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到底能不能练出来？ - 知乎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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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tabase":{"Post":{"":{"title":"酒量到底能不能练出来？","author":"checkpoint_1","content":"上次写了篇关于喝酒的文章，不少人追问：“菠萝，酒量到底能不能练出来？”\n\n咱们今天就聊这个话题。\n\n （一）\n\n我先告诉大家答案：酒量肯定是可以练出来的。\n\n所谓“练酒量”，用科学语言叫做“酒精耐受”：相同量的酒精，对身体功能和行为产生更轻微的效果。\n\n我上文说过，喝酒脸红的人，其实是基因进化优势，自带“戒酒功能”，由于喝酒后，有毒物质乙醛的大量积累，这些人通常喝一点就很不舒服。但在中国的酒桌上，随处可见“脸红筋涨”的一群人在互相拼酒，他们怎么突然就能喝了呢？\n\n这就是产生了酒精耐受。\n\n不止是喝酒脸红的人可以改变，我们经常见到，以前只能喝啤酒的人可以喝白酒了，以前只喝一杯的可以喝一瓶了。这就是坊间常说的“练出了酒量”。\n\n我们身体有很强的适应性，通过长期饮酒，几乎所有人都可以慢慢产生不同程度的酒精耐受。\n\n“酒精耐受”分两大类：\n\n1：功能性耐受\n\n2：代谢性耐受\n\n这两类有截然不同的机理，对身体有截然不同的影响。\n\n（二）\n\n\n\n先谈“功能性耐受”。\n\n\n\n功能性耐受，是指喝酒后，身体解酒能力并没有变化，体内酒精含量不变。但是我们的身体，尤其是大脑和神经，对酒精变得越来越不敏感。酒精对大脑和神经有非常强的麻痹作用，因此喝完酒后，才会出现各种奇怪的反应，比如发酒疯，说胡话，倒地就睡，走路歪歪扭扭，手发抖等等。\n\n但是大脑适应性非常强，如果反复刺激，它会慢慢调整，变得对酒精不再敏感，这是一种自我保护。\n\n大家喝多了以后，会慢慢不晕了，多半是出现了功能性耐受。\n\n长期喝酒的人，可以练到在血液酒精含量很高的情况下，依然保持比较正常的大脑功能。一些人甚至可以练到血液酒精达到正常人的“致死剂量”，仍然谈笑风生。\n\n秘书是“酒精耐受型”，确实很必要。耐受型秘书不仅可以挡酒，而且喝酒后不丢人现眼，不透露领导机密，甚至还能送领导回家。\n\n除了酒精，大脑也能适应其代谢产物，比如乙醛。喝酒脸红的人，如果慢慢不难受了，也是一种功能性耐受。\n\n据说李白喝酒就脸红（见下图），但长期喝，居然变成“斗酒诗百篇”，这基本是功能性耐受的最高境界。\n\n但是，“功能性耐受”，给身体健康埋下了巨大的炸弹。\n\n尤其是对喝酒脸红的人。\n\n为什么呢？\n\n因为功能性耐受，说白了，就是“大脑感觉不到酒精的存在”。但问题是，酒精和它的代谢产物其实依然存在。\n\n耐受后，大脑感觉不到酒精的麻痹作用，感受不到乙醛的带来的难受，但是酒精，乙醛等有毒物质，对各个器官，包括大脑的摧残一直在进行。\n\n更加严重的是，产生功能性耐受的人，酒会越喝越多。不仅因为自己感觉能喝，而且别人也觉得你能喝。\n\n随着感觉越来越良好，喝酒越来越豪爽，身体的各个器官受到越来越大量酒精和乙醛的毒害。\n\n这就是典型的“自欺欺人”。\n\n大脑之所以天生对酒精和乙醛产生不良反应，是进化中产生的警告系统。 目的是为了防止过度饮酒，导致对其它器官的损伤。酒精耐受后，这种警告就被慢慢弱化了。\n\n没有警告系统是非常危险的。\n\n举一个例子，疼痛是大脑的另一种警告系统。世界上有一些人由于基因突变患有“无痛症”，天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也就是“疼痛耐受”。你可能觉得他们很幸福，但恰恰相反，这些人都英年早逝。因为没有了疼痛警告系统，他们受伤了也不知道，不知不觉中，积累大量伤害，直到致命。\n\n功能性酒精耐受，非常类似。