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找到那个酒店大亨2的棋了吗?我也找了好久,如果你知道哪里有买麻烦告诉我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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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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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叶然换好了衣服,走到客厅,发现陆风来了。
& && &陆风一脸惊愕的看着她,好像看见了外星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 && &幸好叶然的衣物整整齐齐的,要是衣衫不整,肯定引起他的遐想了。
& && &傅延北坐在那儿,眉目清淡。他今天换了一件浅灰色的衬衫,打着黑色领结,妥贴合身,英气翩翩,现在的他身上再也没有一丝学生气息了。
& && &“我家里停电,过来接住一晚。”叶然解释着。
& && &这个理由在陆风看来完全不可信。只见他似笑非笑,“这样啊。昨晚休息的好吗?”
& && &“还行。”叶然硬着头皮说道,心里默念着,如果你这个大灯炮不这么早过来就更好了。
& && &傅延北侧目望过来,看到她翘着嘴角藏起了笑意,她真的喜欢他?他开口,声音清晰,“陆风,联系一下物业公司,叶然家里的电路断了,找人修一下。”
& && &陆风点头,“好的。傅总,我们现在出发吗?已经八点半了。”
& && &傅延北一动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眸色沉沉的。
& && &叶然以为是她的关系影响他们上班时间了。她歉意地笑笑,“我先回去了。那个——昨晚谢谢你。”她回了房间,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 && &离开时,顺便把床单拉的整整齐齐。浅蓝色的四件套,让人的心都静了。她情不自禁地轻抚着,“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我呢?”
& && &怅然瞬间过去了。出来的时候,陆风正在说话,语气有些焦急,“小傅总,夫人说了,让你九点前务必到医院看苏**,你看这都几点了?”
& && &叶然脚步一顿,悄悄缩回了步子。
& && &傅延北的声音无波无痕,一点儿情绪都没有,“陆风,谁给你发工资?”
& && &“傅总,我也不容易。夫人说你要是不去,她就让我爸来接您。”
& && &傅延北笑笑,英俊的面孔有些寒意,母亲这是在变相逼他呢。他缓缓站起来,“走吧。”
& && &叶然听清楚了,他们这是要去医院看苏韶言,也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她拎着包出来,“我好了。”她看向傅延北,脸上的情绪收拾的干干净净,一脸烂漫的浅笑。
& && &傅延北点点头,“我这里没有早饭,刚刚陆风订了外卖,二十分钟后会送过来。”
& && &叶然扬着笑脸,她觉得自己现在和傅延北正在渐入佳境的状态。虽然中间有一个苏韶言,不过她深信傅延北能抵得住诱惑了。
& && &傅延北他们离开之后,叶然回了自己的家。一会儿,外卖到了。
& && &她从送餐小哥手里接过,闻到了诱人的香味,“谢谢啊。”
& && &清淡的小馄饨面,加了一个鸡蛋,还有一碟酸萝卜,味道鲜美,看着就有食欲。
& && &“还有一盒是什么?”像是肉。
& && &“是鸡爪。”
& && &叶然眼角抽了抽,她只是随口一提而已,这个倒是记住了。怎么就把她给忘了呢?
& && &吃过早饭,电路工人到家里来,检测之后,才发现是厨房的一截线路断了,换了新的电线,家里的电恢复了。
& && &叶然有点惋惜,今晚,她不能去他家借宿了。
& && &午后,她继续雕刻着“重逢”,大脑一直在幻想着她和他的未来。
& && &桑珊给她打来电话,和她视频,“小叶子,这两天小灯泡不在,你和前男友怎么样了?”她那边已经是晚上了,在酒吧里,又吵又闹,画面模糊。
& && &“一切顺利。”叶然说话时眼睛弯弯的,掩不住喜悦。
& && &桑珊受不了她这样,扯着嗓子说道,“我说你啊,有必要这么慢吗?现在有这个条件,直接把他睡了,追回来了事。”
& && &叶然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没事我挂了,我这几天要忙毕业设计。”
& && &“有灵感了?”桑珊明显振奋了。
& && &“嗯。”叶然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 && &“果然是爱情的力量啊。你枯竭这么久终于有灵感了。”桑珊咽了咽喉咙,“对了,我查到买“初恋”那人叫——傅延林。”
& && &“什么?你说他是谁?”叶然好像没有听清楚。
& && &“傅延林,和你前男友名字很像。”
& && &叶然愣住了。
& && &“哎,不会这么巧吧。他们真的是亲戚?难道是兄弟?”
& && &叶然扯了扯嘴角,“他是傅延北的堂哥。”
& && &“喔,天!他这是什么意思?花几十万买你的作品?他不会是看上你了?”
& && &叶然哭笑不得,“傅延林已经结婚了,有个四岁的儿子。”
& && &桑珊松了一口气,“那他这是什么意思?”
& && &叶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的大脑有些混乱,猜不出来,傅延林这么做的原因。“算了,不想了,过段时间,我回伦敦。”
& && &桑珊挂了电话开始她的夜生活了。叶然的心里百转千回,想了想给傅延北发了一则消息:谢谢你的早餐。
& && &可惜一天没有回复。
& && &真是讨厌啊。
& && &医院。
& && &苏韶言一个人待在病房里。早上陆陆续续一大波人来看过她,她精神恹恹地看着窗外。车祸发生的太突然了,撞上护栏那一刻,她在想四年前,明明他已经彻彻底底忘了那两年的事。为什么现在事情发展的轨道又偏离了呢?
& && &门上传来几声敲门的声音。
& && &她敛了敛神色,“进来。”看到傅延北和陆风走进来,她面色一喜。
& && &傅延北礼貌地问道,“怎么样了?”
& && &“死不了。”说完,她就后悔了。
& && &车祸是傅家心头的刺,傅延北当初因为那场车祸差点丧生。傅母早上给她打了电话,人却没有来。
& && &她扯了一下嘴角,“只是撞破了一块皮,没多大的事。”
& && &傅延北默了一下,望着她,“韶言,昨晚的事——”
& && &“别说了。”苏韶言打断了他,“我都明白。但是,你不用给我什么反应,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她的脸色苍白,任谁这时候都不会回绝她。
& && &傅延北抿着唇角,一言不发地坐了一会儿。
& && &陆风尴尬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这个助理越来越不好做了。他假装看着手机,幸好,这时候手机响起来。“我出去接个电话。”
& && &苏韶言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他,“许医生早上来看过我,他提到了你,你已经一个月没有去见他了。”
& && &傅延北拧起了眉头,“我知道了。”车祸之后,他一直都在看医生。外界一直不知道,傅家二少还在看心理医生。
& && &这也是为什么,傅老爷子将公司大部分都交给了傅延林。
& && &傅延北抬手抚了抚额角,“我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也许,以后不用再去见他了。”
& && &苏韶言脸色瞬间一白,“去看看也是好的,就当和朋友聊天。”
& && &傅延北没有说什么,陆风再次走进来,“傅总s今晚有约会了,要改约下周。”
& && &傅延北凝思了一下,“就这样办吧。你和何成言联系了吗?”
& && &陆风一脸惆怅,“联系不上。”
& && &老一派的画家,清高孤傲,轻易见不到面不说,更是一画难求。
& && &苏韶言开口道,“你们要联系何成言?山水画的那位吗?”
& && &“你认识?”陆风惊喜。
& && &苏韶言摇摇头,“我听过,我父亲前两年收藏了他那幅《夏末》,你们也要收藏他的画?”她看向傅延北。
& && &“只是一位朋友喜欢老先生的画。”傅延北解释道。
& && &“那可惜了,何老爷子几年前就不画了,现在是一画难求。”她想了想,“延北,我让我爸把家里那幅拿过来。”
& && &傅延北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不用了,我的那位朋友还不一定要合作的地步。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 && &苏韶言眼底满是失落,“好,我不送你们了。”
& && &傅延北一走,她还是给苏父打了电话。“爸,你以前摆在书房的那幅画在家吗?”
