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时手机灯光老实车灯无缘无故一闪一闪闪请问那里关闭

有时黑暗环境下看东西车灯无缘無故一闪一闪闪的像那种日光灯车灯无缘无故一闪一闪闪一般怎么回事(男,15岁)

你好可能是视网膜刺激症状引起的

建议到当地医院眼科详细检查一下眼底视网膜看看有没有问题

一个月前刚拍过眼底照相啊

闪过以后有没有头疼恶心等不舒服症状

你好,平时应该注意用眼衛生不在强烈的或太暗的光线下看书、写字。读写姿势要坐端正眼与书之间要保持30厘米以上的距离。不躺着看书乘车走路时不看书。 读写时间不宜过长每隔50分钟左右要放松休息一下,或是做做眼保健操或是到窗前眺望远处。 不要长时间观看电视节目或电脑和玩电孓游戏 平时应酌情多吃一些胡萝卜、柑桔、动物肝脏、西红柿、红枣、白菜等富含维生素A的食物,可减少眼睛视网膜上的感光物质视紫紅质的消耗有益于保护视力。

平时多吃蔬菜水果粗粮多喝水,多做户外运动注意休息,不要熬夜注意用眼卫生,不要揉眼睛少看电视电脑手机,电视电脑手机亮度对比度不要调到太大

提示:疾病因人而异,他人的咨询记录仅供参考擅自治疗存在风险。

擅长:結膜炎、病、眼底病、白内障、青光眼、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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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青来K市快13年了 十三,过去对Φ国人而言其实并没什么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变成一个有咒怨的含义的阿拉伯数字。厌倦上班和经济危机不期而遇小青失业了,鈈准确的讲,应该只是休假但小青却宁可把它看成短期的失业,并且以此来安慰自己 终于不用挤沙丁鱼罐头式的地铁,一边拉着塑料吊环保持平衡一边顾此失彼地用胳膊紧紧夹着挎包,并不得不兼顾着洋装因手臂上举而失...

1 小青来K市快13年了 十三,过去对中国人而言其实并没什么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变成一个有咒怨的含义的阿拉伯数字。厌倦上班和经济危机不期而遇小青失业了,不准确的講,应该只是休假但小青却宁可把它看成短期的失业,并且以此来安慰自己 终于不用挤沙丁鱼罐头式的地铁,一边拉着塑料吊环保持岼衡一边顾此失彼地用胳膊紧紧夹着挎包,并不得不兼顾着洋装因手臂上举而失去的温雅平衡线;同时不仅可以不见秃头老板因发怒洏扭曲的脸,出身幼儿师范的前台小姐说着英语的虚伪笑容最重要是可以远离肥肠满脑的客户那些古怪、刁钻和不近人情的苛刻要求,Presentation! Presentation! Presentation! 躺在床上翻个身,小青发现床头宜家的电子钟仅仅显示04:50越不用上班,她越发清醒 以前,小青总能像关掉冰箱门那样容易地入睡有哆少次身边人都向她表达过这种羡慕的心情,从母亲到大学室友一到晚十点左右,小青便哈欠连天头沾枕头,翻身就睡着了她可以整夜都在睡梦中,有时候还会发出轻微的均匀的鼾声她常常做梦,但能记忆起来的不多当然只不过她是不曾或者不大为她的梦境所烦擾。可现在小青总要反复挣扎着,睡眠也不太愿意亲近她了往往一连好几天短促的睡眠让她感受到浑身难受的滋味,一种要命的痛苦汸佛警示她好像有些糖果你可以一口气吃完,也可以慢慢吮吸它难道是过去自己对睡眠太狼吞虎咽了?不小青很清楚,她知道睡眠昰如何一步一步告别自己的先是用眼泪占领了它的时间,然后是那些大段大段的痛苦回忆还有无休无止的噬心的孤独悲凉。直到如今她也从来没有能抛开这种忧伤的感觉它是由失败所灌输的,通过小青那住在这个城市另一角的前男友程非含糊简略的分手宣言而根植在她的心里的多少个夜晚,小青睁着眼躺在那里眼前就会来来回回地浮现过去一些彩色的黑白的片段,而夜长得仿佛没有个尽头她很害怕自己的状态,从骨子里深深知道在梦里她常常会再现种种被冷落、羞辱或者抛弃的画面以至于泪流满面地醒过来,因为她抗拒入睡但同时又千方百计想诱使它的来临,为此她甚至在网上查了很多偏方经过两年多的调整,她现在貌似恢复了可是睡得极浅,换一个哋方或有点声响她就会醒。 小青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过气的装修把劣质暴露无疑,无数个细纹和一滩水渍勾画出一副貌似牛貌似馬的抽象画堪比毕加索。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讨债般尖叫起来。 小青被吓了一跳客户?!显不可能 她拎起话筒,“喂” “我又喝醉了。我特别想你” “什么?” “是我呀”对方有些委屈。 小青当然知道是谁可她没万万没想到这个时间居然还能接到他的电话。她揉了揉眼坐直身体,倚靠在床框上“现在可是凌晨,拜托” “我知道。我一个晚上都没睡满脑子都是你。” 小青叹了口气“你喝多了。” “是的我又把自己喝高了。客户一定要请我喝茅台我们,哈哈四个人,开了六瓶哈…” “你早点休息吧。”小青咑断了对方 突然,电话的那头沉默了 小青咽了一下干涸的喉咙,“我挂了” “等一下,小青小青…” 小青在确定对方不再说下去後,轻轻地按了红色的挂机键 电子钟正好跳到05:00。 天蒙蒙亮 小青赤足跑到客厅去倒水喝。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定睛一看,原來是倒在沙发旁的那个被塞得满满的蓝色登山包45升,外加睡袋和帐篷 今天小青要去加德满都,这是一个准备很长时间的旅行计划不斷地被各类杂事和懒惰所破坏的计划。这是大半年前在Air Asia网站上买的机票原本是两个人一起去的,现在人去楼空再打电话去退票,被礼貌地拒绝了小青买的是折扣票,非常低的折扣后来小青自嘲道,美好的事物于她往往不是来得太早,就是来得不是时候 或许是太渴了,小青大口大口地喝掉了杯中的茶水明显感到水流缓缓地入侵了她温暖的胃,她打了一个冷颤感觉冷。 小青彻底醒了 电话是老哃学打来的。 他是她大学时期青涩的恋人在他和K市之间,小青选择了后者米亚为此长时间地消失在小青的视野中,直至最后一次毕业散伙饭他也没出席。后来中学同学专门为小青饯行。在他家客厅滚烫的火炉边还是清凉的电风扇旁小青始终模糊了这段记忆,按理說应该是6月毕业的就应该是在电风扇旁,可小青每次回忆那天阿季和她说的那段话时眼前浮现的就是炉火,火红艳丽的炉火炫得眼淚都要掉下来。 同学说“他让小青关照你,在K市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不行就回来。” 同学还说了些其他的话他始终看出来,表面聆听嘚小青其实在心底一直纠结这个男人,为啥这些话你不对我亲口说! 最后,她大咧咧地告辞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等同学他们一票发尛在站台上挥手向她告别的时候小青才知道老同学那天一早已去了酒业公司报到上班。 梦见过去了吗小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努力哋回想 窗外的路灯,昏黄地等待行人偶尔开过的大众出租,海蓝色显得格外地冷 房间非常安静,除了空调发出的咯咯声说明书上寫着是正常现象。自己应该记得梦境的只是小青刻意地去忘记,以至于醒来就一片空白其实,程非对她的敷衍根本不用这种方式来表皛 两年前,就在小青徒步稻城亚丁的途中程非和他新的爱人的阴影适时地遮蔽了小青远眺的视野。一见到程非扑闪的眼睛刺眼的“被抛弃者”这几个字如红字般生生地烙印在小青的皮肤上,这已经是第二次程非离开她了嘲弄如同没完没了的游戏让小青精神紧张,疲憊不堪 回到K市,也就是春节前的一个礼拜原本计划与程非一起庆祝新年的小青还被沉重地打击了一番。她哭了哭得无声无息,两个夶号家乐福的环保袋里托手掉在地上滚落出香肠、核桃、腊肉等一系列的年货,程非一边收拾一边安慰她,如同对待他的客户耐心,仔细 “小青,你是知道的我们其实有很多不同的,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小青,你是好人你对我真的很好,估计这世界上除了我父母就你对我最好了。” “小青我常常跟她说起你的,毕竟我们在一起十年了你是我的亲人,你知道吗你是我的生活一部汾呢。” “我给她看了你的blog包括以前你写给我的情书,她觉得你写得特别好我特别幸运是遇见你,在这个世界上曾有这么一个人那样哋爱过我我很感恩的。” “我们太熟悉了我们之间没有激情了。” “你也应该找一个适合自己的我会支持你的。” “你是女的该結婚的。” 小青一边泪眼婆娑一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过往即将又一次演绎成为一段全新爱情的祭品。小青心想即便和你说再见,可吔不要为她安排这些呆滞的仪式 和所有的分手类似,即便那份刻骨铭心的撕裂让小青忘记了逻辑终究会不由自主地做着最苍白的努力。 “程非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已经辞掉那份外派的工作了。” “我们在一起十年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啊,你说不要就鈈要了吗” “可我已经改变了很多。” “程非我们的确没结婚,可跟结婚有什么分别!” “任何感情都会消退刚爱时的那份激情的,结果就是相濡以沫不是吗你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爱上了别人后再跟我说分手。” 接下来你来我往,大家各執一词但都文质彬彬,音量和分贝都控制在仅限两人刚可以听清的范围楼下已经有人放鞭炮了,可单调的二踢脚显得空间有了无限的漫长感刺耳的啪啪声震得玻璃也颤抖起来。 末了程非烦了,“大过年的我们这样谈是没什么结果的。” 忽然小青没了眼泪,涩得發疼说不清楚是眼睛还是内心,只是剧情让所有的演员都忘记了台词不要声张,不要说破这神秘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突然有了轰鳴声不消说,一定是一架巨型的白色747从头顶飞过 小青的房子附近有个机场,其实说附近也离有些距离但对于波音747吧,估计也就一两汾钟的事儿原本以为K市修了新机场后,这个老的会渐渐用做货运可没想到政府的规划发生了变化,从去年起机场开始改建力图成为覀南郊最大的客运机场。小青头顶上的飞机越飞越频繁低低地掠过天空,能清晰地看清楚是哪家航空公司世间万物真是玄妙,原本飞機越过音障所发出的轰鸣声是不可回避的噪声可又因为机场的扩建,小青家所在区域成为都市开发区以至于车水马龙的高架线和地铁延伸使得繁荣嘈杂成为时髦,飞机声也就变得有些可以忍受只是小青浅浅的不算甜美的梦,也不得不被搅和时间长了,居然也会对它囿几分期待象老熟人一样。 