应该死缠烂打诱惑你,却敢对你这个态度……”&  沙发上的男人又闭上眼,他的表情看上去很迷蒙,他只是笑了笑:“来日方长。”&  那张便条正面是“临时有事”,是他替他老板写的,背面的两个字是刚才那个女人写的,钢笔字很用力几乎戳破纸面,笔画相当嚣张。&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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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温雪看到温绒不紧不慢地坐上车,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没少一根头发,诧异道:“你怎么这么快?”&  温绒系上安全带:“这么点小事,当然快了。”&  温雪咽了口口水,艰难地说:“你见到他了?”&  “算是吧。”&  见到他写的纸条了。&  温雪倒吸一口气:“他是不是真的……很可怕?”&  温绒想了想,决定撒一次谎:“有点。”&  “还好我没去。”温雪逃过一劫的表情,又问,“他有说什么?”&  “他说……他对我不感兴趣。”&  这么说自己,还是有点小受伤。&  温雪倒是理所应地点点头:“那就好。”&  温绒无视掉,说:“送我回学校,我下午还有课。”&  “额……小绒啊,我一会预约了做spa,不太方便呢,你看,要不然你打车吧?”&  温雪翻脸的速度比她过肩摔还快,她刚才上车时就该料到这小妹会过河拆桥,看看,她连妆都补好了,姐姐也不叫了。&  温绒倒也不生气,实在是经历太多次,习惯成自然,她犯不着跟这种人动气。于是,她立刻下车,温雪好心地把一张一百大洋递出来:“打车吧,今天这么冷,别坐公车了。”&  真是个体贴的妹妹。&  温绒只说了声再见,穿过马路走向对面的公车站。&  tnnd,这什么世道,温绒挤了一小时的公车,终于在上课前十分钟赶到,一冲进办公室立刻摔下包,扔了围巾。&  “别那么急,来得及。”组长玩着电脑游戏,慢悠悠地对她说。&  “老大,你的烟。”&  “哦,还记得,谢了。”&  来不及说不客气,温绒挂上口哨,飞快地跑向体育馆。作为一名恪守敬业的小学女体育老师,她的目标是,没有旷课。&  没错,温绒是一名国家的园丁,专门培养祖国的栋梁,是每年9月10日都能过一次节日的人民教师。&  她大学读的就是师范,学的是体育,她爸最初听到她要报这个学校时气得额冒青筋,在听到她还要报那么个不入流的专业时,登时七窍生烟,抓起件顺手的就砸下来。&  无奈她在高中就已经空手道黑带,轻轻松松就把她爸拿下。&  她爸怒极攻心,跟要犯心脏病似的,脸色可怕,大骂她不肖,如果不复读,就不要回家。&  温绒很高兴,本来读大学就要住寝室,她爸真是戳人不戳软肋,打蛇不打七寸。后来,她爸终于意识到问题,改口威胁她不复读就不给她生活费。她说,她就是一体育生,只有体育这个专长,复读也白搭。&  于是,大学开始,温绒就自力更生了——人身的独立,经济的独立。&  这所小学是全省最好的小学,好多家长削尖了脑袋把自己孩子往里送,保守估计,校长每年收的赞助费就有好几百万rmb。&  所以,这里有好多孩子家世显赫,背景雄厚,东一个局长家的公子,西一个总经理的千金,搞得班主任每次提拔班干部的时候都左右为难,一个不好得罪。温绒以为,她有责任教好这帮未来的富二代、二世祖。&  在她所带的5个班里,3个低年级班,2个高年级班,本以为高年级的孩子会有叛逆的小恶魔,可没想到这最大的小恶魔出在低年级班上,一个顶着极端可爱包子脸的小男生。&  越美的花越是带刺,越可爱的孩子越是可怕。&  “林子豪!你在干什么?”&  温绒怒斥一声,跑到事发现场,但已经来不及了,站在林子豪对面的胖小子被放到衣领里的蚯蚓吓得屁滚尿流,脸色发青,嚎啕大哭。&  林子豪仰起头,笑眯眯地对温绒可爱道:“报告温老师,我没干什么。”&  “我都看见了。”温绒一边帮那小胖子把蚯蚓抓出来,一边恶狠狠地对满脸无辜的林子豪说,“你无法无天了!”&  这个林子豪是全校出了名的小恶魔,全校老师,乃至校长都拿他没有办法,不管他怎么不尊重老师,不友爱同学,都没法开除他。&  一,他的成绩全年级第一;二,他的背景硬得跟金刚石一般。校长不想被教育部长叫去训话,更不想被摘了乌纱帽,最不想丢了每年的100万赞助费。&  没有老师敢得罪这只小恶魔,得罪他就是摔自己的饭碗,除了温绒。温绒恨不得把这个小毛孩吊起来抽打之,于是她真这么做了。&  体罚确实有罪,但当老师忍无可忍到发飙时,罪不罪的打了再说。&  “道不道歉?”&  “不。”&  好,嘴那么硬,我看你还能硬多久。温绒一掌打在他的小屁股上。&  “道不道歉?”&  小恶魔哽咽了一声,咬牙道:“不。”&  还真是个铁骨铮铮的好小子。&  温绒连续打了三下:“还不道歉?”&  “不道歉!我没做错!”&  “你还嘴硬?”温绒撸起袖子,故意冲手掌呵了口气,“那你可别怪我。”&  这一掌正要下去,地下器材室的门被人撞开了,副组长震惊地看着温绒,二话不说冲上前把小恶魔抢过去,手忙脚乱地拉上他的裤子,抱在怀里惊恐道:“温绒,你疯了,怎么能打这孩子!”&  温绒皱起眉:“他该打。”&  “如果这孩子告状,你吃不了兜着走!”&  温绒不以为然:“他就是欠揍,一天不打就皮痒,打了他就舒服了。上星期才打过,这星期就又犯毛病了。”&  副组长的嘴巴可以塞下一枚鸵鸟蛋了:“你……你这不是第一次?”&  “你放开我。”&  一个稚嫩的声音 怒气突然□来,副组长一愣,原来是他把孩子抱得太紧了。&  他堆着笑关切地问小恶魔:“哎哟,没事吧,屁股疼不疼?要不要去医务室?”&  谁知这小子嫌弃地皱起小眉头:“别碰我,糟老头。”&  副组长的脸顿时绿了,酒糟鼻显得更红了。&  然后,小恶魔对温绒吼道:“你这个恶婆娘,我迟早会报复回来的。”&  明明大眼睛里还包着泪,小鼻子还红着,口气却不小,倒是有几分魄力。&  温绒懒洋洋地放下袖子:“这都说了几遍了,行啊,我等着,可别回去哭着告状,这不算本事。”&  小恶魔绷着小圆脸,睁大了眼睛瞪着温绒,就在泪包快要撑不住落下来的时候,猛地扭头跑了出去。&  “温绒,如果这件事闹到校长那,你自己一个人负责,不准连累我们体育组!”副组长火气很大。&  温绒懒得理他,这个欺软怕硬的东西,难怪一辈子就混到个副组长,还是给校长塞了红包的。&  这个酒糟鼻还是将这件事报告给了组长,可他还没说完,组长老大就不咸不淡地打断他:“男孩子皮的时候,用点激烈的手段也没关系,你家小子不也是被你打大的吗,好了,没事。”&  “好,如果以后有事,秦真,你负责。”酒糟鼻憋着气,不甘地说。&  “行,我负责。”&  酒糟鼻被呛得一句话说不出,愤然地下班回家。温绒立刻递上一杯茶水:“老大,多谢。”&  秦真摇摇头:“怎么这么不小心,被李肖仁发现?“&  “不知道,我每次都锁好门再打的,李小人大概正巧去器材室拿东西吧……”&  教训小恶魔的事组长早就知道的,组长对这个小恶魔的事迹有所耳闻,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起来,这个小恶魔骨头倒硬,每次被温绒教训后竟没有找爹娘告状,这点倒是让温绒有些刮目相看。&  “以后小心点。”&  “哦。”温绒眯起眼笑道,“我回去想个新法子教训他。”&  组长大人掏了掏耳朵,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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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绒下班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雪,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还真准。温绒裹上大衣迎风走出校门,突然看到小恶魔,小胖子,还有小胖子的父母。小胖子的父母正腆着脸对站在小恶魔身后的男人拼命弯腰鞠躬,面色很是紧张,像是在赔礼道歉。&  那个男人,温绒顺势看去,白色大衣,白色衬衣,领口随意搭着米色的围巾,就是这么简单的装扮,却在这飘扬大雪的背景下像是被定格的油画,天地间的唯美都凝聚在这一副小小的画面中。&  男人的面容极白,如同天上飘下来的白雪,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看不真切。他嘴角含笑,并不温暖,面对小胖子父母讨好的笑脸也是一句话不说。&  温绒站在一旁看了会,小胖子不停地抹眼泪,鼻涕滴在围巾上积成厚厚一块,他的父母还在那给人道歉,而小恶魔和他爸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世界,欺人太甚。&  虽然不愿意多管闲事,可身为老师,温绒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去了解下情况,正准备走过去时,不料那边有人先注意到她,那双眼睛像是一把薄如蝉翼的冰刀在她脸上一扫,又以极快的速度离开。&  温绒感到自己血液在那一瞬间被冻住了,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她再没犹豫,走到那五个人面前:“打扰一下,不知你们是不是在说这两个孩子吵架的事?”&  “你是?”小胖子的妈妈疑惑地看着温绒。&  “我是他们的老师,他们吵架的时候正好是我的课。我看得很清楚,是林子豪同学欺负了卢小宇同学,我已经让林子豪写一份检查,明天交给我。”&  她刚说完,小胖子的父母大失惊色,如果温绒没看错,小胖子的父亲竟然在擦汗。