& && &“哪幅?”
& && &“《夏末》,我记得你以前有的。”
& && &苏父问道,“怎么无缘无故问那画?我收起来了。”
& && &“爸,那画能不能送我?”
& && &“言言,你得告诉你为什么要那画?”
& && &“是延北,他在找何成言的画。爸,你把那幅画送我好不好?就当是我的嫁妆吧。”
& && &苏父轻叹了一口气,“言言啊。好——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 && &“不——你帮我一个忙,直接送到延北那儿。”
& && &苏父愣了一下,“好。我明白了。延北来看过你了吗?”
& && &“嗯,他刚刚走。”
& && &苏父笑笑,“我说呢。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好了,你好好休息,我让人去办。”
& && &傅延北不打算看医生,可不偏不巧,他还是遇见了不许镇。许镇三十多岁,是华东师范大学的心理系博士,国内著名的心理咨询师。他一周会来医院坐诊半天,今天是因为听说苏韶言出车祸特意过来探望她。
& && &许镇穿着白大褂,身型高挺,他站在走廊边的窗口,似乎在等他。“我知道你会来的,好久不见了,延北。”
& && &傅延北回道,“没事谁想见你。”
& && &“别这样说,我们现在是朋友。”许镇打量着他,“气色不错。”
& && &“谢谢。”傅延北不冷不热。
& && &“近来怎么样?”
& && &“韶言没有告诉你?”
& && &“她说了,不过我更想听你说一说?”
& && &傅延北不喜欢许镇,大概是这几年,他已经窥探了他太多的秘密,在他面前他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他动了动嘴角,“抱歉,我很忙,没有时间。”说完,他大步往前走去,冷漠强势。
& && &回到了公司,苏父就查人送来了何成言的《夏末》。
& && &傅延北拿到画一点表情都没有。何成言的作品中《春》《夏》《秋》《冬》尤为出名。傅延北细细看着,何老先生的画风豪气中又有一分婉约,笔力恰到好处。他突然想到了小叶笙了。
& && &陆风开口,“我以为就是普通的一幅画,我是外行说不出哪里好,可看着就觉得特别。”
& && &傅延北笑笑,把画卷好收在画筒中。
& && &陆风讷讷地问道,“下周带上画吗?”
& && &傅延北指尖轻轻你敲了敲桌面,“不带。”他不想和苏家有太多牵扯,这画改日他会亲自交还给苏父。
& && &*****
& && &年中了,公司的财务报表都出来了,傅延北一连两日会议不断。这半年,深海二期已经投资了五千万,现在还在往里面加钱。公司大会上,数位股东都提出了意见,觉得不能再往这个窟窿里砸钱了。
& && &傅延林坐在上面,面色冷峻,不露声色,“延北,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 && &傅延北坐在他的右手方,“大深海二期,我会继续投资。”
& && &会议室的气氛凝滞了,有人觉得这位傅二少根本就不懂得做生意。
& && &傅延林拧了拧眉,“要多久?”
& && &傅延北起身,冷目扫过众人,“二期正式开业后,半年时间,所有的投资都会收回。”
& && &“漂亮话谁都会说?”有人嘲讽道。
& && &傅延北勾了勾嘴角,一字一顿,“如果无法兑现,我离开深海。”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 && &留下的人不觉摇摇头,这个年轻人太过自负了。
& && &傅延林不动声色,“就这么办吧。”
& && &“傅总,您不能这么惯着二少!”
& && &傅延林失笑,“没事,让他干。”
& && &*****
& && &叶然又顺便来他的公司,没想到遇到刚刚散会的众位boss们。她静悄悄地往傅延北的办公室走去。途中,余光看到了一个人,她的脚步微微一愣,是傅延林。
& && &傅延林察觉到她的目光,看过来,视线相汇,他突然对她弯了一下嘴角。
& && &叶然一个激灵,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飞快地跑进傅延北的办公室。
& && &傅延北抬首看到她,微微一愣。这两天两人各自忙着不曾见过一面。她的出现瞬间让他刚刚郁闷的心情消去了大半。
& && &叶然大步走到他的身旁,“傅延北——”
& && &“嗯?”他扬了扬尾音,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跑这么快做什么?”靠的近,他就这么看着她,她脖子上的叶子吊坠又晃了一下他的眼,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
& && &傅延北慢慢贴近,手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
☆、第二十八章
  叶然今天出门特意画了一个淡妆,涂了浅浅的唇彩。颜值加分,让某人也心动了。
  现在两人的眼睛只隔着不到五厘米的距离。她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这么突然。
  “延北——”她轻轻地交换着。
  那近在眼前的眼眸中倒影着她的脸庞。她情不自禁地抬手轻抚着他的脸,如同对待失而复得的宝贝。
  又是哪种眼神,迷忙中带着细微的哀伤。
  傅延北好奇了,她到底在看什么?有没有看清楚他?他手上的劲一点一点加大,“我是谁?”语调硬硬的。
  叶然笑了一下,调皮地捏了一下他的下巴,“你是傅延北,我的现任男友。”是前男友,还是未来老公呢。
  大脑还算清楚。她要是敢说什么别的话,他掐死她。
  傅延北低下头,用力地吻住了她的唇角。好像是很熟悉的感觉,他甚至有些上瘾了。“小骗子——小骗子——”明知道,这个女人肯定隐瞒了他什么,可他还是陷进去了。
  叶然靠在他的胸前,心脏剧烈地跳动,这样相依相靠的感觉真好,她咯咯地笑着,“延北,你喜欢我吗?”
  他沉默着,抱住她,手依旧停留在她的后背上。“怎么?又想我吻你?”
  叶然莞尔,他不说没关系,只要心里有她就行。毕竟现在的他傲娇的可以上天了。
  傅延北冷静下来,“书雕店装修好了?”
  “差不多了,工人已经在收尾。改天我要去花草市场买一些绿萝摆到店里。”叶然回道,“对了,刚刚我在外面看到一个人,他和你长得挺像的。”
  傅延北抬眸,“我大哥。”
  “喔——”叶然点点头,“他平时也在这里?”
  “不在,偶然开会过来。”
  原来如此。以前傅延北没有和她说过家里的事,她对傅延林了解的并不多。现在她也摸不清,傅延林到底为什么买她的作品。
  难道说,傅延林对书雕感兴趣?
  在傅延北没有爱上她之前,她现在还不想和傅家人接触,不管是傅延林还是傅母。
  “怎么了?”傅延北见她说话有些奇怪。
  “没什么。”她连忙解释道,“小笙和傅恒宇是同学,我见过你大嫂,她人很好。”温婉大气。
  傅延北默了一下,“大嫂读书的非常厉害,本来是外语学院毕业的,本来她可以成为一名外交官。和大哥结婚后,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
  叶然感慨,上次她亲耳听到别人在议论傅延林和那个小明星的事,想必很难受吧。“他们的婚姻是父母的安排吗?”
  “不是。他们是在一次饭局上认识的。”傅延北并不是很清楚。
  没有爱情的婚姻只是一个空壳,轻轻一敲就裂了。
  一旦沾上了爱情这颗毒草,都会变得疯狂。
  陆风敲门进来,“傅总,我已经托人联系上了何成言,他是青城大学的老师,说是可以帮我引荐。我准备后天去。”
  叶然耳熟“何成言”这个名字,会不会是……?她眨眨眼。
  傅延北似乎是考虑了一下,“后天我和你一起去。”
  叶然激动了,“你们要去青城?”
  陆风点头,“去求画。对了,叶然你老家好像是青城?我没记错吧。”
  叶然忙不迭的点头,“对啊。”她转头看向傅延北,“你们需要向导吗?免费的。”
  傅延北抿了一下嘴角,“我们去见人,这次可能没有时间游玩。”
  “我也好久没有回去了。正好,我和你们一起回去,路人有人作伴。”叶然嬉笑着。
  陆风心里念道,你们是可以作伴,他呢?这么大灯泡去合适吗?