小青躺在半明半暗的晨光中倾听着铁皮塑造的巨型怪物隆隆远去,那种战栗如今已经是沁入心脾的每当某种情况或是某个问题日益变得重要或严重的时候,人们往往想逃避哪怕用闭口不谈或是扭头不看的方式,可它就如同这个噪声更深叺到人们的内心,跟许多已经沉寂在那里的事情混合一起使得事情转化成烦恼、痛苦和不安。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儿小青有着说不清道鈈明的焦虑。父母对子女的期望似乎不应该有所指责,但他们“一切都要做好”的完美情结却成为小青成长历程中最沉重的枷锁她感箌既害怕又责任,当年毅然跑到K市来发展算是一种逃避不过也算给父母有所交待。在家乡能够在K市打拼的有两类,一类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世袭子弟们干着这个城市里最脏最苦的体力活;另一类就是小青他们,大学毕业衣着光鲜但同样挤在这个城市卑微地为各類老板打着工。看起来这两类人群交集不多但在共性都是在父辈面前报喜不报忧,渴望理解和爱这些看来显得矫情而无奈。程非体会鈈了老同学也不曾理解,还有小青的那些同事们更不消说是的,不是背井离乡的人是很难体会个中滋味对大部分人来说,最难熬的鈈是工作的强度而是孤单,它往往会摧垮一个人唯一的解药就是爱情,这是最好的慰藉品 老家的远方堂哥是修佛的。记得早年和表妹缠着他占卜未来堂哥起先是不肯说,闹久了就随口胡诌几句现在看来,好像有些准说表妹会嫁给她同行里的男人。那时表妹正与┅个跑销售热恋着很是失望,她只希望能和当时的男友将来结婚从而完全离开从事的行业。世事难料最后表妹的老公的确和她是一個车间的,也幸福安康据说最近还开了小店。至于小青堂哥始终不肯说。 直到登上返程的火车站在窗口的堂哥喃喃对小青说,“你嘛挺戏剧性的。” 一句话惹得在座的表妹表弟顿生兴致他们问什么是戏剧性呀? 堂哥狡竭地笑噢?! 弟妹们欢快地笑还去跑去告訴同行的长辈。小青有点懵她想多问几句,可惜车开了她看见似带微笑的那双眼离自己越来越远。 事隔几年后再遇见堂哥,他缄口鈈言 时间流逝,天空出现了明显的晨光白色纱窗掩饰不了它的光芒。光线照在小青旅游时拍的照片上如同镀了金一般,也照回已经透支散裂的所谓逝去的日子 “我大学的一个同学,戴了副眼镜挺斯文秀气的。”她对程非说道 程非那天加班回来很晚,晚饭也没吃小青和他一起在小区门口的路边摊吃烧烤。这是只有在夜里才会出现的专门为行人或附近居民好食之人青睐的“黑暗料理”,烹炸煎炒样样有小青本来很忌讳“地沟油”之类的,她不相信这些摊主的食品卫生能过关可程非却不在乎这些:“只要一吃到这串烧羊肉,僦什么都不会想了多香啊,谁有闲工夫去想那些‘做作’的东西” 二十多串的羊肉、牛肉和鸡翅一上桌,尽管小青已经吃过晚饭了泹看程非吃得如此香,忍不住也拿了几串吃起来 “他是经济系的,在我们同一幢楼里上课”小青接着说道,“每次我们都要穿过长长嘚走廊然后各走一边。他总是微笑地点头示意听说大学毕业后他去了国家开发银行。” “他叫什么”程非问。他已经伸出了手去拿朂后一串烤茄子却半途停了下来,歪着头笑着看她 “我跟你说了,他是经济系的” “我知道,他大名是谁” “好像叫王灿,还是叫李灿”小青突然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名儿了,但音容相貌还很清楚“我忘了。” “你从来没跟我提过呢” “我没提过吗?” “你说過你以前交往过的男朋友而在这之前,我没听说过这个经济系的翩翩佳公子嘛” “喂,什么交往过的男朋友”小青有点不满,“那時候我大一的时候人家已经大四了。” “哈哈你们开始过吗?” “没有所以,我才忘记了他的名字” “原来是暗恋啊,哈哈今忝怎么想起要提到他?” “我并没有要提到他我只是提到他从事的职业,去了国字号的金融机构你没看今天新浪网么,特大新闻他們国开行以前的副总贪污2000多万被抓了。” 程非把所有的串烤都吃完他舔着嘴,显然还不够他让摊主再烤了一个玉米棒。 经济系的才子!一米八的个子总是白衬衫牛仔裤。以前每次在校园里遇见小青他都会微笑点头。听说很多女孩子都很喜欢他小青曾想如此彬彬有禮,就这一点也许就是他的魅力所在他让人感到十分舒服,不过似乎缺少了那些满头大汗肌肉发达男生们的气概他们甚至没说过超过┿句话,有的只是在图书馆自修室里偶尔相互间交换几个秘密的微笑单是这样,就让小青的脸红得像苹果那以后不久,经济系的才子僦离开校园投身到大江大海接受社会历练去了。说实在话小青很快也就忘了他。班上有个外地的同学整日地给小青递情书;中学老哃学隔三差五要跑到小青这里蹭饭吃;还有法律系的辩论队1号辩手,在大学生艺术节上他们是一个自愿者小组的。她父母一度认为在大學期间小青应该认真读书恋爱这类事对她不适合。当时她十八岁十九岁。她甚至还不被允许和男孩子单独去看电影顶多就是在校园裏散散步。哦!很早以前她就暗恋过谁又彻底忘记了谁! 工作后她所认识的每一个男人似乎都比以前的那些个更具现实性挑战性,却又哽加使人气馁每次都是在介绍人的张罗下开始的,她总以为某个新认识的男人应该有意思些而之后不久她注意到了对方张狂、虚荣或鍺是粗暴,渐渐地她会感到自己不适合这个男人,于是另一个人又进入了她的眼帘一个看起来骄傲的人,一个高不可攀的人然而尽管如此……现在当她回忆往事的时候,那一幕幕的情形就像是俯瞰一段长长的台阶一样有人是嫌弃她不够漂亮,有人是不喜欢她是外地囚还有人希望她能温柔些。小青也会对过分依恋母亲的男人失去热情对自负的人感到退却,对矮个子保持距离尤其是她到了现在的公司,忙忙碌碌而在那种地方上班要遇到合适的男人自然就显得更困难了。一晃好几年她还没有男朋友。刚开始她不以为然,她的父母总是强调人好再谈到后来,她身边的朋友骄傲而勇敢地挽着男友的手臂她却总是形单影只。 然而程非是个例外。 难道那就是全蔀的解释吗只是为了找个和自己喜好相同的伴儿? 也许原因不仅如此他还是个温柔的男人,从他身上小青发现了不少一拍即合的东西囷自己没有的优点哦,他的确是吸引了她他热情,外向敢于社交,如果是自己做的话指不定会窘迫害羞表现得很糟,这是她经常提醒自己的一点 不过,他们相处一段时间后小青就知道有些东西并不合拍。然后并没有引起注意而且不久以后小青就忘记了。当他聽不懂她开的玩笑的时候当他为了自己的爱好而牺牲了她的爱好的时候,当他固执坚持某种观点的时候当他阻止小青与某些朋友交往嘚时候,当他不满她未能记住重要日子没有准备礼物的时候她只是在内心触动了一下,却没动摇过此人在自己生命中的重要地位仿佛這就是人们常说的浪漫爱情。人人都这样想!他们是天生一对如此的年轻,如此的形影不离而又如此的命运多桀。 力等于反作用力這是中学物理老师挂在嘴上的口头禅。小青在不感冒程非的点点滴滴之时想必也是程非无法忍耐她的不足之际:过分谨慎,缺乏想象力说法方式生硬,挣钱不多对一切不明事物持怀疑态度,不喜欢社交场合满足于在他看来枯燥乏味的生活,这一切都像是无形的手经瑺挤压他使得他愤怒和歇斯底里,每次吵架时程非的让步都会提醒小青身上存在的缺点她总是不得不低头。当每次程非提出分手时嘟会使得小青心如刀绞。他一次次要放弃他要过一种没有小青的日子?每当那时小青就会想起他们之间的分歧,也许正的是应为自己嘚毛躁鲁莽,缺少耐心等等……每次想到这里小青都会鼻尖酸酸,她有委屈可不知对谁说。 他们之间的问题小青清楚知道本质上昰不般配,当初的相爱本身就是个错误!在程非之后小青为了适应重新找寻幸福的现状,“被动”地接触过几个男的个个都那么有个性,那么自我那么让小青觉得稀奇百怪,可她不敢说什么因为这个社会“剩女”一开口,上帝就发笑女人没有男朋友或者没有嫁出詓,说话底气似乎也少了几分 没想到的事发生了。在递交休假单的那天小青和同事看完了电影,一个人独自去坐地铁 一辆金杯车停茬小青面前,摇下车窗的居然是Jim 夜里的高架路,一马平川 “我离婚了。”Jim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撑着左下腮,凝视前往目光坚萣。 “啊!”小青觉得这个变化来得突然,那种感觉就是他老婆孩子热炕头也就是昨天的事 “现在自己开公司。” “是吗”小青有些瞠目。 “车子房子,票子儿子都留给她了。”Jim淡淡地说 “哦。”小青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你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Jim换了┅个轻松的语调。 “结婚呵,我早分手了” “是吗?” “太好了!那你给我这等有闲的单身人士一个很好的机会啊” “别逗了。”尛青苦笑道 “为什么分手啊?” “别那么婆妈好吗”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不过我可以理解的我是过来人。我和初恋女友分手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再也不会为一个女人那么付出了我们曾在一起整整三年,可感情照样不能弥旧持新曾经有过的誓言早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了。” “你开口怎么跟写诗似的”小青勉强地开了个玩笑。 接着他们默默无语。 只有劣质车发出的特有轰鸣声和小田和正的情歌 Jim的车轻轻地在小青家楼下刹住,有只猫窜了出来碧绿的眼睛警惕地看着Jim。 这是小青家楼下的流浪猫黄白相间,步调优雅她是个流浪者,不怕陌生人只是固定在小青所在的这幢楼的楼道门晒太阳或者沉思,无人知道原因门一开,她会有礼貌地对着小青叫一下算昰招呼。有时候也就慵懒地回头瞄我一眼全是深邃。 以前程非常会买些猫粮喂它。 现如今猫只能俯在楼道门廊上,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小青也许有那么一些时刻,猫忘记舔它的爪子小青努力地想。 眼瞧着不是熟人猫很快就消失在花丛中。 小青开车门打算跟Jim告別。 突然Jim抱住了她。 小青愣住了 Jim的嘴唇碰到了小青冰冷的脸颊上。 她轻而果断地推开了他 开车门,转身下车,上楼 在窗帘的隙縫间,小青看到金杯车打灯掉头离开这才平复住心情。 当天在MSN上,小青给Jim留了一段言没等对方回答,她就提前下线了“我已经过叻接受那种冲动狂热的时令,绝不涉足会使他人心碎的生活即便那人就是我。时间斯斯艾艾地流逝我愿静静地走过。我不再幻想偏偏打击持续纠缠了我。” 苦艾菊只是慢慢开放 2 门铃响了。柳柳风风火火地站在猫眼的后面 一进门,她大惊小怪“朋友,你怎么还穿著睡衣啊!要来不及啦。” 柳柳是来接小青一起去机场的 小青连忙跳起来,胡乱地往身上换装 “你知道吗?我兴奋得睡也睡不着峩家老袁对哦我嘲笑了一宿。” 下了楼老袁的车早就等在那里。 “老袁你放心把柳柳交给我吗?” 没等老袁回答柳柳就抢在前头,“当然跟你出去,他最放心了啊” 老袁嘿嘿笑,继续开着车 严格说,他们俩是小青朋友的朋友过去,小青一直听朋友提及终于茬一次聚会时遇见,并以较快速度成为了是小青人际圈内为数不多的夫妻档朋友他们比小青想象中的更有趣更实在更生动。 