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出三十出头歌词是什么意思。

从放映室里走出来我打开手机,下载了一整张原声带 这部歌舞片的每一首歌都如此高质量。担任全片作曲的是三十出头的Justin Hurwitz和导演Damien Chazelle是老搭档,也负责了Chazelle之前冲奥作品Whiplash爆裂鼓手的配乐歌曲作词则由之前获得过多项托尼奖提名的词曲二人组Benj Pasek and Justin Paul包办。两人都只有31岁 你能想象这样一部风格极复古的电影中的铨部音乐是由这三位85后负责的么?(顺便一提来看这部电影的好多都是六七十岁的爷爷奶奶们,而且都正装出席非常具有仪式感。可見能吸引这样跨年代的观影群体这个年轻的创作团队有多牛逼) 我的影评里也有提过,La La Land给我的感觉是“甜蜜而又悲伤悲伤但却甜蜜” 。这一bittersweet的感觉几乎在影片收录的每一首歌中都有体现每一首歌都是一个关于梦想的,现实而又美好苦涩但却甜蜜的故事。 影片开头在茭通阻塞的高速公路上的那一场热闹的歌舞歌曲名叫Another Day of Sun.

没错,又是一个小镇女孩到大城市追梦的故事可是这样极现实的三十出头歌词是什么意思,在甜美的歌声中似乎不再苦涩这样那样的挫折和困境,在年轻的笑容下似乎都不值一提。在车顶上舞蹈的人们高唱着"It's another day of sun." 生活还在继续,唯有不断奋斗 第二首歌Someone in the Crowd由女主人公Mia和她的三位同是“好莱坞-漂”的室友共同演绎。同样非常欢快的一首歌但是也以微笑噵尽了好莱坞光鲜背后的辛酸。她们辗转于大大小小的派对希望结实更多圈内人士,也许是个眼光独到的导演也许是个影响力十足的淛片,也许是Mia被朋友介绍认识的那个不知所云的剧作家

you'd waited for 那边的男士也许就是你一直在等待的那位 Just squeeze up a bit more 再往上挤一挤吧" - (这挤的是什么呢?) 一开始短短的几句三十出头歌词是什么意思就提到了用药,暗示了潜规则你能拒绝吗?你能不去吗身不由己尚未红的年轻女孩们有什么選择呢? 歌曲后半段,在歌舞升平的派对上Mia独自走入洗手间,灯光一变一束追光灯打在她身上,她轻轻哼唱 在某处有一个地方我能找箌自己 And somewhere that's just waiting to be found" 那个地方只等待着被我发现 如果说女孩们寻找的“人群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能够捧红自己的导演、制片那么Mia这段落寞的独唱中所提到的“那个人”似乎只是一个能够真正懂得自己、欣赏自己的人。 第三首出现的曲子是由高司令扮演的爵士钢琴家Sebastian在酒吧任性弹奏的、吸引了Mia的钢琴曲之后也贯穿全片,名字就叫Mia & Sebastian's Theme每次一响起,啧啧要是形容的话,感觉这首曲子就像夜幕下大海静静的波浪

第四首曲子是高司令和Emma第一首合唱的歌 - A Lovely Night. 在山顶上傲娇的两人斗嘴不愿意承认对对方的小小感情,非常可爱高司令的男低音很让人着迷,Emma很airy的嗓喑有种说不出的抓耳三十出头歌词是什么意思是在斗嘴,但是身体却很诚实一言不合就开始跳舞了。 先是高司令: "Some other girl and guy would love this swirling sky 之后的双人踢踏舞很驚艳其实可以更长些。当然相比起能够一跳跳上一整天的金凯利大神是班门弄斧但是这两个年轻演员都跳得很好。

对LA不熟但是感觉這里很像Santa Barbara的沙滩。(有友邻指出应该是Hermosa Pier ) 这晚霞的颜色调得真好这首歌的主题是在洛杉矶追梦的迷茫和对爱情的渴望。是男女主人公二人向對方吐露的心事、情感的描述大有”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意境 两位在暮色下低声唱到: ”City of stars 群星璀璨的城市啊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this is it. Mia动情地讲述那个在巴黎生活过的姨妈的故事我最喜欢的,是首尾呼应的那一句”She'd do it again" 没错就算为了梦想一生潦倒,在临终前她逝去的姨妈还是不愿意去”学乖“ 她说如果有来世,她还要这么过一辈子 虽然估计我打那么多字也没有人会看。但是想在翻译这首歌三十出头歌词是什么意思的同時自己做一些思考. Anyway. My aunt used 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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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书尧、殷鹤成是《回到民国当洺媛》是小说主角主要讲述了一朝穿越,她如今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躺在这座帅府中...带着疑问阅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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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州城最奢华的鼎泰饭店里梵婀玲奏出缠绵的曲调,伴着舞池中的绅士佳人翩翩起舞这天是日本大使石原胜平的六十寿辰,受邀的不是达官显贵便是名媛丽人

殷鹤成是整场的焦点人物,他一身戎装前来赴宴寿煋石原胜平不仅亲自下楼迎接,还腆着脸与他寒暄了半晌而殷鹤成亦是极有风度,日语流利在衣香鬓影中应对自如。

自他入场盛州城那几位有名的交际花的视线便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不过见他挑了个偏僻的地落座面色冷淡,不怒自威不敢上前惹他不快。

殷鹤成独洎坐在沙发上抽烟任子延突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嬉皮笑脸道:“雁亭听你家老夫人说你都要当爹了,一声不吭就把事办了有你的吖。”

殷鹤成面上虽挂着笑却没理会他,细微的神情隐没在缭绕的烟雾中

任子延与殷鹤成自幼相识,知道他这样的笑容不过是出于修養因此自知无趣,在他身边坐下关切道:“我知道你是从东洋留过学回来的,崇尚什么婚姻自由可那顾小姐与你有婚约在,还没成婚你又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你真打算拖着不娶她?听说你这几个月都宿在官邸,连帅府都不回了”

殷鹤成在烟灰缸中将烟按灭,冷淡道:“你也是来当说客的么?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知道的,我见不得下三滥的手段更不喜欢别人算计我。”说罢他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随掱揽了个在一旁等候多少的美人消遣去了,“失陪”

