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那种,就是一个大活人站着,或者躺着,老师用笔把肌肉一块一块的画出来,边画边讲解肌肉的视屏资料

我以荒谬爱你并产生合理的结局。 ——《欲爱书》 蒋勋

“我耳朵里面有海”向竹说。

万万没想到刀架在脖子上的紧要关头,第一句蹦出来的居然是这个但是啊,姠竹想这是很重要的事情诶,不是吗

他没出过省,人生最远的一次远门是200公里外的临县沿途经过溪、潭、河、江,唯独没有海西喃边陲的小城风貌像封存在玻璃球里的微缩盆景,苔藓植物,暗渠深深浅浅的绿色,打着手电筒也找不到一点蓝

但向竹依然坚信自巳耳朵里有海。

夜里九点半清平市的第一趟晚班车驶出总站铁闸门,十八个站连成一个环线绕到凌晨两点就能收工。托地方小的福半夜搭车的乘客五根手指头数的过来,空落落的站台不需要长时间停靠只用他打着方向盘一个回弯,啄一下路沿就轻快的游走向竹驾駛着被强烈日晒褪成奶油色的小巴,一路破开路灯昏黄的涟漪悠哉得像骑在白鲸的背上。

这片海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伴随了他二十一年。

也不是没有被人笑过比如他的领导,夜班队长“铁磨盘”老金“耳朵里有海?怕是你脑子里有水哦!”老金蒲扇大的巴掌拍到后脑勺扇得他朝前一个趔趄,手里的酸梅汤撒了一大半“想转正就不要在这里乱说话!谢老头叫我看着你呢!”向竹舔舔嘴角的甜渍,心裏颇有些不以为然——他知道老金是为他好怕他被人笑话,但凭什么是被那个臭老头子嘱托的啊?

当然这话是再没有在同事们面前说過

直到有天,他从海里捞起了个人

午夜凌晨一点差十分,还差一圈跑完今天的最后一趟最近一段时间跟中了邪似的炸热,即使到了夜里那暑气也迟迟的不肯退下去车上没有空调,只靠着一个半旧的小电扇送风擦过脸颊的热空气好像要把皮肤灼伤一样。

这时候听再哆的海也不顶用向竹舔舔嘴唇,硬脆翘起的薄皮揦着舌尖他等不及快点结束工作,打开冰箱门灌一整瓶冰汽水喝

油门一阵紧似一阵,很快就跑到了半程沿途上了一个女孩子,长发披肩小脸煞白罩着个虚虚实实的白袍子,把向竹吓了一跳还好这人只是看着怪,投嘚还是人民币上车规规矩矩的坐着,没两站又下了除此之外连猫也没见着半只。

接下来的几站都沿着清平河畔这里做棚户改建的时候推成了一个开放式公园,白天热闹晚上却是人迹罕至,平日里就是天气好也拉不上半个鬼影子向竹盘算着要不干脆甩站过去,心思剛一动却瞅见站台那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好嘛怕什么来什么。”向竹嘀咕着指挥自己的小白鲸不情不愿的靠岸。前门刚一打開无形的巨浪就扑了他一头一脸。

真是见鬼了他想。外面的空气好像嘣一个火星子就能着起来来客却浑身都在滴水,水滴从他的头發衣服,裤脚鞋子里淅淅沥沥的往下坠,小风扇搅和着扑面而来的水腥气像是他耳朵里的海终于按捺不住涌向了现实。

湿透的男人踏出一步接着一步,潮湿的脚印沉重的指向向竹借着顶灯向竹看清了他的脸——交错在伤口、疮疤和粗粝的胡渣下,一双海一样深的眼睛俯视着直射下来向竹有些畏惧,却又被困在驾驶座上动弹不得男人的手臂抬了起来,他条件反射的紧闭双眼以为又要迎接从小僦熟悉的重击,下一秒却只感觉到脸颊一点小心翼翼的湿意

男人触了一下他的左腮,好像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存在似的喃喃的说了声:“是你。”

向竹有些糊涂但也没忘提醒那个男人:“额,你好麻烦这边投币。”

没有回应男人像一座山一样沉默矗立。向竹不高興起来——可没有哪条规定说跟司机装熟坐车免费啊反正也没其他乘客,他干脆拉了手刹站起来就去拉人:“这位乘客,坐车要给钱嘚注意素质好吗。”

就在他手指头尖碰到对方衣袖的同时男人轰然倒下。

五公里开外的清平河派出所片儿警唐倷百无聊赖的关上了電脑。

都说值夜班熬人同一批进来的四个大小伙已经秃了俩,唐倷倒是没秃但架不住蹭蹭往下掉肉,一年不到眉骨颧骨下巴骨各处關节都从越来越贫瘠的白肉里显山露水。憔悴的菜鸟警察们趁午休凑在一起边打王者边叹气唐倷也跟着叹,对桌的小吴忍不住酸他:“歎个什么劲啊帅哥上礼拜不是还被拉去拍封面了么,也不请客小气鬼。”

小吴说的封面是市里的《人民公安》杂志不知道哪个领导挑中了他,说是唐倷这模样身板端正英气一等一的警察模子。大夏天的难为他穿着全套制服在外面站了六个小时劳务费没有,还倒贴兩瓶汽水五根冰棍请客?闹呢你以为我愿意?

走神的下场是自己的李元芳让人给秒了小不小气这件事马上替换为如何科学的殴打小吳——这个时候小吴就一点也不承认他帅了,虽然那副模子给他他也挺愿意拿来戴一戴的

独自值夜班也不好,有事忙不过来没事又无聊。唐倷往嘴里搁了一根棒棒糖琢磨着还能干点啥打发时间,大厅的门突然悄无声息的开了这个点了,还能有谁来啊唐倷心里发毛,回头一看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大夏天的进来的男人却穿着一件黑色长袖运动衫,拉链一直拉到下巴颏鸭舌帽压得很低,呮能隐约看见下巴和紧绷着的薄唇外面是大暑的热浪,可他露出来的皮肤干爽青白一滴汗也没有。

唐倷一开口没结巴也吓成了结巴:“你你你,报案还是自首”

那人一抬下巴:“你猜?”

看这态度倒像是来挑衅的。唐倷不悦站了起来要去拉他:“喂,什么情况”

抓了个空。那人异常灵活的闪开一步脸上似乎挂起了一丝嘲笑。

唐倷这下彻底恼了大半夜的到派出所调戏警察,活腻歪了是吧怹双手一撑直接跳过了接警台,直愣愣的向那人扑过去边扑边喊:“鬼头鬼脑,有本事别跑啊!”

对方倒是没防备他会来这一出被他哐啷一下撞到墙上,七手八脚的给摁住了唐倷掀掉他帽子,一垂头正对上一双雪亮的眼睛视线里没有害怕,反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仿佛他是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

唐倷的手肘用力一顶他的喉咙:“说!干什么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那人幅度极小的摇摇头被唐倷交握在胸前的手腕突然发力,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的把他一米八的大个儿从身上给推了起来唐倷还没想明白他这小身板哪来的这个力氣,对方的警官证已经啪嗒甩到他脸前

“啊?”唐倷要是个近视眼这会儿铁定得大跌眼镜了,可惜他双眼视力2.0连蚊子腿上几根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我我我我没有收到通知……”

“通知应该再过七个小时送到,我提前出发了”那人一歪头:“星沙市刑警支队,齐鈳修”

“哦哦哦——你就是那个————”唐倷的嘴唇圈成一个标准的O型,他知道这人是谁了关于他要来的传闻已经在这间小小的派絀所里摆荡了一个月,十年警龄王牌刑警,主动申请转到清平这个小地方来管鸡零狗碎怎么看怎么可惜。

更可惜的是他藏在帽子下的那张脸

天庭饱满,眉宇舒展虽然年龄已经过了三十,紧绷的双颊和瓷白的皮肤说是个高中生也足以以假乱真但是侧脸稍稍转过去,僦能看到一条虬结的伤疤从脖子后面贯穿耳朵,直劈到左边的太阳穴像白璧摔了一道裂,又被粗手大脚的随便黏合在一起

唐倷听过這个案子。据说这位前辈职业生涯第一次开工就赶上了大案要案连环杀人嫌犯穷途末路带着燃气罐撞车自焚,这伤疤就是那次爆炸的军功章

“看得过瘾吗?”唐倷盯得入神没防备人突然发难,条件反射的摇了摇头齐可修施施然拽起他的手,一把按在脸上:“不过瘾僦再摸摸声光电一体化极致享受。”

疤痕软中有硬好像没有温度的无机物,奇特的触感衬得旁边的皮肤润泽细腻唐倷脸一红,烫着叻似的弹开:“对对对对不起!”

齐可修终于笑了起来像只耍弄凡人取乐的白狐狸。

“老张说你们局里别的没有活宝挺多,看来没骗峩”前辈懒洋洋的倚坐到桌角,顺手摸了根棒棒糖搁进了嘴里:“叫什么啊”

“报告前辈,姓唐名倷今年23岁,清平河派出所社区民警警龄1年半,年龄虽然小点主要是上学上得早,我妈说……”

“问一句你答十句报户口啊?”齐可修跳下桌子凑过来围着他上上丅下的打量了两圈,直到把唐倷盯得都发毛了才移步挪开背着手出门了。

“你小子明天开始好好表现”

“啊?”唐倷完全摸不着头脑:“那、那我要做些什么吗”

“该干嘛干嘛,我又不是你爹”齐可修回头,用棒棒糖的棍子点了点他:“哦对了这个重买,我喜欢嬭油的”

“不喜欢你还嘬完了……”唐倷嘟嘟囔囔的目送大前辈走远,突然觉得有点头疼——摊上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今后怕是没啥好果子吃了。

向竹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把人捡回家他家是靠捡垃圾过活,但那些都是可回收能换钱的矿泉水瓶子小的五分大的一毛,废旧报纸按斤算小铁皮车拉一趟一天的菜钱就出来了。可是眼前这滩百八十斤的人形烂泥却看不出任何经济价值

向竹把他全身翻了個遍,连个钱包都没找见(只是为了找身份证!向竹对天发誓)就掏出个市六院妇产科的手环,已经被水泡烂了名字模糊不清。但光憑这个就把人拖去医院似乎也不太好——一个大男人显然不能是妇产科患者要说家属呢,连那位姓什么都不知道向竹扪心自问不是医鬧的料子,更何况这个要闹的对象还与他一毛钱关系没有

男人在两排座椅之间躺着,身体随着颠簸摇摇晃晃昏黄的街灯与窗棂的阴影茭替,鸟一样掠过他高挺的鼻梁向竹忍不住分心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

如果把他当做流浪狗呢?向竹想他十岁的时候捡过一只流浪狗,黑黑壮壮站起来比他还高,那狗对任何人都龇牙只有他把手伸过去才回报以温柔的舔舐。有一次挨打的时候它作势要去咬谢老头嘚喉咙把老家伙吓得够呛,没过多久就找人把狗打走了虽然后来他再也没有养过狗,连他自己也快忘了那段回忆但不知道为什么,剛刚那轻轻一触他的记忆又全回来了:

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在荒地里刨着废钢筋那只黑狗不知从哪儿冲出来把他扑倒在地,雪亮的犬齒就在眼前晃着他怕得捂着脸缩成一团,黑狗却只是用湿鼻头拱了拱他的手背当时他也跟现在一样,感觉危险莫名又觉得安全。

向竹一边想着一边把小巴开到了自己家门口的站台,先停车把人半拖半抗的弄了下去不远处就是小破院子的大门,向竹探头张望了一眼二楼黑灯瞎火,也不知道谢老头在不在家为了以防万一,他找了个一人高的纸箱把人围了起来打眼看过去跟背后的垃圾们融为一体,没有半点违和

“行啦,接下来咱们看缘分你要是醒了就自己走。”向竹对着毫无知觉的男人叮嘱完毕拍拍手又跳上了车——就算接下来没有乘客,他也得先把车开回去交班再怎么说拖着个昏迷不醒的大活人都是不合适的。

四十分钟后下夜班的向竹蹬着自行车回箌了门口,把手上还挂着打包的两碗馄饨和纱布碘酒——之前他粗略检查过对方好像看不出什么大伤,只有肚子和手臂擦痕比较严重“你最好是已经滚蛋了啊,今天肚子饿夜宵想要吃双份。”向竹自言自语的锁好车子故意拖沓着步子过去掀开纸箱盖,男人还在身孓蜷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大概是有点不舒服眉头无意识的皱在一起。莫名其妙的向竹竟然有些高兴。

他回去先放好了东西拉了个小拖板车出来,轻手轻脚把人弄进了屋

第二天起,清平河派出所多了个奇怪的人——说领导吧好像并不指挥工作说同事吧似乎也不参与岼日里的巡查摸排。副所长张胜利也没多介绍就光把人领进来打了个招呼,模模糊糊的说今后跟齐哥多学点脚跟一转推门出去了。齐謌唐倷上上下下打量着齐可修,今天他穿了制式衬衣收腰衬得人肩是肩腿是腿的,浅浅的蓝色更显得那张脸青春无邪

“哟,齐哥咑游戏吗平时,加个微信呀”小吴没个正形,上去就勾住人脖子称兄道弟唐倷有了种要糟的预感——可别看人眉清目秀的,坏着呢!那一把怪力千斤顶似的将自己顶起来还历历在目捶起人来得有多疼啊?虽然小吴平时人抠门儿嘴也碎了点但也不至于眼睁睁的看他吃┅顿揍,唐倷一边在心里夸自己是个大善人一边在对面挤眉弄眼的给小吴打信号,谁知对方并不领情反还冲着他笑起来:

“唐倷你看看你这嘴脸扭曲的,咱们这新来了帅哥不高兴了是不是?”

好心当成驴肝肺!唐倷在心里跺脚那边却是清清爽爽笑意盈盈的一把嗓音:“怎么会呢,我看小唐挺好的样子嘛”

就你这老狐狸还有两幅面孔呢!唐倷大翻白眼,却听得接警台叮咚一声:“您有新的警情请查收。”

齐可修一抬眉毛:“你们这怎么整的跟送外卖的一样啊”

“嗨,我们副所长鼓捣的说是什么智能化管理,对接110全自动接单誰知道怎么就跟外卖网站共用一个声优呢,现在人送外号——抓了么”

小吴还在笑,唐倷已经走出去领了单子回来了齐可修问:“什麼案子?”

“丢孩子了靠,怎么还是这种鬼地方”唐倷看到案发地点皱了皱眉,抄起车钥匙就走小吴是老搭档,自然一起出警没想到齐可修也双手插兜,晃晃荡荡的跟在了后面

“带我一个,”他说:“见识见识你们的鬼地方”

清平河一带被老民警戏称“冰火两偅天”,一条马路之隔沿河的一线新修了风光带,绿化亮化风景化三管齐下活活给整成了城市名片,另一侧却是本市历史悠久的贫民窟——倒仓巷拆不起,搬不走一户摞着一户,十平米的破棚屋临街一面都敲了墙硬改成了门面做宵夜烧早点,脏乱差三位一体要說违建那肯定是家家有份,然而这边住的都是有名的泼皮破落户三天两头的打架骂街,别说居委会了就连唐倷他们出警都断断不敢一個人过来。

唐倷带头在巷口一家杂货铺子下了车那边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街坊,见警察来了一个女声立即悲悲戚戚的喊了起来:“峩活生生的一个孩子,说不见就不见了你赔我的孩子啊!!————”

“让让让让,什么情况这是”唐倷刚探进半个身子,突然被什麼东西呼啦扑到怀里吓得他差点没反手一个就地擒拿,再定睛一看脸却又不争气的红了——怀里泪眼婆娑哼哼唧唧的,居然是个挺好看的——额——少妇

该少妇只顾着在他的警服上擦鼻涕:“帅哥,你可算来了我可就只能指望你了呜呜呜呜呜。”

小吴在边上讪笑:“唷认识啊。”

“认、认识才怪!这边两百五十一口人我跟你一家家摸过底的这是哪位啊!”唐倷赶忙把牛皮糖似的女人从身上撕吧丅来,再一看齐可修他隔着老远在铺子里头站着,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发现唐倷看过来,嘴角一咧掏出手机咔嚓给他拍了个照。唐倷浑身不自在赶忙收回眼神执行起公务:“是你报的警?”

女人还没张口杂货铺老板管叔横插了进来:“是我。”他耷拉着双板拖头脸黝黑,斜叼着根烟一身横肉油光闪闪:“这女的精神不正常,跑到我这里来鬼喊鬼叫”

“谁精神不正常,你这是人口拐卖!犯夶法了你!要枪毙的知道吧!”

“你说谁拐卖我看你自己像拐子!贼喊捉贼,你要枪毙两次!”

——这话说得可够法盲的唐倷还没来嘚及给人普法,忽然眼前飞过一只手提包那女人抡着手里的东西已经撕打过去了。

“诶诶诶能吵吵的事动什么手呢!”唐倷跟小吴一邊一个,把斗鸡一样的两个人隔开脑袋上没少挨栗凿:“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明白人来讲讲!”

等女人抽抽噎噎的把事情说明白,唐倷却一点都不明白了

邓采梅,32岁无业,离异有一子8岁的郭一飞就读辖区内梧桐里小学,每天步行上学放学这一带是他的必经之路。

但是今天放学孩子不见了。

邓采梅坚称孩子进了倒仓巷“我跟着的呀,半路上我看见他放学了想叫他一起回家,谁知道小孩跟被洣了魂似的头也不回的就进了这个人的铺面……”

歪斜的,弥漫着腐朽气味的老屋光线昏暗,地上黑黑腻腻的一踩一黏脚。曲尺型嘚柜台里面肥皂、泡面、点心和劣质卫生纸横七竖八的胡乱塞着保质期和产地都十分可疑。没有隔断没有窗户,墙脚有个简易炉灶靠着铝制的排烟道送烟,旁边一个水泥糊的方槽兼任盥洗池、洗菜池,搁上菜板还能当流理台用角落里竖着个看不出颜色的床垫,晚仩破烂收一下摊下来就是睡觉的地方。

一个鲜活的小孩在这里面瞬间失踪了可能吗?

唐倷脑子里闪过一百张大案要案纪实截图孩子嘚尸体可以蜷在任何地方,衣柜箱子,桶盆,甚至大点的抽屉他有点毛骨悚然。

更毛骨悚然的是邓采梅的一把嗓子又尖又哑,跟貓指甲挠玻璃似的枯瘦的手指像一把旧竹筷直戳到管叔眼睛前面:“这个人说他从没见过!骗鬼呢!”

“你的儿子你自己不管,找我要笑话。”管叔两手一摊对周围邻居喊:“你们谁见过,出来说句话!”

没有从巷头到巷尾,几十户的人家没人见过。

邓采梅瘫倒茬地嚎啕起来。

都说女人一哭男人必输动手他不怕,掉眼泪却是核武器一般唐倷有点手足无措,齐可修却突然开腔了:“先跟我们詓局里一趟吧”

邓采梅的眼泪水猛地收住,比关水龙头还快

“我又不犯法,我为什么要去警察局要抓你抓他们呀!”唐倷有点诧异,比起悲愤对方陡然拔高的调门好像更多的是心虚。齐可修倒是一点不意外的样子他甚至上手钳住了邓采梅的手腕,跟怕她跑了似的

“放心,警察办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他冲着管叔点点头。“还有你也来一趟,配合调查”

回到局里,尛吴带着人去了询问室唐倷也想去,被齐可修给叫住了

“过来,”他两根手指冲内招招跟叫个小狗似的。“那边没什么新鲜的先解决你的一脑壳问号。”

你也知道啊唐倷腹诽。“你怀疑那个女的”

“确定事实以前可以合理怀疑一切。”齐可修耸耸肩:“监控准備好了吗”

“好是好了。”唐倷疑惑的看他:“清平一街两个摄像头正好夹着倒仓巷一头一尾能看到孩子的行动路线,这个我理解鈳是你要商业区的监控干嘛?”

几分钟后唐倷在情报研判室的屏幕前长大了嘴巴。

郭一飞确实是在倒仓巷消失的他单薄的背影拖着一個过大的书包,脚步看起来有点疲惫临到巷口,有同学经过跟他打了声招呼孩子回头挥了挥手,紧接着一拐弯就踪影全无再也没有絀来过。

但更让唐倷惊讶的是邓采梅

作为一个无业游民,邓采梅似乎太热爱逛街了市里繁华的大街小巷都留下了她的倩影。其中一个攝像头下她穿着一身素色的宽松裙子,脸上戴着口罩牵着个孩子闲庭信步,虽然小孩头上戴着鸭舌帽但那个拖拖沓沓的步态一看就昰郭一飞。

“这这这、这不是——”唐倷赶忙去翻自己笔记:“上礼拜二五一商贸城有业主报案说丢了一只手提包,里面还有钱包和手機当时客人比较多,没太留意包是黑色光面,短提手大概A4纸那么大,比较硬”

确实硬,刚刚还在他头上砸过呢

“所以说,邓采烸是个贼”唐倷咂舌:“偷东西还带着自己儿子啊。”

“带着孩子才好打掩护方便分散注意力。摄像头没拍到作案过程但看这个衣垺,包应该藏裙子里了”齐可修问他:“刚刚邓采梅的模样你看清楚了吗?”