  “青城不大,说不定你们要找的人,我也认识呢。”她扬起了眉眼,漂亮的大眼晴里像繁星一样璀璨。
  傅延北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山水画何成言你听过吗?”
  听过,还很熟呢。
  叶然轻笑着,老天真有意思,处处给她制造机会呢。
  只是她还没有开口,傅延北的手机响起来,是傅母的电话,他的声音沉了几分。
  傅母在电话里让他今晚回家,他答应。
  叶然一听到他妈妈的声音,脸色就白了几分。“那你忙吧,我正好要去买书,先走了。”
  傅延北看了她一眼,“注意安全。”
  叶然有一瞬,将他和四年前的傅延北重合起来。尽管她忘了她,他还是关心着她。
  出了深海大厦,夕阳还没有落山,挂在天边,一片火光。
  叶然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条路真不好走。
  我终于找到了你,可是偏偏你却忘了我。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了下来,“叶**——”有人在叫他。
  叶然回头,车窗打开,一双沉着的眸正望着她,“好久不见。”
  叶然双腿定住了,她的眉心慢慢聚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方便聊一下。”傅延林看了看腕表,礼节性地说道,“二十分钟。”
  叶然咽了咽喉咙,艰难地吐了一个字,“好。”
  她望了一眼远方,目光幽幽的。今天她一定不宜出门。上了他的车,坐在他的身旁。
  先前的不安一扫而去。
  “傅先生,有什么事吗?”叶然主动开口问道。
  傅延林笑了一下,“不用这么见外,随小北叫我一声大哥就好。”
  “不敢。”叶然眯了眯眼。她没有忘记,四年前在医院的事。
  “如果今天没有看到你,我以为你还在伦敦。”傅延林侧目望着她,“我的作品很漂亮。”
  叶然扣着手,“傅先生,我听说是您买了“初恋”?为什么?”
  傅延林眸色悠然,“为了我那个失忆的弟弟啊。他忘记了,总不能让别人把他的“初恋”买走吧?万一哪天他想起来会发疯的,你说是不是?”
  车内沉寂着,只有空气在浅浅流动。
  叶然紧咬着牙齿,她的脸色终于不再平静,却依旧紧绷着背脊。
  “你不用担心什么,你和延北的事,我只当做不知道。”这时候的傅延林早已开会时的气势,却依旧震慑着叶然,让她害怕,或者是她自己在心虚吧。
  “为什么?傅家人并不喜欢我。”叶然直白的说道。
  傅延林却笑出了声,笑声清脆,“叶**,你可能是误会了。当年在医院,我们只是担心小贝的身体,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我们有错。”他轻轻抚了一下额角,“我希望小北幸福,而你是不是能给他幸福的人,就看你们自己了。”
  叶然愕然。
  车子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
  叶然回头,竟是在华南饭店。酒店门口停了许多车。
  傅延林抱歉地说道,“我还有事,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了。这里很方便。”叶然连忙下车。
  傅延林从另一边也下了。
  他的助理提醒道,“先生,夫人在等您了。”傅延林望过去,他的太太明桦今晚穿了一件v领蓝色长裙。她不急不慢地站在那儿,目光和他在空中相视。
  叶然也看到了她,她轻轻弯了嘴角点点头,便告辞了。
  傅延林拧了一下眉,朝明桦走过去,他弯了弯右手臂,明桦伸出手挽着他,她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丝毫情绪。
  “你见过叶然了?”
  “嗯,恒宇和她的妹妹是同学。”
  傅延林短暂的沉默,“怎么没有告诉我?”
  明桦看了他一眼,“你当时在出差,后来,我忘了。”
  偏偏她的话毫无漏洞。傅延林望着她,两人结婚五年了,明明是最亲密的人,如今又好像回到了多年前刚认识的时候。“明桦——”
  “好了到了,一会儿要提醒我,有些人我不太熟。”
  她从来不过问傅家的生意,自然不认识他生意上的朋友。
  说来讽刺,两人结婚后,傅延林交给她一张开让她用于日常开支,其实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了,花不到钱。他本意是让她留着买买衣服包什么的,自己消费用的。可她呢至今没有动过那张卡。
  从怀孕后,她就辞职了,后来生了恒宇,为了多一点时间照顾孩子,也就没有再去上班。这几年,说来可笑,她一直都用着自己翻译赚的稿费。,从没有花过他一分钱。
  傅延林偶尔在想,如果当初没有那次意外,她可能也不会嫁给他吧。
  他倒是有几分羡慕他的失忆弟弟了。
  明桦见他没说话,转过头望着他,见他一直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傅延林收回了眼神,“这条裙子什么时候买的?”
  明桦脚步一顿,“不知道,你让助理送到家里的。怎么了?不妥?”
  傅延林抿抿嘴角,“不妥。”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莹白的肌肤。明桦不是丰满型的,可是身材也是恰到好处,他很怀念许久不曾有过的手感了。
  明桦没有发现他的神色,压着声音说道,“盛世的时轶也来了。”
  傅延林挑眉,“你倒是记得他。”
  “叶然和他关系走的很近。”明桦一直以来都知道叶然和傅延北的事,当年她就为这一对感到可惜,现在叶然回来,她自然希望看到圆满的结局。
  “小北的情敌啊。”傅延林酸酸的说道,“你很关心小北。”
  “他对你儿子好。”
  “怎么?我对儿子就不好?”
  明桦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她敛了敛深色,“延林,延北和叶然的事,你就当不知道吧。叶然挺不容易的,那个孩子都四岁了。”
  年轻的时候不成熟,有些事不经历岁月是想不明白的。
  傅延北很可怜。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有他不知道。
  叶然也可怜。
  如今的她再也没有当初肆意了。她对他的爱,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傅延北第二天就去把《夏末》还给了苏父。苏父打量着他,“延北,这是什么意思?”
  “叔叔,我怎么能强人所爱。”
  苏父皱了皱眉,“这是言言送你的。”
  “我知道您很喜欢这幅画,这画得之不易。我不能收下。”傅延北语气坚决。
  “这是韶言的心意,一幅画而已,能帮到你,我们都很高兴。”苏家和傅家长辈心思都是一样的。
  傅延北将画留了下来,“叔叔,明天我要去青城。”
  苏父笑笑,“好。我也说什么了。那位何老爷子性格有些古怪,我得提醒你,你可能见不到人。”
  “不管怎样,我会试一试。”傅延北起身离开了苏家。
  苏韶言一直在楼上,客厅发生的事她看的清清楚楚。
  苏父叹了一口气,“言言,你都看到了。”
  苏韶言咬着唇,双眼空洞,“爸爸,他怎么就看不到我对他的好呢。”
  “慢慢来。”苏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他自然舍不得女儿受一点儿委屈,“婚姻是慢慢处过来的,几十年,没有爱最后也会有爱。你傅爷爷上回和我提过,今年准备让你和延北订婚。”
  叶然买了很多宁城的特产,整整十袋盐水鸭、桂花鸭,就等回青城了。她没有告诉家人,就想明天给你他们一个惊喜。
  手机音乐响起来,叶然快速地拿过来,以为会是傅延北,没想到是一串陌生号码,也不像是广告。
  她迟疑地接通,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喂——”
☆、第二十九章
& && &“叶然,我是苏韶言。”
& && &“你好,有什么事吗?”他们之间本就不算熟悉,叶然疏离地问道。
& && &“关于延北的事,我想和你聊聊。”
& && &叶然觉得好笑,她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抱歉,我不感兴趣。”
& && &“叶然,你别急,你应该知道延北已经忘了以前的事。”苏韶言的声音不似往日的娇柔,冰冷冷的。
& && &“那又如何。”叶然反问道。
& && &那边,苏韶言深吸了一口气,“以前他有一个女朋友,他们也曾很相爱。”
& && &叶然左手掐着掌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 && &“你听说把这个故事说完——”苏韶言不紧不慢地说道,“大一一进校,延北就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子,他对她很好,一贯清冷的他变了,终于有点大男孩的样子。可是那个女孩子似乎并没有那么爱他。他们第一次在一起时,是在一次旅游,女孩子很怕,缩在他的怀里。”
& && &女孩子问他,“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 && &他笑说着,“那就生下来,正好带着孩子一起参加毕业典礼。”他想,毕业后,两人就结婚,生一个可爱的孩子。
& && &“然然,我们的孩子就叫傅叶笙好不好?”
