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生活,爱美食,爱旅游的晚高峰节目 《北京上下班高峰期早一点》 是哪个电台的节目

【图文】我们爱美食招商方案_百度文库
您的浏览器Javascript被禁用,需开启后体验完整功能,
赠送免券下载特权
10W篇文档免费专享
部分付费文档8折起
每天抽奖多种福利
两大类热门资源免费畅读
续费一年阅读会员,立省24元!
我们爱美食招商方案
阅读已结束,下载本文到电脑
想免费下载本文?
登录百度文库,专享文档复制特权,积分每天免费拿!
你可能喜欢登录精品内容小说脱口秀相声小品头条情感儿童出版精品历史评书音乐财经教育搞笑娱乐影视文化外语公开课汽车科技体育健康戏曲广播剧游戏动漫校园旅游品牌电台女性时尚自媒体中国之声小说会员电台笑一笑十年少21:30-23:00经典星光下20:00-22:00DV现场21:00-22:00<div class="_2y0Z _2kUU" title="921夜书场" data-reactid="夜书场21:00-21:45爱的更久点21:00-21:50股市大家谈21:00-23:00新闻故事21:10-22:00懒人听书21:00-22:00乐随心动20:00-22:00青春集结号21:00-23:00Studio+脉动中国(重播)20:00-22:00苹果乐享派21:00-22:00今日关注21:00-22:00快乐班车21:00-22:00夜飞行20:00-22:00蜻蜓FM网络收音机,囊括了国内外数千家网络广播,并与全国各大地方电台合作,将传统电台整合到网络电台中,为用户呈现前沿丰富的广播节目和电台内容,涵盖了有声小说、相声小品、新闻、音乐、脱口秀、历史、情感、财经、儿童、评书、健康、教育、文化、科技、电台等三十余个大分类。蜻蜓FM是多年来用户喜爱的音频应用,手机必装的应用!你想听的我们都有,听音频用蜻蜓就够了!沪ICP备号-4 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 沪网文[7号 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许可证: 0911603 食品经营许可证: JY46 互联网出版许可证: 新出网证京字203号出版物经营许可证: 新出发沪批字第U6911号 公安备案号: 8568违法和不良信息举报电话:021-网上有害信息举报专区手机端下载微信公众号本站隶属于 上海麦克风文化传媒有限公司(C) qingting.fm All Rights Reserved.回到顶部【灵异转载】夜半一点钟—中国大陆人气最高的电台怪谈节目【恐怖小说吧】_百度贴吧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可签7级以上的吧50个
本月漏签0次!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连续签到:天&&累计签到:天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关注:439,374贴子:
【灵异转载】夜半一点钟—中国大陆人气最高的电台怪谈节目
转载自:作者:夜枯兰官作者:第一次转载,如有不妥会删帖
热销好货「天猫618」大牌尖货,限量特惠折上折,购物满就返红包,多买多得,不可错过!「天猫618」理想生活狂欢季,&嗨&购大品牌!
前言2000年,我从北京一所大学的播音主持专业毕业,其后在叔叔帮助下,申请到了赴香港定居的机会。  没想到了那边才知道,当时香港不承认内地大学学历,找工作一下成了个大问题。  其实也为生存而已,叔叔那时候经营着一家公司,反正找不到工作,我也就进了他的公司暂时帮忙着。  这一做,就是10年。  这10年里我从办公室助理变成了有专业执照的,到后来叔叔过世,我接手了他的公司,期间诸多经历至今历历在目。2010年1月份,我在尼泊尔发生了一场诡异的交通意外。躺在医院的两个月里,我想到过去十年侦探生涯中经历的种种不可思议事件,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每个人一生都会遭遇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人说是鬼神作怪,有人说是心理作用,甚至还有人说是外星人使然,不管所有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却终究逃不过“前因后果、魔由心生”八个字!  侦探是个是非太多的职业,纸醉金迷也不会再是我的追求,我想到了要回家。2010年4月份,我关闭了香港的公司,回到了阔别10年的广州,只有家,才能让我身心都放松下来。  机缘巧合,到了7月份的时候,一个老朋友引荐我加盟了广州一家广播电台。  考虑到我过往的经历,也为了提升电台整体的收听率,台里一合计,把原来“治疗不孕不育”的午夜栏目取消了,整合资源开辟了一个全新栏目—《夜半一点钟》。  周一到周五凌晨1:00到2:00,听众都可以打电话进来这个栏目和其他听众分享他或他身边的不可思议事件甚至是所谓的灵异事件,主持人也可以和听众分享他这方面的一些东西,整个栏目随意性比较强,重点在于“不可思议”。当然了,主持人就是我,有时我也会邀请一两个特别嘉宾来和我一起主持这条午夜热线。  同时,我也希望能够以文字的方式和朋友们一起分享这个节目中的故事,基本上会在周一到周五以一天一个故事的频率进行连载,第一期的期限为一个月!  好了,以上的文字,算是序,也算是作者的个人简介,希望在接下来的夜晚里,能够陪伴你度过!  夜半一点钟,谁在你左右?!
第一夜 眼睛  今天是《夜半一点钟》开播第一天。  刚才过来电台的路上滴滴答答下着雨,这个夏夜居然潮湿而且冷,黑洞洞的街道上隐约游荡着元宝蜡烛的气味,似有似无。  这才想起来,现在正是农历七月份——鬼节!  据说每年农历六月最后一天,就会把地府的恶灵都放到人间,这些的朋友在整个七月份里,会不客气地把阳间当成自己的地盘,该吃吃该喝喝,该报恩的报恩,当然了,该报仇的,也一个都不会放过!于是就有了“飨食”的做法,阳间的人都希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当街烧了元宝蜡烛给过路的朋友,也算结了冥福,灵界的朋友就不要来骚扰我了!这也是中国人传统民俗中的朴素宗教观点!  言归正传,接通了导播转进来的电话。  这是今晚第一个打进热线的听众,他说想讲一个真实的故事给大家听,同时也有个问题要向其他听众求教。我示意他可以开始讲,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始了今晚的故事!事情发生在广东佛山。  老K最近总做噩梦。  他梦见自己正身处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他发了疯一样在往前跑,心里十分恐惧,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后面追赶他。跑着跑着,他觉得胸口开始一阵一阵发堵,脚步越来越沉重,身上像背了几百斤的沙袋一样动作越来越迟缓。  他觉得有些疑惑,就扭过头去看。  他竟然看到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像蜘蛛一样趴在他背上,正咧着嘴在他耳边大声尖笑,那张惨白如纸一样的脸与他相距不到五公分,她的眼球全是血,看不到眼黑和眼白,像地狱的血海。她不停地邪恶尖笑着,死死盯着老K,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老K想喊,可全身瘫软一动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对可怕的血洞慢慢向他逼近、逼近……  然后老K就醒来了。  连续做这个同样的梦已经快一个月了。  他被折磨得眼窝深陷,脸成蜡状,一到天黑就陷入恐惧中。  为求解脱,他去寺庙求签,求庙祝帮他化解,庙祝看了他的签,就说了一句话:  “万般劫数都有前因,化解前因,才能化解后果!”  老K一听,什么都明白了。  他知道,那个女人,终于索命来了!老K是个老实人,二十二岁开始在现在这家贸易公司做事,兢兢业业,二十年如一日,生活检点,工作踏实,连办公室里那些八卦的女人都说,如果这世界还有好男人的话,那一定是老K。  老实人就不做坏事?!  老K还很清楚记得,16年前的那个冬天很冷,南方居然出现了房子结薄冰的现象。  有天来了个安徽的乡下汉子,说是老K的朋友介绍来的,想通过老K在他们贸易公司采购已批进口电子相机,要带回安徽老家卖。  老K的公司是做进口电子产品贸易的,这本来是个很正常的生意往来。可是当这个安徽人抠抠索索地问他能否价格再低点的时候,老K突然冒出个念头。他把人家安排到招待所住下后,自己通宵未睡,一直坐立不安,反复来回盘算着。  第二天一大早,老K咬咬牙,打了个电话给金牙通。  金牙通是他认识的一个走私贩子,老K告诉他说要一批走私电子相机,能不能搞定许可证和其他手续?金牙通胸脯拍到天响,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这些随手就能给你造出来,保证比珍珠还要真。  半个月后,安徽人带着整批货回了老家,临走前千恩万谢老K给了他低价。  他当然不知道老K给他的居然是走私货,更不知道老K在他身上赚到了佛山南海的一套房子。  老K当时心里觉得别扭,隐约觉得不妥,毕竟也是个老实人,后来想了又想,其实也没什么,那个年头,走私电子产品满大街是,广东沿海的电子卖场里都还公开卖呢,在安徽卖几个走私相机能出什么事呢?!慢慢的这事也就从心理淡去了。  他当时不知道,那批货到安徽没两个月,赶上全省严打走私,整批货都给封了,查封的时候几个警察围上来要拘留他,那乡下人那里见过这阵势,一挣扎就往外跑,正好来一辆路过的大卡车,一撞,当场死了。  可怜那个安徽人的老婆,一个女人家,连遭变故。货给没收了,店给查封了,债主都找上了门,唯一依靠的丈夫也横死街头,呼天抢地无一条生路可走。终于在丈夫头七那天晚上,找了条绳子,上吊死在自家的厕所里!  老K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当事人死了,他不用担心会有人来追究责任,可是,心理的恐惧却挥之不去。他看过一本书,书上说吊死的人眼睛是流血的。  那段时间他老觉得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在屋子的某个角落里盯着他,又好像听到夜里有个女人的声音在阴阴低笑,他知道自己无意中害死了那可怜的夫妇,那个吊死的女人一定阴魂不散。  他终于大病了一场,整整三个月。病好了以后,他花了很多钱,到寺庙给那对亡者做了法事,请求他们的原谅。然后又把房子卖了,搬进了现在的房子。环境改变人,时间似乎能淡却很多事情,慢慢的,老K又恢复了正常,宁静的日子又回到他的身上。  一个月前,老K收到一封匿名电子邮件,没有署名,上面只有一句话:  “只有流血,才能赎罪!”  他一下子呆了,16年前的事情一瞬间涌上大脑,整个世界开始摇晃!  那个吊死的女人又回来了!她就如附骨之疽,甩也甩不掉。  只要一闭眼,他就会看到一片红色在眼前晃悠,老K觉得自己正在被一步步推向崩溃的边缘。  他开始把自己封闭起来,不上班,也不和别人接触,把老婆孩子都给赶回娘家。  他用条白毛巾把眼睛蒙起来,戴个耳套,缩在沙发上,裹着厚厚的棉被,只要周围一有动静,就把自己埋到被子里。唯一陪伴他的是那台旧收音机。  一天晚上,老K半迷糊地缩在沙发上,隐约听到收音机的电流声“沙沙”响,他摸索着想去关掉,就在伸手的一瞬间,收音机突然清晰了,传出来一个女人阴测测的声音:  “红眼睛,眼睛红,红红的眼睛空洞洞......”  老K一下子把身上的被子掀开,伸手抓到那个收音机发疯一样往房间的角落摔去,只听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音.他把脸上的毛巾扯开后,看到墙上的镜子被收音机砸碎了。  老K俯身去看,看到一地的镜子碎片,散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每块碎片上,都映着老K的脸。  那,居然是一张正在邪恶阴笑着的脸,血红的眼洞,眼角丝丝血水在往下渗,那张女人的脸已经长在了他的脸上!  老K彻底崩溃了!  他的保险业务员在那天晚上收到来自老K的一条奇怪短信:  “我两个月前在你处买的保险,若自杀是否有得赔?”  这个业务员当时正在应酬,没多想,就回了两个字:  “有的!”  等到第三天,他才想起来没和老K讲清楚,买了保险两年内自杀是得不到赔偿的。于是打了个电话过去,等了半天,才有人来接电话,是警察!  老K在厕所里,上吊自杀了,戴着个墨镜,嘴角上翘,阴笑着,死了!  好了,故事到这里,结束了!  我有些好奇这个听众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故事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我就是那个保险业务员!”  我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又说了:  “我想请问,我这样算不算有罪?”  “其实你也是无心的......”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突然尖叫道:  “我无心的,我无意的,为什么他要缠着我,为什么我的眼睛里都是血,他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对话到这里就终止了,我猜,他把电话摔了!  好了,今晚的《夜半一点钟》就到这里,谢谢您的收听,再见!
