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上银元清洗后会掉价吗打麻将好吗

我是个收藏迷,上世纪九十年代,不知道怎么,开始收集起银元。经济不行,只能买点小角币。    
不愉快的事情很快来了。  
有一天,一个叫郑尔龙的农村朋友来到我家。他叫郑尔龙,耳朵并不聋,眼睛却高度近视,看东西要紧紧贴在脸上。此人无固定职业,在文化馆拉过胡琴,修过电器,还当过吹鼓手。1996年流通纪念币涨价,他又跑外倒弄纪念币,跟我有一面之交。我佩服这人混江湖的本事,据说身上不装一元钱,能从郑州跑到上海,再跑回山西老家来。他本人介绍,每趟火车的列车员都熟识,坐车不用买车票。这情况真假难定,但他身上常没钱却千真万确。郑尔龙家住在离城三十里的马家坪村,他进城经常没钱买饭,到我家就吃过两顿。有一次是农历八月十四,他刚从太原回来,说回家没一个钱交代不了老婆,买二斤肉是必须的。向我借钱不好意思张口,强卖给我两枚《宋庆龄》币,上街买了二斤猪肉回村了。    
那天郑尔龙一进我家,马上掏出集币册来,说:“姜老师,我买下些银角币。你看一看。”我一看,有十几枚:东三省宣统,湖北光绪,广东孙像,黄花岗等,还有三种外国的,其中有一枚二角坐洋,总共八九个品种十五六枚,全是一钱四分四(两角)型的。我刚起步集银币,有好几种是我缺的,当即以每枚11元的价格买成。郑以后又分两次拿来十几枚,共计三十多枚,我花了三百多元。心想,可以补充我的集币册,多余的二十多枚跟人交换或出卖,一定赔不了。  
过了两天,藏友刘润华来我家坐。刘是我的学生,爱搞古玩和瓷器,也集钱币,他家的工具书太少,经常来我家查书。这天就让他参观我刚买的小银币,刘润华看了说:“姜老师,我看你新买的这些有点不对劲,你好好看一看。”听了这话,心中一震。等他走后,忙把那几枚币抽出来细看。一看,坏了,这些币很明显比原来的那几枚厚得多,齿边不自然又没弧度,图案粗糙,光泽是贼亮贼亮的。上当了!    
这主要是因为没知识又太自负才交了学费。以前我只知道一块银元有水货贋品,根本没想到小银角也有正平假虎。粗心大意自食其果,三百多元,相当于我一个半月的工资哩!    
那年我已退休,没事上街拿几个钱币册,摆到商店外台阶上,招引过往人们来看,瞅机会收点钱币。吃过这次买假亏后,就跟一个叫王三的银匠坐在一块,意思是碰到有人拿来银币,让银匠看一看,就不会买到假的了。谁知还是不行。  
有一天,一个农村小姑娘拿来三枚白洋,让王三加工戒指。一个大银元能做七个戒指,银匠说,“把这个袁大头做了戒指,那个龙洋太可惜,留着吧,现在市价一百块一个呢!”我家藏有岳母给的两个袁大头,还有一个小头,没有龙洋。就问那小姑娘:“卖给我好吗?给你个好价钱。”女孩同意,以一百元成交。银匠王三说:这闺女拿的绝对是真的,没问题。回到家里跟书上图案核对,那是《北洋光绪元宝34年库平七钱二分》,《银币图谱》的标准图龙嘴是深小方嘴,而新买的这币是浅大咧嘴,龙身花纹也大不一样。更令人生气的是,币面“光绪元宝”四字满文根本不是满文,全是乱七八糟瞎画的。以后才明白,这王三虽是银匠,却不识银币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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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帖子比吵架帖好玩 楼主继续
另一天,另一位农村姑娘拿一块银元来加工戒指。王三说:这是一枚真银假币,含银量不高,但加工做戒指还行。什么叫真银假币呢?分高仿和低仿两种,高仿的含银量和真品差不多,据说还有用袁大头做币材的。多仿高档稀缺品,每个标价上千元或几万元的。低仿的含银只有百分之二十到三十,有的只含百分之几,多仿大小头之类常见品种,一般骗外行。  
王三拿起这块银币就要铰,这时有个叫二旦的朋友坐在那里,也是内行。二旦说:“你的眼瞎了,这币根本化不开,不信你试?”李三坚持说能化开,铰开后放在小砂锅上点了火,谁知那块扇形“银币”片既像硬炉渣又像孙悟空,加高温度只是颜色变黑些,纹丝不动,没有一点融化的意思。戒指加工不成,白洋也剪坏了。这时二旦幸灾乐祸得意洋洋地说:  
“这水平还当银匠?我看你还是跳河死了算了!我都替你羞哩,还有意思活着,哈哈……”  
“这回走眼了,”李三说,“我这人命大死不了。小时候掉到河里,水刮了二里路被放羊的捞上来。我那时八岁,心想:死不了就要好好活下去。再说,我刚买的十七英寸的大电视,我活着还要看运动会哩。”  
“让你老婆给你烧一个电视机,你死了也能看。现在做鬼过得也很幸福,你看今年清明上坟有烧摩托的,有烧麻将的……”  
我听了他们的玩笑话,一点也笑不起来。因为李三给我还买过一枚袁头九年,不会也是假的吧?这银匠水平也太差了。  
   我想,要在这行混,鉴别银元的本事一定要学会,买东西绝对不能靠别人验货,一定得自己学会识别真假,不然,银币趁早别集了。于是买了一个能分辨1克的小戥子,买了各种放大镜带在身上,但光有工具不行,鉴别银币全凭经验。    
说起鉴别银元的真假,想起两个“神”人来。  
一个是我的堂兄姜田,此人忒聪明。解放后是木匠,解放前当过绸缎庄的买办。村里人说,他在绸缎庄干事时,晚上睡在那里,听店铺伙计点钱。伙计双手拿一摞银币快速跌落,他喊“停!”这块白洋没问题一准是假的。但这事是听说的,从来没见他表演过,因为他四年前已经死了。  
第二位就是地区工作的老金了,他叫金志同,在专署某局上班,现在叫市政府。我有一回出差到太原,街上闲逛,正好遇见老金,他们同行四个人到太原来买银币。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催动下,干部们做买卖已形成风气。老家农村青年结婚,女方时兴要两块到五块银元。干部们到太原进货,再倒卖给农民,每个赚三五块钱不成问题。农村谁家孩子娶媳妇,都不在乎多花几十块钱,这钱就让钱币贩子赚了。还有送礼的也是银元消费群,一般买一回就需几十个。如果卖给搞钱币收藏的,每枚就只能赚一两块,而且每种只买一枚,不过高档币只有收藏者才集。那太原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银元呢?因为大城市是集散地,一方面农民家里有祖传的银元,愿意卖到省城。更主要的是有些人收礼收下大量银元,不在本地卖,全卖到城市去了。
老金是识币行家,“行”到什么程度呢?比如一个摆摊的,有五十枚银元,其中只有两枚真品,老金能把这两枚真的挑走,你不服不行。摊主们一看是老金来了,就把假的收起了。那三位炒币的干部跟我一样,自己不识真假,只好跟老金一块到省城,就为老金的眼力功夫。这就叫本事。  
还有一次在市邮电局门口,就是自发的邮币市场。有一个人拿一枚银元,离老金还有三四米远,老金就说,“不用看,你拿的一枚假银币。”真神,不服不行。  
我问金志同:“你怎么有这样的本领,我能学一学吗?”老金说:“熟能生巧,团弄得多了自然就会了。他这一枚太明显,远处就能看出来。遇到高仿的,我也必须慢慢看,也没百分百的把握。告你:银币有三柔,听声看色手摸都是柔和的。颜色一定是乳白色,‘乳白’是什么意思?奶是血生的,稍泛红的一般是真品,泛青发黑的不是银色,就可能是假的。慢慢锻炼吧,我也没办法教你。”    
   退休后,还认识了个叫李建的朋友。此人倒贩银币是老手,八十年代就搞这个,赚了不少。在县城里,他就是银币权威。  
如今弄古董做钱币生意的人,极少有不骗人的。这李建有时也骗,也得防着他点。比如他们几个到陕西一个神秘地方,以60元左右的价格买一种高仿真银币,一般是“贵州汽车”“寿字一两”“湖北双龙”“寿星”等等。买回以后在红土里面磨,磨几天后再上点黑绣,看起来就像传世包浆了,专门骗“行家”。这些高仿品一般不跟普通银元一块放,放在柜子里加多层包装,装模作样宝物似的。有一位大同的集币“行家”到他家,就上当了。李建从锁在大柜里包装极严密的包里取出来这枚银元,说是老奶奶留下的传家宝,只有一枚“寿字一两”。这币书上说是慈禧过寿时广东铸的,俗称“双龙”。那“行家”一看爱不释手,看包浆不是假货,就有买的意思。以后从大同到这里连跑了三回,最后以1500元的价格买成,李建还说卖贱了,急用钱只好忍痛割爱。买币那位乐得不可开交,说集了十几年银币,大银元集了六七十种,第一次看到此币的真品,心里的高兴劲没法说。另拿出200元来请说合的人到饭馆吃了一顿。    
  LZ,我是大同的,能问楼主是那个县的吗?