&  “这位老师,是我们家小宇的错,不关林子豪小朋友的事。小宇快道歉。”&  小胖子挂着鼻涕,哭得口齿不清:“偶不,素他扒蚯蚓塞到偶的衣服里的!”&  “你这死孩子!”小胖子的妈妈一脑门打下来,“快道歉。”&  “小宇说得很清楚了,我也看得很清楚,应该是林子豪同学道歉才对。”&  说完,温绒迎上那个男人的视线。&  然后,她不由一愣。&  这真是一双好看的眼睛,美人桃花眼,褐色瞳仁,像是镀上了一层水膜一般,三分潋滟,七分凉薄,眼角原本应是微微上扬,却被他用笑给压了下去。&  他看了温绒几秒,眼底平缓无波,过了会突然开口:“子豪,道歉。”&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男人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让自己的儿子道歉。&  小胖子的父亲汗流雨下,逼近瀑布:“不不,是我儿子的错。请林先生不要放在心上,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这死孩子。”&  那男人笑容依旧:“子豪,道歉。”&  小恶魔眼眶忽然红了,一大包泪涌了上来,他仰起头,非常非常委屈又气愤地说:“为什么!”&  “老师说你错了,你就错了。”男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温绒的脸上,轻如羽,冰如雪,他对林子豪温声说,“快道歉。”&  温绒本以为小恶魔不会就范,她把他的小pp都打红了,他都不肯道歉,可事实又一次出乎她的意料,小恶魔虽然不甘心,却强忍着眼泪说:“……对不起。”&  “好,把眼泪憋回去,不许哭。”&  然后,他不理会小胖子一家的反应,也没看温绒,拉起小恶魔走向他家的豪华轿车。临走前,小恶魔扭过头,紫葡萄一般的眼睛直瞪着温绒,但他真的没流一滴眼泪。&  有其父必有其子,儿子是只小恶魔,老爸只是几句话就让温绒通体不畅。&  虽然他一直是笑着说话,温绒却有种被人用鞭子温柔地抽打一百遍的感觉。&  “这位老师!”&  温绒回头,她当然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于是抢先一步说:“小孩子从小就要被灌输正确的是非对错观念,明明没有做错却要道歉,明明做错了却不道歉,这会影响到孩子今后的成长。”&  “老师!这次是我们家小宇的错。”&  “怎么会,我确实看见林子豪把蚯蚓放到小宇脖子里。”温绒对这样的家长实在不待见。&  “那也是我们小宇先做错了。”小胖子的妈妈急道,“他先说人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所以,那孩子才会……唉!死小子,从哪学来这句话,看我回去不抽你。”&  温绒愣了半晌,想到林子豪挨打时含泪宁死不从的倔强模样,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这孩子幼小的心灵得多受伤啊……&  温绒郁闷地回到家,跟同居中的姐妹,也是林子豪班上的语文老师丁叮把这事说了一遍,丁老师半天没回过神:“所以说……你就这样武断地把林子豪判了刑,还判错了?”&  “什么武断……我明明两只眼睛看到,再说那小子有那么多不良记录,他那次不是在你班上把三个女生惹哭了吗……算了,不说了。”&  “绒绒,这事可大可小,你要小心。”丁叮很替她忧愁,“林子豪家里的背景真的有点恐怖。”&  “说来听听,我早听说这小恶魔家里有背景,到底他家是出了主席还是出了部长啊?林家,我只知道林岩家很厉害,小恶魔家有这个林家厉害?”&  温绒所在的z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线城市,经济重地,有钱人扎堆,姓林的更是多了去了,但要说真的排的上号,叫得出名的,林岩家算一个,没错,她妹被逼着要嫁的林隽就是林岩的弟弟。&  丁叮收起备课本,架起八卦的架势,咽下唾沫,神经兮兮地说:“这倒不是,我也是听他们班导说的,他家朝里确实有人,军队里也有人,省委、市委也有他们的人,家里从政又从商,从他太爷爷辈就开始建立家业,到他爸爸这里三代打下的基业那就是座金山,说到底普通富豪跟他们家没得比,是真正的豪门世家。”&  乖乖,温绒咋舌,豪门……这个词听着实在扎耳,除了林岩这个林家还有林家这么厉害?&  温绒回想起傍晚的场景,眯起眼,狠狠嚼了颗牛肉干:“我今天遇见林子豪他爸爸了。”&  “啊?真的,怎么样的人?我听说每次家长会林子豪爸爸都是派属下去的,没出现过。”&  温绒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笑脸,还有那双温柔的桃花眼:“……说不上来,他让林子豪道歉,还是面带笑容的跟我们说话,可我总觉得不舒服。”&  丁叮握住温绒的手,满脸忧虑:“绒绒啊,这可怎么办,他不会到校长那参你一本吧?”&  温绒反倒挺想得开:“没事,他贵人多忘事,哪记得这么多。”&  不久之后,当温绒深刻了解到林隽此人有多小人,多阴毒,多禽兽之时,回想当初自己这番豁达无所畏惧的话真是恨不得咬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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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温绒其人,实在人不如其名,别人乍看一眼这好名字,潜意识里联想到一个清秀可人的女孩子。谁知道站在面前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假小子,剃到耳根的短发,干净是干净,就是太利落了点。虽然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但是太平淡了点。身高中等偏上水平,身材往好听了说是骨感,其实就是块板砖。小时候还不觉得,年纪越大,她和妹妹走出去,人家都以为她是保镖,保护着前面那朵小花。样貌的差距也就罢了,可智力的差距是不是过分了点?&  她妹是全校第一的特优生,她做姐的考过及格线都要去半条小命。除了走体育特长生的路,别无他法,她爸的脸都被她丢尽了,生怕别人知道他有这么个不出息的大女儿。&  她跟她妹就差两岁,可为什么有云泥之别呢,莫非两年的时间她爹娘基因突变,还是真像她妈说的当初抱错了孩子?&  温绒年纪小的时候还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久,现在年过二十了,好的坏的都见识过了,神经大条了很多,意志也坚韧不少,小妹的冷嘲热讽她当下饭菜,老妈的挑三拣四她在耳朵外加一层过滤网,老爸的恨铁不成钢她干脆耍赖到底。&  总之,她爱干嘛干嘛,已经被人嫌弃,自己再嫌弃自己,还要不要活了。她从小都在体校受训,吃苦耐劳,父母宠小妹,她着实没有过富二代的待遇,温绒也想得开,反正这年头脑袋上顶着富二代的名号也未必是好事,做人还是低调点好,所以温绒身边的朋友除了从小玩到大的段如碧,其他人一直以为她就是个工薪阶层家里出来的小姑娘。她现在的生活目标就是好好吃饭,好好工作,好好睡觉,简单点把日子过好,问心无愧。&  这天,她特意找到小恶魔,还买了时下里在孩子间很流行的小玩具,试图安抚这孩子被她伤到心灵。可是,她错了,禽兽之所以禽兽自是因为他有过人之处,被小恶魔鄙夷的除了那个玩具还有她,他连声骂了她三次恶婆娘,又撂下“我不会放过你的”狠话。温绒的脸面很挂不住,这孩子平时大人都要给他脸面,他是吃撑了,需要有人帮他消化消化。&  温绒收起笑脸,把玩具也一并收起,对这个孩子的教育软着来是死胡同,只能硬着干。无视掉林子豪凶恶的眼神,温绒掸屁股走人,林子豪显然没料到温老师说变脸就变脸,不由愣住,小包子脸像是被冻了一宿,冷冰冰的,只不过,别的老师看到他变成冻包子一定会慌里慌张地跑来哄他,可是温老师不会。&  温绒吃力不讨好,有点憋闷,但她不是个愿意憋屈自己的人,总会试图找一个发泄的渠道。比如被妹妹嘲笑她的脸蛋很安全时,她就去吃一顿大餐,嗯,对吃货来说,吃更是一个很好的发泄方式。可就在温绒打算去拉面馆狠吃一顿的时候,老妈的夺命连环电话将她拉回了家。&  平常里这家人不会叫她回去吃饭的,于是,温绒带着8分的戒心,2分的肚皮回到家里。一进门,她小妹哭得发红的两眼猛地冒光,飞奔扑到她身上,把她揪到老爸面前:“绒绒回来了,问她,她可以证明我真的没被那大叔……大哥看上。”&  温绒立即明了,东窗事发鸟。&  温老爸火气十足的目光烧到温绒身上,口气不善地问:“那天你把小妹送进去的?”&  “嗯。”&  “他们在里面待了多久?”&  “不太久。”&  “不太久是多久?”&  “大概就几十分钟吧。”&  “几十分钟?”温老爸眉毛一竖,飚起来,“好你个做姐姐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哼,那边来电话,说林隽根本没见到小雪,小雪就留了张纸条给他,还写了两个字,知道是什么字吗?”&  “两个字?”温雪愕然,连忙看向温绒。&  温老爸气得浑身发抖:“你自己说,别看你姐姐。我平时那么疼你,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宠你宠得无法无天,现在爸爸要你帮忙,你竟敢断你老子后路!说,你写了哪两个字!”&  “我……我……”&  温雪用怨恨的眼神注视温绒,温绒仰头望着她家富丽堂皇的水晶灯出神,在温雪“我”了第五声的时候,终于回过神,替她说:“去死。”&  “对,对,去死……去死?!”温雪花容失色。&  “你是叫你老爸去死!”&  温老爸抬手眼看就要打下去,温老妈救人如救火,惊叫护住宝贝女儿。