  第二夜婚礼  《夜半一点钟》第一集播出后,有热心朋友提出疑问,说真的是冤魂来索命吗?否则老K还有那个保险业务员的眼睛怎么会流血呢?  其实眼睛流血在医学上是一种常见的眼科疾病,通常是因为眼结膜底下的微细血管破裂所造成,民间常说的红眼病就是这种情况,这和冤魂索命无甚关联。  重压之下产生幻觉,这是很简单的医学常识,或许,所谓的血眼,都是他们潜意识中产生的幻相吧。  不管事实是什么,老K死了,那位讲故事的听众也正遭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这都印证了本书前言中的八个字:  “前因后果、魔由心生!”  好了,现在我们一起进入今晚的《夜半一点钟》,今晚打进热线的听众朋友已经在电话旁等了很久,他说这个故事是一个朋友告诉他的,他的朋友叫阿泉,是亲身经历事件的当事人,我们一起来听听阿泉的不可思议经历!阿泉是一个自助游俱乐部的成员  眼看09年的春节要到了,阿泉的父母当时正在澳门忙着生意没法回广州。他也乐得自在,联系了俱乐部另外两个单身驴友良仔和大奔。哥仨一合计,都说听闻大同的悬空寺和云港石窟别有洞天,一致决定三人自驾一部车到山西大同过春节。  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三人开着阿泉的马3就从广州出发了。  那天是农历年二十九,他们计划年三十中午就能到大同。  谁知那年冬天特别冷,农历年三十山西境内大部分高速路被大雪封了。哥仨从三十早上开始被堵在高速路上一动不动,整条高速路成了停车场,前看不到头后看不到尾,这架势就是到年初一也未必能到大同。  三人困在车里,只能跟着车流一点一点往前走,嘴里破口大骂,在问候了前面那辆车的第96代祖母后,终于挨到长晋高速的一个出口。  哥几个一合计,不管这出口通到哪个地方,先下了高速再说,好歹找个旅馆落脚,强过在高速路上啃方便面过节。  车下了高速,拐进了一个村子,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那雪下得铺天盖地,在周围转了一个多小时都进不到县城里,连人都没见到几个。就在三人快要绝望的时候,车在一个三层木屋前停了下来,门前匾额写着“客来农家乐”,门口簇新的对联和鲜红的灯笼,在一片白色中特别显眼。   三人大喜,赶紧下了车,大奔抢在前面上去就拍门,他是河北人,和山西挨边儿,沟通起来也方便。  门开了,出来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年轻人,脸惨白得吓人,笑嘻嘻也不看他们,眼睛一直盯着他们后面的地方。大奔正要开口,小个子突然“噌”一下跳起来,尖叫道:  “新娘来嘞,新娘来嘞……”  三人吓一跳,扭头看后面,夜幕下的村庄白茫茫一片,啥也没有啊,见鬼了哪来的新娘?!  这时,阿泉看到突然从黑洞洞的门后面伸出来一只手,一下子就把小个子拽了进去。  还没等反应过来,门后就走出来一个老头,满脸皱纹,定睛一看,老头的眼睛几乎只剩下眼白,浑浊的眼球直直盯着他们三个!  阿泉全身打了个冷战!大奔见状,赶紧上前一步,说:“大叔你好,我们来住宿的,还有房间吧?”  老头转身,摆了摆手,说:“今天不做生意!”  那声音,沙哑,阴沉,让人听了心里很不舒服,阿泉几乎忍不住又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大奔是老江湖,知道这时候是有求于人,见到老头要把门关上,抢上前卡到门里,恳求道:  “大叔,我们都是外地人,你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眼下又是年三十,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就让我们住这儿吧,价钱都好谈,过年嘛,人多,也旺一点啊!”  “旺点好,旺点好……”老头没转身,背对着他们,自言自语道,“进来吧!”  哥几个顿时松了口气,提着行李就跟着老头进了里面。  外面夜色渐沉,可这房子里,似乎比外面还要阴沉,没有点灯,那种黑而阴冷的感觉让人从骨头里生出了寒意。走了没几步,就到了正厅,大奔随老头去交钱和拿钥匙,阿泉和良仔在正厅等着。  眼睛适应了环境后,他们这才看清楚,这是个环形木屋,典型老式的木屋架房屋,楼下是正厅,左右两边各有厢房,正厅供桌上供奉着十几个神位。神位中间还摆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神像,太暗了也没看清楚是哪路神仙。阿泉好奇,凑上前去看,一下子楞住了!他很清楚记得,两年前有个朋友去柬埔寨探亲,带回来过一樽这样的像,那叫莫莎,是当地一个教派崇拜的图腾。传说这个莫莎是地府引路者,供奉她可以招来死人的魂。因为也没什么忌讳,当时还拿手上玩了很久,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樽像!  “你在看什么?!”那个阴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阿泉一下魂差点收不回来。  “你们的房间在二楼,只有一间房,不管饭,只留你们住一晚,明天一早就得走!你们晚上不要到楼下来,也不要出房门!”老头说完话,自顾走开了。  三人拿了行李上了楼梯,楼梯有把年纪了,一踩就吱呀吱呀响,进了二楼的房间,良仔刚要把房门关上,赫然看到走廊对面站着刚才那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他笑嘻嘻拍着掌,叫道:“新娘来嘞,新娘来嘞……”良仔“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大奔是河北汉子,素来胆大心细,他和两人合计道:“我看着房子有古怪,感觉不对劲,今晚我和阿泉守夜,良仔你睡觉,明天一早我们就走,良仔养好精神开车!”  阿泉没搭话,心里一直在想着刚才那樽莫莎,他感觉,今晚,可能会有事发生……随便对付点干粮,良仔就早早躺下了。阿泉和大奔边拨弄火盆取暖边聊些奇闻异事,大奔说起三年前自驾游去云南时,在山区亲眼看到有个医生为病人剖胸开腹做手术却不用注射麻醉药,病人也不感觉到任何疼痛。  阿泉大奇,正要深究,突然听到楼下锣鼓唢呐声大作,两人凑到窗口一看,楼下张灯结彩,龙凤花烛烛光摇曳,正厅硕大一个喜字十分显眼,锣鼓唢呐声不绝于耳,一看就知道,这是要娶亲拜堂了。  阿泉捅了捅大奔:  “你有没有听说过夜里子时拜堂的风俗?”  大奔摇摇头,也是很疑惑。走南闯北这些年,还真就没听说过午夜拜堂的事儿。  正说着,听到楼下有人拖着又细又尖的声音宣布道:  “新娘到!”这时看到一个黑胖的妇人背着新娘子进了大门,新娘全身老式的装束—红花大褂、红色长裙、头戴凤冠,脚穿红绣鞋,看不清楚脸,只看到侧面涂着极厚的粉和红彤彤的胭脂,旁边还有个老妇人一手拿着米筛遮住新娘的头顶。  门口摆一火盆,黑胖的妇人背着新娘跨了过去,这是古已有之的风俗,象征用火把不好的东西都挡在外面。  这边新娘子才一进门,新郎就从厢房里面出来了。  是被两个人搀扶着出来的,那脸惨白得吓人,嘴不停哆嗦着,极瘦,胸口不停起伏,几乎没有任何行动能力了。  看到新郎,大奔嘀咕着:  “看这小子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姑娘愿意跟他拜堂呀!”  此时新郎被人架着向门外跪下,马上过来三四个人,都是穿着黑衣黑裤短打汉子,黑着脸,七手八脚架住新娘,扶着她和新郎并肩跪着,向外拜了几拜。  大奔恍然大悟:  “我说呢,敢情这新娘子也是个病秧子,行个拜礼还要那么多人扶,这两口子还真是一对。”  阿泉盯着那新娘看,觉得很不妥,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妥,感觉好像有人往自己脖子里吹风,鸡皮疙瘩一阵又一阵。  一对新人行完拜礼,几个黑衣汉子又把新娘扶到黑妇人背上,看来接下来要送入洞房了。  就在这时,黑妇人可能觉得太沉了,背着新娘稍微往上耸了一耸,新娘一只手从背上垂了下来,头也偏到一边,正对着阿泉和大奔的方向!  阿泉脑袋懵了一下,头发都竖了起来,这,这个新娘,分明是个死人!眼睛紧闭,嘴唇黑得渗人,一只手垂下来后像钟摆一样摆着,那粉底下的脸部皮肤,已经泛紫,不仅是个死人,而且应该已经死了几天了!  阿泉喉咙格格响,想说话,可全身无法动弹,恍惚间,他听到旁边的大奔一声嚎叫,把他从极度惊惧中拉了出来。  大奔捂着头,血从指缝里渗出来,面前的木板门破了个大洞,那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手里拿个烧火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刚才就是他一棍子隔着门敲破了大奔的脑袋,还嘻嘻笑着:  “新娘来了,新娘来了,她就在你们后面,新娘来了!”  大奔是部队退伍老兵,捂着头,大吼一声,侧腿一踹,小个子一声惨叫,直接从扶栏上被踹到了楼底正厅,不偏不倚,砸在新娘旁边的供桌上!  背着新娘的黑妇人被吓到了,大声尖叫,手一松,新娘从背上掉下来,摔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还是朝着阿泉,似乎正在嘲笑他!  这时,供桌上被打翻的蜡烛一歪,落在她的红花大褂上,哧哧地烧了起来!  新娘是个死人!  此时楼下顿时乱成一团,几个人忙着扑灭火烛。小个子一骨碌爬起来,大声笑着拍掌:  “新娘来啦,新娘来啦!”边说边把其他燃着的蜡烛抓起来到处点火,一瞬间,楼下的火势居然四处蔓延起来。  那几个黑衣汉子转身就冲上楼梯,吼叫道:  “宰了他们!”  阿泉知道情形不对头,头也不回拖着大奔往房间临街的窗口就跑,大奔这才发现这房子太骇人了,一脚踹开木窗,和阿泉一起跳了下去。  两人跌到外面的路上,翻身跃起,踉跄地跑了几步,大奔突然喊道:  “良仔呢?良仔还没下来……”阿泉这才发现把良仔落在上面了!  这时前面大门口已经传来嘈杂的吼叫声,都是山西的方言土话,虽然听不懂,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已经彻底激怒了屋里的人,并且这群诡异的人已经冲出了屋子向他们奔来了!  可良仔还在上面呀!难道见死不救?他要是落在这群人手里,都不知道会遭受到怎样的折磨!  几乎在一瞬间,两人都作出了同样的决定,一咬牙,就要往回冲,不管怎么样,至少把良仔弄出来再说!  这时,他们身后突然响起汽车发动机声音和喇叭声,会是谁呢?  两人一转身,居然看到,良仔就坐在驾驶位上,开着他们来时的车,发动机已经启动了!  阿泉和大奔想都没想就窜上车,良仔一加油门,就远远把这个见鬼的木屋甩在后面,开了不到半公里,回头一看,那木屋竟整个烧了起来,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在雪白的夜幕下,惊心动魄!  四天后,三人都回到了广州,对于这段旅程,他们不愿意和任何人提起,只希望能够彻底忘记那个可怕的夜晚,那个可怕的村庄,还有,那间可怕的屋子!  故事可能到这里就结束了吧!  不过,有个问题他们始终很困惑:良仔到底什么时候下去开的车?他们问了一路,良仔沉默了一路!回到广州后的一个星期,良仔不见了!  全世界都找不到他!  后来,俱乐部里有个驴友去山西旅游,说在一个村庄里见到良仔,他站在个木屋前,穿着大红新郎装,像等着接新娘!  驴友正要过去打招呼,良仔一转身就进了房子,任凭别人怎么敲门,也没人出来应一声!  好了,好了,今晚的《夜半一点钟》就到这里,谢谢您的收听,再见!
