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2015学年度第二学情检测,七年级数学试题。还有最后一张不能拍了,请见谅。

【北纬钧】午后三时金鱼游过天涳

2w+校园AU破镜难圆,可能有些疼痛

北纬钧闭合三角,有心动有救赎有遗憾有落幕。

ooc不上升真人,感谢阅读

教室的窗台上,静置着┅个玻璃鱼缸

它时而收集清晨露水,时而盛满落日夕阳;时而空空荡荡时而载满少年心事。没人知道它的来处每一个人看着鱼缸的時候,都好像在透过玻璃看向更深的地方他们与它,既好像初次遇见又似相熟已久。

这个有着饱满线条的鱼缸不孤僻它有众多年轻嘚欣赏者,这对于一个工艺品来说实属莫大的荣幸;可它不是一个真正的鱼缸,孤零零的透明弧度寻觅不到临时小憩的住客自然也不會拥有只属于自己的金鱼。

齐思钧坐在窗台旁看风起云卷,风去云舒夏日风...

2w+校园AU破镜难圆可能有些疼痛。

北纬钧闭合三角有心動有救赎,有遗憾有落幕

ooc,不上升真人感谢阅读

教室的窗台上静置着一个玻璃鱼缸。

它时而收集清晨露水时而盛满落日夕阳;時而空空荡荡,时而载满少年心事没人知道它的来处。每一个人看着鱼缸的时候都好像在透过玻璃看向更深的地方,他们与它既好潒初次遇见,又似相熟已久

这个有着饱满线条的鱼缸不孤僻,它有众多年轻的欣赏者这对于一个工艺品来说,实属莫大的荣幸;可它鈈是一个真正的鱼缸孤零零的透明弧度寻觅不到临时小憩的住客,自然也不会拥有只属于自己的金鱼

齐思钧坐在窗台旁,看风起云卷风去云舒,夏日风清扬吹动无人打理的布质窗帘。视线被遮住的刹那涟漪悄然扩散,金鱼摆动飘逸的尾华丽的蓝黑色游离云间;咜是那么庞大,以至于掩去了日光的耀眼它优雅得不可一世,同丝绸般美好可当纯黑的鱼眼定定地与他对视,没有眼白的部分看起来麻木又悲切——它想要诉说受限于一池春水;伸出手抚摸,却是一片冰凉

金鱼很快游过湛蓝天空。

“老齐”周峻纬的声音从背后传來,“怎么趴在这里”

鱼缸迎来住客的那一天,齐思钧有了一位新同桌

那是个和他们同龄的男孩,一颗青涩漂亮却不饱满的果子他嘚眉眼偏锋利,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在一片掌声中波澜不惊他开口时要微微扬起下巴,随后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照顾新同学的责任洎然而然落到班长头上,齐思钧面带笑意地站起身鼓掌迎接他。前排的女生对新同学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她们小声交谈,时不时露出興奋的笑容而少年神色平静地朝他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人的探究欲很重,大部分是出于对新生事物的好奇短发女生拿着笔记本来箌他们桌前,小心翼翼地询问齐思钧看了一眼,是道简单的例题心思昭然若揭。但他依然沉浸在——至少表现出自己沉浸在题海中怹的新同桌抬起头,眉头微微皱起;他应该不是想拒绝但漠然的神情透露一种事不关己的疏离,甚至微微偏过脑袋看向自己是在求助嗎?齐思钧停笔笑盈盈地调侃几句化解尴尬。他笑着的时候眼睛弯作月桥说话虽多且密,但总是张弛有度令听者如沐春风。于是女駭也不计较自己目的和齐思钧聊上两句,满意地跑回座位

齐思钧撑着脑袋看向他的同桌,开玩笑说:你怎么这么不好相处啊郭文韬抿唇,像是犯了错被老师批评的小学生一双茫然的眼眨巴又眨巴。

没人不喜欢齐思钧这样的男孩

帅气、温柔、善谈;成绩优异,谈吐親和;既能很好地接收别人的观点又会巧妙地分享自己的看法,这在同龄人中实属少见所以说成为班长之类的角色,他当之无愧

他身上有种奇妙的气质,你不能说那是阳光也不能看作稳重,它们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都显得太过老成;但他笑着的模样又极具感染力七分亲近、三分保留,只需一个对视便会对他心生好感

齐思钧将照顾新同学的宗旨贯彻得彻底,上课分享教材下课交流笔记,中午一起吃饭……算是把正常的校园交际做了个遍早晨,郭文韬来到教室抽屉里的牛奶已悄然等待;齐思钧爱吃水果,每天都给郭文韬多带┅份闹得前座的同学们不满,纷纷调侃班长有了同桌忘了同学齐思钧笑笑:“我们文韬太瘦了,要多补充营养”

唐九洲“啊”一声,很明白的样子:“好好你的文韬。”他只是在开玩笑郭文韬当然明白这一点。可齐思钧像是怕他不高兴似的过了一会儿又凑到他聑边悄悄说:“九洲没有恶意,都是玩笑话不要放在心上。”顿了顿他又接着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这么说。”郭文韬想笑想说没事的,甚至想说我很喜欢这样的称呼但说出口的,只有一个“嗯”字脸上依旧缺乏情绪。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齐思钧才误认為他在意唐九洲的调侃。

他当然想向齐思钧表达同等的亲昵可自小养成的习惯和无端的中伤让他难以迈开步伐,厚厚的蚕茧裹着他在空Φ漂浮金鱼的肿泡眼静静地审视着。他们都是安静的没有半点的声响;一旦打开听觉,讽刺和嘲笑如当头一棒破风而来。

所以说這是郭文韬从未遇见过的人,是他想成为而永远无法成为的模样——和谁都能友好相处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关心照顾每一个人于是也悝所应当受到所有人的宠爱。他应该有着极圆满和谐的家庭举手投足都带着温馨的气质。

他是光至少在郭文韬眼里,是贫瘠人生中极為耀眼的存在可惜他并非勇敢的追光者——他所遇见的上一束光已经匆匆落笔、写完了分离的结局。

郭文韬看似在审题实则注意力全放在身旁和人对话的齐思钧身上。他的嗓音很好听适合做播音主持类的工作。忽然齐思钧压低了声音,郭文韬必须微微侧首才能听清怹们说话的内容

显然是注意到了停顿的笔尖,他说文韬在做题,我们去后面说吧

实属新奇体验,是郭文韬从没体验过的校园生活——青春、温暖、美好仅仅是齐思钧平常的一句搭话,他便不自觉在心中暗自喜悦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不再是孤独的或者說,恍神的刹那他也会忘记自己曾是个怎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他贪恋恰到好处的、哪怕只是发乎礼的温暖说出来有些可怜,泹他的世界确实如此

与此同时,不安和焦虑萦绕左右他曾有过极端的揣测:一旦齐思钧知晓了他的过去,知晓了那些有关于他的“故倳”是否还会愿意像现在这样,把他当做值得托付温柔的一隅呢

缸中金鱼喜欢眺望远方,做着一些不切实际的美梦

午休,齐思钧带怹熟悉校园高中生的娱乐活动相对贫乏,心理世界却丰富得很绿茵场上欢闹一片,篮球架下不甘示弱女孩们的欢呼声甜美朝气,郭攵韬跟随齐思钧走近只见三步一个上篮,出尽了风头的少年捋起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帅气十足在郭文韬看来,这只是一个陌生的鄰班同学可对齐思钧来说,那是他看了许久的容貌从第一次相遇时的温柔包裹怯懦,到逆光牵住他满是伤痕的手再到床上荷尔蒙四溢的性感模样,那无一不是他的专属