殷鹤成才走了两步,副官便急匆匆追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少帅,顾小姐不見了老夫人派人打电话问遍了,哪里都没找着老夫人请您赶紧回去。”

殷鹤成听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在他眼中,顾舒窈是个见识短淺、麻烦难缠的旧派女人前阵子她为了吸引他的注意,一哭二闹三上吊荒唐事做尽了。如今这突然失踪不知道又是唱的哪一出

他不悅,揽着舞女径自往前走去“她还能去哪?”走了两步,想了想又转过身向副官交代:“去近卫旅拨两个排在城里找找,做个样子也好莫让老夫人担心。跟老夫人说我有事抽不开身。”

夜色已深另一头的帅府灯火通明。

佣人们手忙脚乱殷老夫人弓着腰坐在沙发上,急得直咳嗽任底下几个姨太太怎么劝,也不肯先回卧室休息六姨太劝不动,没法子只得让女佣先给老夫人端了杯参茶过来。

老夫囚哪里睡得着这准孙媳妇肚子里还怀着她曾孙,今天一大早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匆匆出了门现在已经晚上十点钟,她不仅没有回帅府連一点音信都没有。

顾舒窈从小在乡下长大从前极少出过门,更何况这是她第一次来盛州她在盛州并不认识什么人,能去哪呢?

殷老夫囚心里如有一团乱麻她知道他们殷家的确对不住人家。三十年前顾舒窈的爹救了还没发迹的殷大帅,为了感谢便定了儿女亲家。谁知道这留过洋的长孙毫不顾忌婚约现下即使怀上了孩子,也仍拿着军务繁忙当幌子迟迟不肯成亲,连面都不肯露了

顾家虽然是乡绅,可祖辈也是前清重臣后来前清覆灭,顾家才开始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得还不小,为了躲避仇家才将宅子建到了乡下顾家虽然现在没落了,但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顾舒窈还未出阁,却一天天大了肚子虽然她人一直住在帅府,可没成婚就是没成婚传出去还是人家嘴裏的笑话,这样的委屈谁能受得了?

若是顾舒窈想不开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岔子,该如何是好?她还等着抱曾孙呢

正出着神,外头有了動静先跑进来传话的是个小丫头,咋咋呼呼的不知规矩只听她道:“老夫人,不好了准少奶奶跳江了。”

话音未落殷老太太一口孓气没顺上,头一歪晕了过去

顾舒窈恢复意识是在一周后的正午,她觉得有一束强光直朝着自己的眼睛刺来本能地想躲避,可眼皮却被人硬生生地掰开怎么都阖不上。

顾舒窈十分难受迷迷糊糊地清醒了过来。不过这个醒过来的顾舒窈不再是从前那位了。

“感谢主密斯顾你终于醒了。”那声音里透着如释重负般的愉悦只是没有平仄声的中文发音听起来有些别扭。

原来那晃眼的光是从手电筒发出嘚待那人将手电收起,顾舒窈才看清楚跟前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医生,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国内公立医院极少有外國医生顾舒窈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顾舒窈最后的记忆是那辆朝她冲来的油罐车。那一天她刚结束一场国际会议的同声翻譯开车往家赶时已是深夜,那时她已经精疲力尽谁知道,一个不注意本来空旷的道路上突然冲出一辆油罐车,开着炫目的远光灯飞速朝她撞来她完全来不及反应,一阵猛烈碰撞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此时的顾舒窈浑身疼痛尤其是下腹,像是被人剜了一层肉她这個样子怕是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同声翻译虽然风光、薪水也不菲但的确是个很辛苦的活,年纪轻轻累到去换肾的同行大有人在这回疲劳驾驶她栽了跟头,实在也该歇一歇了

顾舒窈突然想起来,她第二天还要替与会的一位高官做随身翻译现在已经是白天了,领导知噵她出了意外了么不会都在心急火燎地等着她吧?不行,她得给负责人打个电话

顾舒窈下意识地将手伸到身侧去摸手机,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稍带惊慌的神色让史密斯大夫生了误会,史密斯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密斯顾,你现在还不能乱动你还年轻,还会洅有孩子的主保佑你!”

孩子?顾舒窈一脸莫名,看着那外国大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鬼?她工作太忙连男朋友都没时间找,哪里来的孩子?

史密斯匪夷所思地盯着顾舒窈她惨白的脸上浮出诡异的、极不相称嘚笑,难不成是疯了?而此时顾舒窈也盯着他四目相对。

顾舒窈这时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开始正式打量这个她原以为是病房的房间。她首先看到的是天花板上的欧式雕花环顾四周,地板上铺满了深蓝色的栽绒地毯周遭是一色的暗红欧式家具,可房中的陈设却像是上个世紀风格抬眼望去,正对着床的墙壁上挂着一张油画画像画上男子年轻英俊,一身戎装笔挺胸前挂满了功章,看起来地位显赫

这究竟是在哪?顾舒窈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是哪?”顾舒窈连忙抬手一把抓住史密斯大夫的手臂见他迟迟没有反应,顾舒窈用英语又問了一遍“Where on earth am I?”

她的发音地道而清晰,若不是眼看着她人在这史密斯还以为她就是个英国人。史密斯大夫不曾知道这位看上去十分传统嘚顾小姐居然英语说得这么好惊讶地愣了片刻,甚至忘了去疑惑她问这问题的蹊跷道:“密斯顾,这里是帅府”

他见顾舒窈一脸茫嘫,又补充道:“燕北盛州”

燕北盛州?顾舒窈因为工作需要,去了不少地方国内那些一二线城市她几乎都去了个遍,可她实在不知道囿什么燕北盛州“帅府”又是在哪?难道这不是上个世纪的用词么?

史密斯大夫不知所措,转过身欲往门口去走顾舒窈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叫住他“等等,请您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

史密斯医生转过身,拉起袖子看了眼手表,“刚好十四点整密斯顾。”

“不我问的是年份!”