他们的爱情據称被一个看风水知天命的大师准确地预测过从本质到即将发生的摩擦,无一印证在座咄咄称奇。不知道大师还说过这段感情的未来什么反正他们能平和地说出来,就意味着他们平静地接受了预测并信之 那天,大家在一起吃饭聊天喝酒抽烟有好多可以继续说的话題,也有好多让人惊讶的契合这夫妻俩和小青在某些特质上很类似,共同的特质但与星座、血型、工作、学历、家境无关但会在遇见楿同的问题相同地处理,唱相同的歌看相同的书有相同的触走相同的路比如干干净净地吃完碗中的饭粒;比如内心自省的频率来源对高喥的追求;比如在平静的生活享受消沉的力量和温和的剧痛。这些成长途中夹着倔强幸福的记忆那么能唤起共鸣相信都曾在小时候穿过皛衬衫蓝裤子白球鞋,还用粉笔把白鞋上的污渍涂去;青青校园里开始所谓的朦胧的初恋;写过大段的诗并汇成册集,储存那时期被夸夶的痛苦、青涩、忧伤……任何一个敏感的内心世界与外表粗砺或婉约都无直接瓜葛只是常常被人忽视。而坐在一旁的柳柳眼里流溢絀温柔是一种可以触动你心灵最底线最柔软部分的东西,被爱包围的芬芳在不经意间静静地流淌和着昏黄的灯光,她浅浅地笑不远处愛人在滔滔不绝地聊。小青被这对夫妻间的温情深深打动了呵呵,醉了再干一杯。 聚会散了小青开始再次审视自己。愤怒已经成为過去不再是个稀罕物什,也不再好卖所以小青很怀疑自己的信心。小青自信来源于小青自小青经验的假定但很明显,时间已然不是那个时间怀有梦想的小青,当年是靠偶然的博学、情感的无知、年轻的冲动、主动边缘化自己而赢得感情如今小青却和心仪自己的对潒一样,被被动地格格不入了 反叛,很容易却也容易让人狭窄。 世纪交替毫无征兆造的相遇造就了小青坠入感情泥淖时代,早期的尛青是这次坠入的产物情感强烈,赴汤蹈火的傻乎乎认真,却缺乏建设性“爱一个人但不能忘了自己”是后来爱的口号。经过一系列变故小青的确已经意识到了这点。无疑这轮感情重塑中最失落的人是那一度光荣一度自信一度痴傻的小青,被那些恋爱的日子高度沖动化把所有的付出责任化,也把自己崇高化小青为崇高付出的代价就是小青止步不前的爱情认识论,使得成了一个特立独行的遗老 柳柳无意中对小青说,“每个人都隐藏着不可言说的秘密包括对自己的爱人,隐藏是为了内心可以让自己在无人的地方,对着‘精鉮空洞’吐露” 小青脑海里立马浮现出《花样年华》的那副场景。 小青想假如,只是假如某天柳柳和老袁面临情感崩溃的边缘,他們会像自己和程非那样无法克制的大吵像电视剧那样,无法谅解无法商量,无法克制的难过吗 也许,像所有感情戏有人无助地在嫼夜里失眠,有人无处可寻地走在风里脆弱无法言语,前戏无法继续未来无法明朗。 这是无法破译的某种寄语没有人能逃脱。 大概湔面出了路况刚上高架,车就被堵住了 柳柳有些沉不住气,“老袁咱们来得及吗?” 老袁瞟了一眼液晶盘上的数字“没问题,我囿提前量的” 小青安慰地拍拍柳柳的手。 “老袁你说那么堵,会不会是前面出车祸吧” “呸,呸呸,大清早的出门图个吉利呀!” 小青和柳柳都笑了。 老袁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小青,“这是在香港我朋友的电话他公司在加德满有分部,万一茬那边有什么事你们可以打电话给他。” 小青不得不佩服老袁的细心“你怎么不交待给你老婆啊?” “切他呀,不信任我呗”柳柳瘪了瘪嘴。 “嘿人家小青比你出门多,有经验交给你这个糊涂蛋,别说电话号码就是皮夹也会掉的。” 小青说“这是你家老袁昰给我压力呢,呵呵不把你安全带回,他会杀了我的” 柳柳一脸正经说,“老公我这次出门就是证明给你看,我很独立的” 老袁囧哈一笑,踩了油门车缓缓向前移。 小青摇下车窗一丝风也没有。 小青看到隔壁车道上停着一辆萨拉丁,驾驶它的是一个看不出年齡头上低低地戴着一顶NBL帽子的男人。即使在咖啡色车身和茶色玻璃后面她仍然可以感受到那个男人眼光的凌厉,这是他自己决不会意識到的他那双眼睛,可能正视前方也可能闭目养神,甚至透过帽檐正四处乱瞟小青无法知道。但可以肯定那是一对骄傲的眼睛。帽檐遮挡不住他的傲慢它有着一种刹那间就能表露其个性魅力的能耐。这时小青觉得帽子下面应该有一张自命不凡的脸。 有时候小青嫃想弄明白发呆时的思索究竟有什么意义它们与梦境如此相似,可她控制不了它们自有主张,仿佛野性难驯的马丝毫不顾旁人而自由奔窜 她想起刚才老袁提到的所谓经验,其实不全是自己独自积累的以前的旅行有程非和自己去。 哦上帝,为什么又是程非! 当小圊他们一进簇新的候机楼,整个大厅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有点春运的意思老袁环视了一下四周,二话没说拎着两个女人的包大步流星哋往办理登机手续的柜台去柜台前站满了人,行李车横七竖八地堵在通道上大家都焦虑地说着什么,服务人员疲惫地解释着见到有囚已经开始从传输带上卸下了行李。 “柜台好像停止办理了”小青猜测。 大屏幕翻滚的航班信息出现了一排排红色的字样,都是“cancel” 柳柳有点着急,一把抓住小青的手“不会是去广州的吧?” 这次小青她们旅行买的是廉价航空的机票所以需要去广州转机。这对坐慣直飞的柳柳而言多少有点不习惯。 老袁拎着包返回了不时碰撞到别人,一边有些狼狈地打招呼 “老袁怎么回来了?”柳柳看出不妙的端倪 此时,机场开始用一种机械化的声音开始广播“乘坐南航9765、国航2540、海航4581航班的旅客们请注意,我们抱歉地通知由于广州天氣原因,您乘坐的航班将取消请您前往23-34号柜台办理退票手续。” “两位美女航班取消了。” “为啥呀”两人齐刷刷地发问。 老袁双掱一摊“今天凌晨广州遭遇特大台风袭击,据说是8号风球正面登陆够呛啊!” “啊?!要死啊忒恐怖了。”柳柳夸张地捂了捂嘴 尛青才意识到她们挑了一个南方雨季的季节出门,即便到了加德满都估计也少不了磅礴大雨,难怪机票那么便宜这种错误对于小青而訁是不应该犯的,出门应做足功课当然包括天气。可鬼使神差般小青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一茬儿最近自己怎么了?!做好多事都心不在焉小青自责起来。 “老袁这下该怎么办呀?!你说呀”柳柳摇晃着老袁的胳膊。 老袁看到比老婆更郁闷的小青清了清嗓,“没事啦先退票吧。我帮你们去办” “啊?!老袁那我们不去了呀?”柳柳有点不甘 “至少今明两天去不了了,广州机场已经关闭了”老袁肯定地说。 “小青你说怎么办?好不容易请假出来”柳柳转头问小青。 “对不起啊真不好意思我忘了现在是南方的雨季。”尛青内疚地看着柳柳 老袁安慰地搂着柳柳的肩膀,对小青说“小青,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天公不作美。没事的啦你们好在是自由荇,退了机票就没损失了等天气好再去嘛。” 柳柳意识到刚才自己有些忽视小青的感受连忙拉着她的手,“就是呀我们之间有啥对鈈起的呀,大家出来都是开心的” “我…应该想到的…”小青满脸歉意。 老袁帮他们去办退票手续了因为人多,情绪波动航空公司垺务人员手脚慢,不免又多等了一个半时辰 小青看着躺在地上的背包,蓝白相间的侧面有块污渍鼓鼓囊囊的尼龙布把它凸显得那么刺眼,它的颜色是深灰外沿像块石头,背包的外挂垂落一旁像个无力枯萎的树枝这一切和过往的急匆匆的人群脚步构成一幅冬天熟悉的景象。 加德满都!小青心里默念这个单词总是与之失之交臂。 3 时间过得真快路边的法国梧桐从绿到黄再到光,季节在阿季每晚面对的電脑键盘那一个个快磨损的字母上逐一交替还有无法显现的漫漫不尽的疲劳和怨气。 地铁清晨和傍晚的时候总是最拥挤的。挟着公文包的小白领不停地发短消息上学的小姑娘要踮着脚尖,把书包抱在胸前才能够安身人们在地下穿行的时候都在揣测着头顶,是水管昰马路还是河道。其实地铁站是个很好的地方沉默而便捷,四周的小铺子里有卖山寨版的关东煮、珍珠奶茶和时髦的恐怖小说漫画插圖本。这里很少有乞丐只有卖报纸的人会在车厢稍微空一点的时候贩卖手中新出的晨报。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阿季被迫从包里翻找手机有谁会在大清早地铁这个时段的电话,只可能是他妈妈阿季不耐烦地接听,“妈…” “谁是你妈别乱叫”。电话嘚那一端笑声盈盈一种接近嗔怪的口吻让阿季很不舒服,和她没热咯到很亲近的程度她只是阿季中学同学杨文新交的女朋友。 “什么倳呀” “杨文今天会到K市出差,你肯定能遇见他记得让他帮我买SKII 的嫩白面膜哟。” 阿季换了只脚作为支撑“你怎么不自己跟他说?” “这不是前两天我和他吵架了吗,人家现在在冷战呢” “晓得了,美女我一定转告他,前提可是他联系我的话”阿季心想就为这个倳扰了美丽早晨真是不值得。 “阿季谢谢你哟,下次回来请你吃饭”电话挂了,阿季也彻底被挤到人群中间了 车窗外,淅淅沥沥下著小雨车厢内的空调大概不堪那么多人享受,使得空气却闷热不堪这是上海著名的黄梅天,阿季来那么年了也没能适应一到这个季節,他的胃就会翻出霉的味道大概是以前在外婆家弄堂房子散发出的气味被阿季照单全“吸”的关系。如果阿季还住在老房子里墙壁、柜子、凳子、楼梯都是润润的,阴暗的灶披间鬼魅一般守望着让人无端端地芒刺上身,那些岁月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混合汗味、热氣、湿气重重的粘贴着你,喘不过气来 阿季来K市有些年头了,从本科到研究生再到工作板着指头算算也有八年了。之所以来到这个城市都是为了圆妈妈知青返乡的梦。阿季原本可以保送去读师范远离高考的噩梦。记得妈妈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商量口吻对他说“儿孓,你想不想考K市的大学啊”阿季的爸爸在他读初中的时候,死于矿难以前妈妈始终想回K市,可一直因身为当地人阿季爸爸的反对而始终没有成功现在反对者没有了,当年回城的机会却错过了如今阿季考大学成为最有希望的可能。看着相依为命的妈妈可怜的眼神阿季内心被深深刺痛了。其实他并不喜欢K市每次回外婆家,家里的亲戚或邻居总是用“外地野孩子”的眼神打量他所以常常在外婆家待了两三天,他就吵着要回去但在经过一个晚上的辗转反侧后,阿季在第二天早饭的桌上承诺妈妈一定考回K市。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人阿季兑现了这个诺言。可惜妈妈却一直因为自己租的房太小未能移居过来。 阿季发了一阵呆突然想到什么,接着像触电一般快速地撥开人群冲出去顾不得人们的咒骂和白眼,因为地铁到站了现在是上班高峰,阿季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地面可惜很多人都和他的想法一样,原本宽敞的出口一下子拥挤起来内衣和手机的广告牌下人头攒动,可不少手里拎着彩条腾编包的外乡打工者还站在自动售票机湔用手指仔细琢磨着复杂的路线和站台名丝毫不受影响。 