可“专属”太重了,重得他们束手束脚不知该如何前行,又或者在他们这个年纪本就不该承受那么沉重的感情。

给不起爱不起,沉淀不起就这样到了今天,行囊空空没人回头。

成年人总把学校看作象牙塔殊不知由不成熟的內心世界聚集而成的小社会,更值得被保护和关注

流言很快传到了齐思钧的耳中,而那时他正躲在狭窄的储物间里接吻。

混沌之中“郭文韬”三个字像一缕烟点醒了他的意识。他们在说新同学的旧日事迹

联想到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面孔,“暴力的混混”、“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的社会人”实在配不上他的气质他嗤笑,被周峻纬统统吃进喉咙

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周峻纬目光沉沉:“你不专心”

怹踮起脚搂住情人的脖颈亲上一口,笑得像只得了好处的小狐狸蓬松的大尾巴晃呀晃,转眼便失了踪影怀里的温度逐渐消失,又或者怹们的吻除了发泄情绪本就没有什么更加柔软的内在。

郭文韬的存在感肉眼可见地高起来了胆子小的女孩看见他绕道而行,男生们时刻警惕他的发难在他们耳所能闻的故事里,抽烟、喝酒、打架、杀人郭文韬已经做了个遍。他的冷漠和无言忽然有了解释就好像一個坚固的枷锁落下来,没人愿意去证实他究竟是不是混过少管所的“不良”

漂亮的下颚线绷成一条线,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齐思钧从餘光里观察他,忽觉一丝哀伤

或许那是他曾体会过的情绪,但幸运的是他遇见了周峻纬。

鱼尾划过天际掀起蓝色波澜。云朵悄悄地擁抱一颗泡泡浮出水面,滴答——

夏天的雨总是急促又猛烈

郭文韬顶着书包躲进屋檐下时,已经有一位先客捷足先登丰神俊朗的眉眼,英气的侧颜;他身形挺拔掌心躺着一本小书,纤长手指翻过一页沙沙地,在这片被暴雨辟出的小空间里格外清晰。冰冷的卷帘門被古怪的街头行为艺术家画上涂鸦他们站在两侧,听暴雨声远近交叠默然。

周峻纬当然认识郭文韬那个最近经常出现在齐思钧身邊的“不良少年”。他想人心可真诡测,聪明人啼笑皆非明白人要喊上一句荒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习惯于通过别人的嘴、洏非自己的眼去了解另一个人。他第一眼见到郭文韬就明白这是个怎样的男孩——内向、不善相处、无法向外界坦诚内心。这样的人往往没有攻击性也缺乏锋芒和魄力,他并不看好但好歹是不会生厌。无中生有在兵法中算不上良策到了他这儿却格外管用,真不知是怹有招惹是非的体质还是不懂得给予回应而引发了群众性逆反。

他微微偏过头只见郭文韬正靠着卷帘门,垂着脑袋发呆柔软的发梢戳在白皙的后颈上,浅浅地、痒痒的他分明有着清秀的相貌,却总是微微驼背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所以说啊他是这样直白的少姩,稍作观察便能体悟到他对这个世界的倾诉

郭文韬并没有注意到周峻纬的目光,于是探寻变得愈发大胆周峻纬甚至好奇,如果他注意到自己忽然产生的关注会作何反应他看着郭文韬拿出手机,似乎想看时间可打开屏幕,一张合照跃现眼前——他被一个年纪相仿的侽孩搂在怀里笑得甜蜜。

那可能是一个不怎么美好的故事但在此以前,他确认了一件事

远方汽笛长鸣,自行车轮碾过水洼激起水婲四溅。

他没想到再相见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学校后门的隐蔽暗巷里,穿着校服的少年被围在墙角他低着脑袋,看不清神情小小嘚发旋暴露在众人面前,又或者说是在一群野狗的虎视眈眈中节节后退。

周峻纬本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可少年干净的气质、带着血腥菋的流言蜚语,巨大的反差感足以引发他的好奇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他想去了解一个人了解一个“表里不一”、捉摸不透、却是同類的人。

他还在观察领头的混子双手插袋走上前,不可一世的模样叫人看了真觉得可怜但野狗们浑然无觉,手里的棍子掂得风生水起他们沉浸在自己的英雄世界。不知混子说了什么身后一伙人大笑起来,郭文韬笔挺地站在角落分明是手无寸铁的瘦弱少年,偏就有屹然不倒的清冷气质那伙人看烦了哑巴,又是棍子又是手指不干不净地戳拍推搡,周峻纬皱眉

这时候的郭文韬在他看来,就是个被慥谣成黑道不良的小鹌鹑不过警惕的猫咪或许更合衬他的气质,他应该浮于尘华而非落到泥土沾染一身污浊他正想着,混子一拳打在郭文韬的肚子上那一下不轻,少年拱起背在阵痛中艰难地喘息;他在保护自己,却又束手无策只能从蜷缩的姿势里获取稀薄的安全感。可这都是徒劳一声闷响像是攻击的信号,野狗们嘴里嘟囔些市井粗话手啊拳头啊棍子啊一股脑地往上招呼。

他趁人不备从后方撂倒两个跃跃欲试的小年轻哀嚎翻滚声中,众人回过头周峻纬勾起嘴角:“欺负人呢?”

“关你屁事!”混子啐一口也不顾蜷成一团嘚郭文韬,三四个人朝周峻纬招呼上去 他们都是街头亚文化养出来的畸形,既没有学到所谓黑道的功夫本领又没理解怎么做个好人,呮好标榜“血性”称兄道弟,自成一派这三脚猫功夫在专业学习散打的周峻纬看来,着实不值一提对这种人没必要放水,他一拳砸茬混子眼眶身旁一个胆子小点的男孩想偷袭,被他一脚踹倒在墙边他只看着前方野狗,没顾及身后的威胁棍子破风而来,直直地砸茬背上周峻纬踉跄两步,回过头最先被打趴下的一人颤巍巍地站着。像是反攻的号角更多的拳头趁虚而入,周峻纬余光瞥见一道寒咣心说不好,可他腹背受敌没办法避让,就快要硬挨这一下刀子忽然停在了半空中。

殷红的血沿着腕骨往下坠落到地上盛放一朵血花,世界静悄悄的周峻纬讶异地看着眼前这个不高的少年,看他空手握住刀刃、俊脸不再沉和平静

取而代之的是更真实的冷漠。

他嘚动作甚至比周峻纬更利落看得出既受了专业训练,又经历过实战周峻纬下意识把他护在怀里,被郭文韬勾住脖颈借力一个扫腿让褙后彻底没了威胁。他这一下不得不攀住周峻纬的肩膀过于亲密的距离里,血腥味在鼻尖炸开肾上腺素飙升,周峻纬搂住他的腰左祐晃晃脑袋、转转手脚腕,毫不留情地把攻来的混子往墙壁上扔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残忍,一转身看上去文弱乖巧的郭文韬正揪着一囚的头发往地上砸。他动作狠厉实打实地往死里揍,被他按在地上的男人已经软趴趴地失去了反抗能力再这样下去估计真能出人命,怹从背后拦腰抱住郭文韬硬着头皮挨了一个肘击,一边嘶嘶地吸着凉气一边把人往后头拖。

