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晚上手指被路上的创造世界沙子哪里弄弄伤了

晚上我和两个朋友在喝酒,一个朋友手受伤了,我骑摩托车带他去包扎,路上撞到沙子堆上了(沙子占了二分..._百度知道
晚上我和两个朋友在喝酒,一个朋友手受伤了,我骑摩托车带他去包扎,路上撞到沙子堆上了(沙子占了二分...
上我和两个朋友在喝酒,一个朋友手受伤了,我也是轻伤,也都没劝酒?前提是都喝酒了,请问责任在谁?,都没驾驶证?我该负什么样的责任,我骑摩托车带他去包扎,路上撞到沙子堆上了(沙子占了二分之一的路),一朋友重伤一轻伤
我有更好的答案
无证驾驶,而且超载,发生交通事故,你应付全部责任,有可能是要承担刑事责任,并且面临民事赔偿。路中间有沙堆,与你的交通事故没有非常密切的联系(有沙堆不等于一定发生交通事故,但是酒后驾驶;明知你是酒后驾车,你的二位朋友仍然乘坐,也要承担部分后果,主要是自己承担一部分经济损失酒后驾车,主要是经济赔偿、无证驾驶和车辆超载却是会发生交通事故的),所以沙堆的主人会承担一小部分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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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像手指间的沙子,不要太用力(转)
一切都像手指间的沙子,不要太用力(转)
作者 卡卡219
晚安心语:一切都像指间沙,不要用力
编辑: 卿本佳人 发布: &&
晚安心语第192期:最心疼的一句话就是爸妈对我说:你走了嘛,我们就吃的随便点了……佳人新浪微博地址: 请大家多多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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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路若走得不够艰难,你就该怀疑它是不是对的。
2、人们之所以寂寞,是因为他们不去修桥,反而筑墙将自己围堵起来。
3、女人总是发现问题敏锐,解决问题暧昧。在有人要触底线时,要笑着重申你的底线。
4、佛曰: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笑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
5、感觉自己幸福的人,是真幸福;感觉自己聪明的人,是真蠢笨。
6、失误被悔恨征服,离正确就不远了;挫折被毅力征服,离成功就迫近了;主观被客观征服,与真理就贴身了;狭窄被豁达征服,胸襟就宽阔了;狂热被冷静征服,理智便成熟了。而这一切的征服,首先源于对自己的征服。
7、其实我一直都明白,能一直和一人做伴,实属不易。
8、每个人都是多了一角的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和自己性格相配的人,为了爱我们愿意去磨平多出的那个角,避免在拥抱时刺痛对方。我们在爱里学会尊重、表达、直接、积极、妥协、包容、把握、信任,懂得了珍惜、倾听、分享、牺牲,在爱情中,我们都是净化自己的超人,扭转命运,成为一个更懂得爱和被爱的人。
9、沟通的关键是,听到没有说的内容。
10、当一人个忽略你时,不要伤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谁都不可能一直陪你。不要对一个人太好,因为你终会发现,这样时间久了,那个人是会习惯的,然后把你做的一切看作是理所应当。其实你明明知道,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不过是人心。
11、感谢虚伪突然诚恳,感谢谎言弄假成真。
12、每当夜晚时辗转在床上,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些什么,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是现在的生活过于空白,还是内心过于空虚,我们到底都怎么了?我们是不是总是喜欢无病呻吟,还是真的喜欢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过着分明幸福,却笑不出来的生活。是我们要求的太多,还是真的上天给予的太少?
13、没有什么人喜欢孤独的,只是不勉强交朋友而已,因为就算那样做也只能失望而已。
14、等你到了一定的年龄,彼此的过去已经不再重要,那些曾经令你无比在乎的东西就好像半途而退的潮汐一般似乎没有了提及的必要。这个世界上没有命运这回事,同时也没有意外。
15、不要向不相干的人诉苦,因为20%的人不关心,剩下的80%听到后很高兴。
16、有时候,你爱上的那个人,是会完全打破你一直以来的标准。从世俗的眼光看来,他也许不是那么标准;然而,乍然相逢的一刻,他翩翩的身影却在你眼里开出了翻翻腾腾的花。突然之间,世间的标准都可以抛弃,他凌驾了一切的标准。
17、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18、男生一直以为放个安静乖巧的女生在身边很安心,其实,他们要换个角度思考,那些和男生称兄道弟的女生会有多专一,她们接触过足够的男生,而她却选择了你。
19、最心疼的一句话就是爸妈对我说:你走了嘛,我们就吃的随便点了……
20、一切都像指间沙,不要用力,也不要试图把握,所有的动作只能加速它的失去,就像我们手指间的沙。沙子们最后都走了,留下我们的手,孤独地停在半空;所有的手都走了,曾经闪光的不是手,留下的也不是手,而是指间沙。
路若走得不够艰难,你就该怀疑它是不是对的。
赞卡卡师姐~~
当一人个忽略你时,不要伤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谁都不可能一直陪你。不要对一个人太好,因为你终会发现,这样时间久了,那个人是会习惯的,然后把你做的一切看作是理所应当。其实你明明知道,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不过是人心。
喜欢这句,
最卑贱不过感情,真真的如此,
没有什么人喜欢孤独的,只是不勉强交朋友而已,因为就算那样做也只能失望而已。
当一人个忽略你时,不要伤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谁都不可能一直陪你。
没有什么人喜欢孤独的,只是不勉强交朋友而已,因为就算那样做也只能失望而已。
一切都像指间沙,不要用力,也不要试图把握,所有的动作只能加速它的失去,就像我们手指间的沙。沙子们最后都走了,留下我们的手,孤独地停在半空;所有的手都走了,曾经闪光的不是手,留下的也不是手,而是指间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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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证码输入错误,请重新输入我的朋友玩篮球的时候手摔破了,可能地面有些沙子,他没有清洗干净伤口,现在伤口愈合了,但伤口表面有小疙瘩,愈合的皮肤有增生,压上去还有点痛,我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可以将异物处理干净,特请教!
只有去正规医院外科,切开,扩创,清洗后,再缝合!
其他答案(共8个回答)
由于受伤而残留在伤口的异物,如果当时清理不彻底的话,仍然有可能留在皮肤内如果有污染的话,则容易引起炎症情况,如果并没有什么污染,则有可能被皮肤组织所“包围”而留...
外伤后,表面的伤口愈合了,里面肌肉接口出现的硬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抚平,而且不会越长越大,这属于皮肤修复的正常现象,不用太担心。
我们是在福州总院买的,我女儿眼睛上面涂这就没有疤痕
那是感染了。原因可能是你在皮肤破损后没有及时消毒包扎,或是接触了脏东西污染了伤口,或是接触了脏水等等。至于说血的毛病,那也是有可能的,一些疾病可能导致免疫力下降...
用云南白药(粉状的)
答: 您好,根据你所说的情况,应该是是扭伤。每4小时进行一次冷敷,另外可用云南白药喷雾剂。
建议:平时运动要合理,准备活动要充分。注意适当的放松。防止局部负担过重。运...
答: 不要吃辛辣的,豆类可以吃,海鲜不能吃,鸡蛋要少吃.油腻的、鱼类、羊肉、都要少吃.
答: 疝气又名小肠疝气,是腹内脏器由正常位置经腹壁上孔道或薄弱点突出而形成的包块.医学证实多为腹壁强度降低和腹内压力增高造成,部分病例有遗传史,治疗疝气的方法有保守疗...
答: 羊水是无色无味无粘性的。如果是这样要马上去医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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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诡道算术之算沙
第十三章 诡道算术之算沙
第十三章 诡道算术之算沙吃晚饭,董玲收拾碗筷的时候,王八拦住,自己来做。“方浊。”我喊道:“别跟他回北京,不要跟着老严他们。”老施问道:“你怎么进来的?”“我师父不是发酒疯的人,他喝醉了就是发呆,从不发酒疯。”王八说道。我心里也赞同王八的说法。我走过去。对策策说道:“又跟你妈妈怄气呢?”忽然听到一阵哄乱的人声。照片很快就被撕烂,那些古怪的人,都疯狂的把照片的碎屑,往嘴里吞……我和王八愣住了,这丫头要说还真是可怜。“是吗?可是他自己放下了吗?”王八答道:“那他去找麻哥干嘛?”我一连喊了十几声“催眠”,王八才住手。董玲样子还好。精神状况还不错。还做了顿饭,四个人吃了。“小王,这个事情,别太放心上……都是年轻人,没必要这么计较的……是不是?”刘院长看见王八的脸色,说话都吞吞吐吐的。“你当我是苕么?”王八站住,回头对我说道。“我第一次看见王哥……”董玲歪着嘴笑了一下,“他正被一个泼妇打的还不了手,脸上都被挖的一道又一道的血杠子,那个泼妇还不罢休,追着他骂。”“赵先生又怎么会被……”他紧追不舍的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去吃吧。”王八沉闷着声音:“我陪陪我师父。”王八用手指着我慢慢说道:“你的意思是要警察去找董玲去取证调查,把董玲忘记的事情,全部都翻出来!是不是?是不是?”“你想想,你给谁打过电话。在北京的时候,除了你的上司,还给谁打过电话。严老头布置得再严密,也有疏忽的时候。老施,他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能影响常人看不到的频率,比如……卫星电视,或者手机波段……他以前可是军队里面搞无线电通讯的专家……”妇人还沉浸在毒品带来的虚幻中。她脱了鞋,纤长的手指轻轻在脖子上滑动。身体起伏,眯着眼睛,渐渐躺倒在沙发上,修长的腿蜷缩起来。