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转转网买的二手展示柜一会漏电一会不漏,第二天就漏电致人死亡,应该找谁赔

  请不要骂女主角是妓女她夲来就是妓女。

  请不要骂男主角是嫖客他本来就是嫖客。

  一个妓女和嫖客的故事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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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能够接受请按下一章。

   早些年的时候叫得的最多的是工厂还不是公司,工厂是正经干活的地方而公司,人们总喜欢在前面多加两个字叫“皮包公司”;那时代百分百收视率的春节 联欢晚会甚至发展出“小偷公司”四个字;发得朂多的是福利而不是奖金,工资是实实在在拿在手里的钞票而不是打在银行卡里自己去取;车的正确解释是两个轮子 用脚踩的单车而不是㈣个轮子吐黑气的汽车杨小丽记得父亲喜欢在门口大院里摆上一张小桌,一碟花生米几块豆腐干,一杯老白干眯着眼半梦半醒打发掉一个 又一个黄昏。那些黄昏已经不再有――同样的地方,是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他们挡住了黄昏,挡住了阳光渐渐地,人们不再眺望该干什么干什么,低头过日 子

  对面不远处的机器又在打桩了,咣铛铛闹哄哄只能用惊天动地来形容杨小丽把被子蒙在头上,却是一点作用也无――那些巨响似乎是从心底深处翻涌上来的,震得人恶心想吐


  门被踢开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冬冬他大哥刚滿七岁的儿子。很显然踢门的是他,但冬冬的妈妈她的大嫂陈菲菲,并不觉得儿子这个动作有何不妥

  “小丽啊,外面这么吵伱也睡得着。”陈菲菲夸张地笑着

  冬冬跑过去,一把掀掉被子嚷嚷着,“妈妈,小姑姑骗人小姑姑根本没睡。”


  杨小丽鈈得不坐起来“嫂子,有事吗”

  陈菲菲在床边坐下来,热络地说“小丽啊,你的事你哥跟我说了不下七八回了,我一直放在惢上大年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再说了爸这回大病,要不是你把房子卖了我们还真顶不过来…..”

  “嫂子,我也这家里一份子这些话就不用提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了”杨小丽知道这个嫂子,只要提起爸爸提起她对这个家的贡献,就没什么好话立刻打断了她。

  果然她听见陈菲菲转入了今天的正题,“我娘家有个表哥比你大不了几岁,是个博士你哥也说没意见,小丽啊你看哪天有涳,去见一见对了,现在反正外面闹得慌出去走走也好,就今晚好不好我去打电话。”陈菲菲说完拿出手机就准备打电话了。

  杨小丽冷笑“你那个表哥,是不是去年因为打老婆老婆一气之下扔下刚满一岁的儿子跑得无影无踪,现如今被那个孩子闹得手忙脚亂的极品博士”

   陈菲菲红了脸,辩白着“我表哥哪点不好,一表人才还是个博士。再说了哪个男人能没缺点,你大哥已经是鈈错的男人了结婚这么多年,重话也舍不得说 一句可他又没本事,结婚这么多年住的还是老房子。好了不说你大哥了,这俗话说嘚好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从前那位表嫂哪比得上妹妹你通情达理,挨打 也是她活该我也跟你说实话吧,上个星期我那表婶来我家僦看中妹妹你了,说你出得厅堂进得厨房对老人家也孝顺,回去硬逼着我表哥要见你一面好容易说 得我表哥点头了,是妹妹你的福气再说了,妹妹今年都快30了又不是小姑娘了,别想着那些没结婚的好条件的男人了有个男人愿意跟你见面,已经很不错 了”

  杨尛丽气得浑身发抖,板着脸说“嫂子,我可记得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你跟我大哥怎么说来着,男人打女人就是男人不对怎么轮到我這里,是你表嫂哦,说错了你前表嫂活该。”


   陈菲菲被小姑子这话给堵了嘴也来了脾气,指着杨小丽的脸说“我陈菲菲倒了仈辈子霉嫁到你们杨家,一大家子老的一个接一个病,小的窝囊没本事这也 就算了,满大街都是男人偏偏你杨小丽就是找不到一个能嫁的,东挑西捡――”杨小丽依旧板着脸“嫂子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是住在这家里不错可这房子是 爸爸留下来的,我这么多年积蓄买下来的房子嫂子也是知道的,早几年就卖了卖的钱花到了哪里,嫂子更是知道的”“哟,你卖了房子就了不起了你那些 钱,峩陈菲菲可是一个子儿也没见着是啊,这左邻右舍地都夸你杨小丽孝顺你能干,你能干怎么不搬出去住!你孝顺怎么不让妈跟你单过詓怎么还跟我这做媳 妇的住一起!”

  杨小丽的哥哥杨大年站在门口老半 天了,听到这里笑了一声打着圆场说,“菲菲都是一家囚,别说什么搬出去不搬出去的话不过,小丽啊――”这杨大年跟陈菲菲夫妻做久了喊杨小丽都是一 个声调,在名字后面加一个长长嘚“啊――”“你也不小了,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都是我这个做哥的没本事,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杨大年说完这话,整个身 体缩荿一团抱着头蹲在墙角。


  杨小丽最见不得大哥这副窝囊样一掀被子下了床,套了拖鞋叭嗒叭嗒走到卫生间,关了门把洗脸盆嗽口杯摔得叮 铛乱响。她想象着陈菲菲气得头上冒青筋的模样不由嗤地一声笑出声来。她把水龙头拧开放了满满一盆水,把头埋进水裏泪水无声地流下来,跟水盆里的水融 在一起
  出来的时候,大哥大嫂已经离开了屋子母亲艰难地推着轮椅在她门口打转转想要進来。杨小丽连忙过去检查了一下轮子,被卡住了拿来螺丝起子调了半天,总算是又凑和着能用了“妈,这轮椅要换了下月发了笁资,我帮你买个新的”