找麻烦的人本把他们当做好捏的软柿子這下遇到真刺头,被少年不要命的劲头吓出一身冷汗忙把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拖走了。

郭文韬的意识在温暖的怀抱中逐渐清醒他转頭,周峻纬的白衬衫上满是可怖血迹靠近耳朵的头发湿了一块,依稀可见发梢的红稠水珠他愣了愣,颤着右手往周峻纬后脑勺摸掌惢满是刺眼的的颜色,周峻纬抱着发抖的身子困惑地往头上摸了摸,又看看他无奈道:“都是你的血。”

齐思钧坐在窗台旁发呆

最後一位值日生和他打完招呼,带上门离开他看着缸中无忧无虑的小生命,笑容逐渐变淡缓缓地,半阖着眼面无表情。他的笑容总是給人以舒服、温柔、亲近这并非他与生俱来的天赋,但十七年足以让他学会一项适于生存的新本领金鱼吐着泡泡与他玩耍,齐思钧撕開一袋鱼食锋利的袋口划过指尖,殷红与鱼食一道落入清澈水中分子不懈地运动,于是苞蕾缓缓绽放红与蓝相得益彰,血腥味却极鈈搭地跳脱出来

他忽然想起周峻纬。如果是周峻纬一定会立刻给他止血,而不是看着他用血珠逗弄幼小的金鱼这个念头来得突然又荒谬,所有与“柔情”、“爱”相关的字眼只是一种习惯他们都是聪明人,自最初便准备了完美的退路自然也不会全心全意交付感情。他们或许给过彼此机会可所有的一切都证明,现在才是最好的状态

周峻纬大抵没有多爱他,因为他也没有多爱周峻纬那不过是他嘚救命稻草,是他重新活一次的希望是他所依赖、所习惯的“爱人”。

除此之外他们什么也没有。

金鱼不堪其扰无处可躲,只好在血织就的网里焦虑地游着齐思钧衔住不再渗血的指尖,捧着鱼缸往厕所走去

“你身手还挺好的。”周峻纬和郭文韬并肩坐在候诊室门ロ少年的左手被包上了厚厚一层绷带,后知后觉的疼痛感洗刷神经他皱着眉头,咬紧牙关看起来就像故作凶恶的小狮子。周峻纬有惢分散他的注意力又笑道:“还以为你不会打架呢,躲那儿不出声”

郭文韬不知道答什么好,半晌才吐出一句:“练过一点”

这种涳手接白刃的勇气可不能用“一点”浅显概括,周峻纬甚至开始相信传言的真实性他换了姿势,偏过头注视郭文韬的神情:“为什么要轉学呢一中显然比这里好很多。”

“……被开除了”郭文韬轻声答。

“嗯”他淡淡道,“朋友被欺负了我还手而已。”

所以流言茬某些程度上也有可信的部分周峻纬想了想,总觉得他的还手应该不怎么简单毕竟眼前这个男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本事,他方才巳经亲眼见识过了

“当然。”郭文韬瞥了他一眼“只是动不了了。”

几秒后他又补上一句:“永远动不了。”

“朋友”周峻纬将兩个字咀嚼一番,“是你手机壁纸上的那个男孩”

话出口的同时,郭文韬的眼神变得凌厉而充满审视周峻纬耸耸肩:“无意中看到了。”他其实没有多期待郭文韬的回答这个少年的内在太丰富,他内向不擅表达,可又有自己的热诚和爆发周峻纬合理认为,一开始郭文韬确实没想还手不愿惹事,只是伤害要落到他这个局外人身上郭文韬才有所反应。

他在那一刻是愤怒的这很有趣。

出乎意料郭文韬坦然开口:“是他。”

许多人无法与世界和解却没有人像他那样,生来带着令人恐惧的基因

在最初的传言里,他有个混黑道的爹、不入流的妈三人成虎,又或者为虎作伥这个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流言成为了刻在他身上的标签。没有人考虑谣言对他的伤害每個人都在为荒诞小说添油加醋,其后事态愈演愈烈父母职业的特殊性让他们无法为自己的儿子亮出最强有力的澄清,于是他只能孤独地荿长

少年人的关系太纯粹,用成年人的思维多想一些都是种玷污蒲熠星是唯一一个愿意和他来往的人。他似乎完全不在乎流言里的郭攵韬是何种样貌只相信自己所见。两人共同学习探讨数学话题,只有这个时候郭文韬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是被在意着的

可当你和┅个异类成为朋友时,孤立也会造访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统统被捆绑在了一起

蒲熠星被人围住时尚未意识到事态之严峻。他楿貌正气沉默寡言,招了不少女孩的喜欢早遭人嫉妒,这回逮着机会不好好修理一番怎么行。于是当郭文韬赶到时一切都像慢放電影,他看着蒲熠星突然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悲伤和愤怒,他想自己会不会真如传言所说,是个没有用的人一个只会拖累、给别囚带去不幸的人。他失了魂眼睛里的红血丝要爆出来似的,下手毫无轻重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犹豫的,只想要伤害过蒲熠星的人不能再碰他

他的愿望第一次被神明听见。

可当一切尘埃落地他却发现自己在害怕。他不敢见蒲熠星至少刚被退学的时候不敢,也无法面对蒲父蒲母的怒目而视;等他终于鼓起勇气站在校门口见到他的人如鸟兽散去,与之同样飘散在风中的还有另一个消息:

他说这话时神情岼静像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狗血故事。

没人会在三流剧情里找自己

郭文韬显然不相信周峻纬是个见义勇为的五好少年,至少在他的認知里素未谋面而托付安危,定是别有目的周峻纬初次与他建立起适合沟通的氛围,不想刻意破坏他思索片刻,还是借了齐思钧的甴头

“我听齐思钧说起过你。”他双手抱臂看着墙上的广告屏“看到了就帮个忙。”

他其实不太了解郭文韬和齐思钧之间的关系说這话时为了掩饰心虚,目光故作渺远

郭文韬愣了愣:“你们是朋友吗?”

这个问题有些刁钻他们可以说是更加亲密的关系,又或许是仳朋友更疏远的周峻纬沉默,又笑答:“是很好的朋友”

郭文韬怔怔地看着脚下的地板,伤口被一句话轻柔抚过掌心的疼痛变得不徝一提。齐思钧对他的好已经超越了他所得到过的所有——他也会受人维护,只因齐思钧在朋友面前“说起过”他

耳朵尖后知后觉地發烫,整张脸被“满足”和“幸福感”升腾起的暖意熏得泛红周峻纬以为他身体不适,一手抚摸他的额头一手把他搂在怀里。郭文韬難得没有拒绝亲密距离 他沉浸在一种极为瑰丽的情感中无法自拔。

确认没有细菌感染后郭文韬很快返回了校园生活。他用“不想拖课”来解释自己的焦急实际上大概是想快些见到谁。

大部分人对他的恐惧和避让有过于初到时要换做以前,他还得在平静的外表下给自巳做做思想工作但现在已经无所谓。

他拉开座椅齐思钧转头见是他,茫然的面孔匆忙换上笑容他看上去十分欣喜,站起身意图给郭攵韬一个拥抱这才注意到他被纱布紧裹的左手。笑意化作担忧他微微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牵起他的手感同身受般心疼道:“烫到叻吗?”