  第三夜邻居  欢迎各位收听今晚的《夜半一点钟》,今晚还是夜枯兰官在这里陪伴您度过这个惊悚之夜。  上一集的朋友和我们分享了一个关于婚礼的故事,在神秘的小村庄里举行了一场传统的婚礼,而新娘居然是个死人。很多朋友听完故事后反应很大,说很恐怖,难以想象,觉得这肯定是编造出来夜里吓唬人的桥段。  其实在夜枯兰官看来,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还是比较高的,因为这种婚礼的形式,在中国的历史上曾经大量出现过,历史记载中曹操就曾为曹冲举办过这种婚礼。  这就是——冥婚!  通常冥婚的一方当事人是已经过世了的,双方家人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希望他们即使阴阳相隔也要共结连理,于是就有了这种“阴阳婚”的形式。  一般的冥婚采取的是拿着死者的遗照和生者一起拜堂完婚的比较多;也有两人都是死者,通过下聘等习俗流程之后直接将两人的尸体迁葬到同一墓穴中,像曹冲和甄氏亡女就是这种方式。  而像上集的故事中,新娘的尸体直接出现在拜堂之礼上的情况,确实鲜见于各类记载中!而良仔最后为什么会失踪呢?他是否真的回到了那个神秘的村庄里了?这些都是令人不得其解之处!  好了,现在让我们一起进入惊悚之夜—《夜半一点钟》,今晚打进热线电话的听众是位年轻的小伙子,他要和我们分享的是他的同学,一个叫小秋的应届毕业生的不可思议经历,我们一起来听听!小秋终于松了一口气。  毕业、四处求职、应聘、面试、上岗,这一路下来,半年过去了。  眼下工作实在难找,这家公司专门生产酱料,规模小,又处郊区,但有个好处,就是可以提供住宿。房价节节升高,房租跟着越来越贵,大学生们个个恨不得自己像蜗牛一样背上长个壳,走哪儿住哪儿还不用给房租更不会有人查暂住证。所以,当初小秋一听到这公司给房子住,二话不说,管他几流的公司,提着行李就过来了。  这房子几乎能进历史博物馆了,独楼梯,五层高,外墙体全部剥落,露出残缺的砖块,一个硕大的“拆”字十分显眼。  站在楼梯口往进去,黑洞洞只能隐约到一截楼梯和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电线。  楼梯口坐着一个年纪和楼龄差不多的老太婆,如同核桃般的脸,眯着眼睛躺在摇椅上,如果不是摇椅还在摇,小秋几乎会以为她死了。  想想不知道哪天睡到半夜会被人强行拆房子,然后把自己连同这些个砖头一起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小秋叹了口气,提着行李就从老太婆身边擦过,准备上楼。  老太婆突然睁开了眼睛,伸出枯枝一样的手死死抓住小秋的衣服,浑浊的眼睛直逼过来,扯着嘶哑的嗓子,说:  “年轻人,千万别多管闲事!”  小秋吓了一跳,被弄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这老太婆啥意思,人年纪大了说话往往不知所云,没当回事,对她笑了笑,就上楼梯了!  头顶的内墙体也剥落了,细沙碎屑都落在楼梯上,这种老房子,自然不会有人来打扫楼梯,年复一年,细沙铺满台阶,踩上去居然发出“沙沙”的声音。楼道暗无天日,扶手锈迹斑斑,脱落的电线四处可见,简直像在爬防空洞。  到了四楼,这才发现这里每层就两个单元,自己住的房子大门正对楼梯,大门像是做的时候短了十公分,和地面空着一截,露出些许光亮。隔壁的房子门上全是灰,外面用把大锁锁住,看样子是很久没人住了。  这破房子,怎么会有人住,小秋嘀咕着,拿出钥匙插进锁里拧了半天,总算把门打开了。一推开门,一股浓重的气味扑面涌过来。死老鼠的味道、家具发霉的味道,食物腐烂的味道,甚至还有咸鱼的味道臭袜子的味道,全都搅拌在一起充斥整个屋子,几乎把小秋活活臭晕过去!  打扫屋子整整用了五个小时,清理出来的垃圾塞满了六个大垃圾袋,破衣服破鞋子,几个穿底的锅,折断的衣架,过期的煤气罐,甚至还有几只死老鼠和一堆藏在床底下的鱼骨头。很难想象之前的人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  夜幕来临。小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信号若有若无的电视,想起爹妈在老家辛苦供自己读了十几年书,换来的是这个渺茫的前途,越想越不是滋味,跑到楼下的小食店,半小时干完一只劣质白酒,醉醺醺地才回到屋子里。  在厕所吐了一阵后,衣服也没脱,一头倒在床上,迷糊间,他听到隔壁“吱呀”一声,像是……门开了!  “这么破的房子,你也住……”小秋呢喃自语,睡了过去……第二天上班,屁股还没做热办公室的凳子,一口黑牙的老板就进来说流水线上有工人住院了,要他先下车间去顶着。进去后一看,所谓的车间,就是十几个妇女蹲那儿腌制酱料,旁边就是个下水道,蟑螂苍蝇四处飞,更可怕的是,他看到一个酱料缸里还有只死老鼠。  他想起自己以前吃了那么多酱料,差点把肠子都要呕出来了,折腾了一天,在车间搬搬抬抬洗洗刷刷,搞到晚上10点,才身心俱伤地回到宿舍。  “去你大爷的!”他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骂了一句,拿着毛巾就进了洗手间准备洗澡。  按下开关,灯不亮,这种老房子,线路常有问题,他也没在意,在黑暗里摸索着伸手去架子上挤沐浴露,突然,他摸到了一个毛茸茸软乎乎的东西!  小秋愣住了,没等反应过来,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嘶叫声,那东西一下从架子上窜了下来,冲到客厅,不见了!  他这才看清楚,是只黑色的老猫,那猫背上像被开水烫过,有半个巴掌大的地方是没有毛的,裸露着肉红色的皮,上面似乎还有一颗颗的痱子。  小秋搭着毛巾从洗手间里冲到客厅,翻箱倒柜就差把地板都撬起来找,可那只老猫像消失在空气里一样,无影无踪。小秋不死心,撅着屁股脸贴着地去看大门旁边电视柜下面的缝,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他没办法了,脸贴着地刚要起来,突然,他从大门下面的缝里看到,门外居然一动不动站着一个人!准确地说,他看到了一双脚,脚上穿着红色的绣花鞋,脚尖正对着他的脸!小秋霎时间大脑一片空白,这时,客厅的灯一下灭了,整个世界陷入地狱一样的黑暗中!呆了整整五分钟,小秋蹭一下跳起来,不知哪来的勇气,“吱呀”一声把大门打开了!  门外什么都没有,嗖嗖冷风穿堂而过,漆黑的楼道看不到底……  忐忑不安过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时,小秋才勉强合了一会儿眼,昨晚那双红色绣花鞋不停在他眼前晃悠,那究竟是个什么人呢?为什么半夜三更一动不动站在他的门外?又或者……那根本就不是个人?!他实在不敢再想下去了,直接找到老板,把这事情跟他一说,还没开口要求换个房子住,老板就咧开一口黑牙,带着浓重鼻音教训他:  “年轻人,疑神疑鬼,你半夜三更伸个头出去看什么,多管闲事!工作不好好做,别忘了你交了押金在这儿的,你这样子叫我怎么提拔你,啊?怎么提拔你?”  “X……”小秋差点就要问候他的祖先了,我要是好好的我吃饱撑着半夜伸头出去干嘛?出去透气啊?  回头想想还是算了,押金在人家那儿,找个工作也真是难,能忍就忍,将就住着,实在不行再想办法,谁叫这年头大学生比菜市场的猪肉还便宜呢。  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他在外面磨蹭了很久,故意把自己灌醉,走回那栋古怪的老房子前,犹豫了很久,一咬牙,冲进漆黑的楼道,一口气跑到四楼,打开大门,澡也没洗,跳上床就蒙起头,一觉睡到天亮。  接连一个月,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小秋安慰自己,可能那天真是眼花了,也就没当回事了。  这天夜里一点钟,小秋起解,迷迷糊糊回到床上,刚躺下,就听到“格格”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清晰,像是有什么动物用爪子在划墙。声音是从隔壁墙传来的,一阵接一阵,一会慢一会快,那一下下好像划在小秋的心上,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有些寒意。 小秋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似乎在这声音的背后,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很细,很模糊,小秋慢慢走过去,把耳朵贴在墙上,屏住呼吸,努力想听清楚那是个什么声音。
  好像是有个女人在轻声哼着!哼的好像是“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瞓落床……”  那个“格格”声依旧没停,合着女人哼唱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居然可以听到那个女人在哽咽的声音!  隔壁!隔壁不是反锁着的吗?!那个见鬼的大门一层灰,外面大锁已经生锈,里面怎么还会传出女人唱歌的声音?!  小秋一下坐在地上,他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全身动不了,他只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慢慢向他逼来,到了他眼前,穿进他的耳朵,在大脑里来回绕着。这时,他看到窗台上,那只一个月前消失的老猫又出现了!  它圆睁着妖异的绿色眼睛,死死盯着小秋,脖子上的毛都竖起来了,在月光下反射出寒光,小秋感觉,那只猫像在嘲笑他,又像在诅咒他,只要自己动一下,它就会扑过来要自己撕成几片。  “喵……”老猫毫无征兆地突然嘶叫起来,低沉沙哑,像刀片划过磨砂纸,眼睛直盯着那堵墙,小秋直接崩溃了,他神经质地大喝一声,抄起床头的烟灰缸砸向老猫,“砰”一下,砸偏了,老猫一转身,居然直接朝窗台外面跳出去,那背上的肉红痱子在月光下清晰可见。小秋追了出去,什么都没看到,这只黑色的老猫已经彻底融入夜幕中,无迹可寻了!  小秋火了,转身冲出大门,抓起一支扫把,他把头伸到隔壁大门的门缝里去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又趴在地上,脸贴地朝门下的空隙看进去。  绣花鞋!  