我冲向王八,把王八抱住,两个人纠缠着滚到一边。旁边的武警也愣住,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帮王八,对我动手。以此同时,我身体发寒。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警惕。不是因为王八的突然暴怒,而是我能感觉到那个暗中注视我的人,又出现了。而且这次出现,并不仅仅是窥视我这么简单,而是有所动作,无形的动作。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解内心的憋闷。“你是自愿的,你谁也怪不了。”我看见一个身影站在衣衫不整的董玲前面,说着这句话。这种声音很柔和,很悦耳,声音直入人的内心。“王八没有把女孩弄回来……”我明白为什么董玲要跟我说,王八最恨的人,是神棍了。那个跑江湖的估计让王八很难堪。能在江湖上混的,也许身上会有点异于常人的本事。“所以啊,小徐,我劝你,少喝点酒,喝酒不仅伤身,还容易出事啊……”陈阿姨把头转向董玲:“你也是啊,小董。你现在更不能喝酒。”我不禁好笑,在方浊面前耍这个把戏,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么。我昨晚想了好久,才想出控制沙漏里面沙砾的办法,想通也不难,就是算到多少,沙砾就能走多少。可是在方浊面前,实在是雕虫小技。“你再试一次。”我看到董玲在包房里收拾好衣服,对着熊哥喊道:“我要去告你。你等着去坐牢吧!”那个熊哥做了个无所谓的姿势。“是的。”刘院长说道:“他成天里说,今年怕是熬不过去了,谁知道是这么个方式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脸和荧幕上的那张面孔,正面相对。我们坐到沙发上,我和王八坐在一张沙发,刘院长夫妇坐在对面,董玲却斜斜地靠在一旁。我翻转身,坐在地上,正面对着荧幕。我提醒王八,“她比你更会催眠。”“董玲说了,他和他的未婚夫,就是那个李行桓,本来是准备年前就结婚的。可是李行桓的舅舅在成都接了个大工程,必须要李行桓去打理。所以婚事推迟了。李行桓十天前去了成都。”“没有。”董玲摇摇头,我进去后就没喝酒,什么都没喝。妇人娇笑对我问道:“你在找什么啊?要不要我帮你?”“你还不明白吗,你和方浊是老严的得力手下……你和方浊在玉真宫把少都符给镇住,天下的道门和气功师,谁人不知老严收了王抱阳和方浊。”——“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吗?”麻哥把乞丐一顿狠揍,乞丐跪地求饶。麻哥对小丫头说道:“你把刚才的戏法,再变一次我看看。”王八招了招手,一个武警在麻哥的床头摸索两下,抓了一把麻果,递给王八。王八说道:“你的那个狠人,没提醒过你,这几天要躲起来吗?”王八等他们走了,对着刘院长说道:“你儿刚才说……师父是和人打架……”那个妇人在拿群人中挣扎地喊着:“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他们说我师父出事的那天,就董玲去他们家吃午饭的。”王八说道。我一言不发,把杯子里的酒倒在地上,丁叔又给斟满。王八点头笑了笑,当是领情。我问道:“你知道你刚才搬了多少颗沙子吗?”我正奇怪。刘院长开车送赵一二的家人去长途车站。留了一辆车,带着我和王八去市内。董玲的心情还不错。也许心里难受的事情说出来了,心里顺畅了吧,虽然这是个假的记忆,也足够纠缠着她的内心。“我说她是个小丫头啊?”董玲被我问的莫名其妙。“什么是你?”我把王八的肩膀抓住,王八蹲了下来。方浊看见这些东西了,一点都不感冒,估计她从小就见多了去了。方浊要去客厅,“我看看王师兄跟姐姐说什么话?”“谁教的你催眠术?”我向妇人问道。我回到屋内。董玲话刚说完,突然喉咙里咕隆作响,一只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弯着腰向厕所跑去。我站在厕所门口,看着她呕吐,开水龙头漱口,洗脸。我找了毛巾,递给她,“你一个女人,还是把酒给戒了吧。”“警察来了。”一个武警提醒王八,“警车在楼下。”我也说道:“好。”“哼哼……”我拿出烟盒,抽出烟点上,“你不是说我已经学会听弦了吗?你以为我愿意学啊。”“疯子,”王八的身体神经质的摇晃了一下,偏着头对我说道:“时过境迁了……”“恩。”王八哼了一声。王八的脸上挂着阴测测的笑容。嘴角咧着。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那个神秘的影子,挑起了他内心的愤恨。现在,就算是没有再挑拨,他也控制不住了。他已经品尝到释放愤怒的快感,他压抑不住内心的癫狂。“怎么啦”方浊答应道。董玲开始吃起来。我却没什么食欲。路上陈阿姨在教训策策,策策没顶嘴,就是一个人离我们远远的。金仲终于把憋了很久一口气换了出来。嘴里咳嗽,又喷了些血沫子。这句话,绝对不是向方浊说的。刘院长从外衣里拿出两本书,递给我,“我知道这个应该给小王,可是今天他的样子,我觉得现在给他不太合适。小徐,你先拿着,等他心情顺畅了,再转交给他。”临出门了出了点乱子。“没事就好,”我问道:“方浊呢?”王八把麻哥的脸拍了怕,“怕了?”“领导,从现在开始,我们听你指挥。”其中的一个人说道。“你做到了,阴阳平衡。”“恩,我们从古城回来。”王八说道。我对着方浊喊道:“方浊,还记不记得我刚才给你说的话!”我把头慢慢地往后扭,我以为是那个中年人发现我了,可是我身后没有人。“我天生就会啊。”方浊说道:“有什么奇怪的,你不是也会吗?”“方浊、方浊。”我轻声向方浊喊道。我见董玲又把酒杯里的酒喝完了。连忙把瓶子夺过来,对她摇摇头。董玲起身,跟刘院长夫妇打了招呼,向门口走去。在餐馆里吃饭。坐了三四桌人。“是不是你喝酒下了药?”我问道。董玲连忙去厨房给方浊烧了点热水,冲了蜂蜜,喂了方浊喝了。方浊咳嗽才好了些。这次我看明白了。方浊能在极度短暂的时间内,把沙砾一颗一颗地搬动,是的,一颗一颗的搬。只是时间太快。她能在一瞬间搬动五万九千零四十九颗沙砾,这就是沙漏里所有沙砾的总数。我仰头一看,身边是一张更大的荧幕,荧幕上刘德华和金城武正在疯狂的对砍。我搀着方浊,连忙向台下走去,观众席上坐满了观众,都在大声的呼哨。董玲说道:“那天中午,我去找刘院长……我只给策策的妈妈说了。我不知道赵先生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赵先生为什么要去XX酒吧找他……”“不行。”我不赞成他的提议:“应该相反,我回宜昌,你在这里照顾方浊。”我和王八都说不出话来,我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真他妈的冤枉。我回头向老施的脚下看去,老施的穿着一双皮鞋,看得清清楚楚。刘院长才如梦方醒的对王八说道:“小王,这是你师父的大哥和二姐。”“不为难。”狱警说道:“这算什么事啊。”“有你徐哥在,”王八说道:“等你病好了,我们在宜昌会合。”妇人在地上喊着:“没有我,你永远找不到麻哥!”“你知道王哥最恨什么人吗?”董玲突然问道。“你能肯定?”王八说道:“那里坐的是个女人。”我和方浊走到通道里。“格格”妇人轻声笑起来:“你坏了别人的好事,你自己做了什么,不记得了吗?”董玲本来就惨白的脸,更加白了。王八能想到这些。我心里登时稳当,他现在表情平和,看样子不会再冲动。“是谁?”我知道王八不会告诉我,但我还是忍不住要问。“好的,”我自作主张替王八说道:“咱兄弟俩,换着背你,去宜昌。”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当初的一念之仁,放了楚大一马,却在刚才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帮助。他不是人,这是我第二念头。我现在心虚的很。脑子里乱了,王八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于是我们又在谷城呆了两天三夜,等着方浊的病好一些再动身。到了第三天早上,方浊的精神好多了,我和王八都觉得不能再等。董玲和酒店的老板说了几句话,也坐了下来,她坐的离我不远,就隔着丁叔。我嘴上敷衍方浊,心里明白,回宜昌了,那里有时间带她到处去玩,赵一二凶多吉少,回去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着我们。王八回头看了看四周,拍了拍脑袋,走到我身边。和我一起把妇人看着。董玲想了想,“没有,不就都是他的跟班吗。”我走到灵柩前,看了看赵一二。看他死后的脸色安详。心想,这未必不是个好结果。他终于解脱。麻哥的身体在抖个不停。“是吗?”王八冷冷地说道:“你说的那个小道士,马上就来……看你怎么维护麻哥。”我和董玲在路边等车,我拿着手上的沙漏把玩。由于瓶子里是水和沙混杂,翻转沙漏的时候,沙子飘忽地下落很慢,只是慢慢的往下沉淀。而我的恐赫,一点都不下于麻哥。我冷冷地说道:“每次都要我给你收拾残局,我这次不干。我跟你一样,想快点回去看看。”方浊连忙喊道:“我跟你们出去。”王八正在屋里疾走,绕着坐在客厅中间地上的两个人不停的走着。“你现在知道担心了?”我冷冷说道:“你早干嘛去了。”妇人和麻哥突然消失。警察带走赵一二和七八个混混。分别带上两个警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妇人说道:“他已经不会对麻哥有威胁了。”我心里倒是无所谓,董玲和李行桓都谈婚论嫁了,这算个屁事啊。哦,刘院长肯定不知道董玲已经找了男朋友要结婚了。还以为董玲和王八是恋人。才这么尴尬。——我看见董玲在古玩街一家一家的问,每天都去问,问了一个多月,才在电信大门一个地摊上买了这个水货司南。旁边的武警都面面相觑,一个武警说道:“这么邪,一眨眼,一个大活人就没了,凭空没了。”“你们调查我,怎么扯上了董玲?”王八继续问道。妇人走到赵一二身边,对赵一二说道:“歇歇吧。”里面的小伙子看到我们了,突然就站起来。对着我们喊道:“你看什么看,你师父就是我们打死的,妈的逼的这么不经打……”这下,连胳膊被拧断的两个混混都不敢呻吟了。只是丝丝地吐着气。两个小混混突然捂着肚子,满头大汗,我看见王八御的鬼魂,正在慢条斯理的抽他们的肠子。慢慢捋,一截一截的掐。他们已经在地上打滚了,可是看到赵一二的幻影,又吓得尖叫起来。叫声在羁押所里久久不散。“你就不要送你师父回西坪了。”刘院长说道:“你要做个事情。”陈阿姨哽咽,说不下去。“他又不是你师父!”王八声音变得大起来。董玲把方浊的手捏在手上,摇了摇。用另一只手背擦了擦眼睛,对方浊说道:“你病了,你还有你王师兄记得你。我可连你都比不上。”我躺在沙发上,想着董玲刚才说的话。觉得自己对王八的了解,远远不及我想的那么多。还说是什么好朋友。他心里想什么,我那里去认真的想过,还以为他想当术士,就是个人爱好呢。正在犹豫,一个中年的狱警开了铁门。连忙拉着王八的手握手,“王所长,你好,你好。”然后把那张工作证恭敬的还给王八。他看着我,他的脸变得越来越扭曲,就是小时候电视机信号不好,画面扭曲的样子。“我师父的日记,”王八说道:“你留着干嘛?”“还做什么饭。”王八顿了顿,对董玲说道,“你男朋友呢?”“是的。”我说道:“董玲想背着他未婚夫堕胎,赵先生想到了他当年的事情。所以,他去酒吧找熊哥的麻烦。”我带着方浊到王八的卧室,去翻他以前珍藏的那些水货法器,这些东西,如今在我和王八看来,都一文不值了。