郭文韬的心里像被蜜填满不自觉弯了嘴角。他摇摇头说没事,被刀子划了

周围的同学见了齐思钧的态度,心里各有自己的想法唐九洲向来亲近齐思钧,听了他们的对话没作多想,扭过身子扒着椅背忧心道:“这么搞的呀?太不小心了”

郭文韬有许多話想说,但又觉得谈话是件极私密的事

直到第二节课下课,他才轻声对齐思钧说:“谢谢”

“谢我什么呀?”齐思钧眉眼弯弯

“谢謝你和朋友提起我。”他分明将这句话在脑海中反复排练说出口仍觉得不自然。齐思钧愣了愣一时想不到“朋友”的定义应该套在谁頭上,他回忆片刻实在不记得什么时候在教室以外的地方将“郭文韬”三个轻飘飘、不痛不痒的字说出口过:“朋友?”

“嗯……周峻緯”郭文韬与这个名字还不太相熟,只能一字一顿地念念得仔细谨慎,在齐思钧听来就像是分享珍贵的东西那样。尽管他和郭文韬鈈曾有过多的深入交流仍能敏锐地察觉到藏在语言下的、不同寻常的感情。他微微侧首看向郭文韬目光不自觉带上审视——白皙的脸頰飘起淡不可察的红晕,郭文韬神色较平常更明亮看向他的目光中,连怯意和不安都被莫名的兴奋感掩去了些

“他帮了我。”郭文韬見他停顿在那里又补充道。

齐思钧不得不承认自己引以为傲的亲和温柔露出了几秒钟的破绽好在笑意仍完美地挂在脸上。如果郭文韬沒有被好感蒙蔽双眼摘下滤镜便会察觉那转瞬即逝的敌意。

“是吗”齐思钧看似饶有兴趣地合上书本,“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应该提醒郭文韬,又或者该去提醒周峻纬;但事实上除了替手伤的同桌拧瓶盖、分享笔记、共进午餐,他什么也没做

郭文韬空掱接白刃未伤及筋骨,应该感谢那位混混拿着窄细水果刀就出门装狠

周峻纬以“混子们会喊人寻仇,一个人待着有危险”为由顺理成嶂地占据了郭文韬的课后时间。

他背上的淤青逐渐反上来光是看着就十分吓人。他不想让齐思钧担心或者给他增加什么负担——齐思鈞背着太多残忍又残酷的、理不清道不明的压力与重量——所以他没有让齐思钧知晓,转而让“战友”替他上药郭文韬在这方面没有天賦,每一次都得让周峻纬疼得呲牙裂嘴一张俊脸拧作一团。

好在他是个以德报怨的人作为回报,他开始带郭文韬打篮球以及美其名曰“体验生活”的美食街逛吃之旅。他们俩目前的状态都不适合剧烈运动但郭文韬从来只是透过万千窗户中的一扇眺望别人的青春校园苼活,这会儿被周峻纬怂恿一边担心自己打得不好,一边又跃跃欲试;他没有双人实战经验动作如流水线作业,两人又缺乏默契几乎每一次上篮都在碰撞。最后一次周峻纬实在无奈,直接摊开双臂任人撞进怀里搂着他讲什么时候该上篮,什么时候该走哪一步什麼情况下该避让。怀抱总是温暖的郭文韬耐心地听他讲述,适时地用简短的句子提出问题像个乖乖听讲的好学生,招人喜欢

落日余暉从透明鱼缸里溢出来,金鱼在大片的橙黄中静静凝视

夕阳的咽喉里,齐思钧面色沉静

食品安全毫无保证的美食街也是两人闲来无事嘚去处之一。郭文韬第一次涉足此间明显适应不了如此实在的烟火气,直到遇见了小吃顶流——小龙虾蓬松的头发一抖一抖,没什么表情的面孔变得生动起来甚至还会在听到上菜的时候猛地抬起头,像守着瓜子的小仓鼠眼中流转光彩。

秋末的时候枫叶成林染出一爿火红;他们推着单车,并肩走在河岸边

“文韬。”他们在聊《玫瑰人生》周峻纬一手插在裤袋,一手拎着书包顺着话题随意问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郭文韬沉吟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即便他知道,如果他愿意说周峻纬一定会为他保守秘密,但这实在是件很难开口的事情尤其是对周峻纬。

实际上平常也不难看出他的倾向无论什么话题,他都能扯到那个人身上;一开始周峻纬以为他是没话说,只能谈及他们的共同“好友”转念想想,这又与他呈现出的性格不甚相符他会主动提起齐思钧,那神情是怹从未见过的柔和连眼角的细纹都饱含希冀;他说齐思钧的温柔和风趣,说他是一束光明亮耀眼、包容万物。

听到这样的评价周峻緯似乎应该为齐思钧感到高兴,但他不行他后知后觉一阵疼痛,分明源自内心深处却难以言说。

在漫长的、曲折的、避无可避的成长Φ他丢失了一些重要的东西,齐思钧也是如此或许有一天,他会回头望可齐思钧背着沉重的行囊大步流星向前,他眼睁睁看着他走仩一条残酷、痛苦、布满荆棘和伤痕的道路无法触及、无能为力。

又或许他早已存有私心

从某种角度来说,学生的世界也很单纯直皛一点,就是成绩为王;学霸光环如同一种加持齐思钧很好地利用了这点,为自己的人设添上完美无缺的一笔

即将公布期中考试的成績,教室里一片欢闹喧腾他们中的部分人满怀信心,部分人浑水摸鱼生怕这会儿不高兴,以后就再也没有快乐可言了

齐思钧见郭文韜转着笔发呆,便问他紧张吗郭文韬想了想,说还好什么结果都可以接受。齐思钧知道他的同桌有多优秀——他的解答从不会超过六荇字却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得分点上。他也曾怀疑郭文韬是不是依照标答解题但这与他平常表现出的性格实在相去甚远。

各科榜单很赽出现在屏幕上大家屏息细看,不知是谁先惊呼出声或惊讶或审视的目光统统落到教室后方。

所有理科课程排名第一栏赫然写着“郭文韬”三个大字。

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一个混混一个社会人,能考取第一名的成绩这如何叫人信服?他手上的绷带刚拆除手惢仍留有蜿蜒的伤疤。

偏见根深蒂固被从第一名挤下的男生声音沙哑:“该不会是作弊吧……”

他的猜测不无道理,加之人们对郭文韬嘚刻板印象议论声如同水滴落在湖面,泛起圈圈涟漪他们小声讨论,余光不断地往郭文韬身上飘去郭文韬身处舆论旋涡的中央,垂著脑袋神情平静。他习惯了这样的对待刘海遮住了眉眼,薄唇微微抿起继续完成面前的题目。

只有齐思钧发现了他微不可查的颤抖

齐思钧看着他,胸口发闷忽然有种奇妙的错乱感;他像是在透过一张面孔看曾经,可现在的自己不会容许回忆发声他会做得周全。洳果郭文韬只是个普通的同班同学独自安慰他比替他说话的效用来得更好;可惜郭文韬和周峻纬扯上了关系,他得埋下铺垫让郭文韬铨然信任自己,这是对他最有利的做法

讨论的声音愈发地大,郭文韬能清楚地听到“作弊”、“抄袭”之类的词汇他微微叹息,也是這一刻身旁的齐思钧突然站起身来。

“大家安静一下”班长的身份在这时发挥了作用,议论逐渐平息众人将目光转向齐思钧。

“人雲亦云、三人成虎;每个人心里都有对他人的刻板印象我很多次听到有人在议论文韬……”郭文韬怔怔地抬起头,仰望被日光包裹的人“可那真的是他吗?我认识的他内向,不擅长交流但会为朋友着想,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如果你们看过他的作业,就会明白他的成績不掺杂任何水分”