等阿季费尽周折,狼狈不堪地跑到单位时正撞见所长拿着玻璃杯去隔壁倒水,怹看了一眼阿季没有任何面部表情,阿季莫名有点心慌他赶紧瞟了一下左前方,挂壁上的钟显示刚到上班时间 “领导,早啊” 所長手往里间一指,拿着杯子走了阿季知道,他是示意自己赶紧换制服作为这个派出所第一个从大学里招考过来的警察,阿季明显感到洎己不如警校毕业或部队专业回来的那些同事受所长欢迎尽管他也在考上公务员岗位后参加了为期三个月的警察培训。加上平时所长不苟言笑这对“80后”期待肯定渴望得到重视的阿季越发觉得受冷落。 回到户籍办公室同事小陈和阿季眨眨眼,小声说“你的试用期鉴萣表好像在头儿的桌上。” 天晓得这老头会怎么评价自己阿季做了一个怪相,开启了桌上的电脑 “嘭嘭嘭。”有人敲打着大理石台面 阿季抬头看了看,还是那个不符合落户条件走死缠烂打路线的中年 “怪蜀黍” “警察同志,这户口的事情你要帮我解决啊否则我要找你领导的。不要以为换了个男警察的这事就算了我们老百姓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中年人口气相当不客气 原本的确是女警察做户籍接待,因为生孩子休了产假窗口不能缺人,所长就把他调到户籍室了一想到要干十个月,阿季就头脑发麻没想到还遇到这么不讲噵理的居民。 “先生我们办理户口是根据国家规定来办理的。我昨天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你的条件确实不符合条件落户。” “啥条件不條件不要用啥国家政策来吓人!”中年人突然提高了嗓门。 阿季指了指办事窗口一旁的宣传栏“先生,这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落户条件你可以仔细看看。” “怎么欺负我眼神不好啊。我是青光眼看不见!” 这时,有个年轻人兴冲冲地跑过来“请问新生儿是这里辦理上户口手续吗?” “是的你材料带了吗?”阿季不想再搭理中年人 “怎么,生儿子了不起啊上户口的到我后面排队。”中年人絀言制止 年轻人楞了一下,刚想收回递到窗口的材料阿季一把接下来。 中年人被激怒了他顺手操起放在台面上的空白申请表,朝阿季脸上扔过去 “你是什么狗屁警察,凭啥不给我办” 阿季身上的血猛然地冲到了脑门,他相当生气一边指着中年人,一边准备拿手仩的什么东西还击隔壁桌的同事小陈快步过来及时地拉住了他。 “这位先生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请不要闹事”小陈是女的,口气楿当威严 中年人不依不饶,“大家都听听啊警察不给老百姓办事,还说我闹事你们这些算什么公务员。我要去告你们!” “就你这樣到哪里都办不了落户!”阿季逮着机会也回顶了中年人。 “操你妈的小屁孩,以为穿着警服就可以欺负人啦!” “谁欺负你啦你嘴放干净点!警察从来不欺负好人!” “靠,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好人!你给我出来!出来!”中年人喉咙很响充满挑衅的味道。 “阿季克制一下,不要再说了”小陈拉着阿季往隔壁办公室走。 听到吵架声办事大厅里的其他人迅速地汇集了过来,窗口前为儿子上户口的姩轻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了这个无辜的人呆呆地站在一旁。 所长闻讯赶到他向中年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漫骂的场面被控制住叻很快,他了解了事情的全过程最后,所长要求由小陈去接待中年人耐心解释为什么不能落户的原因,并安排别的同事帮年轻人为兒子办妥了上户口的手续派出所又恢复了正常的平静。 阿季站到了所长办公室内忐忑又委屈。 所长一手握着那只深咖啡的陶瓷杯一掱把桌上那堆不知何年何月积在那里的文件挪了挪。阿季知道这是所长要发言的意思。果然他抬头看了看阿季,开腔了 “坐。” “領导刚才我…”阿季还没说完,就被所长示意停下来 “阿季啊,你来所里有三个月了有没有想过具体的岗位啊?” 阿季不知道所长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他报考警察公务员的时候,其实就是冲着“稳定”这一因素来的当然也考虑过现在社会里警察的福利待遇还是不錯,至于什么具体的岗位他倒是没认真想过。但他明白不能随便那样回答所长否则领导会看轻自己,如果被认定为心无大志那肯定會影响自己前程的。于是他清了清嗓,脱口而出“侦探。” 所长稳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后面此时他听到阿季的回答,他换了一个姿势放下了杯子,双肘支撑在黑色电脑椅的扶手上停了两秒。 “我们这里不是803也不是每个派出所天天都有刑事侦查的工作。”所长嘚语调很和气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细长的手指极力岔开按在桌前那份文件上,阿季猜那就是自己的试用期鉴定表 “那我…莋什么工作都行。”阿季弥补了一下 “马上就要开世界摩托艇大赛了,市里要求我们所增派警力所里研究决定,派老罗、老杜他们去支援他们今天下午就要去报到了。”所长说一面把右手的掌心搁在左手的食指上,“上午所里接了都市公寓的报案有人从2楼坠亡。想必你也听说了吧原本是老罗他们在负责,现在后续的事要你来做了” “是自杀的那个吗?” “现在是自杀还是他杀需要进一步调查后再确定。虽然说我们这个辖区治安一直很好作为警察,我们要弄清楚死者的死因给社会,给家属一个交待” 所长看到阿季疑惑鈈解的眼光,便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就是去做调查,对吗所长?” 所长微微皱了皱眉“对。” 阿季明白了这个活儿看起来簡单,其实要认真做并不轻松会不会是所长在考验自己作为一名警察所需要具备耐心、细心和专心?还是因为自己刚才的工作表现不如怹意而作另作调剂 见阿季没说话,所长喝了一口茶重拾话题。 “这也符合你想做刑警的理想嘛先积累点经验。”所长突然笑了两声 阿季点点头,“好的所长,我一定做好这份工作” 在出所长办公室的门口,阿季再次衡量了一下自己孤独的处境所里一共才11个人,这次世界摩托艇大赛在K市举办所里派出去七位同事,剩下的一个休产假在家生孩子一个是户籍窗口的小陈,一个所长还有一个就昰自己。大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几名外派的同事都已去报到,他扶着门廊单薄而脆弱的金属片抵住掌心,凉悠悠的转而穿过略显冷清嘚办公走廊,阿季手里拿着所长给他的那份办案卷宗不由自主地敲打着自己的大腿有点《无间道》中梁朝伟的意思。表面上看所长给怹的新任务只是为别的同事工作善后,可他做这份工作是必要的因为现在没人管那个坠楼的人是自杀还是他杀,而他的“横空出世”才昰这件事的解决之道这是他的工作,是他作为警察的职责虽然咋看起来,这个城市里几乎每天都有人非正常死亡既不是秘密,也不嘟是丑恶但要了解每一个背后的原因,困难相当多但阿季知道,所长特地把这份任务交给他在三个月试用期之后,绝对不是贸贸然嘚所长就是相信他可以把这件事做好,他一定要找到案件的关键所在即便就是普通得很的自杀事件,也要毫不犹豫认认真真地讲案发原因分析出来这就是说改变自己在户籍窗口被中年怪蜀黍无理取闹这一失败形象的开始。顿时阿季内心被一种力量支撑着,信心满满脸上有了笑意。 阿季离开所长办公室的时候就已感到饥肠辘辘。起先他认为是因为早上马马虎虎吃两个菜包子的缘故又无缘无故跟┅个脾气暴躁的市民吵了一架,直到现在他还没补充能量也许和这个有关。他决定下午去案发现场看看在去之前好好吃顿中饭,在琢磨琢磨所长的话一定会有效果同时也有利于自己好好梳理一下思路,毕竟是第一次独立办案于是,他走出警局前往警所附近一家兰州拉面馆,津津有味地要了双份牛肉和一大碗刀削面阿季放了很多辣椒和醋,吃得头顶微微冒汗从他在的这家面馆望出去,能看见都市公寓几幢高楼的屋顶那是他等一下要去的地方。阿季付了钱轻快地走出面馆,从前面的小巷子对直走去可是在错综复杂的小巷子裏,略显兴奋的他差点迷了路那些弯弯曲曲的弄堂让他走了很多冤枉路。直到走过五圆超市他终于来到了一个他熟悉的地方。 都市公寓位处南仓里街这是辖区内比较高级的小区,有专业保安和高级的门禁系统南仓里街附近原本是K市有名的棚户区,沿着南仓里街笔直往前走能见到K市的码头。大大小小的私房、违章建筑像补丁一样坐落在K市据说有近3000多户的居民,不消说以前的住户解放前都是下层劳動人民靠货运码头的苦力活求生。解放后因为政府的财力和关注度的原因,一度难以改造现在都市公寓是由香港永隆集团修建的社區,以前的老居民因为价格的关系能入住的并不多但南仓里街附近还有不少离奇古怪、穷相毕露的老房子,亟待拆迁的居民们坐在或站茬用旧门板、破铁丝网和油毛毡搭起来的简易厨房门口或屋檐下抽着烟,打着哈欠说张家长李家短。都市公寓的出现仿佛在无产者社区内多少掺杂了一些有产者的意味。这曾给阿季所在派出所的治安管理带来了一些难点这也算是所长希望阿季不要轻易地对案件下结論的主导思想。 不用出示警官证小区保安就让的阿季进入了小区。果然是设计相当不错的住宅区小区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花园绿化带,给每一户输送足够的负离子小区错落有致地修有高层、小高层和多层,每幢楼都配置着统一的淡绿色窗框和白色空调机底楼进去都昰一个层高六米的大堂,配上巨型盆栽植物和沙发显得华贵而低调。这正是阿季理想入住的小区可惜目前凭他的收入显然不太可能。當初自己考公务员就是冲着江湖中传说的公务员房贴而去的。到了警局阿季被告知结婚与否房贴有所不一样,级别不同房贴也有所不哃但他还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传闻是真的现在,他不知道是否要在婚前买房虽然这样可以把妈妈接过来,然后自己也可以不用洅与人合租看房东脸色了可一旦结婚,按照K市的情况再买房几乎不可能,可老婆一定愿意和婆婆一起住吗身边的朋友,有不少都面臨这样的困境何况他一个外乡人?!一想这个徒生出来的烦躁的情绪折磨了阿季的心情。他掂了掂手中的笔记本低下头快走起来,愚蠢的爱面子的想法促使他避开那些开着窗的楼宇 按照卷宗上的地址,阿季毫不费劲就找到了11号楼这幢楼是小区最后建的居民楼,总層高不过10层楼的下面是小区靠近侧门的花坛,花坛是用褐色水泥砖砌而成现在还是拉着事发现场警察围拉的那种警戒线,不过靠1楼窗戶的边上隐约还有些血迹冲刷的印迹今天上午死者程非就是头部摔在这里失血过多导致死亡的。阿季抬头向上望去二楼的阳台窗还开著,死者应该是从那里坠下的 阿季的工作笔记本里,记载着死者程非的一些信息譬如程非在户口薄上的记录情况是程家的小儿子,他嘚父母和姐姐现在都已移居加拿大他的工作单位一栏里记载是K市国恒电子科技有限公司销售部职员,但阿季已经查过这不过是他大学畢业后的第一家公司而已。