红色的绣花鞋,他又看到了那双红色的绣花鞋,那个人还是像那天晚上在他门外一样一动不动站着,鞋尖直对他的鼻子!小秋一下坐到地上,手脚并用转身冲向楼梯口,连滚带爬跑到楼下,一路上摔了三四个跟头,几乎没把脖子都摔断了。  等到定下神,他才发现自己就这么跑下来,全身只穿了条内裤,连件衣服都没披上。  他站在午夜的街道上想了很久,实在没有勇气回到那个诡异而恐怖的房子里去,最后咬了咬牙,决定先到对面的公园熬到天亮再说。  就在他转身刚要走的时候,赫然发现之前坐在楼梯口的那个老太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死死盯着他!  小秋仅剩的一点魂魄当场就给吓飞了。  这个恐怖的老太婆,几乎看不出来有任何活人的迹象,无声无息地盯着他看。  他几乎想瘫到地上去。  老太婆终于开口了:  “年轻人,跟你说,不要多管闲事!”又是这句话!  又是这句话!!  我什么多管闲事了?  我在家里睡得好好的,我管谁的闲事了?怎么就成了我的错了?  这个见鬼的屋子,这些见鬼的人,统统滚蛋见鬼去!  小秋彻底被激怒了!  他猛地跳起来,一口气冲上四楼隔壁房子门前,抬起脚直接朝大门就踹了过去,一脚接一脚,他已经崩溃了,吼道:  “你大爷的你有种出来,爷爷不怕你,你给老子滚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看着大门就要被踹塌了,楼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几道手电筒的灯光打了上来,有人喝道:  “别动,干什么的?!”  来了三个警察!小秋这时才体会到什么叫“有困难找警察”,他扑向那三个警察,含糊不清喊道:  “里面有……有……”  手指着隔壁大门,正要说下去,这时他突然发现,隔壁的大门,慢慢开了……气氛太诡异了,连那三个警察都不自由主把手按在腰间,一个警察慢慢凑上前去,喝道:  “里面的人,都出来!”  没动静!  另外两个警察正要进到房子里,这时,里面的灯,一下亮了!  接着,走出来一个40多岁的妇女,衣着像个钟点工,脚上穿着小秋两次看到的那双绣花鞋,举着手,嘴里喊着:  “不是我干的呀,不关我的事呀!”  警察问道:  “里面还有没有人?”  “有的有的,还有个女人,是个傻子,脑子不行的。”  这时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女人,蓬头垢面,头发看样子很久没洗了打结粘在一起,身上没穿衣服,披张床单,抓住一个警察问道:  “你们是不是把我的丫丫给我送来了?丫丫去哪里了?我的宝贝女儿呀……”  折腾了一宿,第二天中午,小秋才从派出所回到宿舍,哈欠连天,全身像散架了一样,点了根烟,想想自己一不留神还做了件好事。昨晚那个唱歌的女人,原来是这里一个小有名气的富婆,自己经营服装生意,30多岁才生了个女儿,当宝贝一样哄着,有天回家,发现大门开着,女儿不见了,于是四处找,报了警、登了寻人启事,一年过去了,音讯全无。女人天天想夜夜哭,最后疯了,一到晚上就唱儿歌拿指甲划墙。女人的老公一开始也很难过,端茶倒水伺候着,没过多久,被一个K厅的坐台小姐搭上了,两人一合计,把女人直接锁到这个以前的房子里。因为怕影响不好,白天就拿把大锁直接从外面反锁住,晚上的时候才固定让那个穿绣花鞋的中年妇女来给她送饭。那天这个妇女来送饭时发现隔壁房亮着灯,就想站门口偷听下这个新邻居是个什么动静,好回去给雇主报消息领小费,刚好被小秋从门缝下看到那双鞋子。昨天晚上也是她打电话报的警,因为看小秋快把门踹烂了,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怕等下一进来把自己一股脑儿当门踹,那就太不值当了,思前想后只好打了110。  终于真相大白!  他很同情那个女人的遭遇,但接下来的事情,也只有警察才能处理了,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公道的。  小秋狠狠洗了个澡,往床上一躺,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一觉醒来,已经是夜里一点钟了,肚子咕噜叫着饿得慌,才想起整一天都没吃饭,起来泡了个方便面。  正吃着,他听到,隔壁房间好像有动静,好像有人在哼着什么,他凑到墙上听到:  “月光光,照地堂……”  好了,今晚的《夜半一点钟》到这里就结束了,夜枯兰官在这里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晚安!=============================================================单机么??
  第四夜矿井  亲爱的听众朋友,晚上好!  感谢您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凌晨时分守在电波旁关注《夜半一点钟》!  昨天晚上的听众朋友给我们讲了一个关于“邻居”的故事,有听众朋友在微博上留言说,这个故事前面都讲得通,可到最后面怎么又变成恐怖“鬼”故事了?  站在夜枯兰官的角度上看,无谓将这些分得太清楚,这个世界“人”和“鬼”的界限早就已经很模糊了,我做这个节目,出发点很简单,就是尊重每个故事的事实,无论你是在说人还是在讲鬼,我们都乐于倾听并记录,最重要的是,在这个凌晨的时分,你是否能用真实的故事来满足所有躲在黑夜后面偷窥自我内心世界的人们的——神经!  今晚打进电话的是位记者朋友,任职于某知名娱乐报刊,印象中好像和他接触过,事情久了也不怎么记得他的形象了,不过这不影响他今晚要给我们讲述的这个故事。  好了,调准您的频率,进入黑夜的最深处—《夜半一点钟》!2006年的时候,河北发生过一起严重的矿井坍塌事件,死了40多个矿工。  当时我还是个助理记者,报社一收到风,就派我师傅带着我连夜赶到现场去抢第一手资料。  虽然我们是份娱乐报纸,但矿难是大事件,尤其出了人命,更是刺激报纸销量的大卖点。这听起来很残酷,出了人命我们居然还想着卖点,但没办法,这行就是这样,记者也要生存。  那年冬天我记得特别冷,我们是连夜赶到事发地点的,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警方封锁了。  当时在山上,北风呼呼吹得起劲,我们几个人外面等着,进不去,也不敢走开,生怕漏掉什么有价值的新闻卖点。  现场进进出出很多人,全是救援队的,个个神色匆匆,没人顾得上看我们一眼,外围还有许多看起来应该是家属的,在那儿呼天抢地,到处乱成一锅粥。  出于职业的敏感,我对着那些家属拍了几张照,正要开口跟他们做个简单采访,师傅就过来把我拉走了。  原来他刚刚通过私人关系在现场逮住了一个参加救援的警察,那个警察被追问得没办法,就说你们不是娱乐报纸吗,今天这事儿有点玄乎,矿井一塌,人全埋里面了,救援队刚到就远远看见有个矿工坐在废墟上一动不动,矿上领导认出来是采煤总队的,问他是怎么从下面爬上来的,他没吭声,坐了一会儿,就一瘸一瘸拐回家去了。现在我们这儿乱得很,你们就不要来添乱了,要采访你们找那个人采访去,准能整出点什么东西出来。我们也不是专门跑社会版的,眼看着除了拍照以外也真没能搞出什么东西来,好赖回去得给老编交点独家的料,只好按着警察提供的地址,连夜摸到了那个矿工家里。  一进门就看到他呆坐在床板上,工作服还穿在身上,头盔上的矿灯忽明忽暗闪着,全身漆黑,看身材应该有40多岁了,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坐着。  师傅是老江湖,知道这个时候问他,他不一定肯说出什么来,就扯了一通党和国家的政策,然后说自己是上面派来调查事情的,要他言无不尽知无不言,否则就是犯法。扯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把他的嘴撬开了,为方便讲述,我用第一人称来转述吧。  我是两年前到这个矿上的,谁也不想做矿工,这活儿太危险,今天好好的,指不定明天就没了,可没办法,要赚钱啊!这两年里我每天下井前都提心吊胆,好在菩萨保佑,也没出什么岔子。这次怪就怪自己怎么就那么手贱,那地藏菩萨的物件是可以随便拿的吗?害了自己不算,还搭上大伙儿的命!  两个月前,有天我在采掘面上拉煤的时候,顶板突然掉下来一坨煤块,啪一声砸我脚边,吓我一跳。那样子估计也得有二三十斤重,我也没在意,顺手把它捡起来丢筐里,结果把它翻过来的时候我竟然看到煤块里有只眼睛在瞪着我看,我当时吓得几乎尿都出来了,大叫一声,把筐一掀,跌坐在地上。矿井里采掘机作业的时候噪音都很大,加上通风口的风机吹得呼噜呼噜响,面上其他工友就没注意到我的反常。  我坐地上呆了一会儿,才壮着胆伸个脑袋过去看那只眼睛,这一看不要紧,我自己都笑出声来。  原来是个嵌在煤块里的石头,我书读得少,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石头,总之就是很好看,那花纹很像人的眼睛,大小也差不多比人眼大一圈,还有点透明。  我把它硬抠了出来,抠的时候石头镶嵌的地方有很粘的暗红色汁水流出来,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我在活生生的抠人的眼睛出来呢。  我也没在意,在衣服上蹭了蹭就把石头放兜里了,我那里知道自己会惹上这天大的祸事出来。  我现在很后悔,手贱,那石头就是煤鬼的眼睛,做这行的都有个说法,底下是阎王爷的地方,我们在挖煤,煤鬼就会在旁边看着,他会变成很多模样,你是认不出来的,要是你开罪了他们,那些个煤鬼就天天缠着你,最后扯住你的脚让你永远留在下面做替身。  我把石头拿回家,摆在床头,那天晚上就做了个梦,梦见很多眼睛在盯着我看,还有只冰凉的手搭在肩头,怎么也甩不脱,一下我就给吓醒了。  真的,醒来后还能觉得肩头发凉。那时我就开始觉得这石头不是个好东西,会祸害我,我本想扔掉的,可是太好看了,左想右想,还是没舍得。  后来,我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一开始也没多想,这还是工友告诉我的,慢慢地我就觉得身体有问题了。一宿一宿做噩梦,出虚汗,早上起床汗能把被子都浸透了。以前在井下几十斤重的水泥板抬着很轻松,现在一用力手脚就发软,还大口大口地喘气,走不了几步路,腿肚子就打颤,这还不算,头发也开始一把一把地掉。  我很怕,不敢去看医生,怕医生告诉我得了绝症,我就想着可能是太累了,井下的环境你们是不知道,常年累月又潮湿又冷,做我们这个的,终年见不到太阳,天黑上班天黑下班,指不定是我累过头了,过段时间兴许就能好起来也不定。  