它就像本来带有“疼痛警报系统”的人，被慢慢打了麻药。\n\n想象一下，一个人用上麻药后，发现被小刀扎一下居然不痛，就误以为自己变得“耐戳”，开始拿越来越大的东西戳自己。逢人就说：“看，我练出戳量了！来，多给我两刀！”\n\n结局是显而易见的……（三）\n\n接下来讲讲第二种，代谢性耐受。\n\n这种耐受我个人觉得更“高级”，是通过提高肝脏中各种酶的活性，加速酒精在体内代谢完成的。也就是说，让酒精更快地完成“乙醇—乙醛—乙酸”这个过程，赶快变成醋排出去。\n\n这大大减少了酒精及其代谢产物在身体内停留的时间，降低了毒性。如果以前喝酒就脸红的人，长期喝以后，慢慢不红了，也没那么难受了，就应该是出现了代谢性耐受。本来不给力的酶，在长期酒精刺激下，活性增强了，更快地清除酒精和乙醛，脸就不红了。\n\n因此，代谢性耐受也是长期酒精刺激下，一种身体的适应，但不是通过改变大脑感觉，而是通过改变肝脏中酶的活性，让它们变得越来越强。\n\n这有点像瘦弱的人，长期锻炼，心肺功能变强。\n\n从这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更彻底，更健康的耐受，因为确实可以降低酒精的毒性，向“酒神”的方向前进。\n\n听起来很好啊，如果能练出来，岂不是很好？\n\n其实不然。\n\n代谢性耐受也是有很大风险的。\n\n最主要原因是肝脏中很多负责代谢酒精的酶，也同时负责代谢药物。\n\n出现酒精代谢性耐受后，肝脏分解药物的速度也加快了，这会带来很多问题。\n\n比如，治疗慢性病，比如糖尿病、高血压、冠心病的药物，如果代谢加快，不调整剂量的话，就可能失效。\n\n再比如，使用巴比妥类镇静剂或某些安眠药的人，由于药物代谢加快，会导致效果越来越差，用量必须越来越多，有人甚至因此会对药物上瘾。\n\n还有一些药物，比如止痛药“扑热息痛”，代谢产物对肝脏有毒，如果代谢加快，会快速积累这些有毒物质，导致肝脏损伤。\n\n因此，代谢性耐受绝不是完美无缺的。\n\n（四）\n\n总之，酒量毫无疑问是可以练出来的。\n\n但无论是功能性耐受还是代谢性耐受，都会给身体带来额外的负担和风险。在菠萝看来，都是在花样zuo死，得不偿失！\n\n如果不是要准备应聘秘书职位，或者女朋友爸爸特别爱喝酒，菠萝建议还是别练了！\n\n不能喝酒的人，都是进化优势品种，何必浪费自己优秀的“戒酒基因”呢？！","updated":"T15:06:06.000Z","canComment":false,"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Count":1,"collapsedCount":0,"likeCount":8,"state":"published","isLiked":false,"slug":"","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titleImage":"","links":{"comments":"/api/posts//comments"},"reviewers":[],"topics":[{"url":"/topic/","id":"","name":"酒量"},{"url":"/topic/","id":"","name":"肝脏"}],"adminClosedComment":false,"titleImageSize":{"width":0,"height":0},"href":"/api/posts/","excerptTitle":"","column":{"slug":"c_","name":"和癌症作斗争"},"tipjarState":"inactivated","annotationAction":[],"sourceUrl":"","pageCommentsCount":1,"snapshotUrl":"","publishedTime":"T23:06:06+08:00","url":"/p/","lastestLikers":[{"bio":"党国的拥护者，学生","isFollowing":false,"hash