& && &……
& && &叶然大脑一阵嗡鸣,“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不可能,这是属于他和她之间的小秘密,苏韶言怎么会知道。
& && &苏韶言事无巨细,很多事一一抛了出来,“叶然,延北选择遗忘你们的过去,他就是决定放弃你们的感情了。”
& && &她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了叶然的心头。
& && &“叶然,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了。当你第一次出现我的面前,你没有说你是谁,我就认出你了。请你离开吧,不要再来打扰他了。你的出现只会增加他的痛苦。”
& && &叶然怔住了,她恍惚地挂了电话。
& && &窗外,一道闪电忽然而至,紧接着雷声滚滚。
& && &要下雨了!她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双腿,缩成一团。
& && &一夜未睡。第二天,见到傅延北时,她的精神恹恹的。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昨晚接了苏韶言的电话,现在她的心里乱的很。
& && &傅延北见她眼下一片青色,“昨晚又熬夜了?”
& && &叶然揉了揉眼角,“看了一部电影。”
& && &“什么电影?”傅延北耐心地问道。
& && &叶然凝视着他,他今天穿着白色的衬衫,剪裁修身,英俊的五官近在她的眼前,可是为什么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呢?这种感觉很可怕。现在她确实像他说的一样,是个骗子,再欺骗他的感情。
& && &“比较老,《鸳梦重温》。”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部电影是1942年的,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查理斯受伤并失去了记忆,几十年的人生突然变成了一张白纸,带着迷惘和绝望的心情,他与舞女波拉邂逅了。在得知了查理斯的情况之后,波拉果断的担负起了照顾他起居的职责。在波拉的精心照料下,查理斯渐渐的康复起来。尽管记忆并没有恢复,但他在重拾阅读和写作能力之后成为了一名作家。一场意外的车祸唤醒了查理斯脑海中的记忆,同时也带走了关于波拉的一切。伤心欲绝的波拉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以秘书的身份再次接近了毫不知情的查理斯。
& && &叶然很喜欢的一部电影,她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每一次看的时候,她都在想,她和傅延北也能这样。
& && &他们上了车,陆风在前面开车。他和叶然坐在后面。
& && &傅延北察觉到小骗子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回家还不高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他接着刚刚的话题,“那部电影讲的了什么?”
& && &叶然侧过头,眸子变了又变,“女主人的丈夫在一次外出失去了记忆,他忘了自己结过婚。”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哽咽。
& && &“后来呢?”
& && &“后来啊——他的妻子没有放弃,找到了他,做了他的秘书。”男主角差点和另一个女孩子订婚,只是他发现自己心中还有一个影子,最终取消了订婚。
& && &“结局肯定是男主恢复了记忆,和女主在一起了。”电影的最终结局,不是悲就是喜。
& && &叶然笑笑,“你说现实中要是有这样的事,会怎么样?”
& && &傅延北沉默了一下,“各自安好。”他说了四个字。
& && &叶然轻轻呼了一口气,“怎么可能轻易做到?”
& && &“如果失忆的那个人一辈子无法恢复记忆,不能再爱上那个人,不如各自安好。”这就是他的回答啊。
& && &叶然转过脸,看着窗外飞逝的树木,侧脸拂过一抹浓浓的哀伤。她心疼地在滴血了。
& && &他说的没有错。
& && &两个小时后,他们到了青城,在市中心一家酒店入住下来。
& && &叶然望着他们,“我先回家,晚上再来找你们,带你们去吃青城地道的小吃。”
& && &傅延北点点头,“到家给我打电话。”他想了想,上一次,叶父叶母匆匆离开宁城,原本的约好的饭局都没有来得及吃,“改天我再去拜访伯父伯母。”
& &&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 && &他们发展的太快,但是该有的礼数,傅延北不会丢掉。
& && &叶然弯着眉眼,“延北,等你真正爱上我的时候,我再带你去见他们。”她垫起了脚尖,亲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我怕见了我爸妈,他们就要催婚了。嗯,延北,我们先不着急啊。”她很急,急的上火,可是不行,她也不想他日后为难。
& && &傅延北刚到房间放在行李,没有一个小时,门被敲响了。
& && &陆风站在门口,一脸的无奈,“傅总,苏**来了。”
& && &傅延北拧了一下眉。
& && &“我不知道她会来,她刚刚问我在哪——”
& && &“她人呢?”
& && &“在楼下办手续,一会儿就上来。”
& && &傅延北丢下一句,“你好好招待她。”
& && &陆风脸色郁结,“傅总——”
& && &傅延北看了看时间,“联系一下大学老师,看看下午能不能去拜访何教授。”
& && &“我这就去联系。”陆风急匆匆要走,因为他预感到苏韶言快要上来了。果然,他还没有回去,苏韶言托着行李箱已经到了。
& && &苏韶言脸色也不是很好,额角还贴着隐形创口贴。她走到傅延北的面前,“我也想来青城走走,散散心,知道你们在这里就过来了,不介意吧。”
& && &傅延北没有什么表情,“我们下午要出去。”
& && &“没事,我在酒店等你们。”苏韶言笑笑,“延北,我的房间还在收拾,能不能先去你房间坐一会儿。”
& && &傅延北看了一眼陆风,陆风连忙开口,“我先回去了。”
& && &苏韶言跟着傅延北进了房间,大床房,宽敞明亮。他的东西整齐地摆好了。她默默地观察着。
& && &“何成言的画我带过来了,我爸说了,你想见他难。”
& && &傅延北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漠,“我和叶然在一起了。”骨子里,他叛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谁也没办法。
& && &苏韶言脸色一白,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为什么?”
& && &“没有为什么。”
& && &“她有什么好?”苏韶言怔怔地望着他。
& && &叶然有什么好?有个漂亮的脸蛋,又有点才气,这些对傅延北来说都不重要,大概是她很特别吧。
& && &苏韶言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要了一瓶酒,躲在房间里一个畅饮。
& && &她太憋屈了。
& && &没有如果叶然的出现,也许她和傅延北不会是现在这样。
& && &叶然坐着16路车到福海巷下了,这一片都是老房子,几十年了,独门独户平房,每家都有一个小院子。
& && &推开那扇熟悉的铁门,院子里的花儿盛开着,一片不馨香。
& && &葡萄藤下,一个白发老人坐在正在午睡,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轻轻走过去,蒙起来老人的眼睛。
& && &“猜猜我是谁?”粗里粗气的嗓音。
& && &“呵呵呵,知道回家了?”老爷子抓住她的手。
& && &“外公——”叶然蹲在椅子旁,像小时候一样,趁着老人睡觉时,她守在他的身旁,有时候会用笔在老人脸上画满东西。
& && &何成言坐起来,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和你妈妈一样,长大就不着家。”
& && &叶然吐吐舌头,连忙认错,“外公,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 && &“年纪大了就这样。你妈妈这两天有演出,你爸带小笙陪她一去了。”
& && &叶然掩不住的失落,“今天是周三啊,小笙这周不上学啊。”
& && &何成言笑笑,“你小时候一点也不喜欢上学。”
& && &叶然拿起一旁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外婆呢?”
& && &“打麻将去了,她不管我咯。”
& && &叶然一直都羡慕外公和外婆的感情,一出生就相识,倒了年纪就结婚,一辈子都没有吵过架,恩爱有加。
& && &叶然说着在宁城的事,说她的书雕店,她的新朋友时安,就是没有说傅延北。
& && &老爷子想问问,也没好意思。
& && &午后的时光,老式座机电话响起来。家里的小阿姨接了电话,“老师,是青大的薛老师找您?”