半个月前,我在煤洞里采煤,就在我拉着筐要退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个人,煤洞只有半人高,进出都要弯着腰,又挤,撞到个人也正常,我转过头去看,他也正看着我,就那样笑嘻嘻看着我。  我就觉得纳闷了,感觉这个人怎么长得这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我往回拖着煤筐,快拖到煤车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个人,是我自己!  你们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刚才我撞到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长得像我?  不是的不是的,那不是长得像我,那根本就是我自己,那神情,那眼睛,还有那下巴的痣,一模一样,那就是我自己,我看到自己在对我笑,那样笑嘻嘻的,我见鬼了,那个煤洞里有鬼啊!  没鬼?没鬼我怎么会看到自己?你哪天看到自己对着自己笑你怕不怕?  你怕不怕?  (采访到这里,当事人情绪开始失控,虽然一时难以消化他说的话,不过我们还是不断地表示肯定,半个多小时后,他才平复下来,继续叙述)  我的意思是,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就站在我面前对我笑。  当时汗一下就出来了,哆嗦着回头去找那个人,没见着,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又四处去问工友,问有没有见到矿上有人长得和我一模样的,工友们都说没有,还笑话说谁稀罕长成你那德行。  兴许是眼花,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书读得少,一辈子受穷,有点事儿就喜欢安慰自己,我想可能真是我眼花了,我又不是孙悟空,怎么会变出另一个人出来,这样想想,也就没事了,第二天照常去开工。  第二天上的是午班,刚下井不到一个钟头,正往煤车上拉着煤,忽然就听到瓦斯警报声响了。  矿上给我们上过课,说采掘面瓦斯一超标,警报器就会响,这是会要人命的大事儿,虽说都戴着自救器,可那就是个口罩,能顶啥用呢。  工段上的工友一听声音立马全跑了出来,抢着挤上煤车,可怎么弄那车都不动,不知道是谁带头喊道:  “狗日的怕有火花引起爆炸,矿上把总电源切断了,这破车动不了了,兄弟们快走啊!”  那时候人就一个怕死的念头,人人不知道怎么办,一听到有人带头喊,全都呼啦一声涌上坡道,沿着坡道往上爬,谁都不想活着见不到天日,死了还要被埋在这煤渣渣里。  我也吓坏了,把筐一扔,也跟着爬上坡道,也不知道怎么办,反正跟着大伙儿,人家咋整我就咋整。  跑了还没几分钟呢,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了,从前面挤过来一个人,是矿上的副总工程师,一路挤一路喊道:  “别跑别跑,刚才风机卡了,现在恢复通风了,全都回工作岗位去,赶快赶快!”果然,这会儿又听到风机呼噜呼噜的声音了,煤车也开始动了,大家松了口气,嘻嘻哈哈地又往回走。  这时我看到煤车从上面运下来几个人,全是穿白大褂的,还抬着担架,一下车就往风机口奔,过了半个钟的样子,担架就抬出来了,上面用白布裹着个人,那血噼噼啪啪往下滴。  这种情况我不是头一次见,矿工本来就是个刀口上舔血的活儿,经常看到有人有说有笑进来,出去的时候就没气了。见多了也冷漠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咋回事。  担架后面跟过来几个工友,脸色阴沉,都在叹气,说大刚八成是中邪了,竟然活生生把自己的脑袋塞进风机里,手还死扣着风叶,硬是把风机卡在那儿不动了,都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我一听都懵了,大刚是我在矿上最好的朋友,他这个人平时嘻嘻哈哈,脾气好又大方,没过他和别人红脸的,昨天晚上还一起打扑克,今天怎么就没了……  当时真的是啥念头都没有了,就想找个地方抱头哭痛快,为啥遭罪的总是我们这些老实人……  我正懵着,突然看到,有个人正缩着脑袋蹲地上对着我笑,我一下就火了。  你笑?!  狗日的出人命了你还笑?都是工友的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当时距离有点远,没看清楚这人是谁,我就往前挤过去看到底是哪个俅人,到了一看,我差点吓晕过去。  是昨天我撞到的那个……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他在嘲笑我,还用手在自己脑袋上比划着做一个拧脑袋的动作,嘴巴张得很大,像在大声笑,可又听不到声音,我眼前一片发黑,当场就瘫地上了。  在地上坐了一刻钟,才缓过神来,再去找那个人,又不见了!  他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他把大刚塞进风机的?那天晚上回到家,我立马就把那块石头扔下山去,是我手贱,不该拿阎王爷的东西,召来煤鬼,还把大刚给害死了,大刚肯定是给那个煤鬼塞进风机的,一定是!我在山上给阎王爷磕了十几个响头,我说我不敢了,求求阎王爷让煤鬼不要来了!
  我很想再也不下矿井,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打工,可我是个没用的庄稼人,除了这个啥也不会干,我不去拉煤,还能做什么呢,想来想去,第三天还是提心吊胆地下井了。  从那天起,一直没见到那个人,工友们好像也都在回避大刚的话题,生怕这事儿落到自己身上,我很想再去问工友有没有见过那个“我”,可怕他们笑话,也说不清,也就没问。  我没想到,那个恶鬼一直都没走,他一直躲在角落里看着我!  今天还是午班,下矿后,我走在巷道里,还没来得及进煤洞,就觉得有水滴答滴答落在头盔上,井下常年很潮湿,有水也正常,我没在意,抬头往上看,顶上有锚杆,那个人,正趴在锚杆上盯着我看,那滴答下来的东西,是他嘴里流出来的血,就是那天我在煤里抠出石头后流出来的那些红色的东西。  他张着嘴,反复说着两个字,我看清楚,才知道他说的是“大刚”。我是窝囊是没用,但我有血性,这天杀时刻不肯放过我,把大刚也给害了,我一想到这,火就上来了,我打定主意就看着他想往哪里走,只要被我逮住,我一定把他吊起来烧了给大刚报仇。  他好像看出来我火了,哧一下就窜到旁边的水袋上,像壁虎一样,又蹭蹭几下窜到旁边落到地上,转入巷道,不见了。  我顺手抄起铲子就追了过去,我只想着要把这狗日的手脚都拆下来喂狗才能解恨。我就这样被他带着在巷道里转来转去,就在我快跑不动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嘿嘿笑着,问我想不想把头塞进风机里?  大刚果然是被他害死的!我捏着个铲,正要拍上去,可全身发软,头晕,心跳很快,铲子几乎都拿不稳了,我这时才感觉到,巷道怎么这么安静?!  风机又停了!  紧接着我听到瓦斯警报声响!  瓦斯!!!  这狗日的是想把我们都闷死在下面给他做伴啊,我头像要爆炸了一样,想走,可是刚才跑过头,吸进去很多瓦斯,看来我是瓦斯中毒了,可我不能就这么死了,不能因为我把大伙儿的命都搭上啊,我用铲子撑着地勉强站起来,我要拖着他一起死,至少不能连累别人。  可我实在中毒太深了,刚站起来又倒了下去,铲子还被他抢了过去,我看见他张大嘴巴笑着,拿起铲子转身就朝背后的电机插下去!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带我转到这里了,他关了风机还不够,还要让电机起火花,把我们全炸死在这里面!  我要抢上去,可全身动不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铲子插进电机里,电机拼命尖叫,接着有火花开始冒出来,他在旁边大笑着,拼命笑着!  后面我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醒来时我知道自己已经被埋在下面了,等了很久没人来救,只好自己四处找缝钻,竟然找到坡道,爬了上来!  我害死那么多人,同志,政府要抓我我不跑,可是,你们要给俺工友报仇啊,我敢肯定,那个煤鬼一定没死……  “砰”一声,这个矿工毫无征兆地突然抓起旁边的碗砸向房梁,指着房顶一个角落惊恐地大喊:  “你走,你走,你不要再跟着我,你们看,他又来了,他又来了,他就蹲在上面对我笑啊……呜……”  这个可怜的人掩面痛哭。  房梁上,空无一物。  采访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们来时想找个新闻卖点好回去交差,没成想听到了这么个故事,那块石头究竟是什么?那个一模一样的“我”是个什么人?百思不得其解!走在下山的路上,北风呼啸而过,我缩了缩脖子,做记者时间不长,夜里出动采访是家常便饭,可从没有像今天的事情这样让我心情难以平复。  我甚至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扒开那个已被封住的矿洞,去看看底下的世界里是不是也有一个“我”?  山下的灯光开始隐约可见,我拿出手机,正要通知采访车过来接人的时候,一直走在我前面的师傅突然“诶”一声,停住了,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转身就往山上冲!  我那时还是个刚出道的菜鸟,肩膀上扛着设备,反应也迟钝,等师傅冲出去10来米的样子我才跟在后面跑了起来,边跑边喊:  
“师傅,师傅,怎么了?……”  师傅没回应,只看到他伸长脖子吃力地往上冲,又跑了大概100米的样子,他停了下来,我赶到他身边,他转过头来,一脸困惑:  “我刚刚看到那个矿工‘噌’一下从旁边的小路上跳上来了!”  “哪个矿工?”  “采访的那个。”  “不可能吧,我们刚刚才从他那儿下来,这里就一条路,也没见他下来啊!”  “绝不会看错,我一眼就能认出来,我甚至都看到他下巴的痣了。”  “……”  “怎么一下人就不见了!这里面有猫腻,我们四处找找!”  我们一左一右沿着山路往回找,草丛边,石堆旁,小树林里,几乎翻个遍,别说那个矿工,就是一双草鞋都没找到,夜色越来越沉,我一看表,已是凌晨一点。师傅在业内以“拼命三郎”著称,有时为了等一个采访对象出现可以熬几个通宵,眼下如果不把那家伙找出来,今晚我们肯定是要在山上过了。  师傅气喘吁吁地坐到一块大石头上,眼睛死盯着山上,这次把他累的够呛的。  “师傅,要不,我们再回到那个人家里,横竖找不到,到他家去守株待兔说不定还能捞点什么线索出来?”我问道。  师傅想了想,可能也觉得是个理,就站起来拍怕身上的衣服,我们两个一前一后往刚才采访的矿工家里走去。  矿工家里在山腰上,旁边有棵大槐树,比较容易认,我们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就到了。
