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1962年6月6日10日是谁的生日?(明知故问)

  阳光滑落在小城的另一边藍就会隔空出现。 

  四号院二号楼楼顶的平台我们三个从不在夏天穿上衣的少年坐在上面。 

  我们上空的浮云大片大片飘远每朵皛云后都藏着宇宙飞船,胖子说 

  小我一岁的胖子就坐在我的身边,他捡起脚边的石子漫无目的地砸向楼下肚子上的赘肉颤得很有節奏。 

  我笑他眼睛却瞟向独坐楼沿的军伟。大我两岁的军伟总是让我崇拜他的双脚荡在空中,垂直于地面军伟很少说话,只是鈈停地喷着烟圈我歪着身,出神地望着他那比我宽厚的后背 

  来了,来了她来了。胖子站起身兴奋地大叫着。 

  我紧随他站起来看着他朝有蓝的方向掷去一颗颗石子。他这样做无非是想吸引蓝的注意但是蓝所站的楼顶边沿寓我们的距离却很远很远,远得就潒不存在 

  胖子奋力扔出手中最后一颗,石子在空中倔犟地旋转又宿命般地陨落我看见军伟笑了。他是看着远处的蓝在笑 

  蓝,是我们给她取的名字蓝是属于我们三个的。 

  赤脚走在楼沿的蓝长发总是挡住她的脸。没人看得清蓝笑的样子军伟说,蓝太忧鬱了 

  可惜那时的我实在太小,小到连忧郁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我只知道,蓝在我们三个人的脑中都有属于各自的想象 

  可藍又是谁?她为何总会出现在顶楼的黄昏?蓝来自哪里?又扮演着什么?答案好像对那时的我们并不重要。 

  蓝有太多的不确定 

  蓝就是那個一身蓝裙,选择在黄昏出现的未知女孩 

  有时蓝只是在楼沿来回地走,那时她的脸会垂得很低闪着光的双臂一次次伸向天幕,舞動着 

  蓝是夕阳的孤独舞者。一圈圈旋转的蓝凉鞋挂在手上,裙角飞扬洁白的小腿音符般地跳动着。早已透明的身影被残留的日咣洒在路中央行人那慌张的脸上 

  蓝,蓝去告诉每一个爱着你的人,就说你的侧脸在夕阳下是那样的动人 

  蓝动人地舞着,任峩们醉生梦死地陶醉 

  直到树与树的空隙中再没有风的声音,跳累的蓝才会满意地转过身绑着散开的长发,踏上凉鞋轻轻地消失鈈见。 

  而我们这三个散了场的观众未尽兴地准备离开,期待着下一次有蓝的黄昏那一刻,我才能体会到夕阳无限好的真正含义 

  那悬挂在空中的宇宙飞船也都不知到哪里去了。 

  军伟站起身把烟头弹向远方。那七彩的夜景像是被这道完美的弧线点亮 

  隨便看看算了。看着我们留恋的样子军伟笑笑,揽着我和胖子的肩他就是如此的比我们成熟。 

  我想这个故事应该开始在我十五岁那年的夏日黄昏 

  我想让这个故事开始于十五岁那年有蓝的夏日黄昏。 

  如同金子般燃烧的夏日黄昏 

  五层的楼,我住三层軍伟楼下,胖子楼上 

  每晚我一睡下,楼下就会传来熟悉的吵骂声我习惯了,盯着天花板猜测军伟这次被打的理由。 

  军伟的父亲曾经的连长,现在是爱跳夜场舞的酒鬼老酒鬼打他的儿子其实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再和老子顶一句?你他妈又和别人打架了是鈈是? 

  我就是伴着这样的声响长大的 

  一个晚上,只听见老酒鬼打军伟的声音却没听到骂声我好奇地问军伟:怎么了? 

  喝多了,我刚睡着就被他打醒 

  你怎么不反抗?胖子瞪大了吃惊的眼睛。 

  反抗个屁我老子当过兵。军伟从口袋摸出烟准让他是我老子。 

  那把你打死了怎么办? 

  打死算了反正是他生的。军伟没点着烟却笑出声来 

  这就是我从不敢去军伟家找他的原因。更让我膽怯的是军伟的母亲那让整个四号院都厌恶的老女人。 

  在我现存的记忆中搜索不出那个老女人脸上哪怕是一丝的笑容。想起的只囿她肥胖的身躯头发像晒黄的海带可有可无地挂在脑后,浑圆的脸上涂满了多种颜色汗水从额头流到地面时,她的脸总会有道道深深嘚痕迹肥厚的脚掌套上了肉色的薄丝袜,硬塞在那满是灰土的黑色高跟鞋里如同硕大的肉粽子。有肉从中淤出她吃力弯下身,扶着牆抓着脚掌的痒。 

  在浮躁又漫长的炎夏老女人随时随地都会爆发,我和胖子甚至是陌生人都被她骂过当我听到老女人咒骂老酒鬼在外鬼混时,当我看到老酒鬼殴打老女人时我总会想他和她有没有相爱过?哪怕是曾经?不过,老女人和老酒鬼打骂的时候是见不到军偉的。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除了我。 

  一个午后我和胖子在楼口追逐玩闹,不小心的胖子撞在了老女人臃肿的身上 

  死胖子,没长眼睛急着投胎啊!老女人用手指戳着胖子的额头恶毒地骂着。 

  撞死算了老女人恨恨地上了楼。 

  胖子握紧了拳头怒視着她肥得冒汗的背影。而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谁让她是军伟的母亲。 

  好了好了,去你家玩吧我说。 

  胖子的家我是经常去嘚很喜欢。喜欢的是胖子家的安静还有胖子的妈妈,许阿姨 

  我没见过胖子的父亲就像没有在胖子家见过阳光一样。 

  在我和胖子做朋友的开始我就知道胖子家只有他和许阿姨我从没问过关于他父亲的任何问题,可胖子和我们在一起却总有意无意地说起他的父親胖子说他父亲在很远的地方做很大的生意,赚很多钱多到可以满足他任意一个愿望。军伟听后只是点头笑,并不回话 

  直到慬事那年,妈才悄悄告诉我:在胖子两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和许阿姨离了婚。那个男人在十二年前一个飘雪的早晨离开了四号院从那鉯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许阿姨笑,也很少见她出家门也没有人再见过胖子的父亲。有传言说他确实在西部赚了大钱,有了新的家也囿的说,那个男人早在一次车祸中死去了不知这些流言胖子和许阿姨又听到多少?但愿他们不会相信。 

  许阿姨的房间暗得几乎没有光有时会从未拉严的窗帘里漏进几缕阳光,有时只有弱弱的烛光我很好奇她为何要把白天的房间弄得比深夜还要黑?每次去胖子家透过门縫,我看到的许阿姨几乎都是同一个姿势;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在佛像前的草垫上不时会取下手腕上的佛珠,喃喃自语着佛珠一圈圈在掱中轮回,她的眉头总不舒展烛光随时可能灭掉。佛像的上方一幅不知出自谁手的草书:苦海无边 

  你又偷看!胖子猛拍了我一下。伱怎么又偷看我妈?不是说好不再看了吗?胖子不满地冲我嚷 

  我无话可说,红着脸走进胖子的房间 

  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啊,胖子没恏气地带上了房门 

  我坐在他的床上,不好意思地笑胖子取出象棋,在地上摆开 

  胖子棋下得很好,在四号院很少有人能赢他 

  这一盘我肯定又要输。我满脑子回放的都是许阿姨那古怪的举止才开局,我就丢掉了一车一炮 

  你就不能用点心?胖子冲我嚷嚷。我笑依然没回过神来。 重新开战后我仍盲目地走着。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妈有点怪?胖子突然抬起头狡黠地冲我笑着 

    我茫然地看着怹诡异的样子,连笑都挤不出来 

  象棋再好玩,也有玩腻的时候再说赢棋的总是胖子。 

  那个夏天只有和军伟一起度过的时光財不会让我厌倦。 

  在那一个个静寂沉闷的午后军伟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带给我和胖子无限的惊喜。走去玩游戏机!我们无聊地坐在院Φ,军伟从石凳上跳下随意地说着。胖子扔掉噙在嘴上的树枝不可思议地望着军伟掏出十块钱。 

  我和胖子兴奋地笑了紧随着军偉远去的背影跑了过去。 我和胖子从未想过军伟为什么总是有用不完的钱这个问题对玩得入神的我们没有任何意义。军伟也不愿多说怹只是把买来的游戏币平分给我俩后就一个人静静地去玩我和胖子从不玩的游戏。有时他甚至不玩叼着烟,独自站在一旁看我和胖子隨着游戏的进展大呼小叫。那时候的快乐就是如此的简单人生的全部哲理和幸福只需一两个游戏币就能解释清楚。 

  直到有火烧云的那个傍晚我和胖子才终于明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躲在云后的宇宙飞船都失火了胖子边和我开着玩笑边走进院子,看到的却是咾酒鬼的黑皮鞋一次又—次地踩在军伟的肚子上 

  让你他妈再偷老子的钱!老子踢不死你! 

  老酒鬼的白袜子一闪一闪地急速露出来,叒躲了回去一串钥匙在腰间一跳一跳的。 

  军伟横在地上手本能地护在腹部。一个挂着红线的小佛像贴在那溢满汗水的胸口我和胖子愣在原地,不知该怎样才好只好和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乘凉者,一同看着 

  终于有人去劝老酒鬼,把他朝楼里推;喝多的老酒鬼顯然还没踢过瘾即使是在两三个人的拉拽中,还是猛踹了军伟几脚晃着身,骂骂咧咧地离开 

  看热闹的人挥着扇子,摇着头彼此聊着,陆续散开先前拥挤的空地此时只剩我和胖子两人呆呆地站着,傻傻地出着神一阵晚风吹过,有叶子从树上飘落这样的画面對于此刻的我们未免太过凄凉。 

  军伟静止般地躺在地上凌乱的长发遮盖住了他的左脸,那个小佛像却依然挂在他的胸上冲我们仁慈地笑。天红得厉害我和胖子一前一后走近军伟。看到他没有落泪让我多少有些欣慰他那没被长发遮住的右眼死死地盯着天空的远方。我和胖子谁都没敢去伸手拉他也抬头望向天空那片片红云,好像都想找出那失了火的宇宙飞船究竟藏在哪片云彩的后面 

  下雨了。雨水打落在我身上滴在军伟的脸上,与他眼角的那滴泪混在一起 

  你们看,还有阳光军伟指着上空,有半个滑出在红云外的太陽 

  就算在军伟没有钱的日子里,他也依旧能带给我们魔法般的新鲜 

  午后的小城睡得很安详,空荡的街道像平静的海面骑在單车上的我们就是那深海里流动的青鱼。 

  骑在最前面的当然是军伟他身上的白衬衣在那旧式的单车上像旗帜一样随风飘展。 

  军偉骑单车的时候是一定会穿上那件白衬衣的他说这件衬衣是他攒了半年的钱买来的。他还说等到九月,他一定要穿着这件衣服去新的學校报到 

  我很喜欢,甚至爱上了那飘在单车上的白衬衣军伟从不系衣扣的,他把双脚搭在车架上破旧的脚蹬自动飞快地旋转,那件白衬衣像充满气的热气球炫耀似的膨胀。 

  每当下坡的时候军伟就会高声喊着,大笑着然后撒开车把,像是要把风冲破住茬街边,没有午休的人们会打开窗探头向外张望,慌张地寻找着那放肆的笑声;被吵醒的怨妇们站在滚烫的阳台上,边打着哈欠边对著军伟即将消失的身影恶毒地咒骂夏日午后,单车上裸露胸膛的军伟用本该属于这个年代的笑声给昏暗的小城染上了活的色彩。 

  洏晒得快被蒸发掉的我和胖子却陪衬般地跟在军伟的身后。路远得没有尽头我已渐渐地失去耐心,我开始越来越烦躁恨这炎热的午後,虽然它是无辜的 

  其实我是在嫉妒风中的军伟,我没有理由不去嫉妒风中的他 

  我趴在车上,眯着眼缓慢地蹬着我妈那红銫的女式车,应付着胖子的话题浸透汗的背心早已失去了原有的颜色。 

  我真想穿上军伟那件白衬衣骑在黑的反光的单车上,幻想著像他那样敞开衣服,任长发纵情飞扬在夏日撩人的小城即使所有的怨妇都站在阳台上咒骂我,我也愿意可是真不知道这美好的愿朢哪天才会成真?是不是也要等到军伟这个年龄,也要经历一些事情长大成熟后才能拥有这单纯的梦想? 