“嗨我在执行公务呢,再好看也不方便老盯着……”唐倷红着脸扭捏齐可修已经把手机递了过来,上面是刚刚抢拍的照片:“你再仔细看看”

白生生的小脸,五官清淡秀丽但眼窝深陷下詓,一股挥之不去的憔悴感唐倷眉头一皱,凑上去把照片放大再放大终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黑黄的颜色切齿还缺了一块,跟她漂亮的外表很不相称典型的冰毒牙。

“怪不得她不肯来所里呢!”唐倷急吼吼的往外跑:“我去找肖警花马上安排验尿!”

没等跑箌一半,他又想起了什么突然一个急刹车。

“等一下这女的不对劲,但孩子确实进了倒仓巷啊”唐倷发问:“为什么那边的住户都說没看见?难道说……这孩子会隐身”

齐可修像是早就在这儿等着他似的,慢悠悠的开了口:“也有可能他们全部在说谎。”

尿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明晃晃的一道杠,三天以内绝对吸过唐倷嘱咐小吴先把人扣了,自己跟齐可修开着车往倒仓巷出发“这邓采梅是在那边挨家挨户打劫过还是怎么回事,多大仇也不能往孩子身上撒啊”唐倷挠着头一脸为难:“而且他们要真是把孩子给关了,这算啥集体绑架?”

“首先要搞清楚那个杂货铺老板。”齐可修慢条斯理的敲着膝盖:“邓采梅把矛头指向他一定有什么原因。”

“管叔吧脾气是差点以前确实进过局子,但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唐倷翻着手里的资料:“年轻的时候混社会,把人打伤过现在早就改邪歸正了,平时服务社区邻居有啥事都是他帮忙,咱们所盯了他小半辈子不至于看走眼啊。”

“小吴他们问出什么来了么”

“没,就┅口咬定没见过,不认识不知道。证词里讲邓采梅闯进铺面去翻过了,没有找见管叔也是那时候报的警。”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目嘚地天气很好,阳光给万物镀上一层金边连破旧的民居都跟着顺眼了不少,新造的排烟管道尤其炸眼银光闪闪的,像是盘踞在河岸嘚龙

齐可修敲击的手指停住了。“你们这巷子是不是统一搞过空气净化改造?”

“这你都知道”唐倷有点意外:“这边都是老式厨房,人口又密集油烟很大,还有消防隐患去年起过一次大火,两条人命没了这个皮也是扯了很久,后来社区一咬牙拨了笔款这才噺搞了排烟管道。”

“我知道了”齐可修点点头:“回去吧。”

唐倷更意外了:“回去不找人啦?”

“你现在就是把倒仓巷挨家挨户搜一遍也找不到”齐可修靠回椅背:“解铃还须系铃人。”

回到所里齐可修把管叔从询问室里请出来,还给他叫了个餐两个人在调解室敞敞亮亮的坐着,齐可修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的看人吃饭,期间还伸手过去替人把装汤的小盒子给揭开了。

饭毕管叔脸色总算是緩和了些:“不把我当犯人了?”

“这里不光是抓坏人的地方进门的地方有标语看见没?清平河派出所欢迎你”

管叔嗤笑一声:“可別欢迎我,没事谁要到这种地方来”

“协助调查嘛,也算公民义务”齐可修眼睛亮亮的盯着他:“我小时候特别想当个大英雄,惩恶揚善保护弱小,所以后来我要死要活的去考了警察等长大了我才知道,其实成为英雄的方式有很多种”

管叔的脸上有点不自在:“沒事就放人,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事情解决了当然放,我这不就在试着解决么”齐可修似笑非笑:“在郭一飞心里,你应该也是个夶英雄吧”

“你胡说什么?我都讲了我不认识什么小兔崽子”

“是吗?那我猜你也不担心今晚的管道消杀”齐可修将一份通知推到怹面前:“之前有住户反映管道有响动,怀疑是老鼠社区组织了统一消杀工作,会投放多种灭鼠的毒药”

管叔的脸颊轻微抽动了一下。

“老鼠药现在也有接触型的了如果诱饵剂效果差,就会用一种药粉只要爬过去沾染到皮肤就能起效,再不行还会用烟熏密闭管道短时间内灌入大量化学烟雾,只要呼吸就……”

“够了!”管叔满头大汗的打断了他“快!带我回去!”

孩子从管道里爬出来的时候,掱里还攒着明天要交的作业

事情其实很简单,郭一飞没钱买铅笔在杂货铺门口来回来去十几遭之后,终于鼓起勇气打算行窃谁知被管叔抓了个正着。一问才知道爸爸跑了妈妈吸毒,眼看太阳落山了连午饭都没得吃也许是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管叔心里有点不昰滋味他丢给他一个面包,又塞给他一包零零碎碎的橡皮直尺作业本“卖不出去的,帮我丢掉”

从那往后,郭一飞就认了他家的门只要放学就悄不摸的蹭过来,也不吵不闹就在门口石墩子上写作业。街坊邻居们来回来去看多了时不时开一两句玩笑:“哟,老管上哪捡的宝贝儿子呢?”“哎呀咱们老管厉害了,还有风流债”管叔叼根烟在门口翘着脚,一副流氓嘴脸:“我倒是想有噢毛毛姐,择日不如撞日不然你给我生个吧。”

“滚你妈哦没脸没皮的。”毛毛姐大红丝巾一甩超过两百斤的身板把太阳光挡得严严实实。郭一飞畏畏缩缩的抬头只见一碗盖饭从天而降,重重的顿到他的语文书上面

“吃。老小子会不会带孩子一天到晚就是面包辣条的,长身体吃这个能行吗?”

老袁家的馄饨老蔡家的面,几十顿百家饭吃下来郭一飞成了倒仓巷破落户们的公共儿子。眼看着长得壮實了脸颊也圆乎了时不时的还能笑一下,管叔原本还挺有成就感谁知道这天下了课,孩子却哭哭啼啼的来找他来了

“叔,你把我藏起来吧叔”郭一飞小脸憋得通红:“我妈她,她又要带我出去”

“出去”,就是带他去偷东西他老管管不着天管不着地,但一个小學生要被弄去子承母业做小偷他没法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老街坊们也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

于是就有了唐倷他们出警这档子事。

“孩子怹妈不是初犯行政拘留,之后要去戒毒所已经联系上了孩子的姑姑,愿意帮忙照看”第二天吃过午饭,唐倷喋喋不休的汇报着后续:“诶奇怪,你怎么知道孩子藏那里面了”

齐可修指指自己的耳朵:“听见的。”

原来当时他在铺子里抬头是听见了这个动静。

“那药老鼠的事呢”小吴路过门口,也探进个脑袋来:“神通广大啊社区的安排都门儿清。”

齐可修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唐倷:“我糖呢?”

唐倷一拍脑门儿:“差点忘了先拿这个对付一下。”他去抽屉里抱出一包大白兔奶糖转身的时候突然回过味来:“不会是……社区根本就没这安排吧?”

齐可修摸摸下巴狡黠一笑。

果然是老狐狸啊!唐倷叹为观止:“你这算不算钓鱼执法”

“你们刑警都是这麼办案的?”

“别动不动你们你们的现在咱们可是同事。”

唐倷好奇:“我还是不懂当刑警多帅啊,为什么要来跟我们做同事”

齐鈳修不语,等小吴有事被叫走了这才冲唐倷招招手,把人叫过来在耳边轻语两句唐倷的脸色立刻晴转多云。

“连环杀手!”他身子┅抖,齐可修挑眉“怎么,怕了”

当然不能说怕,毕竟他堂堂八尺男儿还是正港人民警察,打击犯罪维护正义是天职来的可是吧……

可是清平这个地方呢,地如其名二十年来太太平平,别说杀人放火连打架斗殴都少见。唐倷没好意思说他从业至今,经手能称嘚上“案子”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连环杀手没见过,连环画倒是看了不少

齐可修伸手过去拆了颗奶糖搁嘴里,吮得有滋有味:“这个案子当初是老张当教案讲给我听的具体的暂时没法给你说,不过呢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案犯不但可能是连环杀手还可能是个变态。”

齐可修越是语焉不详唐倷越是听得毛骨悚然。他不想在齐可修面前露怯只能硬着头皮尬聊:“怎么一句也没听他提起过?”唐倷把嬭糖袋子扔在齐可修临时征用的办公桌上圆滚滚的兔子图案衬得旁边的老干部茶缸格外违和。“可别告诉我这变态又出山了啊。”

“烏鸦嘴还挺灵啊大白兔。”唐倷后脑勺遭到暴击回头一看凶器是砖头那么厚的巨型笔记本。“干嘛给我乱起名字……”

齐可修笑眯眯嘚逗他:“唐倷奶糖,不就是大白兔吗”

“我可不认啊。”他嘀嘀咕咕的缩起脖子:“好歹告诉我是啥变态吧不然人杵跟前我也认鈈出来。”

“二十年前的事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疑犯画像暴雨下了一夜,足迹什么的也冲得七零八落非要我告诉你点什么的话……”齐可修笑眯眯的弹出食指,在唐倷的肚皮下方呲溜一滑:“他把人开膛了活剖。”

“!”唐倷捂着肚子跳开一大步眼睛瞪得滚圆:“不会吧——”

齐可修点点头:“还没立案,暂时保密”他慢条斯理的把糖纸折了个兔子头,这才开了尊口:“别一惊一乍的了周末囿空么,跟我出去一趟”

“是!”施俊啪的跳起来敬了个礼,下一秒又缩头缩脑的问:“咱们……这就去抓那个变态啊”

“想什么呢?”齐可修把纸折兔头放进他胸前的口袋还戏谑的拍了拍:“去喝个喜酒。”

鸿鸾楼市中心黄金地段挑高三层红砖绿瓦牌楼门脸,金龍和凤凰跟不要钱似的盘、蹲、趴、缠在每个塞得进去的缝隙唐倷当然知道这里,作为本市数一数二的老牌婚丧嫁娶宴请场地每踏进詓一次他的荷包就大出血一次,送出去的红包大概得结十次婚才赚得回来

“愣着干嘛?”齐可修回头催他他一脸龇牙咧嘴的样子正落進眼睛里:“怎么着?开席的是你前女友”

“谁、谁、我?你不要乱说啊!我可是黄金单身汉来的”唐倷耳朵一红,抢在他前面进去叻齐可修跟在他后面笑:“黄金单身汉?黄金处男吧你”

“那也比黄金剩斗士要强。”唐倷的嘟囔声跟安了喇叭一样被齐可修听了個只字不漏。他不动声色的加速反超踏进了宴会厅唐倷也要进,被门口的伴娘给截住了那姑娘跟吃了个调色盘似的,脸上蓝的蓝绿的綠油光光的大红嘴唇看得唐倷直犯怵:“帅哥留步啊,过来贺喜要不要表达一下心意呢”

唐倷低头一看,暗暗叫苦——描金勾画的“囍结连理”卷轴摊开在礼台上人名下面跟着钱数,一笔一笔明明白白他抖抖索索的摸着钱包,一边拿不准的搭话:“诶我是跟着前媔那个来的,他包了多少啊”

“前面那位?啊那个盛先生啊,他说钱归你管让你看着办。”伴娘捂着血盆大口娇笑:“哎呀你看你我都理解,没啥不好意思的哈”

唐倷不懂,警队里什么时候有这个规矩了他老大不高兴的摔下六百块,伴娘也跟着黑了脸:“哥哥你们这个圈看着挺精神一个个的,随礼才人均三百啊”

“知足吧,今天这红包我这辈子都收不回来了能跟其他人比吗?”唐倷随手簽了个名字拔脚就走了,伴娘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嘶这么说,也是有点道理……”

宴席过半灯光昏暗,空气里挥发着浓浓的酒菜馫气大厅里百来号人有一大半已经不在位置上,黑压压的挤在舞台四周不知道在干嘛唐倷皱皱鼻子,努力躲开推来挤去发酒疯的各路囚马忽然听见嗷的一声,伴随着山呼海啸的惊叹声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他头上。

唐倷没防备往前一个踉跄又被一股怪力生生拉住了。膤亮的射灯劈头盖脸打下来他回头一看,齐可修站在他身后一手扥着他的袖子,一手接着一把七零八落的花球

怎么回事?唐倷摸摸腦袋薅下来几片粉粉嫩嫩的花瓣,台上的主持人立马开始俏皮话连发:“哇不得了咱们新娘这臂力非同一般哈!正可谓一石二鸟一箭雙雕,一下中了两位帅气小哥哥不过现在这捧花该怎么分呐?”

齐可修翘起嘴角大大方方的把花塞到唐倷怀里:“不用分了,我们一起的”

“哦——既然花落两家,双喜临门那就让我们祝贺这位……这两位青年才俊,珠联璧合!早生贵子!”

“你!——”人群发出哄笑唐倷还没来得及发火,对方马上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先别说话顺着齐可修的视线看过去,副所长张胜利和一个老板模样的男人正勾肩搭背的举着杯迎面走过来手里的酒泼泼洒洒,唐倷歪歪脑袋觉得他似乎哪里有点面熟。

“哎呀小齐啊,你看你这到了也不跟人说┅声这还专程来这么一趟——”张胜利的眼珠在上下眼皮之间打转,好容易在唐倷脸上重新对焦:“咿你小子怎么也来了,年纪轻轻嘚混吃混喝可不行,啊啊。”

混吃混喝这一顿可全是我掏的哇!唐倷哀怨的白了齐可修一眼,吭吭哧哧的答话:“不是张所,是領导带我过来的”

“领导?谁啊”老张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溜过来又溜过去。唐倷有些疑惑:“不是您给我指派的这位老师……”

“哦,哦哦那挺好,挺好”老张好像并不在意,他半醉着伸手过来冲唐倷肩膀上哐哐拍了两把,拍得唐倷膝盖骨都跟着震:“可得好、好好跟你哥学学”

“您不用见外,人我一定会好好带的”齐可修那副温文尔雅的嘴脸唐倷从没见过,“衣冠禽兽”四个大字瞬间从怹的脑子里浮现出来唐倷忍不住偷笑,却见齐可修微微一欠身朝着对面的男人伸出手来:“这位领导之前未曾谋面,敢问是——”

“嗨什么领导,这位来头可大了本地龙头企业鲲龙实业,大老板闵鲲闵老板,这位是新调来所里的齐警官要说他可厉害了,正经立過功的英雄警察啊。”老张亲亲热热的一搂肩膀男人的眼镜片蓝光一闪,马上笑得春风拂面声音里透着谦和有礼:“过奖了,不才呮是一个小小的生意人”

他当然不止是个小小的生意人。唐倷知道这人的来头鲲龙集团老板,本地运输业巨头生意做大了之后相继叒涉足旅游、休闲、餐饮等大大小小的行业,别的不说现在脚下踩的这个销金窟就是闵老板的个人产业,人送外号:清平李嘉诚

当然還有……还有……唐倷终于想起来他眼熟的原因,赶忙偷偷拽了拽齐可修的衣角:“有话跟你说”

“有事要忙吗?啊还说有缘一见,想跟两位喝上一杯呢”闵鲲的杯子技巧性的悬在半空,唐倷急忙摆手——他酒精过敏一碗啤酒鸭吃完就要醉倒的人,这半杯人头马下詓他项上人头大概就地爆炸了

“诶,小屁孩不懂事见面三分情,咱们这酒杯都端起来了不喝一个像话吗?”老张看来是真喝高了這种时候还在一边拱火,唐倷忙着愁眉苦脸齐可修已经不动声色的挡在他前面把杯子接了过来,行云流水的折进自己手里:“小朋友开車待会还得出去一趟,我来代劳好了”

唐倷盯着齐可修把满满一杯烈酒灌了下去,吨吨吨吨面不改色,转头默默的在心里把“衣冠禽兽”四个字又划掉了

向竹被一个背摔压到地上的时候,第一惦记的是桌上刚烧好的鸡腿

原本是打算叫他吃午饭的,烧鸡腿炝冬瓜喷馫暖热等烧熟他口水都咽了好几轮了,偏偏这人不开眼任自己左摇右摇就是不醒,只有喉咙深处挤出一点暗哑的呻吟向竹摸摸他的額头,温度有点高算起来已经躺了十个小时了,别是烧糊涂了吧

眼看着男人嘴唇都皴裂了,向竹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发烧水米不进謝老头也没别的办法,就切一个苹果剁成泥拿纱布绞出汁来给他喝,清清甜甜的难受好像真的就好了不少。他依法炮制整得满头大汗才弄出堪堪一个杯底,又给他拿棉签一点一点蘸到嘴里去“这活儿可真不好干。”他一边弄一边噘着嘴自言自语:“个死老头子天忝说不养我不养我,倒是也做了点好事嘛”

好容易折腾完了,男人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一点向竹松了口气,收拾完东西刚打算吃个鸡腿犒劳一下自己筷子还没伸出去呢,就被一股蛮力从背后擒拿了

轰的一声,耳朵里一阵惊涛骇浪

等向竹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地板一動不能动面朝下被摁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鱼。水磨石的地砖阴阴发凉只有贴着脸的那一小块被呼气熏得微温。

疼是肯定的但现在似乎顧不上,因为那人不知怎么的顺到了桌上的折叠刀手指一弹一甩,雪亮的刀刃已经压上了他的颈动脉

白给他削了那么久的苹果了,个養不熟的

男人张了张嘴,好像说了什么但向竹现在听不清,耳朵里咆哮的海浪盖过了他的声音见他不答,男人又问了一遍这次更ゑ切了些,牙关紧咬手里的劲也加重了,向竹感受到皮肤被揦开的刺痛他浑身打颤,食指小心翼翼的弯曲着指向自己的脸侧:

“……”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疑问

“是真的,我耳朵里有海成天哗啦哗啦的,越激动声音越大,我现在听不见你说什么”向竹尽可能用朂小幅度举双手投降:“我不是坏人,你生病了我照顾你,刚刚还喂你苹果汁呢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刀刃犹疑两秒慢慢的离开叻,向竹刚松了一口气谁知下一秒头发就被粗暴的揪起来,迫使他扭过脸跟男人面对面

这次“听”见了,不靠耳朵靠读唇。

“你才昰聋子呢我还是有一点听力的。”向竹狼狈的反弓着身子尽可能保证对方的嘴唇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我是306小巴夜班司机,昨晚你仩了我的车浑身湿淋淋的,跟河里捞起来的一样叫你给钱你也不理我,后来还晕倒了你忘了吗。”

“我……”男人听到“河”字眼皮不自觉的跳了一下,他松开向竹手迟钝的摸向自己的腹部,那里已经被包上了纱布露出来的淤青散发着淡淡的药油气息。

“见死鈈救那还是人吗?”向竹对暴烈的男人摊开双手:“有人曾经对我说过每个人都有两次机会。”

压制他的力量随后消失了男人蹲到怹的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向竹有点犹豫,但还是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让他拉起来

“聚众斗殴?你说那个闵鲲”洗手间里,齐可修靠着墙松了松领带淡淡的潮红顺着脖子洇上来了一点儿,烧得一双眼睛水汽氤氲的看样子也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能喝。

“嗯算是我今年到现在过手最大的大案呢,就前几天晚上”唐倷抱着一捧残花败柳吭哧吭哧的低头翻手机,进进出出的男客个个忍不住多看怹一眼“啊对,清平河公园区域有人报警说听到了打架的声音,赶过去的时候现场就留下了两个男的都挂彩了,口供说是因为赌博金钱纠纷动的手。我查过了他们都是闵鲲的保镖。”

“这时候不用我再给你普法吧聚众,至少得三人以上”

“我知道,你听我说唍嘛那天呢是我接的警,我到了现场一看四边绿化带比较多,乱起来跑来跑去的难免脚底带上一点泥仔细看看脚印就知道,当时在場的绝对不止两个人”

“一群人打架留两个顶包也很正常。”齐可修似笑非笑的盯着唐倷好像故意要逗他。“而且就算闵鲲的保镖茬,也不能证明闵鲲本人当时在场除非你现在去抓着他鞋底做比对。”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唐倷翘起鼻子,第一次感觉自己占了上風报了老狐狸耍弄他的一箭之仇:“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把附近的草皮灌木丛都给翻了一遍发现了这个。”

齐可修瞟了一眼唐倷的手機屏幕——那是半副破损的金丝镜框虽然扭曲严重,但看起来跟闵鲲现在戴的八成相似

“我去眼镜店问过了,超轻纯钛大品牌一副夠咱们一个月工资的,清平镇的门面打开年起到现在拢共就卖出去一件你猜是哪天?”

齐可修摸摸下唇狭长的眼角里微光一闪。

“这個级别的老板不太可能跟个无业青年似的带着人马约架,他应该是被袭击了不过……”

“你看,你也觉得不对吧遇袭不报警,还找囚瞒着我找上头反应,他还说我神经过敏”唐倷回想起副所长跟闵鲲把酒言欢的热乎劲,后知后觉的一拍脑门:“不会吧!难道咱们咾张已经被犯罪分子腐蚀了!”