  还没等走近房子,师傅一声惊呼,左手抓着我的手臂,右手指着那棵大槐树,嘴里“格格”声,喉结急速上下颤动,就是出不来声音。  我吓坏了,往那儿一看,槐树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我扶住师傅在石阶上坐下,他那张脸因为惊惧已经开始变形了。  好一会儿,师傅终于缓了过来,左手还是抓着我的手臂不放,问道:  “刚才你看到什么了?”  “师傅,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你真没看到?”  “没有啊,我真没看到,师傅你看到什么了?”  “我……我看到那个矿工趴在槐树上对着我笑,那种笑容太可怕,太渗人了!不,我觉得这个和采访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那种感觉完全就是两个人,可又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双胞胎的那种一模一样,而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北风吹得更猛了,卷起山路边的树枝和枯草,劈头盖脸地打过来,这座被过度开发的矿山在夜色下狰狞可怖,周围死一样的寂静,隐约传来猫头鹰的叫声,犹如婴儿在啼哭。  我开始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这太诡异了,难不成那个矿工说的都是真的?我问师傅还要不要进去看看屋里是否有人,师傅没回答我,闷头抽烟,半晌,他说:  “走吧,我们下山。”  一路上师傅都没说话,我问什么他也不吭声,我发现他把拳头捏得很紧,似乎心里憋着火无处发泄。  走着走着,师傅又停下来了,坐在地上,还是闷头抽烟。  我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他是我们单位的支柱,记者这个行业突发事件太多,每次大家手足无措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师傅,在我们眼里,就算是天塌下来,只要有他在,一样能解决,可是今天他到底怎么了?!  我站在他身后,也不敢说话,就这么呆着,看了看表,凌晨三点了。  师傅扭过头来看我。  我当时吓得连退两步,脚拌到后面的石块,摔在了地上。  那张脸,狰狞而扭曲,腮帮鼓起,血红的眼睛直瞪着我,那眼里分明是只有仇恨,我担心只要我稍一动弹,他就会扑上来咬死我。  良久,他脸上的肌肉开始松弛下来,深切的痛苦笼罩在他脸上,他沙哑着嗓子对我说道:  “其实,有个事情我没告诉你……”  “师傅你说!”  “我……”  这时师傅突然把头转向旁边的树丛,发狂一样大吼道:  “你还来,你还敢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师傅把身上的相机摘下来就向树丛里砸去,紧接着整个人也扑进了树丛,身体瞬间就被黑暗吞噬。  山路边的树丛下面就是悬崖,师傅这一下去哪里还有命在,我当场想都没多想,把身上的东西一摔然后自己也扑了进去。  那真是个可怕的夜晚。  我现在只记得自己全身每个地方都被石头撞进去,胸口气血翻涌,忘记了害怕,手拼命往前伸,就想着能够抓到师傅,就算死了,我也有个交代了。  摔得七荤八素后我一头撞上了一棵大树的树干,顿时眼冒金星鼻梁骨发酸,眼泪都出来了,当时什么都顾不上,两手下意识地死死抱住这棵树,接着再用两腿夹紧树干,晃了几下,这才算停了下来。  我来不及看身上的伤,扯着嗓子喊师傅,喊了没两声,师傅的声音就从树下传来了。  原来师傅直接掉到了这棵树下面突出的一块大石头上,那石头借着峭壁的势往外突出,平滑厚实,也幸得这块石头,救了师傅一命,否则,这深不见底的悬崖,掉下去只怕连肉酱都找不到。  我借着树干一点点慢慢往下蹭,终于蹭到了下面的大石头上与师傅会合,师傅抱着一条腿坐在那儿,嘴里忍不住发出呻吟。  我摸了摸身上口袋想找东西照明,这才发现刚才一路滚下来,身上的东西包括手机全都掉了,师傅连身上的外套都被扯烂了,敞开怀,在山风里一摆一摆。  “师傅你没事吧?“  “腿大概是断了……”  我安慰师傅说没关系的,天亮以后司机老付他们没看到我们下去自己就会上来找了。  师傅叹了口气,说我不该跟他一起下来的,要是出了事,回去怎么跟我的父母交代。  我说既然跟了师傅您上来,您出了危险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的,天幸这次我们都命大,要不然摔下去就真的全完了。  师傅没说什么,就捂着脚在那儿坐着发呆。  “师傅,刚才你怎么了?”  “我……又看到那个矿工了,不,是那个人,那不是人,是魔鬼!”  “那你看到了也不用扑上去啊,山路旁边是悬崖,这得有多危险啊!”  “他的笑容太恐怖了,笑到你的心里去,笑到你感到绝望,到最后你会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和他同归于尽!”  “你……”  “是的,我刚才是想擒住他和他一起滚下去!”  师傅的情绪比刚才在山上时好了很多,他从兜里翻东西,看样子是想找烟抽,翻着翻着,他的裤兜里翻出来一块小石头,在地上滚了几下,停在我面前。天幕低沉,头顶无尽的黑暗似乎直压下来,让人喘不过气。  这时,天上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像战车的车轮从天边一路滚动过来,真是祸不单行,此时无遮无拦地暴露在天地间,头上连片遮顶的都没有,天这么冷,山下的人又不知何时才能找到我们,这要下起雨来,除了被冻死几乎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果然不出所料,雷声过后,几道闪电破空而过,把周遭一切都照了个通明,我无意中低下头,看到了刚才从师傅裤兜里滚出来的小石头。  比人眼稍大一圈,有点透明,上面的花纹活像人的眼睛。  天呐!  煤鬼的眼睛?  这么在师傅的兜里?  这时耳旁传来师傅一声惨叫,他手脚并用拼命往后退,嘴里不停喊道:  “把它丢掉!把它丢掉!”  我刚要伸手去拉,他一下就退到大石边上,身子一侧,掉了下去!  我扑到边上往下看,天,师傅真是命大,没掉下悬崖,手还死死抓着大石边上伸出来的树根。  我赶紧接下皮带,让师傅抓住一头,费了好大劲,终于把他拉了上来。  “师傅,这个这么会在你裤兜里?”  我四处摸索了一遍,发现那块石头,居然不见了!  “我刚才在山上想跟你说的事情就是这个。”  “你别急啊,就是块石头而已……”  “我上山的时候在山路上捡到它的,就觉得好看,随手放兜里了,我哪知道这东西这么邪门儿?!我听完那个矿工说的话后,一出门我就把它丢悬崖下了,它怎么就又回来了呢?!你说,那个煤鬼是不是缠上我了?你说啊,你说啊……”  师傅的情绪开始失控。其实直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相信所谓的煤鬼之说,可当时的情形实在太诡异了。  我两手按住师傅想让他冷静下来,我们身处悬崖边,一有差池两个人都得粉身碎骨,可他后面的劲头越来越大,我几乎都要按不住了。  天上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再次照亮了悬崖边上的这块大石。  借着一闪而过的光明,我看到师傅的脸已经完全扭曲,双眼中充满了惊恐,甚至还有……  绝望!  师傅双手捂着脸,哀嚎着,反复喊:  “你不要过来,你是谁,你不要过来……”  “师傅,是我啊师傅,你看清楚,是我啊!”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是谁?我是谁?你不要过来……”  他边说边往后退,突然一转身就要往悬崖下面跳,我早预料到他会这样,忙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后背心,将他扯回来。  师傅还在拼命挣扎,我从后面死死把他抱住,他一转身,手上不知道怎么就多了块大石头,朝我脑袋一下拍了下来。  我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用手一摸,黏黏的,就知道是头被打破了。  师傅发出毫无意义的“呵呵“声,举起手里的石头,一步步向我逼来,他已经完全陷入癫狂的状态。  “你是谁?你为什么长得和我一个样?你为什么要对着我笑?你是谁?你是谁?”  我知道这个时候再不把他制服,等下后果不堪设想,我能阻止他第一次寻死,第二次寻死,但阻止不了第三次、第四次……  这时师傅吼叫着紧抓石头朝我脑袋砸了下来,我一翻身,用脚勾住他的小腿往前一拉,他没站稳,一下摔了下来,紧接着我一跃而起,转身压坐在他背上,一掌拍向他的后颈,直接把他拍晕过去,这才算让师傅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在悬崖上整整呆坐了几个小时,脑袋一片浆糊,根本无法消化这一夜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恍如梦中。  天亮以后,山下的人终于把我们找到了。  当天我们回到市区,把师傅送进医院,他在医院里又大闹了一通,几个人拼命按都按不住,最后医生强行给他注射了安定剂,他才昏睡了过去。  现在,师傅住在精神病医院里,我每月都要去探视,看到他,我就会想起,那个不可思议的夜晚,还有那块小石头!  我想,师傅最后看到的是他另一个“自己”,人可以面对周遭形形色色的人并乐于周旋其中,但却无法面对另一个“自己”,这其中的道理,很让我不解。  好了,今晚的《夜半一点钟》就为您进行到这里,我们明晚再见!
楼主速度的啊
楼主能整合成txt格式发给我么?十分感谢                                       ˉˉˉˉˉˉ你丫的,见没见过我这么标准的小尾巴么?