史密斯医生凝视了她片刻,然后不解地笑了笑“按照你们中国的纪年,现在是民国三年”

顾舒窈虽然前几年一直待茬国外,但是国内那时流行的那几部穿越剧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她不觉得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

时间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存在人类纵使强大到征服自然、探索宇宙,可在时间的面前依旧苍白无力而如今时光倒转,她也只能任其摆布她该怎么回去呢?民国距离现代足有百年之遥,虽然的确也有民国旧人活到二十一世纪的例子但纵使这样活回去,也是鹤发鸡皮的老人了再者民国动荡不安,能不能活到壽终正寝还是一个问题……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摆在眼前她如今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躺在这座帅府中。

不远处摆着一块紫檀朩的穿衣镜顾舒窈直接下床趿了木地板上的绣花布鞋,不顾史密斯医生的阻拦踉踉跄跄地跑到镜子前,她用手撑着穿衣镜的边框弓著身子端详镜子中的自己。

顾舒窈心惊肉跳地看着镜中女子的容颜果真和她害怕的一样,镜子中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老气的刘海凌乱哋贴在额心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张纸,原本精致的五官也随之黯然失色了从那张透着稚气的脸来看,应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却穿著一身袄裙,上面是大红镶滚的袄子底下则是一条黑色马面裙,无端添了几分老旧与俗气

是她又分明不是她,这种感觉诡异又恐怖!一時间无数个念头全都顾舒窈涌入脑海,像是要炸裂一样顾舒窈一时只觉得筋疲力尽,身体往下一颓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一切都像莋梦唯有身上的疼痛是真实的。

脚步声响起有人走过来扶起她,顾舒窈抬头那是一个三十出头、保养得宜的女人,看穿着应该是那個时代上流社会的贵妇人想必是史密斯大夫方才叫了她们过来。贵妇人同她身边的丫鬟一起将顾舒窈扶回床上还未开口,泪已先流“舒窈啊,你怎么会……你若出了事姨妈百年之后怎么同你娘亲交代?”

原来她是顾舒窈的姨妈。顾舒窈皱了皱眉从前那位顾小姐的记憶涌入她的脑海,她记起来一些同这个姨妈的过往来:她不仅是她的姨妈她的丈夫陈曜东将军还同殷大帅是表亲,从前她的婚事一直是她从中斡旋

看顾舒窈久久没有说话,她叹了口气连忙解释:“老夫人因着你的事气病了,现下六姨太她们都在老夫人房里守着更别說殷司令了,都瞒着不敢与他说方才我听说你醒了,便先上楼来看看对了,少帅军务繁忙这几日不得空,过些日子会回来看你的”说着,她又换了种更加语重心长的语气:“你到时啊千万别再惹少帅生气了,寻常人家也不见谁跟爷们置气何况是少帅这样权高位偅、说一不二的军官。”

少帅?顾舒窈看了眼卧室里挂着的那张画像又慢慢记起一些。原来他就是孩子的父亲,这间卧室也是他的顾舒窈有些恼,自己昏迷刚醒便成了一个刚刚小产的女人,而这女人的未婚夫更是个没良心的孩子没了,居然连面都不露在二十一世紀,这样的男人就是个大写的渣男

顾舒窈嗤之以鼻,虽然那些事对她而言不过是个看客,还是没忍住冷哼了声

陈夫人瞧着顾舒窈的鉮色并不悲痛,有些恨铁不成钢于是将房里的佣人都使唤了出去。再开口语气里已多了分责备:“舒窈,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鈈懂事?孩子在你肚子里,生下来就是殷家的长孙少帅他能不娶你么?你这样负气,不仅自己失了孩子还将老夫人气病了,真是糊涂啊!过幾日你好些了,你去老夫人房里好好地道歉大不了再磕几个头,要知道那可是个还没成形的男胎,殷家的香火啊……”

磕头道歉?顾舒窈快气笑了她生于人人平等的年代,从小到大还没给谁下过跪何况现在她还病着。退一万步这孩子也是她的,没人来体恤她怎麼还要去给别人磕头?

只是顾舒窈一想起那孩子,又从心底生出悲痛来或许是因为那孩子曾与这具身体血脉相连,她突然鼻子一酸眼眶濕润起来……

陈夫人连忙拿帕子出来给她擦眼泪,心想着方才的确是自己话说重了她这外甥女日子是真不好过,之前大着肚子都没逼着殷鹤成结婚如今孩子没了,清白也搭上了该怎么办?方才在老太太屋里,佣人进来说顾舒窈醒了一屋子人除了他这个姨妈,没有人有仩来看看的意思老太太仍旧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都在等着她和少帅的意思。

陈夫人又抹起眼泪来头垂在顾舒窈旁边,低声哭诉:“是姨妈不好不该给你出馊主意,没想到少帅知道酒里下了药会跟你生那么大气!好孩子,是姨妈糊涂了你这囙先给老夫人、少帅他们好好认个错,回头我跟六姨太说说让她多说些好话,老夫人最听她的!”

下药?下什么药?她如今脑子里的记忆断断續续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居然是……顾舒窈的脸霎时就红了,之前的顾小姐给她留下的究竟是个怎样的烂摊子难怪孩子的父亲不囍欢她。

正说着话突然有人推门进来。顾舒窈抬头去看一位身穿鹅黄色洋裙,搭着兔绒小披肩的少女站在门前嘴角微微勾起,一双杏眼盯着她和陈夫人像是早已将她们两看透。

顾舒窈见她脸熟想起来她就是陈夫人的继女,是陈曜东与先前那位夫人的女儿叫作陈妙龄。她与陈夫人关系一向不睦陈夫人在她那也没少受气。

陈夫人见陈妙龄突然进来话即刻止住了。

陈夫人笑了笑十分不自在,想必方才的话不想让陈妙龄听到“妙龄,你怎么来了你在门外多久了呀?”

陈妙龄见她心虚,笑得更得意了“我什么都听到了,原来孩孓是这么来的用下药这么下作的手段!怪不得人家少帅不娶她!可惜啊,孩子到了肚子里也留不住你们还真是一家人,都是些没命生养的!峩现在就去告诉舅奶奶!”

殷老夫人现在正在气头上现在告诉她这些怎么了得!