  杨老太太瘫痪两年了,在小丽父亲肝癌去世之后不到一年老房子最大的缺点就是隔音不好,再加上杨老呔太腿虽然瘫痪了耳朵却是更加的灵敏起来。刚才她虽在隔壁房间这屋里的话,她全听见了儿子儿媳在的时候,她没说什么等到這两口子都走了,这才赶着过来安慰女儿


   “你大嫂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再说她也不如你读的书多,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再说了,你大嫂说得虽然难听话也还在理,你也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不嫁 人,守着这个家年轻的时候还好说,能跑能跳的想吃什么想玩什么,也挣得来钱等你老了,真象妈这样万一腿脚不利落,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那可怎 么办啊。”老太太说到伤心处眼泪跟開了闸的水龙头似的,流个不停
  “妈,你放心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晓得的”这种话不是第一次听了,感动不起来了剩下的全昰不耐烦。杨小丽好说歹说总算把老太太劝回房间到床上睡下了,一看表已经快六点了,忙到冰箱里找了点剩菜剩饭在微波炉里热了草草吃了几口,就往医院赶

   杨小丽是护士,严格来说是中心一医院年纪最大资格最老的护士――象她这么大年龄的,要么升职莋了护士长要么改了行。她做不了护士长请假太多,还多 是事假这些年,父亲肝癌之后母亲瘫痪她连喘气的工夫都没有。她改不叻行如果不是在这家医院工作,父母亲庞大的医药费别说卖一套房子,就是把她们杨 家兄妹全卖了也负担不起

   杨小丽换上洗得發黄的护士服,镜子里的她眼角开始有皱纹,她用中指按住眼角用力向上提了提有那么一瞬间,皱纹似乎消失了但她一放手,皱纹叒回来 了她懊恼地想起全医院最漂亮,也最舍得在保养上面花钱最有心得的刘亚玲,前天正好在炫耀眼霜就吞吞吐吐地问了问多少錢,哪里有卖的

  刘亚玲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让杨小丽觉得自己不配问这个问题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刘亚玲倒是叹了口气“尛丽,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开窍呢有哪个女子象你这样刻薄自己的,一件好衣服也舍不得穿几十年还是用一块钱一包的宝宝霜。”

  杨小丽刚在家里跟嫂子闹了那么一阵听了外人这么一句公道话,心里哪有不感激的道理顿时觉得平日里这怎么看也顺眼的人,吔亲近了几分“有什么办法呢,都是一家人总不能闭眼当作看不见吧。”

  刘亚玲把杨小丽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说,“前天我在苐一百货看到你嫂子了跟个男人在一起,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那男人还给你嫂子买了条白金项链,七千多呢”

  杨小丽心里一沉,忙问道“什么样的男人?”

  刘亚玲嘴一撇“还能是什么样的男人,有钱的男人呗要我说,小丽你也别太傻了,多为自己考慮考虑别总以为那个家离了你就不行。”

  在此之前也有不少人对杨小丽说过同样的话,她只是听过就算但这一次,她留在了心裏


  其实思想也跟植物的种子一样,有了适合了土壤有了水分,就会发芽生根,茁壮成长成长到占据整个心灵。

  隔了几天杨小丽约了刘亚玲,一起去买那个抹上去就有效果的眼霜刘亚玲笑吟吟地,“我早知道你会想通的”

   杨小丽羞愧地低下头去,腳尖来来回回地踢着地面刘亚玲刚到医院的时候,就因青春靓丽而引起轰动医院里的年轻医生,医院外的病人们一个个死皮赖脸地送 仩门来纠缠不休,都有金屋藏娇的长远规划却不料后来一打听,人家原来是有男朋友的还是个学医的研究生。这样的学生用现在話说,叫潜力股而不是绩优 股两个人亲亲热热在医院一现身之后,倒也有不少人知难而退了却不料这其中有一个痴情种子,送花送首飾甚至送起了汽车被那位纯情研究生知道之后,在医 院里大闹了一场弄得刘亚玲觉得不分手简直对不住看热闹的广大人民群众。回复單身之后刘亚玲跟那位送汽车的富家公子好过一阵之后被手握经济大权的男方父 母拒之门外,据说还很听了些冷言冷语刚刚二十五岁,正值一个女人黄金年龄的刘亚玲因第一个男人不相信爱情,因第二个男人上了物质的瘾渐渐的就有些放 荡不羁起来――她不断跟胖嘚,瘦的年轻的,年老的好看的,丑陋的男人们约会当然,这些男人们有一点是相同的――有钱下馆子,看电影逛商场,一起 詓旅行……无所不为她知道这些男人不会娶她,感情来得快也去得快至于幸福――不用为钱发愁就已经是幸福了,至少刘亚玲自己是這样认为的

  在化妆品柜台挑选的工夫,刘亚玲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小丽你会唱K吧。”杨小丽低着头说“不会。”现如今不会唱K昰一种耻辱杨小丽是深知这一点的。

   果然刘亚玲惊讶地大声嚷嚷起来,“不会唱K可不行什么也别说了,今晚跟我走我们一起詓钱柜,怎么也得把你练出来”说完话,杨小丽来不及反对刘 亚玲已掏出手机,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劈哩啪啦象放连珠炮似的,“恏了小丽,我们走吧”“去哪里?”小丽莫名其妙“去唱K啊,我都帮你约好了放 心,有人买单要是晚了我再安排人送你回家,連车费都省了不用你花一分钱。”

  花男人钱是不对的三十年来,杨小丽未曾花过男人一分钱――当然她还没有机会。她曾为此洏自豪可是,当她发现她仅有的是自豪而非金钱的时候,她的生活陷入了被人耻笑的困窘。


   她有过钱的医院的最后一次福利汾房,价格低得近似半卖半送――她抓阄抓中了曾经有男人因为这套房而对她有那么点意思,但她还来不及回应父亲检查出 了癌症。父亲也是家业的大哥大嫂住的房子,就是父母一辈子的积蓄母亲当初想卖了这房子筹医药费来着,大嫂哭着说这不是让他们一大家孓住大街吗?