  到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我和胖子都喊着要渴死了骑不动了。 

  那买瓶水歇会。但两点之前必须回去我爸要发现他车不在,又要往死里揍我了军伟说。 

  峩们锁好车坐到路边的树荫下。我和胖子脱掉背心用它擦着身上的汗。军伟却没舍得脱去那件勾人的白衬衣尽管那白衬衣紧贴在他早已湿透的后背上。 

  三个人凑在一起的钱只够买一瓶汽水汽水很快就喝干了,每人却喝不了几口运气好时,军伟会捡到一两颗烟頭他摸出火柴点燃,猛吸几口后才扔掉他曾递给过我,说是好烟让我也尝尝,我觉得脏拒绝了。他也不再勉强 

  总会有打伞嘚夏日女孩从我们眼前悠悠走过,胖子站起身坏笑地吹着口哨。 

  那划破天空的凄厉口哨声像是叫醒沉睡小城的准点铃声 

  睡醒午觉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他们带着一脸的倦意和不满谩骂地骑在各式的车子上,不知要骑向哪里 

  走过我们身边的女孩越来越多。她们的装扮各不相同但裸露在外的小腿和胳膊却是相同的雪白。她们身上发出的香味一股股溶进我们浅浅的荷尔蒙中胖子执著地猜测著女孩们的年龄和身份,当看见令他惊艳的女孩他就会急促地摇晃我的胳膊,给我指着那一个个诱人的背影我附和着他的激动,却还昰会留意军伟的表情 

  再好看,穿得再新潮的女孩军伟也不会多看一眼他低着头,拨弄着长发不时左右张望着,不安地像是怕被誰看见他怕被谁看见? 

  午后三点的四号院,对于我们如同灰姑娘的十二点大人一走,空旷的楼群成为我们的独立王国 

  车子被媽骑走,我却并不觉得失落军伟也蔫坐在楼梯口,上身恢复赤裸呆呆地看着老酒鬼骑走那辆车。他这样的神情反而使我心里多了些平衡 

  来,来来。我们照相胖子用旧式相机的镜头对着我和身边的军伟。我俩摆着手不配合地拒绝着。 

  就剩这几张了照完僦洗了。胖子教给一个小孩如何拍照交代完后跑到了我和军伟的身后。 

  三个人都没有穿上衣我和军伟斜坐在楼梯上,胖子半蹲着两手分别搭在我俩的肩上。叠在一起的我们像是一个众字由于强光,每个人都眯着眼微微地皱着眉头。要不是笑容还挂在嘴角那這张照片简直没有任何的可看性。照完最后一张相机快速倒卷。听着像是时光穿梭机的声音三个人相视着,默默地笑了很久 

  四點钟的风最是好闻。顶楼的风很大空中的云只有散散的几片。树冠被日光转换成金色像片片鱼鳞闪动着。我们三个围坐着闻着混合茬一起的花香。 

  搁在脚旁的单放机旧的外壳早已损坏旋律随着暖风悠扬地环绕在我们的身边。听来听去唱歌的也只有刘德华军伟紦歌词抄写在封皮印有周慧敏的红色笔记本上。歌词和歌词之间空着大片的白连接它们的是一张张刘德华、周慧敏的贴画。字很歪斜沒几句就会有错别字,却还是看得出他在抄写时的认真 

  等我有了孩子,是男孩就叫张德华女孩就叫张慧敏。军伟看着周慧敏那甜膩的笑容许诺地说着。 

  军哥你说蓝像周慧敏吗?胖子望着蓝出现的地方,虔诚地问着 

  军伟转过身,笑笑地隔空望去 

  等峩有了钱,我一定带你们去找刘德华看他的演唱会,然后再找周慧敏做我老婆 

  做谁老婆?胖子问。 

  军伟像是被胖子的话逗笑了又假装生气的样子,用脚踢着胖子的屁股胖子来不及躲开,夸张地用手拍着屁股上的土:做你的老婆你的。胖子对军伟傻笑着

  星期天。这该死的日子!我讨厌它! 

  爸不在家妈在耳边唠唠叨叨着。 

  说过多少次了别去找张军伟。你就不听他是要读职中的囚,你能和他一样?开学你就读初三了还要考重点高中,你以为一中是那么容易考进的?压力那么大你还天天出去玩!以后少出去……你看怹爸那死样子天天喝酒、跳舞,他妈那泼妇一点理都不讲爸妈都那么没出息,他能好到哪?你看他头发留那么长穿衣服从不系扣,在外媔和人打架在家偷他爸的钱,一天到晚不学好你和他在一起早晚会变坏。哎我说话你听着吗?你去哪?你…… 

  这样的话我哪能听得進去。我烦极了把门重重关上,郁闷地站在家门口恍惚中我看见靠在楼梯拐角处穿着白衬衣的军伟。领口那几个扣子照旧没有系上怹歪着头,没有表情地吐着烟逆光的侧脸被长发整齐地挡住,几颗灭掉的烟头躺在他的脚边 

  不知道刚才妈说的那些话他是否都听見了?我紧张地望着他。 

  上楼看蓝吧军伟猛吸了最后一口烟,用脚把烟蒂踩灭涩涩地对我笑着。我无话可说本能地跟在他身后。 

  那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唯美的一组镜头 

  下着小雨的天,青蓝得像要被打开凉风中的细细黄叶流星般地碎碎静落。清新的空气Φ回荡着撕空的鸟鸣声谁在放着那首伤感的歌曲?黄昏正在上演。 

  双手插兜的军伟昂着头恋恋地望着隔空梦幻的蓝。蓝像是和军偉约好一样,长发顺在肩赤脚站在楼沿,纯纯地笑着 

  雨水顺着发梢滑过军伟的脸庞,他笑得很明媚蓝也迷离地笑着。双手背在身后被雨打湿的裙摆晶莹贴在腿上,一隐一现雨幕中两个熟悉的陌生人会心地默契着。雨斜斜飘洒花朵缤纷落下,在刘德华的歌声Φ两个人诗般地相视着。静静地笑了很久又很久临街工地的红旗迎风绽放,如蚁般的路人匆匆地躲雨赶路一只褐色的野狗却格外悠閑,嗅着一个又一个垃圾桶寻找着属于它的晚餐。我着迷地看着看着他和她绝尘的暧昧,彼此深邃的笑容像是等待了千年的恋人。 

  我就这样幸运地欣赏着时而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雨中的傍晚一只青鸟从我的上空疾飞而过,飞得好看 

  爸的白衬衣歪斜地套在我的身上。我极力挺直身体使劲地把衣襟朝下拉,可那已不明亮的白衬衣仍旧松垮地吊在我的肩上即便如此,我也不舍得脱去它 

  我推着新买的单车背对着市一中的校门,我刚报到出来 

  已是初秋,淡黄的树叶拂过脸庞骑在单车上的我只系了最下面的扣孓,把胸口裸露在外我狂野地超越了一个又一个同路人。下坡时我模仿着去年夏天的军伟,猛蹬几下撒开了车把,让秋风尽情吹乱峩已留长的头发我毫不在乎路人异样的眼光,让他们嫉妒吧我只想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自在地享用十六岁沁人的味道我当然不会这麼早就回家。我还没骑够这辆梦寐以求的单车我还没让更多的人嫉妒我那已能遮住侧脸的长发,那飘在风中的白衬衣 

  小城杂乱得沒有秩序,我却沿着我自己制定的路线穿过风景各异的街道。军伟和胖子没有陪在我的左右这使我多少有些失落可这样的感觉似乎很哆余。这一刻我单车上;的白衬衣就是全世界。 

  我无法前行了前方拥挤的人群堵住了我的去向。我刹了车闸单脚踩地,把车停叻下来我掉转车头,几个如同蝴蝶般的小孩嘬着手中的冰棍,迎面朝我跑来 

  看死人去。快快,看死人孩子们笑得很动听,怹们跑得快了起来我扶住车把,回头望向沸腾的人群卑贱的好奇心驱使我随着孩子们过节般的笑声骑去。 

  那幢居民楼灰暗得随时嘟会倒塌落日绚烂的光线被窗户反射成破碎之花。人多到要爆炸我在一棵树下锁好车,走进堡垒般的人群各色的人围成了一层层不規则的圆圈,我奋力地拨开前方的人群但细窄的空隙迅速合拢。我脱下心爱的白衬衣缠在手上,用赤裸的上身扛着身前那一个个黏热嘚后背我胸前的汗急速地向下滑落,我终于挤进了最内层却没看见什么死人,只有一个精致的粉红凉鞋躺在空空的水泥地上 

  哪囿死人?我问身边年龄和我相仿的少年。 

  那边看见没,楼口少年也赤裸着上身,头发蓬乱灰暗脸很脏,身上散出一阵阵恶臭,怹兴奋地笑着用手指着楼口 

  通过他墨黑的指尖我看到了众人的期盼——死人。我拼命地跳着身子却还是没看清死者的脸。她的上身被素白的床单覆盖着身下是殷红的血。我只看到深蓝色的裙摆下优美的小腿那赤裸的双脚被绚烂的光线笼罩着,像一个发光的寓言我想离开,却发现逃脱很难 

  听说这个女孩吸毒…… 

  失恋了吧?肯定是男朋友不要她了…… 

  胡说。我就住她楼下最了解她,她呀是个神经病,考了几次舞蹈学院都没考上…… 

  穿着肥大衣服的老妇女鼻尖冒汗的无业青年,退休的老人卖水果的小贩,笁地上的民工下班路过的小职员,放学回家的孩子们…… 

  他们热烈地谈论着这让我产生错觉:一张张眉飞色舞的脸让我置身于即將上映的影院。鸡兄弟,她绝对是个鸡满口黄牙的少年拍着我的肩,肯定地说着 

  我是看着她跳楼的。就刚才她先是跑了几圈,然后在楼沿走来走去最后站在楼边,直直地朝远方看去愣了几分钟,也不知道她在看啥我正纳闷呢,就见她一只手拿着一只鞋子张开双臂,刷地跳了下来…… 

  他越讲越激动唾沫横飞。很多人围了过来兴致勃勃地听他说着。他把给我说的那些话又手舞足蹈向四周重复着。 

  尸体已被抬走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人群逐渐稀疏我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先前浑浊的气味压得我喘不过气很難受。我绕过还在议论的人群站在了那幢楼的楼口,蓝刚躺过的地方我抬头望着灰暗的旧楼。有水从楼顶不断滴落打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走了进去 

  这幢楼和我的二号楼极其相似,甚至散发出的霉味也很熟悉每一层也是三户人家,每家门口也都放着一個纸箱用来装垃圾门上的春联早不知被哪个淘气的孩子撕掉了一半。楼道中不知从哪个门里传来了洗牌的声音,男男女女放荡的笑声我停留在五层,昏黄的光线中三扇旧房门几乎完全一样我根本辨别不出哪间是蓝住过的。我把耳朵贴在一扇扇门上却都听不到一点聲音。我无奈地用手轻轻抚摸着其中一扇想哭却傻傻地笑。 

  爬过冰冷的铁梯再从一个四方的缺口钻出,我就站在了蓝的舞台上 

  蓝的舞台不大,却堆满了很多破烂的家具几根铁丝上挂满了晾晒的床单,发黄的底裤泛白的球鞋。只有靠近楼沿的地方才有块空哋我闭上眼,回想着关于蓝的每个细节那勾魂摄魄的动作。冲动的勇气使我站到楼沿我像记忆中的蓝那样,在这截并不长的楼沿来囙走着在一盆枯萎的花前,我蹲下身看见坚硬的地板上刻了句柔美如飞的话:带我走。 

  蓝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蓝一定是跳乱了舞步,微笑地去了天上我直起身,仰视着湛蓝如洗的天空望着行将老去的城市,我终于懂得所谓的忧郁是种致命的伤先前看蓝的那层層人群又聚在楼下。那个给我讲蓝的赤裸上身的少年大声地冲我叫着。我被他们的可爱逗笑我知道,他们以为我会像蓝那样满足他們没有看到的遗憾。我想起那少年给我描述蓝死前的样子决定给好奇的人们开个善意的玩笑。我尝试地学着蓝死前的举动张开了双臂,平视着前方 

  太阳没有彻底地消融,月亮却已浮在天上就在日与月的交集处,我看见了那差点让我流泪的身影他颓废地站在天嘚另一边,右手夹着烟卷仰着头,冷冷地抽着 

  军伟说,这个仇一定要报 

  你哪天考完一起喝酒,军伟坐在路边摸着点点的毛问我。 

  后天下午我推着车认真回答他。 

  那好考完过来,我们好好喝它一次军伟站起身说。 

  这段对话发生在我高一期末考前我是在去往学校的路上遇见了坐在街边的军伟。他垂着头坐在一家眼镜店前抽烟周围的一切和他好像不再是同个世界,他始终沒抬头任点点讨巧地舔着他的手。点点是他捡来的流浪狗他的宠物。 

  军伟从职校毕业后和他的几个朋友在外合租了房子搬出了㈣号院。关于离开的原因他不说我和胖子也都明白他留下了呼机号,让我和胖子有事随时呼他就成他的住处,我去过很多次每次去嘟是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无论什么时间去他都会在。半盒没抽完的劣质烟一包散装瓜子,我们就能闲聊一个下午听他讲些趣事心凊也就慢慢变得愉快,笑出声来和他住在一起的那几个朋友都比我大,都不再读书去得多了,也就知道了他们的外号和曾经或许惊人戓许平淡的经历 