&  温老爸怒不可赦:“你还护着她干什么,她这是让我去死,我先打死她再去死。”&  好一场闹剧,温绒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温雪一边示弱装可怜,一边时不时拿杀人的眼光看她家大姐,偏偏没法说出实情,跳进黄河洗不清。&  三个人你追我赶了好一会,温老爸中年发福,终于先败下阵来,气喘吁吁地指着温雪说:“你给我听好了,这回我好不容易又替你约了个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林隽看上你!听清楚没!”&  温雪从小到大是家里的一块宝,老爸老妈没跟她大声过,听骂声的总是温绒这个姐姐,这回她被老爸排山倒海式的怒骂吓得浑身发抖,躲在老妈的怀里不敢探头,可到底还是小姑娘心性,仍想垂死挣扎:“可是……可是,那人是个又丑又老……作恶多端,他把他情人的手都给废了!为什么一定要找他?我可以去求付苏……”&  “闭嘴!别给我提付家的人,你再敢多嘴,看我不烧光你的卡。还有,谁跟你说林隽又老又丑?就算他是个丑八怪,你也要给我嫁过去。滚回房去好好反省,在去赴约之前不准迈出家门一步。”&  温绒突然有些可怜温雪,这么 的一朵花,平日里多少嚣张跋扈,光彩照人,骄傲臭美,现在像是根枯败的狗尾巴草,每走一步都像是迈向绝望的深渊。&  温雪上楼后,温绒摸了摸肚子,看看忧心忡忡的老爸,心疼小妹的老妈,估计今天是吃不上饭了。&  “额……如果没事,我先回去了,明天有早课。”&  温绒刚迈出脚步,就听到她老爸一声怒吼:“滚回来。”&  温绒收回脚,转过身。&  “这回你可把小雪盯紧了,再出什么漏子……”&  温绒敢打赌,她爸一定在搜肠刮肚想方设法找能威胁她的理由,好半天,他终于接下去说:“这次再有问题,奶奶大寿你就不用来了。”&  这句话终于令温绒脸色微变,她低低应了声:“知道了。”&  从自家走出,吐出一口浊气,温绒比来之前更加憋闷了,可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有人喊她,她回头,没看到人,不料脑袋一疼,有人拿口红砸她。&  “笨,往上看!”&  温绒抬起头,看到二楼温雪从窗户里探出半个身子:“你现在马上去找付苏,帮我跟他说明天我没法去赴约了。”&  “你发短信给他不就行了。”&  “手机电脑都被老爸没收了。”&  “我手机借你。”&  “不行,你亲自去一趟,这样才显得情况紧急。”&  “……”温绒不太乐意,这么冷的天,凭什么让她当跑腿的。&  温雪美目忽而凶厉:“温绒,你别忘了你怎么陷害我的,如果你帮我这一次,我就不跟你计较‘去死’这件事。”&  温绒思量了一下,勉强地点了点头。&  “等等,我话没说完,你急什么。”&  小妹,外头很冷,你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吗。&  温绒回过头,缩起脖子问:“还有什么?”&  “你跟他说,我……我就要被人逼婚了,让他赶快救我。”温雪说着说着又要垂泪,好像要去死的样子。&  温绒草草点头:“知道了。”&  从温家到付家,几乎要翻一座城,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坐公车过去怕到那太晚,温绒咬咬牙打了车过去,散去近百大洋,肉痛得不行。&  她拨通了付苏的电话,那头很快接起,语气似有惊讶:“温绒?“&  温绒有一瞬间失神,在心底低低叹了口气,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平淡如水,有点点凉,却很清透。真的,二十多年了,温绒没再听过比他更好听的声音。&  “嗯,是我,你在家吗?”温绒仰起头,看着二楼亮着灯的窗户问。&  “在。”&  “方便出来一下吗,我在你家门口。”&  “……你在我家门口?”&  然后,二楼的窗立刻开了。&  温绒冲他挥挥手:“嗨。”&  付苏马上来给她开门,他侧过身:“进来吧。”&  “不了,不太方便。”&  “外面太冷了。”&  “就几句话。”&  两个人僵持了会,付苏让步:“好吧,你在这个时候找我,是什么事?”&  温绒定定地看着他,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跟这个人上一次见面时什么时候?好像是高三那年,她找他帮忙复习高考,他们朝夕相处了一个月,对当时的温绒而言那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对现在的温绒来说那是她人生中最痛的回忆。&  有五年了吧,他现在的样子和那时比并无太大区别,只是脸瘦了些,更成熟了,眉眼清俊依然,不具有尖锐的攻击性,却让人久久难以忘怀。他的神色也还是这般淡漠,不喜笑,不多言,唯有那双墨染的眸子会专注地看着你,让你知道他在用心听你说话。&  “温绒?”&  “哦,我想起来了。”温绒一拍脑门,笑道,“我是来捎口信的。温雪让我告诉你她明天不能赴约了,因为她出大事了。”&  温绒特意观察了一下付苏的神情,没看到他的脸上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她出什么事了?”&  “额,她被逼婚了,现在被我爸关了禁闭,手机电脑都被没收了,她让你想办法救她。”她精神要旨传达到位,“我说完了,没别的事了。”&  见付苏垂下眼沉默不语,温绒干笑两声准备离开,不料被付苏叫住:“温绒……”&  “嗯?”温绒收回抬起的一只脚,回头,“是要问我怎么联系小雪吗?没事,回头我把我的手机给她……”&  “不是。”付苏平静地打断她,“我想问,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  温绒愣了下,下意识 短发,她感到尴尬的时候总有这样的小动作。&  她随意笑道:“老样子,你知道的,离经叛道,离家出走,当个老师,混口饭吃。”&  付苏沉静的眸子盯着她看了一会,看到温绒就快无法支持住这个没心没肺的笑容,终于,他点了下头,淡淡地说:“能自立总是好的。你家的情况不太好,至少你不会被波及。”&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温绒忙道:“你知道了,我家现在的处境?”&  “嗯,这种事传得很快。”&  温绒第一个反应是:“你不会因为这个抛弃小雪吧?她为了你这次不惜跟我爸抗争到底,死活不愿意去相亲。再说,我们家也不是没救了,只是暂时资金周转不灵……”&  温绒一紧张话就会变多,然后说着说着又渐渐说不下去了,付苏安静得有些死寂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罗嗦的小丑。&  温绒闭嘴了,可付苏没答,深黑的瞳孔映出温绒隐有急色的脸,眼底的神色深了几分,而后他转过身,推门而入,只说:“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想起以前,他会说:“我送你。”&  虽然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却比现在这八个字温馨许多。&  看着大门缓缓合上,温绒嘀咕了一句:“搞什么,面瘫越来越严重了……”&  天上又开始飘起小雪,温绒戴起帽子,捂紧了围巾走入风雪之中。&  大门后,付苏安静地站在石阶上,面无表情。刚才温绒没有发现,他出来见她的时候,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t恤,他像是不怕冷似的站了许久,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白雪覆满肩头,才缓缓抬步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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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第二次相亲势在必行,温小雪终究敌不过温老爸彪悍的武力手段,哭丧着脸被温绒再次压到那间高级会所。&  “怎么办?”&  温雪坐在车里,望着窗外那间会所豪华奢侈的大门,无力地扒在窗边,突然她回过头眼神凶恶地看着温绒:“你到底跟付苏说了没?”&  温绒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了,大小姐,说得很清楚了。”&  “你的手机是不是破了,为什么收不到短息,也没有电话。”&  温雪拿起手机愤恨地敲敲打打,温绒吓了一跳,慌忙从她手上救下宝贝手机,搂在胸口摸了摸:“你干嘛,这可是我新买的,它又没得罪你。”&  温雪不甩她,命令道:“你,现在马上给付苏打个电话,让他赶过来救我。”&  温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付苏是她叫来就来的人么,连温雪都叫不动他,别说她了。&  “好好,你等等。”&  温绒慢吞吞地摸出只老式手机:“我这只破手机只能短信,不能电话,没声音,我发个短信过去。”&  温雪看她老牛拖破车的慢动作,火气直冒:“你动作快点!对了,你就说‘快出人命了!’”&  温绒瞥了她一眼:“你太夸张了吧。”&  “少废话,快发。”&  “哦,发出了。”温绒还是那般白开水的温吞样。&  等了一会,那只古董手机没动静,可时间不等人,眼看着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还是没等到付苏的回应。&  温绒看了看表,提醒道:“该进去了。”