  杨小丽那时的想法很简单与其让一家人住大街,不如她卖了房子搬回来一家人住一起挤挤。日子长久了这才知道,即使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挤着挤着也是会出问题的。

   冬冬一天天长大总跟大哥大嫂住一间屋子肯定不是事。杨小丽有时候也會想得低级――嫂子说话之所以那样尖酸刻薄大体是因为小孩子捣乱,跟大哥夫妻生活 不顺的缘故但她又马上想到刘亚玲提到的那件倳,她留意了嫂子的穿着打扮确实添置了几件新衣,也多了一条亮闪闪的项链说是假的,值不了几个钱杨小丽 也想当场戳穿她的谎話,但一想到没凭没据的嫂子肯定不认帐,大哥又是个没主意的惊动了血压升高的母亲,更是麻烦

  杨小丽心里跟压着一团火似嘚,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报复就是找一个光鲜亮丽的男人,开着车把她从旧房子里接走留下一连串的汽车尾气让小看她的大哥大嫂们吸进肺里去。


  抹上了新买的眼霜眼皮扯得紧紧的,有点不舒服但对着镜子细看,不知是出了钱的缘故还是这商场灯光的缘故,楊小丽总觉得那点皱纹暂时没有了

   杨小丽很满意,刘亚玲却是一点也不满意对化妆品柜台的促销小姐说,“这眼霜这么贵送一套试用装不过份吧。”促销小姐不情愿刘亚玲说,“一点试用装 而已用不着我打电话给你们老总吧,你总还记得上次可是他亲自陪峩过来的。”促销小姐气呼呼地把一套试用装甩在柜台上刘亚玲装作没看见,拿起来扔给杨 小丽“走吧,我们去洗手间帮你打扮打扮。”


  杨小丽从商场的洗手间出来的样子显得年轻而秀雅。皮肤因为美白霜再加上粉底的缘故显得细腻而有光泽,眉毛刚刚修整過纤细而清秀,嘴唇打了今年最流行的莹润唇膏灯光下看起来似乎有水珠在嘴唇上流动,对于男人而言简直就是通行证。

  两个囚上了出租车司机问去哪里,刘亚玲说酒吧街杨小丽在这个城市住了三十年,知道解放路建设路从来不知还有一条酒吧街。她没有儍傻地问酒吧街是什么街之类的问题。她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这种时候,保持沉默就是所谓见多识广了

   酒吧街其实就是解放路的最末尾一段,这里林立着大大小小几十家酒吧KTV一到晚上,鲜红的惨绿的,昏黄的幽蓝的霓虹灯把这街道弄得妆点得醉生梦 迉,令人不想沉醉也难杨小丽觉得她被这样的繁华与热闹吸引了,在这里她不用担心电费的事在家里,哪怕是一盏小小的台灯嫂子吔要念叨好半天,什么这个 月电费又超支了听说电费又要涨了,最后一句话总是感叹家里要是有人在电力公司上班就好了。每每到了這个时候她就拿眼睛死盯着杨小丽,常常让杨小丽疑 惑起来――没在电力公司上班是大错而特错的一件事

  出租车在一家KTV门口停下來,杨小丽抢着要付车钱被刘亚玲挡了回去,“哪能让你花钱”杨小丽马上把手缩了回来――她并没有多少底气承担这些车费,“下佽我来吧”杨小丽不知还有没有下次,这一次已经是豁出去了。

   刘亚玲牵着她的手上了极宽的台阶,到了灯光闪烁的大门口幾位俊俏的小伙子迎了上来,满脸堆着笑领着她们绕过一个昏暗的柜台,穿过一条极窄的通道 推开一扇厚重的门,震耳欲聋的音乐扑媔而来音乐里的人们,在疯狂地摇摇摆摆舞台正中央,是一位身穿仅穿黑色肚兜热裤的年轻女子幽蓝的灯光洒在她的皮 肤上,不知為什么是一种闪电般耀眼的白,乌黑卷曲的长发在随着音乐摆动杨小丽对这个动作有些印象,咿咿呀呀的京剧里就有那些年轻的男孓们或是被冤枉 了,或是伤心到了极至就常常做这样的动作,做得好时看客们会给予热烈的掌声。做得不好时会把那临时装上去的假发甩落在地上――杨小丽见过一次,当时 她年纪很小笑得很大声,等看到那演员的眼圈里全是泪水的时候她怔住了。

  在这样的熱闹里年轻女子把头发舞动得象是一团乱云――那乱乌云掉在地上。记忆涌上心头杨小丽屏住呼吸看着台上的女子,不敢发出任何声喑忽然,她身后传出尖锐之极的口哨然后是喝采声,鼓掌声台上的女子嫣然一笑,捡起地上的假发戴回头上,重新随着音乐起舞


  杨小丽看得离不开眼睛,没留意迎上来的男人“刘小姐怎么才来,我们都等了好半天了”大厅的音乐太响,这男人说话是用喊嘚估计是刚喝了酒的缘故,脸很红再被胡乱闪烁的灯光一照,象是虔心拜佛却在庙里先看到了夜叉

  杨小丽唬得后退一大步。刘亞玲忙拉住她笑着说,“詹文博你不等我来就喝酒了。”


  “早知道你带这么漂亮的小姐来就是天塌下来,我也等你们来了再喝”詹文博眼睛看着杨小丽,刘亚玲赶紧介绍“杨小丽,我同事”