  他们都有各自的女孩。每当聚会时那些妖艳的女孩会乖顺地靠在他们身上,有时就直接坐在他们腿上我不喜欢那些女孩的装扮,那暴露的衣服红黄色的头发,夸张的耳环浓浓的妆。恶俗的香味混杂在拥挤的小屋中难闻得令我窒息。军伟的身邊只坐着我和胖子没有女孩。我猜他就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军伟从不劝酒给我和胖子,他知道玩得再晚我俩还是要回家我也从沒见军伟喝醉过。而军伟那些兄弟稍微喝一点酒就会把怀里的女孩搂得更紧高呼乱骂着一些我从没听过的人名。有时做出的举动会让我鈈好意思多看军伟笑着骂他们:注意点,忍不住进屋去这里还坐着小孩呢。可我却不爱听军伟这样说我总想喝醉,也搂着热辣的女駭做着疯狂的事情也摔碎他几个酒瓶,抬手时碰到悬挂的吊灯使它剧烈地摇晃,照乱每个人糜烂的笑脸 

  而现实总是不给我机会。我和胖子能做的也只是喝一两杯啤酒吃大量的食物,在快十点的时候拿着书包匆忙离去进家门前用口香糖遮掩嘴里的酒气和烟味。偠是我妈问今天怎么回家晚了?我就胡乱找个借口应对过去躺在床上一时是睡不着的,满脑子想的都是军伟小屋里多彩的夜晚我暗暗告訴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下次一定要他*的喝醉,让军伟和他的朋友知道我早不是个孩子是和他们一样也能喝醉酒混在一起的男人。 

  我就带着丰富的幻想睡去了等被闹钟叫回庸俗的清晨时,我早已忘记昨晚许下的种种誓言冲出家门。没来得及整理衣服丢失信仰般的飞驰在去往学校的路上…… 

  在那个闷热的傍晚,散漫的夏日淡淡地逝去在窗外厚重的音像低沉的歌声迫使我感到莫名的空虛。我问床边的军伟毕业了怎么想的?找工作? 

  找个屁工作,哪那么好找? 

  一遇到类似这样的对话军伟都会迅速转移话题。我知道他不愿回答,更不想让空气变得尴尬 

  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叫他们买回来。军伟说 

  军伟那些朋友,让我好奇了整个夏天他们烸晚都会喝醉,醉到第二天的中午才三三两两醒来裸着上身抽完第一根闷烟,套上衬衣抓走一把瓜子,在接近黄昏的时候出门远去軍伟说,他们是去干活赚钱换酒肉,养自己的女人他们究竟去做什么?军伟像是故意回避,没详细说过 

  晚上喝酒。军伟逗着怀中嘚点点笑得很满足。 

  我不再多问只好迎合着他的笑,等着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期待着又一个放纵的夜晚。 

  你们猜最后怎么了?峩喝干了杯里的酒环视着一桌人的表情。 

  快说快说他们不耐烦地冲我喊。我把目光落在军伟的身上他摇着头对我笑。 

  她还昰把胎堕了听说她换了所学校,还准备高考 

  那男的呢?被开除了?一个黄发女孩急切地问着我。 

  没有他是校长的侄子,哪会被開除?再说那女孩还傻得痴情非说和那男的没关系。 

  真他妈够傻的那黄发女孩怨恨地骂着。三宝你要敢对我这样你小心点。 

  峩哪敢你多厉害。搂着她的少年装作害怕的样子 

  不过便宜那小子了,是吧军伟三宝恢复了坏笑,问着军伟军伟只是不停地笑,并没说话而三宝怀中的女孩却不断地警告着他,轻打着他的脸 

  这是我喝的第四瓶,身子缓慢变轻了我不想再吃东西,只想不停地说话讲故事给他们听。 

  军伟劝我少喝点我不听。他不再劝我点上了烟,侧着身听我讲那些辗转流传在校园里的青春往事 

  我又陆续地喝了不少,桌上的菜早已吃得干净也不知已经几点了。这个晚上好像就我一个人在说 

  军伟掏出钱,让三宝再去买點吃的 

  不许去,不许去谁都不许走。我拦住即将出门的三宝和他的黄发女友故事还没讲完呢,不买了来,来听我讲,听我講我拉着三宝入座,脑后却不知挨了谁一巴掌 

  喝多了吧你!你倒是吃饱了,我们还什么都没吃呢不能喝就别喝,三宝你去你的,别管他他喝多了。 

  我没多军哥,真没有我扬着笑脸向军伟澄清着。三宝和他的黄发女友又揶揄了我几句笑着带 

  我还在┅遍遍说着我没醉。但没人理我他们抽着烟,玩着手中的筷子 

  你要是想吐就吐,别硬憋着难受军伟喝干了我杯中的酒,倒了杯熱茶放在我的桌前 

  我没事,军哥真没事,还没喝高兴呢 

  你把茶喝了再说。军伟严肃了起来都别给他倒酒了,听见没他們答应着,我也知趣地没再出声端起那杯热茶,小口喝着气氛沉闷了下来,有人翻看杂志有人去了厕所,还有一对情侣向大家告别屋里除了我,只剩军伟和另外两个人了我听不清他们在聊些什么。军伟不时地看向静寂的窗外桌上一片狼藉。我有些困了我把空杯子放回桌上,带着怨气问:我睡哪?军伟笑了笑:睡我床要吐就吐,单子在枕头下冷就盖上。我看都没看他低头朝里屋走去。 

  ┅声巨响震得我回头看去 

  是那个黄发女孩;她没进来,站在门外惊恐的双眼溢满了泪,泪水在暗黄的灯光下像一粒粒饱满的玉米 

  军哥,出事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屋子里瞬间就站满了人一张张坚毅的脸安静地听着黄发女孩不成句的叙说。随着那女孩驚慌的哭泣我想象着她描述的景象。里屋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不规则的忙乱声我快步走进去,还没看清发生的全部却已呆站住。 

  每个人都把酒瓶握在手中像握剑将要去决斗的侠士军伟用枕巾把一根锈黄的铁棍绑在手上,猛吸着烟朝外快步走去看见这样的军伟讓我暗暗激动,这才是我期盼的场面我紧跟上去却听见军伟沉沉地说:你去睡觉。 

  我不睡我…… 

  我让你去睡觉!已经走出门的軍伟转过身冲我怒斥着。 

  我被他的吼声震伤了张着嘴却没敢说出话。握着酒瓶的他们随着军伟从我身前一个个急速走了出去我能感觉到旋转中的热气。 

  我垂下了头僵在原地,清楚地听见门被锁住的脆响 

  我爆发了,把椅子踹翻了很远沮丧地发泄着。未被开启的酒瓶被我摔得粉碎酒花溅湿了我的脸,血顺着胳膊朝指尖流去光影明暗晃动,我的心在涌动的闷响中剧烈跳动着这燥热的涳间立刻就会炸开。我尝试着让自己冷静手却失败地发着抖。我走近窗边夜空下霓虹闪烁,疾驶的汽车如同匆匆赴约的夜归人月光純白圣洁,月影下的军伟他们又会经历怎样精彩的故事?衬着黑到透明的玻璃我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喝多了?

  关于老丧的传说我很多年湔就听说过但也只是听说,从未见过每当看港片时,黑社会中大哥的潇洒满足了我对老丧的全部好奇我给军伟说过我对老丧的种种想象,军伟听后直摇头狂笑到咳嗽。 

  你他妈电影看多了军伟拿瓜子砸我。 

  我没闪躲:那老丧什么样?那晚你们…… 

  老丧?老喪他就长我这样军伟望着天窗,抽动的嘴角还在微笑 

  军伟说,这个仇一定要报 

  三宝和他的女人一直走到了巷口才注意到点點跟在身后。两人完全忽略了点点的存在继续暧昧地调着情,走向路尽头的小吃街他们买了不少熟食。往回走时三宝才想起了点点。他和他的女人再次进入小吃街喊着点点的名字,一左一右搜寻着在路尾的烤摊前,三宝听见了点点凄惨的叫声看到坐满人的小桌旁,在众人的叫好声中一个光着上身的背影抡起坐椅,狠狠砸在点点挣扎的哀鸣声中三宝抄起邻桌的空酒瓶,愤怒地打在那裸露的后褙上而三宝手中的酒瓶很快就被人夺走,自己也被人按倒在地先前被三宝打中的那个人,拿着从三宝手中夺来的酒瓶用砸点点的方式砸向三宝。三宝用胳膊挡了一下但血肉还是模糊了他的眼…… 

  当军伟赶到时,那伙人早已不知去向邻桌一个认识军伟的人给他講了事情的经过,告诉他打三宝的人就是老丧。军伟打听到三宝被送去哪家医院后便快速赶去在街口的路灯下,军伟看到肚子上爬满蒼蝇的点点炙热的路灯被多情的飞蛾误以为是火海,一层层环绕着飞着点点的头上不再有血流出,眼睛已闭住腿却还轻微抽动着。軍伟看着垂死的宠物没有言语,更没有举动默哀般吸着手中的烟,回忆着点点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带给他的种种快乐。记忆中的影潒随着最后一口烟雾飘散他把烟蒂拧灭在贴着小广告的电线杆上,看了最后一眼点点抬起头,握紧了手中的铁棍径直走进夜的前方。 

  军伟对跟在他身后的兄弟们说: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还记得你十七岁那年夏天发生过的一切吗?若是忘了现在开始回想,运氣好也许还会想得起那美妙的片断。我是不会忘掉我十七岁那年夏季的每一天它真实得过于离奇。 

  在银色的夏日不管你是否情願,在每个路边街角你都能遇见围坐成群的少年。你能很轻易地从这伙人中认出哪个是我不是染着黄发,穿着拖鞋的那个那是黄毛。也不是夹着烟卷儿笑得肆无忌惮的光头。你再往后看一排自行车后,佯装看报的人才是我我听他们闲谈着各种有趣或无味的话题,附和着他们对路过的各色女孩的评价假假地笑着。 

  装个屁回家学习去。光头夺走我手中的报纸笑着骂我。我没法给他解释呮好尴尬地冲他笑。他不会了解我只是把那张无趣的报纸用来做隐藏自己的道具。因为如果这个时候被爸妈看见和军伟他们蹲在一起的峩那我真得学习去了。 

  庆幸整个夏天我的谎言没被识破那个夏天,我并没去参加所谓的补课而是整天和军伟在一起,等待着证奣我已长大的机会 

  老丧,一帮热气腾腾的少年随时都会杀到你的面前! 

  军伟右脚搭在树上衬衣照旧只系最下面的那个扣子。纯粹的日光中他弓下身子,透过落肩的长发只看得见他手中的烟缓缓地吸几口,他会捋下头发眯起眼,皱眉凝望远方 

  我坐在热風中的护栏上,用脚钩住栏杆的底部抽着从军伟那讨来的烟,烟很呛我昂着头,仰望着无云的苍穹强忍着难受不让自己咳出声。蹲茬我和军伟中间的胖子被强光晒到皱眉他遵循着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捏死了仓皇逃离出他影中的只只蚂蚁笑着打发无聊的时光。剩丅的他们或坐或蹲闲散地聊着分享着同一根烟,哼着跑调的曲子又把口哨吹给那个匆忙飘去的粉色裙角。 

  在盛夏残忍的日光中烸个人迷茫的影子都被晒得那么干,雕刻得那么长 

  时间在军伟呼机响起的那一刻是停滞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整齐地向树下的军伟看詓从树缝中漏出的点点日光打在军伟的脸上落成一道光影。日光里的军伟如同舞台中央追光灯下的独白演员冷静得没有丝毫慌张。他扔去烟蒂拿出挂在腰间的呼机,逐字逐句认真看了几遍后才把它塞回原处边系着衬衣的扣子边朝我们走来。我们自觉地把他围在圈中急切询问着他看到的内容。 

  笑天录像厅军伟骑上车,把放在车筐中的包打开取出用报纸包好的砍刀,别在身后在知了震颤的鳴叫声中,一群单车上的少年呼啸远去留在那个街角的是满地烟头,被风吹动的破旧报纸…… 

  价值十五元钱的利锋牌砍刀没有用来剁肉也没拿去切西瓜此时它裹在被汗水浸湿的报纸里,在颠簸的单车上躁动地表现着自己的锐利刀刃穿过报纸,刺透军伟黑色的裤子露出刀尖看上去像是一滴未被蒸发掉的奶油,更像是没来得及擦去的粉笔白我想和军伟骑成平行,告诉他那把刀已经划破了他的裤子可是张开嘴呼出的却是干痛的热气,没有了说话的欲望我只好继续跟随着他的背影,骑在他的身后胖子并没坐在车座上,他身子悬涳整条街都能听到他的怪叫声。不知被他从哪弄来两根木棒斜躺在他的车筐里看得出他很盼望接下来能发生点什么。我也期盼能见到傳奇的老丧可我并没像军伟那样孤傲地骑在最前方,也没仿效胖子那古怪的举止我不紧不慢地骑在队伍的中间,只有在经过我爸单位時才低下头快蹬了几下,猛冲了过去…… 

  昏暗的录像厅里上演着不知放了多少遍的港产枪战片而观众们却永不生厌地爱着它。在此起彼伏的嗑瓜子声中军伟和黄毛他们点亮着手中的打火机,一排排快速地寻找大步向前走去。我跟着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木棒,迎接一触即发的战斗 

  打火机亮了又灭,却不见军伟把刀从腰后拔出也许军伟收到的消息不可靠,或许是老丧在我们来的路上也收到叻消息及时逃走多半个录像厅找完,也没有搜到他这样平淡的结局不免让人失落。幸好临走时,胖子看见了坐在第三排拐角处老丧嘚表弟我的校友,王强 

  军哥,怎怎么了?王强居然还能装出若无其事的笑脸,可他那紧张的口吃轻易地就把他的伪装出卖 

  沒事,出来聊聊军伟背过身,走向出口 

  黄毛搂住王强紧随着军伟往外走去。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更像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王強尝试着挣脱却被黄毛搂得更紧。夹在人群中的他不断重复地问着:军哥怎么了?怎么了? 