&  温雪一咬牙,倔强道:“我不要,他上次敢放我鸽子,这次若再放我鸽子,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自从温绒告诉她,那“去死”二字实则是为了挽回她的颜面,温雪对温绒的脸色终于好了点,但同时对那个叫林隽的厌恶之上又加了几层恨意。&  温绒先下车,到另一侧打开车门硬是把温雪拉了出来:“你还想被老爸禁闭吗?早死早超生,走吧,我陪你上去。”&  “我不要,我不要去,我会死的。”&  有病吧,相亲会死,温绒还是头一次听说。&  温绒这次一点都不温柔,如果她这次不完成好任务,她老爸一定说到做到不让她参加奶奶的寿宴。&  于是,温绒半拖半拽,终于把温雪带进大门。守在门口的竟然还是上次那个小伙子。&  这回他极有眼色,一看到温绒,立即上前,恭敬道:“温雪小姐,林先生已经在等你了,请这边走。”&  温绒刚要解释,腰侧竟被温雪狠狠一掐,她吃痛地皱起眉,她小妹这招屡试不爽。她回过头看到温雪正拼命跟她使眼色,眼皮都快抽筋了。&  “我不能再代你去了。”温绒压低了声音跟她说。&  温雪不留情面地又掐了一下:“你先替我去看看那个人什么样,就说我去洗手间,一会到,然后找机会发短信给我描述一下,就这样。”&  说完,温雪一溜烟跑了,她体育考试都没跑这么快过,温绒追上去两步就被人叫住。&  “温雪小姐,这边走。”那男侍者发现温绒没跟上去,又折回来,“刚才还有一位小姐?”&  事到如今,她还能怎样,温雪淡定地说:“哦,她去厕所了。”&  又闻厕所,男侍者的嘴角抽了抽,可还是笑着说:“好,请随我来。”&  温绒一面暗骂温雪真会给她惹事,一面开始思量一会该怎么应对那个传说中不近人情,冷酷凶残的“禽兽”。其实林隽其人,她听说过一些,不管怎样她是个挂名的富二代,但在家里 了这么多年,对一些“豪门圈”里的名人有所耳闻。林隽就是其一,毕竟林家很强势,本来温绒对这种人事从来是过耳不过脑,但这个人温绒却记到了。当然,她听到的版本没像温雪那么离谱,只记得她老爸曾经提起过一句:“要不是林隽当年把我打下的基业一下子侵吞了大半,我现在早就站在他脑袋上了!”&  遥想当年,温老爸和林家现任一把手林岩以前是同窗,作为林岩的弟弟林隽却不顾大哥的阻拦,把温家的产业掳去了大半,手法相当恶劣。当时温家两姐妹还小,温雪这颗只装着美丽和男人的脑袋估计早把这茬事忘得差不多了,但温绒还知晓些。&  可是,现在他老爸出现了事业第二次危机,第一次危机是林隽造成的,第二次却要靠林隽解救。命运何其古怪,把人玩在鼓掌之中。说来又奇了,林隽当年在林家可谓只手遮天,可几年前他突然莫名其妙地退了下来,把手中的大权全数交给了哥哥林岩,自己做起了闲人。他现在在林家也就是个过气的人物,过气的金矿,她老爸让女儿丢人现眼地扒着他的大腿还不如去求林岩,莫不是林岩已经有妻有女,不好意思让女儿做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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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中,温绒被带到了一处包房,不是之前那个房间,这间稍小,但气氛暧昧许多。&  温绒撇了撇嘴,也不客气,在沙发上坐下,还叫了杯饮料。男侍者告诉他林先生马上就到,一会林先生的助手会先来。&  呵呵,还真会摆谱,刚才不是说已经等着了么。温绒也没在意,随意应了声。&  温雪的短信杀到,无非就是问真人如何,温绒心道你还真性急,于是故意慢吞吞地回了一句,目标还未出现。&  出现的现还没打好,敲门声响起。&  温绒低头继续打字,随口说:“请进。”&  门开了,又关了。&  温绒以为是送饮料来了,头也不回地指指面前的桌子:“放那就好。”&  等短信发出,发现对方没反应,温绒奇怪地抬起头,愣了下,眨了眨眼,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会错,她没眼花。&  于是,温绒小有惊愕地问:“……林子豪爸爸?”&  对方温文无害地朝她笑了笑。&  “你怎么会在这?”&  温绒刚问出口就顿悟了,刚那侍者不是说林禽兽的助手会先来吗,于是她马上改口道:“你是林隽先生的助手?”&  那人愣了下,可很快绅士地伸出手:“温老师,你好。”&  温绒赶忙探身向前跟他握手。&  温绒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林隽的助手。可又立即狐疑起来,林子豪这小子,老爸只是林家的助手而已,气焰就这么嚣张。&  “请问,林隽先生什么时候到?刚才服务生说他已经在这里等着了,怎么没有人影?”&  男人在她对面坐下,温绒悄悄打量了他一下,暗暗给出了个结论,这可真是华丽丽的低调的奢华。她不用奢侈品,不表示她不知道,这个人穿戴很低调,还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衣,但就这一件就价值不菲,可见他在林家地位不低。而且,虽然他的态度很温和,气质很卓越,但他的气势很沉,尤其是那双含笑的桃花眼,用句武侠小说里的话,就是暗藏杀机。&  她知道她打量对方的时候,那人早就把她打量分析完毕收回了视线。温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羽绒衣,牛仔裤,球鞋,斜挎包……良好教师的形象。&  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很好看:“温老师,或者是温小姐,林先生,已经到了。”&  “额……”温绒思索着是不是该澄清 份,但她立马注意后半句话去了,“那他怎么还不来?”&  这时,敲门声响起,男人道了声请进,男侍者端着酒水进来,放到桌上后,躬着腰退了出去。&  “温老师是喝酒还是饮料?”男人虽这么问,却只打开了酒,“天气这么冷,不如喝点酒?”&  说到冷,温绒才发现这房间里很热,暖气很足,她忍不住脱了外套。对于酒,她千杯不醉,来者不拒。&  温绒接过酒杯没马上喝,她琢磨了一下,虽然她老爸硬要温雪跟林隽好上,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不妨先套套对方的意思。&  可她还没开口,那个男人先说了:“前两天我给子豪洗澡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又被打过的伤痕,温老师,难道学校实行体罚制度吗?”&  温绒暗暗一惊,立马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很严肃地说:“我们学校没有体罚。”&  “是吗?”男人端起酒杯晃了晃,威士忌在杯壁上晕出一层漂亮晶莹的琥珀色。&  “子豪有说为什么吗?”&  “没有,我儿子嘴很硬,很守信用。”&  男人说话的声音很悦耳,算得上温柔,不疾不徐,可偏偏温绒听得心里七上八下。&  温绒决定扯开这个话题:“两次见面,林隽先生第一次干脆没来,第二次迟迟不到,是不是少了点诚意?”&  “上一次不是有留纸条,倒是温老师的回复让人印象深刻。至于诚意,我也没看出温家拿出了多大的诚意。”&  温绒直接忽略掉前半句,针对后半句说假话不眨眼:“我们当然是很有诚意的。”不然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不平等条约。&  温雪的短信又来了,温绒看了眼,这丫头在那等得急死了,可正主到现在还不出现,只有个看门狗在这里跟她绕圈子,她也相当郁闷。&  反正闲来无事,温绒低下头开始认真地发起短信。作为被无视掉的某人,颇感兴趣地看着坐在沙发上他儿子的体育老师,说是女人不如说还是个刚出校园的女生,像个假小子,一会喝口酒,一会脱件外套,一会扯了围巾,一会发起短信,压根没把他这号人物放在眼里。&  他是不是该提醒她一下,温家岌岌可危,林隽可是她家的救命稻草。&  “请问,你老板什么时候来?”温绒发完短信,抬头问道。&  男人不答,微笑反问:“你很急着见他吗?”&  “我不急。”&  是有人很急。&  “但我赶时间。”&  我要给人汇报。&  这前后矛盾的两句话让男人难得想了一会,然后他给温绒空了的杯子又倒满一杯酒:“温老师下午有课?”&  “没有。”&  “听子豪说,你以前是运动员出身,还差点入了国家队?”&  温绒闻言一愣,有点感伤爬上心头,不过她很快拂去那些负面情绪,摆摆手,淡淡地说:“好汉不提当年勇,都过去了。”&  “温老师觉得我们家子豪怎么样?”&  温绒一股脑儿又把酒喝完了,想了想,她觉得还是应当如实相告:“他不是块当运动员的料,不过听说他头脑很聪明,学习很好,但跟同学关系不好,很多老师都拿他没辙。”&  她的话够直白,男人倒也没生气:“但温老师一点都不怕他,不是吗?”&  温绒眉头一皱,怎么又绕回去了:“我是老师,他是学生,说我怕他或不怕他本身就很不恰当。话说回来,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怎么林隽还不来,不会又放鸽子吧。”&  男人又给她倒上一杯酒:“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一些关于他的问题,我替你解答。”&  “没有。”&  男人倒酒的手一顿:“没有好奇的吗,毕竟你们以后很可能会成为夫妻。”&  “没有,不可能。”&  温绒不由笑了出来,回绝得斩钉截铁,别说她不可能跟林隽成夫妻,正牌相亲对象温雪也不可能,她小妹绝不可能看上一个大自己十五岁的叔叔的。&  男人把酒瓶放回到架子上,他依旧面带微笑,一双桃花眼隐在镜片后滤去了不少锐利的光芒。&  “温老师好像忘了,这次见面可是你父亲求来的,你们温家需要我们林家的帮助。”&  “嗯。”