我还以为是我在单机 。。。卤煮继续~======================================================================第五夜房子  又到了《夜半一点钟》时刻,欢迎朋友们回到电波旁收听我们的节目!  今晚非常荣幸为大家邀请到国内著名的心理学专家齐博士来到我们的播音室,在接下来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齐博士将作为我们的特邀嘉宾,一起聆听您的不可思议经历!  夜枯兰官:齐博士您好,欢迎您来到《夜半一点钟》的直播现场!  齐博士:主持人好,各位听众朋友晚上好,很高兴这个时候能与您在电波上相聚!  夜枯兰官:我们先来请教齐博士一个问题。齐博士,我们这个节目一直被听众朋友们冠以“恐怖”之嫌,认为我们总在夜里撩拨大家的尖叫神经!您认为到底什么是“恐怖”?  齐博士:“恐怖”是一个比较泛的概念,在许多场合里,似乎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可以和“恐怖”拉上关系,比如说看到车祸现场血肉模糊脑浆横流,我们会觉得恐怖;比如说我们夜里走在无人的小巷里,我们会觉得恐怖,等等。引起“恐怖”情绪的原因也是五花八门,因人而异!同一个场景引发的情绪是不一样的。从通俗的角度上来讲,“恐怖”来源于内心对事物的不可知!  为什么这么说呢,举个例子,半夜你在看书,突然“啪”一下有只手拍在你的肩膀上,这个时候触觉会将信息瞬间传送到大脑,在那一瞬间你的大脑无法判断是谁的手在拍你,这时下丘脑等脑组织就会将记忆中与恐怖有关的场景有选择的投射出来,进而让我们产生“恐怖”的情绪,而当我们发现拍自己肩膀的人是熟悉的亲人朋友的时候,这种“恐怖”的负面情绪就会迅速减弱。  所以用简单一句话来概括,所谓恐怖,就是对事物的不可知。  夜枯兰官:恐怖是不可知,那么我们在昨晚的故事中,那个矿工和记者的遭遇我们是否也能用这个理论来解释呢?  齐博士:我想是可以的。顺便说一下,你们这个节目播出后,我每集都有听,算得上粉丝,呵呵。  夜枯兰官:没想到我们的听众里还有齐博士这样的知识界大腕儿!  齐博士:不敢当不敢当!主要是我从你们的每一个故事里都能够寻找和对应到典型的心理障碍病例。上集的那个矿工和后来的那个记者,其实就是一种典型的知觉障碍,通俗叫幻觉。有这种症状的人,他会坚信某些并不存在的客观现象。那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一般长期生活在某种压力之下,或者是长期服用某种药物,又或者是受到某些矿物质原料的辐射,都有可能导致知觉障碍。我的看法是,那个所谓的“煤鬼的眼睛”,其实是一块高辐射能量的矿石,这块矿石会对接近的人产生辐射,通过电磁波的形式影响人的脑电波频率,最终产生幻觉。国外的实验室曾经在志愿者身上做过一个实验,就是用各种特定的频率去干扰处于浅睡状态的志愿者,结果这些志愿者都会不同程度地产生发噩梦的现象,就是这个道理!当然了,这只是一家之言,希望朋友们多提批评意见!  夜枯兰官:谢谢齐博士的不吝赐教,不管如何,我们都希望事件中的两位受害人能够尽早康复,也愿坍塌中死者能够安息,更加希望中国的矿井不要再成为重大安全事故的主因了。  好了,现在我们来接听今天晚上的热线电话,打进来的是位男士,他说要给我们讲一个关于房子的故事,这个房子坐落在深圳市一个居民区,他是这个小区的物业管理员,除了当事人外,他可以说是对这个故事最有发言权的人了,我们一起来听听今晚的不可思议事件—《夜半一点钟》。  很多天过去了,小六依然等不到他妻子的消息。  报了警,登了报,寻人启事小广告也贴遍了大街小巷,依然没能得到一点消息一点线索,两个月过去了,门静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影无踪!  门静是他妻子,三年前,小六在出租屋门口第一次见到门静,她弓着身子瑟缩在北风里,一连四天。  当时小六刚大学毕业没几年,供职于一家电子商务企业,每个月拿不到2000元的工资,寄生于深圳关外一个农民出租屋的底层,特区的繁华奢靡反衬出一个事实。  事实就是,小六是一个真正的穷光蛋,没钱,没车,没房,甚至没有梦想和方向。  那天早晨他强撑着迷离的眼皮,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门时,门静就坐在他门口台阶上,弓着身子,背对着。  小六迟疑了一下,想起老板恶毒的嘴皮和咄咄逼人的食指,想起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老板罚他十次迟到,不敢耽搁,绕个道离开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他意外发现门静还坐在台阶上,甚至连姿势似乎都没变过。  看样子也就20岁出头,发旧的运动服,扎着马尾,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子,低着头没能看清模样,手腕上戴个银镯子,在漆黑的夜里闪烁着寒光。  穷人的冷漠是麻木的,就像富人的贪婪是无底的。小六重复着早上的心理动作,犹豫了一下,还是绕个道,开门,洗澡,睡觉。  如是重复了三天,他半夜站在窗前偷偷看过这个女孩儿,他中午躲到马路对面刺探她是否已离开,他傍晚回家的路上还在踌躇要不要给她买份吃的,无论是什么时候,这个女孩儿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不变,一动不动。  第四天是周六,这是小六两个月来休的第一个周末。  他早上六点就起了,事实上一夜没睡好,好像心上的某根弦被勾了一下,余音袅袅未散去。  七点钟他买回了早餐,豆浆、包子、油条、还有白粥,双人份。  “你,吃一点吧?!”  小六涨红了脸,嗫嚅道,手里提着东西犹犹豫豫地往女孩儿面前伸,伸出一点又缩回来,又伸出去,定格在那里。  女孩儿终于抬头了。  真好看,那双眼睛,像丽江的水,那种清澈只有高山原野、深林小寨才应该有;那皮肤,光滑得像缎子,像春蚕吐出的丝,一下把小六缠绕进去,无法挣扎。  那一刻,小六觉得整个世界连空气都是灿烂的。  女孩儿摇摇头,轻轻笑了一下。  “要不……你进来坐坐……”  一个小时后,小六的窝被整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洗好的衣服在太阳底下发出阵阵清香,在清风中摆啊摆。  “我叫门静,刚从云南来这里。”  小六扭捏地坐在她对面,一直在抠手指头,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这句话。  “我没地方去,我……可以借住在这里吗?”小六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人猿泰山》,他现在就想冲出房子跑到阳光下大喊大叫,像金刚那样用手捶胸方能表达此刻心中已经满溢而出的狂喜。  他不是柳下惠,但他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对天发誓,听到这话后,他真没动其他念头,唯一在心中反复念叨的是:  “我真没有理由不让她住这里啊……”  幸福的日子总是一样的,一年后,他们结婚了。  结婚前有个插曲,小六遇到了眼下所有“非富二代”年轻人都会遇到的问题。  房子!  门静没工作,靠小六一个人在支撑,为了买房的事,他在家里磨了两个月,最后他的父母颤巍巍拿出一辈子的积蓄,才帮忙还了一套二手房的首付,20年按揭,意味着小六家将两代人的钱都用在这套婚房上了!  可怜的中国父母,可怜的中国孩子,要的只是头上有片属于自己的瓦,付出的是两代人的毕生辛劳!
  简单的重新翻修,修修补补,这套二手房居然看起来像模像样了,特别是顶上的三合板吊顶,用的门静最喜欢的粉红色,整个房子洋溢着温馨和烂漫,平时几乎不说话的门静也高兴地对小六说,如果哪天我们吵架了,我就躲到吊顶里面藏起来,让你找不到。  小六并没有很大的野心,他唯一的抱负就是和门静一起躲在这个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里慢慢变老,即使为此付出二十年的辛苦劳作也心甘情愿。  这个世界似乎从来都不是为安分者而存在。婚后三年,黄昏的街道上,小六不知何去何从。  金融危机一来,倒了一大批外贸型企业,小六的公司一向是依附于这些企业而生存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公司几乎在一夜间,就宣告倒闭了。  老板中午宣布这个消息后就消失无踪,遣散金没有,被压了两个月的工资也要不回来,剩下唯一结果就是失业,中国人叫下岗!  门静似乎有预感,小六回家后,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她这个消息,门静还是像以往那么安静,轻轻地说:  “吃饭吧,会好起来的!”  是啊,会好起来的,工作而已,大不了再找一份,日子还是一样要过的。  不过,这次真的不太一样了。  四个月,跑了无数招聘会,打了无数应征电话,见了无数面试官,依旧没能找到一份工作。  通货膨胀和银行缩紧银根,让这个寒冬的企业都举步维艰。年年毕业那么多大学生,竞争越来越激烈,自己学的专业太大众化,专业技能又马马虎虎,人还不机灵,几乎每次去面试都第一个被刷下来。  小六几近绝望了。  他绝望的并不是找不到工作,至少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现在每月还要还银行的房屋按揭贷款。  之前没什么积蓄,一失业就捉襟见肘,现在已经断供两个月快到三个月了,一想到断供之后就会被银行收回房子拍卖,小六的胃就开始抽搐!  门静依旧很安静,从第一天遇见她到现在,她的情绪似乎永远都是一个频率。  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  门静晚饭只做了一道菜。  炒桑叶! 从第一天认识她,门静就静得如一泓湖水,走路姿势,说话语调,甚至连吃的东西,都一成不变。她特别爱吃桑叶,有时候一天两斤的桑叶她都能吃得下去,小六很诧异,桑叶是可以用来做菜,但却从没听说过有人如此痴迷的,这或许是她们当地的习俗吧也未定。  外面雷声隆隆,小六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突然发现身边的门静不见了。  可能是去洗手间了吧。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依旧没见回来。  外面的客厅传来“沙……沙……”的声音,在风雨声中异常清晰。  小六起身走到客厅,一片漆黑中,看到门静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  他走过去,轻轻问道:  “你做什么啊半夜三更的?”  “吃桑叶!”  门静突然转过身来,睁大双眼,嘴里已经塞满了生的桑叶,还在一把一把往里塞,披头散发,狰狞可怖!小六一下睁开眼睛,天亮了,长吁一口气,还好,这是个梦,门静正安静地睡在他身边,鼻息如兰花般清香,清晨的阳光撒进窗台,落在她的脸上,依旧如最初相见是那样动人。  如果我明天就失去这个房子,那她怎么办呢,我又怎么办呢?  这个阴影随着小六醒来,立刻重压上心头,他觉得自己已经要窒息了,这是他无法承受的重担,他担心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疯掉的。  又是没有结果的一天,令人沮丧的一天。  依旧没有找到工作。  傍晚回家的路上,他步行经过一个豪华的小区,报纸上说小区一开盘全都被抢购一空,几年过去了,一到晚上,这个小区各个窗口一片漆黑,据说,这都是炒房的人买来投机的。  是的,有钱的人买房子投机,老老实实拼命干活的人却住个二手房还要被银行强行收回拍卖,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谬论。  晚饭依旧是一份炒桑叶,门静无声无息地吃着。  小六突然无法抑制住暴躁,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吼道:  “又是吃桑叶,又是吃桑叶,你能不能吃点别的?”  门静没说话,轻轻放下筷子,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我们断供几个月了,我们已经失去这个房子了,你知不知道,你能不能说说话啊,能不能理解我的痛哭啊?!”  小六看到门静的眼里,是深切的无助。  “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我不想你不开心,你说,如果我们不会失去这个房子的话,你是不是就能永远开开心心的?”  小六站在窗台前,良久,突然失声痛哭。  他是个老实安分的人,内向而固执,这种人很容易走进胡同出不来,他转身抱着门静,一遍又一遍的问:  “我们就要没地方住了,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失去这个房子,我不想失去这个房子……”  门静抿着嘴,轻轻说了一句话:  “我们不会失去这个房子的。”  那个银手镯在夜里闪烁着寒光,一如最初的模样。  第二天,门静失踪了。 小六开始疯狂地用尽一切可以用的办法去寻找她,门静是他最后的支柱,他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此时,小六才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结婚几年了,他没见过门静的家人,没见过门静的朋友,甚至连提都没听她提起过,除了第一次见面她提起自己从云南来的以外,他不知道门静过去的任何事情。  三年前结婚登记时门静拿出一个很破旧的户口本,登记完后她迅速把本子收起来,从此再也没见过。小六问你的家人呢,门静淡淡地说,都在云南很偏远的山区,交通不方便所以不过来了。  她也没有朋友,平时买菜买生活用品都是小六买回来的,她甚至一年走出房子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除了知道她喜欢吃桑叶外,小六对门静一无所知。  所以,当她失踪的时候,小六根本无从找起。  他的妻子就像是从雾里走来的人,又消失在雾里……  两个月的寻妻之路让小六耗尽了最后一分钱,他觉得灵魂已经爬到悬崖边上,峭壁之下呼啸而过的山风仿佛巨大的黑洞,将他最后生存的希望一点点吸食殆尽。  他终于放弃了!  放弃了找工作,放弃了找妻子,放弃了保住房子的念头,放弃了一切,他就这样不分日夜静坐在房子里,拉上窗帘,不吃不喝,等待铺天盖地的黑暗最后将自己彻底吞噬。  黑暗中他听到婴儿的哭声。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他看到有个婴儿面朝下躺在一片桑叶上,婴儿的头在桑叶里拱啊拱,嘴巴在不停咀嚼着面前的桑叶,雪白的全身轻轻地蠕动,犹如一条硕大的蚕在进食,发出“沙沙,沙沙……”的声音,像风吹过树叶……  小六几乎奄奄一息,水米不进的他现在已开始脱水。  门静回来了!  那个银手镯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下就看到了那个在黑暗中闪烁的银手镯。  他的妻子回来了!  门静扶着小六,眼里有异样的光芒。  这是小六第一次在妻子眼里看到这样的神色,一个人只有在彻底解脱之后才能在眼里洋溢出这样的喜悦和空灵。  “我怀孕了,四个月!”门静轻轻说道。  小六挣扎着要起来,他紧紧抓住妻子的手,翕动干裂的嘴唇,含糊不清地问道:  “你说什么?你真的怀孕了?”  门静点点头。  “太好了,我们有孩子了,我都盼着这一天,我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住在……”小六说到这里,眼神突然暗淡下来,  “房子,这个房子要被银行收了,孩子出生后我们住哪儿……”  “不会的,我们一家三口,永远不会离开这个房子!”