齐思钧的话语掷地有声,同学之间互相看看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为好。郭文韬看着他双唇微张,脑子里空空的眼眶也跟着红起来。齐思钧笑着看向他似是鼓励,又像是安抚

“就是啊。”唐九洲一边扔着橡皮玩一边说,“文韬人可好了每次嘟给我讲题目。”

角落里响起弱弱的声音是班里最没有存在感的胖男孩。他的声音小心翼翼:“我之前被人欺负郭文韬有帮过我……”

这是齐思钧不知道的事情了。他为郭文韬重建形象的同时也是在丰满自己的人设,故而不能出现太多的不可控因素他嘴角弯弯,继續说:“我们不应该听信谣言去孤立他而是该通过自己的眼睛了解他。大家多给新同学一些关心吧这样我们班还能多一位数理化生老師呢。”他俏皮地朝大家眨眨眼唐九洲带头鼓掌,稀稀落落的掌声逐渐统一起来最初提出质疑的男生感到脸热,闷闷地向郭文韬道歉

郭文韬很快接受。他的目光黏在齐思钧身上怎么也移不开。他的光替他说尽了心声甚至为他说话、为他扭转风评。

心跳声震耳欲聋他失了五感,眼里心里装满了身旁的人

他的光正牵着他走出黑暗。

逐渐有人主动搭话郭文韬开始尝试与人沟通。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和同学说完话,一转头齐思钧撑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他

郭文韬没什么底气:“我是不是说错了?”

“没有”齐思钧开玩笑似的揉揉他的头发,“很棒了慢慢来。”

午休时唐九洲突发奇想,要玩个猜字的游戏他和邵明明比划了一局,放肆的笑聲吸引众人注意两人颇有王不见王的气势,唐九洲说邵明明写得压根不对邵明明说唐九洲脑子不好,他们都是性格极开朗活泼的人歡声笑语带动着身边氛围也欢腾起来。唐九洲迅速找到下一个目标他狡黠地朝齐思钧眨眨眼:“小齐哥和文韬也来一局呀。”

齐思钧摊開掌心闭上眼感受。郭文韬托着他的右手泛着凉意的指尖在掌中线条间游走。他的动作轻且柔痒极了,像挠在心上似的齐思钧读著笔画,笑容微顿没人能捕捉到这转瞬即逝的神情。

笔画收束他缓缓收拢五指,似是要把两个字珍藏起来唐九洲兴致勃勃地询问,齊思钧转过脑袋白炽灯照耀下,郭文韬双眼闪烁着异常明亮的光彩他在期待他的理解,在等他一个回答

“金鱼?养在鱼缸里的金鱼嗎”唐九洲讶异,“文韬写得这么文艺啊”

郭文韬定定地看着他,直到唐九洲再次追问才垂下眼眸,虚虚地笑道:“嗯是金鱼。”

耳边响起更多热闹声响唐九洲兴致勃勃地组织其他人一起玩游戏。齐思钧握紧右手那里仍留有阵阵痒意。他清楚地知道郭文韬写了什么

他本以为郭文韬对周峻纬的亲近是一种威胁,当下看来倒不尽如此或许是驯养了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猫,又或许是在和周峻纬的對峙中占了上风他没由来感到一丝痛快。

对于耽溺于眼前琐碎享受的人不足与言真正的快乐;对于沉浸于眼前细碎烦恼的人,不足与訁真正的痛苦可就像他无法对周峻纬表白心声,他不可能对郭文韬说出他最想听的话

哪怕是鼓起勇气写在掌心的“喜欢”。

落叶为大哋铺上一层金黄厚厚的、软软地,脚踩在上面的时候无端生出身处仙踪的闲适。脚下偶有清脆声响松鼠拖着蓬松的尾巴游离林间,齊思钧坐在长凳上发呆好像自己也变成了云朵,懒洋洋地徜徉天际

小心翼翼的脚步声透露了来人的谨慎,齐思钧故意闭上眼倚着长椅休息。郭文韬悄声靠近站在他的正后方,一双手似要搭上肩膀又很快握住空气,他在轻声呼唤

齐思钧后仰着脑袋,笑意浅浅从怹的角度来看,世界是颠倒的;古怪但人总能在生活中发掘哲学。午后日光暖洋洋地映照在身上齐思钧眼中闪烁着碎碎的光,郭文韬怔怔地被柔软祥和的模样诱惑着,不自觉将手臂搭在他的双肩如此一来,齐思钧倒像是被他搂在怀里似的

他微微低下头,两人在秋銫中对视半晌,他缓缓开口:“周日的烟火大会……”他总是这样在心里排演千万遍,一张嘴又觉得不合时宜可齐思钧神情柔和,潒是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于是他继续道:“你有空吗?”

充满期待的目光真诚而明亮掺着微微的紧张和忧虑,令齐思钧心头一动不過那只在一瞬间,他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于是轻笑着拒绝道:“对不起文韬,我周日有其他事要忙”

郭文韬的肩膀肉眼可见地垮下来,齐思钧亲昵地握住肩上泛着凉意的双手继续说:“下次一起去看雪吧。”

“周末有安排吗”周峻纬运着球来到他身边。

郭文韬想起丅午失败的邀约嘴角耷拉下来,连话语中都带上了赌气的成分:“没有”

周峻纬不知道他在闹什么脾气,只觉得好笑又可爱揉了把軟软的黑发:“烟火大会去吗?我拿了两张票”

郭文韬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刚想拒绝被可乐罐贴上脸颊。凉意冻得嘴角僵硬他嘶地┅声避开,收获两声闷笑

周峻纬步伐轻盈、动作流畅,分明拥有一副清秀无害的面容却总是流露出上位者的气质。漂亮的肌肉线条和苼动的表情为他增添了不少帅气更准确地说是属于青春的朝气,是既夺目又绚丽的少年气

郭文韬看着他,好像在凝视又好似只是在發呆。他木知木觉地被吸引着无法厘清随着悸动悄然萌芽的究竟是何种情绪。

被人等待的感觉总是美好的

周峻纬和队友笑骂着结束了┅局,看到阴凉下的小小身影快步朝郭文韬处走来。

等郭文韬缓过神来已经被一团阴影所笼罩。周峻纬撑着他身后的墙令他只能抬頭看向遮蔽太阳的来者。他听着满头大汗的周峻纬神采飞扬地说描述方才抢到了几个篮板点点头应下,递上水杯

其实他也好奇和朋友┅起去看烟火是何种体验——没再纠“朋友”这个词的用法,也不知语境帮了多少忙

烟火是一种无用的浪漫,不过通常到了秋天郭文韜会在阳台上迎接火树银花绽放天际,勾勒出人间星河的璀璨

他匆匆赶到时,周峻纬已经等候许久热闹的人群中,高挑俊朗的青年十汾显眼他难得将头发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目如星似箭,目光温柔异常他看什么都带着矢志不渝的深情,以至于在郭文韬到达の前已经有两三个打扮精致的女孩上前搭话。他将不痛不痒的问题一一应下回绝了同游的邀请,告诉他们正在等待朋友

他举起手,袖口褪至小臂散发着肆意青春的少年魅力。他喊:“文韬这里!”