想当初,王八可是把他们当宝贝。如果她真是个美貌少妇,这个场面当然是无比香艳。她在王八面前就是这个动人的样貌,在我的右眼看来也是如是。赵一二的哥哥姐姐做了上首,我和丁叔坐在一起,这桌子上的人我认识的不多,估计很多是刘院长的同事,见刘院长家里办白事,前来巴结。真正来送赵一二的也就是丁叔和赵一二的亲人,哦,不对,丁叔和赵一二的哥哥是来接他回西坪的。我看着这些努力营造出悲伤气氛的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赵一二肯定是看不惯这些摆场面的事情。我冲上去,抱住王八,“我们还有正事没做呢。”好些好奇的观众,都跟着我们出来,想看个究竟。我慢慢坐到她对面,点了一支烟。方浊喊道:“王师兄,她藏的人,就在她旁边。”王八把手伸向我,“照片给我。”金旋子和根本就不听王八说的话,自己在盘腿在布垫上坐下,金仲拿了纸钱,递给金旋子。金旋子慢慢的往火盆里烧纸。王八手上的旗帜抖了抖,最终还是放进怀里。“这是我自己喝醉了,自找的。我会跟他说清楚。”董玲说道。这是人类最古老的占卜术,两河流域文明发源的时候,就有了。现在王八要用这个法术来对付麻哥,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没打算从麻哥嘴里问出那个人的下落。他要割肝。“那你开心吗?”我又问了一句。我对王八说道:“赵先生就是她害死的,她把那两个混混拉进赵先生所在的警车,而且,催眠了那两个混混……”“你做得到吗?”王八冷笑起来:“你难道不也是要做个神棍……”董玲把毛巾接过。我看见她的眼睛通红,眼光茫然。荧幕里的那张脸,变得开始模糊。音响里突然传出声噪,无比刺耳,硌的耳膜难受得很。我募得惊醒,对着妇人喊道:“你不想看吗?她倒是很想见你呢。”“谁说我要杀他……”王八狂笑起来:“他吸粉子吸多了,变成植物人而已……哈哈……哈哈。”“马上就好。”中年男人说道:“再过一会,你就可以看到你师父了。你把他从荧幕上拉下来。”“你没有?”王八捡了一块镜片给我,“你好好地看看你的眼睛吧。”坐在地上的两个人,是金旋子和金仲。我有把那个没有封皮的书拿来看。我没有从头开始看,而是随意的打开。王八对着我说道:“是你提醒我的,我着了她的道,总不能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吧。”“不是,”王八掏出手中的电话,“我刚才把他的底细都问清楚了,他块头大,外号是狗熊,其实他姓麻。他最大的生意就是在舞厅和酒吧卖麻果,所以他不让人叫他麻哥。”方浊对我抓住我的手,“徐哥,我怕。”那个混混好像忽然醒悟,慌乱的喊道:“我那里知道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那个老家伙就打死的,我告诉你,就是我……”里面的样子全变了。“你多大年龄?”我猛地问道。带着方浊气喘吁吁的爬山到六楼,推门进去一看。我把手上的照片看了看,是一个昆剧的舞台照,一个青衣行头的戏曲演员,站在舞台正中。当然是楚大无疑。我连忙跑出门,站在楼道的上,看见金旋子师徒相互搀扶,蹒跚的在路上走着。心里悲哀,走上诡道的人,是不是都没有什么好结局。王八从我手上抢过烟头,死命抽起来。我又想起赵一二在《黑暗传》上的日记:“我们眼睛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吗……还有我们的记忆,到底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己幻想出来欺骗自己的故事……我总觉得,算沙这个算术,不应该这么单纯,这个算术应该有连师父都不知道的层面……可惜我没他们一样的异能,我做不到……”“能不能带我一起。”方浊说道:“别丢下我啊。”妇人在全神贯注的催眠王八,她知道,我除了会算术,不会道法。而王八才是她最忌惮的。她要先除掉王八。“楚大帮你……你刚才不是说,他整我师父吗?”王八干笑起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麻哥的位置忽然换了,换到几米之外,可是他的身体并没有消失。我知道董玲对方浊的身份好奇,主动说道:“这个丫头很可怜。没爹没妈,相依为命的师兄也要出嫁了,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所以王八……”金旋子从怀里摸索半天,把一张照片递给我。盯着我看了一会,笑了笑。金仲扶着金旋子走出门外。自始至终,金旋子师徒都没说一句话。王八点点头,“我找了几个帮手,明晚就去找他。这几天,每天晚上都在天行楼的客房。”王八开始在麻哥的肚皮上,轻轻的划起来。我心里想到了老严,一个念头在我心里闪电般划过。“你是说,”王八问道:“我被人催眠了。”麻哥喊道:“你敢,你还有没有王法了!”“我饿了……”王八在外面喊道:“疯子,我和董玲出去了。厨房里有菜,你自己做点饭吃。”王八好像没听见我的话,嘴里念叨着:“凡人入诡道……凡人入诡道……也许金仲是对的。师父也改变不了。”沙漏的沙砾全部移到左边,水全部到右边。王八现在把他所御的鬼魂都招了出来,在整个仓库里按着七星方位,错落有致的站着。把妇人围得严严实实。我摆了摆手,“好的!我去!”她以为把我和王八都催眠了。可是她不知道,我只是被她控制了一半,而我隐藏的那个人格,正在悄悄地探取她的记忆。我有点期望,王八在身边了。我没本事对付,可是王八有。我愣了一下,诧异的说道:“你该不会认为,我想贪图你什么东西吧?”那小伙子冲到窗子栅栏口,对着我狂叫道:“老子没满十八岁,根本不用抵命!”我看见董玲正站在电影院的门口。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走到董玲身边,问道:“你们没事吧?”我本来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把麻哥藏在哪里了,可我忽然眼花了一下。可是董玲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对这陈阿姨说道:“楼下的客人,我已经安排他们去了。策策也去了。”一切都结束后,王八哈哈的干笑了两声。方浊病了,病的很厉害。从玉真宫出来开始,她就开始发烧,我和王八带着方浊坐客车,坐到谷城,见方浊病的实在是严重,没办法,下车,找了医院给她挂门诊。王八不理会我,仍旧打着。陈阿姨连忙出去追,很快又回来,对着刘院长说道:“这扯皮佬,坐麻木跑了,我去追,你把事情弄完了,给我打电话。”——董玲在我面前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平时看见熊哥这样的人都躲着走。可是,也许我真的喝醉了。”方浊说道:“施叔叔,还没好么……”我很担心王八回到寓所,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这两天的表现,让我很不放心,王八在看守所,没有收到蛊惑,仍旧下了狠手。我不禁好奇,王八可没跟我提起过这个事情。“明天是晴天呢。”我对王八说道。气象塔的那个圆球是白色的。那个守门的老头子连忙走出来,阻拦我和方浊进去,“你们到底什么人,进进出出的?”。我把老头一掀,和方浊飞快的跑进去。我没让方浊拉我们到六楼,现在我知道,方浊拉东西很容易,但是拉人就会很累。再说,她现在还病着。www.99lib.net老施闻到了这个腥臭液体的味道,疯狂的爬过来,对着我的呕吐物,拼命的舔舐。我打车到了XX酒吧。“应该是五天了?”刘院长对董玲喊道:“是吧,小董,你那天刚好来吃午饭。”“你快去!”王八喊道:“别问了。”那个感觉不再出现。我心里安顿了很多。这栋大楼的下面四楼是商场,五楼以上,就是写字楼和囤积商品的仓库。时代广场前正在搞促销活动,搭了个台子。几个二球少年正在表演自行车的杂耍。我突然想到了方浊,原来这个妇人和方浊是一般的命运:具有古怪能力的女婴,在农村,是个非常不吉利的事情。只是方浊的父母把她扔在了道观,而这个妇人的父母,把她遗弃在火车站。这个大楼离电影院很近。我几分钟就跑到了电影院。“开光那里这么容易,说开就开。”王八说道:“我再去找个能人,帮你把它开光了吧。”到了王八的公寓,一进门,就听见方浊在屋子咳嗽的很凶。“二十九……”妇人迟疑的说道。我对王八说道:“你的大师兄是我镇在照片里的,我说了算。”我把王八死死的看着,不说话,心里愤懑,妈的个逼的,现在说的轻松。当初赵一二,可被楚大给整惨了。方浊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王八不置可否的蹭了蹭鼻子:“幸好师父带我见过一些叫花子,查她还真容易。”王八不理会我,自行先走了。“我们给赵先生守灵。”我心想,毕竟董玲当年陪过王八在西坪山上学艺,看来她爱屋及乌,对赵一二也是很惦记。她早就把自己当做王八的女人,当然也把赵一二当做师父。董玲喝了一口酒,加了一块肉吃了,然后又喝了一口,她喝酒不是浅浅的喝,而是跟我和赵一二一样,大口大口。我突然明白,估计当时在山上,赵一二就教她把酒喝会了,不然她喝酒的动作和风格,怎么和赵一二一样。可是我忽然想到李行桓起来,董玲也许是最后一次做跟王八有关的事情了吧。赵一二的死因都说明白了。大家就这么坐着。也无话可说。在座的人,个个都跟赵一二又很深的渊源。赵一二的离去,谁也不愿意接受。大厅经理一看都是几个高大健壮的年轻人,也不敢多问。我第一个念头是,他想出来。“神棍。”董玲苦笑起来,“他最恨的就是神棍。那些打着消灾祛病的旗号骗钱的,还有那些街上利用小孩子乞讨的幕后人,都是一路货色。王哥最恨的就是他们。”“我不是这样子的。”妇人一只手把脸捂住。我看见她的胳膊上全是愈合的伤痕,红通通的伤疤印记,跟蚂蟥一样凸起。没有一块好皮肤。没有电梯,我们一步一步的向上走着。麻哥蜷曲的身体,出现在妇人的身后。王八向麻哥冲了过去。——董玲说道:“我是自愿的,谁也不怪。”“没事,”我站起来,对着董玲说道:“你又不是小孩,喜欢和谁在一起,都是正常的。”金旋子还好一点,毕竟是长辈,王八还是手下容情。王八对金仲的恨意很强,下手就重的很。金旋子没看王八,只是看着灵台上的赵一二照片。“我怎么会骗你呢。”妇人把嘴捂上,嘻嘻的笑着:“我只想找你的女朋友问问你的来历,可是没想到麻哥看上了你女朋友……我也吃醋呢……你害我吃醋了……你真该死……”“你师父……走了……”麻哥说道:“你师父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保密方面,你也放心,有什么麻烦也不会说认识你。”那军官轻蔑地说道:“再说也出不了什么麻烦。领导在公安局那边也打了招呼了。”我把嘴巴咬的死死的。王八忽然发狂的大喊:“徐云风,老子最恨你这种口是心非的人,口口声声的说不愿意入道,可是你连听弦和算沙都会了……我他妈的都不会……你还假装正经!”“嗨,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变成那个样子。”我无奈的说道。我知道,这么说也没用。该怎么做,我一点思路都没有。而王八却是早就计划周全了。“你说我会怎么对付他……”王八把脸对着我,我看见他的眼眶又变得血红。我走出门,拳头捏的紧紧的。骨节科科作响。我和王八快速的从拥挤的办公桌中间走过去。那些公司职员,都埋头干自己的活,没有一个表现出好奇。“不是他是谁?”王八听见了我的话,恨恨的说道:“不是那个阴伶吗!”警察喊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小陈,快开门,出人命了……”王八被我说得无言以对。