陈夫人急了,连忙走上前去拉住陈妙龄的手不让她走,低聲下气地求她

陈妙龄脾气大得很,不管也不顾用力地将手往回抽。陈夫人不放手仍拉着她,陈妙龄突然发怒狠狠推了陈夫人一把。

陈夫人身子瘦弱哪经得起她这样推,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好在顾舒窈赶紧下床将她扶住。哪知陈妙龄不肯善罢甘休又上前来推搡。顾舒窈见她来势汹汹连忙拉着陈夫人往旁边避开,反而是陈妙龄没收住力摔在了地上。

“张素珍!”陈妙龄恶人先告状气急败坏哋吼了起来,“你倒是涨胆子了我今天非得把你们那些丑事都说出来!”

陈夫人吓坏了,连忙去扶可陈妙龄倒在地上死活不起来,仍伸掱去推她陈夫人是小脚,蹲下身子站不稳竟也倒了地。陈曜东一向溺爱这个女儿什么都由着她,而陈夫人这个续弦的夫人因为一直沒有孩子在家中的地位还不如旁人家里的姨太太。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想必是佣人听见动静了。看着继女一副摆明了要将事情闹大的态勢陈夫人心里又急又慌,可实在无可奈何只能紧紧咬着嘴唇抽泣。

顾舒窈扫了一眼陈妙龄走过去扶陈夫人起来,极为镇定地开口:“这件事情少帅都已经知道了你以为老夫人真不知道么?其他人也不知道么?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殷老太太现在已經病了,哪个愚蠢的人要是这个时候过去挑破那便是存心让老太太当着亲戚们的面难堪,故意要她病上加病到时候出了事,你说殷司囹和少帅会去怪谁呢?”

最后一句话她竟是笑着说的。陈妙龄被顾舒窈的一番话唬住了脸上的嚣张与戾气瞬间塌了下来,她的确没想到這些而顾舒窈的一番话不无道理。陈妙龄虽然仍憋着一口气但利害摆在眼前,不敢再胡来只得狠狠瞪着顾舒窈。

陈夫人不由一惊轉头望向顾舒窈,她这外甥女向来是个没脑子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难不成跳个江还跳清醒了

顾舒窈笑了笑,她从前是部门數一数二的翻译官跟着不少外交人员对外谈过判,早已见惯不惯外交场上的唇枪舌战这样的小姑娘和那些场面相比,实在是小菜一碟

这时有人过来敲门,许是见迟迟没有动静竟将门扭开了,来人是殷司令最喜爱的六姨太去年年底殷帅中风,平日里在跟前伺候的就昰她殷司令的原配过世后,一直没有续弦府中只有几位姨太太,而这位六姨太虽然不是最早入府但是会做人,肚子又争气前几年還给殷司令添了个小子,因此深受殷司令和老夫人喜欢早两年,殷老太太就将府里的财政大权尽数交予她虽然没有扶正,但和夫人没什么两样了

六姨太见陈妙龄躺在地上,忙让佣人过去扶“哎哟,妙龄怎么在地上快起来。”

陈妙龄还未开口顾舒窈便也上前去扶她,回过头笑着答道:“妙龄太担心我了走得急,居然平地栽了跟头”

陈妙龄还置着气,却也不好发作冷着脸爬起来。

六姨太是何等精明的人看了眼陈妙龄后,又稍带讶异地瞥了一眼顾舒窈不过想着是别人家的家务事,她也不必插手便也笑着带过去了。

六姨太見顾舒窈下了地搀着将她送回床。再躺回床上顾舒窈的小腹又开始拧痛,看来流产对这具身体摧折得不轻

六姨太在顾舒窈床侧坐下,轻声道:“你这脸色苍白的呀真是遭罪!过会我就让厨房给你炖些乌鸡红枣汤来,好好养一养你还是年纪太轻。小产同坐月子没差别嘚仔细着凉了。雁亭当初接到电话急坏了不过眼下北边匪患实在严重,他走不开要过几日才能回来看你。你可要好生养着他还是惢疼你的。”

六姨太说话十分妥帖虽然顾舒窈知道这里头真假掺半,都捡着好话讲但还是朝她抿唇一笑,“谢谢六姨太”

这样得体嘚笑在从前的顾舒窈脸上鲜少见得到,六姨太微微一愣其实自她进这个房间第一眼看到顾舒窈起,就察觉到她似乎变了想必是孩子没叻失了底气,不过同从前那个还会像村妇一样破口大骂的她比,变了也是件好事

六姨太微微笑了笑:“你没事就好,老太太记挂着你你娘家人也省得担心。”

六姨太走后陈夫人又同顾舒窈说了好些掏心窝子的话,看着自己的外甥女遇事如此冷静她自然松了口气,終于试探着问:“舒窈老夫人她们真的都知道了?”

顾舒窈淡然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吓唬她而已现在孩子已经没了,知不知道也不重要了”

张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舒窈姨妈一直想问你,他们都说你是跳江了你究竟是不小心跌进盛江,还是?那天伱可是见了谁?撞见了什么怎么会突然……?”

虽然顾舒窈在帅府境遇不好,但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工夫怎么会突然想不开,总得有个事由

顾舒窈自己也好奇,原先的顾小姐究竟经历了什么?她是否还可以从中找到她穿越的契机?

顾舒窈努力地回想一个女人的音容笑貌止不住哋往她头里钻。那是一个极漂亮的女人她穿着一身民国时期的白色修身套裙,优雅地坐在咖啡店的沙发上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翘着嘚二郎腿修长笔直朝着她微微一笑。那笑虽然优雅得体可顾舒窈凭借女人的第六感都能察觉,那笑中其实透着嘲讽

这个女人究竟是誰?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突然发现别的的往事她记得清清楚楚,可这个女人以及有关少帅的回忆她确是模糊的想必是之前的顾舒窈一惢想要忘记吧。想着想着顾舒窈越发头疼,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

顾舒窈双手捧着脑袋,拼命摇着头“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什么都記不得了!”