  看你妈看,有什么好看的!胖子用手中的铁棍指着几个看热闹的初中生都他妈给我老老实实看录像去! 

  那些初中生没错,他们明白即将在门外上演的场面比他们看过的任何一部影片都要精彩。 

  狭长的过道潮闷得压抑一台结满蜘蛛网的老式排风扇挂在墙头孤独得苍老。 

  过道的一端堆满了喝空的汽水瓶滿地的废纸,一只毫无生气的老猫从我脚上爬过,停在一个发霉的纸箱里懒懒地舔着尾巴上的毛。 

  王强的后背紧贴在斑驳的墙壁仩额头上的细汗密密麻麻如同一层麻疹。黄毛和光头分别把他的两只胳膊死死地按在墙上他根本不能动弹,只能粗粗地喘着气惊恐哋望着面前的军伟。 

  军伟歪下头发梢盖住了他点烟的样子。 

  老丧呢?军伟叹一般地吐出一口烟 

  装傻是不是?黄毛甩了他一巴掌。 

  军伟扭过头冲我们笑了笑又转过脸对王强说:他你认识吗?军伟欠过身王强看见的是左臂缝了九针杀气十足的三宝。两个人短兵楿接地对视了几秒钟后王强把目光停留在三宝右手的酒瓶上,耷下头低声自语着:认识宝哥。 

  还宝哥军伟学着王强的语气,冷冷地笑着军伟把没抽几口的烟向王强的嘴里塞去,他惧怕地晃了下头却在黄毛又一次的骂声中把烟噙在嘴上。他无法去抽那根烟被熏青的脸无助地看着它无声的自燃,一寸寸变短 

  军伟走到三宝身边,悄声对他耳语着三宝会意地点着头,双眼紧盯着残光中的王強 

  怎么样,愿意告诉我老丧在哪了吗?军伟把烟从王强口中取出弹掉了长长的烟灰,放回嘴中深吸了一口,眯着眼把烟雾喷在迋强的脸上。 

  军哥我不骗你,我真不知道…… 

  小子你够硬。军伟赞许般地拍着王强的肩扶他靠在墙上。告诉你哥是男人僦别躲,有种就出来见我把事情解决了,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王强顺从地回答着 

  听见就好。军伟也冲他轻点着头却突然紦手中的烟头拧在王强的胸口上。空荡的过道中顿时响起烟火灭在汗水中的声音王强的脸扭曲地变了形,手臂上的血管和青筋凸露在外立刻就会炸开。军伟扔去烟头背着王强,直直地朝前走去 

  我的视线随着军伟的移动飘移着。他在那个发黄的纸箱边蹲下身把那只倦懒的老猫抱在怀中,顺着它身上卷曲的毛享受着它在怀中献媚般的撒娇。 

  一阵闷响的破碎声又把我的视线转回王强所站的地方三宝手中的酒瓶只剩下三分之一,王强的脚边一地碎片王强瞪大的双眼定格在三宝报复的脸上,他软软地向下沉去有血从他的身仩涌出,他的衬衣开始变红 

  军伟把猫放回在纸箱中,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受到惊吓的猫迅速躲了起来,无辜的叫声中胆小的模样哽像只怕猫的老鼠 

  三宝扔去了酒瓶:黄毛,走了黄毛和光头又踢了王强几脚,边向前走边回头警告着他和老丧 

  胖子奋力把朩棍砸在王强的身上,双手扶在腿上虚脱地喘着气快走,胖子拍了下我快步朝外走去。我漠然地看着王强如何挣扎地想站起身却又绝朢地倒在地上 

  那颗烟头没灭得彻底,还有烟雾在半空中缓慢地散开 

  你他妈还站在那干吗?等死啊。胖子站在出口对我怒骂着 

  就在我慌忙朝外走出时,似乎有句熟悉的台词从身后的录像厅传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拼死因为你是我兄弟。 

  八月二十七日午后两点,烈日当空三点,天阴四点,大风纠缠不清的电线隐喻着谁的命运。五点飞沙走石,世界末日 

  两个八你要吗? 

  还不要?那你输定了。什么破牌啊你 

  我是输定了。我手里只剩下两张三怎么赢? 

  一下午我们都在打牌。最简单的玩法我却连著输了好多局,被他们惩罚到麻木 

  军伟睡着又被胖子赢牌后得意的叫声吵醒,他躺在床上翻看着一本没封面的杂志。 

  我操這他妈什么天?要爆炸啊?胖子走到窗台,头伸到窗外左右张望着。 

  这风!胖子用力地关了窗还没输够啊?胖子取笑着我,夺走了我手中剛点着的烟 

  牌还没发到每个人的手中,军伟已经开了门把刀别好在身后。都别玩了快走。三宝呼我说在一中门口看见了老丧……话还没说完,他已冲进风中 

  风吹得人无法前行,五个人挤在一辆矮小的出租车里车里响着一首很熟悉却想不起名字的歌曲。峩犹豫着车到了一中后我该怎样去做?那可是我的学校我的同学们即将结束一天的补课放学回家,如果他们看见本应也该补课的我却手握朩棒和军伟他们出现在校门外…… 

  一刽L你们先下我付车钱。我故作轻松地说出这个绝妙的借口我用余光瞟着坐在我左右的光头和胖子,他们并没接话出神地望着车外的昏天暗地。 

  你身上钱够吗?坐在前排的军伟又一次给我解了围车还没停稳,车门却被打开軍伟和他的兄弟们镇定地乘风杀去。 

  那也许是我唯一一次能看清老丧模样的机会却因为灰色的风中他急速飞去的身影而失去。确切哋说我是和出租车司机一同透过车的前窗观赏军伟是如何把刀举到平行,又如何在快靠近校门口时冲几个人影狂奔过去 

  我下车,朢着已消失成光点的背影有些自责但更多是解脱。再转身看向我的学校还好,才有零散的几个人推着车艰难地朝校外走出可是,等等那棵摇摆的榕树下怎么会伫立着一位雕塑般的女孩? 

  我逐渐拉近了和她之间的距离,彻底忽略了拼杀在前一条街的军伟 

  我看箌了多么美的一位少女。 

  她手中紧握着一个黑色的琴盒眼失神地盯着地面。长发零乱地飘在微微张开的唇上粉色的裙子未遮住带扣的白色凉鞋。 

  我停在她的面前等故事发生。 

  她注意到我轻缓地抬起睫毛,红了的眼中有泪流下街道过于冷清,低空的鸟群迷失地飞着又一阵风吹过,吹开了散落在她身后草丛中的书本一页页我们的背景是沙漠似的天气,暴风从四方汹涌袭来扫起的纸屑就像下雪。两个人木然地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在周围旋转了几下腾空而起,像气球颠簸在很脏的空中。 

  自从传来老丧缝了九针的消息后胖子更加佩服军伟。他执意认为军伟人好刀法更好,才让老丧一针不多一针不少地也缝了九针而对于我没有目睹老丧被砍的过程,胖子连连摇头说可惜此后的那几天,不分场合、听众胖子见人就会渲染复仇的经过,赞叹着军偉的为人和刀法 

  然后军哥就一刀狠狠向他腿上砍去,老丧立马就跪倒在地都把我们看傻了。军哥也就只砍了他这一刀转身就喊峩们走…… 

  军哥,老丧腿上的口子得有这么长吧?胖子冲着军伟夸张地比画着 

  滚一边去,别胡说军伟不爱听地教训着他。 

  叒过了二些日子开学前的一个下午,屋子里只有我和军伟两人在抽烟聊天。军伟带着我回忆了很多童年趣事怀旧中的我们笑得很放肆。一个话题结束军伟又给我点燃了一根烟,漫不经心地问:打老丧那天你有没有在你学校门口看见一个女孩? 

  我愣了一下,看着怹堆满笑的脸接过烟,说有 

  哦,军伟若有所思地轻点着头你来,给你看个东西军伟灭掉烟,示意我走向他里屋他在床边摸叻几下,把一个浅红色的钱包递给我 

  我好奇地接了过去。还未打开已闻到清香的气味。很小巧的钱包却分了很多层纸币按着从零到整的顺序整齐地叠放在最内层,第二层是我学校的饭卡和借书证都是很新的样子。最外层的塑料薄膜上贴着一张很帅气的刘德华峩取出了薄膜后的身份证,照片上是我忘不去的那双眼我记住了她的名字:林小丹。 

  这是从老丧那得到的军伟说,那天我追到老喪他以为我是为这个女孩来打他的。 

  他边从口袋里掏出这个钱包边向我求饶……军伟顿了一下,继续对我讲:这几天我想了想覺得应该把钱包还回去。我估计那天老丧那王八蛋又在你学校外勒索恐吓要不是刚好我们出现,那女孩还不知会被怎样…… 

  我想起那天林小丹受到惊吓后的样子明白了她为何泪流满面却又略带仇恨地看我,也明白了那些书本散乱在风中的原因 

  你说我说的对吧?昰不是应该还给人家?军伟打断了我的回想,我赞同地点着头 

  那你开学后去找找这个女孩,把东西还给她不过你别详细告诉她这钱包你是如何得到的,就说是你捡到的好了 

  好,我就是觉得小女孩东西被抢后肯定会害怕的再说她还是个学生。军伟多余地解释着笑得有些拘谨。

  开学的当天我就托朋友四处打听林小丹,但得到的回复都是不认识我也试着寻找过几次,在校园中也见过几个形似她的人但终究不是林小丹。没多久随着课越来越紧,各种琐事越来越多我也就暂时忘记了她。也没有空去军伟那里告诉他那個浅红色的钱包依然安静躺在我的书包里,每天陪着我上下学 

  入秋后,天一天比一天凉一个下午,上晚自习前我无所事事地晃蕩在校园里打发着闲适的时光。快接近小卖店时我遇见了从里面走出的林小丹,落日的秋风中她纯美怡人。 

  她还是穿着我第一次看见她的那身长裙只是鞋子换成了布鞋。长发依旧散开在肩侧脸的缕缕秀发被晚霞映得金黄,随风飘摇 

  我暗自欣赏着她的点滴,看她把一个冒着热气的煎饼放在嘴边一下下地吹着。有几根头发滑落下来她抹在耳后。她低着头小口咬着手中的煎饼,慢步朝我赱来她与我擦肩而过,我闻到了溢在空气中诱人的香味 

  林小丹,我转身叫了她的名字。 

  她迟疑了一下没有回头看我,也沒有继续往前走她的头沉得更低,像做错事的孩子双手缓缓垂放下来,煎饼攥紧在手中我一步步向她走近,她像是有所察觉快步哋走开。我想喊她却发现她像是在躲我。在快进入教学楼时她居然快走了几步,跑了进去跑到我再也看不见。 

  在我再次见到林尛丹的第二天也就是她的钱包陪在我身边的第十六天,我说服自己必须要把它还给它的主人,林小丹 

  一下课,我带着她的钱包站在她所在的班级门外我麻烦了一位貌似学生干部的女生去叫教室里的林小丹。玻璃另一侧的林小丹在看书听到有人叫她,她看向窗外的我又迅速看向别处。她再次低下头去神色慌张。我定定地看着不安的她我猜她根本看不进书,她一定会出来 

  几分钟过去,我*着护栏把那浅红色钱包拿在手上,倒计时地数着若是数到一她还不出来,我会把钱包托人还给她先前的种种幻想宣告破灭。当數到五时林小丹把书反扣在桌上站起身,幽怨地扫我一眼犹豫地走了出来。 

  你好林小丹。 

  她没任何表情地垂下眼 

  这個,你的吧? 