  答楼上:忻州
像这种受骗“行家”还不在少数,原因为不明真相。其实这个寿字一两币全国据说只有七枚,应该没参与流通,一般人只见过书上的图谱没见过真品。看起来像多人手摸过的,古币叫传世色,如今叫使用或流通过的旧币,专家们一看这品相应该知道是假的。再说真银币根本不在柜子里放,因为怕贼偷。像李建的真银元全在厕所煤堆里埋着,柜子里神秘地拿出来的才是假的。价格也不对,此币书上标价20—40万元,就算卖不到标价,十万元应该是合理价,现在他要价5000元,就证明是赝品价。书呆子以为农民贩子不懂价格,其实贩子们最熟悉的就是价格。
这种有资历的半瓶醋“行家”上当的原因,主要源于对当今世道认识不足,只有庙堂知识不懂江湖文化,是谓迂也。有一本《江湖骗术大全》值得各行业的人们一看。比如认为“农民”朴实忠厚,不会骗人,就是过时皇历。  
前面说的刘润华就上过一当。他到乡下一位老大娘家,遇见一个大肚瓷瓶,大娘用来盛小米。这瓷瓶很重,内胎有“冰裂纹”,据说瓷器特重特轻的就很珍贵。刘润华想买这个瓷瓶,问老太太卖不卖?老大娘说:“我那死鬼老头临死时告我:‘咱家那个瓶子是件宝,五百块大洋买的,千万别卖!’这么多年没卖,如今缺钱,你给八千块钱就卖了它!”小胡好说歹说还价,最后3800元买成,东拼西借才给了大娘钱拿回瓶子,以为拣了“漏”。谁知请专家一看,原来是近年仿品,最多值300元。  
我有一次遇见一位农村老人,拿三枚大钱,说是祖传的,分别是“大观通宝”“洪武三钱”“大中通宝”。买成拿回家后,发现大观是真的,那两枚全是八十年代现做的水货。后来才听人说,这位老人的儿子在西安当保安,经常拿回家赝品让爸爸卖。    
  顶一个,古董收藏是很有意思的!
      所谓古董,几乎不是新董、就是假董,有些假得非常离谱。    
还有一次,我摆着一个小摊,拿一枚“萬曆通寶”直径100的大钱仿品做幌子。一时走过一个自说是家住南山的老大爷,他拿着我那枚大钱仔细看,说:“我家里有一个大钱,跟你这一模一样,只是笔划比你这个细。”我心里一动,这萬曆大钱,标价万元左右,笔划细或许有可能是真品?这也说不定。他又说“我那个大钱有人看过说值500元。”我说:“你拿来我看,如果是真的,我可以给你更多点,或我替你代卖也行。”  ——这种代卖最好,由本人自定价,多卖出来的钱归我,毫无风险。还有一种是让买主和卖主直接见面,你不管价格,成交后两方通吃,货主和买家都给你点手续费,类似掮客,这钱还是很不好赚,有时买家和卖家会假意做不成,然后秘密约定时间,把你绕过甩脱,免给佣金。我就没赚过这个钱。    
那老大爷听我说完,又说“我姨姨伺侯过女皇上,女皇上赏了我姨姨一个叫‘玛瑙红莲瓣’的蛋蛋,十分好看,给了我了。听说是宝物,过两天一并拿来你看一看。”我想他说的女皇上,可能是指慈禧太后吧。过了五六天,这老人来了,一见面就说:“萬曆通寶忘了带了,红莲瓣拿来了。”我拿到手里,觉得特别轻,像木质的植物种子。正好旁边有一位农村老人,说“拿来我看”。看了一会说:这他妈的什么宝物!明明是木瓜籽,放得日子长了,成天手摩搓着,手上油腻渗入木头慢慢就变红了。周围的人也都说肯定是木瓜籽,老汉一言不发走了。过几天,一个知道底细的人说:“南山村这老头我认识,叫冯楞子。他大大(爸)一辈子没娶过老婆,在口外要饭,从口外引回一个小要饭的就是冯楞子 ,后来认了干儿子,他怎么会有姨姨?他成天东游西窜收点古玩之类的东西,然后卖给别人。看来那万历通宝也是假的,或许根本就没有。    
还有一次,遇到一个中年人。看见周围没人,就悄声对我说:“我家有个金马,五寸多高,真金做的,你要吗?不要也可看一看,不过到我家看的人都要出20元的参观费。”我说:“你怎么有了金马?”他说:“我只能跟你说,我儿子1983年严打时被枪毙了,他是盗墓的,共盗了60件文物,交给政府59件,剩下这个金马死也不说,被枪毙了。给我留下这个金马马,是儿子的命换来的。”    
像这一类神经病人似的胡说经常听到。有一个外号叫王谝子的人,有一次跟我说:“榆次有一家有53版苏联印的黑十块币,一百张连号的。咱两人去收吧,听说每张有两千元估计能收到。”当时黑十元的全品市价已是两万多元了。我说:“放你妈的屁!五十年代,有一千元的人是大财主了,谁肯舍得把一千元钱作废了?再说榆次离太原那么近,为什么不到太原卖?”    