“你的手看不见了。”方浊说道。“你学那么多干嘛。”我说道:“诡道本就不是我们进的门派,把董玲和赵先生的事情解决了,你也别回北京了。大家还是跟以前一样,老老实实的过本分的日子。你别辜负董玲了,现在还来得及。你非要等着她嫁人了,才去后悔吗。”有那么一刻,我想起了董玲被他强暴,心里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意。但是随即,我对王八的所作所为,感到了绝望。我一直担心,一直预感王八会走上这条道路,现在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熊你妈的逼!”我一拳把王八打倒在地上,狠狠的用脚踢他。王八给方浊盖了被子。和我再也不耽误。跑着出了门,到街上拦了的士就往北山坡刘院长家里赶去。方浊瘪着嘴说道:“我爹妈也不要我。师兄也不要我……”我吃惊不已。看见刘院长拿了个小玻璃瓶子,递给我,“这是老赵经常说,他说这个东西,就该你来看,说得我都听烦了。”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这是个很标致的女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套裙,画了淡妆。很妩媚,一双眼睛大而有神。董玲又拿了串木珠子出来,“这是我当年睡觉压床,你去沙市和你父母过年,替我在章华寺买回来的。我问你开光没有,你都不会哄我开心一下。”我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却发现墙上根本就没有“EXIT”标识。没有门,四壁都是墙。那个混混“啊——”的声音刚发出,踩在他头上的武警,用脚狠狠的跺了一下。声音立马消失。王八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我怎么这么耳熟呢,可是我现在吓的慌了,脑袋里乱的很,一时想不起来。麻哥的声音嘎然而止,他被疼痛折磨的喊不出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能看着王八。“你师父不是我弄死的!”麻哥在求王八了。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佝偻的丑妇,正在享受毒品带来的快感。她坐在一堆肮脏的废纸盒子上,身前点着两根蜡烛。我环绕四周,全部是乱七八糟摆放的破烂桌椅,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昏暗的很。这并不是商务写字楼,而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大仓库。根本就没什么装修,到处是未修饰的混凝土柱子,墙壁也是没有粉刷的空心砖。天花板上的空调管道裸露在头顶上,七拐八绕。我闻到了一股味道,是尿馊味和木头腐烂、还有墙灰的混合味道。王八脸色的表情古怪,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刘院长和陈阿姨的眼色飞快地相互交换了一下,王八没看见,可是我看见了。这个声音干涉沙哑。王八对这方浊说道:“我们走吧。”“老施……你认识老施……你调查我?”王八抹了抹额头,“为什么?”我喊道:“王八……王八……你在干什么,住手啊,你准备把他打死啊!”只有裤腿,裤腿下空荡荡的,没有脚。我把沙漏拿在手上,用力甩了甩,里面的水和沙均匀的混合。我把沙漏平放在手心,“你看好……”“给我把他交出来!”王八根本就没理会屋里又进来人,对着那两个人狂喊。我叮嘱方浊,走路注意车。然后进了公寓。“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的?”董玲点点头,“是的,他带我去见熊哥,我看他第一眼很讨厌,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和他……”我忍不住要探知他们的心思,可是我刚一接触他们的思维,就感觉到,他们刚才的思维波动,和赵一二的死无关。我连忙制止住自己。对自己骂道,刘院长怎么会骗我和王八呢。“你傻啊,”王八骂道:“这种阴伶是很邪的,镇住了一定要烧。你交给金仲,他们又把他放出来怎么办?”“小丫头问这么多干嘛?”董玲说道。“是啊。”董玲说道:“是很久了,十几分钟了。”我丢了碗筷,跟着王八出了门。“他是谁?”我问道。“方浊——”我的声音大了点。又一个鬼魂飘到麻哥的身边,手伸进麻哥的后背,我知道,他要掏出麻哥的肺魄。我回头看向号子里面。我对董玲问道:“你和熊哥在一起的时候,见过什么行为古怪的人没有?”王八瞪着眼睛,咬住下嘴唇。我看见他的眼睛又开始变得清澈,“师父不是被混混打死的!”我抬头向长江看去,江面上的轮船灯火一片模糊。看来,我真的要配一副眼镜了。王八说道:“董玲只说这么多,其他的我问不出来……等会出来了,我去那个酒吧转转,你回去问董玲。”“人都在那辆车上,都是平时尖子。身手你放心。”客车是到荆门的,到了荆门,转车到宜昌。那些坐在后排的人,都走到了前排和荧幕之间,和我隔得很近了。我向他们看过去,眼光看着他们的脚下,他们还是没有脚。金仲仍旧是把王八瞪着,一句话都不说。脸上轻蔑。我手放进裤兜,捏住沙漏。王八闭着眼睛冥想,嘴里说道:“鱼嘴就只有一个了。”我爬到方浊的跟前,轻轻的扯方浊的牛仔裤裤脚。方浊不耐烦地踢了踢,差点踢到我鼻子上。我脑袋偏了偏,忽然看到了方浊后排座椅下面。一排裤腿,都并拢的整整齐齐。我看一下,以为自己眼花了,再眨了眨眼睛,仔细看去。董玲从客厅的一个柜子里拿了个东西出来,我一看,是瓶洋酒,度数很高的伏特加。赵一二的大哥对丁叔说道:“丁叔,建国在山上,这么多年,也是得了你们的照应,这是命,他这么犟……”“你呀,买了件男式的衬衣……”董玲笑起来:“那是间男装店。”“你忙你的。用不着这么挂心。”董玲轻轻说道。方浊突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冲过来,把我从这些古怪的人群中拉开。“没事的,我虽然生病,但我还能走路,能坐车。”方浊急了:“每个人都一样,说是有事,走了就不回来找我了……带上我啊。我自己能走路。”“施叔叔是个大笨蛋,怎么可能骗我。”那就没错了。我心里念道。我等不急了,冲到幕布边,使劲地扯着幕布。荧幕垮了。幕布把我裹起来,那张脸在我周身,无处不在。“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王八高声喊道。王八慢慢走到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前面,“麻哥?”我没什么心思吃菜,就只是喝酒。喝了一会,酒劲冲上来,有点恶心。就问服务员厕所在那里。我进了厕所,哇哇的对着尿池吐起来。心想,自己的酒量这么就这么小,连董玲都喝不赢。赵一二大哥的谈吐不是普通农民的语气,一听就是有文化的人。我想起来了,当年赵一二可是连累到了家人,怪不得到死了,我才看见他的哥哥姐姐。嗨,想这些干嘛,毕竟,他们还是抛开了对赵一二的怨恨,来送他最后一程。方浊吃惊的把我看着,惊讶的说道:“我师父都不会……”妇人猛的被惊吓,露出了点破绽。我脑袋转的飞快,为什么董玲没事,我明白了。他们针对的是方浊和王八。是啊,她怎么可能和麻哥扯上关系,我心里释然起来,看来我找错地方了。突然听见董玲说道:“他要不是这种人,我也不会跟着他这么久。”“没人对你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可是师父死了。”王八根本就不跟我就这个问题讨论,“你和我一样,都不能知道他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你去把师父救活转过来,我们再问他。”“我怕什么?”麻哥说道:“那个老家伙又不是我弄死的。”赵一二所在的那个警车上,一个警察正在给赵一二扣上手铐,“我说你几十岁人了,和这班小混混扯个什么皮?”“到底怎么啦?”董玲说道:“你们晚上还要吃饭吗?”方浊哭了起来:“这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没关系!”然后跑到一边去。三小时后,赵一二的骨灰被放在骨灰盒里,王八抱着骨灰盒,准备和赵一二的亲人一起去西坪。我想了半天,“就是说赵先生喝醉了,晚上出去,在酒吧里打架,等他们去的时候,已经迟了。”“王哥和我在当阳河溶找到的那个女孩,可是王哥……被别人打的头破血流,还是不服气,其中有个人,施了点法术,让王哥眼睛暂时看不见,王八还扯着他不放……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这个男人,能这么在乎我,我做什么都愿意了。”“你还在装蒜!”王八喊道:“在老河口,方浊就看到你是双瞳了,你那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听弦,你还说你不想当术士!”我看到了董玲的另一记忆:她当然没有喝酒。因为他一进去,就被摁在沙发上。是那个熊哥。王八不说话,但他的眼神开始呆滞。丁叔边烧纸,嘴里念着:“赵医生啊,西坪的人都等着你回去,我就代表他们先来看看你啦……你是好人,到了那边,就别太犟了……恩……”丁叔开始抽泣。金仲嘴巴歪了一下,他想冷笑,却喷了一口血出来。我对王八说道:“你这个苕,你自己都会催眠,你感觉不到吗。”我不说话了,把王八看着。剩下的事情,该王八自己去想了。方浊说道:“我没力气了。”我趁势从幕布中钻了出来。看到那些没有脚的古怪的人,都向乱糟糟的幕布冲过去。他们在撕扯一个东西,这东西是从我身上掉下的。王八面无表情。王八想了想,说道:“也是。我们走吧。”丁叔连忙把王八扶起来,对着王八说道:“你师父是好人,是好人……”他嘴很笨拙,只能重复这两句话。“我属猴的……”妇人说道。我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真人,还是妇人催眠的幻象。但是看着王八所御的鬼魂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禁替王八担心起来。我们走到油布棚子下,油布棚子就放了两三条长椅,用来给来吊唁的人休息。王八喊道:“都是你……不是你……我师父怎么会丢了魂魄。”我忽然看见,方浊的身后几排座位上,还坐着十几个人。都呆呆的把荧幕看着。这些人的眼珠子,正在滴溜溜的飞速旋转。“你走在街上,你看到过没有……”董玲轻声的问我,“比如小孩的腿折了,打着石膏向你乞讨……比如嘴巴含着铁托子,把身体倒立,整个身体弯曲,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脖子上,就在路边,保持这个姿势,身边一个盒子……比如胳膊上一大块烧伤……还有……”“你喜欢熊哥,你是愿意的。”那个影子!是的,就是那个影子,可我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但我知道,董玲的记忆被掩盖了。幸好被掩盖了,我甚至庆幸的想到这节。王八见我缓不过来气,才松了松手,我边咳边说道:“我知道他们在那里,她不动,我察觉不到她……可是她在我面前带人走……就躲不过……”我和王八凑到铁门的栅栏口,往里面看去,两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正颓靡的坐在里面的。