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身体不好,去年大病了一场,一味中药治疗大病用了很多药,西药也吃了很多,到现在病没好,倒是记忆力越来越差,反

venky 发表于
这个听过,我现在正在听徐文兵的黄帝内经的讲座呢。不过JT叔叔讲的更深入啊,特别是逃药现象深有体会,很多 ...
“愚者佩之”,好像那么回事一样“挂在身上”,但是不会实际去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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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9 编辑
继续补另一版本的
如果有重复,我会删掉。。如果各位看帖的社友有觉得连不上的地方告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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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9 编辑
第二版中基
前言:课堂够胆能睡觉 刁客贪多嗜求知
其实,我一直觉得,教中医基础理论,对我本人是非常有裨益的,凡是我在帮人看病,觉得有想不通的,或是遇到瓶颈的时候,大概都是要回头读一些最基础的经典,才会觉得豁然贯通。
有时候,最基本的东西,其实是最重要的。每当我走到某一个地方,开始觉得出岔了、遇到困难了,都会需要再回去最基本的地方看一下我有没有弄错事情。所以,这也是我比较想在这个课堂跟大家分享的经验。
教书这件事情,我是有一个我个人的原则的,就是,凡是教书,一定要教「真传」。
什么叫真传呢?外面有很多的中医师都很会说「假传」。
他可能会告诉你说:「用龙骨、牡蛎可以安神,是因为它含有大量的钙质!钙质可以安神!」
可是,听他讲这话,你就会想问:「我每天吃小鱼干哪,含很多钙啊,好像我这个『神』……没有什么安嘛?」
所以,在钙质之外,一定还有别的理由才对吧?
有人说吃什么可以健康,是因为它含有「有效成分」,什么「人参里面有某某有效成分,吃了以后大补元气喔、刺激心脏跳动……」什么的,然后呢,你却又会发现:「唉?怎么我拿白萝卜一验哪,绝大部分的成分都一模一样耶,那吃白萝卜有没有效哩?」那当然没有效。即使成分极近似,三年才长两根须须的人参,和三个月就长小腿大一根的白萝卜,药性就是不会一样,甚至会相反。白萝卜,就外号「人参的天敌,补药的克星」。
所以你如果要拿西方的化学去看待中医的种种事情,其实会很受挫的。
过去的三十年是一个科技当道的时代,过去的中医,因为已经被习惯于西方科技的人看不起太久了,所以在外面跟人谈起中医的时候,所以他就会强迫自己讲出一些听起来「很像很像科技」的话(其实一点道理都没有的话)──来跟病人沟通,让病人相信他:「你看!我也是很科学的噢!」其实这些话根本就没有人听得懂,包括他自己本人。
真正在研习中医的时候,我们所依循的观念,是中国人非常传统的观念,是一个所谓的「气」的世界的观念,可以说是「形而上」的。
如果要问:「中医科不科学?」
它当然科学!如果你学过《伤寒论》、《金匮要略》,有这个症状,投予这个药方,就一定会有什么转变、怎么样好转……条件相同就可重复检证无讹,以验证的科学来讲,它没有问题,是非常科学的(不要以为“气”不科学,不要以为肉眼看得到的才叫科学哟!今天核子弹都做出来了,也没人看到过电子的;UV保养品大卖,紫外线也没人见过)。
可是,中医的理论,是怎么样的一种理论呢?
跟各位讲白一点,那就是「巫术」嘛。只是这么一讲,信基督教的同学就得退班了,因为他们不可以用巫术的。
但,就是巫术。像叶天士的医案里面会说,有个孕妇怎么样孩子都生不出来,他用的汤剂也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孕妇的孩子就是不会生出来。后来他就想起来了:现在是秋天,这孕妇的身体不知道是秋天,时候已经到了。所以他在同样的汤剂里面,再放一片梧桐落叶,那孩子就生出来了!
像是给身体一个「讯息」或是「能量」,中医就是这个样子的。
平常我在开方的时候,的确是走「巫术」路线,也就是说,我脑子里面在想的,是很多东西的能量、讯息在怎么传递──一味药开到大腿了,如何再加减两味让它开到脚踝去……不是化学成分,我还真没在想这些东西。
那人体有没有讯息这个东西呢?其实是有的。就像人体不是有经脉吗?我们练气功、或伤风感冒,都会走经脉。
那经脉是什么东西?经脉就是一种「当你活着的时候,用电阻测量器,会测量得出你身体某两个点之间电阻特别小,特别容易让电流流过」的现象,那就是经脉。
可是对这东西,大家就会说:「哦,这是个物质的现象,代表你那个细胞中有某种磁性的接口喔,所以……」然后有人真的去把那个人解剖了来看,说:「的确喔,人有经脉的地方,底下的骨骼细胞都会成为某一种方向性的排列呢,所以经脉是『具体』的存在。」也可以这么说,对不对?
可是呢,如果把一个活人一刀杀死,然后再去测量,全身的经脉就都没有了。经脉是跟着他的灵魂离开的,在这个肉身之中,其实找不到它真正的存在。
于是,我们中医的基础概念,就可以再说一件事,就是:「人有灵魂耶!」
灵魂上面,有灵魂运输能量的管道。那如果你要医一个人的病,你为什么一定要用化学物质去医?如果你有一种方法能够去疏导灵魂上面的管道,是不是就可以产生某种疗效呢?
答案是「是的」,而且往往更有效。
所以中医才能够依照《伤寒论》的方子去医感冒,一场很严重的感冒,药吃下去,二十分钟就好了(完全没病的那种好哦!)。
我们会觉得:「感冒不是病毒吗?滤过性病毒不是混杂在人的基因里面吗?」西药说感冒是绝症,因为它不可能被驱除,跟人的基因混杂在一起的东西,除非人死掉,否则不会停止运作嘛,只有死人是不会感冒的。
可是我们竟然可以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内,把感冒医到完全好,然后全身的病毒都不见了!那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因为,病毒的基因排列本身就像是把声音录上录音带上一样,它有有形的部分,可是它更有无形的部分啊──你可以把它「消磁」啊!消磁之后,这个病毒就完全瓦解了。
这东西试验很简单,西方医学都做过这个实验:拿个玻璃片还是石英片隔开,一侧放好细胞,另一侧放癌细胞。过几天,好细胞隔着玻璃片被癌细胞带坏,变成癌细胞了──癌细胞不是蔓延、增殖、吞噬,它是直接把好细胞带坏哦──这样子的话,你就知道,原来连DNA都是可以这样「隔空发劲」地来改变对方的。
所以,有时候西方医学会说:「你们中医好愚蠢喔,怎么连遗传性疾病都不知道?」而我会觉得:「西方人好愚蠢喔,怎么连基因是可以改变的都不知道?」就变成这样子,大家互相看不起。
《庄子》有一句话,叫做「内外不相及」,我们用有形世界的观点去看一些事情,是一种观念;而用另一个视角,又会看到不同的东西。而两方是彼此无法对话的。中医有一些眼光是注视着无形的世界的,于是乎,看到的东西,大家就觉得非常神怪、非常玄幻。
这个问题能不能解决呢?
其实很容易解决嘛,我就直接把中医用灵魂的角度教给你们,不就人人都听得懂了吗!──我不要硬把它讲成物理化学、解剖生理学啊,如果硬要用科学的方法去讲它,就没有人听得懂了。
所以中医之所以「玄」,是因为没有人要讲「真传」,因为讲真传,有人说你是神经病、你是巫医。于是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用一大堆西医科技术语在讲中医,理论没有几句是合乎逻辑的,头脑正常的人当然也就没有可能听懂了。
所以,当我关起门来讲真话的时候,你们可能会听到一些很迷信的观念,但是我们能不能说它不迷信呢?可以!就是:如果用你这个人,可以验证到它的话,那应该就不能算迷信了,对不对?我们可以一步一步用科学的角度去验证它。
我们这个课程呢,会先讲人体跟大自然的互动,这么一种观念,然后再讲阴阳的观念,再讲五行的观念。
你说「金木水火土」,大家听起来可能会觉得「这应该十分之玄幻吧?」对不对?「为什么水会生木?为什么木会生火?这是封建时代的迷信啊!」但是如果你能够从能量的结构去看「金木水火土」,你就会发现:真的耶!当我们在一个系统里面加入能量,它真的就会有这五种转换开始发生,它并不是迷信的东西。那为什么要「五行」,为什么不是「四行」?那在数学上有非常可靠的依据,一定要「五行」。这些都是有道理的东西,而且是非常扎实的道理。
然后我会带领各位学学把脉,学学望诊。我们学了多少脏腑的理论,我们就一起来用把脉的方法检证自己的身体,这样比较不会忘记嘛,而且把脉很容易学嘛,根本就不难。大家晓得把脉最需要什么吗?把脉最需要「人多」!当我告诉你「你的脉很弱」,你就会问啦:「这叫做弱吗?」那我们就把全部人排成一排,从强排到弱,你就知道:「哦~我果然是很弱耶,比他们都弱。」所以把脉最需要人多嘛,对不对?我说你的脉很浮喔,什么叫浮?浮在皮表叫浮,「脉不都是在皮表底下吗?」没关系,我们从最浮排到最不浮,那你就知道什么叫浮了,对不对?这是一个「比较」的科学。所以把脉很好学,只要人多就好。
我教到每一个脏腑,就会把对应这个脏腑的本草跟各位讲,我为什么要讲本草?因为我要跟大家讲「本草理论」,本草理论是什么?就是,比如说,凡是树木的「根」用了以后,这个药性多半会往上头跑;用了树木的果实,药性多半会往下面跑!
中药的作用点不是化学,因为化学是全身均匀散布的才叫化学成分,可是中医不是,你用了根,因为根要把水分输到树顶上去,所以那个药性往往会作用到上头;你用了果实,因为果实很想落地,你吃了以后那个药性多半会往下面跑。
所以中医、中药,要考虑你吃进去的那个药味,它的灵魂(死掉的生物也不能说『灵魂』了,中医称之为『气性』)处在什么样的状态,就像我们有一味药,吃了大便就一定会往下面坠的,就是枳实,枳实听过吧?就是枳树的果实。(大家小时候有没有听过什么春秋战国时代的成语,说什么「橘过了淮河就变成枳实」,就是说这种植物很差劲,一点节操都没有,别的植物它过了河就觉得「这不是我的环境,我不要,我不长了!」这种植物呢,不管到哪里都一定要落地,落地之后即使会长成畸形,它还是要长!所以这种植物,它特喜欢落地,于,吃了之后,你的气、或你的大便,就会往下面坠下来,就是这样子。植物的个性会印证在它的药效里面。)
我们中医几乎看药效都是这样子看的。所以每一种动植物甚至矿物的生态,都会变成那个药性的一部份,接下来的日子要让大家熟悉这个观念。
这观念是什么?就是巫术嘛!对不对?一点都不科学啊,但是你要用中药,一定要用这种观念,你才知道这个药你开了会去到手指尖还是到头顶。如果你没有这个观念的话,你开药就只有「化学成分」,比如说某某药可以止腹泻,《本草备要》六百七百味药里面,可能有三百味药的化学成分都是可以止腹泻的,那你肚子痛的时候,干脆去吃西药算了!因为你不知道该用什么药。
其实,每味药的药性都不全一样的。所以我们必须用这样的角度去切入本草学,要带领大家看看这个本草学的概念。
另外呢,讲到每个脏腑,我们会讲到这个脏腑在人体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讲到这个角色的时候,当然就会重新扣回关于五行的议题,也就是说,你说这个脏腑它属土,它为什么会属土?这都有很多很多跟五行的原则是相通的。
当你发现这个脏腑有点虚弱了,以至于不能做好它的份内事,你要怎么补强这个脏腑呢?讲义里面有一大堆方剂,等你看到那个方剂的时候,我们再把本草学学到的东西扣合回这个方剂,你就会觉得:「哇!原来这些巫术的小小的组件是可以这样编成一串咒文的!」──这样子.这样子组合之后,它的本草的力道互相呼应之后,可以变成什么东西、可以造成什么结果──我们会针对五脏来讲一讲这些五脏常用来调理的方子。
我们刚刚讲到你会学到把脉,也会了解本草理论,了解本草理论跟一些方剂的基本结构,你出去看人家开方就很轻松啦,对不对?
