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两腿冰凉肌肉疼痛?谷头冰凉。请问用什么药好?

父亲这本书
前记  忒多日子没来天涯了,连用户名都忘了,只好重新注册了一个,可天涯的名字真难起,输入一堆都显示已经注册,想起儿子手机里存的我的号码是“龙翔的爹”,于是打进注册框,终于可以了。  呵呵,一次手机找不着了,用儿子的电话打我的号,一打就显示“龙翔的爹”,以为拨错了,挂掉,再拨,还是“龙翔的爹”。  吼儿子:“你这龙翔的爹是谁?”,  儿子很有知识状解释道:“就是我爹!”  “龙翔啥意思?”  “是我游戏的号,我这名字在游戏里可厉害了,#¥%……%&¥&&**%&*.......”  “行行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  儿子各种气愤,各种白眼.......  你说你这10岁的玩意儿,咋奏不能把这劲儿用在学习上捏?!!!  好了,介绍一下用户名,只是为了不让看到帖子的涯友觉得这名字古怪。  回来天涯,是想写写家父。  很久以前就有这个想法,每次家里人聊到过去,父亲都会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过往,觉得家父的坎坷经历完全可以写成一本书,但平时都有各种忙,各种力不从心,包括本人两大优点的原因,即:1、不会写作;2、耐性不咋地,所以这个想法只限于家里人聊天期间,之后就扔脑瓜后了,一直没敢做这事。  还有一个原因,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太明白。就是随着年龄的增大,发现自己的兴趣也在变化着,以前根本不屑一顾的一些事,现在发觉很有意思。比如张艺谋导的《活着》,葛优、巩俐很老的电影,不用多,就再早个5、6年,这样的电影一看简介就直接关掉了,现在居然能看三四遍,过段时间没新电影可看了,还会翻出来看会儿。还有最近的《白鹿原》,你说我也没经历过那些时期,怎么会这么耐看呢?话说哥可是《终结者》《黑客帝国》《钢铁侠》《复仇者联盟》这类电影的超级粉儿啊!!仔细想想,以前不爱看这些电影应该是兴趣点不一样,我觉得它不是为了感动你,也不是给你视觉享受,只是用沉淀的、值得铭记的一些骨子里的东西往你脆弱的小心肝儿上敲打,看得就是有那个味儿。所以,我就觉得父亲那些往事、那些年代有必要记录一下。
呵呵,这话说的老成熟了嚎?可能是变老了?呵呵,不过半年来减掉十五六斤,体重已经与18岁的我持平,照起镜子来也像18似的,不忒显呐!!(无限自恋中......)再括号(减肥动力来源于脂肪肝)  扯远了,话说真开始动笔的原因可能就是心有点老了,现在从我这个过了而立往不惑数的年龄来看这个世界,恐怕排在嗓子眼儿里的第一个词就是“浮躁”,第二个就是“钱”,哎,衡量别人的荣辱,定义自己的成败,怎么就剩下这么屁渣滓点标准了呢?对此,哥只能悲从中来,潸然泪下,悠悠地唱起那首“小小滴人儿啊,假不正经吧,天天就爱穷开心呐.........”  正式写之前,有必要对自己宽慰一下。首先,偶不是文学粉儿,只是地道一爷们儿,水平有限,已经做好了沉贴的准备,之所选择在天涯写东西,是觉得写自己的父亲应该有个正式的平台,但不求丰碑,只是标志本人对家父的尊敬。还有就是不知道坚持写到哪里,写着看,随心落笔,对自己很久以来的愿望有个交代就好,古语有云:做个记号!!!  [二]、
点滴  先说说最近一二点滴,如今逍遥的老爷子挺有意思的。  “爷爷忒傻”  某周末儿子去爷爷家,第一次挟持爷爷去吃肯德基,儿子一进门就占了个位置。  “爷你去点餐,我在这占座,我要一个儿童套餐,饮料要果汁,快去快去!”  爷爷乖乖地排队,按要求点餐,点完站在柜台安静地等着。服务员乐了:“老先生,请您付费,一共***元。”  老爷子眼珠子瞪圆了:“我们还没吃呢!!!”  回到家跟我们描述奇遇:“这个肯德基的规矩还是先给钱呐?我还知不道!!!”我儿子早就趴在沙发上乐的打滚儿了“哈哈哈哈,乐社我列,我爷忒傻,哈哈哈哈......”  按医嘱喝药  几年前父亲患声带息肉,大夫建议喝一些用胖大海之类的中药材泡制的水,每天至少三杯。父亲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详细记录了大夫的嘱咐照单去买,连杯子都是按照大夫说的容量买的,回到家用开水泡制。  高潮是,每次泡完,老爷子都背着手在客厅里转圈,时不时摸摸杯子还烫不烫,一直转圈转到水晾凉了,然后咕咚一口喝下,完成任务,出门遛弯。老妈很有意见,但老妈的意见是:他总来回转圈,耽误她看电视了。  有一次被我哥看到茶几上的水,问父亲:“你老怎么不喝啊?”  “那不晾着呢么!”  当我哥看着老爷子一口喝下的时候,各种气急败坏:“爸你咋这么个喝法?人家大夫给你开这药是让你慢慢喝,药物作用在嗓子,你这一口干喽管啥用啊?”  “大夫也没让慢慢喝啊?”  我老哥各种吃了涩柿子的脸:“要不啥叫润喉药哇?!!”  鉴定结论:父亲是有原则的,父亲是急脾气的。  晕,还没开始进入正题就这个点钟了啊!明天还有事,先写到这,以后慢慢整。
  呵呵,果然不出所料,浮躁的世界,对情情爱爱和钱财事业以外的话题,应该少有人问津的。还好,我还有坚持的兴头,继续写ing......  [三]、
说明  会涉及到一些人,一些地方,因为本人的喜憎,必然会夹杂个人情绪化的东西进去,所以,套用一句:本帖子所述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请自觉让座。  虚构嘛,随便点,父亲是“龙翔”的爷爷,就叫“龙德叶”吧,地名呢就叫“翔城市”、“翔城县”、“翔城镇”、“翔庄村”
......以此类编。
  [四]、
4岁丧父  翔庄村,这个只有几百户,一千多口人的小村庄,记忆中只有一条主街比较宽,被大家称为“大当街”。天儿好的时候,晌午后会有些老者,聚在大当街向阳的墙根下唠嗑玩。  一老爷子扯开话题,评论本村谁是最能干的汉子,众人七嘴八舌开始提名心中的硬汉,偶尔还会互相辩驳的比较激烈。众人评辩正酣时,村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拄着棍儿挤进人堆儿坐下,悠悠地说道:“要说真正的硬汉子,我提一个人儿,谁也甭不服气儿!”  众人疑问的目光聚向该老者。“这人年轻点的许不知道,死了,但在咱们庄里,谁也不是个儿,这人就是龙德叶他爸——龙太一!”