":"94a7a88f92a","uid":630100,"isOrg":false,"slug":"xiao-zhu-zhi-86","isFollowed":false,"description":"","name":"小主枝","profileUrl":"/people/xiao-zhu-zhi-86","avatar":{"id":"858ef01c3eea8","template":"/{id}_{size}.jpg"},"isOrgWhiteList":false},{"bio":"D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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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上脸的人更容易得肝癌么？为什么喝酒会脸红？\n\n要理解喝酒脸红，首先得了解酒精进入身体后发生了什么，也就是说身体是怎么解酒的。这个过程其实很简单，分两步：第一步，乙醇脱氢酶（ADH）把乙醇（酒精）变成乙醛。第二步：乙醛脱氢酶（ALDH）把乙醛变为乙酸。搞定！每个人喝酒后反应不同，就是因为酒精进入体内后分解速度不同，导致乙醇，乙醛，乙酸积累的量不同。乙醇就是酒精，是喝酒“爽”的来源，因为它能麻痹神经，能让人自high，导致错觉，喝醉是因为它，酒精上瘾是因为它，查酒驾查的也是它。乙醛才是毒害身体的罪魁祸首，也是所谓“喝酒有害健康”的直接原因。乙醛是如假包换的致癌物，对许多器官都有毒性。同时它能舒张血管，导致脸红筋涨，所以乙醛才是导致喝酒脸红的真正原因。乙酸最安全，没啥毒副作用，因为它就是传说中的“醋”。喝酒脸红的人酒量差？\n\n坊间传言喝酒脸红的人分解酒精能力太弱，其实几乎相反，喝酒脸红一个主要原因恰恰是分解“酒精”能力比较强！\n\n但主要问题不在于分解酒精，而是分解酒精后的事情。菠萝这类喝酒脸红的人，不是因为体内酒精太多，而是乙醛太多。为啥乙醛含量高？因为我们体内乙醇脱氢酶（ADH）比普通人强，而乙醛脱氢酶（ALDH）比普通人弱。这真是一个悲剧的基因组合：ADH强，导致酒精被迅速分解为乙醛，ALDH弱，导致乙醛无法被分解为乙酸，而积累在体内，导致脸红和各种不舒服。说白了，喝酒上脸就是乙醛中毒。画个图就很直观了：普通人喝酒后，乙醇正常分解为乙醛，再分解为乙酸，节奏差不多，因此乙醇和乙醛含量都不会积累太高。而菠萝等很多中国人，前一步很强，后一步很弱，因此在乙醛那里形成瓶颈，于是就悲剧了。喝酒脸红，不是因为解“酒精”能力弱，而主要是因为解“乙醛”能力弱。由于ADH和ALDH基因强弱有各种组合，除了普通人和菠萝这种“爱脸红”的，还有更多人群：一杯倒（ADH弱，ALDH正常）这种人第一步分解酒精就很弱，一喝酒就会酒精大量积累，很容易醉，也很容易High，喝点酒就发疯的就是这帮家伙。嗜酒分子（ADH正常，ALDH强）这种人乙醛不累积，喝酒不上脸，这类人不容易喝醉，可以持续饮酒。但也导致他们容易过量饮酒，持续不断享受酒精带来的快感。这群人最容易形成酒瘾，也最容易酒精中毒。欧美白人和中国北方一些少数民族有很多是这一类，欧美白人嗜酒比例显著远高于其他族裔。真酒神（ADH强，ALDH强）这是人中龙凤，酒鬼中的战斗机。他们体内处理酒精的整个通路都很强，酒进去，醋出来，不脸红，不难受。\n\n以后菠萝如果开公司要招公关人员，肯定会现场检测ADH和ALDH基因信息，如果是真酒神，直接免试录取！ \n\n没有基因检测能否判断酒神？可以的。看是否边喝酒边冒汗！\n\n酒精分解形成乙酸并不是最终产物，它还会进入三羧酸循环被进一步代谢，而这一步是产热的！因此，大量乙酸的产生往往伴随着全身冒汗。\n\n如果你在饭桌上遇到喝酒不脸红，而且疯狂出汗的人，就是遇到酒神了，直接跪就可以。\n\n喝酒脸红是进化优势？\n\n从上面分析可以看出，喝酒上脸的人显然比普通人更不能喝酒，如果酗酒，也会更容易得肝癌。喝酒上脸说白了就是乙醛中毒，而乙醛是致癌物。这类人如果长期饮酒，得癌症概率是不上脸人的10倍。