  三个月后,银行收回了房子,当查封的工作人员强行撬开大门进去后,几个人全都退回门口,开始有人忍不住呕了出来。  客厅里到处爬满肉红色的虫,“吧唧吧唧”的虫类蠕动声音汹涌而至!  虫子中间是两套趴在地上的衣服,一男一女的衣服,已经被虫的分泌物严重腐蚀了,空气里膨胀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这时,厚厚一层依附在沙发和窗帘上的飞蛾扇动翅膀铺天盖地涌向门口的人们,瞬间黏到脸上,钻进头发里,顺着领口爬向全身,疯狂的啃噬这些不期而至的客人。  一阵歇斯底里的拍打之后,查封的人拖着一个已经倒在地上的同伴落荒而逃,飞蛾爬进了那个人的耳道里,不顾一切地啃噬他的颅内组织,惨叫声传遍整个楼道整栋大楼,令人不寒而栗。  第二天,更多的人来了。  全副武装周身密封,携带大量的杀虫剂甚至还有喷水枪。  原始的肉身始终敌不过工业文明的产物,长达一个小时的抵抗之后,所有的飞蛾和虫子全都死在喷水枪和烈性杀虫剂之下。  当胜利者走进这房子的时候,脚下踩着厚厚一层昆虫的尸体,发出“吱吱”的声音。  最后残余的一只飞蛾绝望地扑向胜利者,被一只电击拍击中,在电流的火花中化成一缕青烟。  一切按照程序进行,报警,登记屋主夫妇失踪,然后拍卖房子,直到新的屋主住进来,再重新装修。  一切都像从雾里走来,又从雾里消失。这个世界不会在乎小人物的存在或消失。  小六不存在了,门静不存在了,虫子和飞蛾都不在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新屋主依旧是对年轻的夫妇,依旧为了这片头上的瓦倾尽一切。  当妻子走进这房子时,一眼就被那粉红色的吊顶吸引住了,忙碌的二次装修工程结束后,吊顶成了唯一被保留下来的东西。  装修后的房子没什么不妥,就是客厅地板上经常有点点粘稠的绿色液体,不知从哪里来的,擦过了过几天又有。还有,夜半的时候,经常会听到像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沙沙,沙沙……  八月十五月圆之夜,老公一个人在阳台上过中秋。  妻子是日资企业的职员,一天工作14个小时,连中秋都没得休息,他也只好一个人呆在家中准备好赏月的东西,准备等妻子回来一起过节。  阳台上吹过一阵清风,前段时间一直下大雨,这房子开始四处漏水,连吊顶都开始出现裂缝。  开发商能把四面墙围起来不透风就已经算积德了,要想他们用钢筋混凝土的规格来造房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人类的生存逻辑就是弱者养肥强者。  老公看看四面墙,看看天花板,摇摇头,明天该找人来补补了,看这情形再下几场大雨的话,屋内真得拿水桶摆起来接水了。12:00,妻子还没回来,刚打来电话,说要晚点才能回。  老公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为了买这个房子,为了付装修款,两人不仅倾尽所有,还背上了银行一身的债务。  所以他们格外珍惜眼前的工作机会。  富人说自己过得很难压力很大,穷人其实更艰难,他们面对往往是赤裸裸的生存压力,为了生存,无法选择地扮演生物链中生产者的角色。  妻子昨天晚上一直没睡好,整晚做噩梦,说看到有个女的在天花板上向她招手,又说梦见老公变成了一条大虫子要吃掉她,还梦见一个孩子流着口水追着她说肚子饿,拼命追……  乱七八糟的梦做了一整夜。  醒来人像瘦了一圈。  其实他自己这段时间又何曾睡过一个安生觉,上个月接到银行的催款单,断供两个月了,冰冷的文书像在宣布刑期,为了这个月凑齐月供款项,他头皮都抓破了,看看身边的妻子容颜憔悴,心里真是百般滋味。  早上临出门的时候,老婆突然提了个奇怪的要求,说今天晚上想吃炒桑叶。  桑叶!  老婆以前从未吃过桑叶,不知道为什么她有这个念头,还一再嘱咐一定不能忘记。  今天去市场绕了半天,最后还是在一个中草药店里买到的。老公没听说过桑叶可以炒着吃,也不知道怎么做,只好先用水泡着,就等老婆回来后,照着炒菠菜的做法做给她吃。  不知道桑叶泡得怎么样了?  老公起身走去厨房想看看,路过客厅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断断续续的声音,格格,格格……  像是墙壁在爆开。  老公四处看了看,没发生什么,转身正要离开去厨房。  眼角的余光看到玻璃窗上照映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个女人无声无息地站在他身后老公头一下懵了,赶忙扭过头去看,什么都没有。  又看玻璃窗,那个女人消失了。  唉,人还没老,就先有幻觉,都是这房子给闹的。  可是不对……  他觉得脖子有点痒。  像是有人用草在撩他的脖子。  他随手在脖子上一摸,有束东西。  头发!  一束头发!  一束长长的头发,从吊顶的裂缝里伸出来,直直撩在他的脖子上!!!  “啊……”  午夜的房子传出一个男人惊惧的尖叫。  一个小时后警察来了,惊魂未定的老公和闻讯赶来的妻子在门外做笔录。围观看热闹的邻居把大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邻居的表情是幸灾乐祸多过同情。中国人几千年来的习俗并没有改变,至少和民国时期围观看杀革命党的心态相比,丝毫没有两样。  “看,我说了吧,这房子邪得很……”  “可不是,我前天还在这门口听到有小孩的哭声呢。”  “真的假的?你不要吓我们,都是楼上楼下的,这事儿传出去,谁还敢住呀!”  “真的,骗你我就是这个……”  客厅的警察备齐了工具开始撬动吊顶,那束毫无生机的头发依旧在月圆之夜的风里飘动,谁也不知道那头发的后面究竟是什么。  “哐当”,站在人字梯上撬吊顶的三个警察吓得一起摔到了地上,连手上的工具都来不及捡,赶紧闪到一旁,手已经摸到了腰上。  门口窥视的人群发出不绝的尖叫。旁边取证的女警当场跌在地上呕了出来!  吊顶被撬开了。  天花板和吊顶中间的空隙里,粘着两个人形大小的白花花的东西,在有节奏地蠕动!周围缠满了白色的丝,几乎延伸至整个天花板,镶入天花板里,和这房子连为一体,白茫茫一片,在灯光下异常刺眼。  头发就是从其中一个东西里面长出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  或许可以将之形容为两个人形大小的蚕蛹。  是的,和蚕蛹一模一样。  纺锤体,头、胸、腹的体段清晰可见,那头上还有一对触角,在轻轻转动。透明的翅膀和蛹足贴站在一起,好像要往外撑开。  可你见过那么大的蚕蛹么?  “当!”  从那具生出头发的蚕蛹上掉下来一个东西,余声不绝于耳。  银镯子,在月圆之夜,发出寒光!  一个星期后,原屋主失踪案件的加速侦破被提上日程,警方效率空前提高,与案子有关的人全给扒出来做口供。  “老太太,能听懂普通话吗?”  “可以的。”  “这是不是你女儿,也就是失踪当事人的手镯?”  “是的。”  “您村里人反映,您女儿八个月前回过娘家,是否属实?”  “是的。”  “在娘家呆了多久?”  “两个多月。”  “回去做什么?”  “学养蛹。”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养蛹。”  “……”夜枯兰官:好了,《房子》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齐博士,和我们谈谈您的看法吧,关于这个故事的看法。  齐博士:匪夷所思。我想今天应该再邀请一位生物学的专家过来一起做这个节目会好一点。毫无疑问,妻子肯定是用某种神秘的生物技术把自己和丈夫变成蛹,永远地留在这个房子里。我不知道从生物学的角度上讲,人类的机能是否能实现到蚕蛹的转变。  夜枯兰官:刚才还有听众在问,如果是这两个人变成蛹了,为什么头发还会长出来……  齐博士:这个倒是能解释得通,头发是人类身上最尖锐的利器。因为我们都知道,人的头骨是非常非常坚硬的,但头发却可以穿过头盖骨,这足以说明头发的力量是巨大的,同时,我们在很多文献里也可以看到,很多死亡很久的尸体上,头发依然是不断的在生长的,所以,这位网友的疑问倒是可以解释得通。  夜枯兰官:除了对一些技术细节上的解释外,在感性直观的角度上讲,今晚这个故事给您留下了什么样的感受?跟我们大家说说吧!  齐博士:听完这个故事后,我心理很酸,想起历史上一对著名的苦命鸳鸯——梁山伯和祝英台。他们最终化蝶,为了坚贞的爱情,最后实现了生命形式的跨越。古人为爱情化蝶,现在我们为头上一片瓦变蛹,这确实是个讽刺。现在心理很难平静,这是个很特殊的事例,但在这个事例背后,我们还是能看到当下人们的生存环境和生存质量受到了很大的挑战,居者有其屋是中国人传统的理想,但在今天,这个理想的实现竟需要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实在不得不引人深思。  夜枯兰官:《夜半一点钟》开播以来,这是我听到的最难以接受的故事,不是因为诡异,不是因为恐怖,而是因为,现在的环境似乎将个体的生存逼迫到了一个临界点,但愿若干年后,恩爱的人们真正能实现居者有其屋的梦想。  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好了,今晚的《夜半一点钟》到这里就结束了,再次感谢齐博士莅临今晚的播音室,也祝电波旁的您度过一个美丽的夜晚,祝您好梦!
卤煮也洗洗睡了~~~ 明天继续~~~=========================================================
第}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广东电视台新闻晚高峰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