我还会把一些基本的很重要的方子教给大家,然后告诉你这方子可以怎么用,很可能你一辈子都不会得到糖尿病、高血压,那不是很好吗?你可以保住你的生命品质,保到很老。我们过了三十岁──我今年三十六岁喔──就会觉得,身体好像一年比一年烂对不对?可是,有一些补方,真的,吃一个冬天,你会觉得:「咦?我今年身体好像比去年好耶?」那既然连这个「不可逆」的反应都可以「可逆」了,那这种补药是不是很值得用一用呢?
我会教大家一些非常重要的保养药。因为,搞中医,不要等到你得什么癌症了,再来看神医如何出手──那时候已经没有心情看他如何出手了,最好我们平常就把自己保养得好好的,一辈子都不必跟神医见到面,对不对?我们庄子讲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嘛,对不对?当我们彼此都有灾难的时候,我很需要你,你很需要我,大家都需要爱心、要神医,但是,最好是我们把自己保养得好好的,就一辈子都不需要见到一个神医。
苏东坡就这么讲:「我是一等一的好病人,所以我每次都看三流医生都看得很好。因为呢,我每次一点点病,就赶快去看医生,不等它坐大。然后看医生,医生还没有开口,我就乖乖地把我的病情一五一十的详述,表达得非常之清楚,所以医生几乎不可能误诊。凡是我去看医生,就算是三流的医生都有一流的医生的疗效,所以我这种病人真是太好了。」
我也觉得,真的,若我们能把自己保养得好一点,这一辈子就不需要一流的医生了,神医这种东西,就留给那些需要救苦救难的人吧,我们无苦无难就很好了,对不对?预防重于治疗嘛,话都是这样讲的不是?
然后呢,还会教什么呢?比如说我会教一些灸穴,你拿一坨艾草,放个姜片,一烧……唉,灸穴很好玩耶,灸穴是打发时间很好的东西。你们有没有机会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平常你们自己小孩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你们都会说:「这样躺着不消化哦,对身体不好。」可是自从学了灸穴以后,每天自己都大剌剌地躺着,然后就找个重要的穴道,放一片姜,然后看半个小时的节目……或者爽爽快快看它两个小时。半个小时差不多可以灸艾粒七壮哦,两个小时可以灸二十八壮,那个功力真是非常之强哩,你只要记得烫的时候换一个艾草粒,日本那边这样子做的人,很少有活不到一百零五岁的啦。这样不是很好吗?就混一混可以混到「高寿」,不用太费心保养耶。
因为我是天下至为懒惰之人,想到的方法都至为懒惰,我就觉得说「预防重于治疗」,然后我又很懒得运动,所以我每天都在当「温室植物人」,吃补药,我觉得这是在「施肥」,阳光、空气、运动都不够的时候,我就吃点肥料,就觉得不太容易生病,蛮好的。然后又会一些中医嘛,生病的时候一有一点点初起症状,马上就把它医好,不让它恶化,觉得每天过得还满舒服的。所以,像我这种懒人教课,能教得出什么成材的学生吗?不可能嘛,当然是让这懒惰继续蔓延啦,好像学生多半也都觉得「这样子好像蛮爽的」,所以我们就来学做懒人吧。
这个课程,除了会教大家最伟大的补药「肾气丸」的用法,让大家每年每年身体都不会坏得很厉害之外,还有一个是排肝毒的方子,你可以把身体里面累积在肝脏的毒素都排掉,这样子的话,你的肝就可以保用很久。如果你不会这些东西,有一天生病的时候,那些医药的折磨加起来很惊人的,我是觉得,能够预防,就要预防。
希望各位不要踊跃跟我买药,我其实教了肾气丸,你可以自己到药房去配,怎么配我都教你们了。可是大家都说「老师,你自己有,我们跟你买就好了。」然后呢,我的助教就每天不停地帮同学包药,我自己也会觉得:「虽然我觉得我教书是『商业』的行为,我不要求你们尊师重道,可是呢,买到这个地步,你不觉得我已经完全沦落为购物频道卖电饭锅的人了吗?」同学都:「老师讲这方子好啊,大家都觉得好啊,老师,那我就跟你买。」我是不反对你跟我买啦,我随时都配着准备大家要买就买。我为什么要卖?理由很简单,因为科学中药配的方剂,当年我的师父教的时候,说这个方子不要外传,而另外有个方法用生药可以代替那个方子,所以我会教你们生药版本的做法。可是很多人还是觉得科学中药比较方便,于是就跟我买了。因为我不能外传我老师当年传给我的方子,不能教你怎么配科学中药,所以就变这样子。是不得不做出的商业行为,跟各位说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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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 编辑
课堂守则1:想睡就睡!
至于上课的规矩,一般人遇到这么可怕的教条都不能适应的。
首先,如果你上课觉得有点困,请你想睡就睡!我不要看到那同学死撑着,然后用力要对我张开他的眼睛的那种悲惨的神情。反正上课都有录音,根本上课没有遗漏嘛,对不对?你上课睡着都有人奉送到你家去,需要休息的时候,你就给我好好休息吧,千万千万不要撑,好不好?一点点不舒服,「请假」、「旷课」、「早退」,请尽量做,明白吗?因为,上课上得舒爽,才能持久,如果你抱着一种牺牲奉献的精神来上课的话,你很快就会对老师失去兴趣了,会觉得对他牺牲奉献一点都不值得。
课堂守则2:要做刁客!
我常常会想:怎么样上课才最有效率?你们有没有思考过怎么样上课最有效率?这件事情非常重要。
其实,我在骨子里会觉得:「中医非常重要,我是一个有文化使命感的人!」可是我才不会跟学生讲这种笨话。因为呢,我有个妹妹,当我跟我妹妹说:「妹妹,这件事情很重要,哥哥讲给你听,你可千万不要忘!」,跟她谆谆告诫一番之后,一问:「刚刚我讲什么?」她讲出来是七零八落,忘光光。然后呢,我这妹妹去看了场电影,也不好看也不难看,回来之后我问她:「妹妹啊,电影讲什么?」她从第一个字背到最后一个字给你听!怎么会这样呢?跟你讲很重要,你一定不可以忘记,你给我忘得干干净净;然后那种不重要的随便看看的,全部都记得!人的脑就是这种东西啊,对不对?所以,在此事实之前,我怎么好意思叫你们要「用功读书」呢?你就当作是看国家地理探索旅游美食频道算啦,这样不是可以学习得比较好吗?我们看什么「大陆寻奇」啊,西藏的水果一斤卖多少钱都会记得,可是跟你讲:「这方子很重要哦,不能忘哦」就没有人记得。懂吗?所以一定要用一种很混很痞的心态来上课,这样才能学得好啊,对不对?凡是人刻意去记得的事情,一定会忘记,这就是人的无奈。所以请各位用一种很轻松的心情,就这样子「随便」就好。
我的房间真的很糟糕,我平常是生活习惯至为不良的人,每次都是学生来之前努力整理房间,有的时候学生整班跟我请假,两个礼拜才上一次课,不得了啊,简直是清垃圾屋啊,就是日本什么「黄金传说」节目那种清垃圾屋的状态,然后助教在那边叮咛啊:「JT,这里!把那个捡起来!这里!……」简直是惨不忍睹。
有早上班的同学跟我说:「老师啊,我原来跟某某朋友讲你的中医课,他很有兴趣,很有热情要来。可是我叫他不要来。」他说:「因为呢,我那朋友,连在中正纪念堂练功的场地都觉得太脏乱了,老师的家他一定受不了的。」所以你们就认了吧,如果受不了就告诉我,我会基于爱面子的心态,再稍微擦一下地板的。因为我是这种人,如果你们不管我的话,就会住成垃圾屋。你们能够体恤一个人这种堕落的嗜好吗?对我来讲,我珍惜的东西我非常把它当一回事,我会完全燃烧,其它事情,我真的……很混哪。要怎么样让生活习惯变好?听说去德国住一个月就会变好,因为德国人的居家环境非常好,回来之后就会觉得不能适应,然后什么都要开始收拾。我现在没有时间去德国,所以大家忍着点儿。
大家知道我要求的上课心态是什么了,对不对?
另外,我为什么一开始要这么世俗、世狯地跟各位强调这个课程是「商业行为」呢?
因为啊,现在的学生,都不太会做学问,只会做「学答」,会希望他能够表现成老师觉得他很不错,他内心都有答案、有定见,这样老师才会对他放心。可是呢?他不太会对老师提出问题,其实学到能够「问」是非常重要的。
「爱智者」哲学家之祖是西方的苏格拉底。苏格拉底提出过一个很重要的论点:「我们人一定要知道自己不知道。」当你有这样的感觉出来的时候,你才会想要知道多一些,那个灵魂才会有一种饥渴的感觉。可是呢,我们大部分的人都被教育成灵魂要有饱足感,最好我什么都知道,这样我就无懈可击。
这种无懈可击的人生,在学习上是非常糟糕的。人智有三个层面:「我知道我自己知道」的部分最小;「我知道自己不知道」的这部分更多;然后「我不知道我自己不知道」的,这部分最多,对不对?
可是呢,我们从小就被教导「你最好给我四平八稳一点」,很多人从小就被教育得必须什么都要有个答案、有个定见。
关于这东西,曾经有一个教创造张力的老师,叫做Robert Fritz,他在上课的时候就做个实验给他的同学看:他跟他的教师们,去一个工作坊上课,从早到晚七堂课,他就在桌上放一壶水,桌上放七个杯子,然后,第一堂课进去以后,把一个杯子倒满,然后放下壶,杯子的水放着,走掉。然后第二个老师来上第二堂课,也倒满一个杯子,然后放下,然后走掉。
然后到了那天上课结束时,他就问同学「你们对这杯子有什么想法?」结果他们就发现,这些同学都非常有想法。
其实老师并没有告诉你「我们在干嘛」对不对?可是同学就告诉他说「老师在告诉我们说,我们就要像一个空杯子一样,虚心学习,不能像满的杯子……」等等,最惊人的是,他发现有一堂课过了,有一杯水没有了,因为有同学喝掉了;然后呢,又有一堂课呢,那杯子里面插了一朵花……你知道那是基于什么感觉而发生的事件吗?