   鬼话听得多了,慢慢学会了逻辑分辨法,就是从道理上分析其真假。比如奉天癸卯一两银币,存世仅一枚,纽约拍卖会上拍价19万美元,现在台湾博物馆存放。偶而会有人拿来让你看,绝不会是真的。那有没有可能新发现一枚呢?不能否定这种可能性,但几率极小,等于海王星撞击地球的可能性。    
我这种方法也很管用。有一回几个外地人拿来一个玉壶卖,要价两万元。我同李建去看,我不弄古董,李建想买,那玉壶是翠绿色,有四个小环套在壶口,倒也玲珑但欠精致。李建给3000元,当时没买成。离开后我说:“你给的价多了,肯定要卖给你。一定是假的。”他说你怎么知道是假的?我说是分析的。果然,晚上卖家给我打电话来了,说三千的价能接受。李建家没电话,我跑到他家说:“千万不能买,我揭穿这个骗局吧!”两人去了卖主那里,我就像记者采访那样问卖主:“您在哪里上班?”那人说:“我在石家庄电厂工作。”我说:“石家庄是省会,有钱人多,识货的人也多,为什么要到山区穷县来卖?”那货主说:“我怕在单位卖这个影响不好,不能在石家庄卖。”我说:“您这东西是祖传的,还是买的?”那人说:“是个朋友托我卖的。”我说:“你给朋友卖,这玩艺娇气,一碰就碎了,风险太大了。损坏了你怎么赔朋友?”那人恼了,说:“你不买就算了,多管闲事!”后来没买成,走到街上我对李建说:“你这人3000元买一个假货,值吗?”李说:“要说成价钱,我用锯子锯,锯子一锯有痕迹就是假的。”我说:“亏你是多年收古玩的,原来也是凉的。锯不动也不一定是真的。再说你给锯坏了壶还是要惹麻烦的。”  
不过城市里有个规矩,金额不太巨大的交易一般不问人家商品来源。买成就走,二话不说。  
李建说:“照你这样说,外地来卖货的全是假的?”我说:“起码城市来卖古玩的全是假的。还有江湖神医也是骗人的,比如治风湿关节痛的神医,为什么不到上海天津去?沿海关节炎病人很多。如果真有那么高的本事,早到中南海给高干看病去了。不过外地来耍猴儿的猴子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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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李建。李建虽然骗外地人,但一般不骗本地人。卖给本地的银元一般全是真的,如果骗本地人,公安局早把他抓进去了。  
骗外地的“行家”们为什么安全呢?玩古董钱币的人有个规矩,就是做成买卖绝不反悔,反悔方言叫“坐蜡”,就是把一根蜡烛坐入肚子里面去,那是十分痛苦和丢人的事。在收藏界,买了假货说明自己水平不高,是一种耻辱,谁怨自己瞎了眼呢?如果熟人骗了你呢,只能背地里谈论此人“不够朋友”。你如果把对方告到公安局,同行人会把你看做是卑鄙小人,没人跟你共事了。因为真品和贋品,卖家也不一定清楚,你能保证那宋徽宗的画是真的吗?博物馆的藏品全是真的?很难说的。    
   那天李建对我说:“老姜,现在过年给压岁钱,有人给小孩银角币,小银角很热门。我的全卖完了,想购进一些。”我说:“我刚有二三十枚小的,明天就拿出来。”  
第二天,我把郑尔龙那些假币每种两个,装在币册里。到张牛的门市前面摆开,坐着趁凉。  过一会儿李建来了,没看我的币册,就进了门市里面。又过了一阵子,我说;“小李子,你看我这币怎样?”李笑了笑说:“你那几个我都不要!”我说:“你没看怎么知道不行?”他说,“我过路扫了一眼就知道不行。”我想:这些人的眼真厉害,离两米远就能看出真假来。    
事有凑巧,郑尔龙这天也来这个门市了,集币的人总爱往一块走。我一见他,气不打一处来。就说:“好狗日的近视眼,把假货卖给老朋友。往后再不共事了?人不能无情到这种地步!”郑尔龙说:“姜老师,我敢用脑袋担保,那币是真的。”这时李建说:“你那脑袋值几个钱,我也有脑袋,我用脑袋担保你那币是假的。”    
“真的假的,我又不会造?我要会造币,早不在这这儿混饭了。你两个是收藏前辈,我是个土农民,我怎么知道真假?”郑尔龙说。  
“你大概是从太原1块一个买的吧?”我问。  
“人家还白给我呢!明告你说,上个月打酱油时跟店老板买的,每个10块,我只赚了你一块钱。”他说。    
我说:“你说20块买的,赔钱卖给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这三百几十块钱算白扔了。”  
郑尔龙说:“你只给了我200元,剩下一百几给了我五张邮票,只有那张‘毛主席去安源’卖了30元,其余卖不了还在家里放着。”我一想也是,我那几张邮票作价也有点高。  
郑又说:“要不这样吧,你把银币全给我退回来,我不愁处理。等我卖完了再给你钱,怎么样?”    
这小子真机灵,他要是欠人钱,这辈子别想要回来。他修电器时,我的一个朋友托他修彩电,他把彩电给卖了,此人到现在还常向他讨电视机呢。还有一个卖猪肉的女人,说是赵紫阳下台那年赊给郑尔龙500元的猪肉,讨账讨了八年才要回400元,还欠100。那天这女的见了我问:“你看见郑瞎子那家伙没有?还欠我一百块。”我说:“你这算不错了,大部分要回来了。那家伙每天有二十多个债主要账,这几天愁眉苦脸地说他没法还钱,不想活了。要是真死了,你向谁要去?我看你就算了吧!”这女的听了,以为是真的,忙说:“我也不过说说,不准备要了。惯惯儿的人要真死了心里还过意不去,怪可怜的。”说完就走了。  
我对郑瞎子说:“你这人眼瞎耳朵又聋,我儿子也等不到你卖完给钱,还是我自己处理为好。”心想,要不是你卖给我假货,我以后可能还会上大当呢。吃一堑长一智,未尝不是好事。    
后来这些银币,只好减价为5元一枚出售,对买家说:“真假自己看,我也不清楚。”很快卖了十几枚。我想,这也是不诚实的行为,你明知是假的,说“不清楚”就是虚伪。又改口为:遇到熟人,明告他是仿制品,遇到陌生人,说“不保真”,和说仿制品是一个意思。好在那年邮币热,明知是仿品,也有人买。    
从此以后,我下定决心,要学会识别银币。  
世上没学不会的技术,除了扛麻袋没那么大力气,生孩子没子宫,什么都能学会。比如那年在太原住旅店,没事看街上几个老太婆玩牌,其中一个最老的,根本不看牌,轻轻一摸就知道花色了。我回去就练习,右手有茧先用左手摸,后来两手都会摸了,没一礼拜,除了三万五万六万三张牌外,全能手摸不用看牌,左右手都能摸牌。这样打牌即使是输了钱,人们也只说你手气不好,不会有人嘲笑牌技不行。    
一段时间,把麻将戒了,专练识别银币。  
白天专门练习看。把银币,镍币和假币放在一起,分辨其颜色,练几天后,再放远点,练到一米远也能分出来,再练灯光下的分辨。晚上练听和摸,听音是很复杂的,不光要分出真银的柔音,还要分出各个品种真币的不同音色,比如龙洋和鹰洋站洋大小头的音色也有细微差别,光练习静室听音还不行,要放开收音机在嘈杂声中分辨,这样才能在街上听出来。一练再练日日练,一直练习了三个多月,可以说大银币敲音,小银币看外观加手摸,低档品是骗不了我了。从此以后,常见品种再没买过假货。  
俗话说艺高人胆大。有了本事,再加上卖邮票又赚了几千元钱。我就常备三五十个银元,做一笔能赚二三百元,也还不错。低档品只有一枚的一般不卖,留在集币册里。也有来人不同你做买卖,拿着白洋让我看真假,我是个爱虚荣的人,从不拒绝。再说,看得越多才越有经验。    
谁知学会本事问题更多。    
有天一位老农民来我家,拿三十枚白洋,说是给儿子找工作,送礼必须的,让我看白洋真不真,说:如果送了人假的,除事办不成还会坏事。我看了看,二十七个大小头都没问题,三枚龙洋全是新货,含银量很少。老人走了。  
过了两天,我到张牛的门市逛,正好有很多人,银匠王三和李建全在。张牛一见我就说:“姜老师做的不像事!我出手三十个银元,卖给一个老汉。说让姜老师看过,认定三块龙洋是假的,退回来了。我那三个本来是真的。不像是你做的事,不像事,不像事!不够朋友。”  
我没想到是他的,只好说:“我不知道是你的,知道是你的我就不看了。”    