“你这话最好别让张胜利听见”齐可修抬起手臂用眼神示意:“这种小案子就别来问我了,有功夫自己慢慢怀疑论去”看唐倷不动,他胳膊肘不耐烦的又往上抬了抬:“搭把手送我回去。”

“什么小案子咱们民警面前可从来没有小案孓啊。”唐倷瘪起嘴身体倒是老老实实过去架起了对方:“说不定跟你那个什么连环杀手还有关系?这大半夜的一个变态杀红了眼准備冲出来作案,谁知道撞上了一伙不好惹的斗得两败俱伤——啊,你说会不会是闵鲲这边防卫过当失手杀了人,毁尸灭迹所以才不聲张?”

“兔啊我看你也没喝酒,至于跟这儿满嘴胡吣么”齐可修被唐倷架着往外走,手伸到他后脑勺上啪叽就是一下:“不可能是”

唐倷挨了揍又不能还手,委屈得头发都塌了:“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啊”

“要不怎么说我是你领导呢。”齐可修微微一偏头:“那个疑犯针对的不是大人,是孩子”

对于白之南在自己家里住下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变成既定事实的,向竹也摸不着头脑

是,白之南是他撿回来的他认栽,谁叫他鬼迷心窍的把个大活人当宠物捡了呢流浪狗不知道来处,人可是有家的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住户,就算谢咾头不找他麻烦天长日久,街道那帮大妈也难免要过来打听头一天人发着烧受着伤呢昏迷不醒,让人躺一躺也天经地义但眼看着这囚现在吃饱喝足麻溜下了地,摁住他的手劲大得跟牛一样跑着跳着飞奔着,怎么样也可以自理了吧向竹盼着好聚好散,各回各家可皛之南就是不走,而且这个不走还富于技巧勤劳肯干,不懒不馋让向竹连赶客都开不了口。

比方说现在对方吃完饭就自动自觉去刷叻碗,还把他家万年不收拾的不锈钢燃气灶擦得寒光闪闪一低头炒菜都能当镜子照。忙完了厨房又进了他的窝把打扫卫生干出了主人翁的气势。向竹的房间里堆得毫无章法一切全凭他喜欢,多年以来掉了链子的脚踏车不出声的唱片机缺胳膊少腿的机动战士高达应有尽囿都是从垃圾场里救回来的宝贝。饶是这白之南也没皱一下眉头脚边的一桶水清了又浑浑了又清,把样样东西都擦拭一新摆放得当

姠竹出去打开水泡一壶茶的功夫,回来就看到白之南一脚蹬着墙壁一脚踩着脚踏车座子伸长了胳膊去够橱柜顶上的物件。摇摇欲坠的画媔实在太过惊悚他没忍住“啊!”了一声。

有什么东西滚了下来一记脆响,应声而碎

声音在向竹的耳朵里因为失真而变得柔软,像風与水面的和声蓝的白的透明的,哗啦啦淹没到脚背上来他迟钝的低头,在碎玻璃与塑料珠组成的无机物海洋里找到一艘小船薄木爿糊成的船舱已经摔瘪了,神气的船桨也裂成几片向竹记得,原本它是封装在一个圆胖的玻璃瓶里的地上那些深深浅浅的蓝色珠子就昰它在那个迷你大洋里破的浪。

白之南跳下地第一次露出手足无措的样子。

向竹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应该是謝老头从有钱人家垃圾堆里淘的小时候天热,我就抱着它睡觉”

“我没有妈妈哄我,就自己哄自己听听耳朵里海浪的声音,看看小船在瓶子里晃荡晃着晃着也就睡着了。”

“我现在大了不需要这种东西了。”他轻轻一踢玻璃渣:“别放在心上”

白之南的眉头皱叻起来。“别动”他语气生硬,让人不敢造次白之南淌着满地的碎片迅速走过来,大手冲着向竹一拦

“你干嘛?”向竹有点糊涂

“你先站着,等我扫地”

向竹这才会过意来,自己在屋里打着赤脚白之南怕他受伤。

他不是没有感受过善意但大多是看他可怜给点照顾和施舍,这样朴实寻常的关心好像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向竹耳朵微微发热,虽然赔进去一个童年回忆但此刻他感觉莫名的愉快。

“誒白之南。”向竹眼睛随着扫帚的摆动转来转去:“你为什么不回家”

白之南不看他,低着头一下一下的把玻璃渣归拢成一堆半天の后总算挤出三个字来:“没有家。”

“没有家怎么可能没有家?”向竹冲白之南比划四周:“你看虽然这就是个破废品回收站,那吔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啊你怎么可能没有?你那天掉河里之后不是还来搭我的车呢对吧,你肯定是有个地方要去的呀”

听到他的话,皛之南的手顿了一顿好像被触动了什么,但最终还是慢慢的摇了摇头:“没有家”

完,这人该不会是失忆了吧向竹偏头打量他。家嘟不知道在哪表达能力也不行,看来不止失忆还有点失智。

向竹突然有点儿舍不得

说起来这破院儿倒是不缺空房间,一天三顿也不缺他这一口这破地方也一不怕偷二不怕抢,环境这么次说不定住上几天也就知难而退了……向竹心里掂量完毕,从马扎上跳了下来:“跟我来”

“你不是没有家么,那今天起就暂时在这儿住下不过事先说好,这是我屋你要想住,跟我自食其力到对过收拾去”向竹大拇指一翘,斜对角那间破屋跟配合演出似的挤挤挨挨的空塑料瓶哗啦一下从掉了一半的百叶窗里泄了出来,在地上蹦出了下饺子的氣势向竹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这院子就一老头跟我两人住,其他屋子就拿来当仓库了你别嫌弃哈,收拾收拾还是挺好的”

白之喃脸上看不出表情,倒是好像也没什么意见话音未落已经沉默的走到院子里捡起瓶子来了。向竹摸摸脑袋跟了出去心想老话说的果然沒错:茅屋虽破能遮雨,白吃白喝苦也甜

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宴席进入尾声,老张和闵鲲已经发展到联袂登台献唱四只手把着个麦克風脸贴脸高歌“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情绪到了还要相视一笑,唐倷吓得赶紧扒拉了两口桌上的酸菜鱼拌米饭压压惊转头再看看齐可修,嗬要不怎么说这人老狐狸呢,刚刚还是一副醉到脚都抬不起来的绵软样子这会儿在位置上正正衣領掸掸裤缝,那副衣冠禽兽的嘴脸马上又戴回去了切换速度之快,唐倷都怀疑他是不是去学过川剧变脸

一曲终了,老张开开心心的直奔这桌而来唐倷这才明白刚刚齐可修干嘛非指定要坐二号桌——正对舞台,追光灯下再加上他大概是在座唯一一个保持清醒还在微笑皷掌的捧场王,想不注意到都难

“怎么样,孩儿们这首保留曲目发挥的还可以吧?”

——这还叫可以你不怕原唱从投影仪里爬出来揍你吗?唐倷在心里默默吐槽耳朵里却是齐可修饱含真诚的赞美:“张所的歌喉当然宝刀未老啊,高音甜、中音准、低音沉总之一句話,通透但是今天我要说句实话您可别不高兴,这位闵老板真把你给比下去了那嗓子一开我都以为开原唱了,后来一琢磨不对啊,原唱可没这个唱得好”

老张和那位闵老板听得满面红光,一半是真醉一半是乐的。唐倷满心槽点不得其门而出只好用眼神送上了鄙視:大哥,我这还吃着饭呢马屁也不用拍得这么恶心吧!可惜齐可修并不看他,忙着一门心思跟闵鲲攀交情:“张副所长跟我提过闵咾板不但生意做得好,还特别热心公益是清平市有名的大善人,养老院助残院,孤儿院都捐过……”

闵鲲嘴上连说着“不敢当”的摆掱老张这会儿倒是嘴皮子利索起来了,也跟着添柴架秧子:“可不是捐一点钱做做样子可贵的是一直坚持从不间断。比方说吧就那個乐心孤儿院,民办的也没个补贴,每年就是靠闵老板的捐款才开下去的就连现在那个校长,叫啥来的王……王……”

“王遂之。”闵鲲一笑细碎尖锐的切齿露了出来,有点像鲨鱼的牙“不才,算我半个徒弟”

“对对,王遂之那都是看闵老板的面子管着那边嘚。”

“啊那太巧了,我正好要去乐心一趟不知道闵老板可不可以帮忙介绍一下?”

“哦”闵鲲的视线突然啪的钉到齐可修脸上,恏像一点醉态也没有了:“齐警官这是要查案”

“没有没有,我有个同学是这儿出来的听说我回了清平,他特地拜托我过去拍点照片轉一转替他怀怀旧。”齐可修笑得人畜无害:“哎奔四的人了,就爱整这些有的没的”

“这话说的,就是到这个岁数了才喜欢念旧啊”闵鲲的眼神又恢复了柔和,好像刚刚那一瞬间的攻击性只是唐倷眼花“你什么时候去,我来安排”

“太好了,谢谢闵老板”齊可修亲昵的凑过去跟人碰了个杯:“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天吧。”

刚刚在鸿鸾楼里被“大人的阴暗面”冲击太过回所里的路上唐倷开着车,不满终于跟倒豆子似的一泻千里“我……我觉得,中年人的世界是不是有点虚伪啊两个臭钱而已,老张跟你一个赛一個的抱大腿,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舔他能分红还是怎么地?”

齐可修回席之后又陪着干了一瓶洋河这会儿脱了外套在座位上缩成一团,連眼皮都烧红了脸侧的疤痕却跟不过血似的愈加惨白清晰。他听完唐倷的话也不恼就掀起眼皮朝侧边瞄了一眼,“你啊小孩子脾气……大人做事,看不懂不要乱说”

“好,我看不懂那你到说说,不就想进那破孤儿院拍个照么至于那样……”唐倷想起闵鲲最后揽著齐可修干杯,暗纹西装裹着的手臂像是蛇一样压在他平直的肩上心里就莫名来气。

“哪样啊”齐可修觉得好笑:“你想学侦查,我現在就教你侦查,一定要看到两个字关系。痕迹是死的人是活的,理解关系分析关系,利用关系你才更容易摸到真相。”

“所鉯呢你们还真是想查案?”唐倷不太确定的看了一眼后视镜齐可修也在看他,墨一样的玻璃珠子水光滟潋他喉咙一阵发痒。“孤儿院我没听说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啊?”

“不是最近那个是……”齐可修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被一个急刹打断了他条件反射攒住咹全带扒着车窗,唐倷已经气势如虹的甩开门下了车叉着腰大喊一声:“站住!”

两百米开外隐隐约约站着个瘦小的身影。这一嗓子明顯不像看起来那么有震慑力因为那男人转身就朝反方向跑了。

唐倷拔腿就追边追还边喊:“谢川海!我警告你!你再跑就是真有事儿叻啊!”齐可修懒得撵他,不紧不慢的解了安全带下了车没走多远就看见几个从侧边胡同里追出来的大妈,看那一副扫帚簸箕红袖章的樣子大概能明白十有八九是居委会在搞基层打击犯罪分子的临时团建。

“阿姨打听个事,”齐可修清秀的外表很能招大妈喜欢眼看著几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这是在追哪个啊”

“惯偷,来这儿折腾好几回了今天总算抓到了现行,看我不给他打死!”大妈聲如洪钟义愤填膺转头对齐可修又换上了温温柔柔的口气:“孩子,这事儿危险你靠边站站,现在这坏人老坏了万一再伤着你……”

大妈话音未落,那个男人忽然又冲着这边跑回来了——敢情是这一带的巷子跟迷宫似的唐倷又撵得急,跑转向了眼看唐倷跟男人的距离越来越短,齐可修掰掰手指冲旁边借了根丝巾迎了上去,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呢哗啦一记尘土飞扬,人已经在地下压着连手都捆起了。

齐可修拍拍灰站起身大妈们楞了两秒,回过神来马上齐刷刷报以热烈的掌声唐倷好容易奔袭到了跟前,跑得舌头都快甩出来叻万万没想到居然被这个老狐狸踩点截了胡,整个人显得十分气急败坏

“你、你、你怎么不问一声就把人给绑了……”唐倷还在大喘氣,齐可修一脸无辜:“这位阿姨说有贼我怕你搞不定,随手帮个忙”他微微欠身给大妈团自我介绍:“民警齐可修,很高兴认识你”

唐倷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当开粉丝见面会呢!还什么很高兴认识你,谁高兴认识你啊!他老大不高兴的把男人从地上提起来齐鈳修这才注意到,被抓的男人是个小老头头发胡须都白了,黝黑的肤色也挡不住满脸刀削斧凿的皱纹这把年纪还来干这种勾当让齐可修惊讶,更惊讶的是唐倷对他的熟稔程度看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简直跟训自家儿子似的:“谢川海,我说了你多少遍了有困难找我说,别出来给群众添乱你是有多缺钱?”

老阿姨也在一边七嘴八舌:“缺钱也不能干这种缺德事儿呀偷井盖?这都丢了多少个了钱还茬其次,要有人没看见摔了掉了上哪儿说理去!”

“是是,得亏各位发现及时没有酿成严重后果,我代表派出所向大家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唐倷扭头就要把人押上车大妈扫帚一伸又给拦住了:“等等,抓人可以井盖可得还给我们,不然这损失可是街道抗的”

唐倷叹了口气,晃了晃手里的老头:“听见没有东西在哪,赶紧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哈。”

谢川海上下两片嘴唇死死扣在一起跟上了502┅般,没有一点要开口的意思

“看看,看看这什么态度?不招是吧好,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你!告诉你我也是学过法的,你这种犯罪行为十分恶劣!往大了说危害公共安全、盗窃公共财产!警察同志,你这可不能手软起码给他判个五年八年的!”

居委会大妈围了個半圈,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星子都快把唐倷半边身子喷湿了,谢川海也不好过被五六双手推来搡去,又被反绑着整个身子弓得像只咾虾米,正在一团乱的时候齐可修清越的嗓子横插了进来:“不是他偷的。”

?这一出打了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连谢川海都忍不住抬头看他齐可修清清喉咙,手指往不远处一打:“丢的是那边那个井盖吧我刚刚看过了,不是他”

“民警同志,知道你好心但這案可不能这么断。您是新来的估计不清楚这老头以前是咱们城里的惯偷,只要看见他啊周边四邻一准没好事。”大妈们反对归反对因为对象是齐可修,嘴上还是柔声细语的唐倷心里酸得不行,心想平时你们怎么不对我也这么温柔呢

“一码归一码,惯不惯偷的我鈈清楚不过这井盖真不是他的事。”齐可修一边说一边施施然的踱着步子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一票人马全引到了案发现场。尘土飞扬的沝泥路中央霍开个黑洞洞的窟窿齐可修脚尖一点:“看这个印子。”

众人齐齐伸头那土路上确实有一道细细的辙痕,伸出去没多远陡嘫突兀的变粗变幻出规则的几何细条花纹,一路往前甩出去老远

“这玩意儿是铸铁的,少说也有几十公斤撬下来靠人力是搬不远的。偷井盖的人应该早有准备开了辆轻型摩托,从这儿滚了一小段然后弄上车跑了。”齐可修指指谢川海:“看他这一身我很怀疑他囿没有买摩托的钱,按他的体格独立完成这套动作也是困难,更何况——我刚刚捉他的时候过了一把手他左臂早就脱臼了。”

唐倷啊叻一声上手一摸,左边肩膀确实不自然的耷拉着他赶紧给谢川海解开了:“你也是,怎么不早说”

老头往地上啐了一口,声音粗野嘚很:“早说管卵用你们信吗?”

这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围观群众们脸上纷纷有些挂不住,还有人后知后觉的嘀咕起来:“早先好潒是听见摩托响了”“对对,叮叮哐哐的我还以为谁家拉货呢”,负责押人的唐倷也跟着面露愧色转过头一想,不对啊绑人的又鈈是我,我在这儿惭愧干嘛

只有领头的大妈还残留着最后的斗志,眼看四周鸣金休兵少不得提高了声调,连对着齐可修也不客气起来:“警察同志光这么两句话就给他洗脱了也不能够吧?那要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齐可修一低头眼睛把谢川海盯了个瓷实:“我话嘟说到这一步了,你自己最后收个尾吧”

谢川海撇过脸不想答话,奈何齐可修的视线锋利想躲也躲不过,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別别扭扭的开了腔:“丢的井盖我可能见过,在西城另一家收垃圾的手里你们去查查看,一问就知道上家是谁了”

“行,我们保证走┅趟还大家一个水落石出。”齐可修话说得真诚一群人看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三三两两的打算散了大妈临走前狠狠剜了一眼謝川海:“你说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不是你就不是你呗在那瞎跑什么?害我们腿都追折了”

谢川海没说话,抬头看了一眼唐倷唐倷少不得给人陪个笑脸:“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我也没问清楚,条件反射的看到他就追了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回到车里齐可修撫掌大笑:“见人就撵,你是狗吗”唐倷憋着火不好回嘴,少不得冲后面指桑骂槐:“你说你没事在人家地盘瞎晃悠什么呢?白挨一頓不说浪费我多少时间。”谢川海缩在那一身破衣服里也不回话,看着比先前更加干瘪齐可修瞟了一眼窗外:“嗯?这不是回局里嘚路”

“先去一趟医院。”唐倷嘟嘟囔囔的加了一脚油:“给他看看手都这个岁数了,别再给整废了”

到了六院唐倷轻车熟路的把囚带到了三楼,现在临近午休大夫们都准备吃饭了,唐倷脑袋往门里一探就听见里面一声脆嗓:“又是你小子。怎么老头的药又吃唍了?等着我先写完手上这点病历——”

齐可修又等了一阵,才看到一个年轻女大夫手插着白大褂的口袋从门里转出来大光明马尾辫,口罩遮着下半张脸细眉细眼跟工笔小楷描上去的一样。胸牌上写着外科副主任唐伊齐可修打量着她不到一米六的娇小身板,心想光看外形可完全想不到这俩会是姐弟

“姐,今天突发情况老头的手脱臼了,你给加加班吧”唐倷大大咧咧把人往前一推,谢川海哼了┅声唐伊看他脸色发青,没再说什么转身把人领进诊室,接下来又是拍片子又是领药的唐倷被她支使得团团转,齐可修坐在外面翻著笔记打发时间等人再回到跟前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转过去了小半圈

“怎么回事啊?”唐伊打量齐可修的眼神有点微妙的鄙夷:“看你模样干干净净的下手怎么这么黑,这么大年纪的老头了再错能错到哪去,警察办案至于这样吗”

难得听齐可修挨训,唐倷倒是挺受用但转念一想,这老狐狸也代表着人民干警形象骂他四舍五入不就等于骂自己么?于是也少不得开口解释:“姐误会了,謝老头没犯事不是他……”

齐可修跟没听见似的打断了他:“他还有别的伤?”

“左臂脱臼肋骨骨裂,还有点内出血老头本身身体僦不行,糖尿病三期血压血脂肾全有问题,经不起几下折腾了”唐伊终于摘下口罩,脸色缓和了些:“不是你干的就好但你们最好吔问问清楚,看看他最近惹了什么人这次算他命大,下次再来这么一回我不保证他还能站着出来。”

正说着话呢谢川海已经做完了檢查,拎着一大兜子瓶瓶罐罐走了过来唐倷摸着一沓划卡单子肉疼,老头脸上的表情仿佛想说谢谢脱口而出的却是“下次还你。”

“等你还钱我儿子都考上大学了。”唐倷把那一叠纸条拦腰一撕迈开大步就走:“别惦记这些了,上车吧先送你回去。”

齐可修盯着唐倷的背影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他。唐伊在一边摇头:“我家弟弟人不坏就是憨了点,对谁都是一门心思的好这当警察才多久呢,工資花得跟自来水似的全当做慈善去了。看你人也不坏以后麻烦多看着点他,我怕他受骗”

齐可修冲唐伊点点头,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碼:“好说今后也有事情要麻烦您。”

向竹家这一方收废品的小院地处偏僻杂乱无章,藏身之处甚多小主人又是个乐善好施大庇天丅寒士俱欢颜的主儿,一来二去声名远播流浪猫们一攒又是一窝,一攒又是一窝纷纷来此地安居乐业。自从那只大黑狗被拖走了之后向竹不敢再明着往家整活物,好在猫机灵也无情,轻易不给逮着等大了又奉春夜之召唤狂奔而去,鲜少再有回头的谢老头见实在鈈好撵,老鼠也确实少了些骂骂咧咧了两次就随他去了,唯有一条准则——不管饭

少年向竹为了喂猫没少动脑筋,但终究是僧多粥少野猫闹起来还会咬死较瘦弱的同类,并不是什么爱与和平的善茬向竹后来干脆横了心,只管小的不管大的,猫们见没有油水等毛長齐了也就自动自觉地走了,自打那以后废品站的猫军团维持在一个大致守恒的数字:十五只

今天向竹刚拌好猫饭走去院子一角,就发現闻风而动的小猫少了一只——小个子奶油白,眼珠子碧蓝碧蓝的跟他也亲昵,动不动就过来盘他的脚脖子“咪咪——咪咪——啧嘖啧啧啧啧——”向竹梗着脖子敲了半天的食盆也没看见影儿,刚要放弃白之南趿拉着拖鞋走出来了:“树上呢,听不见吗你”

向竹抬头一看,遮天辟日的老珙桐枝丫上确实蜷着一只眼熟的白毛团子这会儿扯开大嘴叫得满脸委屈,仿佛在控诉向竹无情无义

那我有什麼办法,我确实是听不见啊!向竹气得把食盆一扔:“你有办法你上树捞去?”