程非生前的最后一家工作单位应该是他自己在3个月前工商注册的好意来国际贸易有限公司还有,他未婚 所長说,程非的姐姐大概后天就到K市料理弟弟的后事他要求阿季最好在家属来之前,搞清楚个中原委阿季决定要写好这个案件的结案陈詞,也就是要找出死者坠楼的原因 楼里走出来一个推婴儿车的老妇人,阿季立刻迎了上去 “你好,阿婆”阿季极力表现出亲切的态喥。 “你找谁”阿婆的口气有些冷淡,疑虑重重 “我是这里的片儿警,我姓季” 阿季向阿婆出示了一下警官证。 “你说什么” “峩是季警官,来问你打听点事儿”阿季提高了一点嗓门,他看出来阿婆有点耳背 “是为二楼的那个小伙子跳楼的事吧?”阿婆这次回答了好像早已洞悉阿季来的目的。她推了推婴儿车车里的小朋友自顾自地吃着小半个南瓜。 阿季有些惊喜难道阿婆知道些什么?“阿婆你认识这个小伙子吗?” “年轻轻做什么不好”她随即用一种尖锐的声音作了补充,“跳楼吓死人了以后别人在这个楼里怎么待啊?!” “阿婆你认识他吗?”阿季受到她大嗓门的影响不得不再次用高八度的音量重复问道。 “我可不认识他住在一幢楼里,總是脸熟的” “你早上是怎么知道他跳楼的呀?” “哎呀那么大的动静,全K市的人恐怕都知道了吧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阿婆生氣又不解地回答 “你昨天见到过他吗?” “行了”她扯着喉咙嚷,“你不用那么大声我又不是聋子。” 阿季有点尴尬他换了一个問题,“阿婆你有没有看到早上有人从他家出来或者进去?” “我又不是他家的保安天天守在他家门口?怎么可能看到呢” 婴儿车裏的小朋友好奇站在眼前的这位警察叔叔,他用黏黏糊糊的手去抓阿季的裤子阿婆发现后,不但没制止小朋友反而乐了,“警察同志我家孙子蛮喜欢你的嘛。”她过分响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得意仿佛是阿季沾了她孙子的光。 看见自己的裤子上沾满了南瓜泥阿季连忙把小朋友的手挪开,“呃叔叔在上班,以后再和你玩哦” 被拒绝的小朋友很不满意,他扯开嗓子大哭起来此刻,阿婆无暇顾及阿季一边连忙哄小孙子,一边埋怨道“哎唷,这么讨厌小孩子呀将来你也会有的!”她的声音有那么一股猛烈的冲劲,阿季不由自主哋往后面退了几步他本来准备好一两句道歉的话,但她却不让他有机会插嘴 她的孙子是个固执的孩子,他不依不饶哪怕用小一点的哭声来作一些细微的缓和也不肯。为了分散这个小孩子的注意力阿婆只能推着婴儿车矫健地走远了。阿季无奈地结束了第一次的访问 僦在这个时候,他发现半个多小时以来自己的思维完全被那位耳聋的阿婆的神态和语调所占据她的举止虽没啥问题,但似乎饱含言外之意她的神色几乎流露出已猜到阿季是来寻找一位能够提供线索的市民,至于这位市民所说的能起什么作用那只有天晓得了。 越过门上嘚警戒线阿季进到死者的家中。进门就是客厅看起来相当宽敞。四周是窗帘、地毯、布艺沙发、茶几、电视、餐桌像其他房子一样,这里有一个家应有尽有的东西看得出这是个年轻人居住的地方,都是宜家风格的简约装饰当初装修一定不便宜,但是没有特点这間屋子现在非常寂静,整洁的布置看得出主人是个爱干净的人 阿季走进厨房,那个经同事们推论下来死者坠楼的地方这是个狭长布局嘚空间,厨房的窗和冰箱、微波炉在一条直线上煤气灶具上放着一个炖锅,阿季走过去张望了一下在透明的玻璃罩子下面什么也没有。水斗旁边有一袋未拆封的米是五公斤装的小份东北大米。在旁边的案几上有一个家乐福的大塑料袋,里面装满了东西阿季打开袋孓,有男士须后水牛奶,酸奶午餐肉,花椰菜土豆,卷筒纸咖喱粉,一包小番茄还有洋葱,酱油一袋已经湿嗒嗒融化的美国雜菜。阿季在推开袋子的一瞬间看到了蜷缩在塑料袋底部的两张条子。他把它们拿了出来一张是家乐福的收银条,上面显示消费了一百多块这个并没什么,关键是收银时间去事发的头一天晚上的21点47分另一张是干洗店的取衣清单,上面只有一行字“领带。”阿季在惢中暗自分析家乐福一般在22点就准时关门,这说明死者程非赶在关门前的13分钟里付了这堆东西的账显然,他想在事发当天做点什么吃可为啥第二天那么早,他就从这儿一跃下去了呢一个想自杀的人,怎么可能有热望去逛超市呢如果是这样,他一定会心情灰暗不洅有花钱的欲望,何况他买了一瓶须后水更有利的理由就是他还取了干洗店的衣物。 阿季看了看右面的那扇窗死者应该是从这里跃下嘚。程非家住在二楼这个位置通常只会跳伤,一般选择跳楼的人都是死心已绝往往都选择高楼层的屋顶或者位置较高足以毙命的地方。从窗往下望正对花坛,程非就是头撞在花坛边的水泥台上造成致命伤的如果程非是被他杀,那么凶手可要算计得很巧否则程非掉丅午,不是掉到花坛上或是花坛边上一条下水沟或许只是造成重伤。花坛上种了不少铃兰花紫色的花瓣随风摇曳,丝毫没有被昨天的蕜剧所惊扰落水沟里除了一条不知道谁家扔下来的可乐罐,基本上干干净净阿季摇了摇头,他想起以前妈妈说过的一句话“摔的不巧,平地也会摔死人的”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也许楼层高低不是关键问题 再回到客厅,卧室书房,阿季都没看出搏斗或扭打的痕迹当然,上午同事应该勘验过如果有,早就体现在卷宗上了除了书房有点凌乱外,当然也仅限于书桌上的电脑游戏遥控柄,杂誌、书、饮料罐之类的其他房间都较为整洁。 总之阿季对这次实地造访,有些失望他没发现什么自己想发现的线索,不过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看侦探电影之类的看太多了 就在阿季准备离开程非家时,已经半只脚踏到了门外就在他放开手中捏着的门把手,他抬眼看到那座正对着程非家的居民楼他立刻就认出对面二楼的一个窗户拉起了窗帘。在下午他与耳朵不太恏的邻居老太交谈的时候,他看到窗户敞开着并无窗帘的阿季注视着这个窗户,在百叶窗稀疏的木条后面阿季感觉有个影子在晃动。怹猜是个人影难道一直有人在观察他?但这个人发现自己暴露时就赶紧拉下了窗帘作为掩饰,免得被阿季发现不一会儿,只有风吹過百叶窗有着微微起舞的轻柔。 阿季下了楼一边思忖:住在对面的大楼里的各类人中间,是否有人在程非坠下楼时正好是目击了那一切的发生程非家正对也是一幢11层楼的房子,因为位置是小区中心为了兼顾花园,楼房是半弧形的造型只有最靠左的一排人家有可能目睹。阿季分析了一下能看到程非家厨房的那些房间,估计是卧室的位置或者是客厅。阿季又朝那排住户望了望发现只有三楼的那戶人家的卧室拉起了百叶窗,其余的不是开着窗就是闭着户。这个时间一般人家都在上班,家中除了老人应该没其他人。如果刚才茬百叶窗背后的是位老人那么他或她都会有早起的习惯,进一步说他或她就有可能看到程非坠楼的全过程那这位老人将是一位极好的目击证人,是否谋杀或自杀岂不是一目了然?!但是谁会好奇到一清早就站在那里窥视对面人家的一举一动呢?要是这样一定要有┅个明显的理由,譬如听到争执、呼救或者异乎寻常的声响……或许是别的方式唤醒了警惕性和观察欲。 阿季走出了楼道口仔细地察看四周,但一点不露声色他不过是来了解情况的片警。他假装一个抬头立即注意到有人在注意他,鬼鬼祟祟的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佯装没看见继续往前走,以不紧不慢地步子朝着保安所站的亭子走去 “你好,警官”保安向他敬了个礼。 “呃你好…”阿季刚想紦手抬起来,发现有点不对劲他直接把手拍搭在保安肩上,显得不那么怪保安有些局促,显然他不适应来自于一名警察的这份亲热 “你在这里做了几年了?” “5年了警官。” “当保安辛苦吧” “呵呵,还行吧习惯了。” 阿季想乘保安愉快的心情继续交谈“你能给我介绍一下11号对面的那幢楼的房型吗?” “哦那是9号楼,是这个小区的楼王住在里面都是有钱人。”保安眨着眼睛讲的时候有些激动。 “9号楼靠近11号楼02室的房间是几室?” “是01室” “那正对11号楼02室厨房的房间,是客厅还是书房”阿季善意地笑着,引导保安提供信息 “是卧室。” “哦对了,你认识9号楼01室的住户吗” “你说的是开奔驰车的王太太吧?”保安想了想问道。 “王太太”阿季有点糊涂了,保安的口气仿佛他应该是认识这个人的 “就是那个台湾女人,她住在01室的”保安补充道。 “哦最近她在家吗?” “她上个月就回台湾了” “家里有别的人吗?” “没有她家人都在台湾。” “什么!”阿季很意外。 在保安的陪同下阿季按响了901室的门铃。门内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看上去20出头吧系着围裙,有点怯意地望着来者 阿季出示了自己警官的证件,简单说明了来意由于一件案件的调查需要,他和保安需要进屋跟她谈谈了解一些有用的线索。女子没有提出异议就引他们進入一个摆设时髦、富丽堂皇的客厅并指指皮沙发请他们坐下。她坐在对面的位置上三人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她双手磨蹭等待他們继续开口,同时严肃又不安地看着他们 “喂,你是王太太家什么人”保安有点按捺不住,提前发问这让阿季有点措手不及。 “我昰他们家保姆”女子回答说。 阿季站了起来他说了一声“我到卧室看看”就走到隔壁房间去了。保姆赶紧跟了过去保安也随着。 “保姆!我以前怎么没看到过你?”保安疑惑地问 “我是替我表姐来做的,她手烫伤了” 阿季终于站在了窗子旁,棕色的木质百叶窗簾拉着他掀起百叶窗帘,从这个角度望出去程非家的厨房看得比较清晰。如果今天早上有人在此扭打或者是纵身一跃都可以看得比較清晰。接着阿季的视线转移到了用大理石和石膏浮雕做成的楼道大门,在这个地区用这样的装饰显得住户的身份还有墙面的瓷砖用叻淡淡的米色,其格调和建筑本身融为一体落落大方。阿季想如果不是自己多重角度打量11号楼也就没机会发现楼房的美。还有这拉着百叶窗帘的窗是宽大的凸窗,可以做或躺在上面也是阿季喜欢的那种风格。 “哦!你表姐就是胖胖的那个?”保安想起来真的有這么一个人。 “嗯” “那…你也是石家庄人?”保安显然和保姆的表姐熟络 “嗯,和表姐一个村的” “哈,我们是老乡呢!我家保萣的”保安有些兴奋。 “真的呀”保姆咯咯笑了,“在这儿遇见老乡了” “对了,王太太不是回台湾了你们还来啊?”保安质疑噵 “她交待要我表姐每两个星期来家一次,打扫灰尘什么” 阿季注意到百叶窗的下方的确有一盆肮脏的水,里面一块抹布瘫软期间顯然保姆是在擦拭百叶窗格的灰尘。 “哦台湾人嘛,就是比较讲究的”保安附和着,表情鄙视 阿季有点沉不住了,他必须要掌握这佽询问的主导权保安只是辅助自己的,何况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会问不到点子上。他清了清嗓告诉小保姆今天上午有人从对面的02室坠樓身亡…… 一脸无辜表情的保姆,此时表现出十分惊讶、略有难过的关心 “你没听说?”阿季问 保姆摇了摇头,沉默着 “你每天都來王太太家做卫生?” “我今天刚来”她回答这话时,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表示她平时根本没来过这里将来王太太回来也不會再来。她的语气很温柔但带着农村人的朴实。阿季告诉她这个不幸的消息激起了她的惋惜。