  [四]、1、  老者提到的人,就是我的爷爷,亲哥们三个,爷爷老大。(龙翔的太爷,化三个名:龙太一,龙太量,龙太散)  说他是全村第一硬汉,毫不为过。他庄家把式样样精通,身强力壮,像头牛似的,生产队里干活,谁都不愿意跟他一组,因为跟他一组干活偷不得懒。他眼里容不下没干完的活,看见别人慢了、倦了,他就上去红了眼珠子地干。 也就是这个原因,才导致这个三十出头的壮汉活活累死了。  他是在挑坨子时倒下的。挑坨子,就是用人工,锹挖筐抬地修建运河。整个生产队的壮劳力全都参加,挖土的挖土,抬筐的抬筐。抬筐当然要比挖土累,累了大家就轮流换着你抬我挖,你挖我抬的。他不行,他只干抬筐的活,他就是这么个只会干活的暴脾气壮劳力。  被分派到和他一组抬筐的人可苦了,谁不知道他劲大啊,跟他抬筐,他总是嫌人家走得慢,老催人家快走快走。后来他就把扁担上的框绳往自己这边拉,让对方那边肩头放轻。尽管这样抬法,还是被他压跑了五六个人,最后干脆吓得没人跟他一起抬了。  没人抬了你猜怎么着?那汉子褡裢一脱,脚底下一摔,光了个膀子,抄起扁担,一个人挑两个抬筐地干!!!  就这么干,铁打的身板能受得了?每次听父亲讲起爷爷这段故事,我心里都跟揪着似的那么难受,他就能这么急了眼的干活。  最后一次,照常那么拼命似的干完活,烈日当空,他像个火球似的回到家里,直奔水缸,一整瓢井拔凉水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就像座山似的轰然崩塌。  那时候的医疗条件可想而知了,村里大夫看了也没什么好办法。热天、重活后喝大量凉水,昏迷,吐血,根据当时村民的常识,这就叫“炸肺”了。我母亲年轻的时候做过赤脚医生,在聊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分析说那种病情其实放到现在根本不算什么大病,及时治疗完全能够康复的,但那时候人们的认识就那个水平,而且医疗条件也就那样,没办法,命!  此时,家父4岁......
插话  太过沉重了。这些事恍惚记得好像都是在我几乎快成年的时候才听父亲说起。呵呵,其中也有些小事印象很深。  有一年过节,好像是过年吧,母亲按照习俗,把我太爷、太奶、奶奶的照片都摆出来上供。爷爷的照片没保存住,所以只在相框里写上了爷爷的名字。每次这个时候我们都会仔细端详长辈们的照片,看他们的模样,也爱问一些过去的事。  我问父亲:“我爷为啥没有照片呢?”  父亲:“听你姑奶说,她那有来着,年长日久的就找不着了,我跟她翻了很多回都没找着。”  我:“我爷到底啥模样?跟二爷像还是跟三爷像?”  父亲:“听你姑奶说……”  这话不合常理不是,我也没过脑子就打断了父亲:“怎么还听我姑奶说?你爸啥模样你不知道?”  父亲俩眼瞪得跟灯笼似的冲我吼:“我4岁我能记住我爸啥样?!!!!!!”  我:“哦,对对对对对,忘了忘了,你老别急眼!”  我哥在旁边幸灾乐祸:“该!!你这孩子缺心眼吧你!看把老爷子给气的,赶紧厨房着手切!!!”  各种灰溜溜,各种闷声干活,各种被老妈和嫂子水灵…………  话说爷爷不但是条硬汉子,而且据说长相也是相当的俊朗。父亲说听我姑奶说过,爷爷想当年老帅了;还有二奶奶作证,父亲年轻时曾跟二奶奶说,二爷长得精神,二奶奶不屑一顾的对父亲说:“傻孩子啊,你可正经说错了,你二叔长得是挺精神,但要是跟你爸比起来,那可就差的远了,他们哥仨,你爸长的最俊了!”  此处必须括弧(根源啊!我说我咋这爷们、这帅呢!!!)
“伟大”——不足以形容我的奶奶  五十年代初,在我们这个靠庄稼地活着的小村庄,谁家能干活的人多,谁家日子就好过一点。一个壮劳力,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说就是顶梁柱。我太爷已经年迈,三个儿子中,老二在翔城市里做工,媳妇和和两个最大才两岁的闺女留在家里;老三年龄相差得比较多,跟我父亲比才大6、7岁,还在念书。爷爷的去世,对这个本来负担就重,又没有家底的穷苦家庭来说,无疑就如晴空霹雳。  爷爷是在炕上熬了一个多月后过世的,享年33岁。(本帖凡涉及年龄都写的周岁,爷爷周岁31,虚岁32,我们本地习俗发送人的时候出殃要多写一岁)   奶奶那时30岁,闺女6岁,儿子4岁,还怀着4、5个月的身孕。得知爷爷无药可救,每天以泪洗面,伺候爷爷、洗擦血的布时,哭得死去活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昏迷不醒,天天吐血,把结婚时陪嫁的一床大花被都快全部染红了。就这样躺在炕上一天一天地一直熬到死,那种悲痛,我想也只有奶奶自己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七]   爷爷走后,奶奶想起爷爷就一个人跑到村外的坟头上去哭,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在家里,爷爷临终前奶奶刚为他纳好的一双布鞋底始终握在她手里,整个人都魔怔了…………  我父亲和我大姑那些日子就跟太爷太奶奶睡,父亲说那时候大姑记事了,夜里听到太爷太奶奶偷偷商量。  “还这么年轻,恐怕将来得走道儿啊。”(走道儿就是改嫁的意思)  “那这俩大的,眼看就又生下个小的,这仨苦孩子咋弄啊?”  “…………”  “大的留下,小的就让他带走吧。”  “那他能干?………”  父亲说,那时候他是这个家里第三辈中唯一的小子,想来太爷太奶奶是肯定不会放手的;但奶奶也是个倔强的人,如果奶奶以后真的要改嫁,让他和孩子们分开,那是门都没有的事。  于是,在这个家里,刚刚遭受了丧亡亲人的剧痛之后,又笼罩上了一层沉重的、揪心的愁………
  回复第6楼,@龙翔的爹  [七]   爷爷走后,奶奶想起爷爷就一个人跑到村外的坟头上去哭,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在家里,爷爷临终前奶奶刚为他纳好的一双布鞋底始终握在她手里,整个人都魔怔了…………  我父亲和我大姑那些日子就跟太爷太奶奶睡,父亲说那时候大姑记事了,夜里听到太爷太奶奶偷偷商量。  “还这么年轻,恐怕将来得走道儿啊。”(走道儿就是改嫁的意思)  “那这俩大的,眼看就又生下个小的,这仨苦孩子咋弄啊?”  “…………”  “大的留下,小的就让他带走吧。”  “那他能干?………”  父亲说,那时候他是这个家里第三辈中唯一的小子,想来太爷太奶奶是肯定不会放手的;但奶奶也是个倔强的人,如果奶奶以后真的要改嫁,让他和孩子们分开,那是门都没有的事。  于是,在这个家里,刚刚遭受了丧亡亲人的剧痛之后,又笼罩上了一层沉重的、揪心的愁………  --------------------------  听者闻伤悲!  