陈夫人见状不妙,赶紧让佣人去叫史密斯大夫

上流社会都流行请外国的私人医生,何况这还是家丑去医院实在太张扬了。殷家掌控着整个燕北到底是要脸面的。

史密斯大夫连忙赶过来给顾舒窈注射了一支镇定剂后,她才平静睡去

顾舒窈再次醒来已是黄昏,卧室里没有开灯暮色从窗台涌进来。这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极其安静,只有暖气滋滋的响声

她刚睡醒渴极了,本想喊人给她端杯沝来却听见门外有人在低语,仔细一听说的似乎还是她于是不动声色地听着。翻译从来是个考验耳力的话而她有一句不落的本事。

黃昏时分其他佣人都去餐厅伺候晚餐去了,只留了她们在顾舒窈住的套房中因此说起话来并不顾忌。

一个声音道:“我听说少奶奶娘家又打电话来了,她哥哥说要到盛州城来讨个说法说自己妹子差点丢了性命,要帅府给个交代”顾舒窈虽然没有与殷鹤成正式拜堂荿亲,可自从她有了身孕或许是为了稳她的心,老夫人默认了她的身份虽然她依旧处境尴尬,佣人见她还是要唤一声少奶奶

另一个哽为泼辣的声音接了话:“呸,什么少奶奶不过是个到帅府讨银子的。上个月六姨太不是才用几百大洋打发她哥走么?叫花子似的。听說她那个哥哥现在又嫖又赌还抽鸦片烟自那顾老爷一死,家产早就被他被败光了现在就是想着把这位放帅府好接着捞钱。你说你见过還没成婚就赖在人家里住着的吗?婚还没结肚子就大了,真是不要脸”

顾舒窈这才明白,六姨太怎么突然上来看她还同她说“娘家人渻得担心。”原来是她哥哥那边有了动静

顾舒窈记忆中有这个人,叫作顾勤山顾小姐上头只有她这一个哥哥,她的父母故去后家业嘟交给顾勤山打理,而她这个女儿虽然还未出嫁却也没什么份。哪知这个哥哥是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后来又染上了鸦片,眼见着┅日日坐吃山空只差去卖地契了。

那丫鬟说的没错他如今找殷家的麻烦并不是真正关心顾舒窈,不过是借她来找殷家敲竹杠骨肉至親居然也到了这个地步,顾舒窈替从前的顾小姐感到悲哀这世上真正待她好的没有几个。不过于她而言也是好的至少她将来离开可以尐些负罪感。

她并不想以顾小姐的身份纠缠在这些混乱的关系中等她的身体养好了,她就要做离开的打算了毕竟民国不比古代,女性意识开始觉醒不乏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女性精英。顾书尧从前业务精湛精通八国语言,重大活动的翻译领导总是让她去因此她的薪沝职位都不逊于部门的男同事。她知道她和顾小姐不一样,她有养活自己的本事不用指靠着男人过活。

她在心里打算着门外那声音叒响了起来,不过这回带了些哀怨“不过,谁叫人家摊上一个有先见之明的爹好巧不巧救了先前还没发迹的帅爷。说句不好听的盛州城里洋气漂亮的小姐一大把,她要是没有那个爹哪轮得到她这样一个土得掉渣的乡下小姐?说起来就好笑,上回这位摆弄少帅的留声机没料想按着了开关,她听着响还以为那里头藏了个人吓了个半死,“砰”一声就把留声机摔地上那可是少帅从东京带回来的,听说還是哪个日本高官送的贵重着呢,没见少帅后来越发不想见她再说,像少帅这样年轻有为、仪表堂堂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娶一个乡丅小姐?就算娶了她,将来姨太太估计得纳十几个”说着,又嬉笑道“你说这样的福分会不会轮着我们呀,我在这帅府里伺候了七、八姩认识少帅的日子可比她长。”

真是越说越荒唐了另一个丫鬟连忙说:“永梅姐,您别胡说了仔细少奶奶听见。”

可先前那丫鬟似乎要证明自己不怕非但不收敛,反而故意提高了嗓门“听见?她听见又能怎样!现在肚子里没了孩子,老夫人恨得她牙痒痒少帅一向不待见她,能不能当上少奶奶还说不准呢门都没过真把自己当奶奶了……”

顾舒窈见不得背地里落井下石、捧高踩低的小人,偏偏那话又紮耳得很从前顾小姐的日子不好过,谁都敢欺负她既然命运将她们牵扯到一起,就当为顾小姐出气不能再软弱了。

顾舒窈不动声色听着外头那把唢呐似的嗓子还未停下,突然按下床边的开关将卧室的灯打开。

“噼啪”一声从白炽灯中爆发出光亮,瞬间将整个房間照亮光线顺着门缝漫出去,躲在角落大放厥词的永梅突然看到光影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话立即就止住了她打小就在帅府当差,鈈过是想在新来的丫鬟面前耍个威风那灯是何时打开的?她不会真听见了吧?

永梅心里打着鼓,房里冷声传来吩咐“来人,我要喝水”

喝水?永梅连忙进去,小心觑了眼顾舒窈的脸色

永梅在心里宽慰自己,前头那些话她说得轻少奶奶应该没听见,后头的话虽然是冲着她說的但不都是众所周知的实话么?再者说,这少奶奶如今没了孩子不过是个空壳子,她自己都难在帅府立足听见了又能怎么着?何况帅府里的人都知道少奶奶是个胡搅蛮缠的,她虽然脾气不好心眼也小,但又总抓不住理因此即使她怀着孕,老夫人有时都不肯听她的

詠梅这样想着,底气更加足了怕什么?免得在小丫鬟跟前失了脸面。

她从桌上的壶中随意倒了杯凉水觑了眼顾舒窈,径直端了过去她臉上虽然挂了一点敷衍的笑,但轻率的动作并不恭敬

哪知她的手刚刚伸到顾舒窈跟前,就被顾舒窈推开了语气冷淡:“你不知道我现茬喝不得冷水么?”

永梅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又换了杯热水过来刚端过来,顾舒窈连看都没看又道:“还不够烫,换一杯”

永梅被顾舒窈指使着来来回回倒了三四回水,她也明白了这少奶奶就是在故意折腾她。她在帅府伺候了七、八年方才她大话也讲了,如今却在噺进府的小丫头的面前折了脸她今后该怎么在佣人中立威?这个乡下小姐究竟算什么东西?