因此像菠萝一样喝酒上脸的人，毫无疑问应该尽量避免饮酒，因为我们真的弱爆了，喝酒就是慢性自杀。那就有个让人想不通的问题：为啥单单中国人会进化出这种弱爆了的基因组合？因为喝酒上脸是进化优势！（至少曾经是）喝酒脸红容易中毒和得癌症有个重要前提：喝同样量的酒！\n\n但现实情况是：多数喝酒上脸的人，比如菠萝，天生不喜欢喝酒！因为我们酒精积累很少，享受不了什么酒精的快感，而乙醛积累很快，不仅导致脸红，而且让人全身不舒服。\n\n因此喝酒脸红的人，如果自愿选择，饮酒量一般大大低于普通人（国内劝酒文化下另说）。\n\n正因如此，现实中，喝酒上脸的人得食道癌的概率实际上显著低于喝酒不上脸的人。美国的研究也发现美国的亚裔最不容易嗜酒，产生酒精依赖或死于酒精中毒的人远远少于其它人种，而看起来最能和的白人，酒精成瘾问题最严重。美国有个著名的帮助戒酒的药物叫安塔布斯（Disulfiram），它实际上就是一个乙醛脱氢酶（ALDH）抑制剂，使用它会人为导致乙醛堆积，产生“上脸效应”，让嗜酒的人感到非常不舒服，从而抑制对酒精的依赖。所以说，喝酒脸红其实是部分中国（亚洲）人进化中产生的强大保护机制，它让这个人群自带“戒酒基因”，排斥酒精，不容易产生酒精依赖和其它副作用，能更好地劳动，谈恋爱，养娃，写科普，实在是大大的优势。全世界喝酒脸红的5亿人，团结起来，我们的口号是：\n\n我脸红，我骄傲，我们是进化优势品种！","state":"published","sourceUrl":"","pageCommentsCount":0,"canComment":false,"snapshotUrl":"","slug":,"publishedTime":"T22:40:05+08:00","url":"/p/","title":"喝酒脸红，到底能不能喝？","summary":"菠萝“喝酒上脸”。无论白酒，啤酒还是红酒，我喝一口很快脸就红得像猴屁股。喝酒上脸很常见，而且遗传。我是这样，我爸是这样，中国很多人都这样。来了美国以后，才惊奇地发现似乎只有黄种人才这样，白人、黑人都极少有喝酒脸红的，因而喝酒脸红在美国叫“…","reviewingCommentsCount":0,"meta":{"previous":null,"next":null},"commentPermission":"anyone","commentsCount":0,"likesCount":0},"next":{"isTitleImageFullScreen":false,"rating":"none","titleImage":"/v2-fa7ed40d4960931eec9cf2bedcfe0827_r.jpg","links":{"comments":"/api/posts//comments"},"topics":[{"url":"/topic/","id":"","name":"癌症"},{"url":"/topic/","id":"","name":"免疫治疗"}],"adminClosedComment":false,"href":"/api/posts/","excerptTitle":"","author":{"bio":"给信任一个出口，让癌症科普透明","isFollowing":false,"hash":"de9a68a52dda548a3935d","uid":542000,"isOrg":false,"slug":"checkpoint_1","isFollowed":false,"description":"菠萝，本名李治中，美国杜克大学癌症生物学博士，癌症科普作家。著有《癌症.真相：医生也在读》，荣获“2015中国好书”，第十一届文津图书奖。","name":"菠萝","profileUrl":"/people/checkpoint_1","avatar":{"id":"v2-eca7fa13fe18e","template":"/{id}_{size}.jpg"},"isOrgWhiteList":false},"column":{"slug":"c_","name":"和癌症作斗争"},"content":"文|菠萝\n\n最近是全国肿瘤宣传周，咱们今天聊聊到底什么是靠谱的免疫治疗。