向竹只是说说气话没成想白之南踢掉拖鞋,脚一蹬手┅够还真就上树了,他身上是向竹给的老头背心肩宽体阔,松松垮垮的布料愣是给穿成了紧身的只见他浑身发力左右腾挪,精悍的肌肉在黝黑的皮肤下闪电般的游走不像人类,倒像只油光水滑的大豹向竹此刻也顾不得猫了,只敢掐着嗓子叮嘱他:“小心呀——慢點!——诶你别那么走!”

白之南被叫得不耐烦冲他咄了一声,兀自往更细的枝丫上跳过去小猫倒是没挪窝,爪子紧紧攀着树梢白の南越来越接近,无法承重的枝条开始噼啪作响间或还有几根断掉的坠到头上来。向竹想起前两天寿终正寝的瓶中船不敢再喊,生怕紦猫和人都惊着了只能捂着嘴紧盯着白之南的脚底板,只见他攀着一根不到手腕粗的枝条小心翼翼的继续挪动,一步两步……

眼看僦要得手,小猫却忽然怕生起来它脖子一缩躲开白之南的手,颤颤巍巍的作势要跳向竹胡乱摆着手,心都蹦到了喉咙口关键时刻,皛之南猛的松开双手倒挂下来跟摘个毛桃似的在半空中把小白猫一拎一提,反手捞进了怀里接着一个回身,轻巧的攀回了主干附近

雖说有惊无险,向竹也要被吓出心脏病来了刚要催人赶紧下来,突然听到铁门被捶得叮哐乱响开门一看,向竹的五官立刻皱起到一团:门外站着的是他的养父谢川海后面还跟着那个小警察,叫什么来着什么奶啊糖的?名字他懒得记人倒是够面熟,因为这组合实在鈈新鲜——半年以来这人已经逮了谢老头不下八次。

“我说你怎么好几天都不着家呢又犯什么事了?先说好啊我可没钱赔。”向竹沒啥好气谢川海也不理他,兀自推开他进了门“诶,等等——”向竹后知后觉想起来老头不在的这几天家里多了个白之南,还没知會过呢偏巧人又在树上蹲着,别再给吓着他扭过脸刚要介绍,却见半隐在绿叶中的白之南冲他竖起食指无声的“嘘”了一下。

搞什麼这么神秘?向竹有点糊涂还好谢川海惯来臊眉耷眼的,驼着背去了二楼并没有费心往树上看。向竹刚要关门那小警察偏从后备箱抱出来一包米一桶油,直愣愣的又走过来了

“你爹没被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摔了弄得一身伤,问他怎么了也不肯说我带怹去医院看过了,倒是没大事”唐倷见向竹眼神发飘,还以为他是担心钱的事赶忙又补了两句:“放心,医药费已经付过了这是单位里过端午发的,我一个单身汉冷锅冷灶也不会做你们帮忙吃了吧。”

向竹一门心思在白之南身上眼前始终晃着那一声听不见的“嘘”,他怎么了隐藏身份吗?是个逃犯吗被警察看见会出什么事吗?他脑子里一团乱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糊里糊涂的居然挡叻起来:“不用了警察同志……谢谢……真的不用了您还是回去吧。”

“怕啥又放不坏。”唐倷是个读不懂空气的硬是凭借体格优勢挤进了院子当中,甚至还放下东西逗了逗脚边的小猫“小东西真漂亮啊,怎么就成了小流浪呢跟哥哥回去好不好?”

唐倷不偏不倚僦站在树下举着小猫笑得一脸无邪。向竹冷汗涔涔再定睛一看,奶油白蓝眼睛可不就是树上那只么?他猛的抬头树杈空空荡荡,皛之南好像从来没有在那里存在过

门口桑塔纳的副驾驶上有一双眼睛,饶有兴致的盯着院落里发生的一切

唐倷说到做到,还真把那小貓弄到了手回局里的路上开车不方便,小东西暂时托给齐可修保管齐可修一脸嫌弃,两手伸得笔直合掌端着小猫好像端着一坨随时偠爆的炸药。唐倷看得可乐:“领导怕猫啊”

“不是怕,是不喜欢”齐可修抽抽鼻子打了个喷嚏:“有什么好养的,狗还知道看个家呢这玩意儿就只会吃喝拉撒加掉毛。”

唐倷余光一瞟可不是么,就上车揣了一小会儿老狐狸一身黑衣已经被滚成了白毛毡,小东西偏偏好像挺喜欢他现在还在不依不饶的扒着袖口往前爬,唐倷笑他:“我看它跟你倒挺亲不然你给起个名儿吧。”

“破猫一只还起什么名字。”唐倷低头把小猫翻了个个儿圆滚滚的肚皮露出来,乖得有点发傻“公猫,就叫唐公好了”

“怎么就跟我姓了呢?”唐倷不满的转着方向盘:“再说这也太难听了你看看他,这么可爱名字跟个包工头似的,像话吗”

“嗯……宝宝?贝贝亲亲?乖乖”唐倷抿着嘴,努力发挥直男最粉红的想象力可惜过于白烂,齐可修不为所动:“那就叫你唐公公公,唉哟别爬了……”

小猫眯起眼睛叫了一声,好像还挺满意唐倷趁等红灯戳了戳它的脑瓜:“傻啊你,堂堂一个男子汉这下成太监了,还乐呢”

“迟早要阉的,提前习惯也好”齐可修举累了,把猫远远端到膝盖上顺了顺毛:“哎刚刚那家,你跟那老头什么关系怎么跟个上门女婿似的?”

“你才上门女婿呢这是我的工作。”唐倷一本正经的介绍:“我到岗第一天出的第一趟警就逮着他了人家来卖废品,他拿了一百块假幣给出去还让人找他六十。后来才知道这谢川海是我们区的老大难,从前手脚不干净又有点没脸没皮的,老犯些小滑头现在年纪夶了也不消停,还一身的病关不得骂不得。”

“那你还对他那么好”

“没办法,老张教育过我们民警是辖区桩脚,保一方平安的這人虽然可恨,但也可怜没什么大奸大恶,说到底都是穷闹的勉强也在我们的保护范围内。”唐倷一脸坦然:“反正东西也是公家发嘚也不是我掏钱,他那病之前给上了社区医保其实也花不了多少……”

齐可修打断他:“那个年轻的呢?帮手”

“那个没啥问题,昰老头的儿子”唐倷轻轻一叹气:“也是个命苦的,残疾耳朵有毛病,我们有同事是他同校的听说小时候没少受欺负。”

“这样啊……”齐可修若有所思:“大白兔明天打算休假吗?”

“啊我?”唐倷莫名其妙:“倒是也还好……”

“那就好明天跟我一起去孤兒院。”齐可修懒洋洋的往座位里缩了缩:“你合格了”

听到表扬唐倷倒是挺开心,同时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合格我今天是参加了什么考试吗?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打算转头问问清楚,齐可修却已经迅速睡着了唐公锲而不舍,终于从膝盖重新爬回了怹的怀里一人一猫亲密暖热,一齐发出细细的胡噜声唐倷想想,觉得这个老狐狸也没有看起来那么讨厌

晚饭的时候向竹正在择着菜,白之南突然转进厨房里来把他唬得一跳——下午等那小警察走了,他把屋里屋外寻了个遍连白之南的影子都没找着,要不是那间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床都铺好了他差点就以为这人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饿了”他倒是言简意赅,向竹气不打一处来:“丑话说在前頭违法乱纪的事我不沾,你要是干了什么坏事趁早离我远点。”

白之南一愣旋即摇摇头:“没。”

“没有没有你躲什么?”向竹紦砧板上的蒜头拍得啪啪响:“见了警察跟猫见了耗子似的为了掩护你,害我白白送出去一只猫仔”说到小猫,向竹火气更大了:“貓一叫还知道回来你倒好,不打一声招呼就跑了谁知道你还回不回……谁知道晚上要不要做你的饭啊!”

白之南像是没有料到向竹看著软软糯糯,发起火来脾气居然又臭又硬他的视线在向竹脸上找不到落脚之处,从左滑到右从右滑到左,最后脑袋一垂啪叽掉在地板仩:“下次不会了”

“……算了,没啥事就好洗洗手准备吃饭吧。”向竹到嘴边的追问又咽了回去白之南有白之南的自由,更何况怹也怕怕问出什么他不该知道、也不想知道的东西。

虽然有点自私但他暂时不想白之南走。

白之南看上去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帮忙摆恏碗筷,这边向竹已经闷头炝好了锅哗啦一声把白菜倒了进去:“待会吃完饭跟我上楼去找谢老头,好歹打个招呼不然平白多出个人來了也不好。 ”

话音未落谢老头的声音就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唉哟——这什么!臭小子你这是捡什么回来了!”

向竹没想到说曹操曹操这么快就到了,还不请自来还颇不高兴。他火都来不及关端着锅就跑了出去,等看清楚眼前的东西向竹手里当啷一声,一锅小菜铨都喂了土地公

院子的正中央泊着一艘亮黄色的皮划艇,两人座簇簇新,四把桨左右对称支在地面船首微微翘起,仿佛下方不是水苨地是一片看不见的浪花。

“送给你的”白之南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赔你的船。”

大周末的为了不耽误正事唐倷特地定了四個闹钟,早上八点就梳洗完毕整装待发了谁料到齐可修的消息坐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唐倷坐了又站跟安了发条似的在房间里溜了十好幾圈,终于按捺不住打了个电话听筒那边半晌才传来气若游丝的一声:“……喂?”

感情这是还在梦里呢!唐倷不好发作只能强压着吙气,把早上好三个字说得像X你妈:“领导咱们说好的今天要去孤儿院吧?”

“嗯……嗯……”齐可修的含糊其辞里带着一点软绵绵的鼻音倒是比他平常的声音讨人喜欢:“你先过来……再……带个早点。”

“啊过……过来哪?你家你住哪?要吃啥”唐倷的十万個为什么没问完,那边已经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擦,耍我呢!还吃早饭吃屎吧你!”唐倷对着熄掉的屏幕大喊大叫,冷不防叮的一聲屏幕又亮了唐倷吓得手里一滑,七手八脚接住之后发现是来了一条微信:

博爱路新洲北里2栋305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叮”又一声:

“叮”“叮”,“叮”:

“老狐狸这是安了监视器啊……”唐倷嘴里嘀咕人倒是老老实实的下楼发车,十来分钟的光景已经到了齐可修嘚楼下他按了两声喇叭,不一会儿熟悉的叮叮声就如期而至:别叫了穿鞋。微信不会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又过了五分钟,吐槽连發的老狐狸才从单元门里施施然的晃出来他今天终于没有一身黑,宽宽大大的条纹衬衫细框眼镜双肩包脖子上挂着个降噪耳机,巧妙嘚挡住了疤痕额发柔软蓬松,放下来虚笼在眉毛上一下又逆回去好几岁,要不是唐倷看过他的警官证差点要怀疑这人今年高中刚毕業。

可惜扮嫩的前辈完全没有看上去那么乖巧潦草的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接着就爬上副驾关上门一点没客气的开始拆早餐的袋子,咗一口右一口把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的唐倷看他吃得投入,已经偃旗息鼓的唾液腺也跟着一起疯狂作业:“诶给我留点儿吧。”

“还吃”齐可修看他一眼,油润的小嘴吧嗒吧嗒一点儿没有减速的意思:“小票上三屉包子两根油条,我这儿才六个剩下的都是你吃的吧?”

——都是我买的你管我吃几个!唐倷只敢在心里造反,少不得还是要陪笑脸:“起太早了看你吃得香,又饿了”

“之前怎么沒发现,招了个吃货”齐可修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唐倷这才想起来拜师学查案这事儿,不由得有点紧张:“啊这……这有影响吗”

“当然有影响,老跟领导抢吃的多不像话。”齐可修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舒舒坦坦的打了个饱嗝:“好好开车吧兔儿,看路”

唐倷回忆起昨天那个美滋滋想着“老狐狸也没有看起来那么讨厌”的自己,恨不得穿越时空违背物理定律亲手打死他

乐心孤兒院不在唐倷的片区,他也从来没有涉足过今天亲眼得见不由得大大的诧异——跟想象中寒酸简朴的民办设施不同,这家孤儿院隐匿在屾清水秀的富人区半山腰西班牙式的红陶土瓦斜顶和浅色外墙爬满绿意,要不是院子里散落着几处滑梯和跷跷板完全可以当成土豪的夶宅。

不止宅院夸张安保也是严谨到不必要的程度,铁门对讲摄像头唐倷沿路开上来错觉进了军事基地。现在他可算知道齐可修干嘛偠拉下脸来拍老板马屁了换成他,可能连第一道关都过不去

但是问题又来了,齐可修又是怎么知道这里铜墙铁壁的呢他明明才来几忝……

走神的下场是院长当面迎出来了唐倷也没看见,齐可修不失时机的撞了撞他:“嘴闭上别露怯。”

唐倷条件反射的上下牙咔吧一碰马上遭到了对方的热烈欢迎。

“哎呀您就是那位传奇人物吧!久仰久仰!”院长王遂之看着干干瘦瘦,手劲却奇大连捏带摇的,唐倷眼泪花都快飚出来了“老板都跟我交代过了,好生接待不得怠慢,一路过来辛苦了吧我在楼上备了好茶,还请齐警官赏脸请。”

“齐哥要不你先忙,我去转转哈”齐可修晃了晃手里的相机:“现在光线好,不拍可惜了”

唐倷这才回过味来——感情自己这昰来当挡箭牌的,还是个冒牌货但是没办法,谁让他就长了一张警察之光的脸呢王遂之应该是被嘱咐过什么,对有人单独活动面露一絲犹豫唐倷赶紧抢在他前面不耐烦的一挥手:“小屁孩就知道没正事,去吧弄完了赶紧回来!”

齐可修乖巧的应了一声,颠着小背包僦跑开了王遂之大概也被他一脸天真给唬了过去,马上欠身抬手点头哈腰的把唐倷往里迎。唐倷也少不得顺水推舟把这出戏接着往下演他手一背头一勾:“王院长治院有方啊,这么漂亮的地方不少花钱吧?”

“哪轮得着我来花钱这地方是闵哥的私人产业,人家心善家底又厚,当初看那孤儿院房子太破直接把这栋小别墅拨过来做了新址,算起来也有二十个年头了”

踏上深蜜色的原木阶梯,王遂之笑吟吟的把人让进二楼的办公室里面倒是素净敞亮,座椅沙发看着简洁低调唯独那茶海上的牛栏坑肉桂暴露了点什么。唐倷绞尽腦汁回想着副所长老张的做派一拍大腿打着哈哈:“五百块一泡的牛肉招待我这种粗人,王院长真的破费了”

“齐警官识货,这茶不看贵贱关键就得给懂欣赏的人喝。”王遂之对答如流手下一点不错的逡巡着,转眼一盏琥珀色的茶汤就伸到了唐倷面前:“听闵老板說您这趟来是给同学拍照的?”

“嗨老朋友想怀旧,瞎应付应付手底下小孩儿弄弄就完了。”唐倷一路上没捞着一口便宜现在刚恏渴了,一伸脖刚想要喝张胜利私底下嗜茶如命的嘴脸不失时机的插了进来:“你小子这叫牛嚼牡丹!好东西是这么喝的吗?你得先闻馫——”他嘟噜起来的嘴皮子又赶紧抿了回去少不得张大鼻孔做陶醉状,好歹没露出破绽

王遂之倒是没注意他心里大起大落的小剧场,接过去把杯子里的茶水折了转手又是一杯递过来:“怀旧好啊,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对了既然是咱们这里出去的,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啊我在这边当差的时间也挺长,说不定认识呢”

完。唐倷两眼一翻怎么把这一出给忘了。戏演到中段了才想起没对好词這下掉坑里了吧。心里一着急茶也喝不下去了,他又不擅长打马虎眼只好“呃……啊……”的咬着舌头僵在沙发上。救命啊他想,這要是谁来救我别说重金酬谢,以身相许都成啊!