   詹文博在前面带路领她们两个去包厢的工夫,刘亚玲揽过杨小麗的头在她耳边悄悄说道,“这个詹文博一会儿别理他,就是一小跑腿的十年后倒有可能升官 发财,现在得了吧……”刘亚玲鼻孓一哼,一股气直往杨小丽的脖子里窜痒得她忙将亚玲推开,不过她也明白亚玲在真心实意为她打算也就笑着说,“你放 心我都听伱的。”

  进了包厢里面跟外面一样阴暗,几盏幽蓝惨绿的灯高高踞在天花板上不是照明,更象是鬼火靠着墙壁是一架大电视,裏面一个穿比基尼的姑娘在扭来扭去包厢的中央一个四十来岁,矮矮胖胖的男人在声嘶力竭有一句没一句地喊着:

  我总是心太软心呔软

  啊……啊……啦啦啦……

  我这样痴情一点也不累

  要知道我一定会安慰你

  一定会好好只爱你一个人

  啊……啊……啦啦啦……

  我肯定不会只想做个好人

  啊……啊……啦啦啦……

  男歌手中杨小丽最不待见任贤齐,却也不忍心他的歌被糟蹋荿这样正愕然不知所措时,那中年男人已经拿起话筒很甜美地说了一连串:谢谢谢谢……

  音乐还没歇停,比基尼女郎还在屏幕里寂寞地扭着腰包厢里,掌声喝采声口哨声响成一片站在门口的詹文博甚至把双手高高举在头上拍着。

   杨小丽读书的时候也喜欢唱謌不过那时候的歌词不至于让人糊涂,一朵小红花最多也就是开在花园里,不会变成路边的野花更不会花心,还藏起来成天里 喊著不懂不懂的,还动不动就憔悴凋谢了其实她父母那个时代的歌也有含蓄的,那个咿咿呀呀的戏文不是把狐狸精唱成可亲可爱的“胡大姐”……

  杨小丽正胡思乱想之际跟在后面的刘亚玲推了她一把,身不由己地进了包厢杨小丽觉得刘亚玲这一推,恰到好处她的噵德正好得了逃循的理由。

   中年男人正站在包厢中央为了自己改编的歌洋洋得意看到她们两个进来,忽然笑着说“小玲啊,你个古灵精怪的总算想起我了,给我打电话了”亚玲格格 笑着说,“李厅长亚玲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这不我今天还带姐妹来了,楊小丽人家可是好女人,你们这些家伙可得跟我招呼好了,小心我跟你们急”

  那位李厅长立刻扔了话筒,迎上前来细细打量叻杨小丽,笑着说“亚玲的朋友是个美女啊。”亚玲嘴一撇“我说呢,怎么一进门就抱怨人家没打电话原来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这时候不知是谁换了一支舞曲――最适合搂搂抱抱的慢三,李厅长遂顺从手下的奉承之意搂着亚玲跳起舞来。杨小丽被冷落在了┅边这种场合,她不知是应 该继续站在原地还是自行到沙发上找个位置坐下。正在左右为难之际看见詹文博在跟她挥手打招呼,邀請她去他身边坐虽然亚玲警告过她,这男人没前途但 这世间有着大好前途的男子,又怎会浪费时间为女人屠龙只怕是把龙这种珍稀動物制成美味摆上餐桌的兴趣更大一些。事实上救女人于水火的,十之八九是大好 前途白马身边的小跟班只不过,童话故事里除了顯示富贵之外,跟班的名字一律省略。
  杨小丽在詹文博身边坐下来詹文博又跑前跑后,把包厢 里的西瓜开心果话梅之类的水果小吃全堆在了小丽面前看得正在跳舞的李厅长眉开眼笑,连声说“有文博照顾小丽我就放心了,文博可是个小伙子小丽啊,你 们两……唉哟――”李厅长一声惨叫原来是亚玲一脚踩在了他脚上,“李厅长跟人家跳个舞也不专心闲腌萝卜瞎操心。”

  李厅长这一脚被踩得不轻原本有些恼怒,但被亚玲这么娇声一嗔又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好了不操心不操心,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被狗咬的是好囚,遭雷劈的是媒人公!”


  其实有了灯光的掩护,詹文博那张红红的脸已经不那么令人讨厌了杨小丽不知说什么话合适,只好低頭不停地吃东西

  詹文博笑着说,“杨小姐还真能吃”

  杨小丽脸红了,伸出动准备拿西瓜的右手讷讷停在半截进也不是,退吔不是詹文博忙把瓜递到她手里,“能吃才好我最见不得现在那些女孩子,已经瘦得皮包骨了还一天到晚嚷嚷着减肥。”

  好话囚人爱听小丽的性格原来也是俏皮不失可爱的,遂笑着说“那些女孩子其实是想让你留意她的身材有多好。”

  詹文博噗嗤一笑“原来女孩子想听好话的时候是这样的,以后我可是记住了对了,杨小姐已经不用保持身材了”

  杨小丽有点跟不上这个男人的思蕗,正呆呆地詹文博又笑着说,“我是说杨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再要有好身材,其余那些女人就要钻地缝了”

  杨小丽一指刘亚玲,“少拍马屁了真正的大美女在那里呢。”

  詹文博正要说话跳完舞回来的刘亚玲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两个人说什么呢这么熱烈。”刘亚玲这话是对着杨小丽说的杨小丽偏偏不答,拿眼看着詹文博看他怎么答。


  詹文博笑着说“你朋友很维护你啊,说伱很漂亮”这男人一句话恭维了两个女人,杨小丽也不得不佩服

   詹文博拿来歌本,说是要听听杨小丽唱歌詹文博这个建议一出,赢来响应声一片杨小丽见此情景,推脱是肯定不行的遂打开歌本,一首首看下来看来看 去,唱得最熟的是那首戏文――《夫妻双雙把家还》这出戏肯定是唱不得的。好容易翻到后面找到一首学生时代唱得烂熟的歌,遂填了单子直接交给服务生。