&  男人等了会,发现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字,没有下文了。&  “温老师现在的态度让我很不解。”&  “有什么不解的,要嫁你老板的不是我,要找你老板借钱的也不是我,何况你也不是你老板,你老板让我白跑了两次,有错在先,我不觉得我的态度有什么不对。”温绒说得振振有词。&  她一点都不怕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外面的人只要听到林隽两个字都要堆起笑脸迎合奉承,何况他是她学生的家长,怎么也得给几分面子,根据他的观察,这个小女生到底是人太傻还是太傻还是太傻?&  “那什么,你打给电话给你老板,他到底来不来。”&  男人慢悠悠地拿出手机装模作样摆弄了会,道:“温老师可以回去了。”&  温绒怔了怔,随即立刻蹙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很淡然地说:“临时有事。”&  “那我怎么回去跟我父亲交代?”&  “温老师放心,由我跟你父亲解释。”&  温绒点点头,还是不太高兴,她把围巾戴上,把大衣穿上,把包跨上,准备走人。对面坐着的男人也起身送她到门口,还微笑着客气道:“温老师,以后麻烦你多照顾我家子豪。”&  “嗯,我会的。”温绒亦是一本正经地回道。&  温绒走后,有人进来,那人一进来就笑得不停出气,像是要隐忍,却忍不住。&  “鉴非,你哮喘病发了吗?”&  一直坐在位子上的男人对身后的人说。&  “报告,没有……噗……”&  “你觉得她?”&  “报告,她敢打子豪,可见胆子很大,敢无视你,可见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不愧是温大小姐。”&  “不是胆子大,而是懒得应付。”林隽拿起温绒用过的酒杯,思量了会,唇边荡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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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温绒做人有一个原则,凡事都要淡定,淡而处之,怒极攻心总是不好的。&  但凡说来她看上去很生气,怒不可赦,咬牙切齿,那就表示她其实一点都不气,心里平静得跟一碗端平的水似的,稳得不得了。&  表里不如一通常就是说她这种人。&  温绒现在决定对林子豪小恶魔冷处理,管他在她班上惹出什么祸端。他老爸不像个善类,与其打他的小pp解恨,到时候惹出更大的麻烦,不如把他无视掉。而且小孩子都有逆反心理,你越是跟他闹,他越来劲,你把他边缘化了,他挣扎个半天得不到回应就只好自己在那边累得直喘气。&  林子豪又把两个女生惹哭之后,温绒把小妹妹带走好好劝慰了一番,然后该干嘛干嘛,大家一起玩游戏,林子豪就被温绒晾到一边。&  “温老师,我也要加入。”&  “人满了。”&  “……”&  “温老师,他腿摔伤了,我替他。”&  温绒看到林子豪把一小个子男生拖到边上,那小个子男生委屈地低着头,她回过头淡淡地对同学们说:“好了,今天就上到这,立正,稍息,下课。”&  “……”&  “臭婆娘。”&  这小鬼有完没完,温绒叹了口气,手里甩着口哨,侧过身看着从后面追上来的林子豪,小家伙果真气急败坏,小脸涨得通红。&  “你不让我上课,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的课,我做主。快回教室去,上课铃要响了。”&  四下无人,耍无赖这种事不是小孩儿才会的。温绒走进办公室,突然身后一股不小的劲撞到一边,然后一个小人冲进办公室,林子豪跑到她办公桌前把先前她打算送给他的玩具全部抱到怀里,气喘吁吁地睁大他那双跟紫葡萄似的黑眼睛,滴溜溜地瞪了温绒好一会,又撒丫子跑了。&  温绒放远目光,摇了摇头:“这孩子,莫名其妙。”&  老大不厚道地抽着温绒给买的烟,还要嘲笑她:“你又把这个小祖宗怎么了?”&  “就是没怎么,才说他莫名其妙。”&  给他的时候不要,收回来了他倒自己巴巴跑来抢。&  不过,温绒现下正着急另一件事:“老大,我先走了,家里有事。”告假只是种形式,说出最后一个字时她已经在走廊上了。&  原本她想着现在这个时候正好,路上不堵,坐车到奶奶家还能跟奶奶说上小会话,然后再送奶奶去家里。她这么盘算着走到校门口,一抬头,冷不丁愣住。&  因为冲击力太大,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付苏?”&  付苏站在车前,面色一如既往的沉冷,见到温绒也不多话,直接拉开车门:“上车。”&  温绒后退一步,不太明白这个状况,朝四周张望了下,现在校门口只有他们俩:“等等,你在等我?”&  付苏姿势不变,淡淡道:“嗯,上车。”&  “你怎么知道我提前下班的?还是……”他打算就这么等,总会等到她的?&  付苏眼睛都没眨一下,还是那两个字:“上车。”&  “我去奶奶家。”&  “嗯,我知道。”&  “你也去?”&  终于,付苏tx一个没忍住,直接把温绒 车里,发动引擎,痛快地开车走人。&  所以说,表面上不动声色,未必心如止水。&  这也是个表里不如一的人物。&  温绒坐在车后座,望着后视镜里付苏那张俊脸,忍不住问道:“你特地来接我去奶奶家的?”问完后,她自己先否定掉,他可不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付苏照旧开车,没理她。温绒对这样的态度习以为常,等了一会,前面的人发话了:“以后不要发那种短信给我。”&  温绒思忖再三,她把他的话咀嚼了一番,明白过来:“噢,你是说让你救驾的短信?那不是情况紧迫么,用词稍微过了点。可你既然看到了,怎么不过来帮个忙?”&  “我很忙。”&  付苏的借口从来简洁,也不管有没有说服力,他斜过眼,看着后视镜里一脸无辜的温绒,眼底波澜不惊:“不该你管的事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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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绒咽了口口水,有点为自己不平,又不是她自愿插这么一杠子,但她还是从善如流地点头答应了。&  付苏默默收回视线,此人向来说话点到为止,多说一个字好像会让他死似的。温绒和他也有好几年没好好说过话了,连个正式的见面都不曾有过,现在同处一辆车里温绒感觉很不自在。闷不作声大家尴尬,她善解人意地把头一偏,开始装睡。&  付苏从后视镜里看到温绒支着头努力睡觉的样子,眼底升起些许暖色。&  车子平平稳稳地停在一栋老楼前,温绒神奇般地掐着点醒过来:“到了?”&  “嗯。”&  付苏下车,帮她打开车门。&  温绒朝他笑笑,下车后装模作样伸了个懒腰,还说:“你车后座很宽敞,睡着挺舒服的。”&  付苏此刻的表情很奥妙。&  温绒小心试探:“一块上去?”&  付苏已经大步走进楼里。&  温绒急急跟在他身后好心提点道:“你确定要去,我爸可是说过不许付家人进我家大门,虽然奶奶这没关系,但要是被我爸知道了,他一定会追过来打你的。”&  付苏突然停下步子,温绒赶忙刹车,堪堪停在他身后。付苏折过身,楼道里光线晦涩,他的脸隐在暗处,但温绒不用看也想得到此人现在肯定是一张面瘫脸。&  看到身后近在咫尺的人,付苏顿了顿,缓缓道:“今天是温伯父请我来的。”&  温绒吃惊不小,温付两家闹翻后势不两立多年,今天奶奶大寿温老爸竟请来了付苏,这是什么道理?&  温绒不打算深究,因为她一会肯定会知道。&  现在,她全部心思都在奶奶身上。&  奶奶,只是念着她就觉得特别温暖。从小到大,疼温绒,爱温绒,知温绒,懂温绒,只有奶奶。奶奶不会因为她长得没温雪漂亮而冷落她,也不会因为她考不上重点大学而责备她,更不会因为她做了老师觉得她特没出息,奶奶说她就是她最宝贝的小绒儿。&  “我的老夫人,生日快乐。”&  温绒一进门就抱住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老人家,笑得挤了鼻子没了眼睛。&  温奶奶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呵呵,绒儿来了,快进来,让我好好瞧瞧。呦,怎么还是这么瘦,自己一个人没吃好吧,工作辛苦,平时得注意身子。”&  付苏站在门口,看着这一老一小没大没小却极为温馨的场景,他的视线静静地定格在温绒大笑的脸上,那笑容那么放肆,不知克制为何物,却是那么好看,似有细碎的阳光揉在其中。&  “小苏也来了,别站着,进来坐。”&  付苏敛回神,上前一步奉上礼物,恭敬道:“奶奶,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温老夫人乐呵呵地接下:“乖,这是多久没见了,好像上回见你,你还在我这帮绒绒补习呢。你比那时候看着更高更俊俏了。”&  付苏神情一滞,但很快反应道:“是,好多年了。”&  他淡淡地朝温绒看去,温绒本就在看他,目光交触的刹那,她心下一抖,表面上也淡定地看过去。&  温绒大叹一声,开始自我反省:“唉,怪我底子差,辛苦付苏教了我两个月,我还是没考上。”&  “也不尽然,考试那天你发烧了。”&  “呵呵,是我自己没这个资质。”&  “不是,是你状态不好。”&  “那也是实力不够。”&  付苏微微皱眉,温老夫人见状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过去那么久的事有什么好争的,你现在不也挺好,当老师好,女孩子当老师安安稳稳,奶奶喜欢。”