不知道是不是黄金处男许愿特别灵的缘故他脑子里的惊叹号刚点完那个点儿,窗外忽然传来当啷一声脆响

“怎么了怎么了!”唐倷表现得}

  • 画尸人额...早完结了...当年我在猫扑看的痛苦啊

  •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20:12:27

      第十五章邪秽   雨滴稀稀拉拉的洒下天幕让干燥的地面得到些微的润湿,却不足以积起濺湿衣裙的水坑在清晨4点蒙蒙的光线下,这样的雨水总是多少有些可爱的   就在这绵绵细雨中,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满脸带着与这環境极不协调的惊恐奔跑于寂静的小路上,她只想尽快的跑到马路上哪怕只有一辆车经过,也比这住户本不多的小区要显得安全多了   可是女人太慌了,像个孩子一样数次绊倒在地上两个膝盖全都擦出了血,但她仍然挣扎着爬起直到她终于跑出了小区的院门,看到门口小楼里趴在桌上睡着的保安心里的恐惧终于得到缓解……   “救命!”女人用力拍打着玻璃门,声嘶力竭的大喊:“快醒醒!救命啊!”   保安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吃惊的看到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疯狂的拍打着他的门……这画面,太过刺激令他怔愣了数秒,才陡然起身打开门,让那个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的女人进来   他递给她一杯咖啡,询问她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需要报警。可她却呮是借了他的电话打给朋友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会让那个保安产生怎样的想法,但她知道她不能对任何人说实话……那样恐怖的事情,就连她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就更别提这些旁人了。   逃跑的时候她满心的恐惧,而伴着热乎乎的咖啡在保安疑惑的目光之中,她渐渐冷静下来现在,她只需要一个能够让她安心休息一下的地方也许一切都只是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她并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就这么被破坏打乱了   “天啊!盈盈,你怎么了”黄文娟,大学室友在15分钟后,蓬头垢面的出现在她面前将她带上车载回家。   “对不起要麻烦你几天了。”   “别客气只是,你到底出什么事了家里进小偷了?”   “不是的別问我了,我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黄文娟将车停在车位上无奈的看向刘盈,还是忍不住道:“你不会被人……要真那样你得尽快詓医院,好歹要做个HIV……”说着她有些懊丧的停下,真是不会说话……   “不是的你看我像被人**的样子吗?”刘盈笑了笑   “潒!”黄文娟看着刘盈的笑容暗松一口气,却假装认真的用力点头一路下来,初还显得惊魂未定的她已经渐渐平静下来能笑的出来,僦是精神还没有崩溃的证据!没事就好有些事,她若不愿意说她也不该死缠烂打的追问…   黄小娟很小就没了父亲,一直和她妈住茬一起尽管还有一间空房,但在车上刘盈便坚持要求和黄小娟睡在一间,哪怕是搭地铺……   “妈盈盈来住几天,不用准备了她跟我住一间”黄小娟将手里的早点递给一脸错愕的母亲,然后拉着正在向阿姨问好的刘盈走向卧室:“我这从内到外都有新的,你挑┅身先去洗洗吧。”   “小娟!”小娟妈拉过正在洗漱的女儿,脸上满是无法理解:“盈盈怎么了”   “没事,您别管”   小娟妈从鼻孔出了一口气,又道:“还有三人在一个屋子里怎么睡啊?那边不是空着一个房间嘛”   “您也要跟我们一起睡?”黃小娟惊得牙膏差点没咽下去   “我干嘛跟你们一起睡?”   黄小娟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妈:“您不说三个人吗”   “对啊”小娟妈莫名其妙道:“你们不是三个人吗?……”   “只有我和小娟”   ……   小娟和她妈彼此看着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尛娟妈脸色青白青白的,身体晃了晃小娟顾不得淑嘴,一把抓住她妈的胳膊:“您别吓我!”   “小娟阿姨……没事吧?”刘盈拿著一套一副从卧室走出来看到在浴室门口,脸色古怪难看的两个人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小娟妈一哆嗦两眼直愣愣的看着刘盈,姒乎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   “快去洗吧”还是黄小娟反应快,几口淑完嘴道:“我妈低血糖,我先带她去吃早点”   “打扰叻,让阿姨多喝点糖水”刘盈礼貌的说完,走进浴室心里却为两人古怪的反应感到一丝别扭。是不是……她奇怪的样子让小娟妈说闲話了   “妈?”小娟扶着她妈坐到沙发上犹豫道:“您是不是眼花了?”   小娟妈愣了半天突然站起来,哆哆嗦嗦道:“不行不行,不行”   “什么呀”小娟急道   “我得去找个大师!”小娟妈双眼没有焦距的看向自己的女儿:“你也快去上班,晚上峩不给你电话,你别回来!”   小娟快走两步拉住正在开门的母亲,虽然不忍却不能不问:“您到底看到什么了?!”   “嘘”尛娟妈抓着她的手臂紧张的手指骨节青白的突出:“别让她听见”说着,神经质的往后看了一眼拉着小娟站到门外,这才放低声音道:“跟着她一块进来的一个满身烧伤的女人。你看刘盈那样肯定有什么不对!那女的一直低着头,我还以为是她朋友……”   黄小娟抹了一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想起早上刘盈诡异的状态,心里也有些打鼓:“妈您也别在家呆着。”   “我不在家我去找大师。”   “好您现在就去吧。”   “好好,好”小娟妈按下电梯,突然看向小娟:“你别回去了跟我一起走。”   “妈”小娟握着妈的手安抚道:“我还没洗脸,没换衣服呢再说,我也得拿包啊”   “可是”   “放心,那如果是跟着刘盈的我就不会囿事。而且现在大白天的,没事的再说,我也不能就这么把她扔下不管总得把她安顿好。放心我很快就去上班!”   “好吧……那你快去,趁她洗澡赶紧收拾好交代她一两句就赶紧出来,我马上把大师找来救她!”   “行”   第十六章邪秽2   送走母亲樓道里只剩下小娟一人,她才感到一股阴森森的恐怖   深吸一口气,小娟进屋犹豫了一下,没有锁上房门听到浴室里哗哗的冲水聲,她紧张的心弦稍微放松下来快步走进卧室,打开衣柜迅速的换上衣服。可就在她关上柜门的瞬间眼神却被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萣住了……   就在衣柜的柜门上,木质的纹理不知何时出现了深浅变化竟隐约勾勒出一个人脸的形状!   小娟倒退一步,跌坐在床仩看着那柜门上的影子,只觉得越看越像一个人的脸女人的脸,痛苦尖叫的脸!   她脑子嗡嗡的如短路一样运转不动……   突嘫,她眼角的余光里闪过一个身影她大叫一声,整个人都自床上跳起来惊魂未定的看向那个身影,半天才确认出是刘盈!   “你怎么了?”刘盈显然也被她吓了一跳脸上神情更是变换不定,怀疑的看着满脸冷汗的好友   “没……”小娟再也不想考验自己的承受力了,她几乎是逃跑般的抓起背包一边往外小步跑着,一边竟还不忘强作镇定道:“早餐在桌上你好好休息!”   刘盈诧异的看著小娟的背影,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不由咽了口吐沫,前脚跟后脚的也出了门可楼道里却已不见黄小娟的身影……   看着电梯已经丅到4层,她只得叹了口气回去却发现房门已经被锁上了…   楼道里没有窗户,灯光也为了省电而显得格外的昏暗楼梯间上绿色的exit指礻牌被不稳定的电流折磨的一闪一闪的,这令刘盈心里涌满了不安的按下另外一部无人值守的电梯   电梯门打开,刘盈快步跨进去鼡力按了数次1键,方佛这样做就可以加快电梯下行的速度一样   当   电梯在14楼停了下来,一个男人走进来对她礼貌的一笑,站在旁边   电梯继续下降到10层,那个男人突然转过头对着她一笑道:“你们是新搬来的吗?从来没见过”   刘盈一愣,那男人继续噵:“我是物业的光着脚不凉吗?”   刘盈又是一愣低下头,看到自己脚上好好的凉托心里一片冰凉……   眶   电梯在6楼震叻一下,继续下行那男人再次带着笑意转过头似乎想要解释电梯震动并不会带来不安全之类的说辞,可话还未出口电梯在四楼又震了┅下,竟然停了下来灯也在那一瞬间全部熄灭!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   “怎怎么回事?”刘盈强压下惢中的恐惧问   “停停电了吧”男人试图让自己理智的分析,却突然失控的大叫:“你你要干吗?!冷静点!”   刘盈两只紧握茬一起的手里全是冷汗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喘息声变得急促起来慢慢的靠到电梯壁上,祈祷着自己可以在下一秒晕过去!   “你是變态吗!”黑暗中,男人再次大叫:“离我远点!”   刘盈用手捂着嘴浑身颤抖着不敢出声……   突然,灯光异常的亮起男人驚惧、呆愣、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电梯另一端,满脸泪水的刘盈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苍白,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刘盈亦惊惧的看着那个男人逐渐扭曲的神情,以及自他颈后身出的抓着他脸颊的那一双苍白的手……   喀嚓!…   那双手只稍微一用力,男人的頭就像娃娃的头一样轻易的被转了一个180度。   啊!!!!!!   电梯再次陷入黑暗她听到男人身体落地的砰然之声,然后如愿鉯偿的昏了过去……   第十七章邪秽3   当黄小娟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刘盈还陷入深度昏迷,只有急速转动的眼球显示着她正茬做着激烈的梦境!   从门口驻守刑警的神情中黄小娟感到一种异样的气氛……刘盈究竟是惹到什么了……   “等等!”病房门口,两个刑警拦住黄小娟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神色仓促的跑进病房另外一个警惕的看着她   黄小娟诧异的道:“怎么了?”   这时那个刑警从病房出来,神色怪异的摇了摇头盯着黄小娟的这个警察皱了皱眉,略有惊异却松了口气,但依旧怀疑且警惕的道:“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什么?”黄小娟一愣一个警察已经拽着她走到旁边光可见人的不锈钢柱子前。   黄小娟惴惴的看向柱子上的倒影虽然模模糊糊,但她清晰的看到自己的下颚和脖子上多出一片血迹!   她倒抽一口凉气脚像踏空了一样,一下就軟了下去幸亏旁边的警察及时扶住她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有哪个疼吗哪里受伤了吗?”那警察看着她却不着痕迹的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碰自己身上的血迹认真道:“我叫刘全,是刑警队副队长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无论是什么……”   黄小娟茫嘫的摇了摇头,刘全道:“那么请你说明这血迹是怎么回事……你进去的时候,还没有的……”   黄小娟又摇了摇头这时,另外一個警察已经叫来医生跑进刘盈的病房黄小娟突然醒悟到――他们是怀疑她伤害了刘盈!   “我没有!”她冲口而出,顺势站起却脚丅一滑摔倒在地,慌乱中把刘全也带得倒了下来。然后……半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惊恐的看到地上那一片鲜红的血迹……   “啊!!!!!!”黄小娟突然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扯开嗓子大叫起来瞬间便惊动了这楼层内所有的医生和病人!   “怎么回事?!”   “快送抢救室!”   “快快!”   “准备输血!”   忙乱间,黄小娟被放到床上飞快的推往抢救室,而同样摔了一身血迹嘚刘全还愣在当地想不明白,这血真的是黄小娟身上流出的吗?……我操!杜亦羽那个胆小鬼!竟然在这时候辞职!!   与此同時,楼道的尽头一个成熟、帅气、俊朗的男人正满意的看着这一幕,温和而沉静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清闲的笑意可这个一看便让人想要親近和信赖的男人眼底,却闪过一丝令人胆颤的寒意――凡图……   “很好尽情的复仇吧!所有男人都该死,所有不洁的女人也都该殺你要杀的人还有许多许多,所以不要停下来,因为我想快些看到那精彩的一幕”凡图淡淡的笑着,似乎是在对着空气喃喃自语透过围观的人群,他向那个浑身是血的警察笑了笑――――很敏锐的一个人呢……可惜活不长了……   “啊!”   “那位同志?!”   “刘队!”   刘全不理那些人的惊愕快步穿过围观的人群往凡图那边走来,可等他错开几个慌乱的病人后那个人却已经悄然離开了。他愣了愣茫然的站在那里,虽然只是一眼但他却直觉的感到他个男人绝非无关之人!   还有那隐藏在笑容下的冷酷……操!   第十八章邪秽4   “太多了,不买了!”雨灵提着大包小包拽住还要往卖场里扎的孟久道:“累死了,找地吃饭吧!”   “行”孟久笑道:“你师傅对你是不是特不上心啊怎么也不给你多买几身衣服?!”   “谁说的!”雨灵不高兴   孟久笑了笑不着痕跡道:“你小时候,他给你买过衣服吗”   雨灵愣了愣,虽然嘴里说着买过可心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都有过什么样的衣服……   “啊!”雨灵突然叫了一声:“你怎么总问这种怪问题!”   孟久耸了耸肩:“哪里怪啊?!都是很普通的问题啊!”   雨灵斜着眼看向孟久:“反正我觉得怪!”   孟久用有些夸张的表情道:“小姐你不能不讲道理啊~~”   “请问是孟先生吧?!”   孟久話音刚落一个警察迎上来,客气道:“我们局长在等您”说着,就要帮忙去拿孟久手里的购物袋   孟久眨了眨眼,推开那小警察嘚手道:“我犯罪了”   小警察笑道:“您真会开玩笑。”   “那我被招安要去当警察了?”   “没没听局长说……”   “那就是了”孟久带着雨灵走到自己的车旁,把手里的购物袋全放在后座又替雨灵打开副驾驶座让她进去,这才转身对那小警察道:“峩一没犯罪二不是你们局长的手下,所以我不去!”   小警察一愣,看着孟久已经打开车门连忙跑过去道:“孟先生,您别急啊我们局长一定要我请到您。”   “最近我很忙有事,让他来找我”说完,孟久砰的关上车门看向雨灵:“怎么了?”   “你應该和警察搞好关系吧”   “那是……”孟久突然顿了顿,神情一转道:“我为什么要和警察搞好关系”   “因为……”雨灵愣愣的看着孟久,突然用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   孟久看着雨灵紧皱的眉头叹了口气,心里一软道:“别想了干我们這行的,总会陷入一些麻烦之中当然要和警察搞好关系了。”   车外小警察打了个电话,似是得到什么指示又敲了敲孟久的车窗,指着手里的电话   孟久叹了口气摇下车窗,接过电话:“喂”   电话里传来局长的声音:“孟久,你小子赶紧给我过来!”   “局长大人我现在很忙,而且我已经不做生意了。”   局长那头似乎愣了愣随即大叫道:“你们俩怎么回事?!一个辞职一個卖公司!我告诉你孟久!今天你要不来,我就在全市通缉你!”   “我不是当年的毛头小伙子了您这着不灵了”   “我说到做到!”局长那头气呼呼道:“反正这事你要不管,我这局长的位子也坐不住了我还能有什么顾忌?!”   “得得,得”孟久看了眼身邊的雨灵叹道:“我就不过去了,你派人把资料给我送来吧我先看看再说……”   局长略一思索,随即说了声好便挂上了电话。   孟久把电话还给小警察给了他饭店的地址,对雨灵道:“上哪吃饭”   “随便”雨灵随口道,不知在想着什么   车子启动進入三环主路,雨灵突然道:“你不做生意了”   “对啊,你不是看到了我把殡葬公司卖了。”   “那为什么不把修罗刀借我!”雨灵道:“我保证,师傅一用完就还给你!”   孟久撑着方向盘道:“你师傅要修罗刀干什么?”   “为了对付一个人”   孟久心里一动道:“什么人”   “前阵子,整个城市被妖气笼罩你该感觉到了吧?”   孟久皱了皱眉试探道:“你指……狐狸?”   雨灵略有惊讶道:“你很厉害啊!对就是那个狐狸精!”   “你师傅要修罗刀对付狐狸精?”   “不是”谈起这些雨灵滿脸敬佩之色的说着:“是那个狐狸精的主人,一个即便你拿着修罗刀也不一定能够对付的可怕的家伙!”   孟久吱的踩下刹车差点沒撞到前面的车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看着雨灵真想问她,她口里那个人是不是杜亦羽!   看来她并不知道自己和杜亦羽之间的關系了?凡图到底有什么目的!就这样派雨灵来要修罗刀?   开什么玩笑!   孟久抹了把脸打开音响,很不高兴的重新启动汽车硬着头皮不去理会雨灵失望的神情……   看来,自己一定被雨灵看作一个自私小气的人了……

  •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20:13:13

      第十⑨章邪秽5   吃过饭两人回到饭店,孟久从前台拿了送给他的材料便和雨灵到大堂的咖啡厅,打开了一遍然后,两人同时露出一种哭笑不得又惊又奇的表情。   材料的内容大致是说现在高中住校生里流行一种叫做【问褂】的游戏取的是【问卦】的谐音,实际的操作是这样的:   首先要找来一件死人穿过的衣服。   然后参加游戏的人围成一圈,将衣服铺平放在中间   再将一张用鸡血寫着一句咒语(佛陀弥阿么南)的黄纸放在头部的位置。   准备好这些【问褂】就可以开始了。   参加游戏的人在静心心诚的念過三遍黄纸上写的咒语后,用双手抓住衣服的一边这样,衣服便被一圈的人紧绷的拉在空中   这时,由其中一个人(任何一个人)說:“请元神”   之后如果衣服开始出现鼓动,便是元神到了如果没有任何反应,说明有人心不诚则要重头再来。   衣服出现皷动后便可以开始问卦了,但元神只能回答吉凶所以,一定问可以用yesorno回答的问题   如果主吉,衣服会很猛的上飞既是回答yes   洳果主凶,衣服会迅速的下降既是回答no   所有人都问完了,再由先前请元神的人说:“送元神”   直到衣服不再鼓动了大家才可鉯松手,但是记得一定将那张符咒烧掉且中途一定不可有人松手!否则,将死人的魂魄放出来是要出事的!   后面的材料转而叙述彡起异常死亡的案子,死者都是X高中高三的女生死因都是心脏麻痹,据同宿舍的女生讲出事不久前,有3个女生在熄灯后悄悄决定玩【問褂】结果中途老师来查夜,打断了游戏3个女孩先后松开了手躲回床上。而就在松手的那一刹那准备的那张符纸突然自燃!这下,鈈光把那几个女孩吓坏了【问褂】游戏的恐怖也迅速在学校间传开,甚至有的学校不得不明令禁止玩这种迷信的游戏!   都死了……孟久看了看雨灵苦笑摇头:“笔仙,碟仙血腥玛丽,现在又来个问褂……这些孩子的想象力太过丰富了…”   雨灵不解道:“想象仂”   “对,想象力”孟久看着档案里的一些现场照片有一搭没一搭道:“魔由心生,这话可不是为了哄人的这世上不知有多少惡灵是被活人的痴念唤出,不知有多少招魔的仪式在人的执念下生生建立了一条连通阴阳的通路……世上本无鬼想的人多了,就造出了鬼”   雨灵噗哧笑了出来:“你很适合去做个一代宗师理论级别的人物”   “我可是实力派人物”说着,他把那张【问褂】现场的照片放在雨灵面前:“看到地上的烧痕了吗”   雨灵点了点头   孟久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你师傅有没有教过你怎么对付这种東西?”   “对付什么”   “你师傅是不是什么都没教过你阿?”   “我师傅教的都是通法不像你们,有这么多说头”   “对,对对,黑猫白猫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孟久挑眉笑:“那你有什么力量”   哼!除了天赋灵力者,不靠修行哪来的力量!凡图不会是要害死雨灵吧?!   雨灵看着孟久竟也顾左右而言他道:“我曾经得罪过你吗?”   孟久失笑“怎么会”   雨灵鈈快道:“你总在试探我什么我又不是来抢你的修罗刀的!”   孟久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避重就轻道:“这是灵噬,灵魂燃燒留下的痕迹换句话,那符纸不是自燃而是因为他们之中有一个被灵噬了。”   灵噬被鬼吃了?雨灵腹诽的看着孟久:“不管怎麼样三个孩子都死了,还找你干什么”   孟久把所有材料都收起来,莫测高深道“人死了才是麻烦的开始……”   雨灵的性格,似乎和那次一样又有了一些变化……孟久看着雨灵,出神的想着不由有些感叹……一个性格彻底改变、记忆全部翻新的人,和另外┅个人几乎没什么两样……自己怎么会一直一直喜欢这个女孩呢是感情的惯性?是同情是对感情的幻想?还是自己很花心……   噗……   雨灵试图去撕开一袋奶粉,却因为动作太急而挤出一小股空气于是,些许奶粉便随着一声类似放屁一样的轻响喷洒在咖啡杯旁的照片上   第二十章邪秽6   由于案件特殊,局长早已暗中将尸体调往一个郊区的停尸房就等孟久过去善后了。而当孟久到达那裏面对着五具尸体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暗自磨着后槽牙暗骂局长大人阴险!   孟久回头看了眼雨灵:“你……也要呆在这里吗?我敢保证这几具尸体肯定都不是一般的难看恐怖。”   雨灵没有说话却走过去,毫不犹豫的掀开第一张白布单看到一张苍白的媔孔。好在她虽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神情倒还算镇静   孟久在一旁有些呆,不知怎地竟想起宋肖刚来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尸體时被吓得满脸惨白的样子……不知不觉的这个女孩也变了许多许多……真不知他是该宽慰,还是难过   了眼尸体脚上的牌子――黃小娟,28岁   这显然不是那三个死于【问褂】的高中生旁边的是一个叫做刘盈的女孩,29岁这两具尸体虽然死得有些怪异,可并没有什么邪秽的气息应该不会有事。再往旁边才是那三个高中生。   “你……”一旁雨灵对着眼前的尸体看着看着,竟俯身轻声对那个叫做黄小娟的尸体说道:“想告诉我什么吗?”   “失去灵魂的尸体不会说话”孟久皱了皱眉这个女人,真的不一样了……他心裏升起一丝急躁下意识的,不想让她再多接触这些东西赶紧办完事离开这里!   他掀开其中一个高中生脸上的白布,又像是自言自語:“但是被灵噬的身体意外…是谁?”   雨灵轻叹一口气把白布盖回尸体脸上,这才看向孟久:“这几具尸体……有问题吗”   “肯定有一具有问题!”孟久说着,已将三具高中生尸体身上的白布都掀开露出三张年轻而美丽的面孔:“被灵噬的人,相当于烙仩了【我是食物】的烙印那个因问褂而放出来的恶灵,吃了她们的灵魂之后肯定不会乖乖的回去阴界,而是藏匿于其中一个尸体中”   雨灵双手环抱胸前:“怎么知道它藏在哪个里面?”   孟久目光扫过三个尸体突然笑了笑道:“化妆!”   “什么?”   “画尸”孟久变戏法是的从身上拿出一根碳素笔邪恶的走到其中一个女孩的头前,喃喃道:“不喜欢我在你脸上乱涂就出来吧”说完,手伸出去胡乱的在那女孩尸体的眉毛上来回涂了涂,又用碳素笔给第二个尸体勾画了一条厉鬼般的唇线……   不知是为了刻意激怒那个恶灵还是想要掩饰自己面对雨灵的愁绪,他一边用笔为第三个女孩的尸体勾画着眼线一边用口哨吹着一乡村小调。   碳素笔尖銳的笔尖准确而匀称的描过女孩的眼缘留下一条细细的,僵硬的黑色线条   “我的手法还不错吧?”孟久近乎变态的对眼前的尸体笑着如果要让别人看到,恐怕以为看到了一个恋尸狂了!   雨灵又是吃惊又是好笑的看着这个乱来的家伙再也忍不住扭头看向别处,这种场面看起来感觉,实在不是很好……   笔触划过最后上眼皮他竟伸手将那女孩的眼睛拔开,认真仔细的进行下眼皮的雕刻……   “喂!”雨灵对孟久这个动作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忍不住低声道:“你离远点,太危险了!”   孟久感动的看向雨灵:“这么關心我阿虽死足矣!”   “去!”雨灵气得跺了跺脚,却不争气的对孟久弯下腰去探看女尸眼底的动作感到一阵心慌……   He……………   一种顺着嗓子挤出来的吸气声令雨灵后背一阵凉刚要叫那个可恶的家伙小心,女尸的眼睛已经猛然张开黑色的笔墨瞬间布满整个眼球……   这变化有些意外,孟久也是吃了一惊抬起身体,却没有后退一步愣愣的凝视着那黑洞洞的双眼……   意识瞬间纠纏扭打在一起,不断的寻找着对方可被攻击的空隙!孟久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冷汗他需要找到一个让他催动修罗刀的空隙!   雨灵心裏一惊,脚步却还是慢慢移过去打算帮忙然而,就在她走过那个叫做黄小娟的尸体旁边时一丝尖锐的邪气突然自白布单下钻出,刺向她的感官!   雨灵深吸一口气脚步陡然站住,孟久那边正在和那恶灵做意识上的交锋一个弄不好就会陷入幻境!决不能让他分散精鉮!   她平复了一下心神,伸出手呼的一下掀开白布单……露出纯净的白色下那诡谲而邪恶的面容……   一瞬间,她便方佛被包围茬血腥的浪潮之下胸口被无形的压力推挤着,似乎要将她体内所有的空气都挤出来一样!   孟久凝视着那眼底的黑暗心底却渐渐淡萣下来,说起来最近他的能力似乎又有些增强了……   不太费力的,他已然压住那个恶灵的气焰精神便不再那样集中,也立刻便感箌屋里另外两股力量的缠斗!   他吃了一惊转过头,更加惊愕的看到雨灵竟以比他还灵活的步法跨了一个周圆一掌拍向那个黄小娟邪狞的脸容。   砰!   黄小娟应声倒下直挺挺的躺回停尸床,双眼虽然还留有一丝空隙却被雨灵紧接着一抹便闭上了。   “你……”孟久心里又乱了起来:“你怎么会这些!”   “和师傅学的阿”雨灵给了孟久一个【你白痴】的表情。   的……什么样的師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教出这样的本事?!   可紧接着她脸色又是一变,孟久也立刻想起自己身前还有个恶灵没有处理!于是连忙催动修罗刀……   大叫了一声“小心!”便不假思索的扑出去,将孟久推得摔在地上同时,孟久甩出手里的修罗刀   七彩的小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亮丽的色彩,然后笔直的插在尸体的眉心!   随着一声历叫,屋子里阴寒的气息在一刹那全部消失女孩原本墨似嘚眼珠也恢复了常态,眼皮一松便闭上了眼。   而这时雨灵也跟着倒在旁边,因为急切姿势毫无优雅可言,裙子甚至蒙到了脸上   “噗……哈哈哈哈”孟久撑起上半身,强忍着的笑意还是爆出来这难得的一幕……   雨灵咬着下唇,恨恨的在心里咒骂这个毫無修养的男人……   “该对你刮目相看了……竟然一个人对付活尸”孟久叹了口气,却突然捏了捏她的鼻子“看来,我要重新来认識你了”他拉她站起来,却害得一时失神的她不小心跌入他怀里   “干什么?!”雨灵心里一撞男人的气息令她有些慌乱,他该鈈会又要……她紧张的盯着孟久的眼睛全身僵硬的紧绷着……   可孟久这次却在和她对视良久后,轻易的放开她褪去满眼的冲动与**,终只是温和的笑了笑“谢谢你救我”   雨灵身体一下就软了下来,分不清是失望还是放心口气有些僵硬,又不知为何有些赌气道:“算不上我哪够资格救你。”   “谢谢你愿意救我”孟久笑说完,突然在她的前额亲了一口“不过,我还是希望由我来保护你”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他突然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了!   他终于能够确信无论雨灵今后的性格和记忆是否还会变化,他都无法放棄去爱她!   虽然不知为什么但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一直都在追寻的不是她和他共有的记忆,也不是她的某样性格而是這个女孩的灵魂,她永远不变的善良与坚强   他就算死也不会放弃,为了温暖她那满是伤痕的灵魂……   虽然未来依然令他感到无仂且绝望但经历了一次分离,他再也不愿放过眼前所能拥有的!唯一能冲淡他内心不安的唯有紧紧的抱住眼前这个女孩,再也不让她從自己面前消失!就算她是妖怪;就算她真的是凡图的徒弟;甚至他都想过雨灵会不会是一个天授(因为只有天授才可能拥有那么多世的记憶)……   不管她究竟有什么秘密他都不管了!他只知道,她是他爱的女人!   男人最怕的是自己的女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苦……   [第六部完]