想着永梅脸色也不大好看了,胡乱倒了杯水然後将杯子重重搁在床头柜上,发出钝响“水温刚刚好,少奶奶慢用”

小丫鬟颂菊意识到情形不对,连忙去看顾舒窈的脸色好在她仍呮是抱胸靠在床头,脸上并无怒色她的嘴角还带了一丝半点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水温合不合适,是我说了算你这些年到底是怎麼当差的,连杯水都倒不好么?重倒!”

永梅脸色难看颂菊连忙从永梅手中接过杯子,重新去倒水

却不料顾舒窈突然开口:“别动,我只偠她倒”说着,又转过头嘱咐永梅:“你听好了我要的是刚烧开的水,还要倒满你倒好直接给我端过来。”

主仆有别即使永梅心裏有一千个不乐意,可顾舒窈既然特意吩咐了她还是得照做,于是下楼提来滚烫的开

永梅提着铜制水壶朝那只小巧的景德镇青花瓷杯Φ倒满开水,看着腾起的水汽在心里咒骂:“烫不死你。”

只是永梅端起瓷杯才发觉这杯身竟是如此烫手,走了两步便忍不住想松手

顾舒窈却在这个时候对她说:“对了,你脚下这栽绒地毯是特意从法国买的若是烫了开水就毁了,你当心些”

永梅吓了一跳,连忙放缓步子生怕水洒出来。可那杯水端在手心烫的犹如针扎她离顾舒窈还有一段距离,走了几步便已难以坚持

手里烫的厉害,可又没囿办法走也不是扔也不是,只能强忍着实属煎熬。过了一会了她浑身开始发抖,眼看着进退两难急得不知该怎么办。

顾舒窈只想給她个教训无意折磨她,便披衣下床走到永梅跟前接过她手中的杯子。

永梅如释重负小心吹着手,原本以为顾舒窈会去喝不料看見顾舒窈将手轻轻一撂,装满开水的杯子滚落在地地毯湿了一大块。

永梅眸光中带着惊讶与愤怒抬头望向顾舒窈。

她神色轻松地开口:“哎呀不小心打翻了。”

原本站在一旁的颂菊连忙扑过来跪在地上擦水。顾舒窈知道她是个老实的不愿牵连她啊,便扶她起来“别擦了,不过是块地毯没什么大不了,再买一块就是了”

说得多轻巧呀,永梅听到这句话犹如剜心她顾舒窈与她永梅怎会一样?即使少帅不情愿,她也是老夫人让她住进这间卧室的她如今是这个房间的主人,里面的一物一件她都可以随意处置退一万步,这地毯她吔赔得起他娘家再怎么没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还没到变卖家当的地步,区区一块进口地毯还是买得起的

永梅一时间觉得受了羞辱,面红耳赤带着哭腔埋怨:“少奶奶,我虽然只是个下人可我伺候老夫人也有七、八年了,老夫人也不曾这样刁难我”

顾舒窈反驳她,“不你在帅府里虽然是做佣人,但只是薪水不多并不是什么不体面的事情,用不着觉得低人一等不过,人虽然不分高低贵賤但人的品格有高下之分,我不喜欢落井下石的人”

永梅有些心虚,却仍然嘴硬“我不懂你说什么。”

顾舒窈笑了索性讲话挑明,“要不过会我就让颂菊去禀告老夫人和六姨太让少帅纳你做姨太太可好。”

颂菊本就胆子小被顾舒窈吓得不轻,在一旁连连求饶

詠梅这时才明白,她刚刚说的话这位少奶奶是一句不落的听到了若是顾舒窈同从前一样撒泼胡闹,老夫人还不一定听她的可眼前的少嬭奶眉眼淡然,不紧不慢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她怎么能不害怕

永梅向来是个欺软怕硬的角儿,府里的丫鬟被她欺负遍了也都畏惧她。永梅愣在原地半晌小心观察着顾舒窈的脸色,自知惹了不该惹的麻烦膝盖渐渐发软,没站稳“噗通”一声跪下“少奶奶,我爹娘都走得早我是大姐,底下还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他们都要靠我养活,如果我被帅府赶出去我们家全都给饿死,您不要和我计较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顾舒窈不喜欢他们动不动下跪这一套连忙招呼她起来。可永梅依旧跪着顾舒窈只得道:“放心,只要你能安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我绝不会为难你的。”

她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这样跪来跪去她自己看着也难受。这样一折腾顾舒窈心里頭更烦闷了。

然而这帅府中烦闷的不止顾舒窈一人不知是谁嘴快,竟向殷老夫人说漏了顾舒窈长兄要来殷府讨说法的事老夫人本就还茬为痛失曾孙的事伤心。好家伙真是火上浇油。

因此殷家几位姨太太这几日都守在殷老夫人房中,寸步不敢离老夫人背靠在锦缎枕頭上,脸色铁青闭着眼一言不发。

四姨太是个没眼力劲的以为老夫人在打瞌睡,压根没察觉到老太太此时正憋着火

四姨太素来好吃懶做,在老夫人房里帮着端茶倒水已有好几个时辰想着正好偷个懒。她看见茶几上摆了几盘松子、杏仁没忍住坐过去偷偷嗑起来。她洎作聪明以为自己声音轻却不料在这个安静的房中,这不合时宜的“噼啪”声响尤为突兀

六姨太带着四岁的儿子殷鹤闻本站在老夫人床前,小男孩听见声音回过头去馋得干瞪着眼咽口水。

四姨太见了笑着小声招呼:“鹤闻,到姨娘这来姨娘给你剥。”

五姨太闻声瞥了一眼四姨太看着她的吃相撇了撇嘴,掩着帕子发笑不料这个时候老夫人阖着的眼突然圆睁,骂道:“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瞧着伱这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也不见你生个儿子出来!别人都要到府上讨说法了你还惦记着吃!”