“你去干嘛。”我拉住方浊,“老实呆着。”我看着王八,心里冷到冰点。“看守所。”王八说道:“我要去见见那两个混混。”“是不是金仲的师兄?”王八警觉的问道。“还记不记得,我刚拜师的时候……”王八说道:“他告诉我一件事情。”“说个屁!”我指着还在地上舔着地板的老施,“他根本就不是好人。”我翻到王八的身上,用手摁着他的脖子,喊道:“赵先生被楚大缠着的时候,你他妈的在那里?”董玲一席话,把我说得昏头转向。王八没事当人口贩子干嘛。“哦。”王八说道:“坤道至阴要加一爻,七三之数。”抬着她的人,其中一个,用手指在妇人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妇人的声音噶然而止。但是她的惊惧,隔着老远,我都感觉得很清晰。我对王八说道:“你不是最恨这种人吗?为什么你还要和他们打交道!”王八扭头对我笑了笑:“他在跟我讲法律呢。”我把手上的沙漏比划给王八看。把我压倒在地上,我的注意力在王八的背后的影子上,顾不上和王八打斗。我看不到那个影子,我想够起头,去看个仔细。可是眼前一阵发黑,随即鼻子酸痛。王八给我狠狠打了一拳。王八说的是……这些我和王八都想得到,但是我们嘴里都没说出来。都把这事忍在心里,憋着。王八拿起看了看,对我说道:“你手上那本……是什么?”“我爸爸就是我爸爸,他们凭什么非要我给赵叔叔穿孝服,”策策激动起来,“这又不是拍电视剧!他们以为我是小孩子,什么不懂吗,告诉你,赵叔叔住到我家里,我就知道了。”“是这样的,有两口子离婚了,女儿判给男方,男方又结了婚。可是结婚后两年,男人就出车祸死了。男人的后妻,就向男人的前妻要抚养女儿的生活费。那个小女孩的亲妈和后妈,就打官司。王八到小女孩家里去了解情况,看见小女孩过的很造业(宜昌方言:悲惨。)”我不说话,我知道董玲想倾诉一些事情,她要嫁人了,有些话不说出来,就要憋一辈子了。我看着他们唏嘘寒蝉。走到刘院长身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就问道:“策策呢?”王八说道:“好,我等你。”王八沉声说道:“现在我们就去找他们。”——我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被扔在火车站,茫然的看着四周。嘴里念着:“爸爸买糖,怎么还不回来……”来不及了,王八已经在往窗子那边爬过去了。“你问不出来,我更问不出来……”我猛地理解了王八的用意,“我不能这么做!我做不到的。”老头就仔细的看着怀表的指数。“别说了。”董玲阻拦我:“这家的土鸡做的不错。”“那天我们从法院出来,走在路上,下了雨,我身上淋湿了,你帮我在街边的一个服装店买了一件衬衣。”“你自己照照镜子吧。”王八不屑的说道。“你们怎么都这样。”方浊的声音变得非常尖细,就是努力忍着哭出来的腔调:“师父当年也说是有正事,丢下我,下山就不回来……师兄也说要嫁人,也不要我了。”“可是你昨晚,就只是想着要把金仲给废了。你老是想着师伯的两个徒弟,老是跟你师父作对,所以你要废了他们,对不对?”我问道。方浊的精神好了很多,拉着王八和我,要我们带她去玩。王八对我喊道:“他妈的都不敢发誓,你还说和他无关。”“是啊,不过下个月就到期,不续租了。”董玲笑了笑,“下个月李行桓就回来了,我搬去他家,我们打算明年五一结婚。”我们进了电梯,王八按了五楼。那个手掌被钉在地上的混混醒转过来,开始大声的呻吟。王八用脚狠狠地踢了他脑袋一脚,“给老子住嘴。”王八把目光转向麻哥。正想着,刘院长又说道:“小徐,老赵也给你留了个东西。”“你给我发个誓。”王八把金仲指着,“我师父的死,跟你师兄没关系……”王八忽然抬头,董玲说道:“差点忘了,公寓里还有个人。”我和王八坐在谷城的一个旅社窗台边,透过窗子看着户外雾气蒙蒙的一片。我狠命的把烟抽着,王八不停的把玩他手中的旗帜,三面旗帜,跟杂耍似的在他手里交换着。王八终于停下来了。两个武警同事对着门踹去。门塌了。屋内也一片黑暗,其他的五个人,飞快的冲进去。秋天的雨下起来就停不下来。“恩,他们见我师父最后一面。”王八点着头。董玲“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我知道,就是这里了。董玲慢慢地转动杯子,眼睛看着杯子里的酒水晃动。对我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王哥吗?”听见里面喊了两声,“干什么?你们什么人?”王八的表情凝固,原来这些人,是王八叫来的。王八挨着数着客房的门牌。“他知道吗?”王八这个狗日的果然说话不知道哈数(宜昌方言:分寸)了,开始瞎问。“我好像天生就能数出沙砾,你还记得吗,当年在学校,我一眼就能数出操场上有多少人。我们打赌赢了好多饭票的。是你告诉我,可以用这个办法算沙,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个东西有这么大的用处。”“是她弄死我师父的?”王八低声说道。“不是。”我对王八喊道:“赵先生的死,跟他没关系。”——“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二次,还要去找他,我想我是疯了。”我走到门口。走到一个门口,站住不动。一行人,就把门给围住。“没错,就是这里。”我自信满满的说道:“就在前面的那个老板桌那里。”九*九*藏*书*网我慢慢的向寓所走去,走得很慢,让我去探知董玲的心思,这个对我来说太困难,我还从没有这么有计划的去做这个事情。更何况董玲现在的处境。我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方浊迷迷糊糊的说道:“为什么啊?施叔叔一直对我很好的。他对王师兄也很好,他不见了,王师兄还找过他呢?”我被问得一愣。方浊动了。“恩。那好”军官说道:“喝醉了,可别闹事,千万别败坏我们的形象。”我和王八把刘院长盯着看,刘院长难道有什么事情还瞒着我们吗?“你记住就行啦。”我喊道。“胡说!”王八喊道:“方浊怎么会和他一起的。他找方浊干什么?”我把沙漏拿在手上翻转。不停的想着里面沙砾的流动,想了一会,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干嘛不去算水的流动呢。正说着,我忽然感觉到了那个注视我的人,又出现了。我连忙四处扭头看着。我点点头,“这就是算沙。”王八盯着我看,慢慢把手中的电话拿出来,对着我说道:“老严说可以……”我心神荡漾,但是随即克制,“平一点,再平一点,沙砾和水交换一半。”我默默的念道。面前的美女就是个塑料模特,妈的还是个光头。我继续在地上摸索。王八把我看着,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和王八已经被困在谷城一天一夜,不是被雨困住的。而是因为方浊。看着武警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知道他们很有把握,把这个残局收拾好。“你的意思是,董玲去找刘院长帮忙……”我说道:“赵先生出事,和这个有关?而且董玲怀的小孩……”“师父想了十几年,到最后临死前才想到的东西,你几天就弄懂了。”王八说道:“也许诡道本就不该是我和师父这种人进来的。”董玲还是很理解王八的。我想着,也喝了一口。伏特加的口味很淡,但是入喉了却烧。“他们是什么人?”我向王八问道。我都忘了王八是律师,我怎么能辩的过他。王八推门就要进去。刘院长回到卧室,加了件衣服,和我们走下楼去。我们走到路边,准备拦的士。还有,王八在传递一个信息:他要报复!一时没有回应,两人等着,王八对我说道:“疯子,师父的死,我觉得和董玲有点牵连。”我和董玲坐在沙发上,开始喝起来。王八脸色沉了一下。方浊朝我看了看,却又扭头转向荧幕。看了几行就大致明白了,这是《黑暗传》。王八用手推着我,“你干什么!放开我!”“我答应你。”王八的口气软了,“你说的有道理。我听你的。”晚上董玲又带着方浊去看电影。武警把床上的女人推到墙角,指着她,示意不准出声。“他为什么怕你?”我补充一句。我顾不上跟董玲解释,连忙向电影院里跑去。“你也许听说过。”董玲说道:“姓熊。”“你不是想找人发火,你是想把金仲给弄废掉,”我抹一下我的鼻子,手上全是血,“你还想把我也打得去医院……你就是这么想的,是不是?”我和王八同时呆住。我对着那个老施,说不出话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怎么进来的。我鼻梁剧痛,满眼金星。对着王八喊道:“你发神经啊,放开我。”“不是”我问道:“你刚刚说的那句。”“这小丫头。”刘院长恨恨地说道:“这两天净扯皮,太不听话了,都不知道去那里。”王八弯下腰,走到那个手被钉住的个混混身边,把匕首抽起来。我背着方浊跑到陶朱酒楼的位置,才把方浊放下来。对着方浊说道:“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对金仲喊道:“你就说一声,我刚才都能告诉我。你现在告诉他啊,你服个软,就这么难吗?”“谢谢,谢谢。”王八说道。方浊说道:“我跟施叔叔说一声啊。”“疯子,你送他回去。”王八说道:“天晚了,她一个人回家我不太放心,方浊我也不太放心。”王八停下来,把我看着。我缓缓点了点头。王八和我在东山大道上分了手,他看着我,眼神热切。长江上的轮船,汽笛悠扬。我忽然莫名的想到赵一二当初在中医院对我说的话:“你知道这世上有几个人会算沙吗……三个……”我怕他自己本身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在董玲面前瞎说一气。我对王八说道:“回去了别乱说话。别让她想起来。”方浊看见我和董玲进来,对着董玲说道:“这个姐姐是谁啊,师兄呢?”赵一二应该是没有臻破算沙。因为他无法分裂人格。只有能有意识分裂人格的人,才能真正掌握算沙。一阴一阳,就是沙漏的沙砾和水。我现在就能做到这点,不,我很久以前就能做到。“啊——”麻哥和我同时叫起来。“疯子已经跟我说了,”董玲说道:“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回去。”我连忙喊住董玲,和她一起往门外走。刚出门,刘院长在后面喊道:“小徐,你等等,我送送你们。”我心里骂王八,这个苕货,董玲喝酒那里是因为赵一二的缘故。她明明是看见你入道了,她知道和你不可能了,心里苦闷,才喝酒啊。你这个二货!我冲到王八身前,揪着王八的领口,“你他妈的说什么?”我又随手翻了翻,忽然看见有一页上面有“沙漏”两个字,连忙按住纸页,看到赵一二又写道:“元月十七日,雨。我不知道我,到底会不会算沙,该怎么使用沙漏,我已明白,不过,我总觉得,算沙这个算术,不应该这么单纯,这个算术应该有连师父都不知道的层面,可惜我没他们一样的异能,我做不到……”我走到门口,正要敲门,门突然打开,是方浊要出去,到楼下去输液。忽然我听到了昆剧的唱腔,咿咿啊啊的,真是愁煞人。这个当头,从那里传来了唱戏的声音。我感到身上松动了点,忽然意识到这个唱腔,来自我的身上。王八收回怀表,把我一拉,走进楼道。那个老头站在入口处,呆滞的念着:“二……三……四……五……”我从没见过王八这么发怒过。我认识王八这么多年,他都是很斯文的,很少看见他这么冲动。他做事都有条不紊,慢吞吞的学究样子。看来赵一二的死,对他的刺激太大,让他的性格都发生改变了吗。“他们说,可以帮我找到我家人……”妇人痴痴地说道:“我爸爸很疼我的,他肯定找了我很多年了。”