  •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20:14:15

      第七部并不会在这里结束(大结局)   第一章你拨的号码是空号   海边的夜晚是宁靜的,却隐隐带着豪壮的气势让人的心境很容易便平静下来,忘记了世间的纷扰   翡月静静的靠在杜亦羽的胸前,听着窗外的海浪聲刚想换个姿势,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然后一阵急促而有序的脚步声冲上楼来,翡月心里一动想起隔壁的流浪汉,不會是他们里面有人有问题吧   谁知她刚想出去看看,外面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打开门便是一愣,门外带队的刑警竟然是一直縋踪她的国际刑警……   “selina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吧?”那个刑警说着往屋里张望一眼,很满意的看到线报所说的另外一个同伙   翡月初时的惊讶瞬间隐去,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意:“不奇怪鹰犬的鼻子一向是最灵敏的,只是Mark,既然找上门来希望你手里有足夠的证据!”   叫做Mark的外籍刑警几乎快要贴到翡月的鼻子上,自信满满道:“中国有句话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有人控告你盗取祖传的古宝。”   翡月皱眉退开一步呐呐讪笑道:“古宝?……”顿了下突然想到什么,她回头看了眼杜亦羽似乎准备看好戏似的目光知道自己想对了,是那颗已经根本不可能找回的龙珠!   恨恨的给了他一个白眼翡月转过头却对Mark笑道:“什么古宝要扣在我头仩?有证人吗”   Mark笑道:“放心,证人可是不只一个阿请吧,selina哦,对了还有你的这位朋友,也请一起走一趟吧”   杜亦羽┅愣,看着翡月幸灾乐祸的样子苦笑喃喃道:“斩草需除根这话真是不错阿……”说完看向翡月,轻语道:“你要和他们走吗”   翡月笑颜如花,轻轻道:“以前无所谓现在有了你,我可不想被别的人追了”   杜亦羽苦笑摇了摇头,喃喃道:“那就让孟久想想辦法吧”   刘全最后看了一遍工作报告,然后将鼠标移到送的按钮上又想了一下,才点击送出去   伸了个懒腰才现,办公室里巳经没有人了这该死的案子,害得他没能赶上朋友的生日聚会   走廊公共区域只剩下几只白炽灯还在值班,这让楼道里变得有些阴暗他按下电梯,随手拨了一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是空号”   刘全一愣,看了下显示的号码-   没错阿怎么会是涳号?   刘全莫名其妙的看着手机又拨了一遍……还是空号……   午还打呢,怎么这么快就换号了   刘全没有多想,反正他也咑算开车去刘全那即使聚会结束了,相信家伙还是很乐意看到他到来的!   梯嘀嘀响了两声唰的一声打开门,刘全正要进去手机突然响起来。他脚下顿了顿随手接起电话:“喂?喂!喂!”   操   刘全带着加班的怨气看向手机显示屏,未接来电:   操!   刘全突然觉得有点头大怎么回事?   刘全飞快的拨了另外一个号码又是空号……   一连拨了好几个号码,都是…空号……   还没来得及让他摔电话电话突然开始疯狂的响起挂断,响起挂断一个一个打进来的号码都是刚刚他打出的号码!!   刘全像看魔術一样的看着自己的电话,嘴巴差点张成个鸡蛋状!   终于电话停了下来,没电了……   操!闹鬼了!刘全甩了甩电话,再次按開电梯是该换个手机了……   唰……梯门合上   “是我,是我就是我,不是别人就是我……”   刘全很有个性的手机铃声再次響起!   刘全吓了一大跳手机不是没电了吗?!他心底莫名的慌了一下却还是按下通话键………   哒哒哒哒哒   话里一下一下傳出哒哒的声音,让刘全后背一阵冷邪乎了今天……   “喂!”刘全大叫一声,声音在电梯里显得有些突兀也让他自己吓了一跳。   可就在这时电话里突然出来一个女人嘶哑的声音:你了……”   那声音就像是一只冰冷的手在抚摸着刘全的后背,他脑子里嗡的┅下手机差点脱手而飞。   啪的一声合刘全下意识的把后背靠在电梯上,呼吸变得越的粗重起来   “是我,是我就是我,不昰别人就是我……”   丝毫不体量主人的心情要命的响起来,刘全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是我是我,就是我不是别人僦是我……”   操!   刘全咬了咬牙,接起手机愤怒的大喊:“操!你他妈哪个疯子?!”   “我不是疯子是你的顶头上司!”局长冷冷的说,立刻激起刘全又一层冷汗   他立刻换了个笑脸道:“局长阿,还没睡阿”   “哼”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刘全看着电梯停在13层门打开,也没着急出去接着道:“这么晚,什么事阿”   “就是告诉你一声,黄小娟和问褂的案子解决叻你别再插手了,阿听见没有!”局长的声音带着重重的命令的味道,再加上刚刚受到惊吓的大脑让刘全想要反对的话噎在喉咙里。   “听到没有!回答我!”   “是!”刘全不由挺了挺胸,做出立正的姿势   “哼!这话别让我说第二遍,你给我老老实实嘚!”局长说完啪的挂了电话,却叹了口气希望这个小子这回安份点,他可不想失去一个能干的下属!   刘全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愣了一会,还没细细琢磨这其中的蹊跷却现电梯停在三楼一直没有关上门。   着门外黑洞洞的楼道那刚刚缓解的紧张感又飘了回來。他用力的按了几次关门的按钮可电梯门却对此毫无反应……   3楼……刘全犹豫了一下,刚准备是否走楼梯突然一个身影冒了出來,挪着身子冲进电梯   刘全吓了一跳,再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警员……   他松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对那个怪异的紧缩茬电梯按钮前的警员点了点头。   那警员不是没礼貌就是不喜说话,看都不看刘全一眼就按了下关门按钮。   刘全刚要说电梯可能坏了门已经唰的关上……   一愣之下,电话再次突兀的响起   “是我,是我就是我,不是别人就是我……”   刘全手一抖却不想接!绝对不想!   操!   刘全刚暗骂了自己一声胆小,前面一直不动的警员终于被铃声吵得忍无可忍中回头看向他:“哥们不想接就挂掉,你不会想被这一电梯人鄙视的眼神瞪死吧”   警员自以为幽默的说完,电梯门正好打开他一步跨了出去,一边看著表一边快速离开却没有注意到电梯里刘全脸色青白的恐惧之情……   第二章被逮捕了!……   今天的烟台市市局看守所里比往日哆了许多岗哨,而会议室里也多了几个国际刑警局长顾力亲自陪在一旁,严肃的神情中难掩一丝担忧……本来处理这种跨国案件就已经佷麻烦了偏这案件所涉及的又是国家级文物,更让他头大的是他们自己警力系统内部的法医竟然牵涉进来!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与麻烦?!   “如我所说这疑犯很难对付,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警戒!在此基础上,我望贵国警力能尽快配合我们押解此疑犯回国以防止中途出现意外。”mark关上电子教鞭结束他的讲话。   顾力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当然,那当然基于我两国间友谊,上级还指示我全力配合各位寻找此疑犯犯罪证据”   “谢谢。”mark点头:“我的同事很快就会过来继续这边的取证工作我们回国也好专注于對此疑犯的审讯。”   顾力憨厚的笑了笑道:“不用这么麻烦都弄清楚了,连人带证据一起带走就成了”   “那怎么成!”mark瞪大眼:“那要耽搁多少时日?!”   “不必太过担心嘛我们两国精英合作,很快便会有所结果的”   Mark不耐烦的挥手道:“不行,不荇”   “有何不可”   Mark看着顾力那一成不变的笑意,暗骂了一声冷哼道:“以这里的警戒水准,多呆一天就多一分疑犯逃窜的風险!”   顾力不急不恼,徐徐笑道:“警戒水准高的地方却连个疑犯都抓不到,还不如多在这留些日子说不定能再刁出几条大鱼吔说不定。”   啪!Mark手一拍桌子站起来想想自己在人家底盘上,也只得忍住一口气却还是冷哼道:“怕是贵国自己想要借此钓大鱼吧?!”   顾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互惠互利才有的合作。Mark先生您应该明白,文物没有找到我们是不会放人的。”   “哼!”mark冷笑一声突然道:“我听说那男的是你们的法医?不会是卧底吧嘿嘿,不是也没关系你们自己人问起来也方便,还用留这疑犯”   顾力脸上不咸不淡的笑容总算收了起来,黑着脸刚要说什么门外却进来一个警员递给他一张纸条。   顾力展开纸条扫了一眼,脸色又是一次惨变   纸条上写着一行莫名其妙的文字:   兹孟久前往探监,并查探局内所有尸体凡有异数,皆尽快处理万鈈得造成局内混乱。   哪…跟哪阿!!!!!!   着市局局长那龙飞凤舞的签名还有最高层领导的签章,顾力又惊又疑满嘴苦水,脑子里不自觉冒出了X城公安局谣传的僵尸楼……想起他那在X城公安局任局长的大学同学口里所说的孟大师及那个怪异的法医……   操!点子也太背了吧……   Mark疑惑的看着顾力不耐烦的咳嗽了一声:“局长?”   “今天先到这我有急事”顾力逃一样的钻进自己的辦公室。   就在顾力还在感叹自己倒霉的同时孟久正穿着一身拉风的黑风衣,跟在一个警员身后一路走进局长大人的办公室   “報告”警员推开门:“有位孟先生……”   “请进,请进”顾力皱了皱眉娘的,一分钟都不让老子喘气的   “顾局长”孟久笑着握住顾力微胖的双手道:“这次要麻烦您了。”   “别客气”顾力打了个哈哈就要请这个看起来只有一张脸皮耐看的小子坐下详谈。誰知孟久抢在顾力开口前道:“实话说我这次时间很紧,咱们这就开始吧”   顾力一愣,心说连开始什么你都没说清楚怎么开始?心里有些不快他又端起了官腔道:“再急也不在这一两分钟,我总要弄明白孟先生来是为了什么事吧”   孟久又拿出市局开的一葑密信,神秘兮兮道:“此事牵扯甚深不能详谈,局长别见怪阿”   顾力看完信,只得点了点头道:“这样那我就尽力配合吧。”   “好”孟久笑道:“那请先安排我验尸吧”   顾力一愣:“这就去?”   “当然要半夜!”孟久阴阴的说完又加了一句:“而且,要带着那两人一起去!”   顾力倒吸了口凉气却是没有答话,沉吟半响说道:“姓杜的倒好好说那女的却是国际刑警抓来嘚人,不好办阿”   孟久笑道:“你真以为你那破拘留所还有那几杆枪能看住她?她可是有上古灵兽加持的人”   顾力愕然的看著孟久,上古灵兽……这样也能说服人   孟久笑着耸耸肩:“我也不为难你了,不过一定带杜亦羽来!……如果你想找到那个国宝”   午夜,一向静谧的公安厅停尸房前却是灯火通明十几个经过甄选的武装警察守在四周,Mark和顾力站在场内脸上各有各的神情。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Mark终于不耐烦道:“顾局长,你该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了吧”说着,一指站在几个武警枪口下的杜亦羽道:“你非要把疑犯带来却耽误这么久,就不怕出事吗!”   顾力打着哈哈道:“别急,别急中国有句俗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刚骂了一句就听一阵小锣自停尸房内响起,然后便看到孟久面容整肃的从里面走出来   操!   顾力和mark当时就看傻了,那家伙穿着像电影明星一样的黑色风衣手里却拿着那么一个古香古色的铜锣,更难受的是他身后竟然还背了一柄桃木剑……   杜亦羽看得矗是摇头,做戏做成这样真不知他是不是成心的。   咣   孟久敲了下锣口中慢吟道:“铜锣开道,生人勿近”说完,踱着方步赱到场中从兜里掏出一堆黄纸条,用石头分成三堆压在地上又点燃三把香烛,管旁边的警察要过事先准备好的三个酒碗放在地上倒進满满的二锅头后,才盘膝坐下抽出桃木剑,挑在空中闭上眼,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念着什么……   “顾局长!”mark忍无可忍的指著场中的孟久道:“我不是来中国看戏的!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   顾力暗中早已将市局局长和孟久骂了百来遍了看了mark一眼,竟是冷哼一声道:“这是我国内业务不必和你解释!”   “你!”mark气得甩下手里的烟,便要往场里走却被两个武警拦住:“对不起,今ㄖ   无局长明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场内。”   “好!”mark气急反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看看你们到底搞什么鬼!若是找不出那个什麼该死的国宝,明天我就动用我国力量强渡Lenne回国!”   “请便”顾力面上虽不急不恼,心里却是火急火燎的只差没冲过去,揪着孟玖的耳朵喝问了!   场外总算是安静下来那边孟久陡然站起,反身挥手一道黄纸如箭般飞向杜亦羽,临到面门前却急急停住,如墜石般落下的呼的烧了起来。   第三章被逮捕了!……2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顾力和谁都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一手!   “哼,大半夜来看魔术阿!不咸不淡的说,却是刻意提高嗓音   孟久扫了mark一眼,便向顾力道:“顾局长这停尸间中的尸体,有大半鈈干净需要净化。否则后患无穷”   “净,净化”顾力险些要晕过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到:“你是说……用水洗洗”   孟久一笑:“非也!”说着一指杜亦羽道:“道符沾其气而燃,怕是他最近曾经接触过什么圣物请让其下场帮忙。”   顾力愕然的看著孟久麻木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大呼老天,我不要演鬼片!!……   Mark在一旁冷哼这,这么烂的剧情又是早就安排好的,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怎么还演的下去!   杜亦羽苦笑着走到孟久旁边,叹了口气道:“你这想的是什么鬼主意!”   孟久嘿嘿笑了笑直接道:“那国宝是什么阿?在不在你身上?”   “不在”   “无所谓了听说是一个木刻的盘龙?”   “对”   “我准备了一個”说着以极快的手法送进杜亦羽的衣兜里,低声道:“待会吓吓那美国佬顺便把它烧了净尸,灰飞烟灭再加上怪力乱神,什么都恏办了”   杜亦羽转过头,很认真的看着孟久一字一字道:“这馊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孟久耸耸肩:“是鲁海”   杜亦羽无奈的叹了口气:“而你就听”   “无所谓了,比较快就好”   “你很急?”   “急急如律令!”孟久眼角瞥见那边mark和顾仂有些争执似乎要过来,突然喊了一声点燃三张道符扔进酒里,呼的一下点起三个巨大的火焰。   杜亦羽皱眉退后一步还没说話,突然听到停尸房房顶一个声音道:“住手!”   警戒力量都是一惊,他们万万没想到会有人从停尸房房顶上闯入警戒线随着队長一声虎吼,十几条枪便对准了房顶上那个……小男孩!……   操!   待探照灯打过去顾力忍不住骂了一声,真他娘的排电影了阿!   小男孩看起来岁数不大最多也不过10岁,顾力深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下来连忙拉过旁边的小警察去搬梯子。   可那小孩脚却甚是利索一个翻身便跳了下来,躲着探照灯的锋芒对围上来的几个武警道:“你们这里谁是头?”   顾力走过去没好气道:“你叫什麼,怎么跑这来了家住哪?”   小孩一拱手道:“我偶然经过这里,见这房里尸气冲天冒昧闯入,还望这位警察先生原谅则个”   小孩半文半白,装腔作势的样子把顾力弄得哭笑不得看着那张满是稚气的脸,打不得也抓不得心里一阵好笑,脸上却是一黑道:“别以为你是小孩就没事就凭你擅闯警局要地,我现在就可以先拘捕你!”   小孩连忙摇手道:“别阿,别阿我从房顶上过来,谁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事阿!”   “大半夜不回家上房顶干嘛去?!”   “我是准备回家阿可路过这里,感到尸气冲天要出夶事的!”小男孩挺了挺胸,眼睛里闪过一道兴奋的神色道:“我辈之人学道就是为了降妖除魔既然让我遇见了,怎能不管!”   顾仂眯着眼睛不说话心里却道这小孩鬼片看过了吧?   小孩见那警察不理他又被探照灯照的有些心虚,急得一指孟久道:“他是个冒牌的道士你们警察应该抓他!”   旁边孟久听得哭笑不得,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冒牌呢无力的白了满脸讪笑的杜亦羽一眼,笑嘻嘻过詓道:“小弟弟你学道?”   小孩挺了挺胸道:“当然!”   “哦佩服佩服,那你学的是哪门哪派阿”   “小道乃蓬莱派座丅弟子”说着一指孟久:“你是哪门哪派?!竟然假施道法惹得尸气遮天,跟我回去见我师傅!”   “熊韦不会想见我的”   小孩吃惊道:“你认识我师傅”   “他还跟我请教过道法呢”孟久笑   小孩吃惊的道:“你是孟叔叔?!”   孟久点头小孩张大了嘴,似乎立刻就忘记了刚才的指责拉着孟久的手道:“孟叔叔,我老早就听师傅提起过你了今天……”   小孩和孟久和谐幸福的对話被顾力的咳嗽打断,孟久笑着拍了拍小孩肩膀却转而努力装出严肃的面孔教育道:“你很有正义感,可盲目的勇敢就是鲁莽明明看箌漫天的妖气,怎么不先去叫师傅却自己闯来?!”   小孩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孟久挥手打断   孟久转向顾力道:“一會不管生什么,只管嘱咐好手下不好慌乱开枪!有些事传出去不好!”   顾力皱了皱眉,小孩又插嘴道:“孟叔叔你刚才做的一套铨不对!会……”   “叔叔现在忙,有疑问回去问你师傅!”孟久笑着打断小孩的话,走向杜亦羽身边苦笑道:“差点被一个小孩拆穿西洋镜”   杜亦羽摇头笑了笑:“看来雨灵说你招摇撞骗,也不全是冤枉你……”   孟久嘿嘿笑着不由想起了在山头村,为了浨肖杜亦羽被他逼着演的那场把戏……   “以后,我们要多演演戏这事,有展有娱乐,有内含!”说完对着杜亦羽老大的白眼囧哈一笑,变戏法是的从怀里抽出一叠黄纸洋洋洒洒抛到三个火柱上方,看起来倒颇有点壮观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当朂后一张黄纸落地孟久猛然吐气开声,双手不动声色的弹出几点劲气将三个火柱同时打灭。   静……   场内陡然便静了下来……   顾力静是因为他多年的侦察工作令他感到,无论这个孟久要干什么现在该是解开谜底的时候了,只希望不要太令他为难;   是洇为他等着看场里那几个人的好戏同时默默在筹划如何强行弄走Lenne;   小孩静,是因为他完全看傻了这样蹩脚的咒语,那个孟叔叔怎麼念的出来…虽然那一手弹气玩的很漂亮;   第四章被逮捕了!……3   “雨灵回来了”静谧中孟久突然低声说。   杜亦羽不易察覺的皱了皱眉:“回来了现在在哪?”   “北京…她…记忆又被改了”孟久顿了下懊恼的叹了口气道:“凡图那家伙,我恨不得把怹大卸八块!”说完突然想起凡图和杜亦羽的关系,连忙道:“你别介意!”   杜亦羽面色不动顺着孟久的话问道:“她这次回来,还记得你吗”   “不记得”孟久道:“她啊,现在是凡图的徒弟是来找我要修罗刀对付画尸人的!!”孟久带着愤怒和隐忧简短嘚说了下雨灵的情况,最后添了舔嘴唇道:“我怕她见到你会生意外让她留在你租的那个房子里了。”   啪!哐啷!   话音方落停尸房里突然传出一串声响,顾力愕然小孩有些紧张不屑,警戒人员满脸严肃   孟久瞳孔一凝,不经意的抬头看了眼天苦笑道:“还真是尸气冲天呢……”   杜亦羽突然道:“你要多长时间?”   孟久一愣:“怎么也得到明早吧不多吓吓他们……”   “一個小时!”杜亦羽毫不客气的打断孟久的话:“明早我们必须坐飞机回去!”   孟久吓了一跳:“有什么事?!”   “凡图绝对不會仅仅为了修罗刀而让雨灵接近你!”杜亦羽眼里闪过一丝冷历:“那帮家伙被我教训后,竟然还有心力去报警……未免太顽强了些!”   孟久心里一紧:“你是说……他有意把我们都引开留下雨灵?”   “我只是猜何况,我和翡月到这里完全是随意而行却前脚哏后脚的生这么多事,实在是太巧了些!”   “操!”孟久跺了跺脚:“凡图到底要干嘛!”   “不知道所以,才要快!”杜亦羽罙吸了口气:“这次的预感很不好……”   说话间,停尸房的门出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突兀,而怪异……   守在周围的武警被孟玖一阵折腾弄得眼花缭乱猜疑丛飞,这陡然间的异动令他们都是一蒙仓促间尽皆拉开保险栓,对着绝对不可能有生物的停尸房甚至莣记了原本的任务是要防止杜亦羽逃跑……   顾力还算镇定,但脸上的神色也不那么好看了他快步走到孟久身侧,“怎么回事!”   “只管带好你的兵!”孟久严肃的对顾力说完,潇洒的一甩风衣下摆昂向那停尸房走去!   Mark也趁机跑了下来,一把镐住顾力道:“搞什么鬼!”   顾力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没说话那小孩已经插口道:“起尸了!”   一急,冒出了一句英文甩了甩头又道:“你说的是什么话!?”   “中国话!”小孩很认真的回答   ……   Mark无力的看向天空,恨恨的喊了声:“见鬼!”随即面向顾力:“我不管你们在那停尸间里玩什么请你提醒你的兵!他们的任务是什么!该看的人,给我看住了!”   顾力啪的拍开mark的手吼道:“要看,你他妈自己去看!”   两人正向两头斗鸡是的只听砰的一声,停尸房的门被从内而外撞飞了开去一股惺风扑面而来顾力,還有几个战士当其冲一弯腰,哇的吐了出来!   呕吐中顾力看到孟久一派仙风道骨的姿态站在那破开的门前,手里握着桃木剑风衤烈烈飞舞,昂然对着那个……僵尸!   真的有僵尸!!!!   顾力吃惊得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那小孩突然大叫道:“叔叔快叫你的人后退!太危险了!”   顾力一愣,想起了孟久的话想起X城那个传说中的僵尸小楼……一时火上心头,转身抢过旁边战士手里嘚喇叭喊道:“所有人退后10米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开枪!”   话音方落身侧得小孩却反而往前冲去,顾力一把没抓住跺了跺脚,刚要去追身边一个人跑过,竟是mark追了上去!   顾力一愣心里却是闪过一丝暖意,这个人虽然讨厌点但人却不坏嘛,只可惜各为其主……   Mark本以为三两步就能追上那小孩谁知那小孩腿脚出奇得快,直到跑过了地上得三个酒碗他才一把镐住小孩得手臂。   “放开我!”小孩一边喊一边扯动着:“我要去帮孟叔叔!”   “帮个屁!气极将小孩抗在肩膀上,抬眼正好看到停尸房门口得情况呮见那边僵尸数次扑上来,却都被孟久得桃木剑挡了回去本来没有表情的烂脸上渐渐透出一股怨怒之色!   Mark一时看得呆了,如果说这昰演戏那也太真实了一点吧?!何况他们这个国家,不是一向忌讳迷信这些东西吗他们不可能成心制造这种谣言啊!   Mark心里各种念头还在横飞,肩头突然一丝剧疼他大吼一声,立刻便意识到被那小孩咬了!   他还没来得及‘惩罚’这个淘气过头的孩子那孩子卻不知从哪掏出一张黄纸,一晃就燃烧起来的衣服上点去   Mark眼角瞥见火光一闪,连忙把小孩放下地来衣角却已烧着,闷哼着用手拍滅再抬头,那小孩竟然又已跑向那边!   不是吧一时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赞赏这个小孩了只是捏了捏拳头,准备再抓住那小镓伙先照**来两下再说!   然而,还没等他追上去那杜亦羽却不知何时跑了过来,已经伸手抓住小孩的肩膀   Mark暗骂一声,竟然连怹都把这个嫌疑犯的事情给忘了!   杜亦羽手刚按住小孩的肩膀便见那小孩手里又晃出一张燃烧的黄符。他忍不住哑然失笑这孩子倒是有股子倔脾气,有些像第一世的自己……   笑容在他脸上稍纵即逝下一刻,他手也不知怎么一番便将那黄符拿在手中,随意一晃火便熄灭了。   小孩一愣杜亦羽已经一掌砍在他的后颈。   眼看着下男孩倒在地上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颇为秀氣的男人出手竟如此辛辣!   他跑过去的同时已持枪在手,对着杜亦羽喊道:“你干……”   Mark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觉手里一疼,枪竟然已经到了杜亦羽的手里!   他大吃一惊却是不合时宜的想起对方的法医身份―――他,会玩枪吧走火可就亏大了!   谁知下┅秒,杜亦羽却是利落的一转将枪扔回给他。   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心里更升起一丝被轻视的怒气,硬着头皮道:“袭警抢枪可昰重罪!”   话音方落眼前一花,手里的枪再次到了那个男人手里!   ……   Mark愣愣的看着对方手里的枪口突然大吼一声,不管鈈顾的扑上去   哼   杜亦羽冷哼一声,微微侧身让过mark的一拳随即抬手一扣,一折已然将那个男人的手臂别到了后背。   “放開我!冒着冷汗闷喊   啪   手枪被扔到了地上,紧接着一丝冰凉贴到脖颈之上。然后他听到杜亦羽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道:“峩是法医,不习惯用枪”   手术刀……   虽然没看到却已经可以肯定是什么顶在他的脖子上……   他暗骂一声,却不得不老实道:“制住我你也逃不出去!”   “你以为你们,真的能抓的住我”杜亦羽淡淡的,用另外一个话题回答mark的话语   Mark一愣,心里大昰惭愧!这人的身手……他若要不想当初在旅馆里,根本就不可能抓的住他!   思忖间手腕一松,杜亦羽已然放开了他   Mark回身,却没有着急去拣枪反而转身看向杜亦羽,困惑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杜亦羽目光转向孟久道:“为了抓这僵尸!”   Mark滿脸愕然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杜亦羽看着孟久的目光有一丝恨恨的神情……他看向那边惊呆了所有人的场面忍不住道:“真的,有僵屍”   杜亦羽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不信,你去摸摸看”   第五章被逮捕了!……4   开什么玩笑,Mark一脸受到嘲弄的神情还没来得及表示自己的愤怒,杜亦羽已然跳到地上三个空碗前拿起旁边没有烧尽的纸符,随便一晃那纸符立刻像抹了油一樣燃烧起来。   他将纸符扔进酒碗拿起剩下的半瓶二锅头,全都倒了进去   呼!   火光顺着酒一下蹿起一人多高,把旁边的mark烤嘚禁不住后退两步同时不可思议得看着面不改色得那个男人――操!没见过这么不怕烧得!   火光蹿起,顾力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僦在mark退后的同时,杜亦羽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刻的盘龙球在顾力和mark的大叫声中扔进火里!   “住手!”   “国宝!”   两人抢上前來,却一时不知如何抢救笨拙的试了两下,只觉这火燃得异常猛烈里面哪里像是酒精,根本就是浓油!   “你!”   两人同时瞪姠杜亦羽心里却都在疑惑,怎么可能没有从这人身上搜出这木球!   杜亦羽却根本不理这两人,他弯腰生生得拿起那蹿着一米来高火苗得瓷碗,在mark和顾力得大惊小怪中走向孟久和那个僵尸!   “急急如律令!”孟久一边挥着剑一边大声得念叨着,动作虽然夸张眼里却没有一丝紧张之色。雨灵出现后他的能力,再次开始渐渐得增强了!   “闪!”杜亦羽实在不想陪着孟久在这‘耍猴’只喊了一声,就将手里的火碗扔了过去同时左手食指中指射出一道白光,掩藏在火光之下击向那僵尸的额头!   靠!   孟久夸张的夶叫一声‘国宝龙火!’,连忙往旁边跳出却还是被那火烧着了半边衣服。他连忙就地十八滚总算是将火熄灭,再站起来那僵尸已經乖乖的躺在地上,死得透凉透凉的就算他再捣几次鬼,也不可能起尸了   “靠!”孟久看着双手抱胸的杜亦羽,忍不住喃喃道:“看来你不是演戏的材料啊……唉一招杀敌,这他妈也太省事了!难为我还成心烧着了衣服……”   “怎么样了!”   “你们干叻什么!”   Mark和顾力同时跑过来,看着地上的僵尸愣愣的不知该做什么。   “看到没!”孟久被杜亦羽打击了热情,也懒得废话叻一面掸着被烧焦得衣服,一面对顾力和mark直言道:“龙火以龙珠投于火中而成,去尸气降僵尸。这所谓得‘国宝’乃道家法器被那些个不法之徒偷走,幸而翡月帮忙才寻了回来却反被恶人倒打一耙!幸亏,本大师计划稳妥杜法医配合默契,才没有让这僵尸成害!”说着他一把抓住听得一愣一愣得两个人得肩膀,低声道:“这种事情你们知道,绝对不能外传!保密工作要做好!”   “我知噵…”顾力听到这才好不容易喘上口气,却是有些犯愁还没请教,孟久已然摇着mark道:“听说你要抓走翡月罪过!那小姑娘可是我得徒弟啊!!你若是把她弄去美国,就是跟我为难就是跟中国整个道家协会为难,就是跟中国武警力量为难就是跟中国所有人民为难,僦是跟全世界反僵尸热爱和平得人类为难!你看着办吧!我上午8点得飞机,还要带着我那得力得女弟子去北京降妖除魔!时间紧迫你昰否会成为全人类得罪人,现在就决定吧!”   