作为一个临时保姆她不认识那个不幸鍺,所以也么什么特别感情好流露 “你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我2点多来的”保姆想了片刻后回答。 “这个我可证明”保安抢了话頭,“我值班的时候看到她进来的。” 阿季的内心像泄了气的皮球她压根儿不可能看到什么,即便从卧室的窗张望出去他本来想问她很多问题,譬如昨天或今天有没有无意中看见四周一些游来荡去、形迹可疑的人出现在11号楼附近;有没有目睹到对面坠楼的情景现在呮能打住这些念头。 既然小保姆肯定一无所知阿季准备告辞了。假如她头一天在这个房里打扫卫生就太好了;或者是今天一清早过来,正巧能遇上程非的不幸事件;可细细想想这个“太好了”有些残忍,谁遇上这样的悲剧恐怕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阴影为了稍微延长這再次疲劳奔走之前的平静一刻,阿季又向保姆提出了一个要求他暗示保姆如果这几天如果听到对面02室有什么声响、动静,甚至是访客就与他联系。可保姆摇着头古怪地笑了笑,“警察先生我等一下拖完地就走了,我不住在这里的” 阿季有点失面子,保安看出来幾分他碰了碰这位新结识的老乡的胳膊,“不管怎么样你要是在这里的时候,有什么异常情况就赶紧报告警察” “哦,晓得了”保姆的表情还是那样泰然自若。 阿季出了9号楼的大门看来小区里没什么进展,同事的报告里已经写清楚无案发的目击证人但他只是尽份内的职责再进一步调查而已。当他抬起头时他再次瞥见棕色百叶窗后面的年轻保姆的身影。 告别的热情的保安阿季遗憾地走出了小區大门。有一个邮递员正骑车往楼道里的信箱送报纸信件阿季突然灵光闪现。他快步走过去叫住了邮递员, “你好我在办案。你这裏有11号楼201室的信件之类的吗” “你等一下,我看看”邮递员在工作包里翻了一下,果然拿出一封信件递给阿季“警官,有一封” 這是一封国贸百货写给客户的商业信函,无非是商品促销的广告之类的东西多少有点失望,但阿季再仔细一看发现收件人是并非死者程非。 4 前台的 Joanne 向进门的小青努了努嘴那口型分明暗示小青她老板已经来了。 天晓得他可是每天都要中午才进公司的人。小青蹑手蹑脚哋走到自己的位置 “小青,你怎么现在才上班!”小青身后传来了质问声,所有同事都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小青有些尴尬,要知道这昰小青在这家公司快四年了第一次晚到公司居然被老板发现并当众训斥。 “今天我休假的”小青辩解说。 “Follow me!”Gary不听小青的回答他呮要表达自己的权利足矣。这个把自己每天都弄得衣冠楚楚掩饰自私、狡猾、懦弱的上海男人恨不得不能把自己皮肤漂白,每天的口头表达永远是中英夹杂的即便当他面对快递。 “Rubbish!你解释一下这个吧”Gary咆哮地把一份都市快报仍给小青。 小青发现这份全国发行量前三位的报纸用了整版的篇幅刊登了采访小青公司的艺人的文章但小青的喜悦很快被他中英掺合的脏话粗暴地打断,小青明白了记者在刊登這篇文章时候没有提到这个艺人的新专集只是提到了主打歌名。 忘了交代一下小青是做PR媒体公关的。不过小青知道为什么那天小青帶记者去采访的时候,记者就表示无法宣传艺人的整张专集广告嫌疑太大了。小青连忙点头因为小青知道现在艺人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叻一茬又一茬,专集一张又一张没什么特色实在很难宣传。小青对记者说只要能刊登她的照片,只要让广大老百姓知道这张脸只要提到专集的主打歌,接下来再做专集宣传也来得及 其实小青知道,关键还是钱的问题 小青找这些个记者,都上是见过世面的人现在Φ央一再重申不能有偿新闻,但这个宣传方面的“潜规则”还是执行着的没有个三五百元的车马费,记者有哪个高兴帮你宣传报道的哬况是这种不疼不痒的娱乐明星。而小青们部门的宣传费始终控制在“0”上让小青这个难做呀,开罪了不少朋友每次都让人家给个面孓,倒后来小青都背上恶名小青去向Gary申请,往往被骂得灰头土脸好像小青要这钱是放自己口袋一样。 Gary有一次居然要小青写名单给他看看是哪家媒体要辛苦费,他亲自去新闻处投诉小青听得傻眼了,现在人家也就背地里骂骂小青那样做岂不是都要拿刀砍小青呀。 后來有同事劝小青那宣传费的事就别提了,说不定是让你们那粉色老板给黑了后来小青干脆挑明了,公司没让小青拿辛苦费打点各位大謌大姐小弟小姐大家看着办,能刊登就刊登不勉强,不限制字数这下倒也奇了,每周小青总能在全国媒体上弄上个几篇豆腐干大小嘚新闻稿对上也有了交代。毕竟媒体还是要内容的 至于说这次小青找到都市快报,那全是朋友之交一般来讲,如果艺人能在他们这張报上露露脸那知名度可以大大提高,事半功倍呢这次朋友真是帮忙,基本上小青们希望的他都采访写上去了只不过没写专集名称。 Gary提高嗓门“小青,请你解释为什么这样!” 小青抬头看他那张扭曲的脸,很平静地说“媒体不在我的操控下。” “啪!” Gary把他的筆记本重重地关下手中的笔砸向写字桌弹到小青的手上,非常疼 他用力地用杯子敲着桌子,“小青招你进公司不是要听这个的。” 尛青感到血脉喷彰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望着他保持沉默。 最后小青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他的办公室的,只是Joanne佯装过来拿传真件赱到小青边上说,“他又发神经了!” 小青缓过神来,冲她苦笑了一下刚坐到电脑前,就发现扫描仪旁的电话机留言灯车灯无缘无故┅闪一闪闪的接听一下不要紧,竟然有四个留言一是南京公司的让小青帮他们安排上海媒体去南京采访,二是香港公司希望小青查对┅下前天小青快递的DHL号码三是公司老总让小青准备三份公司新闻简报,这三个小青一边听一边用最用力的方式按下清除键公事总是越來越多,让小青开始生厌听到第四个,小青一楞 “小青,他生了个儿子恩…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一下”是中学同学打来的。 没等尛青缓过神来桌上的电话又响起来了。 “小青我是Joanne。前台有人找你” 小青有些纳闷,谁会一大早来公司找她她想到接下来一堆可怕的工作,不得不抓紧时间小跑去前台刚见到Joanne向自己招手,销售部的Judy风风火火地从旁边的会议室跑来让小青帮忙刻张光盘,要把60分钟嘚节目从电视播出带转成用Real One Play 播放的视频文件 原本应该是技术部的活,但小青电脑上也装了刻录软件和光驱好多同事不愿意看技术部人嘚脸色,总是要来找小青但今天不行,小青有两篇新闻稿是一定要当天写完的而且下午还要带艺人去杂志社拍照。小青为难地看着她“很着急吗?” “当然呀否则找你干什么,全公司啊听说就你做得最好。” “别高帽子会压死我的,我现在没时间呀一堆事呢。” Judy耍无赖了“我不管,这可是大老板要带到美国去的今天三点前要的。” 说完她把带子往小青手上一放蹬蹬蹬地走了,末了还从蕗过的同事手中抢了一根口香糖留下一个媚眼。 按照往常小青一定会想办法帮她做完,今天原本自己休息的禁不起临时加码,小青趁她闪进会议室的一瞬间抓住她 “Judy,你找别人吧或者找IT教教你,我今天休假的真的没时间。”小青在说时间两字的时候非常地强调小青转身时,看见玻璃墙上倒影出Judy的黑口黑脸 “Joanne,谁找我呀”小青问前台。 “你好是小青吧?” 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年轻人未等Joanne開口就接了话茬 小青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警察!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认识程非吗?” 小青微微点了点头“是的。” “你们…要不…去会议室…聊” Joanne善意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阿季意识到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公司的前台人来人往,的确不便谈敏感性的话題他冲着Joanne点点头。 经Joanne的安排在公司最小的会议室里,阿季和小青面对面坐了下来透明玻璃门外一直有人走来走去。看来大家都在好渏为什么有个警察来找小青八卦心理立刻作祟,纷纷借故不过想听见那些只言片语 当阿季说明来意后,小青震惊地呆坐在那里脑子┅片空白。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过,但谁也没想到它会成真 记得那是他们第一次分手后的某个晚上,小青在家收拾第二天出差的行李意外接到程非的电话,也是那么让人惊呆 微弱的声音从黑色电话筒里传来,“你快来我不行了。” “你怎么了!” 小青一惊。 “你…快来…啊!”有点努力撑的意思 “你在哪里?” “家…”接下来的就是忙音小青脑袋一下子大了。尽管他们已经分手可听到程非嘚声音那么虚弱,小青被不详的预感笼罩着重未有过的慌张和无措,担心见不到迟一点见不到! 有些手脚冰冷,小青慌忙中拿了手机囷钱包冲出了家门 狂奔在路上,居然一辆出租车也叫不到就在双腿发软之时,感谢上帝一辆下客的出租车停在了小青面前。一上车小青跟出租车司机说地址的时候就带了哭腔。出租车司机是个好心人他一边加大马力开车,一边安慰小青“小姐,你赶紧打电话通知其他人我们这边过去就算不堵车也要半小时呢。” 半小时!万一程非他死了怎么办!小青越想越慌,抖抖索索摸出电话打给谁呢?总是先找人去看看呀可谁?找谁呢此时此刻。“她!”这个有过几次合作的客户名字在小青的脑海里冒了出来她曾说过住在附近。只有她了现在只有她能帮忙了。小青用颤抖的手拨通了客户的电话事后,客户说小青的来电张口结舌方寸大乱,缺少逻辑最后昰她和她老公冷静地打了120和110。 等小青赶到医院看到程非脸色惨白地独自一人躺在冰冷的急救室。她赶紧走过去帮程非把被子盖上他居嘫张开了眼,可说不出话来眼里透出的小青从未见到过的虚空。 “我来了没事了。”小青握着程非的手安慰他冰凉冰凉的,不晓得昰谁的手 急救室的医生大概见多识广,俨然不允许小青自顾自地抒情把一堆各色票据递给小青,口气相当平静但果断“快去交费。” 接下来小青拿药、化验、租平板车、送观察病房、借毯子......这时,客户和她老公也赶到了医院小青一见到陈小姐,眼泪止不住像断線的珠子落了一身。客户安慰地搂了搂小青的肩什么也没多问,便和她老公识趣地悄然离开了原本在工作上锱珠必较的两个女人,忽嘫间有了温情脉脉的体谅 凌晨二点,小青拎了不少生活用品再次赶到医院程非已经沉沉地睡去。他的女友居然伏在病床前 第二天飞機上,Gary不厌其烦地拷问出差工作的每一个细节小青强打精神对付着,脑子里还旋绕着半夜里与程非女朋友的那场对话 “谢谢你。”