他这个实验告诉我们,人有多么讨厌面对「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去追问:「你为什么要把水喝掉?」那同学的答案竟然是:「我如果把水喝掉就代表这个水是用来喝的,我就有答案啦。」然后,「那为什么要插一朵花?」「因为我插一朵花之后,它就是一个用来插花的水杯,那就有答案啦。」也就是说,人对于自己的「不知道」有这么的难过、这么的难熬!
原来,我们从小被教育成要当个无懈可击的人,被制约得都成了毒瘾了,变成当我们有一点点未知的时候,我们就好难过好难过,一定要赶快有一个答案出来才行,如果真的没有,捏造一个也可以,即使是完全不符合现实的答案,也可以稍稍使自己安心。人多半都是这样子在活的,所以才会形成或对或错的「观念」。
可是我是觉得,学,就是做学「问」,什么东西都非要有立即的答案,你就傻了。
我有一个秘诀……因为我个是一天到晚当弱者的人,什么东西我都故意让自己处在一个「不知道」的状态,也就是说,我很喜欢一个问题「我没有答案」。结果,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
当你保持一个你不知道的状态的时候,你的身体会产生一种几乎像是黑洞一样的吸力,在你人生的每一个片刻、每一个点滴,在吸收那个答案。
比如说,我从前在教庄子课的时候……《庄子》是一个很难懂的东西,我礼拜六要教书,我礼拜一在备课,对于我一时不懂的,我不会急着去定义这句话「真髓即是这样这样」,写一个答案上去,然后觉得自己可以这样教,让自己安心……我不是。我在备课单上面写「这句话,我不懂」;「这句话和这句话有矛盾,我想不透」。我的备课单上写满了我的无知和无能,然后呢,好奇妙哦,我那个礼拜一到礼拜五之间,我会在生活里面看到这些答案耶!你知道吗?就是,当你能够跟自己的无知和平共处的时候,竟然学习会变成这么顺畅的状态!
可是,我不能够要求学生跟我一样懒惰、无能,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习惯,习惯是二十一天才能改的东西对不对?二十一天,我们课都上一半啦。当我不能一下子就叫你们进入我这种无知的状态的时候,我只能用另外一招,就是,让你们变得很贪婪。那怎么样人会变得贪婪呢?就是当我告诉你说「超级市场,限时抢购,一百块拿到饱……」的时候,哗!每个人都会很贪婪,内心的那个饱足感都立即抛下,变成有很多空虚感。
所以呢,我要告诉各位:这课程是「商业行为」,你们交了钱,就像那个吃到饱的自助餐,餐费交出来了,你们就要有那种「刁客」之心,懂吗?「我一定要吃回本哪!」这样懂吗?当我的学生非常有那种刁客心的时候,他们的内心就变得非常地空虚好学,这样子就很合我的意了。所以你要当刁客。
重要的不是你问我问题能让我当一个伟大的老师,而是当你很喜欢问问题的时候,你的心是那种很敞开,很有空虚感的状态,这是非常重要的心情。在学习上,如果你能够随时跟你的空虚感和平共存而不慌乱的话,你几乎不要花力气就什么都会了。所以我每次要学什么的时候,我就列张清单:「我不会这个、我不会那个、我也不会那个」,让自己充满了空虚感,然后不多久,什么都学会了,这很快乐的。
hd_t 发表于
课堂守则1:想睡就睡!
至于上课的规矩,一般人遇到这么可怕的教条都不能适应的。
这两段的后面就是本楼第一楼的内容啦
不是中医基础的东西对不对?
但是哲学思路是很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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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 编辑
补在第九楼后面的生脉散部分
生脉散(补尾)
讲到这里呢,我们来看一个方子,叫做「生脉散」。
◆生脉散(唐.孙思邈/金.张元素)
生脉散(生药):麦冬15,人参10,五味子6(※台湾地区要改用粉光参,也就是西洋参、花旗参)
生脉散(科学中药):依上比例,但人参不用科中,直接用粉光参粉即可。每服2克。
中国人认为「百脉朝肺」,所有的脉都要朝肺脏去的,这就是「生脉」这个方名的由来。
凡是夏天,我们都容易出汗对不对?容易劳动,然后又刚好天气特别热,在这样的情况下,人就会很容易损耗到你的元气,于是,有些人会中暑,有些人会很不舒服,有些人会很疲倦。有没有一种药,能让你夏天过得很舒服呢?答案是有的。
中国唐代药王孙思邈,首先提出这个方,后来金朝的张元素也再次提出这个方子:这个方子,麦冬比较多,人参少一点,五味子再少一点,以这三味药当作一个主轴。
人参这种药,在台湾一般日常开药几乎用不到,尤其是红参,太热,而且那个热是闷在里面的热,所以在台湾用生脉散,我们就把它改成用粉光参,也就是西洋参、花旗参。
麦门冬去买那种浓缩的科学中药,然后五味子也用科学中药,而粉光参就用粉光参磨的粉,就不要用科学中药,依这个15:10:6的比例来配。
我们都知道麦门冬是一种润肺又清凉的药对不对?人参或是粉光参呢,都是一种补肺然后又不会让肺太热的药,现在人参会太热所以我们把它换掉,粉光参就很补气又不会让肺太热。然后五味子是一种什么药呢?五味子是一种很酸的药,而这个酸的药会在人体里有什么功用?它会把你的气收住,它会从肾跟肺这二个作用点把你的气抓住。所以吃了生脉散,麦冬会作用在你的肺,让你的肺又凉又润,然后里面的气再用参给你补一点,然后,用五味子把这个气抓住,让这个气不要耗散。
所以你听我讲这个三味药,会觉得:这动作,好像不是什么化学成分?它好像是看你在夏天没有这个能耐活好,所以替你练一套气功来守住肺气。那吃了生脉散之后呢,夏天就变得比较不会累,因为它把你的肺中之气守住了。那为什么肺的气守住了就不会累?因为在中医的五脏表里关念里面,肺主皮毛,其实肺跟皮毛根本就是一体的──人用肺呼吸,人更用皮肤呼吸对不对?你把皮肤全部涂油漆你人就死掉了,就闷死了──那所以在皮肤损耗的气都等于是肺的系统损耗的气,你补在肺里的药也同样会补在皮肤。
那当你用凉润的麦冬,好像在肺上面洒一层凉凉的水,让它凉快一点,然后洋参补气,再用五味子结成一张网子把你的元气巩固住的时后啊……夏天,真的蛮好过的。
什么叫蛮好过的?生脉散,就是「可以吃的冷气机」,你吃生脉散,你一个人是不会知道自已有多好过的──直到你看到别人。我有好几次经验都是这个样子:有一次太阳很大,我跟我表妹走在街上,我们两个都有吃生脉散,然后就回头看说:「嗯?奇怪,怎么那些人都拼命往骑楼底下钻哪?」或者是有一次我去办什么事,有吃生脉散,我就看说:「嗯?怎么那边站一排人都在拿东西抹汗,有那么热吗?」有吃生脉散的人,你感觉到的温度会比别人低五度,果然是可以吃的冷气机。一次吃二克,可以维持二个小时左右的药效,吃生脉散的期间就很不容易因为暑热让你的气散掉,真是不爱练功的懒人很好用的药。
这种抗暑的药效,要自己用粉光参配才能显出力道,一般科学中药成方的生脉散用的参太热了,吃了没什么用。
至于说生脉散补气的功能,也不是年年都一样好。像今年是两个水运过旺的太乙天符年,人的命门火会被克得很厉害,今年夏天的累,反而是吃附子剂或是灸关元比较有效,但仅以「抗暑」、「抗消耗」而言,还是很可以用的。
那这种用处,在什么地方特别会觉得好呢?就是教师需要教课的时后,你教书前吃了生脉散,你这堂课就比较不累。我们学中医的朋友之间,凡是要去唱KTV,一定吃生脉散,可以一直抢麦克风。另外还有什么地方好用?就是如果你去健身房上一堂什么有氧课,那一定要记得先服生脉散,你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之前哪,上半堂课就喘吁吁,现在一整堂课结束了,还不错,撑得住。」它可以取代你那一个小时的心肺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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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 编辑
真正锻炼心肺的运动—散步
这里要讲到一点运动的道理:人的心肺是不可以锻练的,这一件事情,不知道同学晓不晓得?可以锻练的东西叫做「肌肉」,这个知道嘛,对不对?
那为什么心肺不能锻练呢?
一,肺没有肌肉;
二,可以锻练的肌肉都是你要把那个肌肉操练到它的细胞有所破坏,使它长出更强的细胞,这样子它的肌肉才会更强。而肌肉可以被破坏而长得更强的条件是:「那肌肉是可以休息的」──心脏,可以停下来休息吗?那这种肌肉怎么可以锻练?练了就会害它寿命缩短!锻练出肌肉的心脏叫做心肌肥大,那是病,会早死。
所以我们人类在作运动,凡是一般说在「增强心肺功能」的运动,都是在作什么?那是在锻练全身「心肺以外」的肌肉,让那些心肺以外的肌肉细胞能更有效率地处理三磷酸腺苷的键结变化,以及氧气的氧化代谢等等,让我们全身上下都有一副好肌肉,一旦我们运动,我们可以动用那些肌肉里面的能量,而不需要动到太多心肺的补给──让肺脏不需要疯狂地从空气里面抓氧气、然后再用心脏打出去给全身──懂吗?就是说,全身你的「心肺以外」的肌肉练得越好,你的心肺功能就越能够「节省」,这叫做「增强心肺功能」,绝不是去狂操猛练你的心跟肺,千万不要以为你弄到心跳加快喘大气那样叫做增强心肺功能!虽然我们练习走步机也说最好要练到心跳到什么频律以上,但是那个目的是为了要让心在那边告诉你的身体说「我不够用、我很累」,这样身体才会多长一点肌肉来帮它,所有心肺功能都练在别的地方。这样听得懂吗?