&  温绒赶忙点头应和:“我也觉得,这个职业很适合我。”&  祖孙俩在一边聊着,付苏坐在一旁偶尔插句话,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或是看看那个说得眉飞色舞的人,阳光从她身后的玻璃窗斜射进来,温柔地漫洒在她俏皮的短发上,镀上了一层和煦的金色,看得人心都暖烘烘的。&  时间差不多了,付苏开车载着温绒和温老夫人前往温家别墅。&  温老夫人不喜铺张浪费,死活不肯住豪宅,日日守着老房子,温老夫人说是人老了经不起折腾,但温绒知道,那四十余平米的房子是奶奶一生的回忆,她不舍得离开。&  温绒自懂事起爷爷就不在人世了,只在奶奶的房间里看到过两人合照,听过奶奶讲那过去的故事,缠守数十年如一日的恩爱,温绒觉得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爱,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幸遇上对的人。她的视线从付苏脸上轻轻带过,又抿唇微微苦笑。&  事前,温老爸特地叮嘱温绒不得跟奶奶泄露家里经济危机,温绒这点还是认得清的,她也不想奶奶为此伤神。一进家门,温绒立马感慨,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她家岌岌可危的状况,她爹竟然还能摆出这么大的谱,请来这么多人。&  借着给老夫人祝寿的名义,邀请各方贵人,寻求翻身良机,这是温老爹的算盘,至于把付苏找来,显然是借付苏的眼做给付家看的,让他们睁大眼睛看好了,温家还没落败,照样活得风生水起。&  “你去你妹妹房里看看她打扮好没有,一会林家的人就要来了。”温妈妈在温绒背后推了一把。&  温绒避过所有人的耳目,正缩在角落抱着手机打游戏,她老大不乐意地站起来,她妈妈突然又把她唤住,她今天进门后第一次正眼瞧这个大女儿,一看吓一跳:“你怎么这么副打扮。”&  温绒不解,低头看了看,跟平时没两样啊,黑色低领毛衣,牛仔裤。&  温妈妈紧锁眉头,相当不满意:“小雪那里应该还有两条裙子,找出来换上,这像个什么样子。”&  温绒恶寒地抖了抖:“妈,让我穿裙子,还不如让我躲房里头看电视。行了行了,我去叫小雪。”&  不等老妈继续发号施令,温绒迅速从她的魔爪下逃脱,一溜烟地窜上二楼。&  温绒在小妹门前敲了两下,里面唤了声进来,她推门而入,立即迎面遭到袭击——一条长裙罩头挡住了她的视线。&  “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温雪又急又气的声音传来。&  温绒扯去长裙,带上门,走到房里一看,这莫不是被人入室抢劫了,抽屉翻得乱七八糟,床上地上横七竖八地叠着一堆堆的衣服,梳妆台上摆满了亮闪闪的首饰盒。&  “唉……穿什么好。”&  温绒看到小妹站在镜子前愁眉不展,拎起一条裙子比划比划,撇撇嘴扔到一旁。&  温绒只是来传达指示的:“妈让你快点下去,客人差不多到齐了。”&  温雪回头瞪了她一眼,厉声道:“我知道,你别烦,没看到我现在正发愁吗?”&  温绒就地坐下,扫视周围:“有什么可愁的,这么多衣服让你选,你还愁?”&  “说你不长脑子还真是没说错。”温雪气鼓鼓地叉腰道,“今天林家的人要来,我穿漂亮了被他们看上了岂不是自寻死路,可付苏也来了,我怎么能打扮的不漂亮?”&  哦,原来如此,温绒只是略一点头,温雪见她这副平淡的表情火气又上来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温绒看着自家小妹最后选了一条淡雅的米黄色小短裙,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玲珑精致的曲线,既不是很招人,又不失可爱迷人。她在镜子前转悠了一圈,戴上耳环,在手腕和脖颈处喷上她最喜爱的channel&5号,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温绒看着镜子里的小妹有点走神,说她不懂,她是不懂,但她知道其实温雪不必小题大做,她穿什么都是最漂亮的。如碧曾忧伤地跟她说,男人就是tm的视觉动物,见到美女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难道就没有男人能穿透表象看本质,内在美,懂不懂什么叫内在美!温绒在一旁默默点头,可不是吗,就连付苏也曾夸过,他说温雪确实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生。&  “好了,下去吧。”温雪整理好裙装回头对温绒说。&  温绒回过神:“我不下去了。”&  “为什么?”&  温绒手臂往后一撑,懒懒地说:“反正没我的事。”&  温家有个光彩照人,艳压群芳,聪明伶俐的小女儿,至于那个大女儿,谁还在意。温绒不愿意在下面给人当背景,倒不如在房里吃吃东西看看电视,一会晚上再送奶奶回家。&  温雪当然不会劝阻,她淡淡地说:“那行,你就呆在这吧,记住,别动我的东西。”&  “知道了。”&  温雪一走,世界终于清净了。&  温绒 了下床上的裙子,随手拣起一条黑色长裙,站到镜子前,镜子里裙子是好裙子,碎钻缀满裙摆,流云倾泻一般唯美,只是这裙子后的人,怎么看怎么有点东施效颦的可笑意味。&  温绒慌忙把裙子扔掉,狠狠拍打手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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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这次温老爸是下了血本,他迫不及待地希望借老夫人大寿的机会,势必要把林隽这个贤婿拿下。然而,他也是看到了现实的阻碍,一个在他右边,他不听话的小女儿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娇羞缠绵地盯着那个更大的阻碍——付苏。付苏在他左边,丰神俊逸,英挺锐气,包裹在黑色的西装下的身体犹如一根修竹,散发着清俊干净的味道。付苏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偏过头转过视线,面上清清淡淡没多余的表情,眼神沉静肃穆,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拿冷眼看人,现在他稍稍举杯向温老爸示意了一下,再重新转过头去。    可他就是不待见这个年轻人,付家的人他都讨厌,他今天就是要让这小子亲眼看着他家宝贝女儿绑上林隽这课大树。    话说林隽怎么还没来。    通往温家别墅的林道上,两排常青树身姿挺立,偶有寒风过境,吹出一片细碎轻声,抬头看,今夜月朗星疏,天空格外明亮,是个畅快人心的好日子。此时,正有一辆黑色轿车稳稳而来。    车里流淌着肖邦的小星星变奏曲,温柔轻跳的音符让后座的男人听得颇为入神。林鉴非望向前方若隐若现的楼房,回头对他说:“快到了。”    沉迷在乐声中的男人半眯着眼睛,过了会缓缓张开,淡色的瞳仁此时仿若沾上了墨笔,眼底深处却浮动着淡淡的银辉,是一双温柔的桃花眼。    恰似温柔。    他抬手戴上眼镜:“大哥有什么吩咐?”    “还是那两句话,”林鉴非一字不落地复述道,“老大不小,该成家了,趁这个机会娶了温家小姐。温家小姐温柔娴淑,貌美如花,大家闺秀,还是高等学府的高材生。”    见林隽没反应,他又说:“你真打算要了那个温雪?”    林鉴非有些奇怪,林家上下,明里林岩一把手,暗里谁敢不卖林隽的面子,哪怕他隐退5年,威信犹存。他不愿意的事,拿枪指着他脑门都没用,这次竟对林岩的安排没有提出异议,林鉴非有点奇怪,不过,但凡是林隽做的事,总是有道理的。    林隽像是没听到一般,笑了笑,轻飘飘地说:“温家快要破产了。”    “嗯,还要老牛吃嫩草。”    “什么?”    林鉴非一脸无辜:“夫人说的。”    老,是啊,让一个35岁的男人娶一个20岁的女孩,说难听点,他都可以当她爸了。    车子在正门口停下,林鉴非迅速躬身为林隽打开后车门,林隽款款下车,站在林鉴非身旁,他没急着进去,他比林鉴非高半个头,斜下眼微笑着看林鉴非:“夫人说我老牛吃嫩草?”    林鉴非目视前方,实实在在地说:“夫人说的。”    “鉴非啊。”    林隽温和地唤了一声,抬手轻轻拍了拍林鉴非的肩膀,他笑,林鉴非也笑:“真的是夫人说的。在我眼里,你一点都看不出有35岁。”    林隽的桃花眼笑得弯成月牙状:“嗯,我知道,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帮你把灰掸掉。”    用显微镜才能看到的灰,他又装模做样地拍了两下,这才迈开步子走向温家大门。    林鉴非舒了口气,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要说林隽的脾气,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反正他自己认为他的脾气很好,至少他从不生气,嗯,从来不在人前生气,不论何时他都是面带微笑,温文尔雅,绅士儒雅,彬彬有礼,每当看到那些见他如见鬼的人,林禽兽总是奇怪地问林鉴非,我很可怕吗?    林鉴非每每这时都只能嘴角抽搐:您不可怕,真的一点都不可怕。    然后林禽兽满意地点点头。    温生和周旋在宾客之间,他知道今天来这里有一大半的人是冲着一个人来的,不是他老母,也不是他,而是林隽,林家的地位自不用说,有林家做后盾温家还怕没翻身之地?