   这时我发现商店里那几个熟人都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我好像偷了人似的,自己也觉得很尴尬,在朋友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没事给他们看什么!他买真的假的跟你球相干,管那闲事做甚?”这是王三说话。  
“老姜你不懂,太原市场鉴定一个收一块钱。不给报酬谁给他白看?以后甭给他们看了。”这是李建。  
我突然觉得自尊心受到打击,我有什么错?为改变这被动局面,开始反击:  
“牛子你发什么火?你那三枚既然是真的,退回来有什么,再卖给别人就行了,莫非丢了你的人?那你现在拿出来让李建看,如果是真的,我向你赔礼道歉。”  
果然我一反击他就软了:“不瞒你老哥说,那是我以前不小心收下的。这次想混出去,不想让你给破了。”  
此时李建也给我帮腔:“这种东西最好不要卖给本地人,有麻烦。以后卖给外地人吧,反正不好办,我以前也不小心收过,全扔了。放在家里被人发现,坏了行情(名声),买主看见,连真的也不买了。”    
   这次事件后,我就存了心。有人拿来银币,先调查是哪里来的。但拿货的人往往不说真话,不是说祖传的,就是说外地买的,有时干脆说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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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次,在大街上遇见纪检副书记小辛,对我说:“老姜,今天正要找你,到我家来一趟吧。”到了他家,热情招待,端出水果拿出好烟,又让老婆倒茶,让我看他的银币,共十个。我开玩笑说:“纪检到底是清水衙门,十多年才收了这几个?”  “哪有人给我送?我这全是自家的。”辛说。  我看了看,只有一枚站洋假货,下余为真。小辛高兴地说:  “我这还不错。某某书记光假的就收下七百多个呢!”  “说漏了吧,”我说,“你这还不是收下的?”  “不是不是,五个是我奶奶留给我的。那几个是儿子不知从哪里弄的,你知道当副职的哪会有人送?”说话间,他儿子又拿来两个,一看全是假的。  我说:“我不管你收不收礼。但你不要说我懂银币,万一当官的让我看,又是惹人的事。不是惹下当官的,就是惹下送礼的。”  这时辛文焕说:“你这人还是不懂事,怪不得工作三十几年没提拔。当官的会找你看币?那不是露了受贿了!放心吧,你想给人家看,也没门。”    
  不错不错。虽然我对这行一窍不通,但楼主的文章看起来还是蛮对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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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小辛说的对,退休几年来,没一个当官的找过我,只有张副书记的儿子集邮,张副书记找了我两次,说要看我的邮票。两次我都玩牌不在家。那几位女牌友知道此事后,异口同声说,“千万不敢让当官的看你那邮票!他们工作忙记性不好,拿了东西经常忘给钱,谁都不好意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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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遇见一件更倒霉的事。    
我去年才买了电视,家里人看新鲜,每天晚上睡得很迟。一晚11点了,正准备睡觉,忽听有人敲门。开了锁拉开门,是高焕梅。这女人半夜来做什么?心中纳闷,只好让进家来。  
焕梅当闺女时跟我很熟,我妻子也认识她。原来在城关卫生所当过卫生员,我在城关下过乡。后来她嫁给工会副主席,她不是正式编制,不上班了,现在有三个孩子。焕梅是属于很稳很正派的那种女人,从来没有不好听的名声。我到过她家,藏有很多古钱,高档仿制品极多,低档的偶尔也有真的。托我卖过几枚,还送了我一枚价值10元的大定背“申”钱。在街上买卖人当中,她的诚信口碑较差。人们都说她拿假“钱”骗人,多骗解放军,经常有当兵的把买她家的假货退回来。    
这晚我问她:“有事吗?”她笑着说:“来坐坐,看看你的家。”坐在沙发上,跟我妻子唠了一会家常,说了些诸如家里婆婆瘫痪,儿女全上学,一个人上班,生活艰难等闲话,最后对我说:“姜老师你到外面来,我有事跟你讲。”  
当着我老婆的面,一个女的叫我到外面谈,这种事不常见到。  走到院门口,焕梅才低声说:“老姜你这回一定得帮我。我有七十多个白洋,明天有人要买六十个,听说要请你鉴定。”我说:“没听说有这事。”焕梅说:“明天一定是叫你看。咱俩人多年的交情了,你忘了,在城关公社时,咱们天天在一块吃饭,那时都没结婚,我好想嫁给你,后来不知怎么再没见面。到现在我还想咱们那年的事。我急需要要这笔钱,你千万要帮我做成这买卖。”  
她这些话,好像我同她是初恋过似的,说着手揽着我的腰,脸又靠着我的肩,呼吸吹到我的脖子上,声音越来越甜蜜,像是我的情人。我呢,自从娶了个年轻老婆后,比我妻子“老”的女性引不起我的任何欲望。看了她这样表现,马上联想起去年类似的一件事来。——    
……有天下午上街,遇见了土地局的吴莲女士,约我到前街玩麻将。这女人原来是教员,长得很漂亮,是一个泼妇兼荡妇。泼到男人不好意思说的脏话她都能轻松出口,荡到“老少兼宜”,曾跟一个比她小十九岁刚毕业的中专生勾搭,被人发现,她倒无事人似的,那中专生觉得无脸见人吃药自杀被人救过来。因这事影响太坏,在教师队伍里混不下去了,才到土地局当了干部。    
那天跟她玩麻将,玩四把牌10元钱的小和,我的手气最好,不到两小时赢了七十元。吴莲呢,装的五十块钱全没了,按说有一个人输完没钱了,就不玩了。但吴莲不让大家走,继续玩。我呢,三家还欠我30元,玩就玩吧,反正我不输现金,输完这三十债权再走。最后我又赢到60元债,其中40元在吴莲名下。本来规矩,赌债一散场就没事了,特别是不经常在一块玩的人,没人计较旧账。  
但这吴莲自己觉得赖了40元有点理缺,散场回家我两人一路,路上就做了很多亲昵的动作,跟现在焕梅的动作大体一样,手挽着你的腰,脸凑到你肩上,热气吹到你脖子上,说些热情的话。我当时觉得很无必要。因为我学过政治经济学,商品价值是由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的,接吻摸乳房等触摸并没有凝结物化劳动,没有价值和使用价值,男人根本没享受到实惠。那卖淫嫖娼呢,性质就大不一样。性生活是要消耗物质和体力的,人的身体发育成熟要消费十几二十年生活资料,卖淫虽然不创造价值,但要付出价值,而且能满足性欲提供服务,所以要拿人民币结算。接吻和触摸并没有提供服务,如果说满足了对方被摸的的欲望,逻辑不通,因为同理,流氓打你也可说成满足了你被打的欲望。说白了拉到哲学高度,表达欲望是个体的权利,而权利是不能被别的个体代表的。——后来听说县里要培养一名女副县长,有小道消息说吴莲是人选之一,我估计是谣言,因为她终于没有当上。    
去年闲言少叙,还说这天晚上。高焕梅的声音愈来愈软,几乎像是含泪请求了。我突然意识到,她的银币肯定是七块一枚买的。因为马克思在《资本论》注解里说过,有十倍的利润,人就不顾廉耻。如果她这银币进价是每个七角钱,我把她吃了她都会乐意。因为马克思又说过,有百倍的利润,人就不顾性命。    
不过人非草木,最后我还是被感动了。我不感动也不行,因为半夜三更的,我不感动她不走,一男一女在街上谈话,被外人看见有闲话。我说:“咱两人呢,多年认识。那买币的,跟我无关。我怎么会向着生人呢。你放心,我不会坏你的买卖。”焕梅听到此话,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回到房里,我妻子问:“这么晚了,焕梅找你有什么事,还鬼鬼祟祟的?”  
“她卖银币,大概是假的。怕买主请我鉴定,来打招呼的。”  
“那人家买了假的,告到公安局,说她骗人。你不是成了诈骗犯的托儿了吗?”  