& && &老爷子起身,去接电话。
& && &叶然怡然自得地坐在那儿,一定是傅延北要来拜访外公了。一会儿要不要吓吓他呢,还有她得帮他说好话,不然外公肯定不会帮他画的。
& && &不一会儿,老爷子出来。
& && &叶然眨眨眼,“外公,谁的电话啊?”
& && &“靑院的小薛,他有个外地的朋友要来拜访我。”
& && &叶然期待的望着他,“然后呢?”
& && &“我拒绝了,这两天得陪我孙女。”
& && &叶然:“……”可以想象傅延北现在什么样的表情了。
& && &傅延北已经收到消息,今天无法见面。他一个人回到房间,待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小骗子是不是见到家人,把他这个男朋友给忘了。
& && &他调出她的号码,看着上面储存的名字——叶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给他备注的。
& && &其实,他很喜欢她叫他名字的时候,延北,像是相熟多年的老朋友。
& &&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他手一颤,手机差点掉下来。
& && &心有灵犀一点通吗?小骗子也想他了啊。
& && &“傅延北,要不要出来转转?我带你逛逛青城。”叶然坐在酒店大堂。
& && &“好啊。”他欣然接受。
& && &“我等你。”叶然有些不好意思,“酒店大堂。”
& && &傅延北轻轻一笑,“一会儿见。”
& && &很快她下来了,叶然站在那儿等待着,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
& &&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叶向导,要带我去哪儿?”
& && &青城事海边城市,自然而然海景是其一大特色。两人打车来到海边,听着海风,踩着沙子,捡着贝壳。
& && &海浪一浪一浪地打过来,天色渐晚。
& && &叶然丢丢捡捡最后只留下了两个贝壳。她穿着裙子,手机包又太小,最后只好把贝壳装到傅延北的口袋里。
& && &傅延看不出那两个贝壳和其他的有什么不同,女生的眼光有时候无法猜测。
& && &“傅延北,我带你去吃海鲜烧烤吧。”以前她就对他说过,以后带他来青城。要带他去海边捡贝壳,去吃烧烤……
& && &现在她正在努力的完成。
& && &她没有看菜单直接点到,“烤鱿鱼、爬爬虾、蛏子、羊肉串……嗯,再来两瓶啤酒。对了,微辣。”
& && &傅延北不怎么能吃辣。
& && &“你会喝酒?”他问。
& && &“会一点点。”叶然一手托着下巴,“你们下午没有出去吗?”
& && &“何教授有事。”他已经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准备了。
& && &“我帮你问问吧,青城我很熟,说不定能帮你联系到老爷子。”
& && &傅延北笑笑,“好啊,不过不用勉强。”
& && &才不勉强呢。叶然狡黠一笑。
& && &这个晚上,她太开心了,好像在圆梦一样。时光如果可以倒退到四年前,她一定好好爱他。
& && &吃过晚饭,叶然带着他去青城的江南街,这条街全是买东西的小商贩,文艺的,民族的,什么都有。
& && &人潮涌动,两人静静地走着。不时有人挤过来。
& && &傅延北终于伸不出拉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拉住了。她一回头,鼻尖撞到了他的隔壁,一股浓浓的火锅味。
& && &真好,如果可以就这样走下去,叶然做梦都会笑的。她侧着头,问道,“傅延北,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很像大学里谈恋爱的情侣?”她心里美滋滋的。
& && &“二十四五岁了,还装大学生?”傅延北回道。
& && &叶然撇撇嘴角,真是没情趣的男人啊。
& && &不知不觉到了夜里,这样的夜生活,以前的傅延北是从来不会想的。
& && &“陪我去超市买点水。”吃烧烤的后果。
& && &超市人不多,她很快买好了两瓶水。结账的时候,前面一对小情侣正在你侬我侬,男生一头黄发,手里还拿着两盒tt。
& && &叶然目光不由自主地望着。
& && &女孩子发现了,推推自己的男朋友。黄毛瞪了她一眼,“看什么,想要让你男朋友买去,这边多得是。”
& && &叶然尴尬的不行,她已经没脸见傅延北了。
& && &傅延北不动声色,抬手捡了两包小盒子,“你要?”
& && &叶然的脸色轰得一下烧了,大脑却情不自禁地说道,“不要这个牌子的。”
☆、第三十章
  喔,天!这是她在说话吗?
  叶然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就让世界此刻静止吧。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需要,拿了也是浪费……”这样的解释能圆回来吗?总不能告诉他,你喜欢用g牌的。
  傅延北大概是愣住了,一时间没反映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汇聚,他似乎看到了叶然眼中跳跃的光芒。
  几秒过后,他撇过脸,嘴角不由地划了一抹弧度。“现在不需要,以后也需要的。”
  她有没有听错,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脸上依稀有一抹淡淡的红晕。
  “延北——”
  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傅延北轻轻推推她,“到我们结账了。”
  叶然敛了敛神色,眼睛不敢看那两小盒东西了。
  收营员微笑地问道,“一起的?”
  叶然低着头,不想说话,有些矫情。这时候她希望能听到他的答复。“是的,一起。”到底男人的脸皮厚,傅延北不轻不重地回道。
  两人一起出了超市,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某些活跃的分子正在跳动着。
  叶然深吸了一口气,心情说不出的暗爽。
  青城的夜晚,月朗星稀,凉风带着海腥味。她和他一起漫步在宁静的街巷,空气都是甜的。而此刻她手里的袋子里还装着两盒暧昧的东西。
  “快十一点了。”她说。
  傅延北望了一眼夜空,那一轮明月挂在当空,“嗯,先送你回去。”
  叶然咬咬牙,心里万分纠结。“我爸妈今晚不在家。”
  傅延北默了一下,没答她的话。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车旁,两人默默上了车。
  师傅:“去哪?”
  傅延北报了酒店名。
  叶然心一紧。唔,今晚上刚买的东西就能派上用场了吗?
  一路紧张,她没带睡衣啊,卸妆油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
  到了酒店,叶然觉得自己有点腿软。傅延北带着她走到酒店大堂前台,“还有没有房间?”
  叶然:“……”她想太多了。
  tt白买了,委屈地只能装在袋子里了。
  他拿了房卡,转身交给她。“走吧。”
  叶然郁闷啊。
  两人住在同一层楼,只是她的房间竟然在最顶头。这个位置,传说中最不安全的房间。
  “好好休息。”他说。
  叶然咬咬牙,拉住了他的手腕,一双大眼睛在昏暗廊灯下愈发诱人,“我怕——”她担心小,不敢一个人住酒店。
  傅延北打量着她,见她紧张,像个小可怜。
  四目相对,他的心一点一点的被打败了。
  “这层是大床房。”他得提醒她。
  叶然双眸猛地亮了,她忙不迭的点头,“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傅延北眼角抽了抽。
  叶然坐在床沿,松软的大床,她张开双臂不仰躺在床上,眼睛快速地环顾着这间卧室。时光好像回到了几年前。
  他们第一次,也是在酒店里。
  他们报了一个俱乐部,因为是自由行,一路的居住环境并不是很好。到了下榻的酒店,叶然胆小不敢一个人住,最后只要去找傅延北。
  他笑的狡黠,“然然,你确定要和我睡?”
  叶然真想狠狠地咬他一口,拿过一个枕头放在中间,“傅延北,你老实一点啊,不要越线。”
  可是当她躺下来,根本睡不着。这是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叶然轻轻转了个身,傅延北睡在她的身边,耳边是他均匀的呼吸声。
  “延北——”她小声地叫着他,他没有理她。
  些微的光点打进来,月光如华。
  叶然不由自主地靠近他,开始酝酿睡意。突然间一只手在被子里圈住了她的腰,她惊呼,“啊——”
  “然然,你干扰我睡觉!”
  “我没有。”
  “你有!严重干扰!”