过去的恩怨情仇就让它随风而逝吧,温生和自认为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凡事要向前看,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林隽不来。当初邀请的时候是林隽助手接的电话,答复含糊其辞,没说来,也没说不来。    就在他焦急等待的档口,大人物终于在大家酒气微醺的时候登场了。    付苏第一眼看到林隽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这个男人肤色极白,面容清瘦,线条分明,眉峰上扬,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掩在黑色镜框后,似是含笑,像是上等美玉,俊雅温润。他很高,穿着一件白色风衣,里面白色的衬衣完好地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他和迎上前来的温生和礼貌地握手道贺,一边微笑着拿出礼物相送。    在场的很少人认识林隽,大多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5年前,林隽叱咤风云,5年后,林隽消声灭迹。传说他挂名大股东,环游世界去了,近两年回国后不痛不痒地开了家高级会所。年轻一辈大都没见识过他的手腕,只听过他的传说,年长一辈虽多有见识,但都不够资格跟他交手,除了温生和,虽然他输得一败涂地。    纵使他笑容可掬,态度温和,但他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他身上,牢牢的放不开。    这是上位者长期以来难以磨灭的气场。    温生和虽不是第一次见林隽,但距离上一次见面太过久远,那次他被林隽打击得差点回到解放前,怒从中来跑去找人理论,可没见到面就被警卫拦下了,只远远地看到林隽从公司出来,看都不看他这边,径直上了车,扬长而去。    那一次,他连林隽鼻子嘴巴都没看清。现在,他不免有些紧张,乍一看林隽,还真没法把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和那些个惨无人道的手段画上等号。    人果然不可貌相。    温雪难掩惊讶地问她母亲:“这男人是谁啊?”长得真好看,都赶上付苏了。    温妈妈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温老爸急吼吼地冲她招手:“还不快过来。”    温雪连忙小步走到老爸身边,她抬眼忍不住近距离仔细打量这个男人,不由心神荡漾,小脸微红,眼前这个男人气质、容貌、风度,总结成两个字:极品。    林隽悄然在温雪漂亮的脸上扫了眼,又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视线。    温生和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对他眼里的佳人:“哈哈,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    温雪愣了下,一头雾水:“爸,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了?”    温生和也是一愣,马上笑骂道:“哈哈哈,你看这丫头,记性这么差,这位是林隽林先生,前两天你们不是还一起吃了顿饭吗?”    此时,如果有柯达记录下这精彩一刻,那一定是温家历史性的瞬间。像是被晴天霹雳正中脑门,温雪的表情五彩缤纷,红红绿绿过后,呈现出荒凉的白色:“他是林隽?”    温生和也急了:“是啊,林先生还特地打电话来跟我说那天很愉快,你怎么不记得了?”    温雪傻了,如果见过这么出色的男人,她怎么可能忘记!她看看她爹又看看林隽,猛然顿悟,该死的温绒,竟然骗她!    林隽一直在边上看好戏,林鉴非对他这个恶劣的癖好装作没看见。    “温先生。”林隽看够了,终于出声。    温生和急忙堆上笑脸应道:“林先生?”    林隽笑不露齿,不紧不慢地说:“我想见一下温小姐。”    “啊?”温生和哈哈大笑,“林先生说笑了,这不就是小女温雪吗?”    说罢把温雪往前推了半步。    林隽目光柔和地看了看温雪,温雪竟有点不知所措。不出一秒,他就把目光撤了,温雪脸上一僵,似乎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林隽笑道:“我想见的是跟我见面的那位温小姐。”    温生和不知所以,疑惑道:“温雪就是我这个小女儿呀。”    “温先生。”一直站在林隽身后的林鉴非端着一张标准的助手脸,上前替他家大爷解释,“请问贵府是不是还有一位温小姐?”    温生和眨了眨眼睛,不确定道:“你是说温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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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绒窝在小沙发上看电视,在温雪房间里找了一圈没发现好吃的,只有两个苹果,她不爱苹果,勉为其难地捞起一个慢慢啃。    也不知道这个寿宴要搞到什么时候,奶奶年纪大了,吃不吃得消这种场合,还有付苏,他现在应该跟温雪一起吧,也不知道林家的人来了没,弄不好一会温雪会大闹一场……温绒咬一口苹果,胡乱想一阵,不知不觉,一个苹果只剩下一个核。    突然,门被重重地推开,温雪凶神恶煞地冲到她面前,扬手打掉她手里的苹果核。温绒眼看着那颗胡滚到床脚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好你个温绒,跟我玩阴的!”    温绒灵活地翻身落地,避开温雪再一次攻击,她不知这个妹妹又犯什么毛病了,奇怪道:“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温雪看上去一点都不温柔,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好了,在这吵什么,还不快下去。”温妈妈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指着温绒,“你,你爸让你赶快下楼见客。”    “我?”温绒吃了一惊。    温妈妈没好气地说:“对,林隽说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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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温绒很吃惊,她想不通好端端的林隽见她干什么,温雪不是在这吗。    时间紧迫,也没工夫让温绒换衣服,温妈妈老大不高兴地催促大女儿下楼,她也不明白那个林隽怎么突然要见温绒。温绒能跟温雪比吗,反正见一见也没关系,见过温绒才知道温雪的好。    二楼到一楼,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温绒的脑中飞快地运作着,她寻思着这个林隽是不是要找她麻烦呀。可仔细琢磨她也没做什么得罪他的事,横竖没理由找她茬。这么想,温绒定下了心,一步步走下楼梯,走到一半,忽然感到楼下有一束温热的视线,一直追着她,温绒下意识看去,猛地停下脚步。    那什么,那不是林子豪的爸爸吗,他正仰头看着她,脸上带着无比温和惬意的微笑。    温绒不知怎么顿时有股寒意从背后升起。    “爸。”温绒规规矩矩地走到一干人等面前。    温老爸看到这个女儿一点都不大家闺秀的样子,忍不住咳嗽两声:“这位是林先生,说是你们见过。”    温雪走到温绒身后,可劲地在她后腰一拧。    温绒疼得呲牙,强忍住后,笑了笑:“见过,我学生的家长。”    “温老师好。”    林隽从容地向她伸出手,温绒快速地跟他握了下,她老爸不太满意地又咳嗽了一声。    林隽似是无所谓的样子:“我们家子豪最近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偶尔有些惊喜,总体风平浪静。”温绒中肯地说。    “温老师说话还是这么风趣。”林隽看上去很高兴,“温先生,不介意我跟温老师单独聊一会吧?”    其实大家都挺晕乎,明明温雪是他的未来老婆人选,不知为何他逆势而行独独看上了温绒。不过,也可能人家是为了自己儿子跟老师套套近乎吧,温家二老这么安慰自己。    “可以可以。”温老爸回头叮嘱温绒,“陪林先生好好聊聊。”末了他压低声音在温绒耳边说:“注意形象。”    温绒狐疑,不是说林隽要见她吗,怎么把她丢给这男人了。    林隽已径自走到自助餐桌前,拿了个盘子递给身后的温绒:“想吃什么,自己挑。”    这是她家吧……    林隽已转过身自己挑起了食物,一边随意地跟温绒攀谈起来:“温老师一直是这么朴素大方吗?”    温绒正夹住一只龙虾,动作顿了顿,忽然明白过来,她撇撇嘴说:“人民教师,为人师表。”    林隽斜过眼,点了点头:“我对贵校又多了一分信心。温老师似是很喜欢黑色,上两次见面也都是黑色外套。”    温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其实想说黑色比较耐脏,但这么说恐怕不太符合她老爸注意形象的要求,于是她点头道:“是。”想想又说,“林先生好像很喜欢白色。”    林隽挑眉,有点惊喜:“你发现了?呵呵,其实浅色调的我都喜欢,我比较白,如果穿深色会显得人更白,不好,所以白色刚好。”    “……”温绒夹鸡块的手一抖,会有很多美白不成的女人想杀了他的。    “所以。”林隽转过身,端起一杯红酒,笑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很合得来,不是吗?”    “嗯?”温绒咬了一口大虾,侧过头不解道,“什么?”    “温老师每次见面都给我很深刻的印象,让我们好好交往吧。”    温绒把虾肉吞下,仔细看了看这个男人微笑的脸,他笑得似乎很殷切,薄唇勾起的角度多一分下流,少一分寡淡。    很快,温绒做出了理解:“一定,在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家长和老师确实应该好好沟通。”    林隽愣了下,复又笑开,正要说什么,边上有人端着酒杯凑过来跟他打招呼:“林先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    来人立即递上一张名片。    林隽收下,却看也没看。    “听说最近林氏打算在海外开辟新的连锁酒店业务,有意和……”    他还没说完,林隽便出声打断他:“我已许久不过问公司的事。如有问题,请和我们公司的魏经理联系。”    那人一愣,呵呵笑了两下:“林先生当初可是这个,”他伸出大拇指比了比,“退下来可惜啊。”    林隽不卖他的帐:“浮云而已,人生嘛,惬意最好。”    温绒嚼着虾肉,思忖着他说这话还真是虚伪,可是,他不是个助手吗,有什么退下来的?    那人摸了摸鼻子,又兀自干笑两声,这才看到边上的温绒:“您是?”    温绒不常露脸,她爸很多生意朋友不认识她,她笑说:“温绒。”    那人一拍脑门:“是大小姐,哈哈,幸会幸会。您真是……”那人打量了一番温绒,似是在琢磨找什么美好的形容词,半晌后,说,“很精神,跟你父亲很像。”    温绒在心里默默流血,不会夸就不要夸,夸了不如不夸。    那人走后,林隽回头看了眼温绒,视线从她的短发到她的飞机场,打住,又折回来,温绒正在啃鸡腿,没注意某人的视线侵略。    “温老师,我们子豪总是在家说你很漂亮。”    一口鸡肉卡在喉咙口,温绒呛了两声,林隽好心地把酒杯递给她,她咕咚咕咚喝下两大口,总算是缓过劲来。    她想,这爸当得真是厚颜无耻,林子豪会说她漂亮?还不如说付苏暗恋她可信度高些……再说,她长什么样,她没自知之名吗?    “林先生过奖了,呵呵。”温绒主动换了个话题,“林先生辞职了吗,不给林隽打工了?”    “怎么说?”    温绒喝了口红酒:“刚才那位叔叔不是说你退下来了吗?”    “这个啊……”林隽漫不经心地挑起一只螃蟹腿研究了下,慢慢道,“林家现在是我大哥林岩管着,没我什么事。”    温绒把这句话想了想,又想了想,顿时大惊。    “你是……林隽?!”    林隽心情舒畅地看着她吃惊的摸样,笑着把螃蟹腿放入盘中。    温绒眨巴着眼睛:“你不是林隽的助手吗?”    “是你说的,我没说我是。”    “那你早知道我是谁?”    “嗯。”    “……”    温绒默默地把剩下的酒喝了,面色有点忿忿,她突然觉得林子豪比他爹可爱多了,这只禽兽还真是老奸巨猾。    她心下了然,却也懒得多计较,只是小声嘀咕,“耍我呢,老大不小了都……”    林隽见温绒吃惊过后马上淡定,倒有几分意思,可这时温老爸插了进来,笑呵呵地对他们说:“林先生,我家老夫人就要出来了,她想认识认识您。”    林隽没急着走,回过头:“温老师,一起?”    温绒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老夫人今日一身红色衣裳,衬得人很喜气,宾客纷纷上前举杯祝寿,老人家在家人的搀扶下笑得很慈祥,她老眼没话,一眼看到温绒,连忙把她唤到身边:“绒儿,快过来。”    温绒笑眯眯地凑过去,又说了一番乖巧的话。    林隽跟在她身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那张抹了蜜的嘴。    “妈,我给您介绍,这位就是林隽,人家特地赶来给您祝寿的。”    林隽上前一步,微微颔首:“老夫人看着身体很健朗,林隽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温老太和蔼地笑了笑。    温老爸觉着此时气氛正好,于是正要乘热打铁,不料,老夫人又一眼尖,瞅见付苏,连忙招手道:“小苏,过来。”    付苏闻声,放下酒杯走到老夫人面前:“奶奶。”    温老爸胡子一吹,眼睛一瞪,付苏只当没看见。    付家和温家没闹翻之前算是世交,付苏和温家姐妹走得也近,常常串门子,温老太对这个相貌俊秀的小子很是喜欢。    温老太眉开眼笑:“好好,今天这生日过得真是开心。你看,温绒温雪在我身边,小苏也来了。小苏,以后多来坐坐,小时候可喜欢跟我们家绒儿玩了,怎么大了就生分了。”    温绒一直低眉顺眼站在一旁,听到这里不由一愣,抬起头,不料正撞上付苏看过来的目光。视线在空气中交错,又相互不着痕迹地错开。    林隽看看把头又低下去的温绒,又看看没什么表情的付苏,眼底渐生不明所以的笑意。    温老爸勉强地出声提醒:“妈,付家那边……”    温老太清清淡淡地打断他:“你那辈子的事别碍了小辈。”    这话似乎颇有玄机,温老爸此时也不好多说,唯有转个话题,拣起他刚刚要说的:“妈,这位林先生和我们温雪谈得很投机。”    温生和敢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据林岩跟他透露他那个凡事不显山不露水的弟弟对这次相亲没表现出抵制,这是一个大大的好兆头,而且他本人都亲自来到温家,可见这联姻之事有了眉目。    温雪顿时红了脸,她半是急的,半是羞的。她的心上人正站在面前,可偏偏他老爸这明摆着要把她卖了,一时间恼羞成怒,可又发作不得。    温雪飞快地抬眼看了看林隽,又瞄了瞄付苏,前者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后者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她作定决心,说:“爸,你说什么呢,我跟林先生……我们不熟。”    温生和恼这个女儿不懂事:“多谈谈不就熟了。”    温雪心下焦急,没想到他老爸在这个场合就这么直白地想要撮合他们,正欲反驳,却被人抢了先。    “温老板。”林隽好听的嗓音沉沉唤道,“恐怕这其中有点误会。”    温生和面上一呆,心下叫声不好,忙说:“林先生那天确实打电话给我,说跟我家小雪谈得很愉快呀?”    “呵呵,那天我确实谈得很愉快,只不过……”林隽沉吟一下,温家二老心中悬起一颗大石头,他目光流转,唇含浅笑,“我想跟我投缘的应是这位温绒小姐。”    六道火辣辣地目光登时投向站在最边上的温绒。    温绒抬起头,脸色乍红乍白。    林隽火上又浇了把油:“温老板,我看上的是你家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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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林隽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狠狠地晕了晕。    温老爸似乎没搞明白,张着嘴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倒是温老妈回过神来,游移不定地问:“林先生,你的意思是要和我家绒儿订婚?”    林隽含笑点头。    温老爸这才惊异不定地说:“可是,当初说好是……”    他的眼神朝温雪看去,这时候气氛尤为尴尬,温雪心气甚高,虽然当初是她自己不愿意相这个亲的,可她不要是一回事,别人不待见她,那就是另一回事。可此时她分明只有哑巴吃黄连,若是反对,说明她抛弃了付苏看上了林大爷,若是赞成,说明她输给了她最看不上的大姐,左右不是,很是憋屈。    而在温家人眼里,这大女儿和二女儿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小女儿是云,大女儿就是泥,小女儿是凤凰,大女儿就是山鸡,小女儿是珍珠,大女儿就是石头。    这林先生难道是瞎了眼错把石头当珍珠了吧?    付苏沉着脸,一双冰寒的眸子盯着林隽的侧脸,林隽察觉,微微偏过头,似笑非笑。    温老爸抹了把虚汗,不太拿的定主意:“这个……”他瞟了眼装活死人的温绒,决定一搏,“绒儿,你看呢?”    说完拼命给温绒使眼色,但他的眼色实在不到位,温绒瞅了半天不明白他的意思。    温老爸急得内火攻心,他的一手好牌凭空被人截胡,他能不急么。要说他当初和林岩约法三章,让温雪嫁给林隽,林岩自当出手资助他的公司,但这其中有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本打算事成后跟小女儿促膝长谈好好研究一番,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该死的还是自己的大女儿。    从小就知道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想到现在她要断老子的后路。    温绒神情淡定,片刻间已经拿定主意,这种混事她还是少参合,于是她轻咳一声,引来众人注意,然后一本正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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