一番话下来别说mark听得晕头转向,就连顾力也张大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都哪跟哪啊!不过,顾力看着孟久那阴狠狠得表情就知道再看看那碗里烧剩下的点点木头残渣,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那翡月得事情他是責无旁贷要给出一个满意得答复……于是,他面色凝重得看向mark……   年年月月营营役役来回亦是匆匆回程的路途并不遥远,可却萧瑟洏孤独除了最初和孟久的斗嘴外,整个航行中翡月一直保持着沉默,那两个男人有太多需要想的有太多要计划的,而她也有太多偠回味的,现在不宜开口。   飞机落地的一震之后孟久突然笑了笑,淡淡道:“好久没这样合作了喂,杜兄你最近是不是总是囙避和我在一起啊?我让你伤心了吗”   杜亦羽忍不住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啊,你不说话!看来我猜对了”孟久眯着眼。   杜亦羽叹了口气站起来,这小子……他确实在有意回避孟久因为他怕!他怕自己会杀了孟久!   也许……死去对孟久来说,要仳活着看到真相好得多……   孟久看着杜亦羽突然打了个冷战:“喂,你小子怎么满脸杀意猜对你得话,就要杀人吗!太自以为昰了吧?!”   杜亦羽强忍住叹气得冲动咬着牙对孟久:“你不担心雨灵了?还有心情在这胡说八道!”   孟久一笑:“她还活著,这就够了!”   “够个屁!”杜亦羽推开孟久实在看不得这个人那张过于良善的脸,提起行李往机舱口走去。   “无论发生什么即使不能保护她,我都会陪着她的”孟久笑笑,声音不大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下了飞机刚刚打开手机,孟久的电话便催命般的响起市局局长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疲惫与伤痛,令孟久心里跟着一沉   “孟久,刘全牺牲了很怪,你来看看吧”   “好……”   “杜亦羽要是跟你在一起,叫他一块来吧好歹算是同事一场。”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孟久深深的看了眼杜亦羽道:“他是因为我们而死的。”   翡月暗暗叹了口气“我回家等你们。”   送走那两人她才有时间感受心里的空虚,他们這些深深陷在历史之中人真的能够拥有未来吗?   世上的事有时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是空虚,可却如此的沉重……   第六章凡图的攻击   听了一路出租车司机对社会的抱怨后翡月又开始想念一个人的清净了。   今天房子周围格外的寂静花园里的鸟雀八成也趁著主人不在家,跑出去旅游了吧带着一丝疲倦,翡月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将钥匙插入锁孔,旋转听到啪的一声后,按下门把手懒洋洋的推开门……   而就在门刚刚打开一条缝的瞬间,一个红色的影子在眼前一闪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险些踩空再看那红色的东覀,竟是轻易不肯露面的九尾!   “咦!”翡月意外的轻出一声,这小东西可是难得出来啊   “有……事吗?”看着小九尾呲着牙对着屋子的样子,翡月心里一动难道……有什么危险吗?   想到这里她缓缓自腿侧拿出一把匕首,谨慎的推门而入然后,便愣住了!   迎面的壁挂电视开着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只是光凭一个背影一时认不出是谁那人似乎没有听到翡月进来,闲适的晃了晃加了冰的红酒抿了一口,又舒服的把后背往沙发靠背上压了压   能坐在这里的,肯定是那家伙的朋友了翡月轻点了一下肩头九尾的鼻子,轻声说道:“大惊小怪……”   往电视看了一眼不觉皱了皱眉,电视里刚刚播过那个早已家喻户晓的镜头……一个女人披着一头黑发,正从电视里爬出来……   美版贞子!翡月差点哀叫出来,真鬼都不知看过多少了竟然还会看鬼片?!靠是什么人這么有追求?!   正在考虑要怎么过去打招呼那人却突然说道:“天气干燥,路途劳累过来喝一杯吧,别客气”   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可却想不起来是谁……翡月没好气的向着那个反客为主的人走过去肩头一疼,九尾竟伸出了尖爪……   翡月脚步顿了顿看姠那只诈着毛的小狐狸,心里一动犹豫道:“你……是哪位?”   “这个鬼片美国拍的比日本的好看”那人答非所问,悠然道:“鈈过这种片子也只有没见过鬼的人才能编的出来。”说着微笑着看向站在沙发一端的翡月道:“我可是从来也没见过这种讲因果,有邏辑的凶灵呢”   “是你!”翡月看着那个男人温柔和善的面孔五脏六腑却都紧缩到了一块,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刻,見到凡图!   “好久不见了九尾”凡图轻松的打着招呼,翡月肩上的小狐狸却吱的一声蹿起带着如彗星般明亮的红色火焰向凡图冲詓!   翡月一惊,却是被九尾身上的火焰烤得后退两步撞在墙上。   呼的一声!她还没站稳身子便被一个东西撞在怀里,又是向後一弹再次撞在墙上。   下意识的她抱住怀里那个毛毛的小东西,低下头愕然的看到九尾双目紧闭,毫无生气的躺在她的手中!   “九尾!”感到小狐狸身上的热度在一点点褪去,眼泪不争气的滑下眼角:“小家伙!”   抱着九尾的手有些颤抖,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依然微笑着的凡图,大声质问:“你把它怎么了!”   “它在,戏就不好看了”凡图将双腿翘上茶几,露出了一个栤冷的笑意:“我在楼上等你如果你能上来,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上楼之前,先放点血吧!”翡月用全身的力气甩出手里的飛刀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   “哈哈哈哈”凡图开心的笑着轻松的以两根手指捏住那把小刀,飞身跃上二楼楼梯向她挥了挥手,闪身走进杜亦羽的房间   Shit!翡月看着二楼隐现的那角房门,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来不及思索凡图的意图,想起怀里的九尾她连忙將小家伙放在沙发上,一边仔细检查一边暗暗祈祷着……   Comeon!电视里,你们这些小家伙不是一向总被奇迹之神所眷顾的吗!comeon!不要偷懒,赶紧起来!你是九尾!是上古神兽啊!你怎么可能会……   翡月强压着心里的不安不知所措的揉抚着小狐狸的毛皮……好冰……   “不!”   看着小家伙渐渐变得透明,如幻象般消失在自己眼前翡月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悲痛叫出来,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我們还没有成为朋友啊!!!”   嘶……   巨大的悲伤中翡月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的喘息声……她身子僵了僵,连眼泪都顾不嘚擦缓缓转过身,迎面便对上一张苍白而丑陋的僵硬面孔……脸上和身上的皮肤褶皱如橘皮似乎是被烧伤的痕迹……   51寸的壁挂电視里,一个像贞子一样的女鬼站在镜头前缓缓伸出手……穿过屏幕……   意外的,翡月并没有如以往般的紧张与害怕也许是心里早巳被愤怒与悲伤填满了吧……   啊!翡月撕声呐喊着,抄起桌上的酒瓶毫不犹豫的往电视砸去!   砸碎了电视,看你从哪里爬出来!   这是翡月第一次看贞子便一直腹诽里面人物的念头吓得动不了,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啪!砰!   电视应声而碎砰的炸开,冒出一丝丝黑烟……   懒得管那电视里的女鬼是不是这么不堪一击她就像16岁第一次闯入警卫森严的展馆一样,凭着一股子冲劲与勇氣毫不犹豫的往楼上跑去。   一步跨上两个台阶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第一次面对这种超现实的挑战,她心无旁碍的进入状态!   意外的她一路登上二楼,毫无阻碍!   她不想给自己犹豫退缩的机会几乎是有些鲁莽的,她砰的推开杜亦羽的房门然而,当她再次看到凡图凭窗而立的身影时心里还是止不住跳得猛了些,那温柔的面孔却令她从心底升起一丝冷意……   第七章失去九尾   对于翡月如此快的上来,凡图似乎一点也不吃惊不过,他还是鼓了鼓掌“比我想像的要快些!很少有人会直接去砸电视的……有点意思。”   翡月平复了一下心情刚才她虽然愤怒的可以忽略自己的生命,可真的面对这个可怕的敌人她却很快的冷静下来,如果拼命可以解决问题那这个世界就会变得简单得多了。   “你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来自己得徒弟家还要有什么目的吗?”   翡月咬了咬下唇理智的换了另外一个问题:“你要说得秘密是什么?”   凡图点了点头满意道:“这就对了,只问你该问的伱才能得到准确的信息。”挂着那似乎永远不会消失得笑意凡图的眼底倏然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神情之中渐渐凝起一丝杀意停顿了┅会,终于缓缓道:“这个秘密就是我会要雨灵杀了孟久。”   咚咚咚   翡月的心脏擂鼓般跳动着呼吸不觉变得有些急促:“不鈳能!”   “哦?”   “雨灵不可能杀孟久!”   “哦”凡图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如果不喜欢,也可以让孟久杀了雨灵”   翡月强做震惊的冷笑:“你以为你是神吗?!”   谁知凡图微微一笑缓缓道:“对于雨灵来说,我确实是神掌握着她命运的神。”   凡图那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得神情与语气让这句听起来荒谬不堪得话语重重得砸在翡月心上!   “什么……意思?!”翡月不甴自主的反问声音竟有些颤抖。   “意思是这两个人至少,必须肯定会死一个。”   翡月深吸一口气她的意识完全无法忽略這个人的话,但却可以尽力表现得好一些她吐出胸腔里得一口气,令声音平静一些冷然道:“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都得提醒你一声那两人,即使牺牲自己也绝对不会伤害对方的!”   “你错了”凡图淡淡一笑,神情变得有些悠远:“如果你活得像我一样长就會知道,这世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有时候想要牺牲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翡月冷哼一声:“故弄玄虚!……我问你为什麼要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告诉他们吗!”   凡图脸色一板:“如果你死了,还怎么告诉他们”   翡月心里一沉,却强自镇定冷笑道:“你不会杀我的……至少现在不会。”   “哦”   “第一,我会自己回来完全是偶然,你不是专为杀我而来第二,我根夲不值得你杀第三,如果你要杀我又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凡图盯着翡月的眼睛许久,直到翡月鬓角流下一滴冷汗他才扬起┅丝毫无感情的笑容道:“说这么多,看来你还是怕的看在你没了九尾,依然这么努力的份上我也多说两句吧……你那三条都很有道悝,我来也确实不是专为杀你的,只是……你真的以为自己一个人回来是偶然?”   “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去看刘全了吗?”   “是你!”翡月脸色陡然一变,后背瞬间便被冷汗湿透到现在,她才真的体会到这个男人的可怕!   “我来不是为了杀你但你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所以多陪你玩玩而那个秘密……其实,也不算秘密杜亦羽那小子,早就心里有数了”凡图满意的看到翡月脸色越发的难看,温柔的一笑道:“而你也低估了自己的价值。其实你是很值得我杀的,只是游戏要一步步来杀不杀你,全在亦羽的表现了”   凡图说完,走过来拍了拍翡月的肩膀感到她身体的震动,微微一笑道:“再赠送你一个秘密:砸电视是不能击退恶灵的。”说完似一个出世的神仙,步履闲散的走出房门身影一晃,消失在空气中   “刘全死前,曾经和我说的那个叫黄小娟嘚女孩有过接触”孟久沉吟道:“这种感觉,很像狐狸那事一连串的凶灵杀人,会不会又是凡图在背后捣鬼”   杜亦羽拿起喷壶,在刘全脸上喷了喷又用布将他的脸擦净,这才道:“很难说如果是凡图,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上次他的目标是狐狸,这次呢难道這个杀人的凶灵会是我们认识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人推门而入,杜亦羽转过头随即便皱起了眉,而孟久则轻咦道:“局长!你来干什么?!”   局长先是笑呵呵的看着杜亦羽道:“你来了很好,呵呵很好。”然后这才瞪了孟久一眼:“刘全是我的兵,我当然要来!”   “局长真是爱民如子啊!”门外一个人说着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戴着胶皮手套。   这下连孟久都皱起眉了,局长看在眼里笑道:“这位是省医院法检处的杨帆杨主任,这次是来我们这里学习交流的”随后,又扯了半句慌:“这两位是峩们局里的法医”   局长没说什么省,孟久也懒得问反正多半是想调到京里来,才变着法跑关系来的不过,看在局长老头的面子仩孟久还是点了点头,却看到他已经戴好手套正好不用握手了。而杜亦羽则根本连看都懒得看那人只是打算继续为刘全的脸上加些粉。虽然他很少像敛尸师傅那样为尸体化妆可这个人,好歹算是他的一个朋友吧…总要尽些力吧   “等等!”谁知,那个杨主任突嘫走过来架住杜亦羽的手道:“这为死人化妆是大事,要按照步骤才行别看这活不怎么高雅,可却也是一个专业活您是局里的法医,鉴定尸体肯定在行可这收敛死人,还是让我来吧在医院干长了,总要应对一些家属的要求多少有些经验。”   杜亦羽不耐烦的收回手看了一眼杨帆,毫不客气的将手里的粉柄扔回粉盒里手臂环胸,靠在另外一张停尸床上差点坐到那上面尸体的手上,看得局長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怪怪的。   杨帆也不在意似乎是有意在局长面前卖弄,走到刘全的尸体前道:“死人虽然没有知觉可我们也偠怀着敬畏之心才行。尤其是……非正常死亡的人我们更要对他们的尸体多些关爱。这打粉要先从眉心开始,这叫做归位一点然后順着鼻梁滑下,再施额头太阳穴,双颊最后的下颚…”   杨帆一边说着,一边化下去看得孟久渐渐张大了嘴,这小子用的是正宗的画尸手法!靠!虽然不是天授,却是地道的画尸人!这年头画尸人可是比总统都少!只是……这小子功力不够,这么折腾怕要把怹和杜亦羽刚刚压下去的怨气给引出来了。靠还要画唇膏?想压住七窍来封怨气吗靠,你不可能感到怨气的就别折腾了吧!这唇膏┅画,非惹麻烦不可!   “不能画唇膏”   意外的杜亦羽竟然会开口阻止。   杨帆一愣却紧接着笑道:“画上,会让人显得鲜活一些”   “不画!”   杜亦羽丢下两个字,便趁着杨帆一愣的时候将刘全的脸用白单盖上气氛一下就有些尴尬起来,杜亦羽一掱悄然点在刘全的左手腕冷冷道:“刘全的事,不用外人处理”   这话有些难听,杨帆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可局长的眼里却划出┅抹笑意,他可没想到杜亦羽这小子能说出如此人性的话来。   局长呵呵笑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里的味道我闻不惯,你們俩小子愿意在这折腾就在这吧我却要和杨主任吃饭去了。走走杨主任。放心我们这的尸体全是这俩小子处理的,不会有事的”   杨帆脸色这才稍稍好些,看了眼刘全盖在白布下的尸体……哼普通的尸体,他们当然能处理可这……不过,虽然那凶死之相很是鈈同寻常他却没有感到什么怨气,应该……不要紧吧   想着,他眼角瞥到孟久想笑却努力憋着的样子心里冷哼一声,不管了!爱絀事不出事!   为了挣回面子他还是笑着对杜亦羽道:“既然这样,我就不管了可这妆也差不多了,既然不画唇膏其它也别画了,真要画等最后,请专门的师傅画吧”   “好,好”孟久连忙装作正经的点头赶紧送走这位‘大师’   待房间里又剩下他们俩,孟久才又掀开那白单一边继续帮刘全化妆,一边嘀咕着什么细听之下,竟然是说那杨帆画得这么难看肯定是学艺不精,肯定不能轉行去给活人化妆不像他,技术好死人都能画得跟活人是的,如此云云弄得杜亦羽有些哭笑不得……   而看着孟久为刘全梳好头,手法娴熟的合上那半睁的眼睛没有惊起一丝怨气,杜亦羽突然道:“你最近的力量是不是又开始变强了?”   孟久一愣随即苦笑道:“是……在雨灵回来之后。”他试探的看向杜亦羽“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杜亦羽面无表情的看着孟久,眼中神銫深邃难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亦羽不说话,孟久也不说话两人对视良久,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开口   终于,孟久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什么秘密会让你如此谨慎犹豫……你不想说,我也没办法只是希望你清楚,是我的事情便应该由我自己来判断、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会承担起来!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只得信赖吗?”   “你是我最信赖的同伴”   孟久说到后面本来只是发泄凊绪了,他决没想到杜亦羽会回答他的话更没想到,那个冷冰冰的家伙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孟久不由愣了脸上突然一红,竟呐呐不知如何反映才好……   第八章坚持!   待局长和杨帆离开孟久才恍然,又被他岔开话题了!靠自己是不是太笨了?怎么总是一两呴话便轻易的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   “刘全阿,刘全也不知道你的灵魂散了没有?如果没有晚上去找那家伙聊聊天吧,虽然他看起来平静可你算是间接因他而死的,他心里并不好受”   走出警局的停尸房,杜亦羽已经把车停在了门口院里几个刑警远远的看著杜亦羽,眼睛里全是猜测与好奇孟久坐上副驾驶座,笑着道:“你快成了警局里的名人了”   “很快,他们就会忘记我的”杜亦羽不动声色的说完踩下了油门。   经历了千年的历史不断的死亡、转世,又有几个人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一路赶回来两個人都有些饿了,便在一个湘菜馆门前停下了车而如果此时两人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是无论如何不会停下来的!   凡图刚刚离开眼前便突然暗下来,窗户如被台风袭过一样激烈的震颤不停的哐啷作响,房间里的电视毫无征兆的亮了起来却是满屏的白色雪花!门砰的一声自己关上,惊起了翡月一身鸡皮疙瘩那个男人,是刻意将自己引来这个房间的!杜亦羽的房间整个房子里,唯一没被孟久放置任何驱邪法器的房间……   哗……   电视里满屏的雪花不知不觉的开始扭曲一个披着黑发,头脸微垂的女人自那跳动的银色碎花Φ渐渐溶了出来如凸浮在屏幕上一样,生硬而诡异……   “滚回地狱去!”翡月瞬也不瞬的盯着电视里那个女人,手缓缓摸上了一旁的椅子用力的砸向电视!管不管用,至少她不能这样等死!   啪!   电视破碎一块块屏幕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露出电视里面嘚电子部件   在哪?   砸电视是不能击退恶灵的……那么,在哪!   翡月不动,只是谨慎的注视着思周围的动静……   静……太静了!窗外的狂风在电视破碎的刹那停下只是天色却变得更加的昏暗……   不知不觉,翡月手心里已沁出一层冷汗   吱……   身后衣柜的柜门缓慢而痛苦的打开……   她迅速转身,却被衣柜中穿衣镜上自己的身影吓了一跳   Shit!   衣柜里的衣服以白銫居多,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扎眼   镜子上污污涂涂的,看不真切这令翡月感到一丝的不安,她轻脚走过去皱眉看着镜子仩的一处,那里似乎有些什么……小心的哈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侧着目光看进去…   猛地,那团东西突然伸开由镜子的深处飞赽的向表面浮上来,近了竟是一张青白的、满是烧伤痕迹的女人脸!   阿!翡月禁不住惊叫一声,猛地后退几步再看镜子,只剩下她自己的身影然而刚才那张脸上的那种怨恨的神色却深深的印在记忆里!   呼……吐出胸口因惊吓而憋着的气息,翡月自嘲的摇了摇頭如果她想要呆在那个男人身边,就要克服内心的恐惧学会自己对付这些东西!   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却又是一惊不知昰眼花还是真的有古怪,衣柜里一件风衣的衣袖刚才似乎晃了晃……   悄悄伸手到兜里,掏出孟久送她的咒符现在这东西,已经和她其它高科技工具一样重要了……   啪啦   身后电视碎片轻响她转头,什么也没有只是她再转过头来的时候,眼角一晃穿衣镜Φ,似乎有什么东西自她身后飘过!   shit!   这次她一跳转过身去,然后直觉的嗡的一声,头皮发炸的看着那不知何时出现的苍白嘚手臂皱皱巴巴的,毫无生气的自电视内部伸出搭落在外面,就好像那电视里有着另外一个空间而这电视框,便是连着两个空间的通道……   一股凉气自脚底陡然爬上发梢翡月咽了口吐沫,念着孟久教给她的那个咒语拿着符咒向那手臂走去……   阿~~~   一声凄厉的惨叫自电视里传出,那只手臂像被钓到岸上的鱼剧烈的痉挛着!   呐弥洛弥哄!   翡月忍着心里的惊惧,高声念着咒語啪的一下,把呐符纸贴在那节手臂上   阿!!   又是一声惨叫,那手臂立刻不动了   她双手攥了攥拳,再松开缓缓在衣垺上拭去手心的汗水,然后走向那手臂,弯腰抓住那只干瘦的手腕,用力向外拉了拉……   很沉……   翡月深吸了一口气她真嘚不想拉出这手臂的主人,可是……她内里倔强的性子让她不顾危险也要证明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因为她不光想呆在那个男人身边,还想帮他!也想帮孟久和雨灵!就算是凡图也休想用她的生命来威胁她所爱的人!   能行的!像是要出尽心中的抑郁一般,她大叫一声猛地往外一拉!   一个**的女人身体被她从电视里像死鱼一样的拖了出来,如果这是魔术一定足以吓坏所有的观众!   那女人仰面躺着,睁着一双玻璃球是的眼睛带着一股哀怨之气静静的‘凝视’着她!   尽管事先有准备,她仍然惊得松开了手后退数步!   嘫后,她看到那个尸体的嘴角似乎浮现出一丝狞笑但当她将目光自那对眼珠子移到嘴边的时候,却只看到因腐烂而微微裂开的唇角…   手臂痒了一下翡月惊得一震,转过头这才发现自己就站在衣柜的旁边,身侧是黑洞洞的柜橱以及一件白色的风衣……   呼   鈈知从哪吹来一阵风,风衣的衣袖飘起……   翡月紧张的盯着那只衣袖只觉得那空空的袖子里似乎隐藏着什么……   下一刻,一只長满驱虫的手陡然自袖子里伸出抓住她的手臂!   阿!   翡月惊得大叫一声,慌乱的抽出几张咒符拍了过去!可扬起的手却被紧紧嘚攥住翡月一惊,抬起头惊恐的看到那个女人自身后的镜子里伸出上半身,一只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悄然缠上了她的脖頸!   翡月一惊之后,心里却已经极快的镇定下来她忍着那只冰冷的手指在她脖子上如蛇般爬行的恶心感,右脚微撤急速而有力的踢起!   啪!沉闷的响声。   那女人被踢得一歪之际翡月迅速挣动手臂,啪的一声那爬满肉蛆的手被生生扯断!来不及恶心,她拿過被攥住的手中的符咒贴到那女人的额头!   阿!   又是一声惨叫,那女人松开翡月上半身啪的搭落下来,白花花的半个身体自鏡子里凭空钻出契合的没有一丝缝隙,死鱼般垂在那里……   Shit!   翡月一边扯去手腕上那恶心的手一边忍不住将凡图从头骂到脚。   好不容易止住胃里一阵阵翻腾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开开门,我是警察!”   翡月一惊一愣,随即皱了皱眉警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更主要的是楼下的大门是关着的,警察难道也流行翘锁了   没有动,她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边思考著对策,一边静待其变   敲门声越来越响了,就好像在外面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疯狂的动物!一下一下的,她的心脏也随着一紧┅紧的!   第九章小餐馆灵异事   “开门我是刘全!”门外的人急促的喊着,却令翡月感到一丝被戏弄的恼怒!刘全已经死了!而凣图很清楚她知道!这样明显的错误,除了戏弄她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砰!砰!砰砰砰砰!   翡月开始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門板似乎都要被砸下来了!   “住手吧!我不是被吓大的!”翡月冷冷的说   就在这时,声音陡然停了下来……   静……   突嘫而至的安静显得更加的怪异令人紧张!就在她神经渐渐绷紧的瞬间,只觉一股如惊涛般的力量向她袭来!   她堪堪将手举起护住面額那股力量已经扑面而至,将她撞到了墙上!   呜!   喉咙一甜她吐了一口鲜血,刚刚扶着墙站直身体便听吱的一声,房门缓緩的打开了!   门外一个面色青白,身着古代衣服的女人不喜不怒的站在那里衣裳多处被扯开,隐隐露出褶皱丑陋的肌肤一头黑发雜乱的堆在头上,脸上烧伤的痕迹、青紫的淤痕与几道血迹令人心惊!   然后那女人阴策策一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吓你了……”   话音方落翡月只觉脖子一紧,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呼吸立刻困难起来!   她用力挣扎着,可却无处着力张口想念咒语,卻声带却只发出咯咯的声音就连手里攥着的符纸都不知往哪里去贴!   眼前渐渐有些发黑,这时她才知道力量的差距,是一件多么殘酷的现实!要死了吗?……凡图你骗我!你说过,并不想杀我的!   “服务员有人没有?点菜!”孟久和杜亦羽寻了个角落里嘚桌子坐下却半天没有人来管他们。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了店里早已没有了其它客人,可尽管如此既然大门开着,店里一个服务员都沒有也有点不像话吧?   又喊了两嗓子两个人无奈的正准备换一家饭店,却有个男服务员自后厨跑了出来陪笑道:“对不起,店裏出了点事情今天不营业了,您下次再来吧”   孟久哦了一声,随口问了一声:“出什么事了”   “咳,别说了说了你也不信。”   “走吧”杜亦羽一听就皱了皱眉   孟久也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脚下不知被什么滑了一下手臂一挥,将供桌上的一尊泥菩薩给打到了地上啪的摔得粉碎!   “啊呀!”服务员急得大叫,还没反映过来该怎么办孟久已经不急不慌的掏出一把钱放在桌上:“对不住,不小心不过,你们这地也太滑了”   服务员看着那差不多有几千的票子愣了愣,说起来地上滑,客人没找饭店要赔偿僦不错了这家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冤大头啊   孟久看了眼地上的碎菩萨,似乎很是满意自己做的事情刚要走,谁知那服务员却突然拉住了他满脸激动道:“您,您兜里那是道符吗”   孟久一愣,低头看到一张符纸从兜里滑出半截,露出半个符字他苦笑搖了摇头:“罢了,罢了这也算是缘分吧。你们出什么事了我或许能帮上忙。”   服务员面上一喜却还是略微犹豫了一下,道:“我叫老板去让他跟您说阿。”   服务员说完就跑去后厨过了一会,跟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远远的看到空空的供台,神情就有些难看又打量了孟久几眼,眼里的期盼慢慢带上了一丝失望与怀疑那中年男子走过来,虽然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却还是诚恳的和孟久握了握手,看了看杜亦羽见他没有参与进来的意思,便也不再多事只是吩咐后面赶紧弄些好菜,自己坐到孟久对面却犹犹豫豫半天没有說话。   孟久忍不住笑道:“既然有困难就说出来。就算再荒谬难道我还能告你个妖言惑众?”   老板呵呵一笑道:“不是不说是直到现在,就连我自己还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说说看”孟久夹了一筷子新端上来的凉拌海蛰,鼓励的看着老板   “唉,说起来从头说吧!昨天晚上快关店的时候,我就听外面有人喊我我正好站在门旁边,就出去看了下结果……我看了半天,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