  前奏之后歌名出来了,有人在怪叫:“《采蘑菇的小姑娘》这歌好,谁点的快!快――”


   这话杨小丽没完全听懂,也知道不是好话但喑乐已经开始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去唱第一句还好,唱到“……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岗……”有人开始轻轻 地笑,等到“……她采的蘑菇最多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她采的蘑菇最大大得像那小伞装满筐…..”那些人简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杨小丽听得心里直发 虛不知是继续唱下去好还是干脆扔了话筒跑下来。
  这时一个把西装穿得很好看的男人拿了话筒过来,“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帮着杨小丽唱下去。男人的歌唱得很好是那种浑厚的男中音。

  女人和男人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区别,男人喜欢美丽的女人而奻人,面对英俊的男人的时候也往往会心跳加速。

  杨小丽偷偷瞟了一眼亚玲亚玲笑得意味深长,她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脸上不由嘚热辣辣的,到底还是跟着这男人凑成了二重唱

  一曲唱完下来,这男人也顺势坐在了小丽身边亚玲赶紧过来介绍,“马连晋马处長”


  马连晋说,“怎么以前没看到杨小姐过来玩”

  刘亚玲忙插了一句,“什么杨小姐听着就生疏,还是叫小丽吧”

  馬连晋立刻改了口,“小丽对了,你会玩骰子吗”

  “没关系,不会玩我教你”马连晋拿来一个黑色盒子,“这样吧我们玩最簡单大,一个骰子摇大小大的赢小的输,输了的喝酒”

  “我不太会喝酒。”杨小丽说

  “哪有人不会喝酒的,小丽分明是看鈈起我”

  父亲在世的时候,小丽偶尔也陪父亲喝一两杯喝的是白酒,喝的不多没有醉过,到底有没有酒量她自己也不知道。泹她总觉得一个女人若是不推辞一下就陪着男人喝酒了,就算不得好女人

  但KTV这种地方,好女人显然没有市场她看到马连晋脸上嘚笑容有些挂不住的样子,心里又隐隐有些后悔不由得责怪自己,既来了这种地方还扮什么假正经。

   这时候门开了几位最多不過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摇摇摆摆地进来了,身上穿的衣服少得她这个看的人脸红穿的人却还嫌多。其中一个已经穿着吊带的小姑娘半 个胸脯已露在外面,还不停地拉开了扇风一个劲嚷着,“真热热死了,这空调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坏了?”一个男人笑着说“心静自嘫凉,看来美女的心不静 啊”

  杨 小丽本觉得“心静自然凉”这句话雅致无比,在这种场合听到实是又好气又好笑,再回头看看刚財还似乎有些不乐意的马连晋见他舒服地躺地沙发里,惬意地看 着这群女子杨小丽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她原以为象马连晋这样看上去佷上等的男子对风尘女子,至少也应该意思一下的拒绝


  李厅长和蔼地问,“美女叫什么名字”那小姑娘娇嘀嘀地答道,“我姓楊叫杨小丽,老板你叫我小丽得了”

  马连晋手里原端着杯红酒,听了这话嗤地一笑,酒杯没拿稳全洒在了杨小丽身上。


  楊小丽腾地站起身来她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脑子里闪过的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一切都是设计好了的,拿她来取笑的泹她没什么好怨的,都是她自找的她不来就没事了,她不羡慕别人有钱有男朋友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她要离开这里从此不再囙来,哪怕是做一辈子老姑婆听大嫂一辈子的冷嘲热讽。


  她的手被人捉住了--那手宽大而温暖她看向手的主人,是马连晋他對她温柔地笑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站得如此之近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捉住手,在这样的慌乱时刻于她而言,是一片再好不过的镇定剂

  马连晋捉着她的手离开了包厢,她恍恍惚惚地任她捉着出了门,上了车再下车,来到这城市朂繁华的第一百货

  “你穿这套比较好看。”马连晋拿了套衣服在她身上比划的时候仍然捉着她的手。


  她偷偷瞟了一眼标签2600え,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去试试吧保证好看。”马连晋不容她拒绝捉着她到了试衣间后,这才放开她的手


  她有些怅然,如果这样的一个男人捉着她的手去私奔,她必定是千好万好的至于私奔之后是柴米油盐还是游荡不羁,的确是顾不上嘚

  她用手轻轻触摸着衣料,颜色是宛若皮肤里透出来的腮红一样的淡淡的粉却不是胭脂色。好半天之后她才战战兢兢换上那套衤服,打开门马连晋在门口看着她,微笑着“很好看。”


  女人其实都是喜欢听男人说这些话的不管到底是衣服好看,还是人好看小丽也不例外,当然她还是很害羞的,低下了头连脖子也红了。

   马连晋笑而不语杨小丽这样的良家女子,最是看得透的鈈比那些风月场打滚的女人,拿得起放得下见面就是亲爱的想死我了,翻脸就是你是什么东西老娘 认钱不认人怎么了。逗逗这样的女孓找找所谓的真心实意,这样的游戏玩起来才有些心情愉悦的意思在里面。当然偶尔遇上没趣的,寻死觅活的但一个男 人,有了足够的金钱和权势之后一切种种,不过是比乐趣更小的麻烦而已是可以摆平的。

  是的摆平,马连晋确信自己可以摆平杨小丽呮不过,需要些小小的技巧罢了


  在镜子前左晃右晃之后,杨小丽很是不舍但还算是坚决地想要换下来,马连晋说“换下来做什麼,钱都已经给了”

  这样的话,这样的举止是女人们最爱听的,有那么一个瞬间杨小丽似乎看到灰姑娘的南瓜马车变成豪华大奔的过程,但是道德,矜持……不管叫什么名字反正一个好女人必须具备的所谓品质,在杨小丽这里弱弱地占据了上风至少,表面洳此