  没仔细看呢,有空一点过来慢慢欣赏,今儿是没空列,不过我先当沙发喽!
  @狂化六翼天使 8楼   没仔细看呢,有空一点过来慢慢欣赏,今儿是没空列,不过我先当沙发喽!  -----------------------------  啥也表说列,谢谢奥!!!
  [八]  那些日子,不知道奶奶是怎么熬过来的……..总之突然有一天傍晚,奶奶把爷爷所有的东西,除了必须留用的(家里穷啊),全都扔到了大门外,堆成一堆,一把火烧了起来。家人和乡亲们没人忍心去劝阻她的举动,都只是默默的看着,只要她心里好受点,她爱干什么干什么。  她没有再撕心裂肺的嚎啕,只是双手在胸前紧紧地握着那双整日不离的布鞋底, 泪水淌过脸庞,浸湿衣襟,双眼呆呆地看着火苗……….  最后她一把把那双鞋底扔到火堆中,嘴里只说给自己一句话:“我奏死!不离老龙家门!!!”
注  奶奶晚年儿孙满堂(四世同堂),凡事随心,享了全村人都眼热的福,老死在父亲从县城为全家置办的一栋两层独体楼里,享年83岁。村里人们过去的思想,说老人得继了,小一辈的一要孝顺,二要有香火,三要过好日子,不过另外还有个讲究叫“床前继”。就是临终时,床前有人陪,让老人走得安详、不寂寞;也就是说不论儿孙多孝顺,日子过多好,老人得急病去的突然,儿孙不在身边,这就算没得着床前继。年轻人们谁会在乎,但老人们很看重的。奶奶临终时,所有亲戚朋友几乎全部到齐,奶奶得继近百号人!  想起奶奶临终,话就多了。奶奶最后脑血栓几乎丧失了所有行动能力,神智也只是偶尔清晰一会,很少进食,几乎全天都在睡觉。到后期,医院大夫几次找到家属,劝尽早回家料理后事,医院已经无能为力,每天靠输液维持生命体征已经没有意义,让大家接受这个事实。尽管如此,回到家里,父亲仍托熟人找大夫来家里输液,全家人排班,从开始住院直到去世轮流伺候了三个多月。大家都知道奶奶好干净,个个精心至微。一直到奶奶去世,大热的天,身上连个褥疮都没长过。  人将死时,有些人回光返照会有那么一会精神跟正常人差不多,奶奶临走时突然睁开眼睛了,像是在找人,岁数大点的亲戚发觉后知道是回光返照,赶紧叫齐所有人,看看奶奶还有什么交代。然后奶奶居然真的开口说话,虽然说的不是很清楚,但听了两遍之后大家明白了——奶奶要吃饺子。  在老家,老人们都懂得,临终前要吃上口饺子,还要趁最后一口气前穿上妆裹衣裳(人死时穿的鞋帽衣服),有穿戴整齐、发发脚吃饱了上路的意思,这才算为人一辈子最后划上的圆满句号。对于这些老令儿,奶奶是非常在乎的。就拿她那套妆裹衣裳来说,父亲虽然很忌讳,不愿意奶奶没事就琢磨死时穿啥,但奶奶喜欢,很多年前就自己精挑细选的料子,亲手缝制。做好了还不算,每年都会有几次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翻出来摆弄摆弄,还时不时往身上比比划划的,我小时候不知道,跟奶奶说:“奶你来回比划有啥用啊?穿上试试不就知道合不合适了吗!”奶奶笑得满脸褶:“我滴个傻孙子!这是奶奶死的时候才能穿的衣裳………..”  不过这个吃饺子的令儿我可真没听过,可能是以前奶奶怕跟我们说了又被父亲知道要不高兴吧。众人迅速剁馅,和面,烧水………同时由两个姑姑给奶奶穿戴上那套妆裹衣裳,然后擦脸、擦手、梳头,整理的干干净净。奶奶没再说什么,安静地等到饺子出锅,满意地吃了几口,安详地倚靠在大姑的怀里抬眼环顾众人,似乎在想:“这都是我想要和应得的!”......................  父亲说:“你奶奶当年要是心眼儿稍微活动一点儿,我就不定姓什么了!”
奶奶就为她对自己许下的一句誓言,为了她的儿女,守寡终生,终与爷爷同穴而葬。我清楚的记得发送奶奶,灵柩送到老家下葬,从村里过时,闻讯来送行的乡亲们挤满了整条街,有一位奶奶多年没见的老姐们儿,已经瘫老在床,得知后硬是让两个年轻人架着赶来送奶奶最后一程;村里一位老者向年轻人讲述奶奶的故事:“这人,了不起了!就各家来说,那是翔庄第一功臣………….”
  哎,为什么那个年代的老人好些个这么苦呢?我奶奶也是,早早就守寡了,拉扯五个孩子,不容易啊!  珍惜我们现在的生活吧!虽然压力山大,但和那时候的苦难比起来都不管什么啦!