\n\n毫无疑问，“免疫疗法”是现在抗癌领域最火爆的概念，改变了很多患者的命运。\n\n但任何概念，一旦火爆，就肯定会被利用，出现过度宣传。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的“魏则西事件”让我们知道，并非所有打着“免疫疗法”旗号的方法都靠谱。中国免疫治疗的规范化和标准化迫在眉睫。\n\n为了防止被忽悠，患者和家属都应该了解免疫治疗的一些基础知识。下面这5点很重要。免疫疗法为什么值得关注？\n\n免疫治疗之所以让人激动，主要因为两点：\n\n1：免疫疗法能治疗已经广泛转移的晚期癌症。部分标准疗法全部失败的晚期癌症患者，使用免疫治疗后，依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n\n2：免疫疗法有“生存拖尾效应”。响应免疫疗法的患者，有很大机会高质量长期存活，这批曾经被判死刑的晚期癌症患者通常被称为“超级幸存者”！在黑色素瘤，肺癌，肾癌，儿童急淋白血病等患者中，免疫疗法都制造出了一批“超级幸存者”，最初接受治疗的一批患者，很多已经存活了10年以上！\n\n这种“拖尾效应”是免疫药物和靶向药物最大的区别。多数靶向药物能迅速让肿瘤缩小，短期内显著提高患者生活质量。但靶向药物很难摆脱抗药性问题，因而“超级幸存者”很少。\n\n哪些免疫疗法值得患者关注？\n\n“魏则西事件”无疑给免疫疗法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我们不能以偏概全，因噎废食。一方面政府需要加强监管，防止无效疗法泛滥，另一方面，患者家庭自己要多关注和了解被证明有效的免疫疗法。\n\n那到底哪些疗法值得关注呢？\n\n对于科研者和投资者，这个问题很复杂，因为科技发展日新月异，每时每刻都有新的数据，随时都可能出现新的有效的免疫疗法。\n\n但对于绝大多数中国患者，不仅需要疗法有效，还应该关注其是否已经在国内或者国外获批。\n\n这就让答案变得简单很多：\n\n对于大部分实体瘤患者，现在重点需要关注的就是“免疫检查点抑制剂”。\n\n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是一类药物，目前国外已经上市的有三种，PD-1抑制剂、PD-L1抑制剂还有CTLA-4抑制剂。这类药物对部分实体瘤（比如肺癌、黑色素瘤、肾癌、膀胱癌、头颈癌）以及霍奇金淋巴瘤的效果不错。\n\n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尤其是PD-1抑制剂，已经在国外上市，临床应用了几年，获批了很多适应症，因此很多时候，大家说免疫疗法，其实就是指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比如，中国最近的肺癌免疫治疗大会上，专门指出，目前肺癌临床谈免疫治疗，就等于免疫检查点抑制剂。\n\n另一个更小众，还在试验阶段，但值得血液癌症患者关注的免疫疗法是CAR-T细胞疗法。但是它目前还没有上市，而且治疗实体瘤还没有大突破，因此对多数患者并不合适。\n\n值得一提的是，淋巴瘤比较特别，它兼有血液癌和实体瘤的一些特点，根据不同亚型，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和CAR-T疗法都可能有效。\n\n\n\n免疫疗法到底怎么工作的？\n\n免疫细胞是我们身体的保护神，正常情况下，能清除掉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癌细胞”。免疫细胞清除癌细胞需要两个重要步骤，第一步是识别，第二步是消灭。\n\n首先是识别。免疫细胞需要识别肿瘤细胞的一些表面特征，发现它是坏蛋。这就像巡警从发型，衣着，纹身等综合外表信息，判断街上一个人是不是黑社会。\n\n然后是消灭。警察光知道一个人是黑社会并没有用，还需要能铲除他们。同样道理，免疫细胞也不能光发现癌细胞，还需要清除它。\n\n癌症的发生，说明免疫细胞的监管作用失灵了，这叫做“免疫逃逸”。识别和消灭这两步之中，至少其中一个出了问题。