那真正心肺的锻练,我们中国人要什么?要「龟 息 大* 法」──到死不能休息的东西啊,让它跳得越慢越好──打*坐练气之类的,使它越慢越好。所以这同样也是运动的基本原理:任何运动,你能不要ca*劳到心肺就不要ca*劳到心肺。因为心脏很可怜,它到死不能休息,不能再给它加负担;而肺脏很柔脆,一ca*劳就伤。
那有一种运动呢,它非常可笑,就是慢跑。慢跑的特征就是,全身的肌肉都不会因为它而质量变好,却只有心脏在狂跳、肺在喘。所以慢跑是一种非常伤心脏的运动,美国慢跑会长就是跑到一半心脏病发作死掉了嘛,已经遭天谴了。慢跑,你这样子全身的肉在那边垮垮地晃晃晃,你说什么肌肉会练得到?都不太会练得到,顶多是燃烧脂肪让你看起来瘦一点,你要练好全身肌肉,需要一种更完整操练的运动,慢跑这样子晃晃晃,没什么用,对提升肌肉质量用处有限,所以它不能帮到心肺。与它造成的损伤相比,正分远不及负分。不要看马市长跑步卖肉就跟风啊,那只是一种宣传用的健康形象,谁也晓得我们市长大人自己平常都在游泳的。
要帮到心肺,其实什么上楼梯啊,走路啊,可能还有用一点。不要小看走路喔,多走路的人身材会很好喔,因为走路散步这种功夫,是很可以调匀全身的肌肉的。而且,如果人连续慢慢走三个小时,很多湿气寒气都会散掉,当天睡觉时脚一定都暖暖的。现代人比古时候的人吃得好穿得好,却长肿瘤的人那么多,走路的机会太少,也是一个可以列入考虑的因素。你如果天天走得多,阴气是不容易堆积到生阴实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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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 编辑
生脉散,我们说它可以取代心肺功能对不对?那我们再往这个方向想一想,就可以知道另外它还有什么神效了──就是高山症。真的,你到藏边高原发高山症,生脉散一吃就好了,你就会知道什么叫作「取代心肺功能」,它真的取代了。
上次跟我母亲去九寨沟的时候,有一位体弱多病的太太跟我们坐同一车,高山症发作,我就给了她一克半生脉散,五分钟不到,没事了。她说「好神哦」,然后同车那些阿姨们都跟我们要……我只好说:「只带够我们家二人吃的份」。我这个人都把自已假设成最烂的身体,出门旅行什么都带足:抗暑的、抗空气稀薄的、抗风抗寒、晕车的、泻肚的……什么都带。
所以你不要说这个药很小,才二小瓢,那粉光参你们都应该买的到吧?那五味子、麦门冬的科学中药,随便都批得到,你真的可以说它不值钱,可是,你不觉得这东西很有「商品化」的潜力吗?其实很有商品化的潜力。只是大家不会用,那我刚刚说的这些用途,难道没有人知道吗?你随便买一本方剂学的书都有讲哦。只是,中医好像跟我们的生活实在是脱节到有一点陌生,所以这么好用的东西却人人忘记它的存在。
我们这种家庭常用良方,你们就不妨把握一下,下课你们可以讨论一下怎么买药怎么批药,那也是一种很快乐的人生体验,享受家庭主妇该有的乐趣,不要每天都在发扬国萃,那太累了。我觉得我都在享受家庭主妇的乐趣,杀价啊、这个药材好不好啊、新不新鲜啊……上次买了什么药材有发霉啊,退货给你啊,再赔我一点什么东西啊……就像买白菜要再讨两根葱,享受那种卑微又平凡的乐趣。
至于说粉光参,外面的质量其实有差别的,即使都是真品,药性从微凉到颇寒的都有。我记得有一个朋友一直以来体质很寒,一吃生脉散会冒冷汗头昏。像这样的事情,还是要防一防。最好粉光参你能先试吃一两克,确定没这种反应,再拿去配药。
其实「生脉散」这个方子,它所作用的范围,到底是中医说的「心」还是中医说的「肺」?其实很难说。前面讲到心肺功能呢,比较讲到它关于人的呼吸的功能啦、抗暑的功能啦、什么含氧量的功能,这些都是有形的层面的说法。如果再讲到形而上的心肺,其实生脉散在临床上,还蛮能够用来抵抗所谓「老年痴呆」的,如果体质不是很寒,天天吃当保养药其实都可以的。当然,这种老年痴呆,我会想把它设一个条件限制,就是:如果以后你们会把脉的话,可能你会有机会把到那样的心脉──那种心脉把起来……我们把脉时一根手指头贴到的这个地方,其实接触面很小对不对?可是呢,即使只在你一个手指头贴到的那一点点皮肤接触的范围里面,你也会清楚地感觉到:「这个人心脉的跳动,不是一直打在一个定点上的。」就好像在这里跳一下、在那里跳一下……他的心脉是东一点、西一点的,浮上来的地方,每次落点都不一样。这个是不必用什么伟大的技巧都把得出来的。这样的心脉,用「生脉散」,它能够使人胸腔这个地方的气比较凝聚,所以那个人的心脉就会比较不散。而中国人说的「心」不全是外国人说的「Heart」,中国人说的「心」往往是英文的「Mind」,就是我们的「意识」。所以,当呈现这样的心脉的时候,用生脉散可以把这个散乱的心脉再束回来,这个人就比较不会那么痴呆。一个人好像反应钝钝的,你叫他做什么事都好像有一下没一下的,那种恍惚状开始出来的时候,生脉散是有用的。
那将来,你们还有跟我学《伤寒论》的话,有一些发汗药发得太过会损伤心阳(心脏里面的能量)的,如果你吃了麻黄剂之后,感觉心悸了──什么是心悸呢?就是你坐在那边觉得心脏跳动好明显喔──有那种感觉,那你吃点生脉散,可以把心气再凝聚一点,就比较能够守住。当然在《伤寒论》,张仲景的方子里面治疗这种心悸的感觉有别的方子,但是一般我们知道他的心阳在散以致于造成这种心悸的时候,生脉散是可以用的。
另外,在感冒已经好了十几天了,人却仍在微咳的时候,生脉散搭补肾的药是很好的收功药。一般来说生脉散搭八味丸两三克就可以,如果有人咳了会漏尿,搭真武汤几克也很有效。基本上这种组合,对于一般所说「肺部纤维化」之类的问题都有很强的预防效果的。
因为它很凉,它又很凝聚,又清凉又凝聚,对于一般所谓的「过动儿」,也是有一定的帮助的。有些小孩子就是很躁动,不能够安宁,我们大人如果躁动不安宁的话,或许我们可以用一些清心火的药。可是我们都知道,凡是清火的药长期服都会伤害人的元气,那你对于孩子是不可以这样子做的。所以当你觉得这孩子他好像根本就静不下的时候,你每天喂他吃一点生脉散,那他就会比较容易安静。可是,我对于这件事情一直有一个疑惑:就是现代的人到底对于过动儿是如何判定的?老师叫他安静、而他不安静,那就叫过动儿吗?我有时候看到那个老师在叫小孩子做一些很无聊的事情,唯一不听话的小孩,反倒是我眼中唯一正常的人。因为那老师的教法有一点愚蠢哪,小孩子根本不会吃你这一套,他吃你这一套是因为给你点面子吧?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判定过动儿,请你们各自以专业的领域去解读这件事哦,因为我不太了解。
我就认得一个小孩子,他已经长大了。他小时候就上课不专心,被当成过动儿,然后就被抓去吃了很多很多乱七八糟的西药,到后来其实精神、心智方面都受伤了,变成半废人。我就觉得说:如果你当年那老师讲得很无聊,你上课一直不专心,听起来,天经地义嘛!我很难想象我小时候有哪一个老师的课我很专心的,我一直到后来遇到比较教得好的老师才开始专心,否则的话,就是会想东想西吧,从幼儿园开始就这样啦。
中暑(被晒到头昏想吐):
明通(别家没做)六一散:每次1.5克→若无效,用白虎加人参汤三克,日三次,好就停。
如果你被太阳晒到,会蛮容易头昏想吐的,中暑的话,要买一种科学中药叫作「六一散」,六一散是滑石加甘草,有些卖青草茶的地方也会煮这个东西,但是这个东西,没有中暑的人不要喝。各位同学可以买一罐,八个人分。因为一年之中,中暑的机会微乎其微啊对不对?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用到。平常也不能吃保养,会把人寒到,不要吃。
那六一散,是什么汤的缩小版呢?就是「白虎加人参汤」的缩小版。白虎汤会把人的身体里面淤积的热气,赶快排除掉,然后再用人参去补元气、补津液,免得你被晒干晒伤。可是白虎加人参汤是比较严重的中暑用的药。大病用大药,小病用小药,平常就是晒得头微微一昏、开始有一点点恶心的感觉,就不用吃到白虎加人参汤,就吃六一散就好了。因为白虎汤里面是加大量的石膏来清你的热,而六一散里面是用少量的滑石,滑石跟石膏是很同类的东西,吃的时后一样会把你身体里面的热带出来。而人参补气生津的功用,甘草也可以做到一些些,这样就解决了。
那平常吃吃生脉散呢,就很能够保护你不中暑……其实我也会中暑啊,吃了生脉散,没有带出门,太阳底下走了两三个小时,药性耗尽了,就中暑了。唉,应该什么都带着嘛!
生脉散还可以加炙甘草和黄芪,凑成所谓的生脉保元汤。
累死人了,这段里面那个“龟息大*法”费了好大劲才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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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 编辑
接24楼的一段继续说阴阳
左阴右阳.腹阴背阳(补尾)
前面课程讲到「阴阳」,我们少讲了一个阴阳,不晓得各位同学有没有发现?
中国人是把人体分成左边跟右边的,认为人的右侧的身体属于「阳」,左侧的身体属于「阴」。如果把阴阳在这里再定义得粗略一点,说「气」跟「血」的话,人的气的况比较呈显在右边的身体,血则比较呈显在左边的身体。所以我们把脉的时候,右手一路把下来是「肺」跟「脾」跟「生殖的肾」──然后左手是「心」跟「肝」跟「泌尿的肾」。以左手看比较偏与血液相关的脏器,而右手比较关系到能量相关的脏器。
我们称气的领域叫「气分」、血的领域叫「血分」。这件事情是一个蛮真实的存在,比如说,如果你的身体的肝脏有毛病的时候,两胁肋骨会痛,可是肝不好的人,比较多痛的是「左边」的肋骨,而不是右边的肋骨。虽然肝是在右边,可是因为肝是一个藏血的、属于血分的脏,它的状态、痛点经常是呈现在身体左边的。所以有些人左半身不舒服到他睡觉的时候不能左侧朝下,那那就要用大舒肝气、大补肝气的药才能治。
那各位有没有想过,人为什么会气比较在右边、血比较在左边呢?如果这个人是左撇子呢?为什么左撇子的气没有比较集中在左边呢?