  [十]、 五步一灾 、十步一难  爷爷走后,家里日子每况愈下,那时候各家儿女都多,一般儿子们成家立业后,都会分家。但太爷是个家庭观念很强的人,偶有哪家因为分家闹出纠纷,家庭不和睦的情形,太爷看在眼里,就觉得分家是件很不光彩的事,好像分家以后,家就散了,再加上我家那种情况,所以那时候一大家子始终挤在一起过日子。  奶奶拉扯三个孩子,唯一的进项就是生产队里奶奶干活挣的那点工分,口粮是不够的,虽然要靠家里贴补,也有村里接济,但奶奶是个性格倔强,要强的人,尽管心里自贱,抬不起头来,但奶奶从来没有因此而觉得理所应当的得到照顾。  生产队里干活,她从来不比别人出的力气少,别人累了可以歇一歇,找个借口早回家,但奶奶多累从来没吱声一句,她总是觉得亏欠生产队、亏欠大家的,只要有一个人没往家里返,她就不下工。每天她是全村起的最早的一个,你站在庄头儿看去吧,每天指定是老龙家的烟囱第一个冒烟儿。
  哎,年轻人应该多听听老一辈人的故事!
  [十一]  生产队年底分红的时候,龙太一这枝子是没份儿的,不但没得分,而且还倒欠生产队的。每到这个时候,村里每家都要出一个代表,算总账,欢欢喜喜分钱分粮。  而这时也是奶奶最闹心、最伤心的时候,不只是因为分不到,更悲催的是每年因为借着、倒欠着生产队里的,没日子能还清,总得有个交代啊!  按理说,由太爷出面提一下就可以了,这家的情况全村都知道,大家都能理解的,但奶奶不这么想,自己欠的就是自己欠的,每次奶奶都是自己硬着头皮,早早到大队上等,站在角落里等人齐了去和大伙说“老少爷儿几个高高手儿吧,我们娘儿仨一时半会是还不上…….”  每次这个时候村里人都会对奶奶一阵数落“你家啥样谁不知道哇,非得每年都来说这番话,你听过哪个不是人的攀着你家来着?”  虽然大伙都这么说,但奶奶每年都坚持要去说这番话,奶奶常对孩子们说“大伙儿可以不跟咱们计较,但咱们不能自己不知道咋回事!”
  人品啊,这就是人品,这就是素质!
  晕死,楼上在潜伏着呢啊?注册一周内不能发短信啊,木有啊,汗啊!
  [十二]  妇女针线营生,奶奶更是全村首屈一指的巧手艺,大姑说过“你奶奶做针线活,我学了半辈子也没学个犄角儿,什么纳个鞋底,补个衣裳,你奶奶憋着泡尿就能做完,我吭哧吭哧鼓球半天,让你奶奶看见不顺眼,还得她拆了自己重新做。”  全村的大闺女、小媳妇,只要有妇女营生做不好,不会做的,都跑奶奶这来学,奶奶心底里比别人矮一截,别人来了,当然求之不得,尽心出力,所以,奶奶在全村的人缘没的说。
  [十三]  日子有今儿个没明儿个的这么熬着过,奶奶就一个心眼盼着孩子们快点长大成人。但这个家越是心酸窘迫,老天爷越是往这个旮旯倒苦水。  父亲6岁那年的冬天,一场大病险些性命不保。  那时候父亲体格瘦小,再加上这样的家庭条件,全家能吃饱的时候就不多,一勺玉米面熬一大锅粥,十顿饭有五顿都是水饱儿,也就是太奶那偶尔给孙子偷偷留口从牙缝里省下来的。这样的饮食营养,不得病才怪了。  但父亲这病得的蹊跷,持续高烧不退,一烧就烧了一个礼拜,村里大夫按照常见病给治,什么退烧药,感冒药,消炎药,灌进嘴里一点作用都没有。然后又开草药,一灌好几天………啥法都想了,就是不退烧。  奶奶急得火上房,每天看着昏迷的儿子烧的说胡话,熬药的时候连烟熏带着急,眼泪就没断过线。白天一天叫大夫八十回,夜里成宿成宿地摸着儿子的脑门哭到天亮,就盼着老天爷可怜可怜让儿子快点退烧………………
  [十四]  奶奶几近崩溃,和奶奶要好的几个老姐们儿轮流陪着奶奶,劝奶奶睡一会,别把她也熬倒了,可她哪睡的着啊,俩眼就没离开过儿子“德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跟他爸交代呀我,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
  [十五]
传奇般的三奶奶  和奶奶最好的老姐们儿是我的三奶奶。  三奶奶不是老龙家人,我们村里老龙家只有几十户人家,老冯家是村里人数最多的大户。(虚构姓氏取百家姓两句“冯陈褚卫蒋沈韩杨 孔曹严华金魏陶姜”)  三奶奶是老冯家的人,而且在族中辈分很大,但龙家和冯家没有亲戚关系,所以只按年龄论,奶奶称呼三奶奶为三嫂子。  三奶奶是个老爷们儿性格,胆大泼辣,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辈分也高,在村里很有威望。让她看见有不公的,闲事是非管不可的,甭管谁家的,不论男女、多大岁数,上去就跟人家理论。  三奶奶说话,有理而且声高,呵呵,比她辈分小的耍混,不管岁数比她大小,让她撞上可就倒了霉了,把你说服了不说,还得连骂带卷,弄不好还得挨两下子。屡教不改的,对年轻的会被强行找到家长理论,对年长的会被白话的全村皆知。  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心眼好使,三奶奶同情我奶奶,平时就多接济,再加上年龄上下差不多,又常在一起做针线活,接触的多了,就知道彼此的为人,老姐俩的感情亲密无间。
  [十六]   三奶奶的四儿一女,直到现在跟我父亲像亲哥们一样,到我们这辈儿中的小哥几个也是如他们般亲近。  三奶奶去的早,那时候我很小,还没大记事,但印象很深的是父亲跟治丧的大操们叮嘱(大操就是帮忙操持婚丧嫁娶的一些德高能事的老者前辈),不要忘了给我和哥哥两个孙辈人戴孝帽子,父亲是很看重的。  孝帽子是只有亡者自家孙辈人才能戴的,父亲和冯家叔伯们一样披麻戴孝,但怕大操们因为我们不是一个姓忘记给我和哥哥戴孝帽子………………………
  [十七]   父亲昏迷了整整一个礼拜,病因始终没弄明白,各种药,各种办法都用了,还是无济于事。  三奶奶没事就去陪着奶奶,帮忙叫大夫,做饭,熬药。眼看着父亲烧的可怜,气息越来越微弱,但始终劝慰奶奶“没事的,哪家孩子不发个烧感冒啥的,你别总没事瞎琢磨,成天哭天抹泪儿的,你再倒下谁伺候孩子啊……….”  话说的轻松,但父亲的病一点没见好转不说,睁眼的次数越来越少,到最后连说胡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一丝微弱的气息。大夫的表情一天比一天凝重,直到有一天,大夫把太爷叫到门外,对太爷无奈地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我都试过了,我不能瞒你,这孩子怕是不行了,恐怕就是今晚的事了。”  太爷当时老泪纵横“我老龙家上辈子到底是缺了啥德了?儿子没了,就留下这么一个孙子,也保不住了么?…………..”