“这事还真不好办,估计不会叫我吧。”  
“有什么难办的,你不去就没事了。”  
  10    
第二天刚吃完饭,果然有两个人找我来了。一位不认识,另一位是电业局的小张。小张在县里也有名,那年中考他四百来分不达高中线,因替老师搬桌子被当场破格录取,中学大门口的黑板报上隆重宣传过他的事迹,说低分高素质的学生是祖国最需要的人才,果然毕业后到电业局当了工人。两人进门后先拿出阿诗玛来三人同抽,坐了不到半分钟,那个陌生男子先开口,说:“老姜,是这么回事,我们呢,跟解放军揽一个工程,要送人家些礼物。部队纪律严格,绝对不收钱的。我们想送些白洋还行,一送三个人,最少要九十或一百个,花七八千。昨天说好有一个卖主,有六十个,我们不识真假,弄下假的连不送都不如。请你给看一看。”    
我听了说:  
“你们请错人了,我也不识,认银洋是很复杂的。还是请银匠王三或李建最好。”  
听了我这话,姓张的电工说:“老姜这事非你不行,李建我们不认识,那个王三银匠这几天不在,银行的人也都不识。我知道除了你其它没人识得了。”  
“那我给李建打个电话,他新安了电话。”我一边说一边拨号,电话很快接通,真不巧,李建老婆说男人到陕西了。这时两个年青人不由分说,拉上我就往外走。  
我妻子忙说:“今天家里有事不能走,咱的吹风机坏了,上午得修好,不然中午饭不能吃了。”  
我说:“真的今天有事。不能去。”  
这时那个陌生男子说:  
“吹风机……小问题,算什么事!中午请你们全家下饭馆吃,下午我给你修。吹风机还修什么,二三十块一个,我家就有一个多余的,放着也没用,给你算了。”边说边把我拉到街上。    
一路上心里直嘀咕,怎么办呢?千万不能说真话,说了真话后果很严重。怎么说呢?看完币说“太复杂,请别人看吧”,那就等于暗示是假的;说“我看问题不大,再请别人看看,”就意味着是真的。这事挺难处理。只顾心里想事,跟着那两人走,忘了走到什么街,只记得是一个平房小院,进屋坐到沙发上,喝茶抽阿诗玛,心绪烦乱,不觉抽了五支烟。银币还没拿来。    
  接着贴啊
  满有意思的
  记号  
   活这么大,从来没遇过这样为难的事,57年挨过整,60年挨过饿,都没这会儿难受。不由得满脸是汗,头脑发热。忽然想,等会儿拿来银元,我就装病,肚子疼或晕倒,就可躲过这一关。但我小舅子在医院,那里全是熟人,知道我装病,是很尴尬的事,万一惊动了家人亲戚,……没事找事!正想着,取银币的人回来了。——头脑里一片空白。    
  有意思!!    LZ这贴是写了很久了吧?
   那人走到院里就说:“唉,今天弄不成了。”边说边进房,“我碰见城西明老汉,明老汉说,她家的东西买不得!经常有人买她的货退回来。咱们花这么多钱,慢慢再访吧,她家的不能买。”  
我听了这话,就像癌症患者做手术切出良性瘤一样,高兴得无法形容。说了声“我还有事”,马上兔子似的又跑又跳蹿到街上去了。唐山地震那年我在天津住,半夜睡梦中突然大地隆隆响床铺摇动,我跳起来不穿衣服连我妈妈也不管就跑到楼下了。因为妈妈是我的继母,姐姐跟我没血缘关系,过后姐姐说:“到底不是亲生的,扔下老人不管,自己先跑。一点感情都没有。还像什么教师!”我妈妈说:“他这个人我知道,从小活脱一个书呆子。能自己跑出去就算长进了。我不指望他招护,月月给我寄钱就行。”    
  同样是脱离险境,今天与那年地震情况不同,心情无比爽快,像红学家发现了曹雪芹的原稿,数学家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一样,几乎乐得想唱歌。……又想人情如纸,也不请我下饭馆了,吹风机的事也不管了?……又想,我还有五十个袁头币,要不趁机卖给他们?……不过这样做有违做人起码原则,古人说的“取而代之”,在商场上是卑鄙行为,高焕梅要骂我一辈子。赚钱也不能昧良心。    
  11    
我大部分日子上午上街练摊,没买卖也不要紧,反正也不交税。有一天,刚上街,就遇到我当年工地劳动时的民工黄利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原来不起眼的民工,现在开两辆桑塔那,随同还有两个司机。满面春风,向我问好,接着说是请我有事。  
原来今年高家村发生了一件轰动全县的奇事。某农民A晚上整地,在地埂边掏出一大瓮银元,喜出望外,但一人搬不动,就喊其五叔一块搬,这事就被该五叔宣扬出去了。当时据说新政策是,地下财宝谁埋归谁,无主的属国家所有。A属非法占有,被抓进局子。银元已被卖掉不少,没卖的全被追回,卖币的钱当然收回。这事我也清楚,因为A的亲属为把A弄出来,要买几个花样不同的银币,当时其它人全没有,只好从我的复品中买,我挑了几枚“汉字”“船洋”“鹰洋”给她。遇到这种情况,价钱当然不菲。后来调查落实这银元是大财主黄家解放前埋的,黄家的后代在四川工作,是个不小的领导,这黄利生就是黄家后代的儿子。公安打电话让他回来取银币的,小车大概是黄利生他爸爸的。    
   “总共两千六百二十个,卖了的按国家定价给我现钱,每个31块6。现在还有一千八百多个银元,我听有人说给我换了假的了,老姜,我想请你看一看,假的我坚决不要。你现在就坐我的车走。”黄利生这样说。  
经过焕梅事件,我是不给人做鉴定了。这是惹人的事,换币的人如是村里人,认出假币来要给办案增加麻烦,对我有什么好处?如果赏我200个银元,或许还可以干,人为财死嘛!要是公安局的人给换成假的,我鉴出假的来岂不是得罪了公安的人,只有傻子才干这样的事。于是我说:  
“利生,多年不见,这事我不能做。”  
“姜老师,我给你有报酬。”  
“报酬多少?”  
“你说多少就多少!”  
“那好,当年战国时吕不韦帮助异人回秦国,异人答应得了天下分一半给吕不韦。咱们就照这个,你把银币分一半给我,而且我只要真的。其实我这条件对你也有利,如果全给你换成假的,你的银币价值就全没了。”  
“老姜,你这条件太高。”  
“我是跟你说笑话。正经告诉你,你让李建看东西,人家是真正行家里手。我有他的手机号码。”    
几天后李建告我,那天黄利生请他看的。仔细看过,假的并不多,不到四百个。黄给了李200元,还请喝了一顿五粮液。    
  啥年代了,认真假银币还听声啊    
        x        
  王谝子,很具有太原特征的外号。  向楼主问好,多来太原的地摊淘淘,我原来也常去侯家巷和南宫的市场转悠,不懂行,就是瞎凑热闹.  
  12    
那年8月份,单位办一个三个月的培训班,科学常识这门课没人会讲,校长就聘我讲了半个月课。每课时有30元补助费,报酬还挺丰厚地。  
一天上午,我正在办公室备课,突然有三个人来找我。一个是档案局的丁海旺,另外有一男一女。丁海旺是我的集邮徒弟,后来不集了,业余搞传销。曾几次动员我加入传销,我说没钱不能干,他说“也好,一年就发大财了。等我发财后你再加入更保险,不过姜老师你要迟发一年。”现在一年过了,没听说他发了财。莫非现在真发了,又动员我来了?    
丁海旺进门后,先做介绍:  
“这是姜敏老师,是全国有名的收藏家。中国集邮名家词典上有他的名字,参加好几个民间邮会,知识渊博,前几年常发表文章,《集邮家》《邮博览》的专栏作家。这位是张学宝,你们大概认识吧!”  我一听是张学宝,大吃一惊。张学宝小名黄毛,是全县有名的“大游”,大游者黑社会老大俗称也。看他那样子,个子比我小半头,瘦弱的身体,文质彬彬,心想遇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一拳就把他打趴下了。听人们说,当流氓不在力气大,在乎气质。何谓气质?一是胆大,刀子敢往你身上捅,不计后果;二是要讲“义气”,对弟兄们严守规则,不然一班人怎么会听他的?    