这个,其实有一个假设,这也不是中医的假设,而是人类学的假设。就是说:人类在地球上刚开始「存在」的时候──其实我一直不敢说人类是进化来的还是突然出现的──有一天,当人类第一次「踏上」地球的时候(这样子讲,其实就已经有一点挑起宗教领域的战争了……),恐怕是先在「北半球」有人类,也就是说,人类的身体,是设计成要在北半球生活的结构:你想想看,我们一个人如果放轻松,摆一般最平均值的姿势,人差不多是这样子,两手斜向前摊开,对不对?那一个站在北半球的人,那边是太阳,你每天要对着太阳这样子逆时针转一圈──我们上次课有讲到,人跟他存在的场域是在呼应的,我们不是一个孤岛──那么太阳会放出一种很强烈的东西,叫做「太阳风」,你们听过吗?太阳风这个东西,一般人可能不很在意,但是像练功的人,他们就会说「夏练三伏,冬练九九」,「静坐的时候一定要挑选子、卯、午、酉四时」,这其中有什么意义呢?有一位研究学者说,因为子时的时候跟午时的时候,太阳风是直接从头顶或是脚下的方向推压过来的,而酉时跟卯时,黄昏跟清晨呢,太阳风刚好是平行地表过来的,这些刺激对练功的人是有影响的,所以练功的人都要挑选太阳风比较极端的时间来练,比较能够受到它的冲激,而得到帮助、或者说「通过它的考验」。太阳风,我们虽不会意识到它,却是一种强而有力的存在。那么,当你站在北半球跟着地球自转的时候,你会发现:你迎向太阳的一定是你的右手掌心,当你右手掌迎向太阳的时候,你的左手掌心其实是远离太阳的,然后,等到你转到右手掌背对着太阳远离的时候,你的左手是以掌背对着太阳接近。所以,左手掌心是不容易跟太阳风去硬碰硬的,等于是左手掌心要不就是向着太阳远离,要不就是有掌背遮到,而右手掌,有一段时间是在跟太阳风冲撞的。为了要抵抗这个太阳风,人类会渐渐地把一层保卫自己的气凝聚在右手掌心;而左手心,人类没有发展出这种气。
当人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渐渐渐渐就会发展出这样子的分化。所以我们在教把脉的时候,一代一代传下来,教学生都说:「你把脉只能出右手,不可以出左手去帮人把脉。」因为把脉,你会感觉到有对方身上不对劲的东西、邪气传进来,光是用右手就已经让你很不舒服了;那如果用左手把的话,会严重非常多倍,左手欠缺那种自卫的能量。
这个指的是掌心这一面。而人的掌背、或者人的背部,都比较强悍,在气方面比较强,属阳,比较不怕这个东西;可是正面的话,就比较怕,正面比较柔脆,比较属阴。
人如果要说背腹的话,一般而言,背部属阳,腹部属阴。人的腹部属阴,比较柔脆;背部属阳,比较强悍,在气的方面比较强悍。背腹的秉气不同这一点,其实也没什么深奥:一个婴儿的胚胎,前面有肚脐,吸收母体从脐带输进来的营养,这是物质的营养,所以是「阴」;而在肚脐的正后方的背面,还有一个看不见的肚脐叫「命门」,生命之门,一个小婴儿的灵魂、他这一生这一世的整个计划蓝图,是透过命门从看不到的世界加载讯息的,而这来自高次元世界的一切,以一个肉身人的立场而言,是看不到摸不着的,属「阳」。于是,人的腹面就和阴具有同类性,而背面则和阳具有同类性。
还有一个说法──这个说法不是绝对,但是有一定比例的正确性──就是:如果小孩子在婴儿时期常常让他趴着睡的话,比较容易变成左撇子。当他感知这个世界的方法有点不一样的时候,他就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不是绝对,但是你也知道外国人常常让小孩子趴着睡的,那变左撇子的比率会高很多──虽然中国字用左手写比较不会沾到墨、而英文用右手写才顺手,仍然是西方人左撇子的比例远高于东方人。
另外,像《礼记.郊特牲》也说:「乐,由阳来者也;礼,由阴作者也。」灵感创作是从人的右脑出来的,章法规范是从左脑出来的,就这样也会分出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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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 编辑
接29楼后面的一段,真的是挺乱的
好的消费者,会了解一件事,就是「一个行业的极限」。像我爸爸,自己是西医,很懒得吃西药,因为「吃也不会好」;我妈是刁客型的人物,感冒决不看西医,就在家跟我拿中药,因为她觉得:「去看西医会被开抗生素,医不好病又被下毒,谁要花钱去犯这种贱?」因为,是精明的消费者,所以会有意识地动用自己的选择权。不会有人数字相机坏了,去请修水管的人来修,因为我们都晓得,坏掉的相机,你在上面多装几个水龙头,它也不会好起来。
但,现在西医的消费者,就大多是在无理取闹,发神经,西医不会医的病,也硬要叫他医,发梦以为相机上多装三个水龙头就有好起来的机会。就像糖尿病、高血压,找西医看,真是好惨的「绝望之旅」啊!像是到玩具店买白菜,跑了一百家仍是没东西下厨。
于是,西医界,也只好配合着这些疯客,一起来演出一场又一场的闹剧:像之前SARS流行期间,我去卫生署看我爸,整个卫生署没有人在戴口罩的。可是外面的社会,可是口罩抢购到都缺货了哟。我老爸就说:「滤过性病毒嘛,就是连陶瓷过滤器都钻得过去,才被叫这个名称的不是吗?那,口罩怎么挡得了?倒是SARS这个病,高烧时才会具有传染力,量量体温倒是对的。」我听了,吼啦:「那你们为什么要叫外面的人都要戴口罩!」为什么?我想,大概是给人民一点事情做做,洗洗手、分分心,比较容易安定民怨,顺便推动口罩业的经济发展嘛?
在台湾这种受害者情结极端严重的小岛上,你若实话实说:「对我们西医而言,感冒这种病毒性疾病,没得医,也没得防!」反而人民会觉得「你不爱我!」,而走上街头去一哭二闹三上吊。所以,能怎么辨?就给人民们他要的啰,马克斯「宗教是心灵的鸭片」一语,在这类事情上,倒是印证得很露骨,即使无效也好,你得赏他们一瞇瞇「希望」嘛!
二十年前也是,明明在西医,B型肝炎是血液传染的疾病,和同桌吃饭沾到口水之类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倡导防疫时,也变成推广全国人民「要用公筷母匙」!都在搞一大堆一点关联性都没有的全国大流行。这就是长年习惯「自居受害者」、「不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的台湾消费者,到头来所获得的生活方式。
当然,现在狂热推广中医的人,有许多是把中医捧红成另外一种新兴宗教、新生代救世主,用与西医相同的权威结构跟西医教抢信徒,打宗教战争。
可是,凡是权威崇拜,它的背后,都是借着一种「胁迫」与「极度恐惧的感情」在支撑着。像从前我小时候,我爷爷最尊敬的人叫作蒋介石,连星期天的国剧节目,我爷爷也会冲上去一面开电视一面说:「今天演的是诸葛亮,这个一定要看,因为老总统说,诸葛亮这个人,很好!」老蒋都死了好些年了,还这么虔诚!弄得我还以为我们家是受了蒋家多大的恩,我爷爷才这么爱他。
后来,我爷爷过世了之后,听我爸爸讲,我才晓得,原来我爷爷当年差一点就被老蒋杀掉了。因为国民党政府逃来台湾的时候,我爷爷是留在大陆的最后一批,把北京城交接给**才过来的。所以蒋介石就觉得:「这个人一定已经被敌方收买了。」就决定把我爷爷杀了,免得以后有什么麻烦。后来是一位何志浩将军拼命担保我爷爷,老蒋才放他一马的。
可是逃过一劫的我爷爷,就变成一辈子把蒋介石奉若神明的状态。
现在的人迷信西酱,其实也就是差不多的心理结构。幸存率愈低,愈是不敢不从。这种被恐惧所支配的「家暴妇女」的人生,有人称之为:「犯贱!」讲得虽不好听,但我又不得不同意。
可是,也就是这些犯贱的病人,最会欺善怕恶,医生亲切一点,病人就骑到头上来胡闹。逼得医生一个个都不得不摆权威架子来镇压,入黑道、入魔道。到底是病人带坏医生,还是医生教坏病人,如今已成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不可考。
反正无论是教主或者信徒,都很病态的,拉人、抝人去盲信中医或盲信西医,于我而言差不多啦,都讨厌,都不碰。
根本上而言,「加害者」、「受害者」、「拯救者」三个角色,是同一个心理结构下的共生产物,并没有哪一方比较高级或无辜。心情上都是在这三者之间游移的。虽然很多人在扮演「拯救者」的角色时,会自以为超然于加害者与受害者之上,但,其实这个人并没有那么高级。比如说,你要拯救的人不领你的情,你被搞得很气,那原本那个受害者就成了「对你而言的」加害者,你这救人者反成了受害者;而如果你也反击了,或是骂他、或是用更强的力量去说服洗脑恐吓对方、或是轰他出门让他去死,那这个「原」拯救者的所作所为,不也已经是很标准的「加害者」了?
我个人的看法比较是:医者是技术人员,是工匠,人家家水管坏了可以叫你去修,要打造一付健康的身体可以找你去帮助他建造。除此之外,工匠并不拥有更多的「权力」,职人所当恪守的「分位」,其实也就是身为职人的「尊严」。别人没叫你管的,不可以自己敲门去吼:「你家水管坏了怎么不来叫我修!」
不要像有些人,没学中医倒还好,学了几天中医之后,反而自己就弄得「权威大增」,本来家人吃啥、干啥轮不到你管的,人都有自主权的嘛;一学中医,完蛋了,都自以为有权力管啦!吃苹果、吃冰你也不准,晚睡你也骂,看个西医就挑起家庭大战争……我就常说,这种人,最有兴趣的,好像不是「医术」耶?似乎他的主要目的,是拿中医去附随、增添他的「权威」呢?那,可不可以这么说:这种人是以名利权势之心为出发点来学中医的?那,真正有兴趣的东西是「权力」的话,学中医,好像也只是一种藉题发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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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 编辑
下面是JT叔叔观点的中医史,我觉得还是要自己辨别啦,他是看不进去温病条辩的,温病学派到底如何?还是得我们自己去了解。至少赵绍琴治疗肾病是很有一套的
很乱的,我试图分一下
历史阶段1——内经、伤寒
相传,上古时代神农氏用本草,到了汉朝时代,一些口耳相传的理论,形成了《黄帝内经》。
在《黄帝内经》形成的时候,其实已经有几部书失传了,比如说《汤液经法》……相传伊尹做汤液,然后当了商朝第一个皇帝的宰相。这种事情,你们会觉得很怪吗?我觉得一点都不怪:我从前在一个出版社工作,因为会一点中医嘛,帮老板看病,而那出版社的老板后面还有后台,就是更大的老板,帮那个大老板把病看好了,结果全出版社的人都对我唯唯诺诺,当那个组织最大头目「命悬我手」的时候,谁都怕你,所以会汤液的人可以当宰相哦,听起来是很有道理的嘛。
今天《汤液经法》已经不复存在了,可是在它还没有消逝之前,可能有一个人,他在宫廷藏书或是什么地方看到过一类的文件。那个人就是今天被中国人称作医圣的,汉朝的张仲景。
因为《汤液经法》有一些毁灭后的残骸留下来,那些残骸,梁朝的陶弘景,把它编成《辅行诀》,就是辅助修道人修行的一些方剂。它里面的那些方子,其实就是张仲景《伤寒杂病论》里面那些方子的雏形。
陶弘景搜集到这些东西,让人可以看到:哦,可能古代真的是有《汤液经法》这个东西的结构的!就是:阴旦,阳旦,朱鸟,玄武,青龙,白虎,腾蛇,勾陈,这些各方位的神,每一个神有大小不同的方。其中的小阳旦汤,就是我们现在知道的张仲景的「桂枝汤」。
《汤液经法》失传以后,就算张仲景这个继承人最伟大了。张仲景的伟大在于:古时候那些伟大的医学,上古留下来的种种情报,那些非常重要的方子,「该怎么用」这件事情,张仲景把它摆平了。他用《黄帝内经》的理论去对照临床,写出一本《伤寒杂病论》,这部书的方子都是用起来很神很神的。所以《伤寒论》的方子你用得对,几乎就是所谓的「一剂知,二剂已」。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就是一帖下去,病人就感觉到不一样了,然后第二帖就把人医好了。我常常遇到这种一剂知二剂已的状况,一帖药下去,病一下子就好了。有过艾滋病的朋友,淋巴节开始肿,按得出来一坨一坨的,我想:「这东西应该是《伤寒论》里面的少阳病吧?」,然后就开张药单,死马当活马医,叫他煎小柴胡汤。一帖,全退;第二帖,就算保养一下。如果是西药,照理说药一停他就要复发对不对?那个人吃两帖小柴胡汤到今天已经三个月还四个月了,还没有再发过。所谓「经方」就是有这么大的力道。张仲景的医疗水平是有到这样子的。