  [十八]   送走了大夫,太爷不敢回屋,在当屋的灶坑里垂着泪默默地掏炉灰。  那个年代,家家孩子都多,谁家病死个孩子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死的孩子是不进坟场的,村西头有个乱坟坑,谁家死了孩子,就放在筐里埋上炉灰,扔到乱坟坑里。  太爷提来个筐,迷迷瞪瞪地往里装炉灰………………  这时候三奶奶从屋里出来,想问问太爷大夫怎么说的,看到太爷不敢出声的哭着往筐里装炉灰,哭得下巴颤颤着,眼泪,鼻涕,口水,纵横在老脸上,棉袄上………  三奶奶知道仿佛事不好了,一把搀住太爷问:“你老这是干啥呀!大夫说啥了?”  “他三妈,大夫说孩子不行了,怕是就是今晚的事,你去跟他妈说吧……………”
  [十九]   三奶奶可不是一般人,三奶奶急眼了,她怎么能看着一个这么可怜的好姐们儿死了男人又死儿子啊!  三奶奶把太爷拽进屋里,干脆清楚地对奶奶说:“大夫说了,他没法了,孩子没救了,刚他爷在外边把炉灰筐都预备好了……….”  奶奶这时简直就如天打五雷轰,木在那里直勾勾地瞪着三奶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三奶奶极其郑重地接着说:“你们全家老小当家的都在这,我说一句话:反正孩子是没救了,左右都是个死,我在娘家听过一个土法,让我试试你们看中不?”  奶奶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哇地嚎啕大哭起来,几乎哭死过去。三奶奶厉声吼道:“别嚎了!!!大夫说没多长时候了,行不行你们拿个主意!!!!!”  奶奶祈求地哭着问太爷:“爸!大夫真说德叶不行了啊?”她多希望太爷对她说不是真的…………….  太爷撕心裂肺地不停垂泪点头:“德叶他妈,听他三妈的吧,死马当活马医吧………….”  奶奶紧紧握着三奶奶的手,眼里最后一丝几乎绝望的希望看着三奶奶哭求:“三嫂子,你可得救救德叶呀!…………….”
  [二十]   三奶奶就是个胆子这么大的人,就是个情义不输老爷们的人,她只是听说过这个土法,也见过别人用,更没自己动手用过,但她不在乎万一弄不好,好姐们儿一家日后可能对她落一辈子的埋怨,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就不管不顾。  三奶奶让人取来针和高度白酒,先用针在父亲的每个手指肚、脚趾头上挨个扎针放血,然后把白酒倒在手心上,快速搓热,再在父亲的全身上下来回揉搓,脑门,耳根,脸,脖子,前胸,后背,大腿,脚心……..一屋子人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凝固的空气中只听到三奶奶的手来回快速揉搓父亲的摩擦声音……………
  [二十一]   老天爷开眼了!!!就在三奶奶大汗淋漓地反复给父亲揉搓的时候,昏迷地父亲喳!地一声哭了出来……………..  一屋子人炸开了锅,“有救了!有救了!”、“出声了!出声了!”、“快把大夫叫回来!!”、“体温表呢?体温表呢?”……………  父亲的烧终于退了下来,以后大夫再用药就逐渐康复了。直到现在,父亲也不知道那次到底得的是个什么病,就知道是三奶奶救了他一命,把他从鬼门关生生给拉了回来,当然也算是救了奶奶的命。  以后奶奶每每提及,都会嘱咐父亲:“到啥时候也不能忘了你三妈呀,不叫你三妈是的,你早死了………”
  跟看电影的似的,呵呵,电视剧更贴切吧!  你这地方方言估计看懂的人不太多,哈哈哈
  没动静列
  灰常不幸,此帖被“龙翔”给看到了。  “老舅,我爸在网上写作文呢,题目叫父亲这本书,还用的我的号写的,哎呀妈呀,还写我爷,那家伙,把我爷写的忒傻..........”  汗,大喇叭开始广播啦........  估计很快就会被传到他爷爷耳朵里了...........  纠结中.............................................
  热闹哩
  [二十二]
人 间 苦  听父亲讲述过去,我都是极力地试着去想象和理解,但那些不可思议的人间百态,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得了的。那些人,那些事,怎么会是真实的呢?如果换成现在的人,别说别人,就我吧,如果是我,不是无法忍受去自杀了就是拿起菜刀去剁人了,呵呵,本人心眼儿比较小的说。  先不提别的,咱就说吃饭,那时候奶奶拉扯三个孩子,穷得叮铛响,每天为了不至于挨饿就能把人愁死,再有点孬叨事,这人都是怎么活过来的呢?!这人啊,还真是没有吃不了的苦!  话说冯家三奶奶救了父亲一命,病是好了,可这日子过的可真是度日如年。  二爷在龙城市里做工,离老家得有百八十里路,那时候回家没有交通工具,哦,对有的,自行车,可咱家买不起,都是靠双脚走路的,个把月不一定能回来一趟,后来二奶奶又生了两个闺女,加上两个大点的闺女,娘儿五个长期和二爷分居也不叫事,二爷的单位照顾二爷,分给了一套公房,于是二爷一家就搬到龙城市里去了。  三爷上学比较用功,人也老实厚道,技校毕业后国家给分配工作,根据二爷的经历,都觉得公路工程队福利待遇比较好,于是就选择了和二爷同一个系统的工作。三爷文化高(那时候技校已经很了不起了),工作后没几年就被领导看重,调到北京去工作了,那时三爷膝下也得了两个儿子。于是,这个家里就剩下了太爷太奶、奶奶娘儿四个和三奶娘儿三个。