这黄毛我见过一面,已经忘了模样了。那是前年冬天一个上午,黄毛和兄弟什么毛,两人各拿一把菜刀,“追杀”他爸爸张黄胖。张黄胖这人我早认识,我在黄河某工地劳动当司务时,张黄胖是个司机,有名的赖皮,经常吃了饭不给饭钱,要不下,我向领导反映过好多次。——这天黄胖被两儿子拿刀追赶,吓得躲在房间里不敢动。那场面,太……那个震撼了!黄毛兄弟两人站在我们单位的地基上,手里提着刀做演说。地基台下大概有一百几十人看热闹。黄毛慷慨激昂控诉爸爸和后妈的罪行,我记得是说:“我们八岁就早早起来做饭洗锅,他俩人舒服地呼呼睡觉,我弟兄受的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讲到这里,黄毛声泪俱下,但台下没一个人被感动。有人悄悄说:“你爸爸也不是个好东西,但只是个灰人,没做坏事,没拿刀子杀过你爷爷。不像你,啥犯法的事都做。”    
这黄毛天不怕地不怕,很坏很暴力。听说讹眼镜,强卖,打人,俯卧撑,贩料面,什么都敢干,无恶不作。他从太原贩回盆花来,每盆夹竹桃别人卖30元,他卖100元,到机关推销,有的单位领导怕他,只好买一两盆了事。有的单位还请黄毛做兼职保卫,一年给他几百块钱,说是效果还不错。不过这人不敢来我们这个单位骚扰,我们这单位,流氓从不欺负。黄毛结婚时,给我们这儿的校长和三位教师送来请帖,老师们说“这是社会渣滓,跟他来往没好处”,没一个人去赴宴。    
  有意思,请继续
说起黄毛娶的老婆来,不是娶的,是抢的。人们说那女的跟太原郊区的一农民结婚,黄毛得知,组织七辆摩托车,从婚礼上把这女的抢走。那男家知是黑恶势力所为,只好忍气吞声。    
这黄毛有露阴癖,故事很多。他的丈母娘人正气一些,不跟黄毛交往说话。黄毛小舅子娶亲时,黄毛宴席上给丈母敬酒,丈母不接酒,黄毛气急败坏,跳到椅子上当着众人的面就把裤子脱了,撅起屁股说:“给你脸你不要,那就给你个屁股吧!”  
还有一次是在饭馆里,黄毛一个人喝酒,另一桌上有两个警察喝酒,黄毛请警察跟他一块喝,俩警察不理他。饭馆那天人不少,此时黄毛恼羞成怒,又把裤子脱了,当着众人的面把阳具掏出来说:“你俩不跟我喝,我和我的鸡瘤子喝。”那两警察也不是好惹的,以扰乱治安的罪名把他带进局子,被耐心教育了一顿,从此再不敢在警察面前示威。不过黄毛和他的手下对县城上班的人一般不欺负,除非你穿着太朴素他们不认识。他们主要是欺负农民特别是外地人。有一个省里的记者刚到县城问路,无辜就被打了一顿,给县上惹了大麻烦。后来这流氓团伙彻底被摧毁,脱裤子的故事就是从那描写流氓报告文学的书上看来的,那书比我写的要详细生动得多。    
  13    
听我们单位的女职员说,黄毛舞跳的很棒,上流社会的应酬套路都会。那天丁海旺介绍后。我正要从抽屉里拿我的1元一盒的五台山烟招待,又觉得太寒酸拿不出手。黄毛立刻掏出红塔山来给三人抽,顺手把那盒烟扔到桌上。彬彬有礼,语出不凡:  
“姜老师,久闻大名,幸会幸会。听说你讲课讲得好,见多识广,又是有名的收藏家,我和海旺是朋友……”  
“哪里哪里!”我一向不会应酬,口齿笨拙,遇这样的人不知说什么好。“收藏家不敢当,连市里的小鬼都不如。不过在小县城,集邮的资格老一些,这叫山中无老虎,年画出风头,其实空有其名……”  
   我一边说,一边看黄毛抢回来的这个女人。啊呀,说实话我们这个单位,书记的儿媳妇,县长的老婆,主任的女儿,主席的小姨子都有,女性打扮时髦全县有名,但和这女的比起来就差多了。人家一身名牌不说,色调搭配得像工艺师设计过的。咖啡色上衣束襟,弥猴桃色的裤子牛仔式,桔子皮色长丝袜香蕉色皮鞋,从上到下由棕变黄,这在美学上应该是叫“晚霞映照金三角”。头发是黄果树式披散,一对耳环大概是白金镶钻的,闪闪晃光,秀发墨黑,耳坠显得更亮,就像暗夜中傍山的两颗星星。只是脸画得不好,祝英台似的,口红浓得怕人,农村妇女称之为“啃了死娃子”的嘴。五官长得虽然不如巩俐,但眼睛却比巩俐有神,有一股勾人的魅力。我突然觉得有点悲哀,知道了我的老婆为什么会那样丑的原因,原来美女全让流氓霸占完了。    
这时黄毛对老婆说:“你把那东西掏出来,让姜老师看一看。”  
女人一听这话,马上解衣扣。我心里纳闷,莫非她也有露阴癖的病,大白天脱衣服干什么?但她只脱了一只衣袖,左肩上挎一个棕色元宝形的女包。打开拉链,掏出一个黄布包来,解开包是一个报纸包,打开报纸是个塑料袋,从袋里取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青铜器,我一看就知是什么物事。    
  14  
我不集古玩,也不买这类工具书,原因很多。一是我家里祖宗留下好多古董,如字画,瓷器,香炉,剌绣等,在50年代父亲死后经济拮据妈妈全给卖了,像字画和剌绣全烧了或扔了。从来对它不感兴趣。把祖宗留下的毁了我再买,逻辑上不通。二是没钱没存放处。这些玩艺又容易碎。刘润华曾买了一个铁佛爷,将近1米高,据说铜佛的价格是一寸1000元,铁佛像少说也卖一寸100吧,那就是3000元。可惜他独生女儿淘气,上桌子玩,把佛爷碰掉地下摔坏,佛头掉了,佛身破成两瓣还裂开几道缝,虽然后来花钱焊好,但裂缝无法修理,没人买了。还有一个姓吴的乡书记,有天拿来一面古铜镜让我看,我不敢断定是哪朝的,但那水银古的包浆却是第一次见到,黑青发光,虽照不见人,镜面之光滑平匀令人惊叹,背面有一百个篆字,没一个认识的,分析可能是二十句五言诗。吴很喜欢爱不释手,常在大衣里装着,一次打麻将,生气把铜镜摔成好几瓣,气得扔了。所以我从老家拿来古器,马上出手,就怕打碎。钱币就没这个缺点。  
  我突然觉得有点悲哀,知道了我的老婆为什么会那样丑的原因,原来美女全让流氓霸占完了。  ---------------------------------  有理有理!