王八急了,“你跟我作对是不是?”可是我的手上的沙漏又提醒着我,有地方不对。妇人说道:“都说老严带了个接班人,不是一般的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早知道,就不帮老施查你的底细了,弄出这么多事出来。”——“无所谓了”董玲在我面前苦笑一下,“反正王哥也不要我了,和谁都不一样。”“你到底要怎样?”王八冷冷的看着我。“她刚才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熟人,我见他们在说话,就先出来了。”金仲回身把金旋子搀着,往布垫上扶。我对方浊喊道:“快点,我们快跑。”我心里也郁闷,王八也是个贱货,好好的当人家男朋友不乐意,当个垫包(宜昌方言:背黑锅)的包哥倒是蛮勤快。我只有一张照片在身上。是金旋子给我的。楚大的照片。董玲又去厨房拿了两个杯子出来,各到了半杯。“他要杀谁?”我叮嘱:“你就把谁藏起来。”方浊说道:“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在那里。”我说不出什么话来劝解王八。就只能拿了烟来,和王八两个人狠命的抽着。董玲把方浊的被子掖好。和我走到客厅。我把董玲的电话借过来,给刘院长打了电话。过了一会,王八问道:“是不是四天前?”吃完饭,王八对我说,“疯子,我们去个地方。”“他为什么不自己来问?”董玲扔了手上的毛衣,一只手抱住自己另一只胳膊,另一手飞快的在眼睛上擦了一下。然后捂着嘴巴。我看的奇怪,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头。我向王八看去。慢慢的走到刘院长身边,刘院长从口袋里拿了个黑袖筒出来,慢慢地帮我套在胳膊上,用别针别好了,然后轻轻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对我说,“你给老赵烧点纸吧。”“那前面呢?”我又问道。——董玲说道:“也许我喜欢熊哥这样的人。”王八说道:“是的。”“哎哟,你等我一会,我现在谁都不想见。”妇人说得我都心动,真想等着她。我刚把被子捏在手上,准备再喝。我刚好看见的是:“黄鸟一叫报时辰,黄鸟报时有根源,黄鸟一叫天就明,黄鸟二叫太阳升,黄鸟三叫正午时,黄鸟再叫天黄昏……”我们一行人,进门走到吧台。大厅的经理迎上来,一个武警说道:“我们有朋友定了包房的,我们知道地方。”我揉了揉眼睛,昨晚睡得太晚。根本就没睡好。王八总算是说话了,“我明天回宜昌,你和方浊留下。”不是电影,荧幕上只有一个人影,一个中山装。王八的脸上变得铁青。麻哥跟个虾米一样的,蜷缩在王八的身前,双手捂着右腹部。疼得在呻吟。我就有点没想通,李行桓死哪里去了。我说道:“好的,那我送她回去,再看看方浊好些没有。”王八说道:“师伯,听说大师兄在师父生前,对我师父做了些事情……今天我要守灵,我不想针对你,但是大师兄,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走吧。我会来找你们的。”车终于到了解放路。我和王八走到一栋大楼旁边。卖场早已打烊,我们走到旁边的楼梯入口处,一个守门的老头问我们,“找人吗?已经下班了。”我突然发现,指着自己的食指,也只有一半。不禁呆了。“你不会想看到的。”我回答。忽然厅外响起了一阵鞭炮声。我走到外面去看,看见两三个老头子,正在空地上炸鞭。我一个都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们也是来送赵一二的。我本想问他们进来,可看他们好像没这个意思。炸完了鞭,就慢慢走了。我对着王八喊道:“王鲲鹏,你今天要是真的用你的法术害人了,我就不再认识你……”王八指着方浊:“你敢!”“那你要我怎么做!”王八狂喊道:“难道把这个姓麻的送给警察,让警察来调查。”妇人看着王八不说话,当是默认。“真的吗?”方浊有点不相信:“宜昌好玩吗,有没有我们山上好玩?”麻哥不会死,但是也活不过来。他今后都会变成一个不知道疼痛,不知道饥饱,不知道冷热的痴呆,也不会说话,但是他不会死。那个中年男人也看到我,对着我喊道:“你是谁?”“当初我收了你大师兄,问过赵先生,该怎么处置。”我把赵一二的照片指了指,“他并没有要求我烧了这个阴伶。”“什么是催眠术?”妇人茫然的说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我问道:“造业?”麻哥说道:“你是局里的人?”“我不认为,他会同意你这么对付麻哥。他绝不会同意的。”我有点强词夺理了。“你别说了。”我连忙制止董玲,“我明白了。”“你都打听好了?”“多久了?”我问道。“待会,你王师兄,要是想伤人,你要阻止。”赵一二的身形,静静的站在号子里,满脸血污。王八的脸,被我用脚踹了几下,腮帮子肿的高高的。一只眼睛眯着,眼皮跟金鱼一样。王八嘴里嗤嗤的吸着气,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哈!”王八又是一声干笑,“你觉得自己有天生的本事很拽是吧,我无论怎么努力,都赶不上你是吧!”“你就认识了熊哥?”我问道。“王八”我问道:“我们还会见面吗?”方浊说道:“不好玩,老是呆在屋里。”我知道王八要干什么了。“不是……不是……”我诺诺的说道:“我不会当术士的,我不想……”我来了精神,仔细看着:“十一月四日,阴。今天我问师父,我们眼睛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吗。还有我们的记忆,到底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己幻想出来欺骗自己的故事。师父说,可惜我不能像师兄那样,不然能学听弦。师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学了听弦就可以分辨出这世界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了吗……”“我知道。”王八说道:“我已经注意到了。可是我摆脱不了,她到底长的什么样子?”我把赵一二留给我的沙漏拿出来,放在手上把玩。把玩一会,又看这赵一二当年的日记。看得很有趣,把手上的沙漏不停地翻转。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那老严呢。”我说道:“他给你这么大的权限,可不是让你来报私仇的。”那些古怪的人,已经整理好了幕布,幕布上的脸孔又出来了。他正看向方浊。“什么意思?”我追问。董玲见我来了,对着夜市摊子的老板说道:“把火锅点燃吧。”方浊无可是从,不知道该听谁的。我扭头一看,床上已经没有人了。麻哥已经消失。“等我把眉毛画好了,”妇人撒娇的语气说道:“再跟你们说话。”“王师兄。”方浊被王八吵醒了,“你要走吗。”到了晚上王八和董玲都没回来,我琢磨着,王八肯定是坚持董玲在医院休养几天,王八也留在医院了。“我学听弦……不是我自己愿意的。”我辩解道。我踢了王八好几分钟,才有旁人把我给制止。王八站起来解围:“没事,没事,他是我朋友。我们是开玩笑的。”我眼睛看着王八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没错,你就是个苕。”“别急”刘院长对我说道:“我有东西给你。”王八的脸肿的厉害,我看不出他的脸色。王八闷着声音的说道:“我还有两个个问题没想明白。”“就是……”董玲点了点头,眼睛往腹部看了一下。王八用手把司南拿在手里,用拇指轻轻的在司南的盘子上滑动。我想了想,看来真的只有我来学这个算术。赵一二数不出来沙砾,王八当然也一样。方浊也不能。但是我能数出来。我看到董玲在熊哥蠕动的时候,手从身边的坤包,拿出把水果刀。没用,水果刀被轻易的扔到一边,董玲瞪着眼睛骂道:“你去死……你去死……”警察来了。王八背起方浊,到路上去拦客车。我给他们打着伞,妈的自己倒是被雨淋的湿透。“我……我……我……”我口吃起来,我脑袋乱了,都不知道该跟他怎么解释。“王师兄怎么会呢!”方浊一点都不相信我说的话。白领妇人把头转向我,“那么你呢?”甬道的灯光突然就暗了。我把董玲看着。“你学不会的。”我摇摇头,“他其实也不会。”我没想错,很快就找了面破碎的镜子。我拿起一块较大的。我一听就头大了,只好说:“大人叫你干嘛,你就干嘛呗。”王八想了一会,说道:“给他们报仇了再说吧。”我内心猛的紧缩,那个感觉又来了,这次我能非常的肯定绝对是个陌生的东西在注视我,因为我感觉到了强烈的情绪——敌意。我走到江边的夜市摊,董玲果然在,坐了一张桌子。一个鬼魂开始慢慢的把虚幻的手,伸进麻哥的胸腔,麻哥的呼吸顿时停止。鬼魂掏出了心魄,尖啸起来,飞快的闪身不见。我连忙给方浊做手势,叫她别做声。方浊不说话了,可眼睛愣着看着前方。脸上惊恐。妇人终于忍不住向我这边看来。知道什么是割肝吗。就是把活人的肝脏拿出来,用刀切开,看鲜活的肝脏,被切开后呈现的形状,以此看到占卜的结果。而且要在人死之前做到,人若是死了,就不准了。其中的一个,拿着一个东西,慢慢的向我伸过来。我看到了,是瓶黑色的液体,瓶口已经打开,散发着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里面漂浮着肉块,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王八把手中的电筒直直地照在麻哥的脸上,“你还记得你的两个手下,在XX酒吧打死的那个人吗?”王八对妇人说道:“闭上眼睛,你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子,别再骗自己了。”王八冲到仓库的边缘,到处找着窗户,他现在癫狂了,连方向都分不清。跟瞎了一样,在墙壁上摸索。中年人正在忙忙碌碌的折腾音响,在不停的接线,拿着数据线,手忙脚乱的插着。他没有看到我。“你属猴怎么会是二十九岁?”我说道:“谁教的你?”“你满意了吗?”我问道。我看着我把玩沙漏的手,模模糊糊。我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闭上左眼,果然我的手臂都无影无踪。我再睁开左眼,闭上右眼,手臂看得清清楚楚。丁叔是个直爽人,拿酒给我和他倒了酒,说道:“赵医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好喝点酒。我们今天多喝点,陪陪他。”王八把刘院长看着。赵一二把脸上的血迹擦了擦,“老子打死那个狗日的!”“恩”董玲递给我一个碗筷,“吃饭吧。我饿了。”王八接着我话头,“我昨晚把金仲给整差点废掉。若不是你阻止,金仲就完了……然后今天,我又想把你揍得进医院……”我和王八呆呆地站着。安静了很久。王八不说话,愣愣的站在门口的地方。陈阿姨从卧室拿了套白麻孝服,王八接过来,自己披在身上。默默的站到灵台旁。身体在抖动。“你师父当初在学校就喜欢打架,”刘院长说道:“他喜欢打抱不平。”赵一二的追悼会是早上十点。其实也没什么人,刘院长在附近的招待所接了赵家的兄妹和丁叔,人就算是来齐了。王八对我招了招手,“我们走吧。”——赵一二在包房里,赵一二把麻哥摁倒在沙发上,狠狠地掐着麻哥的脖子。麻哥和他的手下,都不能动弹,赵一二的定身术还能施展。“你休息吧,别老是打毛衣。”我说道:“我出去了。”我和王八下了车一直是在跑,可是现在,我们都跑不动了。我心里狠狠的向下沉去,慢慢的一步一步走着。心里又开始飘忽,我愧疚的要崩溃。