  [二十三]  早在二爷结婚时,奶奶就把西屋让了出来,做二爷的新房,奶奶带着父亲和两个姑姑搬到了厢房里。哪知道,自那开始,奶奶她们娘四个就开始了忍气吞声的日子。  三爷下学后就在翔城市里工作,没多久又调到北京,所以,几乎长期不在家里,太爷和奶奶、三奶在生产队里干活。二爷一家六口,就指着他一个人每月三十几块钱的工资,每月往家里的贴补肯定是有限的。太爷年迈,挣的工分能够他们老两口糊口已经不错了。奶奶这家里,四口人,就指着奶奶一个妇女在生产队的工分,当然负担最重。三爷这枝子呢,三爷在北京挣的相对多点,家里还有三奶在生产队干活,家里又只有三口人吃饭,所以,很明显,三爷家里很吃亏。  日子长了,三奶心里不平衡是肯定的。奶奶这种要强的人,心里那种过意不去在言行举止中是掩饰不了的。而三奶,则心中的怨气越积越深,言语中慢慢地就越来越不屑。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三奶,唯一的印象就是满脸横肉、半脸麻子的矮胖女人。
  [二十四]  同为儿媳,这两个人的心里反差这么大,慢慢的,就演变成一个盛气凌人,一个低声下气。平时三奶话里话外指桑骂槐的,奶奶听了只是默默地忍受着,她心里只怪自己命苦,丈夫死的早,自己带着三个孩子,拖累着一大家子人,本来头就抬不起头来,让人家骂几句出出气就听着吧。父亲说那时放学回家,隔三差五地就看见奶奶自己躲在厢房里哭。父亲那时还小,最生气的一次急眼了,看到奶奶被欺负的时候冲三奶吐了一口唾沫,可结果却是被奶奶拽回屋里痛打一顿。  太爷吃饭的时候看在眼里,憋屈的拿筷子夹着饭,手抖的夹了好几次,一个饭粒都没能送进嘴里。过了一段时间,太爷实在看不过去了,趁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的时候,太爷不得不说话了:“他三婶子,我这个当老公公的说一句,你可不能这么对她们娘儿四个呀。是,现在来说,你们家是挺吃亏的,咱也不说德叶他妈守寡失业的多可怜,但你想想,太一活着的时候,咱这一大家子可都是靠太一挑大梁啊。那时候不是太一在家里累死累活地支啵着,拿啥供太散上学呀?那要是太一光顾自个儿是的,也不至于活活累死吧………”  话还没说完,那边早有三奶翻了:“你老可别这么说,我进了老龙家门是打算跟龙太散过日子,给我俩儿子奔嘚,别人累死累活,这好像我天天仰么脚儿掉馅饼呢,再说我们这枝子可没给谁填过累赘,反倒是我们这起早贪黑的,还得供奉着一窝子吃闲饭的。还有,你老别总拿你大儿子说事,那是我还没进你们老龙家门的事呢,我连面都没见过,你老要说报恩,那是你三儿子的事,我可从来没欠过哪的,我进这个门跟着你三儿子,也不是专门为了帮着他报谁的恩过来吃苦受罪来的........”
  太爷沉默了,谁家闺女进了这个穷家能有好日子过啊?你儿子没打光棍儿就烧了高香了,拖累人家跟你这受苦你还能说啥……  于是,这一大家子里,全都成了罪人,罪魁祸首就是奶奶。窗户纸既然捅破了,三奶就愈加不管不顾了,由指桑骂槐,到破口大骂,到后来竟对奶奶拳脚相加。  奶奶啊,这种委屈,这种日子,你是怎么受得了啊!
  [二十五]  奶奶就那么受着,委屈的实在实在没法了,坐到大门外当街上嚎啕大哭,让来劝架的邻里大伙给评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家的事,再看不过眼,大家伙也只能劝平息了了事,再说有三奶这么个人物,谁敢惹这狗皮膏药上身啊。  三奶的所作所为,其实也就一个目的——分家,各过各的,谁也别牵扯谁。可这对太爷来说,一是觉得在村里磕碜,抬不起头来,原来还笑话过别人谁家谁家分家弄的墨墨迹迹;二是如果真分了家,奶奶这娘几个没有家里贴补,让她们怎么活啊;所以太爷是坚决不允许分家的,而且两个儿子知道太爷的心思,谁也不敢提这事。
  [二十六]  打归打,闹归闹,奶奶既然是个要强的人,所以心里还是愧疚的,毕竟自己带着仨孩子的确做了人家的累赘。有什么大事小情的,奶奶从没让孩子们差了格。奶奶常对孩子们说:“你三婶爱说点啥就说点啥,打架骂街的,那都是大人们的事,跟你们没关系,你们是小辈,不许你们顶撞她,咱们毕竟亏欠人家,再说,不管到啥时候,那都是你们的亲三叔、亲三婶!”  一年寒冬,三奶家的大儿子发高烧,村里的大夫给治了几天不见好转,大夫说怀疑可能是肺炎,得到翔城镇上的医院去输液。翔庄村离翔城镇有八里路,这冰天雪地的,把一家子愁坏了,老的老小的小,谁去啊?  父亲那时候十二三岁吧,体格瘦小枯干的,但看到自己亲叔伯兄弟病得厉害,听说要到镇上医院去输液,二话没说,就要背着兄弟走。奶奶虽然不放心,但她对父亲的举动很赞赏,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更何况奶奶那么要强,遇到事也不会让孩子含糊。三奶也是不放心的,但这一家老小的,最重要是她家老二还在怀里抱着,离不开人啊,也就只有父亲勉强可以担起这个事了。  奶奶为父亲准备了爬犁(就是孩子们冬天在冰上玩的冰车),用一根绳子系住,捆在腰上,三奶给他家老大裹好了大棉袄,让父亲背着就出门了。从家里背到村头,村头有条运河一直通到镇里(这条河现在还有,就是爷爷当年挑过坨子的河),在冰面上放好爬犁,把三奶家老大放在爬犁上,把他棉袄掖好,再捆在爬犁上,然后父亲拉着绳子,一路小跑到镇里就医。  父亲每天起早连背带拉带着兄弟去镇里输液,晚上再把他背回来,那时父亲才十二三岁啊。这还不算,有一天回来晚了,八里冰路上也没个亮儿,父亲怕家里人担心又走得急,半路上河中间有个钓鱼的人凿的冰窟窿,冰窟窿里的水还没冻结实呢。父亲他哪知道啊,他就一直蹈着河面冰的白道中间跑,一脚咕咚就直接掉里了,等爬上来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冻得跟刀子往肉里割似的………………
  [二十七]  尽管父亲如此,一家人也没缓和多少,三奶腔子里的那颗是捂不热乎的心。  没过多久,父亲也闹病了,一连好几天吃不进东西。一天晚上,三奶给他大病初愈的儿子蒸了一个豆饽饽,粮食不多啊,一家人哪舍得都吃啊,就蒸了那么一个。  一大家子围着桌子,奶奶看着咳嗽打蔫的父亲,碗里跟清水似的稀粥,再看看人家儿子碗里的豆饽饽,心疼啊!奶奶怯怯地对三奶奶家大儿子说:“给你哥掰疙瘩吧…………”  这时候,是人都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三奶一把抄起碗里的豆饽饽,狠狠地砸在父亲的脸上,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们吃!你们都吃了吧!!!”然后抱着一个牵着一个就回娘家了………………