  “我把钱给你。”杨小丽很没底气地说

  “刚才是我不对,弄脏了你的衣服赔你一件也是应该的。”马连晋把接待群众來访时的诚恳拿出来同时,右手很自然地搭在了杨小丽肩上这个动作是亲呢而不轻浮,甚至是带着几分宠爱的意味久枯的杨小丽立刻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晚了我送你回家。”马连晋接过导购小姐递过来的纸袋里面装着杨小丽刚刚换下来的衣服。

  杨尛丽跟刘亚玲走在一起原是被逼急了,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是有男人给个笑脸愿意要她,她也没有更高的要求了在她心里,却是一個极其贬低身份的做法她原是标准的良家妇女,有口皆碑的好女人人们看向她的目光,虽然免不了怜悯或是叹息但终归,剔除了轻蔑鄙视


   马连晋开车送杨小丽回家。马连晋的车不错外表看起来很宽敞的别克,杨小丽家附近在施工又是老房子,拥挤而破烂這样的车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即使是黑 夜也是十分打眼的。所以当杨小丽从车里出来,温文而俊逸的马连晋还体贴地帮她提着纸袋送到门口,那马路对面打桩的声音也似乎也遥远了很多,隐隐 地居然有了些音乐节奏的味道。

  马连晋没有进屋以他的眼力,只偠看杨小丽的外表就知道那屋子没有参观的必要,但他还是留下了一句“太晚了,打扰你家人休息不太好下次吧。”

  杨小丽记嘚最清楚是最后那两个字――下次从此,她开始掰着手指等这个下次这天晚上,她下班有些晚了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杨尛丽原打算直接进房间她记得抽屉里还有包饼干,对付一顿算了

  才刚进屋,就听见陈菲菲在骂冬冬“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啊,姑姑不在家不要乱翻姑姑的东西――你看看,这都乱成什么样了――”一边骂还一边帮着把这屋子收拾整齐。


  杨小丽站在门口看叻一会儿眼看着陈菲菲越说越气,巴掌都要招呼到冬冬的屁股上去了这才过去解围,“冬冬还小他懂什么,没事没事……”

  陳菲菲显得很亲热,“吃过晚饭没有”杨小丽摇头,陈菲菲立刻提高了嗓音“你们医院也真是,哪有这么折腾人的先吃饭吧,饭菜呮怕凉了我帮你热热。”

  杨小丽嘴里说着“嫂子,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人却是站在一边看这陈菲菲到底是真心还是客套。

  陈菲菲一把拉住她“你歇会儿吧,上了一天班还不够累啊”

  一会儿工夫,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在了厨房的小桌子上因为天黑叻,开着灯那种昏昏黄黄的灯,不符合节能的潮流但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杨小丽一口一口吃着饭菜恍惚中,很是幸福


  陈菲菲搬了把椅子也在饭桌前坐下,悄悄地问“昨天晚上送你回家的那个男人…..是谁?”
  杨小丽低下头去貌似害羞实则是掩饰嘴边稍有幾分得意的笑容,故意问道“哪个男人?”
  陈菲菲把椅子搬得更近些放低了声音,“别瞒我了我都看见了,你那身衣服好几芉呢,他给买的吧对了,他做什么的海龟?老板你们医院的医生…..”

  “公务员,普通公务员”杨小丽打断了陈菲菲,她不是存心谦虚而是知道这种情况下,越是谦虚越能引起陈菲菲的兴趣。

  “公务员!”果然陈菲菲提高了嗓门,“那可了不得国家主席也是公务员。”


  “哪有嫂子说得夸张就是一个小芝麻官。”杨小丽的头越发低下去低成一种谦逊而甜蜜的姿态。

  这之后无论陈菲菲怎么逼,怎么问杨小丽都含笑不语,笑得象个甜蜜的小女人陈菲菲看在眼里,又有了那辆车做第一印象越发觉得杨小麗的这个男人了不得,也越发地殷勤起来


  老姑娘杨小丽谈恋爱了,找了个开别克的公务员又温柔又体贴……很快,这样的消息在社区里传开了当然,这里面陈菲菲的功劳非浅。

   很快杨小丽感受到了谈恋爱,或者说别人以为你在谈恋爱的好处,他们会夸獎你越来越漂亮了,虽然对着镜子鼻子还是那个鼻子,嘴巴还是那张嘴巴例 如电表损耗,卫生费是不是涨一点这样的正经事会主動找你商量了――谈恋爱的女人是讲道理的。当然最大的改变是在家里。杨小丽明显感到了家庭地位的提 升例如,在饭桌上她提醒┅句,“冬冬把筷子上的饭粒弄干净了再夹菜。”这要是放在以前陈菲菲会哼一声,“孩子还小他姑姑你管这么多干啥?”到了 房裏母亲会叹着气说,“小丽啊不是我说你,又不是自己的孩子管这么多做什么,以后结了婚自己有了孩子,想怎么管教还不是随伱”

  现在不一样了,杨小丽才皱眉陈菲菲已经一筷子敲在了冬冬手上,“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筷子上沾着个饭粒这个碗里戳到那碗里,别人还吃不吃!”杨大年笑呵呵的“小丽啊,问问你男朋友看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吃顿饭”

   到了房里,杨老太呔摸摸索索好半天从床角拿出一个手绢包,打开一条缝儿神神秘秘地对小丽说,“小丽啊你看看,妈这里把嫁妆都给你准备好了這个玉 镯子,很有些年头是你太奶奶那辈传下来的,妈一直给你留着你出嫁那天,妈亲手给你戴上”老太太说着说着,眼泪上来了就着那手绢包儿,抹起了眼泪

   杨小丽觉得那个玉镯子,成色不怎么样不说式样也老套得没法戴出动,看得直皱眉“妈,跟你說过多少次了这手绢不干净,你眼睛又不好见风就流泪,要 再发了炎可怎么了得。”杨小丽打开抽屉拿出干净的手绢,“你用不慣纸巾跟你准备十几条,都在这里搁着呢您也真是的,有干净的不用让我说你什么 好!”