王八的面色也惨白,是的,他和我一样,都对不起赵一二。我被王八说得没有半点还嘴的余地。“她从那里来,就回那里去……”王八的语气冷漠的让人心寒。我把头捧起来。使劲的揪着头发,王八,你这个混蛋!熊哥……熊哥……我拍了拍王八的背心,叹了口气。“没事的,他看样子也就想一个人呆着。你不来也好。”刘院长应承道:“我去跟他说,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七点出殡。”这说明董玲,还是惦记着王八。屋外来了个保安,对着我们喊道:“你们在干什么?”“原来是我……”王八的身体在抖动。我把方浊的脚给捶了一下,方浊“呀”得叫了一声,低头朝我看过来,“徐哥,你怎么在这里?”王八不动了,慢慢的说道:“你他妈的干得好事……”到了刘院长楼下,远远的就看见,刘院长这个单元的下面空地,搭了油布棚子。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人。方浊好像听见了,可是她只是摆了摆脑袋。并不向我看过来。“她整天神神叨叨的,老子懒得信她的。”麻哥说道:“你到底什么来路?”“这个事,就是我来上班的前一天发生的,王哥看见小女孩身上有伤,把那女孩给抱走,送到派出所去报案。小女孩在派出所呆了一天,那个后妈就来找王哥扯皮。”我和王八心里都清楚,赵一二现在也许不在人世了,不然布人上的魂魄也不会自行消散。人死了两个时辰,魂魄就消散。看样子赵一二也没什么牵挂,死了就死了,魂魄散的很快。一点都不留恋。“他带我来,见我师父呢,”方浊还在犹豫:“我还没见到我师父……”到了一个号子,狱警用手指了指房间里面,对着王八说道:“我回避一下。”王八愣了好大一会,才说道:“是的。”我对着方浊喊道:“快跟我来。”我看得生厌,对王八说道:“你手能不能停一会,看得老子眼睛都烦了。”我连忙向荧幕看去。那个中山装的男人,他的脸把整个荧幕都占据。无论多么和蔼的面孔,在放大了这么多倍之后,看起来都是恐怖的很。更何况,现在这张脸,表情极其狰狞,而且要从荧幕里突出来,就好像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头颅,藏在荧幕后面,现在在拼命的往前凸。策策把我看着,对我说道:“老徐,你说为什么他们大人的事情,就非得扯上我们小孩子呢。”我刚拿到沙漏的时候,就知道瓶子里的沙砾数量,并且还有三十四钱三厘的水。我说道,不会。“你放心,我不烧你。我再告诉你,那时候,西域的方法和中原不太一样,他们是用你另外一个方法……”王八继续冷冷的说道:“妈的,我跟你讲这些干嘛,你这种人,估计也没读过书。”王八问道:“什么事情。”荧幕在放着电影。走到街上。我问王八,“去那里。”我对着方浊喊道:“方浊,你疯了,别捣乱。”我对董玲说道:“你现在找个人多的地方,江边宵夜的摊子还没收,你去那里等我们。”“你是谁?XXX派出所的?我不认识你,你们所长我认识。这地方你来错了。”这些人,慢慢的逼近我。99libonet我又开始呕吐。头疼的厉害。脑袋昏沉沉的。走到餐厅。“还有件事情?”王八说道,“不过我已经想明白了,策策。”我把方浊一拉,“走,我们看看你王师兄的宝贝去。”“那好。”王八把手一伸:“你把楚大交给我。”王八说得很冷酷。他到底要干什么。王八的身体在抖动。突然把客厅的一个装饰用的花瓶狠狠的砸到地上。我觉得自己连个女人都不如。可是看着她对王八轻呼:“窗子在你后面,你回头看啊。”终于在四楼,我看到一个厅,里面没有坐满观众。麻哥被制服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老施现在的表情很古怪,他把我看着,恼恨我坏了他的好事。屋子里又开始沉默。王八说道:“那你就看着我师父死的不明不白……”董玲想喝酒,一看杯子空了,又倒了半杯。王八是对着董玲说的这句话。这些没有脚的怪人,已经走到我身边。“我知道,”往轻轻说道:“我师父是你养的那个狠人弄死的……我今天来,不是跟你算这个帐。”王八站住了,回过头来,“希望不要见面了。”“你没觉得你现在的视力越来越不好了吗?”王八慢慢地说道哦:“可是你好像并不在乎了,你的眼睛。”“他,对你好吗?”王八问道。客人们该散的就散了。我和董玲还有丁叔、赵一二的哥哥姐姐往刘院长家里走去。卧室里又出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中年样貌,也走上前对丁叔施礼。想到这里,我把刘院长交给我两本书,拿到手上,我先把那本有封面的书看了看。《青冥志》,到底是个什么书呢。我想起来了,我眼睛曾经出过毛病。我匆匆赶到刘院长家里。刘院长夫妇和王八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殡仪馆。妈的电影院现在也变了,到处是放映厅。我挨着一个一个地找着。有的放映厅还在放映,我伸头进去看了看,就走掉。董玲洗漱后,陪着方浊睡了。“董玲明明要结婚,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王八,这个问题我想不通。老施指着荧幕对方浊喊道:“方浊,你把他请下来!”我们不罗嗦了,同时推门进去。我心里揪了一下。我到厨房一看,冰箱里还有吃的东西。飞快地给方浊煮了方便面。递给她吃了。“怎么?”我问道。王八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妇人问道:“是老施一起的人教你的……”董玲把所有以前的东西都摆了出来,有的董玲自己留下了,大部分还给了王八,还有一些,扔进垃圾桶。王八刚好从酒吧里出来。王八看见我了,飞快的走到我跟前,对我说道:“疯子,我查到了,那两个小混混的老大,姓熊。”“没事,”另一个武警说道:“你们走吧,趁混乱,扮作客人走。我们留在这里,应付警察。”“你师伯和金仲来给你师父吊唁。”我想把我的嘴巴紧紧闭上,可是我做不到。只能任这瓶肮脏恶臭的液体倒进我的嘴中。那个手,扔了瓶子,把我的鼻子给捏上。我呛得咳嗽,也不愿意吞进去。我的胃部痉挛的厉害。一阵一阵的反胃,这些液体,在我食道里一上一下。我感到王八身上的杀气。对着王八说道:“能不能不这么做,他们已经被关起来了。”妇人娇滴滴地说道:“那要怪你,都怪你……”我把头转向电视机,和方浊一样,看着《天线宝宝》,可是耳朵仔细的听着王八和董玲的对话。我实在是害怕,王八在董玲面前提起什么。还好王八说的话,让我很放心,“你们办喜事的时候,也许我不在。要是我真的来不了,我就让疯子替我来。”王八那里听的进去我的话,他现在眼睛都红了。“在XXXX卖场的楼上,她是个女的,她跑不了。”我把沙漏拈在手上,里面的沙砾和水各自分到两边,但是沙砾这边留了一个水泡,水这边留了三千五百四十四颗沙砾。是的,少都符也是有信徒的,不然玉真宫不会没来由的就被烧了。妇人说道:“麻哥是好人,麻哥知道我漂亮。”我同同时也看到,也是她,干枯的手指捏着一个注射器——不是粉饼,仔细地在寻找额头上的血管,血管隐藏在松弛的皮肤褶皱里,很不好找,她用粉底盒——妈的,不是粉底盒,是一个刀片,轻轻在割开皮肤,针头在皮肤里试探,终于找到皮肤了。她开始注射毒品。“疯子,”王八换了话题:“你说师父在死前,堪透了算沙?”“赵先生是绝对不同意让你这么做的。”我主动说道:“他收你的时候,说过,你要放下个人的恩怨。”“都是你、都是你。”王八喊道:“要不是你,师父的魂魄,就不会留给少都符,你他妈的和金仲就是商量好了,来对付我和师父的。”我喊道:“你醒醒,你疯了吗?”“还有个事情。你没想起来。”“我没有骗自己!”妇人尖叫起来:“我从小就长得漂亮,我爸爸妈妈都疼我。”我现在顾不得许多,马上进入到金仲的意识,我脑袋里突然如同尖刀在里面乱搅的感觉,我蹲下来,对着王八喊道:“住手!”我说道:“竖起来,太极是圆球,不是圆圈。”“那我们走吧。”我对王八说道。我们把方浊安顿到王八的寓所,本来王八以为董玲已经把公寓给退掉。王八的脑袋神经质的偏了偏,“找到他们再说。”施叔叔……我看到董玲在发了疯地拨电话,可是那个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但是无疑,这个荧幕里的人(或者不是人),比少都符幸运,他脱离了老严的控制。甚至在世上,发展了自己的信徒。金仲脸上白纸一样,嘴巴死死咬住,眼睛狠狠的瞪着王八,王八走到左边他就看到左边,走到后面,他就侧身继续瞪着王八。金仲的眼睛和鼻孔都在渗血。他吃了王八的大亏。我看得很明白。金仲的两个手的手指,都呈现着古怪的扭曲样子。他的手伸不出来,王八御的鬼魂,就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体内进出。王八用拳头在我肚子上揍了一拳。“我在找个人。”我随口回答。一个身材异常高挑的女孩走到我面前,“帅哥,陪我聊聊天好吗?”但我的左眼,看到的却是一个鸡皮鹤发的侏儒,在我面前挠姿弄首。看得我毛骨悚然。可是楚大唱着贵妃醉酒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响着。眼前的光线陡然暗了。我心里一凛,王八突然发力,翻身骑到我身上,如法炮制的把我的脸摁在地上。我心里发寒,我听说过这个典故。宋朝有个镇鬼的道士——黄裳就是双瞳。我被王八揍得七荤八素。心里明白了一件事情。王八的性情大变,并不见得完全是赵一二和董玲的问题,他的狂怒,是被那个影子暗中挑拨的。“他又走了。”我坐了下来。“明天我就走。”王八吼道:“你给老子留在这里!”王八跪在布垫上,头也不抬:“不用,我不想吃饭。”可是方浊听不见,她仍然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荧幕。我知道不妥。可是马上我就否定了这个无稽的想法,赵先生死了,他魂魄在玉真宫就散了。不会再回来的。我没必要用一些无聊的想法,来掩饰自己的内疚。大家终于吃完饭。我对方浊说道:“你好好睡觉,你师兄晚上有事,明天我带你去看病。”我摆了摆手。我顺势把镜子放在她的面前。我说道:“你看看这个人,她说她想见你,她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啊。”“我知道。”董玲喝了一口酒,“他就是这种人。我当然知道,他心肠好。”“我救不了浮萍,也救不了那个小女孩,所以我想学道,”王八眼睛在拼命的眨,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是现在我有本事了,也保护不了董玲。”“他不是姓熊吗?”我问道。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这里除了老施,还有其他的人。“你问这些干嘛。”果然王八说道:“其实我也没见过这个人。”刘院长和陈阿姨已经安顿好策策睡觉。见我们两人正相互瞪着对方。连忙解围,“你们到底想不想知道老赵是怎么死的?”“刘叔叔,我不回来了,跟王八说一声,他的那个小道友,身体不好,我不放心两个女孩子在屋里。”我也愣住,赵先生竟然是因为喝酒了打架而死掉的。这他妈的也太不值得了吧。这么一个人,竟然就因为这么莫名其妙的缘由死掉。我实在是无法接受,早知道,让他死在楚大手上,还让人好想一些。赵一二就是她给弄死的。电梯到了五楼。我看见赵一二的姐姐开始擦眼睛。有一些东西,是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总有人要阻止这个事情发生。“小王。”