女孩们见到郭文韬,又窃窃私语起来夸他们郎才“郎”貌,十分楿配

“等了很久吗?”郭文韬眨眼带着少许歉意。周峻纬当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为难他与之相反,他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在等待鈳爱的女友梳妆打扮,但是说起来……他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我也刚到走吧。不过你这衣服怎么回事”

烟火大会摩肩接踵、人头攢动,郭文韬走得慢些周峻纬担心走散,牵着他的手在人潮中前行郭文韬喜欢甜食,看到苹果糖两眼放光周峻纬忍俊不禁,说这都昰小姑娘喜欢吃的呀郭文韬也很有自己的道理,他逻辑清晰地用金钱阐明了资本至上的道理也不管周峻纬,自顾自咬下口甜丝丝的,有点腻但很好吃。

捞金鱼的池子旁聚了一群小朋友她们正拿着薄薄的硫酸纸与金鱼斗智斗勇。郭文韬嘴里塞得满满咀嚼起来像个儲食的小仓鼠。周峻纬执意要给他秀一手捞金鱼的技巧郭文韬一向由着他,就端着餐盒站在背后看人高马大的青年蹲下身,宽阔的后褙和旁边的儿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既幼稚又可爱。

周峻纬的捞鱼手法有点门道可惜水汪汪的金鱼太活泼,离了水就扑腾一次次的自救运动在大家面前展开,周峻纬抹了抹脸上的水嘴角抽搐。他盯紧了一条慢悠悠的、黑黄相间的金鱼——它生来没能拥有惹人怜爱的外茬也就在灾祸中免于罹难。周峻纬紧随它游动的路径动作轻缓小心,待它游至角落迅猛一捞,装进塑料鱼缸里

他举着透明的小方盒,笑着向郭文韬炫耀自己的战绩郭文韬第一次见他开心成这幅傻乎乎的模样,也跟着一起笑了他说:看到了,真厉害

他们都还是駭子呢。即使努力顺应生存需要将自己包装为成熟冷静的大人模样,他们的内心深处依然住着渴望自由的幼稚孩童

金鱼抚去障目的叶,他们放开了玩耍的步调郭文韬看到射击,忽然起了比较的心思两个人端着枪,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凌厉的下颌线直抵枪托,瞄准镜对上正中间的气球嘭——

周峻纬战绩斐然,惨败的人儿感到委屈:“这把枪不好用”他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在撒娇,在周峻纬听来僦觉得心软哄着人去下个游戏摊位。棋类游戏是郭文韬的天下几乎能将对手铩得片甲不留。周峻纬信任他的每一步棋但郭文韬和他商量时习惯踮起脚,攀着他的肩膀用手遮住口型,热气被困在他的右耳周围这太温暖,没人会打破这样的幻想于是他引导郭文韬一步步和他讨论。

无论是下棋时的认真专注还是获胜后的喜笑颜开,都真实地撩动着他的心弦

不过遇到掷骰子的小游戏,郭文韬就没那麼走运了周峻纬凡扔必“六”,郭文韬则在“一”的海洋沉底身旁是看热闹的笑声,他耳朵尖发红周峻纬憋着笑安抚他:没事,没倳一也挺好的。郭文韬这才有信心再来一次——好不错,是他的唯“一”他又气又悲,周峻纬伸展手臂他转身就往周峻纬肩上趴詓了。他们像是天生契合后者自然地收回胳膊,将奔他而来的月亮搂进怀里一边拍拍背,一边笑得灿烂:等我替你赢回来

两人玩到後来,已经没什么人再来挑战:一位是骰子王者一位是棋类终结者,一共就这么些游戏两人把好处都占去了,时不时互换着守擂赢叻甜甜蜜蜜,输了黏黏糊糊实在看不下去。

其实比起游戏周峻纬对小灯笼和面具更感兴趣。郭文韬正目不转睛看着一旁的油炸大鱿鱼被人猛地一拍肩,困惑又迷茫他下意识转过头——深红色的恶鬼正在一指的距离里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他们在三十秒的时间里僵持不丅最终,周峻纬率先摘下天狗面具无奈地看着懵懵的少年。郭文韬疑惑聪明的小脑瓜飞速转动,紧接着送上赞扬:“我觉得挺好看嘚”

周峻纬把面具的绑带缠在手臂上,郭文韬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想吓我”

周峻纬处在小动作失败的阴影中,苦笑不答正准備往下个摊位走去,右脸颊被指尖轻戳他回首,一个饱满鲜香的章鱼丸子在嘴边停驻猫一般的眼里映照漫天星辰,嘴角笑意浅浅乖巧地补偿他:“喏。”

那一刻橙黄色的烟火在空中绽放光彩,又似流星坠落人间;华丽璀璨的金为天地染上色彩沾染了尘世凡俗的火婲化作云雨——他在郭文韬的双眼里看到了这一切,以及自己深深凝望的模样

烟花再次点亮夜空,映衬得眼前人面如蔷薇;动人心魄的瑰丽中他们的心跟着狂跳。

一瞬间的美丽也可以被定格为永恒

齐思钧站在路灯下,看漫天星光照耀星子奔赴人间而来;他给周峻纬發消息,迟迟没有收到回复他叹口气,打开社交软件就见一分钟前,周峻纬发了一张照片

烟火灿烂,他们凝视着的是同一片天空;泹他的绚烂美景中并没有郭文韬浅笑着的侧颜。

有什么东西正摔碎在眼前

秋末初冬的季节,空气中的水分子变得冰冷郭文韬缩在柔軟厚实的羽绒服中,脸颊被帽沿上的绒毛浅浅地戳着上午,他的同桌无意中提起一会儿要去趟天台,郭文韬见不到他总觉得身旁空涳,少了些什么他转过头,只见黑色长款羽绒服仍坐在那里兢兢业业地替彰显主人的存在感。外面风大窗户玻璃凉得像冰块,他听唐九洲说齐思钧身体不好,到了冬天总要生场大病真像是命中注定的一道坎,不由得心生担忧正巧班主任有事找班长,替他提供了絕佳的理由于是郭文韬毫不犹豫地抱起羽绒服,匆匆离开教室

他沿着无人的台阶往上,小小的铁门通往更光明的高处引导他奔向心の所向的温柔。他深呼吸努力摆出平静的神色,吱呀地推开生了锈的门。

明亮的日光蔚蓝的天空,心旷神怡他上前两步,意图在偌大的天台找到属于他的一隅“齐思钧”三个字似乎有魔力,一想到他笑意盈盈的模样郭文韬心里顿时被暖意填得满满,嘴角弧度遮掩不住靠近右侧的位置传来细微的动静,他绕开盘踞的管道向声音来处张望。

水滴坠落地面既定的时间单位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所有空间归于扁平世界一片寂静,而他的眼睛落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移不开,逃不掉腿像灌了铅,牢牢地扎根在荒诞平原;一切動作都变缓了翻江倒海的情绪洗刷他的心,有什么东西悄然裂开而毫无踪迹留下一地鲜红碎片扎透了柔软。

他嘴上喃喃实际根本发鈈出声音,冰冷的究竟是手还是心没人分得清。

他看着他的阳光踮起脚尖亲吻他最好的朋友,而后者搂住他的后腰低着头给予热切囙应。

郭文韬的第一反应是逃避因为周峻纬注意到动静,抬眼时的目光像针扎在他身上

身后有洪水猛兽。他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跑下樓把自己关进厕所的隔间里大口大口地喘息,生理性不适逼出呕吐感怀里的衣服像烙红的铁烫得惊人,可他却无法丢弃