而张仲景写出来的《伤寒杂病论》,我一直都觉得是值得背下来的书。为什么我这样说?因为那些古时候流传下来的情报,它的结构很像一个我们现代人都知道的东西,就是计算机程序。《黄帝内经》也好,《伤寒论》、《汤液经法》也好,它那些片片段段的方剂跟诊疗的症候,会让人觉得「它背后应该是有一个程序在跑的」,好像有一台机器,会问你说你感觉哪里怎么样,然后你回答,它就会跑:「怕热还是怕冷?」选A,然后「喉咙是痛还是不痛?」,再选B……像是有一个程序在跑似的,如今那一整套程序,太古时代的中医那个最伟大的思路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情报的破片。仲景就在《伤寒杂病论》序里面写说:虽然我们不能拿这本书包医所有的病,可是如果你们能够「寻余所集」──如果你们能够去细细推寻我找到的残破片断──「思过半矣」──其它的病,你们也会想通的。
果然,凡是把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整本书背到滚瓜烂熟的人,心中都会莫名奇妙的产生一种引力,它哪里有空缺的地方,渐渐自己会把它填起来,慢慢开始在那个人的内心世界形成一套完整的医术。
所以「背经典」在这种事情上面是蛮重要的,所以我常常说:我教《伤寒论》,讲一大堆本草的药理啦,某个病的病机啦……其实都不过是调味料,要诱使你愿意看《伤寒论》的条文而已。真正进步最多的人,恐怕还是背书的人。如果《伤寒杂病论》你整本背下来的话,那医术是醒着睡着随时在进步的。
我说,学《伤寒》像玩数独游戏,数独游戏就是一个九宫格,有些格子有数字,有些格子空的,虽然空了那么多的数字,可是你知道它的理法跟逻辑,渐渐可以推算出它缺的是什么数字,你这样玩个几个钟头后,终究可以填满。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就是一部数独游戏,你可以不用去理解它,就把它整本背下来,然后你就会发现它的很多方剂有些微妙的差异啊:这个方和那个方,刚好就只差一两白芍药啊,那这个方跟那个方治的病症又有一些差别啊,那么,一两白芍药在干嘛,你就知道啦。那等到你看另外一个方,刚好只有芍药跟甘草两味药,那你已经知道芍药在干嘛了,你把那个药方减去芍药,那么甘草在干嘛,你不就知道了吗?……就这样它条文与条文间会彼此呼应、彼此对话,这样,上古的本草学的功夫就会在这个理路里面练成,一味药要干什么,如果你真的背到滚瓜烂熟的话,你睡着醒着都会在推敲这些问题,这种自然形成的拉力,会迫使一个人的医术日以千里的进步。
我常常在说,学医最开始的教科书,当然要用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像你们的学长姊,他们虽然学医才很短的时间,可是他们在家里帮家人治什么感冒那种病,出手比外面开业的中医还医得好啊。才短短学这么几个月的时间,出手治这种西医口中的绝症「病毒性疾病」,怎么比外面的中西医都还看得好呢?就是一年功力抵十年二十年苦修啊,《伤寒论》就是这种神奇的经典,放到今天已经一千七百年了,它的东西完全没有褪色,它为什么没有褪色?因为它是一个程序,它不是一个僵死的东西,或许有一天,当人类进化成有二十条正经脉的时候,它就变成过时的东西,但是人类现在仍是正经十二条,一千七百年前的人是这样,一千七百年后的人还是这样,只要你这个硬件没有换,你的软件就不用换,所以当病毒进来了,癌症进来了,它在你的身体里面下一些乱七八糟的指令,它指令整个的排列组合,你有一套解毒程序在那边,所以坚持要用《伤寒杂病论》的方子的老医生都认为说:《伤寒杂病论》里面的的方,决不只是拿来医感冒,而是医万病。因为当他们整本书熟透之后,会觉得可以医万病。
那这个数独游戏有多难呢?一般数独游戏九格乘九格,我们就已经觉得很伤脑筋了对不对?那《伤寒杂病论》的数独游戏大概是二百五十格乘二百八十格之类的吧?所以有一位日本医生说:「如果你要我到荒岛去当鲁宾逊,只给我一样东西打发时间的话,拜托你让我带一本《伤寒论》去,这样我到死都觉得很有乐趣。」
我们的人生不够长,要去修行《伤寒论》中的学问,即使能够日进千里的进步,可能都没有办法在死前把它玩透、拼凑回当初那个最精髓的完整程序。但是,多活一天,多究一天,就会感到有赚到。
然而,学这个科目,最讨厌的是什么?就是学一大堆有的没的,把那个程序搞坏掉。因为《伤寒论》和《黄帝内经》还算是同一个系统里面掉出来的情报,那还可以一起拿来拼装;最怕的就是一推拼图里面还掺了几片别的拼图,结果就不管你怎么拼都是错的,然后花无穷心力在那边除错,不断地做这种事情,医术就毁掉了。
所以往往那种基本教义派的经方派,非常讨厌其它派别的医术和理论,因为如果它们混进去的话,医术会产生一个很糟糕的程序上面的纠缠跟崩溃,会有这种医术的解体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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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阶段2 唐宋
除了汉朝张仲景的医术,古时候还有一个神医叫做扁鹊,太古时候的扁鹊是一种异形生物,说有什么鸟翅膀啊,可以看到人的脏腑,那种怪异的生物。后来有一个叫秦越人的人,因为他医术很好,有洞视脏腑的超能力,所以大家把扁鹊这个封号加在他头上。
那张仲景之后呢,紧接的他的时代就有华佗,华佗的医术,就产生一个和张仲景不太一样的地方:张仲景的医术以六经为纲领来跑那个程序,而华佗的程序是只跑在五脏上面,是另外一个思维的向度。
华陀之后,又有一些医者,像唐朝有孙思邈,他收集、试用很多民间的有效方,《黄帝内经》分成《素问》跟《灵枢》,里面都有讲很多针法,因为我教的是方剂学,所以针法我不太在意,但是孙思邈的医术就比张仲景多了很多针法,张仲景的医书里面针法是很少的哦,主要是方剂,张仲景等于是传说之书《汤液经法》的传人。
当然,孙思邈的时代,也算是中医的黄金时期。
到了宋朝的时候呢,因为社会的规定,制度的改变……宋朝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社会制度,采取国家统一规范,一个村子要盖房子,就要求家家户户的那个梁柱哦,都要一样的尺寸,他们在村口那边有一个部门,专门帮你储存同一个尺寸的梁柱之类的建材,某某型的国民住宅如果梁坏掉,就可以马上在那边换一条,不需要重新打造,非常方便。宋朝很喜欢把什么全部都统一格式,于是宋朝的药剂,就开始做那个时代的「科学中药」,什么方剂都是几斤几斤配好,把它打成细末,然后到药局就说「我要什么什么方」,他就给你一包成药粉,你回来水煮一煮就可以喝了,非常方便,全部统一规格化的冲剂。也因为这样子,宋朝发展的方剂,都是小包小包的,像逍遥散就是出自宋朝的《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和剂局方》就像是国家药典。
宋朝如果要提经方派的话,像我自己很喜欢许叔微大学士,他的《伤寒九十论》等等的书。张仲景的学问虽然一直写在那边,可是之前没有人做实践跟检证的记录,许叔微就把他这一辈子的医案挑来写:这个病就像张仲景说的一样,我就照张仲景这样子开药,结果就是对!把张仲景的东西重新实验过一遍,告诉你「他果然是对的」!这是很好的实验记录。
那另外还有像是宋朝的严用和,他的《济生方》,他把张仲景的八味肾气丸加一些药味,然后做成不同版本的肾气丸来适应不同的证型,帮张仲景的方子微微修个眉毛,就像已经有一个美女了,你再帮她打扮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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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阶段:金元
宋朝结束的时候,中医开始进入一道可怕的分水岭。就是在金朝的时候出现一个医术非常好的人,叫做张洁古,也就是张元素。这位洁古老人呢,他非常晓得五脏之间的流转,他开始为每一味药物编一种分类法,叫做「归经」,就是「这一味药吃了会走心,这味药吃了会入脾,哪味药吃了会入肝……」,帮药物做这样子的分类之后,用药,从五脏派的角度来讲,是不是很方便?我心阳虚应该吃那几味药,心肝阴实应该吃那几味药,都帮你归类好了,就很方便。
可是呢,我个人以为,五脏派的开药法,最妙的地方是在于它的「隔脏治法」,你某一脏有病,他会晓得是从哪一脏传来的、会往哪一脏传过去,所以用药或用前一脏的药、或用下一脏的药,来把这个脏搞好。所谓「归经」,或许比较像是服务于这一套系统的零件。
而,失去了更高指导原理的「归经理论」,却变成了张元素之后的中医世界的「主流」,以归经理论来研发的方剂,也就是在日本被称为「后世方」的「时方」。
决不是说时方都无用。好用的方子还是很多的。
但是,显不出力道的方子,却也很多。
也可以说,现在市面上的中医,大多数都是「时方派」。
时方派中医怎么看病?我想各位都经验过:医生手搭在你的脉上,心里想着:「唔嗯……心脉有点儿火,加两钱黄连;肝有点阴虚,加三钱白芍、五分牡丹皮;肾脉蛮弱的,加一钱熟地黄;血分有些热,加三钱生地黄;气分虚而有湿痰,加两钱参须、五分半夏、两钱苍朮……」把脉术都堪称稳健,一帖药二三十味运笔如飞就这样子开出来。以理论来讲,都对,合情合理!但你若问我,这帖药有没有效?对不起,我不知道!
以「归经理论」件为指导原则,大约就是形成这样的医术,不能说不好,毛病不大,但,就常常是一种温温的,让人觉得「好像吃了有好一点」程度的有效。
因为我自己是学经方的,经方的「药物组」和「抓主证」的整个框架都和时方的系统不一样,用药时所看待的每一味药的作用,也和归经理论搞的东西对不太上,比如说医头痛,我会问:「你这个头痛,会不会痛时烦躁得想去撞墙、或者一面痛一面想吐?」如果会,那开吴茱萸汤;「会不会同时口渴、多汗、尿特别少?」如果会,那用五苓散的机会就多些……一个汤一个汤的可能性用问的比较多,脉象有时只拿来作个参考,和时方医者的作法不太相同。所以,我并不能很清楚地认识到时方派的这种开药法可以好到什么程度。大概只能说,我自己多半不是这样子在开药的。
隔行如隔山,你叫我一个用经方比较多的人去评论时方,我也不知道怎么讲。从前有一个朋友,拿了别的医生开给他的药单给我看,我看那一串药,就说:「你失眠、口臭、从前受过内伤……」他说:「你怎么看药单就都知道?」我说:「宁心安神药用这几味,通常是失眠嘛;清胃热养胃阴的药用这几味,大多是口臭嘛;没事不会用伤科化瘀的这几味药,多半是有旧伤吧?……」他一听,乐了,还以为遇到高人:「那,我这医生,开得好不好?」我只好苦笑:「这嘛……不好意思哩,你先吃了,再告诉我有没有效,好不好?」我既不能断言它必定有效,也不能断言它必定无效。
这种在张元素之后被变成单纯化、平板化的中医医术,照规矩开药,我也没有意见;但,以一个历史的观察而言,却可以看到:它,造成了中医的退化。
照着五脏归经分配药物的医者,医病的力道,不够有效的机率还蛮高的。日本的吉益东洞骂这些医者是所谓的「阴阳医」。
什么叫做「阴阳医」?就是现在网络上很多讨论版可以看到的:有一个病人他说「我口渴啊、小便黄啊」什么的,然后就有一个学中医的人跳出来跟他讲:「你这可能是肝阴虚有热,可能是心火下小肠,也可能是肾水不足以制火,还可能是脾津不足,又湿蓄中焦!且肺为水之上源,肺虚则……」讲五脏讲了两圈,完全陷入那种可怜的天秤座模式──我常说两个天秤座会让地球停止转动,我自己是一个,再加一个就可以了;要商量午饭吃什么,随便聊聊,就到下午三点还饿着──讲起来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好玄妙哦,都是那种「专业黑话」!可是……到底要怎么医,你讲清楚好不好?「或许是这样,或许是那样……」「这帖药你拿回去吃吃看,不行的话,我们再来换。」一换可以换二十五种方,医术就毁灭在这种事情上面。张仲景的方,你一看准了,开下去就有效。那你还「或许有效或许没效」二十五种方在那边转,一圈要转半年呢!