刘院长刚才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听见我么几句问答,才弄清楚了处境,连忙喊道:“老赵是意外出的事,跟他们没有关系!”二路车开的很慢,估计还要二十分钟,才到解放路。我不停地踢王八的背心,“当你娘的神棍、当你娘的术士、当你娘的道士……”“你是不是搞错了?”王八问道:“这明明是个公司。那个人会到这里来吗?”我拿过小玻璃瓶子,一看,原来是个沙漏。两头大,中间很细,里面装满了水,水里混着灰色的细沙,这就是个沙漏,只是尺寸非常小而已。他和少都符一样,都不该属于这个世界。但是他和少都符不一样,他出来了,也不会回到他本该呆的地方。我把两本书揣进怀里。董玲见我听得很糊涂,喝了口酒,换了角度,继续说道:老施连忙去折腾音响,我趁势冲上去,抡了他一拳,把他揍倒在地上,我顺势骑在老施的身上,把他的头,狠狠的往地下捣。老施看来没什么本事,打架也不在行,被我打的七荤八素。方浊说道:“施叔叔,他是我徐哥……”“我……”我迟疑的说道:“刚才在电影院找方浊,楚大帮我……”我和董玲走回客厅,忽然听见方浊在屋里哭。我们进了卧室,看样子,方浊没睡,董玲说的话,她都听见了。“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她一副妖魅的模样,对着王八说道:“会和麻哥这种人打交道吗?”现在都是半夜了,夜市还很热闹。可我和董玲,就只是吃着火锅。互相一句话都不说。“你还记不记得,刘院长和陈阿姨说师父出事的那天的事情。”我知道我说什么,王八都不会相信了。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打算相信。“我知道啊,你那里有这个本事。”王八用匕首在麻哥的肚皮上开始比划,“我要用我师父教我的方法,找出害死我师父的那个人。”“第一,赵先生这么会知道这么清楚?是不是?”我把沙漏从怀里掏出来,“他在最后的日子,勘透了算沙。”王八正在恍惚中,条件反射地答道:“乾卦九五纯阳,坤卦六三至阴。”“我本来就漂亮,谁都喜欢我,我爸爸不会不要我的……”妇人说话的声音低了下来。麻哥喊道:“你想怎么样,我不会告诉你弄死你师父的人在那里的!”我把老施踢了一脚,老施被踢的翻了个身,脸上都是粘液,嘴里荷荷有声,正在狞笑着。方浊看了,也知道不对劲了。“这间屋子,反正是要退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走,这些东西,今天就收拾好了,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我明白了她的路数,她和方浊一样,具备用意念移动物体的能力。不仅如此,她还会催眠,而且催眠的能力异常强大,把自己都催眠了。她根本就认为,自己是个曼妙的女子。早上被董玲叫醒,“怎么还不起来,不然赶不到送赵先生了。”赵一二的姐姐忽然就趴在灵柩旁哭起来。哭得很大声,我听了不免恻然。走到妇人跟前,对妇人说道:“有个人想见你。”“别听他的!”我对方浊喊道。……我掏出赵一二留给下的两本书,拿出那本《青冥志》,扔到王八的身前,“这是赵先生的遗物。”——一个乞丐走到小丫头跟前,“小妹妹,你妈妈呢?”她开始慌了,我轻易地看到,她和一个人站在警车附近,那个人对她说道:“不出一个星期,他的徒弟回来了,他的能力恢复后,你的那个麻哥,日子可不好过……还有,你也别想再得到我们的好处。”麻哥和手下都能活动了,麻哥拿起酒瓶砸在赵一二头上,酒瓶破裂。赵一二倒在地上。麻哥和他的手下狠狠的揍着赵一二。除了王八和那个妇人,里面站立里了十几个人,都衣衫褴褛,围着王八。我不在乎地摆摆手,“算了,老子不想再提了。我和赵先生在西坪呆了将近一年,是怎么过来的,你在北京享福,哪里想得到。”王八突然就狂躁起来,用拳头不停的揍麻哥的鼻子。我对王八说道:“不行,你不能这么做。”“就说她是个小丫头啊?”“我该怎么办。”方浊问道。“你有脸说这句话吗?”我轻蔑的把王八看着,“过去这一年,你在那里,赵先生和我在西坪,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给我!”王八吼起来,暴戾非常。我心里和奇怪,明明是个人在注视我,可是我为什么我看不到他。王八突然对我说道:“明天我就要去找那个麻哥。”“我真的想不起来了。”王八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身手要好……人不要多……七八个就够了……别带枪……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记住,便服,穿便服……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你已经很帮忙了……以后多得是机会合作……我欠你一个人情……话别这么说……以后还要常打交道的……老是说这个就生分了……恩……我一个小时后,在博物馆门口等你们。”王八说道:“拉闸。”我是故意让王八和我坐公交车的,我希望王八能在这个时间,心情平和下来。“这是你当初要买的司南,你在古玩街找了好久都没找到,”董玲把那个水货玩意放到床上,“还是我运气好,替你找到了。”这层楼是写字楼,整层都没有隔断,是一个大通间,灯火通明。里面的办公桌虽然拥挤,但又井井有条。办公的员工都穿着正规的职业服装,有好几十人之多,他们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整理资料,或者忙碌着打字。王八看到我们来了,连忙喊道:“方浊……”——乞丐用各种办法把小丫头的身体弄伤,然后任其伤口发炎,流脓……讨不到钱,就没饭吃,她饿的狠了,看着不远处乞丐手上的包子……她开始吃包子……乞丐把她的头狠狠的摁入正在烧水的锅里。董玲的语气变化的很快,说“我知道”的时候,是不耐烦的语气,可是马上又变柔和。我向出口跑去,回头看了看王八。我看得呆了,挪不动脚步。我想了想,以王八的性格,这种事,他还真的做的出来。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当时刘院长夫妇还相互看了一眼。我还在纳闷。我想了想,连忙说道:“董玲就是那天去找刘院长帮忙的。”“没事啊。”董玲说道:“为什么这么说?”“从来就只有一个。”可是王八这个蠢货,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涵义。就这么傻里傻气的看着董玲把东西一件件的放到床上。我看见麻哥的一脸的横肉在慢慢抽动,他的牙齿在科科的作响,“真的……有你这号人?”“王八!别这样!”我喊道:“你醒醒,她在骗你。”一个武警,就飞快的跑到消防楼梯那边。的士很不好拦,我拉着为王八上了一辆二路公交车。王八还是死死盯着麻哥看着。王八把炎剑拿到了手上。王八的全身变得通红,现在他的身体如同一团火焰。妇人在地上飞快的爬动,现在看明白了,她只有一条腿能活动,她就是靠着手臂,在地上拨动,但是她爬的非常快,就像一个巨大的蟑螂,在地上快速移动。可是每当碰到一个鬼魂,她就飞快的变幻的她的方位。无论她怎么换,都出不了王八所御鬼魂的阵型之外。王八不急,他在故意磨蹭,他想逼迫妇人把麻哥交出来。麻哥不说话了,身体在发抖。我和方浊在沙发上看电视。方浊非要看《天线宝宝》,我看得要崩溃,抢了遥控器过来,换到《中华小当家》,可是我那里争得过方浊,她根本就不需要遥控器,就把台给换回去。忽然听到方浊说道:“徐哥,你的手……”我仍旧不能动弹。王八走到乡民跟前,跪下来,“丁叔,你来了。”董玲把眼睛眯了一下。嘴角抽了抽。陈阿姨继续说道:“可是那天,他喝醉后,的的确确就出去了。我们听他嘴里念着‘XX酒吧’。也没放在心上。到了第二天早上,他还没回来,我们就去XX酒吧找他,才知道出了事,然后去二医院……他那时候就已经走了。”王八把我头发揪起,狠狠的往地上砸。嘴里喊着:“是不是你!是不是!妈的,你怎么不替我看好她!”“那个泼妇是跑到他办公室来找他扯皮的。”董玲说道:“说王哥把她的女儿拐跑了,要赔钱。”麻哥现在身体不停的发抖,他连求饶的心都没了。王八从那堆废纸盒子里,掏出两小包白粉,和吸毒的工具。是那妇人留下的。——小丫头看着不远处的糖葫芦,吞了吞口水,马上手中就拿了一个糖葫芦。小丫头拿着糖葫芦,自言自语,“爸爸知道了,又要打我……”事实证明,我是对的,王八的公寓仍旧用钥匙能打开,并且,里面的摆设和从前一模一样,收拾的干干净净。地上和座椅一尘不染。我点点头,拿着纸,跪在灵台钱的布垫上,慢慢的烧起来。心里酸楚的厉害,想起第一次见到赵一二的亲近,还有赵一二替我解开草帽人心结的恩情,还有和他在西坪一起过的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可是现在,他还是走了……“你一直住在这里?”王八走进卧室,把衣物接下。我眼睁睁的看着麻哥肾魄,肝魄,然后是胆魂、三焦魂、胃魂……一一被鬼魂掏出。门锁在响。我对着王八苦笑。我倒是想看看王八怎么面对已经属于他人的董玲。我不说话,等着董玲。我看见的董玲的胸口起伏的厉害,知道她激动的很。我不能去探知她的记忆,我还是听她说吧。“没有。”我辩驳道:“我没有这么想过。”“算了。”董玲无谓的说道:“其实我也不在乎的。不过你当时给我带回来,我倒是开心了很长一阵子。”我换了口气说道:“方浊连少都符都搬得动,你还怕她们出事啊。”“做梦而已。”我安慰董玲:“我经常做梦被人拿着刀子砍呢。”那白领妇人一只手起一个粉饼盒,另一只手拿着粉饼,在我们面前若无其事的涂抹起来。我一想也是,我若是董玲,也会去找刘院长。刚好不是身边特别熟悉的人,但是又有不错的交情,而且刘院长又是医院的院长,随便打个招呼就行。保安看到屋内的情形,也吓得说道:“跟我没关系。”我对王八说道:“从今以后,你我各走各的,你当你的术士。我不阻拦你的大好前程。”方浊向妇人看去。我看见方浊的脸色变了一下。她也许本能的意识到这个妇人和她有一样的身世。我和王八飞快的从楼梯往下跑去。跑到二楼的时候,看见警察也在往上跑。我和王八站在一边不动。警察看了看我们,听见楼上有人在呼喝打斗,便不再理会我们,继续向上跑去。方浊的脸一下子惨白。身上发抖。我心里难受,向赵一二的哥哥姐姐看去,他们和王八相互搀着,站到灵台旁,看着丁叔烧纸。“你为什么要跟我师父为难?”王八把妇人手上的镜子一脚踢开。毕竟方浊生病,是因为要帮王八的忙。现在这个样子,王八要丢下方浊自己去宜昌,的确不地道。“别跟他说。”王八劝道。我闭上左眼,眼前是光鲜无比的职业女性。麻哥走到乞丐跟前,“别在我的地盘看见你。滚吧。”王八手上拿了一个怀表,对老头说道:“师傅,你帮帮忙,看我的时间对不对。”我急了,背起方浊,跑出电影院。王八的手掌消失了,只有手腕能看见,王八的掏心术是什么时候学的?他在北京呆了一年,到底学会了多少邪门的东西?董玲又说道:“恩,我听你的。”口气顺从。声音跟说梦话似的。“老赵那天喝了酒,晚上跑到XX酒吧,和里面的混混就打起来,本来就是个小事情,警察来的也快。老赵也是的,一个人和几个小年轻打。还不依不饶。”王八猛的惊醒,对我喊道:“快去电影院去找方浊!她很危险。”他终于知道厉害了。“你为什么这么想。”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和王八上了面包车。里面七个人,都是人高马大的年轻军人。虽然穿着便服,但坐姿都是笔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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