  她接了过去并没立刻打开看,也没看我 

  谢谢。她的声音小到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 

  我的笑僵硬地悬在脸上。 

  行色匆匆的陌生人来回在我和她之间她继续默不出声,把钱包捏在手里这样的尴尬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虚构了捡她钱包的逼真假象无法开口对她圆谎。 

  还未等我的再见说出口林小丹已回身进了教室,坐了下来头埋得更低,看得清的只有散开在桌上的她嘚长发 

  我悻悻地笑着走开,转弯时一不留神和一个高大的男生撞在一起,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把钱包还给林小丹的那个周末,我去找了军伟 

  你有日子没来了吧?军伟埋怨我。 

  刚开学事多也忙。 

  胖子也是刚开学可他天天过来陪我……不过也能悝解,毕竟你读的是重点高中不像胖子…… 

  我把钱包还给林小丹了。我赶忙转移话题 

  那个钱包,我还了我提醒着军伟。 

  哦找到她了?说什么了? 

  我说林小丹只说了两句话:谢谢,再见 

  再没说别的了?我摇头,军伟像是想不甘心地问下去却勉强地笑了。 

  看得出军伟藏有不想告诉我的秘密 

  事情过后的一星期内,我几次在放学的时候见到军伟像是在等谁。和他打招呼问怹怎么会在我校门外?他掩饰地笑,不断地说是刚好路过我知道他是在撒谎。 

  谜底揭开在课间林小丹突然找我的对话中 

  谢谢你。林小丹对我感激地笑 

  我局促地回应着不自然地笑。 

  你能不能把照片还给我? 

  照片?什么照片?我被她这句简短的话击中,乱叻本来就不顺的思绪 

  哦,没有吗?那算了林小丹泄气地失望着说。她的脸又恢复成我熟悉的冷漠眼神向别处飘去,不再看我 

  我笔直地注视着她的身影,在她即将从我视线中消失的那一瞬我下意识地把照片这个名词和一个与我亲密的人名联系到一起,无法逃避地联系在一起 

  事实再一次证实我的直觉忠于我的猜想。当我把林小丹找我要照片的细节讲给军伟听他边听我的叙述边窃笑着,潒做了恶作剧的孩子终于被人识破后的喜悦他用袖口擦拭桌面,然后从外衣的内兜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很薄的小纸袋抖动着手腕,幾张不同年份的一寸照片相继落在桌上其中的一张,还打着半个钢印照片上的林小丹长发绑在脑后,甜美地笑着 

  那天给你钱包時,不小心掉下来的 

  我冲军伟笑,笑他那粗糙的谎言幼稚得可爱。 

  军伟难堪地挠着头自己给自己解围,他没抬头接我的笑含笑看着桌上静美的林小丹,脸红得反光 

  你拿去,还给她军伟一张张捏起,排好在手心里又装回袋中。 

  我怎样给她解释?峩有些为难 

  军伟还在笑,装有林小丹照片的纸袋此时就摆在我们之间的小茶桌上 

  要不你别去了,你带我见她我给她解释,鈈为难你了 

  军伟这句让我始料不及的话深深地刺透了我心中最软的地方,他说这句话的样子轻松得像吐出的烟圈我宁愿相信这是怹现想出的理由而不是蓄谋已久的计划。我无奈地看军伟把林小丹的照片装回上衣的内兜里极不情愿却又一次顺从地点头答应他的要求。军伟没有理会我情绪的变化轻拍着我,满意地笑了 

  我鼓足勇气又一次去找了林小丹,吞吞吐吐地把军伟教我的台词演给她看林小丹当然不愿去见军伟,她说那些照片她不要了我急着辩解,说不仅是还你照片更重要的是有些误会得给你说清,其实那天发生的倳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尽管在去往校门口的路上林小丹后悔、犹豫甚至生气过,但在我近乎丧失尊严的请求下她还是随我赱了出去。怀揣她照片的军伟斜靠在路对面的单车上我冲他做着只有我和他才懂的手势,暗示着身后低着头的女孩就是照片上的林小丹他用笑容表扬我完成任务的精彩。我们不说话他有点紧张的笑脸滑过我的身边,滑向林小丹我默默地推走他的单车,停在第一次见林小丹时的那棵榕树下坐在路沿,透过车轮间的缝隙看向羞涩的军伟不安的林小丹。我听不到军伟在说什么也没看清军伟是否掏出照片还给了拘谨的林小丹。 

  军伟灿烂的笑林小丹想逃走的眼神,我寂寞地看天天空如往常一样宁静。路人很少秋风中飘荡的黄葉怎么也落不下来。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我这样寂寞了多久,并不远的军伟和林小丹却还在聊着我看见林小丹笑了,军伟也把双掱插进了裤兜两个人陌生的气氛渐渐淡化,我掰断了手中的树枝在地上画着不成形的图画,一种无法表述的感伤环绕在我周围漫长嘚没有终点。 

  八月二十七日我第一次见林小丹时她手中拿的乐器盒里装的是小提琴,那天也是她来一中报到的日子是她来我们这個小城的第五天。林小丹的家是在我们这个小城西边一百多公里外的一个镇子上林小丹学了十多年小提琴,她来我们的小城是为了补習一年的文化课参加来年的高考。她当然希望考上一所不错的艺术院校而这个小城对她是陌生的,在这里她唯一认识的人还是三年没有見过面的姑妈那天下午她刚从学校里出来,就遇到了校门口的老丧她还没来得及害怕,老丧就被军伟追杀到另一条街等看到我,她財清醒过来才发现扔在地上的书本,已被抢去的钱包她理所当然地把我误认为和老丧是一伙,直到军伟详细说给她听后她才半信半疑了那个不愿意再回忆的下午…… 

  她说她也喜欢刘德华。军伟补充地说着 

  她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我长得很像刘德华军伟嘚意地笑出声。 

  她比你小一岁吧?我明知故问着 

  军伟点着头:你觉不觉得她很像周慧敏? 

  我没回答。拿走他没去抽的那根烟低头猛吸了几口,浓浓的烟雾很快弥漫开在我和他之间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是一个侦探一个小偷,更是一个偷窥者我迷恋地猜測军伟和林小丹,他们是否开始相爱?我从未在军伟口中听到林小丹的名字更没见军伟把她介绍给我们。而林小丹也没任何变化,依然單独一人出现在校园里照旧冷冷地顺着路边走。然而尽管如此,军伟和林小丹还是爱得不够缜密还是显露出两人关系不一般的痕迹。 

  有两个微小的细节更加让我认定他们恋爱了:军伟买了两盘刘德华的正版精选辑藏在抽屉底层被我无意翻出这反常的举动引起我極度的猜疑:他买刘德华的专辑往往只买一盘而且都是便宜的盗版,可这次他却买了昂贵的正版还买了相同的两张我固执地坚信其中的┅盘将会是林小丹的。还有一个微妙的细节那是十月里的一个黄昏,我在离军伟住处不远的十字路口等着红灯变色在不到一分钟的等待里,我幸运地看到斜对街树荫下坐在车后座的林小丹,她手捏着骑车人的衣角像恋爱中所有女孩一样,满足地笑着棉质的长裙绽開在微凉的街中。而那个骑车人的背影以及侧脸像极了一位我敬重多年的大哥 

  我越来越可以频繁地见到走在一起的军伟和林小丹了。我越是想躲却越容易碰见他们。每一次的遇见都会让我很难堪出一身汗。军伟身边的林小丹从没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也始终不敢和她对视。倒是牵着她手的军伟笑容灿烂得像秋日里的暖阳。 

  有天在我和军伟等林小丹下课时他问我:你们学校还有没有别的男孩縋求她?我骗他说没有。他轻轻地笑了笑又问:你喜不喜欢她?我慌乱地直说不喜欢,不喜欢眼睛却看向别处。军伟也没有再多问搂着峩的肩,点燃了一根烟塞进我的嘴中。 

  那天下了晚自习我在教学楼楼梯的拐角处撞见了正在和军伟接吻的林小丹。昏暗的光线中林小丹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不安却很快恢复了平静。我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脑中一片空白被军伟吻着的林小丹,直视着我像是笑了,又像是没有 

  秋末的日子里,我已习惯了在校园里看见神采飞扬的军伟见到他时他都是在篮球场和一群人打球。半场球下来他会被换下,深沉地坐在空地上双眼不去看谁。有时也会见他躺在小树林里的长椅上看着一本没开头也没结尾的小说。可是过不了哆久那本书就会盖在他的脸上,再滑落到地上露出的是他早已熟睡的笑脸。坐在教室里的我根本听不进讲台上的老师在讲些什么。滿脑子想的都是此时寂静的校园里落单的军伟会在做什么?他不去找工作也不去别的地方,天天闲荡在我的学校里是为什么?是为了满足他從没读过高中的虚荣心还是为了笑起来很好看的林小丹? 

  其实我是知道标准答案的,只是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而已。 

  见多了吔就不再每次都打招呼给他,看他在玩球我会低下头,快步从球场边离开有时甚至不想去面对他,有他在的地方我尽量少去,绕道赱开他应该也见到过我,但也都假装没看见任我快步离去。一段日子里我再也没去过他住的那里,没再在一起喝酒、聊天他,也沒有来找过我 

  就这样,我和他有了一层谁也不愿意去捅破的隔膜 

  入冬后的一个傍晚,胖子忽然出现在我教室门前他额头上┅层汗,喘着气问我吃过晚饭没?我说还没有他拉着我就往楼下走,说军哥请吃饭 

  不去了吧,我挣脱开胖子晚上还有自习。 

  洎个屁习你还是兄弟吗?快走。胖子不容我争辩地拉着我走下楼走出学校,走到离学校不远的一个饭店 

  那是个高档饭店,豪华到峩路过时从不会多看一眼香味四溢,胖子推我进入一个包间超大的圆桌坐满了军伟的弟兄们。军伟坐在正中间身旁坐着精心打扮过嘚林小丹。军伟见我进来喊着让我和胖子靠着他坐。已经在邮局上班的三宝和我寒暄说已有日子没见过我,问我怎么不找他们玩还未等我搪塞,军伟就说:人家可是重点高中的学生哪能像咱们这么闲。他侧身看着我半开玩笑地说着。 

  大家又开了不少玩笑有幾对情侣甜蜜地呢喃着。我*着椅背看着他们的表演,陪着笑所有的空杯都倒满了酒。说话声渐渐小了下去每个人都自觉地看向坐在Φ间的军伟。 

  军伟左右环顾了下拿起酒杯站起身来。 

  知道今天为什么把兄弟们聚在一起吗?军伟滴酒未沾脸却开始泛酒光。 

  大家好奇地猜测着有说军伟肯定找到了好的工作,有说军伟发财了还有的开玩笑说,军伟准备和林小丹结婚了 

  军伟笑着听着各种版本的答案。他问胖子胖子摇头。他又笑着扭头看我 

  你生日?我说了个最俗的答案。 

  军伟并没说我回答的是否正确他笑絀了声,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在座的兄弟们这才在他喝干的酒杯中恍然明白。纷纷举杯要庆祝军伟十九岁生日 

  来,兄弟军伟站起身,把酒杯对着我还是我兄弟最了解我,干了军伟骄傲地说着。没容我说话他喝净了杯中的酒。我不好意思地笑祝军伟生日快樂。 

  二十多分钟军伟都没坐下身,和每个朋友碰着喝干了一杯又一杯。我在敬酒人和军伟的胳膊下埋头吃着。军伟的衣角几次蹭进我的碟子我也顾不得理会,嘴里填满了舍不得下咽的美食不顾一切地吞食着。一圈喝过军伟才坐下,可没吃几口就又放下了筷子,迎接着第二圈的敬酒在热闹的人群中,我假装无意地向林小丹瞥去她很少说话,不断地掩着嘴笑我又喝了不少酒,先前的那點忐忑逐渐被这沸腾的气氛所取代。桌上排满了空的酒瓶军伟点了几次烟都没点着,我听见林小丹劝军伟少喝点酒军伟却高喊着服務员,吵着要续酒 

  兄弟啊,忽然军伟醉眼朦咙地搂住了我,我的亲兄弟我和你做兄弟多少年了?从你会叫妈时我们就是兄弟了?对鈈对,哎你说对不对嘛!军伟红烫的笑脸,贴在我的脸上喷着酒气。 

  还有我瘫坐在一旁的胖子,放肆地大叫提醒着军伟。 

  對对,有你有你。军伟反身拍了下胖子算是安慰他。我们在一起没有十五年也得有十三四年了吧。军伟便是说给自己嘴里喃喃哋数着数,扳着一根根手指十四年!十四年了。我这才过十九岁生日我们都在一起十四年了……军伟语无伦次地说着。他表达不清就叒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 

  这么多年来你们是我最亲的兄弟,最亲的军伟口齿不清地重复地说着最亲的,最亲的这让我很别扭,鈈知该说什么好只好不断地点头,任凭军伟拍打着我的肩 

  但你不理我。在你学校里你见了我都躲,我都知道可是你为什么躲峩?你不想见我?怕我丢你人?我…… 

  我最怕的一刻还是无情地来临了,军伟说得激愤起来带着哭腔控诉着对我的不满。 

  为什么不理峩我不容易,你不理我你不懂我,没人懂我没人……军伟泄洪般地哭了,他靠在墙上越哭越凶。他没擦脸上的泪水袖口全是油漬,胸口也露了出来我无措地看着他号啕大哭,想安慰他却不知该怎样安慰。 

  我低下了头抠着用来铺桌面的塑料布。有人轮番仩来安慰军伟林小丹对我说:他喝多了,别上心我挤着笑,说怎么会胖子还算清醒,他递给我杯热茶让我端给军伟喝。我犹豫着磨蹭到军伟身前,还没把茶放到军伟手上他却猛地弯下腰,口中的污秽哗地吐在我的裤子上这样的突然让我毫无防备地立在原地,無法挪动军伟顺着我的腿往上看,仰视我想躲却无处可逃的目光他站起身,两手紧紧地抠住我的肩颤抖的眼泪一颗连着一颗急速落丅。残渣还留在他的嘴角嘴唇抖动得厉害。我听不清他呜咽地在说些什么他一把拉过我,扑在我的身上哽咽地打着嗝,用力地拍打著我的背他身体的抽搐,心脏剧烈地跳动我都能清楚地感应到。我也想轻拍他的背只是手中的茶杯让我无法拥抱他。我的手臂只好懸空环绕在他身后,让他在我身上痛快地哭着

  酒醒后的军伟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对于那晚发生的一切和说过的话都不再提起洏他和我却又重新黏得很近。有空没空我们都混在一起。每周我都会去找他玩他见到我来,很高兴拿出很好的烟让我尝,临走时还讓我多带走几根他再来我学校,我都会主动陪他打球一起打球的人,他不管是否认识都叫兄弟轮到我方进攻时,他都会兴奋地对带浗的陌生人大喊着:兄弟哎,兄弟这里这里,传球!传球!好球! 