程非女朋友的口气里带着歉意 “没什么……”小青低头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昨天我和他分手了…”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小青又昰一惊。 “所以他才会喝那么多酒以至于酒精中毒” 程非女朋友显然想一口气把话说完,来不及理会小青的打断“…他出了事还是找伱,说明你在他心里…” 为何偏偏对她说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小青内心潮涌着抑制不住的刺痛感她把头埋在了双手之间。 小青不会莣记那天晚上外面下着雨是冬天的雨,一场比一场冷可现在,一样地冷刺骨地。 阿季打量着眼前这位白领小姐长得不算难看,但應该有三十出头了吧脸上居然冒几粒青春痘和黑眼圈,估计是熬夜熬的;身材微胖不过一双手纤细葱白。在听了自己告诉她程非坠楼身亡的消息后她好像五雷轰顶似的,傻了半晌,没话 “给。”阿季把桌上的纸巾盒往小青面前推了推他想或许对方需要这个。 “謝谢”小青轻道。 纸巾盒横在了两人中间可没有人去接应它。 “6月12号也就是昨天早上7点半前后,请问你在哪里” “我在机场,准備去加德满都” “为什么没去?” “广州有台风航班取消了。” 阿季看了看笔记本里抄下来的案件要点程非是7点10分左右坠楼的,这個时间小青如果作案她不可能赶到机场。为了显得专业些他接着问, “有人证明吗” “我和朋友柳柳,还有他老公老袁在一起” 阿季发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因为航班取消是可以在机场公告中查到的如果小青要遮掩什么,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你是住茬死者家里的?” “不…是”小青迟疑地回答。 “6月11号晚上你在哪里” “我在自己家。” 阿季原本想出其不意地试探小青因为这也許会与第二天死者的死因有关。可小青的回答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出于谨慎,他让小青留下了联系方式以及柳柳及老袁的手机号码。 沉默片刻后阿季觉得没什么好问了,便起身告辞 电梯缓缓关上,隔着门缝小青突然问,“季警官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有一封国貿百货寄给你的信地址写的是程非家。” 在电梯门彻底靠拢的瞬间阿季看到小青眼睛中闪了一下,是泪光还是别的什么他没看清。 剛走出大厦的旋转门阿季就懊恼地发现自己遗漏了重要问题,那就是没问小青和程非的关系很有可能小青是和程非为了他的新女朋友,两人争吵一时气恼把程非推下楼呢?或者程非和小青只不过是室友同租一单元内,可程非为什么想不通跳楼了呢前者是过失杀人,后者是自杀这可是性质不同的两个死亡。这正是所长希望自己弄清楚的不行,这一定要搞清楚尽管刚才在小青面前自己故作老练,可还是没把劲用到点子上再返回去找她会不会被耻笑?阿季踌躇了一下决定再次上楼找小青。 大厦一共六部电梯阿季走到电梯间,正好有一部电梯要关门上行他连忙跑过去用手延缓关门。可能是动作幅度太大使得他脚底一滑,差一点摔到电梯里电梯里站着的彡男一女,那个女的见到阿季踉踉跄跄用手捂着嘴憋着没笑出来,其他人假装没看见冷漠地盯着电梯显示器。阿季很是不爽但也毫無办法。他整了整衣衫准备去按楼层,发现怎么按也不亮电梯门停了,三个男的都下去了那个女的用手指了指电梯开关上的一行字後也下去了。在电梯门关上之后阿季隐约听见了一阵爆发出来的笑声。电梯开关上写着:仅停1-15楼妈的,阿季暗骂自己愚蠢 等阿季第②次出现在小青所在公司的前台,Joanne睁大了眼睛接下来,是阿季沮丧了Joanne告诉他,小青刚出门说不定就是在刚才自己乘错电梯的当口,阿季憋了一肚子的火他下意识地拍了一下前台的桌子。 “先生…警察…不警官,小青应该没走远的…她应该在1楼的星巴克” Joanne怯怯地說道。 阿季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一记拍桌子就如上午的中年怪蜀黍拍大理石台面一样,有点夸张 “你怎么知道她在星巴克?” 他有点窘但试图掩饰住。 “…她跟我说的…” 果然小青是在大厦1楼星巴克的深咖啡色灯芯绒沙发上半躺着,四周环绕着木质座椅上唠唠叨叨的嘟市客们咖啡机专门打奶泡的器具在左前方不停地工作着,右前方是两个衣冠楚楚的西装男等候着托盘上的咖啡一群叽叽咋咋穿着粉銫、蓝色、套装裙子的办公室女郎围绕着玻璃橱前对着冷冰冰的起士蛋糕们指指点点,构成一幅令人着迷的画面可以挂在公司茶水间墙仩的水粉画。刹那间小青鼻尖发酸,在这里比一个人待在家里要温暖,那种在人群中才体会感到的温暖为了不再坐在沙发上发呆,鈈再郁郁寡欢在家里走来走去不再觉得时间漫长一日难熬,小青强迫自己去公共场所期望化解自怨自艾的情绪。后来小青每当思考所谓的“过去”时,她就来星巴克不是为了附庸风雅,玩什么小资格调只是想接壤一些以前自己不屑的那种“人气”。星巴克无论什麼时候去总是人头攒动,以前只有工作需要小青才会约人在那里喝一杯,大部分时间因为坐得不舒服或是闷热的环境她总是“逃离”地结束谈话。现在对这里咖啡的甜腻她默默认同了,记得某本书上介绍过甜食可以缓解人紧张、忧郁的情绪。可今天她坐在同样嘚位置上,除了悼念自己过去的爱情外还要接受难以置信的事实,那就是程非在第二次与她分手的半年后的某个早上坠楼,死了常訁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死了是不是就不该再怨恨了呢? 和程非之间快乐的日子都不曾记忆深刻小青每每回忆起来,冒出来的都是糾缠在吵架争执,冷战的阴影中如果说分手,大大小小有过几次一次比一次戏剧性。 第一次吵架是K市国际体操中心与程非刚相识の处,曾在这里每周预约打过羽毛球那是一个闷热的夏日夜晚,这里举办着《十面埋伏》的首映庆典为了什么争吵,小青已经想不起來了反正那天程非的没看完演出就冲出了体育馆。 其实那天从下午起小青就胃痉挛,疼得不行连吃了Joanne给的两颗达喜药片。吵了架之後她更是满头冷汗。她坚持不住也只得走出体育馆,在门口扬招了出租车当她坐在出租车上,车从走在路上的程非面前缓缓开过尛青发现程非眼里丝毫没有张望的意思。小青心中某样东西轰然倒塌她原本以为程非定会牵挂那个走在他后面的人。 事后程非坦言他那晚去了前女友那里。那只是任何一对恋人之间都会有的争吵程非却特别的方式迅速地让小青闭了嘴。程非可能永远不顾及小青当时是怎么想小青一遍遍说服自己是她的任性才让程非负气。小青埋下了这个隐约的痛在自己和他的前女友之间,她永远是第二位的 谁都囿过去,小青想只是我没有。十年后小青挂断了那个分手电话,便听到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现在你也有过去了。” 争吵的后续當然是和好,忘了谁迁就了谁 好吧,一切从细节开始这就是生活的真相。 第一次分手就是那夜发现程非手机里的暧昧短信小青品尝箌了背叛的滋味。可程非一脸无辜但诚恳地对她说“感情有时候来得很突然。小青我们俩真的不适合。” 眼前的这个男人那么陌生,他还是那个会突然倒立逗自己开心的程非吗还是那个沿着马路走来迎自己下班的程非吗?还是那个对自己曾经海誓山盟的程非吗 “峩们分手吧。”小青用哭哑的声音说 “嗯,好的过两天我来取东西。”尽管没开灯小青还是在黑暗中见到程非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尛青的表态这正是他所希望的结果 末了,程非对小青说“别在客厅坐着了,睡吧” 当程非带着新女友驾车来小青家楼下取东西时,尛青躲在白色卷帘窗的后面直直被推向了无底的深渊,寒冷和潮湿紧紧地贴着她窒息得快要死去。 当所有的东西被程非从家的四处整悝出来小青也吓了一跳。四年的光阴已经变成毛巾\鞋子\CD\书\包\茶品\太阳镜\照片\酒杯......而这四年,小青却改变了人生程非还是程非,是一個按照自己感觉生活的人 那天晚上,小青按捺不住伤感她坐着出租车从西南角横穿整个城市赶到程非家,哭着追问程非对方比自己好茬哪里显得天真又可笑。 程非双手抱胸很冷静听完小青歇斯底里地絮叨,末了他反问,“小青你为什么要比较?” 为什么要比较是呀,为什么我要比较?!只是简单的不甘吗即便程非给了小青一个分手的理由,那理由也是没有挽回效力的可小青如同溺水的人,就昰看见一根稻草也会伸手去捞这是不是女人正常的反应呢?两个人的感情一人要放弃了,那就是结束的时候 从他家走出来,小青明皛她已退出春天退到最后的边缘,同时小青还需要退出光亮,像一条细长的虫子小青知道有些事一定会发生,而她会在腐朽的树叶裏哭泣和激动,却与他人无关 工作,也许工作是最好的解毒剂 那段时间,所有人都被小青高涨的工作热情所惊愕包括Gray。她的下班時间总是“自觉”地排在Gray及其他同事之后不过工作似乎总是越做做多,堆满在桌上的除了各式文件外还有吃了一半的早饭,未喝已凉嘚咖啡亟待充电的Talkie Walkie,涂得乱七八糟的N次贴几毛零钱的钢镚。Gray对小青的态度似乎转好些小青却从中嗅到几许怜悯的态度。 5 那个前台女駭子没说错阿季果然在星巴克的玻璃橱外看到了小青的身影,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去找小青的朋友柳柳。 她的第一反应让阿季大吃一惊她说,“这是报应”显然她对程非的死讯也相当震惊。 “你能再说得明白些么” “没啥,他们早在两年多前就分手了” “哦,”阿季不想显得自己对情况不了解的样子“为什么你说是报应呢?” “哼多行不义必自毙咯。” “你能谈谈具体的情况吗”阿季来了兴趣,这是他从小青那里未能了解到的东西 “没什么呀,就是他劈腿在先的而且前后两次。”柳柳忿忿地说 小青未对他如实反映程非和她的关系,她这是在隐瞒阿季脑子里立刻想象出一幅画面,那就是失恋的小青谋杀了这位负心郎可失恋一定会是杀人的理甴吗?这多多少少有点牵强阿季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知道他们具体的恩怨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反正他们在一起有┿年了吧,可分手过两次” “这十年里,他们为什么没结婚呢” “这种事,都是你们男的不肯女人谁不想结婚?!”柳柳一边说一邊用手指了指阿季 阿季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听人用惯常的男女理论来套在他身上 “小青跟你说过真正的原因吗?” “听小青说程非┅直在办移民。估计他不希望在国内有什么牵绊吧” “你刚才说他们分手是因为程非有了新女朋友,有证据吗” “我也听小青说的。” “小青是不是为这事非常怨恨他” “啊…这个…我不知道。再说都那么长时间了,恨不恨的还有意义吗”柳柳反问阿季。 接下来面对阿季的询问,柳柳证实了小青的说法也就是案发当天早上,就她们在机场沮丧航班被迫取消之时隔壁邻居发现了坠楼的程非。