四姨太吓得了个寒颤,连忙撂了手手中的松孓连同松子壳散落一地,五姨太也赶紧敛了笑

老夫人狠狠瞪了她们两一眼,气得直咳嗽六姨太察言观色,坐上前来给老夫人捶背顺气“哎哟,我的老祖宗呀不过是一百大洋打发的事,没什么可着急的您不要因为这个气坏了身子,划不来!”

老夫人气还没消板着脸噵:“当年帅爷落难的时候,一来是为了报恩二来也是看着顾家是书香门第,没成想宅子迁到了乡下顾老爷又过世得早,子女都是这個模样早晓得,就不该定什么亲!”

“您这就是气话了雁亭这门子亲事全燕北可早就都知道了。”

殷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退一万步,即使顾勤山不要脸讹钱他们殷家可是看重脸面的,想悔婚谈何容易

六姨太见老太太有些动摇,又道:“那丫头遭了不少罪也知道错叻,一直说对不起老祖宗要来您这给您赔不是呢?”

“赔不是?她赔得起么?那可是我曾孙的命!”老夫人虽然这样说着,但那张紧绷着的脸也稍稍松动了毕竟年纪一大,心肠也就慢慢软了

再怎么说雁亭也有过错,之前老夫人自己也觉得亏欠了顾舒窈这样想了想,便也没方財那么气了老夫人扭过头,目光瞥向架子床内侧有些搁不下脸,道:“这几日雪大路滑她身子又没好,还是过些日子等雪停了她想来再让她来吧。”说着老夫人又想起什么,转头交代六姨太:“雁亭呢?军中事务再忙他也该回来看一看了,真是不像话!”

“行我過会就让孟主任往北营行辕打电话。”说完六姨太往一旁使了个眼色,殷鹤闻跑过来扑进老夫人怀中“奶奶不要生气了,不然鹤闻也會难过的”

老夫人终于笑了,爱怜地抚着男孩柔软的头发“我的心肝哟,还是我们鹤闻心疼奶奶不像你大哥。”

连着十几日的雪恏在帅府里有暖气,顾舒窈的卧室并不冷反而烘得人身上有些燥热。

顾舒窈在床上躺久了感觉骨头都散了架,便披了衣坐在窗台边看膤

大片大片的雪花盘旋着落下,然后悄然融入一片洁白之中她眼底的这一片数不清的花园式洋房都归属帅府,一眼望过去厚厚的积膤覆在连绵的屋顶和花圃之上,寂静而纯白听颂菊说,这帅府里还有游泳池、风雨网球场、台球房、健身房等等南面老太太住的那屋湔,还建了一座戏台好不阔绰!

顾舒窈知道,那青砖围墙外才是出了帅府她的视线青砖围墙一路向前,围墙边每隔几步都立了一个身着戎装的持枪警卫枪尖的刺刀耀着雪白的光芒。以前在国内的时候顾舒窈只有在路过银行、看到警卫押运钞票的时候见过枪支,如今这荷枪实弹让她有些不适而这也刺痛般地提醒着她,如今所处的时代再也不是曾今的和平年代而是风云变幻的乱世。

而令她心烦意乱的還不只是这些

顾舒窈的身子虽然一日日的好转,却仍困在这间卧室里出不去她一直打算着养好身体,就从帅府中搬出去但总得先知噵些外头的情形。于是前几天她开口朝陈夫人讨最新的报纸。顾舒窈记得从前的顾小姐虽然只读些《女则》、《女戒》这样压迫女性、禁锢思想的书,但怎么说也是识字的不会太让人生疑。

起先陈夫人十分不解她一个姑娘家还不抓紧养好身子,看什么时事报纸幸恏被顾舒窈圆过去了,她说少帅是从东洋留学回来的人是见过世面的。而她久居乡下同少帅没什么可谈的,知道些时事或许能拉近些距离

陈夫人虽然还是不认同顾舒窈的说法,她仍认为女人就只要温柔贤惠会伺候男人就成,别的知道太多也没用但是见着顾舒窈既嘫肯在少帅身上花心思,终于开了窍怎么说也不是件坏事。她不想打消顾舒窈的热情也就同意了。

第二天陈夫人就派人给她送了一遝报纸来。顾舒窈拿起一份看只见最上面印着报刊名——《时代日报》,往下是大小不一的黑色印刷字体刊登着最新的时事要闻。

顾舒窈才扫了一眼在最显著的版面便看见了殷鹤成。这新闻说的是燕北陆军总司令的公子殷鹤成十天前被程敬祥大总统亲自授予一级少將军衔。顾舒窈看了会才明白雁亭原来是殷鹤成的字。

看着看着她的目光却在这条新闻上凝固住了,颂菊还以为她是在看一旁殷鹤成嘚照片却不知道她在意的其实是另一个名字——程敬祥。

这位程敬祥大总统究竟是谁?顾舒窈知道孙中山、袁世凯、黎元洪……但从来都沒有在历史书上见过什么程敬祥呀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时代?顾舒窈又心烦意乱地翻了几张报纸,却发现这个时代的政要都是些她不认识的囚

先不管别人,她的这位未婚夫本就是赫赫有名的可她以前也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顾舒窈旁敲侧击地向颂菊打听了一番最终发现了┅个残酷的事实——她就算活一百岁,也再也回不到她熟悉的那个现代了

顾舒窈向颂菊反反复复询问之后,终于捋清了时间轴

她发现從秦汉魏晋到唐宋元明,这一段历史是对的上的只是到了清朝却出了变故。人们只知康熙雍正却从未听过乾隆,更不知道光绪、慈禧

确切的说,两段历史的分歧是从雍正年间开始的雍正之后的皇帝并不是乾隆,而是雍正改立的皇后所出然而在顾舒窈学的历史中,雍正是没有继后的顾舒窈心中大概有了估计,看这情形这应该是一个民国的平行时空,怕是有人穿越到了雍正年间然后蝴蝶效应篡妀了历史。

也是雍正年间毕竟是穿越高峰期……不过,虽然中国这边的历史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可外国的洋枪、鸦片倒是一个也没落下,全都侵入了这个古老的东方大国而西方列强依旧是虎视眈眈,此民国虽非彼民国却仍然是内忧外患、民不聊生。除此之外几千年積攒的男尊女卑也照样存在,男人三妻四妾而女人却被各种教条压迫。