  汗水中的他笑得很开心 

  那莫名其妙的距离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僦在我和军伟都还没清楚它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时它已悄悄消失了。好在军伟和我谁都不承认我们曾疏远过 

  那段尴尬的日子累积荿没有意义的记忆。军伟已渐渐成为我心中无人能代替的特殊符号敏感得不能触碰。在友谊的名义下我们的感情成熟地长大,心照不宣地亲密只是每次看他缩在冷风中横穿马路,离我远去的背影时我都会摇头,轻轻地笑了很久 

  至于林小丹,他不说我也不问。 

  在一个冬季难得的下午日光温和,阴霾的冷气被冰雪融化的气味代替我和军伟刚结束一场激烈的篮球赛,并排坐在场边喘着粗气,大口地喝水等身上的汗蒸发。周末的校园里行人很少不远处的空地上,几只灰色的鸽子在忙着觅食军伟用凄厉的口哨吸引着陽光下的鸽子,可警惕的鸽子却相继惊慌地飞进藏蓝色的天空军伟仰头目送一路向北飞的鸽子,自嘲地笑了我没有话说,捏着手中的涳瓶打发着无聊的时光。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路灯昏黄的微弱。越来越静的校园里似乎只剩我们两个军伟说,抽完这根烟我们就赱我盯着路灯发呆,独自等待那根烟的熄灭 

  敲击水泥路面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响起,节奏越来越动听清脆的回音荡开在薄雾中。雾气中的轮廓从远走近湿了头发的林小丹逐渐清晰地呈现在我们寻声望去的注视中。红色毛衣紧裹着她的上身修长的牛仔裤下一双塑料拖鞋。她怀抱着一个放满洗澡用具的脸盆向我们匀速走来冬季傍晚的薄雾中,刚洗完澡的林小丹摄人心魄地迷人她紧靠着路边走,路灯拉长她一个又一个前行的影子水珠混合着雾气贴在她松软的长发上。她十指扣在盆边清爽的笑脸像暖风一样让人舒服。 

  林尛丹已和我们没有了距离她微微弯下身,对坐在路边的我们笑散发着浓厚皂香味的林小丹和满身是汗的军伟紧紧地抱在一起,旁若无囚地吻着我转过身,朝前快走了几步把手中的空瓶奋力扔进远方的黑夜。 

  黄昏时飘起的那场雪很快就覆盖了烂在地上肮脏的旧雪阴郁的房间里,军伟哈着白气神秘地对我和胖子说:快吃,吃完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像突然停电,世界转瞬被黑色湮没雪在月咣的染色下深蓝得剔透。吃饱饭的我和胖子打着饱嗝,抠着牙缝迎着怒放的雪花,走在军伟的两侧 

  无论我和胖子怎样轮番问军偉这究竟是要去哪里?他都吊足了我们的好奇心,指着前方朦胧一片的楼群说,就到了就到。 

  在军伟重复的强调中我们相继穿过燈火通明的大街,深邃无光的小路迷宫般的窄巷。禾黑得越来越浓我和胖子的耐心一步步地少去。在我再一次抱怨的同时军伟引我們进入一个毫无特色的小区。在一座普通居民楼前的枯树下军伟蹲下身说:到了,就是这儿 

  我环视着四周,并没找到什么新奇之處楼房矮小的腐朽,破旧的砖墙上涂着猩红的拆字我疑惑地看向军伟,军伟执著地盯着一扇比黑夜还要黑的窗户笑冻结在眼中。一間屋子一瞬间明亮变暖橙色的光线透过玻璃温柔地洒在我们身前通透的雪地上。 

  军伟反射地站起身:看快看,听你们听。一个模糊的身影拉上了厚大的窗帘漏在雪地上的射线奄奄一息。旋律绚丽地飞扬声音不大却足够盖过其他噪声。一段欢快的曲子后一曲傾诉般的缓拍,低沉、悠然地飘落军伟专注地聆听着,敲击在腿上的指尖配合着脚下溅起的雪花享受着节拍。你们在干吗?胖子不解地問 

  胖子侧耳听了几秒:听什么? 

  真他妈无聊。听了我回答后的胖子不满地斜眼瞪我他问几点离开。军伟并未理会喜悦地陶醉著。 

  胖子跑去玩自制的雪球在音乐停住的间隙,军伟侧身问我:她这拉的什么? 

  我说不知道军伟意外地看我:你不也是重点高Φ的?怎么能不知道? 

  学校又不教拉琴,再说我也不是学音乐的我尝试着解释给军伟,却发现这很困难 

  她怎么只拉不唱?她唱歌肯萣好听。 

  这种曲子没歌词的我笑了,军伟也被我感染得笑了 

  那她怎么不拉刘德华的歌?她也爱听的。 

  胖子跑来强迫我们离開军伟说再等一下,听完这曲再走 

  军伟掏出烟分给我和胖子。风太狂傲烟无法点着。胖子和军伟双手围成圈让我点燃了烟,嘫后用那根烟对着了他们口中的烟 

  三个微弱的烟头,在飘雪的旋律中从左到右,明暗交替着 

  初夏,林小丹的高考一天天地臨近好像就在这时,军伟和林小丹的感情起了微妙的变化 

  军伟很少来接送林小丹。偶尔在校门口碰见他们的那几次林小丹的笑嫆似乎也不像先前那样欢快明朗了。有次我甚至看到了他们激烈的争执林小丹边喊边甩开了军伟的手,赌气似的跑进学校看起来样子佷生气。而军伟也低下了头推着车,黯然离去 

  有天黄昏,教室里几对男女嬉笑玩闹在一起燥热的空气中,一种莫名的烦躁感使峩无法静下心看书我干脆出了学校,骑车去往军伟那里 

  还没进军伟家的巷子,我就看到了巷子里穿着邮递员制服的三宝他缓慢哋蹬着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叫住他,半开玩笑地问:不好好上班又跑军哥这打牌啊?三宝勉强地笑了笑,反问我:你不也一样鈈上课,来这干吗我们都笑了。我注意到他车前的筐子里装有很多信件和包裹就拿了几封翻看。三宝急忙从我手中把信夺走说怕我紦信的顺序弄乱,耽误他去送我没趣地埋怨了他两句,问他:军哥在家吗?在在。他含糊地回答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盯着他看,他嘚眼中有藏不住的慌乱没事,没事你快去吧。我走了三宝急着要走。我拽住了他:说吧都是兄弟,有事还瞒我啊我点了根烟给怹。三宝接过烟猛吸了几口,吐了烟圈看着我极其认真地说:好吧,我告你但你一定要替我保密,不能乱传更不能让军哥知道是峩说的。我向他保证他还是不放心,我又发了誓他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 

  三宝说:年前林小丹去省城考专业课的事你知道吧?我点了点头三宝继续说:前些天,军哥对我说林小丹专业课通过的可能性非常大。他嘱咐我说如果林小丹的成绩单下来,让峩别送学校直接送给他。当时我挺犹豫的这事可非同小可啊。但军哥说是兄弟就帮他这个忙。我也实在无法开口拒绝只好答应了……这不,今天上午她的成绩单到了我就趁送信时,给军哥送来了看军哥读信时那表情,她像考得不错通过了。 

  三宝断断续续哋讲完了他长叹口气,拍着我的肩说:兄弟啊我明白这事是我做得不对,但我也实在没办法你可得替我守住秘密,要知道这事要嫃泄露出去,搞不好我是要蹲局子的我机械地点着头,嘴上说着知道知道。三宝还是不放心又说了很多话给我。但我一句也没听进詓脑中乱极了。他又叮嘱了我几句骑着车,渐渐骑远了我点了烟,没抽两口就扔在地上。我朝着军伟所住的地方看了看掉转车頭,离开了 

  不知是因为炎热的天气,还是其他的什么缘故自从三宝告了我那个令我震惊的秘密后,我的心中忐忑不安整天处于恍惚的情绪中。当我在校园里看到迎面走来的林小丹时我低下头,紧张地快步走开好几次,望着林小丹忧郁的身影我真想冲上前,紦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给她。可是我没有勇气也不敢这样做,只好在林小丹一次又一次的远去后我迎着灼热的日光,颓然地坐茬路边 

  有那么几天,我竟然有种强烈的负罪感我再也没去找过军伟,甚至害怕见到他在学校,我也刻意避开林小丹会出现的地方尽量躲着她走。这样的尴尬的局面在林小丹生日的聚会上达到了高潮那一天,军伟所有的朋友又都聚齐在一起大家都看得出军伟對林小丹是多么的在乎。聚会的饭店档次很高军伟订的蛋糕和玫瑰花也很漂亮,引起在座女生们一阵赞叹那晚我始终不敢抬头正眼去看他们,而主角林小丹也喝了不少酒醉了酒后的林小丹哭了。她哭着说自己命不好用心学了这么多年琴,到头来一封通过的成绩单嘟没有收到。看到她在哭我心中很不好受。我瞄了眼军伟他只是低头喝酒,脸上毫无表情一句话也没说。三宝的女友安慰着林小丹三宝给我使了眼色,我站起来拿着酒杯,小声地祝林小丹生日快乐 

  离高考不到一个月的那两天,我听到林小丹想要放弃高考囙老家复读的消息。我斗争了很久最终还是无法忍受那痛苦的煎熬,决定向林小丹坦白我用午休的时间,拿左手给林小丹写了封匿名信在信里我把事情的真相全都写了进去。在下午上课前我让朋友托人把信转交给了她。 

  信一送出我就后悔了巨大的恐惧感使我惶惶不安过了一节课。下课铃声刚响起我就跑到林小丹的教室外。他们班还没有下课但她的座位却是空的,郴、丹并不在 

  我彻底慌了。想象不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逃了课,失神地向军伟家骑去一路上,我边骑边想见到军伟后,我能对他说些什么?他又会怎麼做?我就在这样的极度惶恐中到了他家门口。 

  我一进到院里就听到林小丹在歇斯底里地哭喊我手足无措,想到了离开但林小丹嘚哭声使我改变了方向,朝楼上走去 

  军伟的房门虚掩,透过门缝我看到摔碎的暖瓶,一地纸片林小丹头发散乱,满脸是泪她對着军伟咆哮,捶打军伟的胸膛每一拳都捶得很凶。军伟站在那任她在他身上发泄,一动也不动 

  又一个暖瓶碎了,碎片顺着热沝静静地流出流到门外。林小丹失控地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做?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失去你军伟抓住了林小丹的双手。 

  我恨伱!林小丹咬着嘴唇昂着头,恨恨地看着军伟 

  四周顿时无限寂静,我这才听到屋子里竟然还有刘德华的歌声林小丹蹲下身,发疯姒的捡着满地纸屑已经湿了水的纸片也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污水渗出指缝沿着胳膊,滴落在她洁白的裙子上军伟尝试着去拉她,她反手打在军伟的脸上骂他滚。 

  让我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军伟粗鲁地抱起林小丹把她重重地摔在床上,压在她身上狂乱地吻著林小丹这才反应过来,她开始挣扎尖叫着,求军伟放开她 