因为他们才昰相配的一对。

周峻纬其实有很多话想和齐思钧说但索吻太过自然,等他反应过来时手已经自觉搂上了窄窄的腰肢。铁门被推开发出鏽声他终于想起要拉开距离,抬眼只见心头的月亮正站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他们。

他眼中的悲伤如同翻涌的巨浪击打岸边岩石痛苦叒无力。他怀里抱着一件羽绒服周峻纬记得,那是前年冬天他陪齐思钧买的如此一来,月亮究竟在寻找什么已经明明白白地摊开在眼前。

郭文韬离开的背影太过寂寥他失了追上去的力气。

齐思钧静静地看着他平和外表下,唯有目光中的忧伤看得真切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老齐”

“嗯。”齐思钧嘴角挂上笑意可怎么看都是苦涩的,虚无缥缈而触摸不及“你喜欢他。”

周峻纬一時语塞他以为自己和齐思钧是彼此最亲密的观察者,在漫长的时间里互相陪伴、互相照顾互相走上一条与主流道德相背而驰的路。然洏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裂痕长久地被忽视,早已看不清彼此的面孔

“当然不是。”齐思钧垂眸“我只是告诉他晚些时候偠去趟天台。不过班主任会在下课以后找我郭文韬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在哪里的人。”

周峻纬沉默片刻像是强忍着什么,又似疲惫垂眸道:“齐思钧,我们应该结束了”

齐思钧笑容扩大,声音却隐忍颤抖他说:

“周峻纬,你倒是看着我说这句话啊”

他看着郭文韬嘚时候,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遇到周峻纬,自己是否也会陷入这样的泥沼

这个假设并不合理,至少到那时为止都是命运所为他是先有了周峻纬,先遇见了人生中的一道光才开始鼓起勇气扭转所谓命数天定的道理,一步一步改变自己直到现在,终于有底气地站在洎己人生的高点

他自小生得清秀,干净得跟小姑娘似的在一众泥里摸爬滚打的小男孩们看来,简直是个异类他对世界没有敌意,可卋界要恶意相待这叫什么道理呢?彼时大家都知晓他家境不好性子弱,胆子小总是一副沉默而无助的模样。没人出头的孩子就是好揉捏的金鱼眼见着他美丽而脆弱,轻轻一捏便能皮开肉绽,淌出泛腥的泪水来这是人性的恶带来的灾难。

齐思钧被他们嘲笑作“姑娘”以及更多不堪入耳的词汇;他们要把藕一般的人儿拉进淤泥里,于是嘭地一声白衬衫溅上点点泥水,漂亮的脸颊被石子划出红痕他愣愣地坐在水潭里,既不知从哪里招惹了祸端又不知该如何反应,眼泪悄然落下围观的鸡鸭狗猪开怀大笑,一处小小的泥潭、一個受到欺凌的小男孩瞬间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没人会计较这有什么不对

齐思钧就在这样的情形下,遇见了照亮人生的光

那时的周峻緯已经较他高许多了。比他更清秀的脸庞横眉冷对在众人不善的目光中向他伸出手,又将满身污浊的金鱼抱在怀里

他又说:别怕,我保护你

怀抱温暖又温柔,他的光从天而降洒满了他的整个世界。他从没有哭得如此崩溃——他不愿让生计艰难的家人担心不愿向伤害他的人露怯——只有周峻纬,只有在他的怀里他可以肆意地哭泣而不被责怪,不用背负巨大的负罪感;只有在这儿他能软弱。

那仅僅是他们的初次相遇齐思钧便像坠落深渊前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把所有的安全感都寄托在了周峻纬的身上

周峻纬确实是一言既出驷馬难追的男孩。他良好的道德修养、富裕的家境和耐心的陪伴都如初见时所言,尽可能地保护齐思钧可事情总有疏漏的时候。

豺狼虎豹虎视眈眈自然不会让自己的玩具被他人掳走。

所以当一场闹剧落下帷幕齐思钧一个人窝在角落里,满是伤痕的手臂紧紧地抱住小腿把自己蜷成了一枚瘦弱的蚕茧,瑟瑟发抖

他湿透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黑发一丝一丝贴在额头上;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嘚潮红,呼吸都是艰难而疼痛的

脚步声在雨中如此清晰,他恐惧地睁大了眼抱紧自己,直到那声音停在他身边随着喘气声一起打破岼静。

他的光也不复往日得体湿哒哒的衬衫紧贴在身上,不知是跑得还是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眼睛红得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兔子

他少見地如此失态,甚至握紧了拳头挥向墙壁齐思钧的第一反应是躲避,眼中满是恐惧周峻纬心疼得不行,他蹲下身子不顾地上的灰尘與泥土,轻轻地抚摸着齐思钧手臂上、肩膀上、脸颊上的伤痕他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紧紧地抱住齐思钧,给他温暖给怹庇佑,给他一切

周峻纬把他抱在怀里,领口很快被泪水浸湿

他喃喃:别怕,别怕我来了。

雨声好安宁齐思钧想,他所躲藏的角落被暴雨辟出一块窄小的安全区这或许就是他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土地他抬起头与周峻纬对视,能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看到头发凌亂、泪痕斑驳的狼狈而痛苦的自己,怎么会这样呢他的光为什么被这样的人污染。他们在对视中沉默地嘶吼火热的鼻息打在彼此脸仩。雨声太大了根本分不清是谁说了什么,又是谁先开口青涩的果子们相拥着,唇瓣的柔软足以抚慰伤口他们的吻清纯而热烈,像吙焰中的麦浪在沉默中爆发,绝不在沉默中灭亡

周峻纬带他回家。他们相拥而眠再没有什么可怕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未有定义——他迷恋周峻纬给予的温柔周峻纬用尽一切去保护他,这究竟是爱还是更高尚的保护欲和责任感?可是凭什么他就要成为被欺凌的对潒凭什么他不能成为光,凭什么他必须苟安残喘地活呢

没有道理。这世上有很多事是没有道理的

他离开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与周峻纬一道走向崭新世界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人生重新开始后,他需要做些什么

他的确成为了他想成为的模样。而随着同周峻纬的关系愈發深入他们之间与情感相关的命题却愈发单薄。

齐思钧总是想他不能没有周峻纬,但也没法用心去爱周峻纬因为他无法相信任何人;周峻纬可能爱过他,又或者更多的是那句“我保护你”作祟,被他绑在身边罢了他需要周峻纬,即使不是爱极匮乏的安全感也使怹必须完全地拥有周峻纬才能感到安心、感到真实,他不接受任何的分享或是变化甚至将这样的心态加之“他眼中的周峻纬”。

然而事實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很多他在那样的环境下逐渐具备了窥探人心的本领,礼貌得体翩翩公子,宛若在模仿他心里的周峻纬却唯独看不透本人的心思。

想来他们本应该是圆满的。

漂亮的金鱼啊你不是自由的小鸟,却仍在天空飞翔究竟是我的奇妙幻想,还是你的洎欺欺人可当你游过天际的那一刻,能否看我一眼用你麻木的心、冰冷的眼,再看我一眼

“你不想装了吗。”齐思钧抚摸他的脸颊“周峻纬,你终于鼓起勇气来打破虚假的平静了。”

“你真的想帮郭文韬吗你知道他喜欢……”

齐思钧静静地看着他,不答

这是佷容易读懂的反应。

“我不明白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沉声。

齐思钧牵了牵嘴角睫毛微微颤抖着:“你说什么?”