\n\n有些时候，“识别”会出问题，因为癌细胞通过伪装，外表怎么看怎么像好人，免疫细胞无法识别。\n\n还有些时候，“消灭”这一步出了问题。免疫细胞明明识别了癌细胞，但却没啥反应，变成“围观吃瓜警察”。通常，这是因为癌细胞很聪明，它们能给免疫细胞发送各种信号，来抑制免疫细胞的活性。就像坏蛋给警察送礼一样，让它们“高抬贵手”。\n\n免疫疗法，就是要修复这些缺陷，帮助免疫细胞识别癌细胞，或者帮助免疫细胞消灭癌细胞。\n\n之前提到的CAR-T免疫细胞疗法，主要是帮助识别癌细胞，而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则主要是帮助消灭癌细胞。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的原理是什么？\n\n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是目前最受关注的免疫疗法，因为它适应症很广，在很多实体瘤里，都有不同程度的效果。\n\n目前国外已经上市的免疫检查点抑制剂有三种，按照上市时间，分别是CTLA-4抑制剂，PD-1抑制剂，和PD-L1抑制剂。\n\n相对于CTLA-4药物，PD-1/PD-L1抑制剂副作用更小，而且整体疗效更好。目前普遍认为，它们会成为未来癌症治疗的中坚力量。\n\n那PD-1/PD-L1这样的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到底是怎么起效的呢？\n\n简单而言，是帮助已经识别癌细胞，但处在“吃瓜群众”状态的免疫细胞，重获战斗力。\n\nPD-1/PD-L1这俩蛋白，平时的功能是为了防止免疫细胞误伤正常细胞。正常细胞表面表达PD-L1，免疫细胞表面表达PD-1，它俩是一对鸳鸯，一旦结合，免疫细胞就知道，对方是好细胞。\n\n但这个机制被一些聪明的癌细胞学会了，成为癌细胞抑制免疫细胞的一个关键套路。癌细胞通过表达大量PD-L1蛋白来结合免疫细胞表面的PD-1。从而欺骗免疫细胞，传递一个错误信号：对方是好细胞，别杀死它。\n\nPD-1抑制剂也好，PD-L1抑制剂也好，作用原理很类似，就是棒打鸳鸯，把它俩强行拆开，从而打破这种抑制。消除了抑制以后，免疫细胞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对癌细胞开展攻击。\n\n\n\n使用免疫疗法需要做基因测序么？\n\n使用靶向药物之前，我们都需要先进行基因测序，只有携带特定基因突变的患者，才被推荐使用某种靶向药物。比如，用EGFR靶向药之前应该检测EGFR基因突变，用ALK靶向药物前应该检测ALK基因融合。\n\n那使用免疫疗法，比如PD-1抑制剂之前，也必须做基因测序么？\n\n并不是。\n\n免疫系统和基因突变关系很复杂，目前无法用简单基因检测来预判免疫疗法效果。\n\n目前使用PD-1抑制剂之前，有的会推荐检测肿瘤组织PD-L1蛋白量。研究发现，PD-L1蛋白表达高的患者，响应PD-1抑制剂的几率会更高，效果也会更好。这其实很容易理解，既然PD-1抑制剂的作用是棒打PD-1和PD-L1这对鸳鸯，那理论上鸳鸯越多（PD-L1表达越高），打起来效果当然越好。\n\n很多临床试验都证明，高表达PD-L1患者使用PD-1/PD-L1抑制剂后，效果更好。\n\n但单用PD-L1预测疗效并不完美。一方面有些PD-L1高表达的患者疗效不明显，另一方面，少数PD-L1阴性的患者却依然有一定疗效。\n\n如何找到更好的“疗效预测标记物”（生物标记物），筛选合适的患者使用PD-1/PD-L1抑制剂是目前整个肿瘤免疫治疗领域最热火朝天的研究课题。最近有初步研究显示，肿瘤基因突变数目多，肿瘤个体小，使用药物后免疫细胞被激活越多的患者，使用PD-1/PD-L1抑制剂的疗效更好。\n\n这些研究结果还需要到更大规模的患者身上去验证，但有理由相信：癌症免疫精准医疗，肯定会离我们越来越近。(本文首发于个人微信号“菠萝因子\"c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