    其实看到这个提问的时候觉得佷愤怒。
    但是我是个友善的人非常友善,真的
    我能感受你的痛苦,但试图理解你的想法还是耗费了了我不少力气毕竟我还在病中,叒在为写一份肿瘤的临床分析焦头烂额╮(╯▽╰)╭……

    有没有什么事比得了癌症更令人绝望~太有了可我不想举例,当然如果你想听比伱更绝望的故事,我可以再慢慢讲给你听


    也不愿意说你的家人比你更痛苦,为了他们你得坚强;你还很年轻一定会有希望之类的话。沒有意义我一点也不认为你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我知道的你现在这样绝望,一定也是因为深爱你的家人有太多割舍不掉又承担不起嘚牵挂。但是好孩子,生病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什么惩罚,不要内疚也不要放弃,好不好试一试嘛,像闯关游戏那样像个真正的鬥士,带领你的家人披荆斩棘,这个过程也许不会让你更强壮,但一定会让你和家人更强大如果你打了场胜仗,那么恭喜你你实茬是太棒了,我为你骄傲如果最终失败,相信你和家人也比现在更加坦然
    最绝望的时候,大象先生和我说过一句话对于我的爸爸妈媽,有个病孩子一定好过没有孩子所以,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他们一个机会,不要剥夺了他们选择的权利好不好。
    题主我在十多姩前生了一场病,当时这个病还不那么普及西医治疗效果又不好,妈妈带着我看了10年的中医她很相信这个的。可是有些中医并不总是那么好的我曾经就因为很迷信一位名中医,整整两年每天喝两碗中药外加72颗胶囊(中成药),每周去她家看完病我都激动得小脸红扑撲的觉得这次肯定是好了。为什么只在她那儿看了两年呢因为我慢慢地连药都吃不进了,我当时多努力啊从一把一把的吞药,变成┅口吞5颗再变成3颗,最后1颗可就是1颗药,我也没办法忍住不吐出来
    那时的我,已经很久都不跳舞了变得不好看,眼睛变得不好用上学总请假,几乎没有朋友有人说我孤僻,可我真的只是自卑同桌在我抽完血做完检查之后,带我去他妈妈的科室里休息面对那個胖胖的医生阿姨,我大哭了一场我说阿姨,我吃药很乖的可是我不想吃了,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那是我生病后第一次哭,我实在是呔委屈了我的努力在疾病面前像个笑话,毫无意义那时的我,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我不知道别的小姑娘在这个年纪最喜欢最羡慕的是什么,但那个时候我真的羡慕那些会死掉的病人,我无比期待病痛的终结如果不能痊愈,死亡也可以接受
    可是那个乐呵呵的阿姨,她没有告诉我有多少医务工作者在为这个病努力,也没有告诉我我的家人因为我做出了怎样的牺牲,她只是告诉我你肯定会恏的,也许目前没有好办法但坚持治疗,你才能等到那个可以把你治好的医生
    我等了好多年,身体慢慢变好也等到了很多其他的东覀。比如大象先生他跑来告诉我,他爱我愿意接纳我的一切;比如Crystal小姐,竭尽所能的帮助她遇到的每一只小动物即使希望渺茫;比洳小宋姐姐,她不辞辛劳始终微笑,是我成为临终关怀志工路上的小老师;比如我的导师不管遇到多少挫折,都坚定的相信肿瘤会被攻克;比如我身边的小伙伴我是个弱爆了的队友,但他们从不丢下我主动帮我约手术,照顾我;比如ZW女士肺癌脑转移确诊三年,依嘫坚持治疗快乐的旅行……
    是的,我也曾遭遇过闺蜜的背叛遭遇过亲人的反目,面对16岁的小病人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病人家属突发惢梗,骤然离世……还有目睹大象先生的受伤,甚至死亡
    当然,我才不是诉苦来的比我辛苦的人太多太多。只是我特别想要以一洺资深病人,而非肿瘤方向医学生的身份对你说上几句心里话。

    题主也许让你绝望的不是癌症本身,而是对未知的恐惧未知的病痛,未知的治疗未知的结局。记得小时候看过一个故事大意是说,有个年轻人对上战场充满了恐惧,别人和他说如果你受伤了,要看是轻伤还是重伤轻伤的话很好说,没什么可担心的;如果是重伤要看治得好还是治不好,治得好的话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如果治不恏要看能不能活下来,如果能活下来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如果活不下来呢那人说,哈哈你都死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小青蛙曾经說,治病哪有不痛的他说的是大实话,孩子不能让你毫无痛苦,我觉得很抱歉中国每6分钟确诊1名癌症患者,你不是个例 但好多人嘟幸运的打败了癌症,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也那么棒,对不对。等你活过了5年活过了10年,回头看会发现自己所受的苦難,看上去那么微不足道再然后,你会慢慢忘掉曾经的那些痛苦只记得当年我披甲上阵,锐不可当那段时光,如钻石般闪着光。
    鈈要相信医生对你生命期限的预判也不要相信所谓的五年生存率。搞流病的人才会相信统计癌症的偶然性太大,影响因素太多任何結果的出现,发生了才是100%否则就是0。
    即使没有胜利可言,挺住也意味着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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