一旦五脏相传的那个核心主程序被拔掉以后,那些片段的情报,很难再组合出象样的东西了,它本身的不完整,让它具备了一种「很容易劣化」的体质。所以现在学医的人很会讲这种黑话,黑话听起来都是讲伟大的道理,但怎么听都听不懂,开药像赌骰子。医术在这种地方会产生急遽的毁灭。
紧接着张元素之后的时代的金元四大家,像李东垣的龙胆泻肝汤,就看准肝经开下药来,你会觉得这个人用药很漂亮对不对?这样值得夸赞。他是紧接着张元素出现的人,医术还没有开始堕落。但到后来,理论兜来兜去,就愈来愈不行了。
中医的退化,直接或间接造成这件事的医家们,你说他们会很苦恼于自己的医术不如古人吗?其实,不一定。你读历代医书,就会发现,这些人是……满怀「快感」地在做这件事的。
比如说,现在大家治感冒常用的「九味羌活汤」,它就说:张仲景医感冒分六经用方,那你看,我多聪明!每一经的驱风药都有!一帖包医啦!讲得他自己都爽死了!他本人会觉得:我是开拓了中医前人未到的新纪元呀!
但,张仲景治六经感冒的方子,烧到三十九度还要裹棉被的麻黄汤证、高烧烦热的白虎汤证、吃饭拉饭、手脚冰冷的四逆汤证、烦躁欲死的吴茱萸汤证……你九味羌活汤,能医吗?都不能啊。何只是病医不好,要让病人舒服一滴滴都很难!
其实,九味羌活汤的存在理由,也很奇怪!说「怕人分不清楚张仲景的桂枝、麻黄汤证要怎么分」所以教你用这个代替,临床视情况作加减就可以了。这种「好心」也是很诡异!桂枝、麻黄汤证蛮容易分的耶!相反地,临床加减九味羌活汤很难搞!
如果一个医者连桂枝证和麻黄证都分不出来,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根本没有资格、智能走进这个领域嘛!为什么要去「呵护」这种事?这等同「包庇罪犯」耶!古代日本的「小医圣」永富凤就说:强盗劫财杀人,一辈子造下的杀孽,一个生意尚可的庸医,只要十天就赢过了。
但,就是这一类的「创新」、「突破」,从元朝到清朝,一点一点地把经方从这个市场挤兑出去。
金元四大家,有滋阴派、有补土派,像每一个人都提出一些独特的论点,但它再也不像张仲景那样全面化的整个包着的那么「稳」。比如说李东垣是补土派,我也很推荐补土派啊,他说,脾胃不好你哪里能好?你要吃补肾药,脾胃那边给你挡住,你补得进去吗?这很对哦,基本上很好的一个论点,像气虚血虚什么的,我先开什么健脾丸、一些保脾胃的药帮助消化,让他的消化机能先好起来,调补两个月以后,我们再吃别的补药。这是基本中的基本,所以补土派的论点还是值得珍惜的。
但是滋阴派,滋阴派就是跟近代火神派相反的派,他说,人哪,「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他说阳比较大,阴比较小,所以阳一定是太多,所以要下火,要滋阴……那这就不一定能够为万世法。滋阴派也有正确的时候哦,有的,就是在国运昌隆的时候它会正确,每个人气都很畅很旺的时候,滋阴派会正确,但是不是永远的正确,那中国人,你也知道哦,国运昌隆的时候有几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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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阶段:明清
那到了明朝,医家比较没有太多的创见,比较是整理前人的资料的年代。因为从金元四大家之后、从张元素发明了五脏归经理论之后,医术就在堕落之中了。那你说师父到徒弟一代代堕落,也不严重嘛,一般徒弟也会说:「唉呀,幸好我还有老师的九成半功力嘛。」对不对?那三十年算一代哦,金朝到民国很多代哦,我曾经把它用计算器算过哦,每一代都算有他老师的九成五功力,几代就乘以几次方,到了民国初年,中医的水平,大约会是当年的百分之零点零几。
那,的的确确,在民国初年的时候,中国大陆普徧的中医水平,果然差不多就是零。一般医者就是拿一个方子在乱用,搞专病专方,中医都惨到变成「吃好药到相报」的境界了。比如说某某中医晓得一帖方叫白虎汤,有人发高烧医好了,然后就以为说白虎汤能治大病,之后每一个人都开白虎汤,不是白虎汤证的人就吃死了,这中医就给人抓去揍一顿……
民国初年的中医,当然还是有几位很好的中医能够坐镇在几个点,让人能觉得「世上还是有名医的」,但是在那几位名医之外,几乎都是这种乱七八糟的郎中。
刚刚我们上课有讲到「火神派」对不对?用阳药的思考,元朝王好古的《阴证略例》就有单独拿出来作为一个议题探讨过。而火神派的理论,在明朝快要结束的那段时间,其实有过一次萌芽的机会,那时候有一个赵献可,他写了一本书《医贯》──就是医道我用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把它贯串起来──那《医贯》就讲:人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就是命门火跟元气嘛,讲来讲去,什么病归纳来归纳去,都是元气不足、都是命门火不足,所以我们应该养命门火,这样子人全身的元气才会够。
通达全身的气,用补中益气汤;补命门火,是八味地黄丸。看《医贯》,好像会得到一个结论:补中益气汤,八味地黄丸,百病都可医?
这样子是不是正确?
其实我常常说,医生要讲「开业术」的话,不管三七二十一,遇到谁都叫他吃补中益气汤、八味地黄丸,什么病也好一半;一般的人只要吃补中益气汤、八味地黄丸,多半都会觉得「我有好我有好」,然后积年累月吃,就越来越好。这其实是很吊诡的事情,你不需要什么医术,病人居然蛮满意。
而赵养葵(献可)也有提到过一些其它论点,会使我觉得他的阴阳的观念有非常好的地方,比如说一般我们说「口疮」我们都会说发炎那是「热」嘛,要清火,吃什么清胃火、心火的药。可是赵养葵说:口疮很有可能是因为脾胃太寒,里面阳气被逼得外脱,变成嘴巴烧起来,所以要吃理中汤。用理中汤这帖大暖脾胃的药来治口疮,这个论点是不是百分之百通用先姑且不论,但是能够提出这个论点是很有意思的;并且,验诸临床,今日所见的长口疮的人,能用理中汤医的,的确也不在少数。
他不被称作火神派,后来后世医家称赵养葵称这个《医贯》的论点叫做「养火派」,就是养那一点点火,还没有烧大火;因为八味地黄丸里面附子、肉桂只占它所有的药的二十几分之一。我们现在的火神派,是其它药只占附子的二十几分之一。
那赵养葵的这套理论呢,从明朝结束到清朝,我认为最直接继续使用他这套理论的是傅青主那一派;而同一个时代平行支持他的理论的,是爱用左归丸、右归丸的张景岳。
傅青主的用药大部分都是温补温补的,不过,倒也不能说傅青主派的医术是《医贯》中发展出来的。因为傅派用药的「技巧」蛮夸张的,医贯之中并没有那么充分的开药手法可以启迪后世。张景岳用地黄,那叫「滥用」,后世在临床上也被人批得很惨;而傅青主、陈士铎的书里面的用地黄,那叫「特技」!好像海豚跳火圈,往往令学习者叹道:「原来这样搞,也行哦?」傅青主派常常会说:「你这个脏有病,那我们就帮你把其它几个脏都补好嘛,这样自然会把那个有病的脏也养起来。」这脏有病就补其它四个脏,隔脏治法。
傅青主这一派的医学呢,是清朝初年的时候存在的,或许医学流派用药的调子,会跟「该时代的人的体质」有一点关系。像是傅青主的方,如果是今天的台湾,我在用的时候,我常常要作一点点微调,把它附子的量再加多一点点,吃的人才会比较有精神,否则吃了之后有时人会很痿靡。
也就是说在清朝初年好用的方,「滋阴的药会偏多一滴滴」那种感觉,再加一点补阳的药,在现代用起来就很舒服了。
反过来说,张景岳在明代后期提倡的一些温补的方法,到清朝就被评判说「补爆人、烧死人」。
从明末到清初的时候,赵养葵的养火派又被灭掉了,或许是因为清初有一位很伟大的康熙大帝,全国国运都被炒旺起来,那人的气一旺,那些补火药就变得没什么好用的了。所以在清朝的很好的医家叫徐灵胎,就作了本《医贯砭》,就是骂《医贯》这本书,说「怎么可以这样子搞?」,其实徐灵胎会作《医贯砭》也是有道理,因为每次有养火为主的流派出现时,都会遇到这样子的问题:某一类型的治疗方式被强调成一党独大,所有其它的处理法全部都被忽略掉。
看赵养葵的书,如果觉得他讲得对,很容易变成「那我还学那些清热消炎的方子干什么?」会觉得养阴生津之类的方子没有用。在这种补火的观点一下子冒出来而又很有疗效的时候,很多我们累积多年的其它治病观点与方法都会被排除掉。
我觉得,如果某派一党独大的话,那万一有一天人类变成不是这种体质的话,到时其它的医术都被废弃了,就救不到人了。
比如说大陆有几位先生,论点就是「用阳药!用阳药!」,然后叫人家「保精」,不可以有房事什么的,看他们的医术,我会觉得有点可怕。因为我所知道的人类,会生的病,可不只他们讲的那一种两种而已。你不能妄想在治法上来个一招全包,感冒就都用很多附子的四逆汤;我们这边,你们学长姊感冒,就是有用桂枝汤、用葛根汤、用柴胡汤的时候啊!你不能把其中一个片段扩张到那么大。
张仲景有教补阳破阴的方法救这些垂危的绝症,那是没有错,可能我们现代台湾人和大陆人都很惨,阳气都很虚,所以对这些医疗技法会特别有需求。可是万一有一天,人类的质量变好一点了,你不能只靠这个啊。如果是真正的上火,你还是得帮他清热啊。
这就像所谓「钟摆定律」,明末清初,这钟摆从极衰摆到极盛,所以赵养葵才创出养火派,就又被打回去了。
然后,到了乾隆之后,中医又开始重视「温病」了。
温病是有实火的病,或者也可以说,它是病毒性疾病「伤寒」之外的一种细菌感染的「瘟疫」。而这种瘟疫,和单纯的细菌感染的「发炎」又不一样,「发炎」传染力很低的,你听过牙痛在传染的吗?在临床上,温病,往往是一种「病毒帮细菌护航」的复合现象,一始似乎是感冒的,但很快就由来势汹汹的细菌接手了。感冒了之后再并发细菌感染的温病,你要把它当伤寒医的话,不对,他身体这里那里又开始发炎了,那些发炎都是实火,所以还要用那些真正灭火的药,和原本医伤寒打病毒时,所需要的「人体作战地图」不一样。原本和病毒作战时,是用六经辨证的系统作为地图的。
现在温病流行的时候,和温病在第一线作战的医生开始发现:这种感染,要用另外一种辨证系统,叫做「三焦辨证」,上焦中焦下焦,可能这种型的细菌蔓延,会刚好对到人体的淋巴网络哦?人体自己分隔成几个区块来挡细菌,一旦是细菌大感染的那种病的时候,就产生了三焦辨证。
你不能说开创温病学派的中医不辛苦、不努力,瘟疫流行的时候,死人又多又快,疾病转证迅速又变化多端,如何能用又强又猛的药,泻实热、消炎、解毒、养阴,抢在细菌蔓延开来之前救回一条人命,都是很需要拼医术的。有人成功救到人,就要赶快把这个技术传播出去。
叶桂(叶天士)是清朝中叶的人,温病派的兴起,跟叶天士蛮有关系的,因为他写了一篇著作叫做《温热论》,一篇不太长的文章,那叶天士写了《温热论》呢,后世有人就觉得温病派的开山祖师,叶天士有他一份。
其实叶天士他写《温热论》有点像是他临床的经验报告。他的《温热论》并不是自命圆熟的医学经典,而是他面临这种病的时候,他所处理的种种方法,提供出来跟同道分享。
我觉得这样子的心情,好像不必去责难他。可是现在叶天士被奉为温病派的祖师爷之一啦,然后温病派强横的势力呢,又把伤寒派在中国几乎是灭绝啦,于是有少数的经方派就会视叶天士为寇仇。可是我在看叶天士的医案的时候,常常觉得:叶天士是经方派的。他开那些什么「黄耆五物汤」啦、「桂枝汤」的加减什么的,都开得非常之好,十卷医案中用附子的也有一百五十几案,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不愧为一代神医。只是很多地方他觉得可以用药更温和的,他不用像伤寒方那样大阵仗的方,可以用更轻更少的药味达到疗效,反正是他医术好,可以做这样的事情。而他,也不认为自己的这些招术是别人可以学、可以沿用的,他死前再三告诫,叫后代子孙除非是天纵奇才,不然不可以随便习医。
要再说前一些,金元时代对抗瘟疫的那些方子,已是这个学门的肇始了。叶天士之前,温病相关的有名著作,明朝吴又可的《温疫论》也是一部,吴又可的温病著作,也是临床「实战记」,不一定完整、完美,却也有能够救到人的好方。
叶天士之后,有吴瑭的《温病条辨》。
那,吴瑭的《温病条辨》咧,虽里面的一些方子,桑菊饮、银翘散等等,我也常在用──但,对它也蛮不好意思的──这本书,是我目前「唯一一本」读不下去的中医书。每次看几页就想掀桌。我台湾检考考过了,不去考中医特考,就是因为撑不住读这《温病条辨》这件事。我情愿一辈子没牌照,不当中医师,也不要读这本书。
我觉得,这本书,是一个「狂人」写的啊!