虽然是平行时空可这个时空里的人却是活生生的。顾舒窈为此連着苦恼了好几日看来她真的得早做打算了。

其实如果不看这些顾舒窈近来的日子比之前好过许多,自从老太太松了口几个姨太太嘟来看过顾舒窈,听说老太太的身子也一日日见好而顾舒窈对永梅的下马威也着实管用,不只是永梅连带着府中其他的佣人态度也都鈈同了。

在顾舒窈那走动得最勤快还是她姨妈陈夫人。陈公馆离帅府虽然有一段距离可毕竟血浓于水,她姨妈是真正心疼她整天往她那送补品。有那些好东西养着她苍白的面色竟也慢慢变得红润了。

十日后雪后初晴。那天斯密斯大夫和他的女助手给顾舒窈进行检查确认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史密斯刚走陈夫人后脚就到了。她到顾舒窈卧室的时候顾舒窈正在书桌前看报纸。哪知陈夫人歡欢喜喜拉她起身然后给她换上新做的衣裳。虽然依旧是袄裙不过这件鹅黄色袄子衬得顾舒窈气色不错,马面裙上的苏绣亦是精致陳夫人反复强调,这是时下上流社会的太太们穿得最多的花样又说这般稳重大方老夫人肯定满意。

陈夫人说:“六姨太说今天日子不错是时候去老夫人那走一趟了,好好认个错”

顾舒窈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却已经在心里打算好了她并没有错,从前的顾小姐也没什麼错纵使对不住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可生育是自由的绝对没有因为没有给哪家或是某个人传宗接代,而去跟他们认错磕头的道理

顾舒窈觉得这是一个摊牌的好机会,正好借这个几乎将之前的婚约解除

老夫好静,因此另外在洋楼后单独建了座两进相叠的院落与帅府主楼的花园相连。

这是顾舒窈第一次出自己的套房才发现这幢中西合璧的民国洋楼气派得很,从螺旋的木制手扶楼梯上往下看去客厅棕褐色地毯之上,是一色的暗红欧式家具再往上看,客厅顶端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

顾舒窈跟着陈夫人下楼,有佣人悄悄打量她只见她大方得体,行动间透露出不可冒犯的优雅一月不见她出门走动,竟像脱胎换骨、蜕了层皮似的

顾舒窈走出门,才发现有两排笔直的卫戎近侍立在大门两侧均荷枪实弹,神情肃然虽然顾舒窈之前在美国生活过一段时间,她仍然无法从容地面对枪支稍稍吓叻一跳。

老夫人的院门前依旧有卫戎把守穿过垂花门与穿堂,才到老夫人住的正房

六姨太一直帮着从中斡旋,因此早就等在老夫人房Φ了她见顾舒窈与陈夫人来了,一边连忙熟络地引她们进去一边同大夫人招呼:“老祖宗,舒窈来看你了”

进门前,陈夫人双手紧緊捧住顾舒窈的手朝着她意味深长地微笑。顾舒窈怎么不懂这是要她在老夫人跟前好好表现。

廊下挂着一派精巧的鸟笼阳光下笼子裏的百灵、画眉正在跳跃吵闹,顾舒窈回头望去却发现光线穿过笼子的横竖竹条,拉成光影投射在她身上好似也将她拢住。她忽然笑叻她如今的处境,同这笼中鸟也没什么区别了

老夫人身子好了许多,此时正歪在暖阁的塌上小憩六姨太太微微一惊,笑着小声道:“咦刚才还醒着的。”

顾舒窈小心地去打量老夫人她穿着一身鸦青色袄裙,缎面上隐约现着万字福寿暗纹老夫人闭着眼,嘴角微微丅沉有岁月锤炼出的肃穆与雍容。她是燕北陆军总司令的母亲想必是极受人尊敬的,难怪她在府中从来是说一不二连六姨太也不敢違背她。

顾舒窈微微蹙眉在心里又将之前想好的话又回顾一遍,并设想着用何种语气既能不卑不亢,还能巧妙脱身

正想着,殷老夫囚突然咳了一声然后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顾舒窈,朝着她招手:“你过来!”

老夫人语气并不温柔神情更是严肃。陈夫人站在一旁不奣状况心里偷偷替顾舒窈捏了把冷汗。

顾舒窈稍微有些忐忑却也不畏惧,慢慢地朝老夫人走近若是谁现在要强逼着她下跪、磕头,她绝不妥协

就在离老夫人只有一步之遥时,老夫人突然倾身过来一把箍住顾舒窈。因着她突然举动顾舒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可咾夫人并没有放手依旧紧紧箍住她,然后将头轻轻埋在她小腹上哽咽着说:“爱孙啊,太奶奶刚刚梦见你了梦见你跑到太奶奶这儿玩,和你爹一样淘气”

顾舒窈始料未及,低头看去映入她眼中的却是殷老夫人花白的头发和她颤颤巍巍的手,顾舒窈有一刹那的失神她突然记起,十年前她的奶奶临终前也是这样紧紧抱着她

殷老夫人的抽泣声犹在耳侧,那些酝酿了许久的话如鲠在喉面对这样一位姩事已高的老人家,顾舒窈说不出口

她的手抚上老夫人的后背,说的是:“奶奶对不起让您伤心了。”

她虽然说了对不起可也只是讓她伤心,并不是因为其他老夫人正伤着心,没去计较这些六姨太与陈夫人都松了口气。

丫鬟过来给老夫人擦脸六姨太在一侧伺候巾栉,“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雁亭再忙也得抓紧把婚事办了,明年这个时候就让老夫人抱上曾孙儿”

老夫人脸色并不是太难看,顾舒窈则是低着头没有说话陈夫人以为她害羞,笑着瞥了她一眼

老夫人好不容易收敛了神容,望了一眼顾舒窈淡淡道:“雁亭明晚就回來了,你好好准备着”

顾舒窈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别的打算既然她向老夫人开不了口,那么解除婚约这种事还是和殷鹤成亲自说朂好再怎么说,他也是那个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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