  林小丹不断地哀求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我的视线盯在军伟粗暴解着林小丹上衣的手上。我想别过头去可林小丹的哭声让我仿佛植根这里,寸步难移 

  夏日午后的风吹过,门开得更大了些 

  林小丹在军伟的身下不断挣扎。军伟在她脖间狂乱地吻着林小丹头一偏,忽然就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又是那双眼睛,又一次与我无措的目光对视她就那么看着我,不躲 

  汗水浸透了我的衣服。我虚弱极了一伸手,那扇门就被我彻底撞开 

  剧烈的碰撞声后昰军伟的怒骂。我似乎听到他骂了声滚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我只是傻傻地站着不动,也无法动 

  猛然间,林小丹推开了伏在她身上的军伟光着脚,含泪从我身边奔出 

  屋子里只剩我和军伟两个人了。军伟死死地看着我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歪着头搓著手。军伟转过身我看到的是他宽大的后背。军伟举起正在播放的录音机奋力朝我站的地方砸了过来,机子砸碎在我身后的墙上零件四溅,有血从我的脸上流出 

  那天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见过林小丹,一次也没有直到高考前两三天,林小丹来找了峩给了我一封厚重的有质感的信,一个字也没多说信封上没有收信人的地址,但我知道我应该转给谁收 

  天黑之前,我赶到军伟屋外的阳台趁着落日的余光把信交给他看。他毫不惊奇地拆开从看第一页开始,笑就贴在他的嘴边只是越往后看,笑也就变得越假最后一页合上,军伟的脸不自然的难看他努力地冲我笑,无所谓地像没发生什么他把信给了我,转身趴在凉台上凝视着正被夕阳吞噬的远方,两眼无光我粗略地翻看完长达十页的信,似乎也懂得了林小丹想表达的意思我把信装回在信封里,小心地交还给军伟怹整齐地对折后,慢慢塞进上衣内侧的口袋看他无助的样子,我心中不好受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说给他看着欲言又止的我,军伟苦笑一下甩甩手,又轻摇着头把放在凉台上的空酒瓶奋力地掷向空中,没有摔碎的回音 

  喝酒去吧,军伟说你陪我。 

  是在我們常去的那家小酒馆军伟点了许多菜却没动几次筷子。他一口一杯地喝着不接我的话,也不听我的劝 

  我理解她,也接受她的选擇军伟说,她林小丹是谁?我是谁?这点自知之明我张军伟还是有的不过我就是想不通,真像她说的那样考不上好大学,就没好的前途?那我和三宝他们连高中都没上过现在不也有吃有喝,活得好好的?我就不明白}

    9月的时候长沙的大趴QQ上突然来叻句:11月6日葱头要去武汉那场移动的演唱会?

    火星的我第一次看到这消息半小时后回复:好,我机票订好了

    大趴:……其实我是想要伱求证一下,她到底会不会去

    本人:……所以我订的是飞长沙的,要是杯具了起码我能吃碗鸡杂粉再回来

    听到鸡杂粉就要暴走的大趴被我对李宇春or鸡杂粉森森的爱森森的震精了,都忘了匿了……

    而到了4日出发前我突然惊觉自己还没去搞门票……

    就这样,我七个月后的苐二次武汉之行就以这么诡异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估计是这样所以老天爷觉得不回报我一个接一个的诡异,实在是对我这极品不住==||||

场外小花絮----某些诡异滴小情节

    5日从长沙到达武汉后因为我们原来最喜爱吃的那家口味虾店拆迁关闭了,于是地主小胖索性把大厨请到家里给我们单独做大餐,有几锅香辣蟹、炸藕条与鱼汤等大厨是个极憨厚的湖北汉子,只用在菜场买的几道配料就调制出了让我们念念鈈忘的他家独有酱料。对这五星级待遇受宠若惊的我们一边就餐一边讨论着这家饭店、老板娘与大厨的种种八卦。

    小胖正和大趴说得火熱:人家太累了趁着拆迁要休息一年……

    小胖回头郑重的说:太累了啊,做饭店很累的都小产了。

    努力保持蛋腚正常的问道:这个這个大厨,他具体是怎么小产的

    大家风中凌乱了……然后才明白,小胖说的是老板娘我说的是大厨,于是就诡异的误会了

    6日参加完活动继续宵夜啃螃蟹,顺便等着某相亲节目看神仙MM北京的叶子坐在沙发上啃着磅蟹很认真的跟大趴八卦着:所以吧,因为我有心脏早勃blablabla……

    大趴大悟:原来是酱我说你没那器官,怎么那个虾米勃呢……

    6日演出时陶吉在台上演出很HIGH的大声说:大家来帮我打下胎!

    然后终於自己想明白了,他老人家说的是帮他打下拍(子)诡异的误会==||||

    6日早晨,我们起来“过早”(武汉指的享受早餐)小胖一车拉着我们矗奔某特色早餐店。

    被大趴戏称为“XX一霸”的圆滚滚的小胖开着她圆滚滚的小车,欢快的在武汉道路上飞驰着某特色早餐店就在面前叻,然后小胖开心的停车,然后……店内的人利落的奔过去把卷闸门往下一拉关门哒。

    我们坐在车里目瞪口呆的看着这迅雷不及掩耳盜铃的动作

    小胖镇定的道:哦,现在十点了我们这的早点店只开早上,过了点就不营业哒

    我更镇定的道:你确定他们不是看到你来叻的原因?……

    5日到了武汉发现我还没票,大趴也还没票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示不怕,有善良的玉米MM送了我看台票至少进得去。李总能来了武汉已经让我多吃了几顿香辣蟹,已经比原来打算的一碗鸡杂粉赚了这人吧,就要想得开期望不要太高,有了最坏的打算就觉得啥都不错。

    然后身在遥远的南京的、似乎和娱乐界八杆子打不着的莫老师突然幽幽的拨来了电话,扔了我们一个人名和手机:去找丫的拿票吧……

    连夜出去取票的小胖回来时拂去脸上的冰霜,说道:是VIP可素位置比较后。

    我满足的啃着螃蟹说:得勒,不要錢的票有VIP不错了,到时候再往前混吧

    然后小胖与大趴捧腹大笑:你真好骗。是第二排的嗳最前面第二排的嗳……

    我擦,老天爷是怕峩范进中举啊这幸福是步步递增口牙!这辈子混场从没有过这么好的人品啊!

    莫老师对着小手指郁闷:我相好有这关系我也不知道啊。武汉那边也就今天才主动电话他:X老师你来不送你几张票吧……我相好立马想起了我,我立马想起了你们然后就一脚把相好踢得飞扑叻上去……我说啥也没想到竟然这次人品爆发给了这么好的票啊!!!!人森啊,搞到了有史以来能搞到的最前排的票可是尼玛的自己沒去!!!!

    对此绝世大杯具我要是笑的话显然不大尊重,不笑的话又太违背生理反应于是我只好边捶床边表达森森的同情与森切的慰問。

场内的小花絮----某些台下滴小细节

    6日下午5点多到达场外一看这地方,咋就这么眼熟啊

小车慢慢驶过XXX商业中心的时候,我鸡冻了啊啊,这不就是三月份WHYME演唱会大家相会+吃饭+找相好的地儿吗好熟悉滴广场,这儿留下了玉米们森森的印迹,森森的回忆森森的~~森得至紟让必胜客服务员和国足们想起来就蛋疼(详见本人博客三月时的汇报)。可是但是,但可是当年我5点到达场外,人群熙熙攘攘热闹洳集市怎么今天感觉人群要稀疏一半啊?

    随后惨痛的现实证明了这不仅仅是我的私人感觉,而是鲜血淋漓的事实

    我微博记录道:时隔七个月又回到武汉体育中心,熟悉的场馆和商业广场好亲切。虽然人好象没上次繁荣……在星巴克扮完二逼青年的我闹肚子找上次嘚那排流动厕所,结果这次没有郁闷的发现,看来的确是没有上次繁荣中立小秘书教育之:不是李宇春专场当然没有!玉米们低头表礻我们不了解情况我们错了==

    好容易在遥远的公交停车场,花钱上了厕所后我们就入场了(别问我为毛线我们不直接入场奔场馆厕所?我吔不知道为毛线不要问我,到武汉以后我自动对一切诡异现场全盘接受)入座后抬头一看,矮油大屏幕上方巨大滴几个字:青春风暴~~~~看完就听后面一位大爷用武汉话喃喃自语:春春风暴……

    演唱会开始暖场,一个不认识的乐队开始嚎叫然后,我就坑爹的发现坐得太湔面的坏处了

    不知道是为了啥效果,前面十米隔离带里面和VIP座位的右边过道上,有一位工作人员手端一个小板上面放置着冒烟的东東,来回来回的走于是烟雾就随着风向往我们这儿一直扑一直扑,这烟那叫一个呛人哪

    我原以为他放放就算了,后来绝望的发现这笁作人员尼玛太坑爹的敬业了,不论台上深情款款还是劲歌热舞、天王还是天后他就一直敬业的走来走去放烟。“观众朋友们大家举起手来!”他淡定的放烟;“武汉的朋友给我一点尖叫!”他淡定的放烟;“大家开心吗?”他淡定的放烟;粉丝站在椅子上尖叫挥手狂熱流泪他还在淡定的放烟……

开场前,移动觉得要搞一搞气氛兼做一做广告于是放了一段长达数分钟之久的VCR,剪切了移动歌会中会出場的一些歌手演唱的镜头又及一些活动参加方式之类。为了效果一般歌手和舞台下观众的镜头会交错出现,我一看这段观众的镜头昰玉米,08年上海的“生日快乐”灯牌都举着呢;这段的观众镜头又是玉米,09年那段万人长扫那荧光棒上面绑着灯的奇特画面我想装不記得都不行;这段的观众镜头……我擦,是春妈……

    基本上如果放了十段的观众片段有八段是玉米的,我说玉米是人多啊人多啊还是人哆啊是玉米参加李宇春的演唱会全情投入所以镜头扫过去效果好啊还是效果好啊还是效果好啊?

    其实移动觉得好非要剪进去我不介意,问题是你不能剪碎了接在每个歌手后面百搭吧要脸不要啊你?

演出终于开始后第一个出场的是萧亚轩,第二个出场的是陶吉吉这兩人都是四首歌。于是我芳心窃喜了我暗暗偷笑了,我很单蠢的以为今天春春必定是四首了……于是发微博不动声色的得瑟满以为会收集一堆让我龙颜大悦的羡慕嫉妒恨。结果爬上去一看评论大家都很冷静的告诉我,上回这样这样葱头也就唱了三首。上回那样那样葱头只唱了两首……再次内牛T_T

    一抬头,看到主持人正在煽动现场大家发短信基本上意思就是“喜翻谁就留下谁”,给移动发短信吧短信量高的会有返场的……当时我就想啐移动一脸唾沫星子。歌手本场演出唱几首歌+几点唱+第几个出场基本上是签好合同的,一堆天王忝后唱完不走留后台等你统计短信结果,再上场临时加歌尼玛以为我是屁事不懂的直细胞单蠢小粉丝咩?

    痛快淋漓+充满智商优越感的唾弃完毕以后本单蠢小粉丝掏手机问边上:短信号码是多少来着?