  三是太麻烦。我家有个原始人用的石斧,收古董的人不收。我的一位姨妹在天津市博物馆工作,拿到天津后没几天就退回来了。说是要何时何地出土的详细资料,还要有出土时现场的证明人,要村乡县三级政府盖章书面证明,县文化局的证明。然后还要派人来调查。我说快扔了算了,第二年我回家果然不见了,估计是我妈妈给扔了。我县还有一位商人,用一双胶鞋换下个青铜三足鼎,约四寸高,可能在古代也不是做饭用,是一种摆设的艺术品。文化馆鉴定为二级文物,不许卖到外县的,但本县文化局连人员发工资都困难,根本无款收购。隔几个月文化局就去他家看一回,麻烦死了。    
  四是搞古玩有犯法的嫌疑。其实收集钱币也不一定合法。比如人民币管理条例是不准倒卖人民币的,尤其是现在流通的币,比如人民币册,什么连体钞,流通硬币等公安局要没收你,处罚你,完全有法可依。你要做合法的辩解,就困难了。据说上面有通知,哪些可以买卖,但这是内部掌握,集币者众说纷纭。买卖古玩犯法的风险更大,倒卖金银是违法的,文物是分级的,哪种能在市场交易,收藏者并不清楚。还有,在市场上买古玩,你不知道卖家货源是哪里来的,他如果是偷来的抢来的,或贪污受贿来的,你买的就是赃物。我的一个朋友,有名的藏家,因买了违禁文物,住了三个月班房。就是农民锄地拣到的古玩,卖给你也是犯法的,因为地下的东西全属国家所有。    
  我有一次向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买了一枚香港回归纪念银币,花二百元。第二天警察到家来了,很不客气地说“你买下贼赃了!”把我训了一顿,就像我是窝赃犯一样,拿了币走了,白白损失二百元。事后我想那个警察我不认识,要是假警察我又上当了。  ——我见过在某市车站赌下棋,本来黑棋绝对无救,摊主赌黑胜,一位旅客放下赌注50元,刚走几步棋,来了一个便衣警察,把摊子踢了赌注没收,后来人们都说那警察是摊主同伙假扮的。听说有一位出差的更惨,他傍晚跟一个小个子女人在僻静处胡搞,被“警察”撞见,那女的说自己只有十三岁,“警察”说强奸幼女要判二十年徒刑,吓得此人把身上装的900元钱全交了罚款,事后才知那幼女和警察全是假的。  ……  
  15  丁海旺说:“如今假东西太多,我正因为怕假才不集邮了。岭南有个工厂,人工生产天然玛瑙,金店里卖的八百元的玉菩萨,跟赶会小贩们卖的两块钱一个的一模一样,全能划动玻璃,人们说都是这个厂子出的。小张这个东西也是刚买的,吃不准,请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话说黄毛媳妇拿出这个东西来正好我知道,在《收藏》杂志上看过照片图。我就说:  “看形状像是唐代的仕女熏香炉。”  “哈,姜老师果然是名不虚传,有人看过,是熏香炉,但不知道是唐朝的。”  “你别高兴,样子像不等于是,是哪朝的我也是瞎说,也可能是仿品。如果是清代民国仿品还好,解放后仿的就没价值了。”   丁海旺说:“如今社会到处是假,教人瞭乱眼花。先进模范会一下变成贪污嫌犯,爱国妈妈也能生下外国娃娃。老实认真往往吃亏,连亲爸爸都值得怀疑。”  
我说:“爸爸没准有假的,妈妈还是真的多。你说的假邮票并不多,只有‘红猴’有假,‘全国山河一片红’我见过的全是假的。但我集了几十年邮,从没买过假邮票。中州玛瑙厂生产的是现代玛瑙,不能说成假的。严格说仿制品也不是假货,古代并没有注册商标,仿制古代东西不犯法。你把现代仿品认成古代的,怨你眼睛不行。对专家来说,仿品越多收藏越有魅力。”  “你看这上面有两个字?”黄毛说。  我说:“这两个字是‘唐苑’吧,看不清楚。肯定是后刻上去的,有刀痕。刻这个“唐”字,证明不是唐朝的,就像电视上说潜力巨大前景看好的收藏品种二百年内绝对不会升值一样,估计是仿品。我其实对古玩纯粹外行,老实说我只认得钱,钱里头最爱的是人民币。你让我看是瞎看。最好请刘润华看一看,他比我强。”  
  “老姜太谦虚了,你说的全在行。”  “我是在杂志上看过一张图,跟你这个一模一样。至于真假,我和你一样,不懂。”  又坐了一会儿,黄毛说:  “兄弟还有点银元,也有时出手,买主要请你做鉴定,请包含一点。”  糟糕!这比焕梅那事还麻烦,我心想对这些流氓人渣也不能太软弱,就说:  “我这个人吧,刚学会说话性情就是犟头死板,老了更改不了。不会把真的说成假的,但是也不会把假的说成真的。就是我爸爸拿来假的,我也不会说成真的。”    
  “我的全是真的,我怎么能拿假的骗人呢?”黄毛说:“人们说我怎么怎么,是没跟我共过事,我这人最讲诚信,看不惯那些歪门邪道,喜欢抱打不平。上次我在街上,遇见两个年青人打一个老汉,我把那两个打人的收拾了一顿,还把老汉送到医院。医院的人都知道这事。”  这事听人说过,并不是他见义勇为,因为他的地盘咋能允许别人打人?送老汉到医院嘛,不好解释,可能是做事不能半途而废的意思吧。  丁海旺说:“你要出手银元时,跟姜老师联系一下就没问题了。”——这丁海旺真不是东西,流氓集团跟我联系?那我成什么人了。  他们三个走了,我忙跑着把红塔山给黄毛装上。心里不痛快,也没送他们。    
  黄毛走后,几个女老师和职工一下都到我屋里来了。收发妹郑兰芳说:  “姜老师真了不起,你咋就认识了黄毛?”  我说:“我这个人,神鬼都能合得来。上至县长下至流氓,全有共同语言;无论城市二奶农村破鞋,都能跟咱和谐。你们以后可不敢惹下我,哼……”  
  每天看,顶一下
  “那是,那是。我们以后再也不敢骂你了。”  嘴上跟她们说笑,心里却很郁闷。这事真倒霉,我倒不怕这些流氓再来,最担心的是以后鉴定银元,如果破了黄毛的买卖,那半夜敲门的,不会再是一位带着甜蜜笑脸的女性,极有可能是一个手拿武器的蒙面汉。  说实话,还真有点怕。    
  16    过几天,还有人拿白洋让我看。我说:你要卖,可以谈价钱,看真假,不干。但有人就是好说歹说,死缠着让你看。后来就假装眼睛坏了。来人一说看银元,我说:“唉,不能了。我这几天白内障发作,什么也看不见了。连白洋上是孙中山和袁世凯也分不清楚,没法看了。”这一招还管用,来人也就没说的走了。以后还有人来过几次,全这样打发走了。    
   9月份,天气还热。有天下午,拿上钱币册上街练摊。那年新来的县长改变街道面貌,把原来街上不好看的杨柳树全砍了,换栽了美丽的云杉和松树,新树小,没遮阴的地方。我只好到邮电大楼台阶阴凉处,那里是老干部聚会的地方,像照集体相一样,每天有二三十个离退休老干部坐在那里乘凉。    
   我自己是个老头,却不愿意和离退休老干部结交。这主要是以下原因。  
1抽烟。我也抽烟,一般是抽一块至两块牌子的。老干部们也有抽好烟如红塔山的,但有不少人抽4角钱的烟,就是细长细长卷烟纸和牛皮纸一样颜色的类似雪茄的那那种烟,味道特别呛人。有一次在礼堂看节目,第三排有一位老干部吸这种烟,被12排的一位女观众闻到了,大叫:“谁的衣服烧着了,一股烧布味!”同排的一个男的说,“不像是烧布味,倒像避孕套烧着了的味。”我没烧过避孕套,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反正是很不好闻的。  
有一天上午,我在老干局楼下站着。只见二楼一间房窗扇打开了,那烟就像工厂烟囟一样,突突往外冒。一个卖豆腐的女人说:“是不是楼上着火了?烟好大!”一个卖苹果的男人说:“不像是着火,可能是烧文件吧!”女的又说:“烧文件怎么在家里烧?”这时过来环保局的一个干部,开玩笑说:“不到年底不会烧文件。他们老干局订了十几种杂志报纸,《中国老年》《某某日报》……每种都是很高一摞。给老头儿们发,但发不出去,可能是烧那些书报吧。”  