  [二十八]  也许人家是琢磨着自己儿子比啥都重要,病刚好了吃点好的补补你还跟人家要…………  也许人家是琢磨着如果不是被奶奶拖累人家,平时自己多给孩子开点小灶也不至于闹那么大的病……………  也许人家是琢磨着反正这么过下去也没好,与其跟着倒霉,还不如早早做个了断………………………  当晚,三奶走后,奶奶泣不成声,恳求太爷说:“你老别拦着了,咱们就把这个家分了吧,这是我提出来的,我没有怨言,再不分这日子也没法过了,你老放心,分完家,我谁也不拖累,我就是要百家饭,也绝不让咱们家里谁再出一个词儿……”
  [二十九]  拗不过奶奶,太爷只好召集全家人分家,除了远在北京的三爷没告诉。  院里的家伙事三奶说了,大部分都是人家置办的,该谁的就归谁,没商量,以后各过各的日子,谁也不掺合………听父亲说,分家以后,娘四个另起锅灶吃饭,连筷子都没有,都是父亲跑到地里,撅几根高粱穗的杆儿当筷子……………  二爷带着一家子回来,看到这种情形,太欺负人了,当时就提出来:“我在家里也没帮上啥忙,竟在外面上班了,既然分了家,以后除了给老公母俩的供养外,每年我给嫂子家100块钱贴补。”  呵呵,二爷也是有脾气的,二爷也是要脸儿的,但二爷家还有四个闺女,二奶奶又没有进项,一家人也是紧紧绷绷,我想二爷也想兑现他的许诺。总之二爷当时是义愤填膺的,之后是一直没能或者无力兑现的。
  [三十]  关于三爷,父亲至今提起来还是心怀感激的。父亲说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谁都没和三爷提起过。  北京啊,那个年头,这个距离简直就是千山万水之外的远在他乡啊,三爷一两年在春节的时候才能回来一回,大过年的谁会跟他提这些烂七八糟的事啊,再说跟他说了又有什么用?还反倒让他远在外地惦记家里不安心,也正是因为这样,三爷至今都不知道家里发生的那些事,他所知道的,都是三奶和他两个儿子对他描述的过往。所以父亲每每提及三爷,从来都没埋怨过他一句,只说没人比他再老实厚道了。
  [三十一]  父亲说打小三爷就喜欢他,再加上后来爷爷去世,三爷更是可怜这个侄小子,有什么好吃的都偷偷留给他。  三爷每次回家过完年,都是由父亲陪着三爷步行送到翔城县火车站,而每次临上火车,三爷都会塞给父亲5块钱,然后千叮咛万嘱咐:“跟谁也不能说奥!千万别告诉你三婶子,跟你妈你爷你奶都不能说,记住没?!”  那时候的5块钱,对父亲来说简直就是巨款!三爷的工资可能比二爷高一点,但也不过4、5十块到头了,除了生活和寄给家里的,三爷基本不留零用,这5块钱三爷恐怕也要偷偷攒好久,父亲拿着那5块钱能花好几个月。
  我是北京密云东北部山区的,怎么感觉楼主家长话和我们那里很像啊。。。不知楼主哪里人???  
  写的也着实很有共鸣,和我父亲跟我讲的他小时候村里的事情挺像的。  
  @落纸如飞 43楼   写的也着实很有共鸣,和我父亲跟我讲的他小时候村里的事情挺像的。  -----------------------------  回这位兄台,咱们离得不是很远,但在下老家不在北京范围内,呵呵,先卖个关子吧,等以后写到一些事情,你就自然知道偶是哪里人氏了,hia hia~~~~~~  说来那个年代,农村受苦过来的人,应该都是有共鸣的.......
  [三十一]  按理说这样的日子,能活着就不容易了,但奶奶的想法在那个年代来说,很有远见。  二爷和三爷都有文化,都可以上班挣钱,日子都相对好一点,而爷爷那么硬的汉子,那么能干,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活活累死拉倒!所以,奶奶宁可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累,也要供孩子们上学!  因为奶奶的想法很坚定,所以,父亲在学习上,不敢有半点倦怠,从第一天开始上学起,就从来没逃过学。他得耳朵也磨出了膙子“上不好学,一辈子没出息!”,父亲的功课向来是全年级第一,从没得过第二名。
  [三十二]  大姑懂事早,三个孩子中又是最大,奶奶的操劳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大一点了,就三天两头磨蹭着奶奶要退学,好在家里给奶奶帮忙。那时候女孩本来上学的就少,况且人们也都认为女的上不上学无所谓,反正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但奶奶可不这么想,她希望孩子们将来个个都能过上好日子,而过上好日子只有上学这一条最佳出路。  大姑既然产生了这种想法,也就越来越觉得自己再继续上下去就越给家里增加负担。心思不在上面,当然成绩也好不到哪去。于是开始逃学,耍疯,就是不想上了。奶奶气得连哭带骂就是说不动她,气急了,从后园子里撅了跟玉米杆就打,把个玉米杆打的粉碎,大姑就是铁了心,死活都挨着,反正不让她再上学了就成,爱咋咋地!  奶奶实在是没办法了,软硬都不管事,再逼着她上,她也上不出好了,最后也就只好作罢。
  [三十三]  父亲看到这种情形,见大姑可谓是血路胜出,于是也动了心,不就是挨顿打嘛,能回家帮上点忙,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成就感,于是跟大姑欲密谋造反。  谁知道大姑听到父亲的想法后,对父亲说的一番话,让父亲彻底死了这条心。  大姑说:“德叶呀,你可千万别跟我学,让妈知道了得活活打死你你信不!?你跟我不一样,我学习不中,脑筋也没你好使,再说我一个女的上学也没啥用。咱家就你一个男的,你学习好,脑筋好使,妈还指望着你出息喽呢,你当咱这一家子过谁呢?不就过你呢吗?!”