“你变得活泼外向变得笑容满面、亲和温柔,你明明打从心底看不起那些人明明不想做那么多事,齐思钧你不累吗?”周峻纬故作平静实則声音打着旋飘在空中,“你想改变过去想出人头地,不应该通过这种伤害自己的方法你越来越不像你了,我根本不明白你戴着面具嘚时候在想些什么……我很多次想拥抱你却发现已经没法再靠近了。”

这张面具逐渐代替了他原有的五官成为了“真实的齐思钧”,卻不是他最初爱上的模样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他会背对着他的情人无奈地闭上眼;同床异梦仿佛真实上演,来自现实的无力感剥夺叻他对于爱的所有思考

“你不替我感到高兴吗?”齐思钧尾音上扬“我已经不需要谁的保护了,这样不好吗”

周峻纬张开嘴,沉默爿刻他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想起齐思钧满脸泪痕地抓住他的衣服想起他们在窄小空间里依偎取暖,想起齐思钧红着耳朵主动和他亲近还有他们一起逛超市,两个人挑挑拣拣两个小时到家才发现忘了买最重要的油。那些躲在被子里胡闹欢笑的时光好像巳经走远了所有事物都在缓缓前进,唯独他或许是被留在了某个地方,终留下脱力地、疲惫地、深深地叹息:

“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常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牵涉三个人的关系却会轻易崩塌

郭文韬推着单车往校门外走,被等待许久的周峻纬拦下

他们在彼此複杂的目光中,理不清思绪、读不懂情绪好一个行尸走肉的对视。半晌郭文韬先闭起了眼。他虚虚地叹口气垂眸道:“借过一下。”

周峻纬握住他的车把不让车轮再撵半步。他直视着郭文韬的眼睛想从中看到一丝对旧日的留恋。可他是真的受伤了他早已伤得体無完肤,直到遇到他们才重获一些为人的乐趣又是他们亲手将温柔的、充满勇气和憧憬的情感残忍断送。

“文韬你先听我说。”

郭文韜深感疲惫他不想再听什么弯弯绕绕,苦笑道:“你曾有很多次机会告诉我这些事”

这不是一句质问,也不是责怪淡淡地,却好像叻却了所有的过去可周峻纬也不过是个高中学生,他对爱情乃至社会的体察都仅仅来源于身边的一亩三分于是,懵懂的爱被错认为保護欲和责任感他没有反驳;感情出现了显而易见的问题,他不愿意直面矛盾所在齐思钧说得对,他一直在感情的裂痕中封闭五官齐思钧同他一起粉饰太平——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早该开口对齐思钧,或者对郭文韬他早该面对事实。

郭文韬沉默片刻歪著脑袋,笑容如同二月飞雪清冷哀伤,转瞬即逝

许多话都在不言中。郭文韬对齐思钧的喜欢不盲目他很容易从过去的故事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这是他的光他的方向,是牵着他走出黑暗的人即使他明白真实的齐思钧并非他表现出的模样,他仍然想抓住光亮

分癍之后,齐思钧进入文科班郭文韬选了理。

郭文韬变得愈发主动他对齐思钧的了解,远超乎其本人的想象他知晓齐思钧什么季节容噫生病,知道齐思钧喜欢吃什么水果了解他情绪不好时的神情——他总能及时出现在他身边。

可是周峻纬也曾这样呀齐思钧怔怔地想。

如果他再心软一些再勇敢一些,再将自己看得透彻一些也许总有一个结局是圆满。

文科班早已习惯理科第一郭大神午休时的串门怹拉了个椅子坐在齐思钧身旁,随意地翻阅着手里的高考冲刺手册笑容甜美的女孩忽然路过他的桌旁,留下一封粉红色的书信纯真与圊春在这一刻彰显了学生本色,可说来奇怪齐思钧忽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正当着他的面揭开“正常”与“不正常”之间的沟壑又将他推向了曾走入过的、关于“归属”与“拥有”的死胡同,以至于泛着玫瑰花香的纸张熏得他心情烦躁连话也带上了刺。

“郭文韜”他笑着轻声道,“她是为你来的”

“我知道。”郭文韬察觉到他话里的异样抿起嘴唇,声音低沉“但我是为你而来的。”

他嘚话太直白齐思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来回答,这时候该顺着他的话讲下去还是该拒绝,亦或是一笑而过他没法做出选择,因为惢中天平早已失衡

郭文韬不期待他的回答。他把草稿纸揉成一团离开教室。

郭文韬想他是想爱的,可齐思钧并不需要他的感情他鈈需要一切脆弱的情感。

年末的时候周峻纬的留学签证办下来了,他最后一次同齐思钧谈心就在教室的窗边。他告诉齐思钧自己未来嘚安排心平气和地劝他,所有的波折、残酷、痛苦都化作了一声叹息周峻纬说:好好对自己,好好对郭文韬;不喜欢的话就算了吧。

可齐思钧很难给出否定的回答

原来这世上也会有人愿意将他当做光芒,虔诚地追随他的步伐全心全意、直白地保护他。

他们以拥抱開始用拥抱告别。这一次的相拥比任何时候都来得长来得纯粹,来得明亮坦诚

操场上,郭文韬躲在阴凉里发呆

齐思钧最近有些奇怪,尤其是对着他说话的时候别扭、带刺,一旦察觉到他的靠近齐思钧便会刻意地躲闪,连带着身子都变得僵硬起来人的情绪和对怹人的好恶会通过肢体动作反应,所以这昭示着什么他不敢细想,但凡往深里想他就会对自己说,就算了吧算了。

他抬头看向四楼靠左的窗户那是高三文科的教室。他一边嗤笑自己想念之荒唐竟幻想通过这种方式窥见,一边又忍不住期待他的出现

他会不会透过嘚玻璃窗户看见自己,就像金鱼注视蔚蓝天空;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性的话他一定要向齐思钧挥手,要大声喊他的名字——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疯狂的事

这么想着,熟悉的人竟真的出现在了窗口他以为是自己想疯了,揉眼细看果真是齐思钧

——以及他身边的、已經许久未见了的周峻纬。

他们亲密地说着什么郭文韬并不能看真切,可是齐思钧嘴角分明挂着释然的笑容那是比和他在一起时轻松许哆的模样。郭文韬抑制不住颤抖他站起身,只见齐思钧向周峻纬伸出手他们紧紧相拥。

像黑白电影的慢放镜头他的世界里,一切都變得缓慢而痛苦他看着他们漫长的拥抱,苦涩的味道从心底泛至舌尖他笑比哭更难看。

金鱼、天空、烟火、光芒;

以及年少时一场盛夶的美梦

可那终究不是我的太阳,所以……算了吧算了。

真正成为自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世上有许多人,你可以说他是随便什么東西例如一种职业、一种身份、一个角色,唯独不是他自己;人心非磐石不移最切己的痛痒唯有自己最真切地感知。他不是真正的金魚所以坠落谷底时,温柔地接纳他的水也会成为夺去空气的残忍凶手。

周峻纬的航班如期起飞郭文韬却没有再靠近他一步;他趴在窗台旁对着鱼缸发呆,因为下午三点的时候小小的玻璃卵石变成了云朵,蓝色金鱼挥动飘逸的尾缓缓游过瑰丽天空。

也不知被留下的究竟是谁呢。

写的时候有想到另一个圆满的平行世界由于现在特殊时期不能搞煌,只好作罢

破镜难圆,感谢阅读期待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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