还有一天上午我没事,从来没到过老干局楼上老年活动室,今天看一看下棋打牌吧。一推开门,好家伙!室内跟刚爆炸了手榴弹的场景完全相同,烟雾浓到什么程度呢?打牌的把么鸡看成聚宝盆,下棋的把“卒”看成“车”,倒回来走。室内二十多个人分不清面孔,没一个女的。我想不抽烟的女人进来,不到一分钟就会CO2 中毒。  
  蛮真实的,顶楼主。基本每天一阅
   2吝啬。比如打麻将吧,有的老人爱打牌,但怕输钱。经常有人玩一会就不玩了,有时刚输点钱就说:“呵呀,穿错大衣了!没装钱。”大家只得未尽兴而散。所以年轻人大多不愿意跟老干部们玩,我这个老头也是愿跟年青人玩。    
离退休老人们不懂市场经济潮流,死板得很。一个退休老干部A,以前集过邮。前几年跟我说:“七十多岁了,离死不远了。儿子们也不爱集邮。我想把那些邮票卖了,老姜,你认识人多,帮我卖了吧。”小县城那时没人集邮,跟他说好了价钱,我寄给上海的一位邮友代卖,总共卖了八百多元。按规矩,他该给我点经手费的,但A不光没感谢我,完了还对人说:“我那邮票值五六千,全让老姜赚了。”我听了很生气,就拿宜美嘉的最新价格表给他看,他说;“梅兰芳邮票就值两万呢!”我说:“那是小型张,你有小型张吗?”又拿小型张的图给他看,他又说:“邮票也要一千多呢。”我说:“你看这图,8张全套的新票价是一千多,你只有4张旧票,全是4分8分的,而且不是水泡是手剥下的,品相很差,能值几个钱?每张卖了五块算不错了。”他又说:“反正你赚了。”我说:“我是给你代卖的,你要不相信,可到邮局查那天上海的汇款单,看我赚了多少。再说价格是跟你商量好的。”我只好回家找到上海邮友寄来的信,让他看,才不做声了。  
   另一位老干部B,让我给他卖实寄过的旧信封,有一天来了一位忻州的邮友,到他家花二百元,买了几枚。还剩下30枚,忻州邮友说没用了。B说:“老姜,这30个没用的给你吧。”我拿回去后,正赶上1997邮币热,我家中的信封极多。我数了300枚低档无收藏价值的,按每个3角的价格卖给一个外地人,共卖了90元。其中就有B送给我的30枚。过了两月,遇见B,对我说:“我那30个信封卖了吗?够一条烟吗?”真好笑,送给我的又反悔了,什么德性?我只好给了他20元,倒贴11元。    
   还有一位退休老教师C,托我给她卖一只花瓶,光绪瓷。我不懂瓷器,正好来一位邯郸的客人,到他家去看,1700元买成了。邯郸客人请我吃了一顿饭,C没给我任何酬金,小县城人都不懂这个,也还罢了。C还到外面说“老姜跟外地人是一伙的,把我骗了。我的花瓶最少值两万块。”这回我火了,有一次我看见C,对她说:“你对人说我把你骗了,价格是你定的,钱是外地人给你的,你为什么那样傻?明告你说,那花瓶卖了一百万,那人送给我五十万,你到公安局告我诈骗罪算了。”她才不吭声了。
  哎呀~老土啊!    赶紧说你的奇遇啊~~
  3 瞎说。  
每天早上,你能看到老干部们聚在一起议论,怨气很大。特别是1990前离退的人,油水没多捞,有的子女没安排,还在农村。因此心理很不平衡。成天老人们聚在一块瞎说八道发泄闷气。我听过他们谈话的内容。一是富豪排行榜,能把全县富人排行,前五名的财富金额精确到人民币百万元,好像他们是富豪们的管家似的;二是贪官排行榜,数字也精确到百万元,好像人家受贿时他在场一样;三是官帽价格表,数字精确到万元,某某局长多少万,乡第一把手多少万,好像他们是专业估价员似的,而且还知道保官的价位;四是进城价格,数字精确到千元,比如教师调县城,要花5000元(2000)。不过最后一条,他们说的倒是真话。    
  LZ也是90前离退的吗?还在发泄闷气啊~~    哈哈哈``
4 多嘴  这一条是我最讨厌的,你要做买卖,遇见老干部,保你做不成。比如有一位要买你的古钱,旁边一位老干部就说了:“这制钱嘛,最不值钱了。我听我妈说:民国初年十二个钱才能买一条麻花,十个换一个小铜子儿,二十个才换一个大铜元,换一块白洋要几千个。制钱铜是最坏的铜,打勺子是脆的,只能打铜火棍,还容易断。卖给铜匠人家都不愿意收,啥用没有!”买家一听此话就不买了。若有一个农村妇女拿几个古钱来卖,正讨价还价时,老干部又说了:“现在这铜钱,越放越值钱。我们村一家卖了两个,卖下二百元,放着吧,卖那作甚!”这女人听了后就不卖了。  他们跟你并无直接利益冲突,这些人习惯于毛主席时代的思维,认为做买卖赚钱就是剥削,本能地站出来捍卫革命路线。后来,我对老干部们的原则就是:不打任何交道,离他们远点。  声明一下,我说的是少数老干部,绝大多数老干部是好的。为行文方便,省略了不少字,请看到此文的老人们原谅,再说,我自己也是个退休老头,其中一员。实际上主要是骂我自己。  
  者:chaingang 回复日期: 09:30:06 
    LZ也是90前离退的吗?还在发泄闷气啊~~        哈哈哈``  ——————————————————————————————————  谢谢顶贴。  1995退的,没什么闷气,写写玩玩。我家里过得很好。
  LZ牢骚里面还是带着豁达乐观的精神,身体应该还硬朗吧?    赶紧上奇闻~~~
  17    可是那天别处没阴凉,只好在台阶上把我的币册摆开。刚摆开,老干部们就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  “你是老姜吧,你干这个有辛苦,多赚下了吧?”老干部D开言。  “退休了没事,消磨时间。赚不了钱。”我说。  “没钱你会干,哄鬼也不信!”D说。  对老干部,你只能顺着他说,不然他会跟你抬杠,抬个没完没了。于是我说:  “也还行。”  “赚下多少,有几十万吧?”  “几十万够个甚?买一辆宝马车,要八九十万哩!”我说。  “怎么赚下那么多?平时见你坐街上,整天也没看见有个买卖。”老干部E问。  “这营生你不懂。三年能做一回好买卖就行了,比如弄一个元代官窑御用瓷,就能卖五百万。”  “那你弄了几个?”  “弄了两个了。”  “这样说你有一千多万了吧?”  “还没有。卖五百万,不等于赚五百万,还有本儿呢。而且咱们也卖不到五百万,只能卖到四百九十多万。”  这时老干部D说:  “你吹吧,要有几百万,你还摆摊子,你还抽这大前门烟?”  我说:“钱多了更不够花。买一套好别墅得两千多万,我现在还没一半,只好省吃俭用攒着,小车也不敢买,连肉都舍不得吃。一分一分地集攒,先等攒够了别墅再说。”    
  山中无老虎,年画出风头
  老干部们听出我是调侃,就换了话题:  “钱赚多了也没用,还是身体要紧,多活一年多拿十二个月的钱。听人们说,你眼睛坏了?可得注意点。”老干部F说。  我说:“是的。可能是白内障。”  “那就赶快做手术吧,你还没六十岁吧?眼瞎了可是大事。”  “白内障现在不能做手术。”老干部D说,“白内障要等两只眼全瞎了才能做手术,这时手术就没风险了。医生就能放大胆做,手术做得再糟糕,视力也不会再下降了。”  我说:“我这白内障不能做手术,我这是突发性的。医生说是阵发性的神经性的白内障。”  “神经性的?没听说过。”F说,“我看你是装的。你那1分鏰子上的字还能看见,还会有白内障?”  这时老干部G说:  “他肯定是装的。这年限,装什么的都有。有装孙子的有装屄的,有装聋装哑的,现在又出来个装瞎的……装吧……装吧……哈哈……”    那天以后,街上找不下阴凉处,再也不上街练摊了。    (文中有点虚构成分)      
  这就完啦?下面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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