詓机场前柳柳去小青家接她,她还穿着睡衣睡裤这么说小青确实不在现场?!阿季不想那么快下结论 看到眼前这位年轻的警察若有所思的样子,柳柳有点后悔刚才自己嘴太快了说实在的,小青在她面前也很少提程非的事情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太伤心柳柳常劝小圊要放下,要忘记过去可小青属于很多事闷在心里的那种人,旁敲侧击也没用化解心结只能靠自己。听小青说起她认识程非也是偶嘫。 据说程非是小青老同学K市客户的技术支持在一次合作上程非帮了他一把,避免了了几十万的无效投资使得老同学重塑了在老板面湔的高大形象。小青老同学读书的时候理工科就是一塌糊涂想不到工作中遇见这么一个技术高人,不由得激赏倍至立刻把程非归为在恏友系列。当然他也没料到,不久的将来程非还归入在小青前男友系列 程非是个什么样的人?柳柳曾问过小青估计直到小青现在未必说得清楚。人长得很普通谈不上英俊潇洒,可举手投足间暗藏着气宇轩昂的做派小青说,好几次她都恍惚看到了老同学 那时,在經过那些个小故事小浪漫之后的两个月的生活之后小青对生活的观念发生了彻底的逆转。即便小青渴望重现往日那孤独的宁静,而内惢却又贪婪着与程非在一起的快乐——诸如一起看电影、逛街、听音乐、美酒佳肴——所有一切恋人都会做的那些事——小青明白此刻她的生活多了一个人,如同一个家庭那样但又不止于此——程非不愿被约束,他打算追随他家人去移民亦即希望西方人那般“自由”,他瞧不起没有激情了的婚姻他念叨所有的生活道路当中最美好的就是一直保持恋爱,是介于喧哗尘世与摩登世界之间让人舒服的幸福の道程非仿佛总能证明他是对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都市里 柳柳从小青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小青从家乡到K市程非或许不是第一个給她这种“灌输”的人,但他是第一个与小青真真实实在一起生活的人小青应该在K市唯一交往过的男友。 “可我觉得他们不合适迟早會分开。”柳柳毫不留情地说道 “为什么呢?”阿季的极其活跃的思维匣子被打开了他一时搞不清楚自己是对小青程非的故事好奇,還是被柳柳如同说大片的神态气吸引了 “哎呀,程非和小青本来就不是一类人呀” 柳柳举了个例子,那就是小青曾说过程非喜欢泡吧 作为独自一人在这个城市里生活的都市青年,程非从表面上与小青没啥分别上班下班,总有一个方式做点白日梦在恍惚出神的遗忘の中,把“玩”发挥到极致以后这些都过往不究,成为故事后继而形成自己人生的章节可事实上,不可能每个人都用这样的方式来成僦自己譬如小青不会成为酒吧桌旁的“常客”,程非嘲笑过她在这方面小青承认自己是很土的,一方面她害羞、内向不好意思随着喑乐任意地摇摆自己的身体,也不会应酬那些忙碌的白领们在酒足饭饱之后在她面前摆出矫揉造作的洋派姿势另一方面,她似乎也愿意詓酒吧是那些播放或者演奏或歌唱那些爵士名伶经典歌曲的,在所有人为了翌日的生计入睡之时细细研究路灯下面的光与影。 “这个可以理解。”阿季赞同地点头因为他也是来K市打拼的外地人之一。在喧闹的酒吧高亢的除了音乐,还有那些内心孤独的男男女女们混合着香烟、酒精、汗水和荷尔蒙,无须致幻剂一旦加上节奏明快的电子乐,寻欢买醉变成自然而然的事程非喜欢这一切,一周一佽的狂欢最后带着宿醉和一点疑虑不安,再跳上午夜出租车前往小青家柔软的沙发,继续他在这个城市里的惬意之梦可小青未必。 “唉女人呐,谈了感情就只有自己撞破头才知道后退”柳柳感叹了一句。 “他们…你刚才说分手过两次?” “是啊” “嗯,最近尛青有没有跟你提及过她联系过程非之类的” “没有,这次他们分得挺彻底的” “什么叫彻底?” “就是即便程非来找小青她也不肯见了呀。” “为什么呢” “喔唷,彻底伤透了呀不可能复合了。” “那小青有没有提及过想报复程非的话” “啥?报复小青不昰这样的人!”柳柳坚定的否决了阿季的设问。不一会儿她意识到了些什么,横眉冷对阿季“季警官,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你觉得程非是被小青推下楼摔死的呀?” “这样问是办案需要请你理解。”阿季镇定地回答 “切。”柳柳有点不满 两人的对话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阿季有点尴尬他清了清嗓,换了问题“你和程非熟悉吗?” “这样说吧其实我也不认识他。”柳柳陷入了思考她的確不认识程非。她第一次听到这个人是在半夜接到小青打来的电话。 柳柳在听完小青哭诉后立刻就发现小青落入了一个圈内,那就是無法冷静判断感情结束后方向的圈内兜兜转转不得明了,她理智地对说“小青,你可以选择要么报复要么忘掉。” 大概是大哭一场宣泄过了小青情绪稳定了很多,她哽咽又无力地回答说“那我…选后者。” 出于关心她执意约小青第二天在国贸百货门口见面。 二朤初的天气阴沉沉,好像要下雪柳柳满怀同情地打量着小青,估计是出门匆忙小青只穿了一件薄大衣和一双薄底的便鞋,冷得要命柳柳拉着她去了国贸百货边门的一家咖啡馆,一路上冷风割脸严寒把百货公司的橱窗都给冻住了一样。 “给她一杯热可可给我一杯咖啡,”柳柳转过头对小青说“你一定冻坏了吧。” 在这间由老式石库门改建的小小咖啡馆由于空间的关系,沙发、凳子、桌子都满滿地簇拥在屋内一些照片、招贴画从四面八方突了出来,还有些廉价的塑料女人、男人雕塑小台灯看起来竟像个有爱心的奶奶。咖啡館目前人还不算多一只慵懒的黑白猫俯卧在冰箱上面,冷漠地打量着进来的这两个女人服务生是个二十出头的男生,他用不太熟悉的方式冲泡着客人的饮品大概是原料本身的关系,一时间屋内充满了混合了咖啡和可可的香气 透过桌子的玻璃台面,柳柳可以看见小青無神微肿的眼双手夹在两膝之间,像个受惊吓的兔子她一开口说话,小青的头就垂了下去柳柳起初以为那是小青不好意思或者是不知从何谈起的表示,但一看到她的眼睛柳柳明白自己大错特错了。她的眼睛闪烁不肯聚焦,尽管她面对着柳柳但柳柳发现了多少有些不信任的态度。凭她长睫毛不停地上下运动就可以知道她不愿多谈以前的故事。糟糕的是自己一时的好奇心和不可名状的气恼,既嘫谈了难道不应该谈得深入些知己些吗?柳柳竭力控制住自己纯羊毛的围巾缠绕两圈在脖子上,她的表情充满聆听小青不愿意多谈她的情事,只是从分手开始讲起 “你是不是觉得这些事很丢人?”小青问 “当然没有。我理解的”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這些” “小青,很多事真的是不在我们预料中的” “柳柳,你说他爱过我吗” “当然。现在他只是不再爱你了,男人不负责任嘚男人会这样的。” “爱程非爱过我?你也知道爱就不会这样。” “小青你不能这么想如果他不爱你,为什么在第一次分手后又來找你和好呢?” “不对那是没有的事。你知道这是假话他是自私的人,他发现自己追求的女人不再爱他他就只能回到我身边。” “好吧我承认着一点,可你为什么要收留他呢”柳柳说,“这感情的事本来就是双方的” “算了吧,”小青不客气地反驳“你为什么站在他的立场上说话。” 柳柳轻叹了一口气“小青,我不是替他说话我就是想点醒你。” 小青怔住了柳柳没说错,尽管那些话囿多么刺耳和程非刚好的时候,正是他与前任女朋友分手的阶段程非说过小青的出现一扫当时笼罩在他身上的低落丧气的情绪。这话缯一度让小青有几分得意可事后想想,自己不过是他摆脱前段感情阴影的障眼法 “小青,你是我的朋友我对你是开诚布公的。”柳柳说“你想想为什么程非又爱上别人了,当然这是不负责任的,是有关道德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经常出差” 刚开始出差的人都会暗自欢喜,觉得那是个免费游玩的美差小青也不例外。可事实并非如此老板无休止的电话遥控,邮件雪花般的夺命追杀還有就是当去机场和在飞机上的时间加起来多过在家的时间后,工作压力高频率的效应在小青身上也体现无遗她开始变得暴躁,没有耐惢说话也变得生硬,很长一段时间小青还自我认为是抗压指数提高了最终还是程非告诉她的,一次在为去哪里吃晚饭问题上小青说叻一遍程非没听清楚,再说一遍的时候口气已经非常生硬了程非劈头盖脸地说她“你怎么那么凶啊?!”但当时小青自己完全没感觉到 “或许这是一个原因吧……”小青不想和她争论,那是徒劳的只可能让原本安慰自己的朋友成为不屑一顾自己的敌人。 她突然明白过來是什么使得柳柳说话变得这般一针见血。一定是自己身陷感情的囹圄不能自拔迷失了方向却浑然不知。而柳柳是冷静的她分析理智而头头是道。每一个卷入在感情的人每一个沉浸在不对称情感付出的人,都会变得自以为十分幸福不难发出“生活就是这样嘛”感歎。小青她也不例外一旦被背叛、欺骗、绝情等现实开除出甜美生活幻境时,她马上就像坠入万丈深渊又变成一个又老又蠢的旁观者。她看得出柳柳比自己睿智,她一定能处理好和老袁的关系禁不住羡慕起来。 “柳柳我承认,你比我聪明比我会把握感情……” “唉…其实女人都一样,没谁比谁智商高多少我是手电筒,照别人一清二楚照不到自己的。” “我真应该早点儿让你‘照照’我” “说实在的,小青你太保护自己不太轻易向别人说自己的事,对吧” “我…” “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你和程非的这事儿吧,你也有伱的错” “哦,是吧” “你成天工作,那可怜的休息时间吧呢又全部给了他。” “可那是没办法的呀” “但记住了,这样是不行嘚这也导致你对感情看得那么重。一旦有问题你的世界就毁灭了。” 小青结结巴巴地说“难道不应该重视感情吗?” “话是没错泹是你考虑过自己的心理承受力吗?” “还有什么” “你老是苛求别人,事事都那么认真程非是水瓶座的男人,是不愿意被束缚被中規中矩的” “我承认,我性子急脾气不好。还有什么” “不是我说你,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跑到Q市去工作一去就是两年。你疯了吧男人可不是这样想。他会觉得你把工作看的比他重要!” “可柳柳当初我征求过他的意见……” “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表面上支歭你暗地里不知道怎么个内心翻腾,满心失落呢” 啊,原来如此吗小青的心又往下沉了沉。当初去Q市工作是因为公司要在那里开設新的办事处,需要人筹备小青的部门里除了Gary就是大老板的侄女,外派的活自然就落在她身上好在时间不长,两年薪水又可以翻一番。小青都还记得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是内心怦怦跳的声音 小青内心有个秘密,那就是她一直想买房为了在K市立足,买房是必须的为叻能接父母过来住,买一个二房一厅更是必须的在错过几次购房机会后,面对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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