  她的话被他吞没了。他的唇,他的舌那样的火热。一点一点将她吞噬了,他用力的吮吸着她身体的每一处,叶然又冷又热……
  那是一个料峭的春夜,夜里的温度只有十度左右,而房间里像点了火盆,烈火熊熊燃烧。
  傅延北穿着浴袍走出来的时候,头发上还沾着水珠,他边走边擦。“叶然——”
  叶然双手盖着脸,正在床上滚来滚去,嘴里喃喃自语。听见他的声音,她立马爬起来,一头乱发。“你洗好了?这么快?”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口,浴袍只是中间系了袋子,露出他的沾着水珠的胸口,若隐若现才引人遐想啊。也不知道他下面有没有穿?
  傅延北头发凌乱,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小骗子,看什么呢?”毛巾嗖得一下盖住了她的脸。
  叶然窘迫,脸红的滴血,“你的身材很好啊。”
  又被调戏了。傅延北往前几步,“要不要看看——”
  叶然心里暗笑,以前她不知道看过多少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她眸光左右闪烁,必须矜持啊。
  傅延北笑了一下,“快点去洗吧,时间不早了。”
  叶然也快速地冲了一个澡,用着傅延北自己带的沐浴用品,淡淡的清香。她套着白色睡袍匆匆出来。
  傅延北坐在一旁的书桌前,不知道在看什么。“你先睡。”
  “喔——”她理了理床单,拿起了一个枕头摆在了中间。发现傅延北在看她,她露齿一笑,“我睡觉姿势不好。”
  傅延北微微失神,合上了资料,一步一步走到另一边床沿。
  大床微微晃动,他躺了下来。
  叶然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唤:扑倒他!扑倒他!可是她没那个胆量。咽了咽喉咙,拉开了一角被子钻了进去。枕头在中间似乎起到了作用。
  两人各占一边,谁也没有越界。
  叶然侧着身,面朝外。
  其实到现在她都有些不敢置信,她低下眼帘,十指紧紧地揪着被子。
  “叶然——”傅延北叫了一声,嗓音微微沙哑。
  叶然全身的细胞都躁动了。“嗯。”
  “把灯关了。”他说。
  叶然:“……”
  “啪”的一声,灯关了,一室幽暗。
  傅延北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只是他的长腿不小心碰到了叶然的小腿,似有电流穿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谁也不知道现在的时间。
  傅延北没有睡着。这是他第一次来青城,叶然带他去的那些地方,好像在他记忆力存在过。软软的沙滩,海浪贝壳,铺满青石砖的街道,喷香的烤串……
  “叶然,你第一次接吻什么时候?”
  叶然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十八岁——”
  “初恋?”
  叶然掐着掌心,“嗯。”
  许久,他轻轻说道,“睡吧。”
  叶然如鲠在喉,“我和他是在大学里——”
  傅延北却打断了她的话,“叶然,不用急着让我解释。我没有那么古板。我想如果不是我出了车祸,这几年忙于学业,我也会谈女朋友的。”
  他的话让她却更加的心酸了。“晚上,傅延北。”
  他并不是在等她,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女孩子。
  大概是他睡在她的身旁,叶然这一夜睡的又香又甜。可是却为难了门外等待的人。陆风站在门外,不知如何是好。
  苏韶言开口道,“延北不睡懒觉的,敲门吧。”
  陆风皱了皱眉,很是为难。“苏**,您要不先下去吃点东西?”
  苏韶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就敲门,“延北——”她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叶然被敲门声吵醒的,这一觉她睡的太沉了。
  傅延北睡在她的身边呢,好不真实。
  一整个开眼就对上他清亮的眸子,“早上好——”叶然一脸的满足。
  人生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此吧,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喜欢的人。
  傅延北拧了拧眉,“叶然,你的睡觉姿势真的很不好。”一个晚上,不知道抱了他多少次,手脚都往他身上放。
  动作亲密的让人有些错觉,他们是老夫老妻了。
  尤其是她的脑袋半夜钻到他的怀里,傅延北猝不及防,如果不是在睡觉,他真的会误以为,小骗子是故意投怀送抱的。
  叶然尴尬,小声念道,“我和你说过了。”她坐起来,身上的浴袍皱巴巴的,扣子松了,春光乍泄,漂亮的锁骨引人想要咬上一口。
  傅延北撇开眼睛,起身去穿衣服。
  他一夜没有睡好。
  两人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门外两个人。傅延北一如既往的淡漠,而叶然再看到苏韶言时,竟有些心虚。
  “早上好。”叶然笑着打招呼。“我们昨晚回来的比较迟,我就在这里借宿了一晚。”
  傅延北已经走了。
  陆风暗笑,“不用解释,我们都懂。”
  苏韶言紧紧地抿着唇角,就这么望着她,“叶然,你为什么一定强人所难?延北已经忘记你了。”
  叶然握着拳头,“苏**,对不起。如果不来找他,我怕他将来想起来,会后悔,会怪我。”
  “你忘了你当年怎么答应傅阿姨的吗?你的誓言呢?”
  叶然深深呼了一口气,“是的,我说过,四年之内,我会去找他。如果他依旧单身,无论他在天涯海角,我都会回来找他。”
  苏韶言一脸的要哭的表情,“你可知道,我们两家是准备让我和他订婚的。”
  “我不知道。”叶然替她心疼,“我只知道他不爱你。”她知道这话说的有点过分,可是感情的事不容得这么拖拖拉拉。
  苏韶言有四年的机会,可是他们还是没有走到一起。
  叶然在餐厅找到他们。傅延北已经快吃完了,“你们等我一下,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见何教授。”
  陆风诧异,“你确定能见到他?”
  叶然扬了扬眉眼,“好歹我在青城也活了十几年,这个世界很小的,说不定我们以前就见过,只是不知道罢了。”
  陆风不管,只要能见到何成言就好。“咦,苏**呢?”
  叶然低着头喝粥,鸡丝粥,味道鲜美。抬头见两人都在看她,耸耸肩,“她可能不想吃早饭。”
  陆风明白了,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苏**减肥吧。”
  傅延北皱了皱眉,“陆风,你一会儿先送她回家。”他的眸色深沉如寒冰,带着摄人的气势。
  陆风不敢再多言,“好。”
  “回去就不用再过来了,有事我再联系你。”傅延北看了一眼叶然,“完事之后,我们坐高铁回去。”
  陆风有些难以相信,小傅总看叶然的眼神,那是爱情的味道。
  傅延北拎了礼物准备出发。叶然看到礼物,“其实不用带什么礼物的,你这样,老教授他心里会别扭的。”
  “第一次见面,他是老人家,不管事情能不能成,这是礼数。”
  叶然笑笑,“那换个礼物吧。”毛笔,家里很多。
  “嗯?”
  “换份礼物。”她转了转眼珠,“要不围棋。”
  外公要教小笙学围棋,这个礼物最及时了。
  傅延北还是选择相信了叶然,叶然带着他去了一家店。
  傅延北挑了一套,汉白玉的棋子,手感细腻,木罐是金丝黄秋木制成的。叶然觉得这套给小笙用太奢侈了,小笙你可一定要好好学围棋。
  只是傅延北定然不会买便宜的。
  买好围棋,叶然打车,“师傅,去海福巷26号。”
  傅延北望着她,小骗子的心情似乎异常的好的。“你和何教授认识?”
  叶然抿嘴一笑,“嗯,认识,小时候,跟他学过几天画,不过我没什么天分。”
  她的天分都在书雕上了。
  “傅延北,我和你说啊,何教授有个孙女,长得可漂亮了,就还是单身。他一直想给他的孙女介绍优秀的单身男士呢。”
  傅延北瞅着她翘起的唇角,“你担心他看中我?”
  “要是他看中你呢?”