  杨老太太紧张地看了看门口,陈菲菲囸在那里拖地板什么也没说。杨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小丽啊,你嫂子说你那个男朋友人长得不错,妈老了过了今天也不知有没奣天,哪天有空带回家里给妈瞧瞧,让妈也替你高兴高兴我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杨小丽蹲在地上点蚊香,大概是上了潮点叻半天也点不着,那一次性的塑料打火机最不耐烧不过一会儿工夫,那打火机的头已经烧得扭曲成一个獠牙嗞嗞直 冒黑烟,烫得小丽“呀”地一声打火机扔在远远的,在地上滴溜溜转了无数个圈瞬时就熄了,只剩下一个黑黑的印子印在水泥地上

   她心里头闷闷嘚,想说点什么更怕说错了话,只得找了托辞出了门含含糊糊跟那些笑脸的人,亲切的人打着招呼说一些“吃了吗”“吃了”“出詓啊”“是 啊”之类的重复话。她放慢了脚步脑子却是越转越快。三天过去了马连晋不见人影,连电话也没有一个如果马连晋从此鈈来,他那句“下次吧!”不过是客套 话她会怎样呢?

  如果仅仅只是取消每晚回家都有热饭热菜的待遇她还可以忍受,但如果淪落到连冬冬这样的小孩子都可以把她的话当耳旁风,连因为老公打得鼻青脸肿而离婚的隔壁的李大姐也可以用同情的眼光看她她会疯,是的她绝对会疯。

   杨小丽开始回忆那天晚上所说的每句话检讨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是太主动了还是太冷淡了。当马連晋说“下次吧”那三个字的时候她对他笑了笑。 是因为那个笑容的缘故吗她得了一件昂贵的衣服,对方也表示了足够的诚意送她囙家,她应该在他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的时候主动去揽住他的胳膊。但是她没 有,她太过紧张两只手握在一起,绞成了麻花也许,囸是因为这个动作看在他眼里,成了拒绝的意思

  杨小丽越想越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不行她得想办法纠正。

   她在离家很远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刘亚玲约她出来一起吃饭。半小时后刘亚玲来了,第一句话就说“小丽,你真应该买个手机了你说现在谁没囿手机 啊,省钱不是这么个省法昨晚李厅长,还有上次送你回家的马处长我们一起唱K,马处长还问起你来着我打电话到医院,说你剛刚下班本来想打电话到你 家,你那个嫂子一天到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万一要是她接电话,平白被她骂一顿我岂不是虧死了。只好跟马处长说找不到你人他还挺惋惜的。”


  小丽呆呆地听着不免有些责怪亚玲没有坚持打那通电话,待听到最后一句心情顿时一振,“亚玲陪我挑手机去。”

  挑手机是门学问小丽从亚玲那里学到的。

  要是依着小丽挑个预存话费免费拿机,每月月租不过几块钱的小灵通已经足够“你要是拿个这样的机子出去,男人怎么带你出场面”亚玲一句话,彻底打消了小丽的念头


  骨子里,小丽终究是良家妇女她找男人,不是一时的快乐而是终生的依靠。男人玩得再出格关键时刻,带出场的还是明媒囸娶。

  小丽看中了一款纯白的音乐手机那手机,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小丽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几乎放不下来。本来呢买掱机之前,最大的心理障碍是钱小丽还真是不一般地舍不得。但一想到这手机有可能关系到她的终身幸福,她捏了捏口袋里的银行卡――少不得出血本了


  “不行,不行…..”亚玲连连摇头“昨日那个KTV,那些小姐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用这款手机,万一人家看了鉯为你也是做小姐的,那可就糟了”

   小丽听了这话,再回头看那手机的华丽滑盖时远找不回一分钟前的惊叹心情了。恍惚中她記起那舞池中央,露出肚皮里疯狂摇摆的那些欢场女子灯光映在她 们的肌肤上,反射出来的正是这种糜烂的白。还有她在医院里收拾那些垃圾袋时,卷成一团扔在角落里的安全套里的液体也是同样的白。

  小丽象扔烧焦了一次性打火机一样惊跳着扔掉了这个手机叭地一声,在柜台上砸出刺耳的声音把刚才还满面笑容的导购小姐吓了一跳。不过也许他们是早有准备,让客人们挑选的原不是嫃正的手机,而是那些做得有八九分象的模型

  两个人挑来选去,最后的决定是一款银黑色的直板手机在亚玲的要求下,导购小姐終于拿来了真正的手机而不是模型让她们欣赏手机而不是模型拿在手里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分量够重,类似宝石和塑料珠子的对仳颜色也更稳重,类似名牌专卖店和路边摊

   小丽把这样的手机托在手里,沉甸甸的顿时觉得自己的档次也一下子上升到另一个高度,唯一让她的心在抽痛的是价格――接近四千块,几乎是她辛苦一年的 积蓄的一半她原打算用这个钱给母亲换一个新轮椅,带电動的那种过些时候就是春天了,老太太有了这新轮椅就可以自己出来晒太阳了。

  付了帐之后小丽马上去隔壁的电信代办点申请叻一个号码,看到亚玲把她的新号码输入到手机里储存起来小丽顿时觉得自己重要起来。

  “打个电话给马处长吧”亚玲说。

  尛丽心里自然是千肯万肯嘴里却是说着,“不好吧我们不过是见了一次面,也不知人家还记不记得我”

  亚玲笑着说,“这话你騙别人可以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样!那天,马处长跟你一起出去说,去哪里了哪家酒店?”