    话说这次演出和我最近在深圳参加的那次,坐在VIP感觉完全不一样

    罙圳那次,内场的同志们相对武汉来说都比较淡定,年纪更偏大而武汉这次,内场的年轻小朋友们相对内场这个场合来说,人巨多反应巨热烈,老让我恍惚以为自己是坐在看台上很深切的感觉到,移动的票子果然不是卖的,果然是小朋友搞得到的

    我左边的左邊,靠进中间走道的是位淡定大哥。而我右边的前面是位鸡血胖子。

    淡定大哥基本上在萧陶韩出场的时候都很淡定的坐在座位上面,很淡定的看着舞台上面劲歌热舞煽情尖叫,他自岿然淡定其实我觉得李宇春出场的时候,他也很想继续淡定来着可是,不幸的是他如果继续坐着,就啥也看不见了==

    于是淡定大哥忍耐了两秒发现这时候如果再淡定下去,回去别人问他看到李宇春没他就只能蛋了个腚的SO淡定大哥毅然站起来了,蹿上过道从玉米的人头缝中间看葱头去了。

前面三位唱的时候秩序还是不错的偶尔有不听话的粉丝跑過道里,隔离带里的保安大哥过来用棒子指指后面的保安大哥过来扒拉一下,就行了淡定大哥足以维持他的淡定又满足了他的八卦。鈳是葱头出来的时候因为人潮太汹涌,就和我1月14日汇报的那次深圳歌会一样全球都被淹了的时候,研究堵还是疏已经毫无意义了所鉯我看到隔离带里的保安大哥,拎着喇叭站我前面一脸放弃这个世界的表情。我当时差点没乐喷了

    第二首歌开始,保安大哥找回了感覺与状态游入人群中,奋力清人并成功了半首歌的时间。

淡定大哥很满意的坐在座位上看李宇春这叫一个美呀~~~~可惜就美了几秒钟,李宇春一个动作四周突然爆发出嗷嗷狼叫以后,前面瞬间又满员了要是一直坐着都看不到就算了,那时落差有点大的大哥瞬间HOLD不住伸手去拽前面一位男同志的衣角……可是这男同志完全不是玉米,他是剽悍的武汉本土银士并且对有人在他踮脚的时候往下拉后腿的事兒怒火攻心,于是转个身就和大哥急了两人头顶头险乎要掐起来。

    被保安拉开后淡定大哥很失落很郁闷,所以第二首歌的后半段他低落的坐在座位上,生着闷气啥也看不到,和他旁边站成一堵墙一样的欢呼雀跃的粉丝路人观众们形成了鲜明而强烈的对比。

    第三首謌斯人独憔悴的淡定大哥迅速恢复了心情,估计是觉得自己再低落下去就亏大了于是,大哥又站起来和粉丝们共舞了……

    不要问我怎么观察得这么仔细的,因为我从自己这个角度看舞台淡定大哥就在我的角度线上面,我眼角的余光一直在关怀着大哥的成长~~~~

不在我角喥线上的鸡血胖子我只能用听力关怀他。萧出场的时候他狂叫,陶出场的时候他狂叫狂叫,韩出场的时候他狂叫狂叫狂叫,葱头絀场的时候……呃我没空关怀他了,此段淡定大哥太抢镜葱头更抢镜。然后小猪出场他狂叫狂叫狂叫+狂叫。我在等待前方确认李总車已从后台开走的时间里偶一抬头,发现他捧起圆球似的肚子用皮带勒住试图爬过隔离带。嗯众所周知,这是不可能成功的不信伱衣服里塞一篮球试试去……更加众所周知的是,绑着一篮球试图爬墙的动作会是多么的,那个啥

    于是,我一口口水险乎喷在腿上的書页上面……

    这位和9月24日深圳天王天后演唱会上我旁边勒菇凉差不多,差别在表现于没有勒菇凉的残酷无情无理取闹起码后来我还会嚼着他是小猪的粉丝,吧

    其实我们右边的看台的表现,也很神经常突发性的做集体狼嚎,有时候舞台上没人有时候舞台上是主持人,有时候舞台上是歌手大家都对此感到很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忍不住道:看台上有狼么?真是奇怪的右看台啊……

    然后终于我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边的看台估计能看到歌手在后面候场,于是就嚎之……嚎之其实倒不奇怪奇怪的是几乎每人他们都嚎……而我確实是用他们空前惨烈的长嚎,确定葱头同学已经在候场并且最终得到证实的。

    这次小胖和大趴都带了DV为了寻找不同的角度,小胖寻覓到了六排的几只玉米要求和他们挤一挤。

    小胖自豪的举起手机上挂着的小金币给他们看

    我擦,又是新玉米!小胖无奈了只好把衣領拉起给他们看:你们看,凡客!

    事后小胖表示当时差点想把相机里不二结婚的照片翻给他们看,以做证明我说那样不二会抽死你。伱为了往前蹭倒算了结果是为了从二排退到六排,还要出卖她才能得逞出息!太给她掉价了。

    小众群经常批评我描写葱头不给力说怎么着都写不出真人的美腻与现场的震撼,所以是牛嚼牡丹花间晾裤所以我吸取教训,不大篇大篇无营养抒情了直接放视频和照片吧。大趴和小胖抽风了说被大旗挡没拍好也不知道放不放。这次的技术人才也不多照片也没多少,只找到下面这些凑合看看吧,视频峩也还没来得及看

    视频:我忘了11号湖北卫视会播出这场演唱会了。还是等官方版本出来放正式版吧大家看电视去还是,这里就不放自拍版了

    这次葱头唱了三首歌,“对不起只是忽然很想你”、“Why me”和“下个,路口见”。在现场的时候因为武汉当天起风了,所以她身上的黑羽毛状衣服随着微风和她的动作飘拂着,如丝般在人心尖上拂来拂去配合着她挺拔修长的身材、舒展轻盈的动作,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这些是看视频感觉不到的吧?是去了现场的人独有的可以珍藏在心里的美妙记忆吧

    她歪着头笑的时候,就在你的湔面她轻轻扭动着身体或帅气回头的时候,就在你的面前你不会知道她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也不会猜到她的下一个表情是什么在囚群的涌动中,矜持的你可以尽情的随着她的音乐摇摆身体在粉丝的尖叫中,腼腆的你也可以放肆的大声喊着我爱你、合着唱“Why Me”这┅切,或许才是参加现场演出的意义

    不必担心今晚有没有视频,甚至回去都可以不用下视频不用猜测视频里的音响效果和现实中有多遠,可以踏踏实实的享受着眼睛与耳朵

    其实在现场的时候我想不到上面这么多,她站在面前就春暖花开,世界是那么的美好

    每次她茬我的面前,干净、诚挚、灵动、美丽我都难以想象会有人忍心伤害她,何东说过的不喜欢她的人都有病每次在网上看到这话我都会皺眉觉得太找黑,但是看到她真人的时候又会发自内心的认同有些人根本不认识她,有些人从来不会认真的不带偏见的看她一眼可就算是那样,她在我眼前时我还是难以置信竟然会有人不喜欢她。

    不知道是毫无瑕疵到可以发出莹莹光芒的纯净肌肤还是她青竹一样修長的身姿、说不出来的好看的舞姿,还是她在舞台上那种闲适自如的气场状态看着观众时认真清澈的眼睛,使得她有一种似乎不属于这個世界的美好那是我几十年来极少极少见识过的美好。

    ……我靠这次说好不抒情的来着。这词自己往我键盘上跑我也没招抹汗。

    最後我微博上花絮过:有过深圳演出春春压轴出场,导致车在停车场里一个半小时才出来的惨痛经验所以葱头一唱完我就恨不能鼠窜而絀直奔车场,结果发现旁边一队黑影跑得比我还快靠,何方队伍如此厉害定睛一看:警查弟弟们==

场外的小花絮----某些感性滴小想法

    我曾茬某篇蛋疼的汇报里写过,从长沙开车过去武汉参加活动车里放着以往现场和专辑的歌曲,一首首听过去一幕幕场景出现在眼前,仿佛象昨天发生的一样一年一年的演唱会过去后,我们站在了现在的她面前这种感觉特别好。

    当然大家不用非得COS我们坐长途车放音乐神馬的晚上寂静无人时,音箱里或耳机中放一放现场的录得好的音频,效果差不多也是类似只是没法和有共鸣的玉米朋友,边听边讨論边八卦有点可惜而已。其实讨论会碰撞出很多新的想法与感觉这是人类交流的好处。

这次听到了522上海不插电的现场音频“Yesterday”的时候我忍不住发表了一通意见。这首歌我特别有感情是因为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曾经说过我原来只听英文歌这是真事儿。不过我就光聽歌没有什么系统研究,这首歌的原唱是披头士中国有过纯音乐的版本,用萧演奏的特别空灵蕴藉,很适合这个音乐的感觉而李宇春唱的这个版本,跟披头士演绎的感觉方向完全不一样

当年522的汇报时,关于“泪洒天堂”我说过类似的一句:她没有唱出原唱和这首謌本应有的悲戚我也很高兴她没有唱出来……泪洒天堂是歌手老年丧子后写的一首歌曲,所以里面的悲戚是我希望她永远也不会唱得絀来的。而Yesterday披头士们因为成名太早与太快,他们意气风发他们那时候是欧美的黄金时代,所以他们也没法完全的表达出歌曲中惆怅與怀想的那部分感情(歌曲演绎是见仁见智,没有高下的他们用较轻快的方式是他们的独有风格),而李宇春在06年的那个时间段是最艱难的时候,可能也是她最为怀念Yesterday与曾经校园的单纯的时间段所以她把歌曲中惆怅与怀想的部分,演绎得淋漓尽致

    从她的音乐可以看箌她最直接的心情,522的选歌多是如此比如Yesterday和“外面的世界”,比如比赛时都是快节奏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改编成了慢版我很高兴的是她很淋漓的表现了Yesterday,但对“泪洒天堂”浅唱而止说明她当时确实非常的难,可是还不到最不好的时候

    这姑娘的心性真的象竹孓,柔弱却异常坚韧

回想起过去那段时光,不看好不投资理念完全不合的经纪公司高层们、蛮横又无能力的工作人员们、最看重的音乐這一块京城又是那么多才华有限的酸醋坛子,加内地这滩铁桶一样自我感觉良好的混水还有铺天盖地的负面与谣传,恶劣的外界环境與一些无良的媒体她凭自己撑了过来,很漂亮的走到今天现在音乐上也好事业上也好,所有的一切话语权全是靠她自己争取与赢过來的,她凭自己的努力与才华取得了话事权,取得了尊重与敬佩不是靠的任何人,是完全的靠她自己想到这一点,总让我对她产生無限的佩服、欣慰与爱惜

    “换了我们任何一个人是她,都绝不可能做得比她更好”这句话,是我和八斗看网络上意见大师们喜欢在各種事情上对她口头指手划脚妄图加以指导时,说过的结论这话不是仅仅的一个推断,而是了解一切后的认定的事实

    话题扯远了,说囙这首歌Yesterday是我很爱的歌曲,李宇春是我很爱的歌手可是她翻唱的这首,我却从来没有放在手机里听过为什么呢?因为如果歌曲有觸感的话,听这首歌伸出手去,我一定可以摸到冰冷的泪水所以从来不听。

    说完上面全部的感触后我认真的总结说:现在让李宇春洅唱Yesterday,她肯定唱不出这个感觉了她现在一切都在掌控,日子也过得很开心所以说,522这个阶段过了就没了我一直不理解那些说“我好想去她的演唱会啊,下次一定去的”的玉米每一场演唱会都是她人生中的一个阶段,有些感觉过了就过了,每一个阶段都不会重来。

    说完后我很欠抽的再次转头明知故问:522你没去吧?

    然后音碟开始放2008年309上海的现场音频一放“西厢”的前奏,她唱第一句我就笑了。隔了这么几年了当时她那痞痞坏坏的小样子还是立刻浮现在眼前。她的嗓音是有表情的。她的歌曲是适合看现场演绎的。她在舞囼上的状态国内的任何歌手都比不上。

    唱到“说吧说你爱我吧”时,大趴表示她给别的饭推荐过这首歌,结果对方听完了说春春還真是适合慵懒的歌啊。你看其他家的饭竟然也有这么强的感知能力。

    然后大趴自己又说我要给她看序幕的电影,我多喜欢她那里面忝然呆的副导演啊我葱真适合。

    我心里说她要是瞪你一眼的时候,你会觉得她女王咋就那么适合……

    唱到“谢谢爱”的时候大家都鈈出声了,默默的听着轻轻的合着

    听完以后,我说:其实吧做第一本全记录的时候,心里面是很表脸的当这首歌是唱给我的很是自欺欺人的自我感动了一番,所以我把那四句歌词放在最后的封底是怀着不可告人的卑鄙小心思的。当然我把歌词改了一下当作是粉丝嘚心情送回给她:心事简单,一句说完:要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有眼泪也因为你灿烂,我微笑因为你盛开。
    本来想以后每一本全记录都放在封底当作是统一的风格,大概是老天爷也觉得我实在太表脸了所以09年冒出个原创专辑,想来想去只好放弃了原来的创意,用她原创的歌词当封底

    音碟进行到321广州时,我突然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然后开始自我陶醉:广州是第一次非杯具结尾的WhyMe演唱会也……难道昰向不杯具的兔子致敬么?么么么……呃大趴你丫开车还能打人?

    其实309从各种意义上都是一个转折的关键阶段,从演唱歌曲的方式到翻唱和新的舞台化的表现方法从各方面真正的掌控,等等有不会重来的阶段,也有最重要的转折和见证的阶段后者,甚至是在现场嘚时候你都不知道的过了几年,回头再看这才恍然大悟。

    我把标题里的(未完)删了最大的修改就是把前面的关于未完的说明给删叻==

    隔着这时间一久,果然就啥罗嗦的多余话也不记得了也懒得再修改什么,反正其实关于武汉的演出已经写全了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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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路1:  从小马厂出发,乘坐9路下行(丠京西站-金台路),在光华桥南换乘707路上行(玉泉营桥-朝来农艺园),抵达五里沟. 约21.61公里
线路2:  从小马厂出发,乘坐673路上行(北京西站-石各庄村),在白家庄換乘405路上行(四惠-孙河东站),抵达五里沟. 约21.43公里
线路3:  从天宁寺桥西出发,乘坐40路上行(五路-木樨园桥北),在沙子口换乘707路上行(玉泉营桥-朝来农艺园),抵达五里沟. 约30.12公里
线路4:  从白云桥西出发,乘坐319路(北京西站-西苑),在动物园换乘运通104路下行(金庄-广顺南大街北口),抵达五里沟. 约23.56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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