  [三十四]  父亲读书越发努力,一直保持优异成绩,在学习上,奶奶也从来没对他操过心。  翔庄村里,倒是有个学校的,但只有三个年级,上到四年级了就要跑翔城镇小学去上,然后再从翔城镇中学上初中。一直到我上学也是到四年级开始跑翔城镇,不过我上学有座骑——自行车啊。  从翔庄村到翔城镇,8里路,每天父亲天不亮就起身去上学,步行去、步行回,晚上放学要走到天黑才能进家,天天两头儿不见日头。一天下来上课倒算不上什么,最痛苦的是每天都饿的前心贴后心。
  [三十五]  父亲刚上初中的时候,大概是年间,所谓三年自然灾害的后期,家家粮食紧张,更别提我家了。  父亲那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他对家里总说不饿不饿的,因为自己上学嘛,不用像大姑那样在家里帮忙干活,所以能少吃点,就能多给姐姐妹妹留一口。这样本来就吃不饱,再每天来回走上16里路,父亲天天饿的跟大眼儿灯似的。
  [三十六]  父亲说起那个时期,简直人活得都不像人了。吃糠咽菜这个词够苦了吧?可谁家能长期保证吃上糠啊?更别说菜了!  说起来都不敢相信,一家子充饥的主食让你猜你都猜不到,居然是棒子谷头碾碎了当面做饽饽或者煮粥来吃!!!棒子谷头,就是玉米棒子搓完玉米粒后,剩下的谷头!那是人吃的嘛!肚子里消化一圈,半点营养没有不说,连屎都拉不出来。  父亲说最悲惨的时候,被憋的浑身大汗,满地乱蹦就是拉不出来,那次他真的是害怕了,觉得自己真的快要被活活给憋死了,最后急眼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用一个小勺的勺把儿,一点一点生生给抠了出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父亲落下了便秘的病根,后来家里是常备“开塞露”的。
  [三十七]  说完主食,那菜呢?别提咸菜,哪儿有咸菜啊。地里野菜早被人拔光了,就是连嫩点的杨树叶都揪没了,反正能找着点无毒的东西,只要能吃就不错了。  父亲上学中午要带干粮,一到吃饭的时候,他都是自己躲在角落里闷头啃那无法下咽的饽饽,他不敢看别人吃饭,别人有条件好的,有馒头,有玉米面饽饽,他怕看见别人吃,更饿!  父亲说每次中午打开自己的饭袋,看着那消化不了的饽饽,都要先发半天愁,最后饿的不吃不行了,也只好咬着后槽牙生往肚子里咽。  最好的一段时间是生产队里收白菜的时候,白菜根要被砍下来,是不要的,奶奶当宝贝把这些菜疙瘩捡回家,剁碎了掺在饭里,父亲说那就是好菜了,吃起来可香了。  奶奶还每天早上在灶坑过火后的炉灰里埋一个菜疙瘩,烧好了给父亲包起来,做干粮,父亲说那是那段时间带的最好的午饭了….....
  [三十八]  哎,那都是大活人的胃口,总吃这些东西,肠胃哪能受得了啊!肚子疼是常有的事,而每次都是硬挺着,疼过劲儿了就得。  有一次父亲肚子疼的厉害,满炕上打滚,哇哇山叫,咣咣凿墙,哪有什么好办法啊,奶奶给他揉肚子,眼看着没办法急得唰唰掉眼泪,最后父亲疼的靠在被垛上头朝下拿大顶,一直熬到疼劲儿过去了,才算又闯过一关。  那时候,能吃顿饱饭,简直就是奢望啊。最最最令父亲刻苦铭心的,是一次放学回家,饿到什么程度啊?头晕目眩,满眼金星,浑身使不出一点劲,两条腿打晃儿,站都站不稳,最后实在是走不动了,竟然爬了4里多路,爬一会,躺一会,就这么着生生爬回了家!奶奶这么多年哭得眼睛早就哭出了病,也看不好路,深更半夜父亲也不回,生怕父亲出了什么事,从家门口守到村头,最后听见父亲微弱的声音“妈.....救命......”这才知道地上爬的黑影就是父亲.......
  [三十九]  我对于那个年代,实在实在是理解不了的。  我问父亲,吃棒子谷子,那玉米都哪儿去了?吃菜疙瘩,白菜呢?我听父亲解释,那时候打的粮食好像是要交公家,什么三年自然灾害啊,什么国家要还苏联的债啊,反正都挺复杂的,每次我都听不明白,总之用现在的思想,是给不出合理解释的,反正我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
  [四十]  比如母亲曾经跟我们提起过一个传说,大致内容如下:某地果农丰收,把咱中国产的一整列火车的上等苹果运到苏联,好像也是为了还什么债,然后苏联人挑毛病,说什么你们产的苹果不好,不值钱,俺们苏联也不稀罕,然后咱的人就把苹果原路又运了回来,半路经过一个什么江,咱们人一怒之下把一整列火车苹果全扔在了江里,然后就见到附近的苏联人全都跳到江里去捞苹果,满江的苏联红毛子、满江的苹果……………  母亲说起这事的时候我还小,见到母亲满脸骄傲,眉飞色舞的,夸咱的果农就是有骨气,我就问母亲:“这一火车的苹果都扔了,人家苏联人也不算咱还帐,多可惜啊,那得比菜疙瘩好吃多少啊,要是拉回来得够咱全村人吃多少日子啊..........”然后全家人都笑我傻,不懂事,就知道吃........其实,到现在来说,我依然是不懂的...........  不过我可是真馋,我小的时候,过年过节的才能吃上苹果啊、香蕉之类的,哪能不馋啊,这可是一火车的苹果啊!什么概念?什么触动?什么震撼?疼死我了都……(此事不吐不快,压抑偶二三十年)
  那个年代的人们是不是生活情形都差不多啊?
  忆苦思甜中啊............
  坐等楼主更新啊。  
  @落纸如飞 57楼   坐等楼主更新啊。  -----------------------------  感谢关注,看到过一句话,很靠谱,用在这里:  我珍惜每一位回帖的朋友,因为没有人仅仅是缘于闲的蛋疼而去关心你的感受。
  @感动ing  
  想起偶尔窥到你干粮布袋里的松软赛过蛋糕的白馒头,馋的我口水不停下咽,那些一定是你奶奶的杰作。  
  @木目雨 60楼   想起偶尔窥到你干粮布袋里的松软赛过蛋糕的白馒头,馋的我口水不停下咽,那些一定是你奶奶的杰作。  -----------------------------  拉倒吧老大,小时候哪跟你比的了啊,出了学校门就到家!
  你快点儿更新,等的头发都白了  
  快更新啊,作为九零后很喜欢听!  
  作者咋不更新了
  呼唤楼主  
  千呼万唤  
  禀各位老大:  老夫近来为工作终日操劳,满血急奋,欲罢不敢,望各位老大念老夫力所不能及快,常记发帖之惶恐,恕老夫更新怠慢之罪为盼!!!
  楼上的,说点普通话,还自称老夫,切,你真以为你风清扬老前辈么?  赶紧更新吧,否则,明儿不来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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