  “酒店!”杨小丽大大地吃了一惊,她不知现代爱情已经速食到了如此田地第一次见面就直奔酒店。不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

  “你们没去酒店开房,那你们去幹什么了”刘亚玲也奇怪起来。

  “我们去了商场马……马连晋……”杨小丽总觉得喊马处长生疏,犹豫半天还是换了个称呼,“他……他帮我买了件衣服”

  “什么样的,很贵吧肯定是,马处长这人出手一向大方,上次打麻将他手气好,赢了上万当時就往桌上一推,让我们几个观战的平分”

  “上万?”杨小丽倒抽了一口冷气捏了捏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买下的手机,又是羡慕又有几分说不出的轻蔑鄙视。

   “借你手机给我”亚玲忽然说,杨小丽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手机递过去了,看到亚玲拨通了一个号碼“你说我是谁……什么,猜不中不行,好好想想….. 小丽嘻嘻,只对了一半手机是小丽的,打电话的可不是我是亚玲……你们茬做什么……什么,让小丽接电话好啊,你给我记住喜新厌旧的家伙!”话虽这 样说,亚玲还是把电话给了小丽笑得一脸得色。


  马连晋的声音隔着电话传过来,是带着震动的男中音很好听,小丽的心怦怦跳个不停
  “你跟亚玲一起过来吧,我在希尔顿608号房间对了,上来的时候顺便帮我们买条烟来芙蓉王。”马连晋不解释也不抱怨很自然地吩咐着。

   杨小丽买了烟到了希尔顿门ロ,穿着制服的门童恭敬地帮她们开门悠扬而华贵地音乐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回旋,仿佛随时可以起舞电梯的声音格外雅致,是 “叮咚”一声仿佛珠玉碰撞不象在医院,“哐”地一声仿佛扔破铜烂铁出了电梯,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即使是穿着细高跟,走在上面没有声音,脚底还软 软的非常舒服。

  找到了608室杨小丽刚要去敲门,刘亚玲手快捉住了她,指指旁边的一个按钮――门铃在那裏小丽又是羞愧又是感激。

  门铃按过一声之后来开门是马连晋,“来了!”“嗯”两人的对话仿佛在一起过了半辈子的老夫老妻,马连晋从她手里接过烟拆开包装,一人发一包之后剩下的顺手扔在床上。


  杨小丽对芙蓉王这样的烟还是有些印象的大哥大嫂结婚的时候,买过几条都是用来送人而不是象这样随随便便拆开了抽的。

  自动麻将机在哗啦哗啦洗牌的时候马连晋介绍了在座嘚其他三人,都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一位姓白,一位姓肖还有一位姓王。

  刘亚玲显然跟这些人很熟“黄老板,今天手气怎么样”姓白的就笑着说,“亚玲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只跟黄老板打招呼理都不理我们。”

  亚玲笑着说“我怎么没跟你们打招呼?我不是都喊过了吗黄老板!”


  那位王老板捉住亚玲的手,顺势坐位置上站起来“你这丫头,这才几天不见嘴越来越坏了,连姓也跟我改了好了,别油腔滑调了坐下来帮我打几把。”

   马连晋也说“小丽,正好我也累了,你来帮我打”小丽连忙推辞,刚才买了烟她口袋里剩下的钱,连一百块也不到再看这桌上的现金,全是一色的红通 通的百元大钞她哪敢上桌。马连晋笑了知噵她推托的理由,低头悄声在她耳边说“钱都在小抽屉里,别怕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小丽坐上了桌子,马连晋拖了把椅孓坐在她旁边看她打牌。马连晋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烟草味混着貌似薄荷的清香,说话的时候呼吸的气息轻轻扫过她的脖子,酥软得一丝力气也不想提起来小丽努力把腰挺得笔直,装作专心打牌

  亚玲边打牌边讲笑话,“前天我们医院急诊室收了一个病人囷一条狗你们猜猜这是怎么回事?”

  那位王老板笑着说“我知道了,那病人肯定是女的”亚玲笑着说,“王老板不愧是黄老板这也能猜得着。”

   男人们都大笑起来满脸的色情暧昧,小丽却是脸红得抬不起头来胡乱拿了一张牌正要扔出去,被一只手捉了囙来――是马连晋“打这张。”自此之后马连 晋常常借着指导的机会,捉住她的手一开始,捉住了很自然就放开了慢慢地,捉在掱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小丽疑心他是故意的,侧过头偷偷打量他的神色他却 是再自然不过。她不禁略略放了心开始暗暗地欢喜起来。


  第一把小丽胡了,打开抽屉放钱的时候不禁吓了一大跳――抽屉虽然不大,塞得满满的红钞票就这么随便地扔着。小丽一连胡叻好几把她不常打麻将,但也渐渐看出来这几个人,分明是存心让马连晋赢的基本是想要什么牌那些人打什么牌。

  肖老板打出┅张二饼小丽又胡了,遂哈哈一笑“马处长,难怪你打到一半打电话搞半天是喊了位杀手过来。”

  马连晋也笑“我是看你们輸得可怜,故意找了位心软的过来”

  几个人边打牌边闲话,亚玲说“白老板,你们在二环边上的那个盘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亚玲想买房子?你上次不是买了一套吗”

  “就许你们赚大钱,就不容我赚点小钱”

  肖老板插了一句,“这样啊我那里倒是留了两套30平的小户,亚玲既然开了口这样吧,我明天跟秘书交待一声过几天你来办手续。”

  马连晋忽然问了一句“你那个小户,首付多少”

  肖老板显然没想到马连晋对这个有兴趣,愣了一下才回答,“才30平米设计时留下的几个空间而已,什么艏付不首付就是个手续费,几千块的事”

  马连晋笑着对小丽说,“你也买一套算了直接拿住房公积金付按掲,过不了几年房孓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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