  傅延北轻笑一声,“我会认真考虑一下。”
  叶然瞪着他,眼睛圆鼓鼓的。
  半晌,傅延北慢慢道,“我会像杨宗保智取降龙木一样。”东西要,美人也要。
  明知道他在开玩笑,可是叶然还是有些心疼。不是因为他的回答,而是杨宗保的结局。
  相爱的人生离死别是人世间最大的无奈。
  二十分钟后他们到了海福巷,傅延北见到了何成言。
  老爷子七十多岁,精神矍铄。“然然来了啊。”
  他们说的是青城话,有点拗口,傅延北听得不是很明白。
  何老爷子和老太太今天都在,老太太一身简单的民族风的裙褂,看上去完全不像七十岁的人。“快坐吧。”
  叶然又用普通话介绍道,“这是傅延北,我在宁城的朋友。”
  老太太打量着他,白衬衫黑长裤,简单得体,气质灼灼,她不由一笑,“坐坐。”茶几上摆着一盘枇杷,这个季节,叶然最喜欢吃枇杷了。
  何老爷子板着脸,一脸的严肃。终于见到这个臭小子了,他的拐杖还在门口呢,一直留着要狠狠把这个臭小子抽一顿。
  叶然挑了一个黄灿灿的枇杷给傅延北,“尝尝,刚摘得。”
  傅延北拿在手里,目光却望着何老爷子,“何教授,今天冒昧打扰了。”
  老爷子端坐着,脸色吓人。
  “这是他买的围棋。”叶然连忙眨眨眼。
  老爷子抿了抿嘴角,“傅先生,破费了。”
  “一点心意。”傅延北浅浅说道。
  何老爷子段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然然说,你来求画的。”
  傅延北不卑不亢,“是的。”
  “可惜啊,我四年前就不画了。”四年前啊,他的外孙女发生那样的事,他已经没有心情作画了。
  叶然轻轻咳了一声,“今年的枇杷真甜。傅延北,我们回去的时候多带一点走。”
  老爷子瞪了她一眼,伸手拿出棋盒,“会下吗?”
  傅延北一愣,“会一点。”
  “来一局,赢了我答应你。”
  老太太却笑了,“我去准备一下午饭。”
  叶然也起身,“我去帮忙。”
  老太太拍拍她的肩,“你坐着,有事我叫你。”
  “好吧。”她也有点不放心外公呢。
  傅延北的棋艺还算不错,竟然能和外公对弈了一个小时。
  叶然抬首望着他,大学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他也擅长围棋。以前她真的对他关注太少了。
  一盘结束,老爷子赢了。
  “姜还是老的辣。”叶然喜滋滋的,外公赢了。
  何成言目不转睛地望着棋盘,忽然一笑,“好啊,好啊。原来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老了。”
  叶然不解,“是您赢了。”
  何成言摇摇头,“傻丫头。小傅这是让我呢。不容易啊,让我还得让我看不出来。”
  傅延北尴尬,“何教授——”
  “没事没事——”何成言摆摆手,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另一番看法了。不骄不躁,谦虚谨言。
  叶然也紧张了,外公骄傲,傅延北这么做或许会适得其反。
  “然然,帮我泡茶去。小傅喝的惯毛尖吗?”
  “可以。”
  叶然立马去泡茶了。
  何成言正色问道,“你和然然现在是什么关系?单纯的朋友?”
  傅延北正襟危坐,“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
  “准备结婚吗?”老爷子追问。
  “如果合适,会结婚。”
  “你父母的意见你会考虑吗?”
  “婚姻是当事人的一辈子的事,作为儿女我们尊重父母的同时,更应该是参考自己的想法,能不能走下去,适不适合过一辈子。”
  “好,好啊。”
  叶然探身说道,“毛尖没了,只有红茶,喝不?”
  何成言微微一笑,笑起来的脸上纹路清晰,“好。”
  傅延北看着叶然转身就进去了,他的眸光一闪而逝的异样。
  原来真是个小骗子啊。
  午餐,是老太太亲手做的,一桌子的菜。“小傅,你可能不太习惯,菜的味道有些清淡。”
  “我平时吃素多。”傅延北回道。
  老太太皱皱眉,“吃素好,不过也要加点荤。来——”她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他的碗里。
  傅延北短暂的失神,“谢谢。”
  叶然笑道,“鸡汤阿婆炖了一早上了。”
  他笑笑,喝了一口,确实,鸡汤味浓浓的,味道鲜美。
  一顿饭吃的很开心。
  叶然吃饱了饭,收起了面前的碗,帮着老太太收拾桌面。
  傅延北觉得这样的场景说不出的温暖。
  厨房里,水流声不断。
  叶然低着头,“阿婆,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老太太笑着,“什么都好。”就是失忆了。
  叶然认真地洗着碗,“我就知道你们会喜欢他的。阿婆,四年前,我就该带他回来见你们的。”
  “然然,婆婆活了几十年了,见多了大风大浪。你看,过了几十年,我和你大姨婆还能见面,老天的安排总有她的道理。”老太太有个大姐,解放前护送南京地区一些瑰宝去了台湾,此后再也没有回来。
  “阿婆,今年过年,我们一起去台湾看大姨婆。我可想吃大姨婆做的牛轧糖了,哈哈,可惜小笙有蛀牙,不能吃了。到时候我要带延北一起去。”叶然越说越美,“他们肯定会说,然然的男朋友真帅。”
  “叶然——”傅延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叶然手一滑,碗落在了水里。她回头,傅延北落落地站在厨房门口。“你——我——”
  老太太不说话咯,这画面真是有趣啊。
  “我刚接到电话,我母亲身体不舒服,今晚我得回去。”傅延北语气有些沉,陆风已经到家了,刚传来消息,母亲的心脏有些不舒服。
  “我和你一起回去。”叶然的第一反应。
  傅延北敛起脸色,心里最冷硬的地方忽然间一片柔软。
  老爷子和老太太满眼的舍不得,“有时间就回来。”
  叶然拎着老太太给她打包的枇杷,心里沉甸甸的,“好。”
  一个小时后后,两人到了高铁站,买了最近一般回宁城的票。
  在这嘈杂拥挤的候车大厅里,傅延北侧目望着她,她时而皱眉,时而叹气,她是不想这么突然离开吧。
  傅延北伸手握住她的手,叶然回头,四目相对,她勾着唇角,温婉的笑着。
  他慢慢抬手理了理她的微乱的长发,指尖停留在她的耳边,细细研磨。小骗子带给他太多的意外了。
  她问:“怎么了?”
  傅延北轻轻挑眉,“何成言的孙女?嗯?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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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叶然忍住笑意,“你是怎么发现的?”她自认为掩饰的很好,外公和阿婆都配合着她,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
  “你们说话的语气、方式,还有你熟悉何教授的家的一切。”傅延北情不自禁地靠近她,咬牙切齿,“小骗子,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嗯——”
  叶然没忍住,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如铜铃一般悦耳,“错了!”她拿下他的手,十指相扣,“不是孙女,是外孙女。”
  他看过何成言的资料,他有一个儿子,北方某大学老师。还有一女,国内著名的小提琴师。“伯母是何知画?”
  知画——
  多么诗情画意的名字啊。
  叶然嗯了一声,“外公的希望妈妈也能学画,可是妈妈偏偏选择了小提琴。我出生后,他又寄希望于我,可惜我也是不是画画的料,现在大概只有小笙有希望了。”
  这一家真是有趣。
  “延北,你呢?你爸妈对你有什么期望?”她知道他擅长游泳、桌球,是不是他以前想成为一名运动员啊。
  “我十岁那年,父亲身体突然不好,那以后他把公司全权交给大伯,他便去了国外。我母亲一直希望我将来能拿回来公司。”
  叶然有些心疼他了,“什么时候学的围棋?你很厉害嘛。”
  傅延北笑笑,“小时候,跟我大哥一起学的,大哥很厉害,学什么都很快。”
  “你也不错啊。我爷爷的对手都是棋艺高手。”她的眼底满是骄傲。“你能赢他呢。”
  “一般而已,和大哥比起来差远了。”
  叶然想到了傅延林,心里颤颤的,一种无形的压力压下来。“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厉害的。”她定定地说道。
  谁也比不上你。
  傅延北嘴角噙着笑意,小骗子,最会说甜言蜜语了,可是他喜欢听啊。
  回到宁城,出了高铁,他们就见到了陆风。
  “我母亲怎么样了?”傅延北沉着脸问道。
  陆风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傅延北拧了一下眉,“太太没什么事,接了苏**的电话……”
  叶然觉得自己要回避一下。
  傅延北抿着嘴角,“陆风,你继续说,没有什么叶然不能听的。”
  陆风咽了咽喉咙,“太太说啊,你是被狐狸精迷惑了。”余光扫向叶然,怎么看也不像狐狸精啊。
  叶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傅延北的嘴角划出一丝冷笑,看着叶然有几分歉意。
  叶然却弯着嘴角,“你赶紧回去吧。嗯,改天我再去看你妈妈好不好?”