里面的论点,自相矛盾的地方非常多,硬是创一些没什么意义的「规条、教条」,再卯足全力来强词夺理自圆其说,实在没道理的,就丢烟雾弹,开始大扯一堆黑到不行的黑话来搞「因为你们没有人看得懂我在说什么,所以是我对」的邪教教主模式。
他的序言倒是写得很谦卑,说他只是帮仲景的伤寒论系统再补作一点**程序而已。可是,内容,之疯的!不是说他哪个方子不好,而是整本书的思路、逻辑不对劲。
我有时会想:恐怕要一个逻辑很不理性的头脑,才读得下《温病条辨》吧?如果说今日的中医学习者,有很多人,都把这本书学得很上手了,那,到底有没有问题呀?
《温病条辨》到今天,也不过两百年,我真不知道这两百年间发生了什么事……彷佛,中医界,就在这两百年之间发狂了。
为什么温病派出来之后,会变成很多人在讲「南方无伤寒」呢?说「伤寒是北方寒气所逼才会得的东西,我们现在都是南方人,所以不会得伤寒,不需要张仲景的东西。」开始有一些南派医生坚持《伤寒论》里面讲的病,不可能会发生在南方的人类身上。
在台湾中医界,有非常多的人会跟你讲说「南方不可能有伤寒」。那些人我都觉得他是已经疯掉了:你从小到大,没有感冒过吗?「感冒」,病毒感染,就是张仲景说的伤寒啊。你感冒有没有发烧咳嗽流鼻水过?如果有的话,不就是张仲景书里面写的那些东西吗?你为什么可以讲那不是伤寒?
他们说伤寒是拿温度定义的,不是啦,那个「风气」也好「寒气」也好,是病毒的代名词啦,跟气温有什么等号关系?不是拿温度作定义的啦。更何况即使是台湾,也会有天冷的时候啊,并不是一年四季都可以打赤膊吧?即使是夏天,处处有冷气,超级市场里有冰柜,你从一个太阳很大的热天之下冲进超级市场买东西,夏天也会受寒、着凉。
现在台湾有一些学医的人,乱讲一些话,说我们是南方,不会有伤寒,这太过分了。台湾没有感冒吗?那SARS流行过来,我们每个人就不要当一回事啊,不是没有伤寒吗?何必紧张?你为什么SARS来要紧张,又要说「南方没有伤寒」?
矛盾到如此地步的人,你不觉得他可以去住疯人院了吗?
温病,它可以是一个学门,可以是一支很重要的技术流派,但,曾几何时,它有立场取代「伤寒」这个处理不同疾病的另一个学门了?
「伤寒」是张仲景特别拿来作为书名,读者还能从「寒」字联想到「受凉」「感冒」,《黄帝内经》讲感冒六经传变那一篇,篇名叫〈热论〉,总让人因为为「发烧」这件事,就忍不住觉得是热症,而把寒凉药开下去;SARS流行时,大家抢购板蓝根、金银花,就是这种思考下的行径。这种事情,其实好早以前就有人在讲了,唐代孙思邈就说过:「尝见大医疗伤寒,惟大青、知母诸冷物投之,极与仲景本意相反。汤药虽行,百无一效。」唐朝就这样了。近代江西的万友生教授也讲:「不少人以为流感是热性病,所以要用凉药治疗。初时还以辛凉为主,银翘、桑菊广为运用,后来渐至苦咸寒(如板蓝根),理由是它们可以抑制病毒生长。至今国内感冒药市场为寒凉药占领。结果是,大量的可用辛温解表的麻黄汤一二剂治愈的风寒感冒患者,却随意用寒凉药,令表寒闭郁,久久不解,酿成久咳不已,或低热不退,或咽喉不利等后果。临床屡见不鲜,而医者、患者竟不知反省!」刘渡舟教授在教书时,还有人问他:「你还给学生讲麻黄汤么?你用过麻黄汤吗?」仲景方治感冒,是好用得不得了的耶!可是在当今的中医市场,这么浅而易见、临床可验证的事情,被当成是什么邪教一样!
温病派兴起之后,莫名其妙地形成一种很可怕氛围,把经方派完全逼成弱势族群,以致于到了近世,在中国一百个医生里面有没有两个经方派的都不知道了。张仲景这么好用的系统被整个废弃掉,只因为有人捏造了另外一套理论,说他那一套理论才是对的。
拜托,张仲景的那套理论,是不知道哪里流传下来的宇宙机密呢,不是你这种仅靠一世一代的人类智能就可以篡掉的啦!张元素的本草归经理论,使得后人再也难以理解、认许经方派的用药逻辑,这是经方系统的第一次重创;温病学派的毫无理由的膨胀挤兑,使得经方派遭到全面性的忽视和否定,这是第二次的大覆灭。
你说中医和西医有什么好互相敌对的?毁掉中医的,不都是行内人的恶搞吗?
于是,到了清末民初,一般中医差不多什么病也医不好了。时局到达这个坏到极点的时候,又有一些读书人说:「怎么外面医生都这么糟啊?家里人给他们治死一个又一个……受不了了!我不要出去给医生看了可以吧?我自己在总可以吧!」于是在家里面古书拿出来开始翻一翻,可能是翻到中医「基础教材」《伤寒论》,从第一课开始看……开始开药,然后发现:「吔~~!?怎么会这么有效?」很强呢,于是这些儒生们,又开始重新创造下一梯的经方派,那时候像恽铁樵就是这样。曹颖甫、张锡纯、章次公……这些人又重新开始了经方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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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阶段:民国
而在他们那个时候之前一点,清末,四川那边郑钦安抓着伤寒论创出了火神派。火神派的几个分支在大陆那边也很强哦,到现在还是很强。
如果要说火神派是如何发出来的,当然,用阳药的郑钦安是个传奇人物。但,如果要说到这种用药风格,其实在更之前,就有人在四川准备好了这块培育它的土壤。用生附子破阴实的思考,之前四川的齐秉慧,就清清楚楚地倡行过,而齐氏和他的师祖舒驰远,医术都可说是经方派和「傅青主.陈士铎派」融合的混种。所以,也可以说傅派的医术,和火神派的诞生,也脱不开干系。
到了清朝末年,四川那边的郑钦安就正式形成火神派,阳药用得很足,并且留下相当完整的医术理论。一代一代精炼下来,郑钦安没有讲清楚的事情,我们在上一堂课也说了,他的徒孙孙第四代的小火神卢崇汉讲清楚了,终于用《黄帝内经》阴平阳密的这几句话,讲出了宇宙阳九十六跟阴四的这个比例。当然,这个宇宙是不是真的就是阳九十六阴四呢?不知道哦,说不定神佛的世界也会盖高速公路、盖大楼哦,哪一天三十三天之外又盖出三十六天你也不晓得。如果宇宙是一个不断进步的生命体,我们也不能说一直会是这样,只能说现在检验到的是这个样子,以后会怎么样还不知道。说不定这个「玄牝」里面又会吐出更高的世界,那时候又变成九十八比二……?
而在火神派之外,还有一些经方医生,在民国初年的时候,开始用大量阳药,他们比较是广东一带的人比如说「陈大剂」伯坛、「黎小剂」庇留、谭彤辉、易巨荪这几位「广东四大金刚」,而通常用得最多的,是「真武汤」。用八两附子真武汤的手法,也在他们的下一个世代的谭述渠手上趋于成熟。岭南这一支的路数,和火神派略有不同,如果说火神派主攻「阳虚」,岭南的这几位就兼攻「水毒」──如果你去香港,看看中国南方夏天是怎么在喝退火凉茶的,就会很容易理解真武汤为什么需要这么频频地被使用了──到现在的台湾,放眼望去,以体质而论,十个倒有八个都是真武汤证的患者,真武汤变成我最常用处方的第一名。不过嘞,我也不给不相干的外人开真武汤,除非是他自己也学过、也懂得道理;不然,多喝几口冷饮,这个汤剂的药效就被解掉了,没什么搞头。
虽然火神派在今日是如此重要,可是我还是要说,补火派每出现一次,中医就面临一次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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