  “好。”傅延北承诺,“叶然,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改日,我再介绍我的家人与你认识。”
  “好啊。”她眨眨眼,“我等着啊。”
  她相信他的话,深信不疑。
  而她更期望的是得到,他母亲的祝福。她会用一生珍爱傅延北的。
  夏风悠悠,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傅延北心底那处的那处的柔软正肆意蔓延着。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的发丝,“晚上,早点休息。”
  这个动作却让叶然怔住了。
  四年前的傅延北习惯性的动作,轻轻的揉着她的发,“然然,你不要总熬夜。”
  她努力扬起了微笑,“好。”
  傅母坐在院中,暮色早已降临,她还在等待着,从接到苏韶言的电话开始,她就坐立不安了。
  是那个孩子回来了吧。
  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难怪延北最近有些奇怪。
  大门从外推开,傅延北和陆风大步走进来。
  院中灯光昏暗,飞虫不断。
  “妈——”傅延北一脸的无奈,拉住她的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傅母望着他,心里有太多的话,“延北,你去哪里了?”
  “我去青城了,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的事——”傅母喃喃重复,“是吗——”
  傅延北见她不肯起身,拿过一旁的披肩披在她的肩头,“妈,是去工作。”
  “和谁一起?”
  “我的朋友。”
  “什么朋友?”
  傅延北眯了眯眼,“女朋友,改天我带她来见你。”
  傅母笑了,笑容暗淡,“韶言怎么办?这些年她一直陪着你啊。”
  傅延北的脸色一点一点冷下来,暗夜中也遮不住他此时的怒意,“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她该找谁结婚找谁去。难道我要为她的一生负责吗?”
  傅母惊恐地看着他,“延北,你——你对妈妈发火?”
  傅延北只觉得眉角直跳,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妈——”他握住她的手,“妈,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韶言,我也和她说清楚了。我现在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她很可爱,也很聪明,等下个月爷爷生日,我想带她来见见你们。”
  “我不会见她的,延北,你太让妈妈失望了。妈妈的意见你现在也不会听了,算了,我什么都不管了。”傅母起身,独自走回了房间。
  傅延北站在原地。
  陆风轻轻叹了一口气,“傅总,这件事急不来的。”
  “陆风,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住在这里。”
  “好。”陆风顿了一下,想到一件事,他一直忘了告诉傅延北,“大少先前买了叶然的作品。”
  傅延北抬眸,“大嫂喜欢这些艺术品。”
  陆风不再多言。
  “后来”装修已经结束了,叶然开始摆放她的书雕。时安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帮忙。
  两人因为时轶,不知不觉地成为了好朋友。
  时安捧着书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真是鬼斧神工啊。对比,她这个米虫真的太失败了。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一直都靠着时家成长。在听说,叶然现在一个书雕能卖到二十万时,她更加的羞愧了。
  “叶然,我来给你打工吧。”
  叶然差点吓倒,“大**,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是认真的,这样,我们也可以经常见面多好。”
  叶然把最后一幅作品摆好,她满意地看着,“时安,你得忙着你的婚礼,哪有什么时候时间啊?结婚有什么事要忙的。”
  “说的你好像结过婚一样。”
  叶然笑笑,“你的礼物周斯南喜欢吗?”
  时安撇撇嘴角,眼神有些失落。那天晚上,两人吃过饭,她说想去他家见见他养的小乌龟。
  在他家,她把礼物送出去了。
  他接受了,还是把她送回家了。
  时安很挫败,“我总觉得他真的不爱我。我是他的未婚妻啊。再说,他都二十四了,我也二十三了,难道非要等到新婚之夜吗?”
  叶然拍拍她的肩,“亲爱的,或许周斯南是尊重你,你想啊,你们从小就认识,他肯定从小就把你当妹妹一样看待了,现在角色转换,他也要适应啊。”
  “是吗?”时安咬咬牙,“那我问你,你和傅延北这次去青城有没有发生什么?”
  叶然考虑着要不要把他们的事告诉她,其实她也挺挫败了,可惜那两盒套套了。
  果然她说出来,时安捧腹大笑,“哈哈哈,傅延北也是忍者啊。你们都睡在一起了,工具也有,他还能忍住,哈哈哈——”
  “你别告诉周斯南啊。”总觉得周斯南不靠谱。
  “放心,我不说。”时安心里总算平衡了。
  两人忙完,时轶过来。
  叶然已经有好久没见时轶了,时轶似乎一直在忙。
  “安安没有打扰你吧?”
  “哥,我有那么笨吗。”
  叶然笑着,这对兄妹感情真好。
  晚上时轶做东,请他们去了楼上的餐馆。
  时轶问道,“你是不是要回学校了?”
  叶然吃完了口中的豆腐,“是啊。七月份得回去。桑珊已经催了好几次。”
  时轶默了一下,“到时候一起走。”
  “你也要回伦敦?”
  “那边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时安不说话,默默地吃着东西,总觉得大哥有点不正常。叶然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啊,难道他要男小三了?
  叶然点点头,“那到时候一起走。”
  饭局中间,她的手机响起来了,傅延北打过来的。
  “小骗子在哪里呢?”傅延北今天见到james,谈的还不错。只不过james是只老狐狸,言语没有承诺,选择深海。
  “我在金基呢。”
  “吃饭?”
  叶然有些不好意思,时轶和时安都在,“嗯。”
  “真巧,我也金基呢。吃饭完在楼下等我,一起回去。”
  “好。”真的越来越好了。她收了电话,“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啊。”
  时轶抬手,面对面望着她,“傅延北?”
  “嗯。他也在这里吃饭。”叶然的幸福溢于言表,这是时轶不曾见过的。
  感情的事就是这样,缘分天注定。他和她,可能是月老牵线时,签错了。
  时安暗吸一口气,这顿饭吃的真累啊。
  吃过饭,三个人一起下楼。时轶提到了傅老爷子下个月16号生日的事。
  叶然眼睛一亮,某人是不是要带她见家长了?不过现在见家长合适吗?想着事,出门时,她微微恍惚了一下,没注意到台阶,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
  幸好,时轶眼疾手快拉住了她,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多大的人了走路还三心二意。”说话的时候,他微微低着头,眸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的。
  叶然恍然,“谢谢。”
  时轶松开她的手,坦然一笑,“和安安一样。”他巧妙地驱散了尴尬。
  “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会他。”他自然就是傅延北了。
  其实傅延北十分钟前就下来了,他没想到叶然和时家兄妹一起吃饭,再看到刚刚那个小插曲。他才明白,原来有人惦记着他家小骗子啊。
  傅延北本质上对感情很霸道,他的女朋友怎么能容得别人觊觎呢。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叶然——”
  那三人都回头看着他。
  他礼貌地打着招呼,“时总,好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时轶点点头,目光落在他握着叶然的手,很快转开,“傅总,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们有时间再聚。”
  “好。”傅延北加了一句,“时总和我大哥合作,下个月我爷爷生日,相信你一定会来的。”
  时轶嘴角微微一动,神色难辨,“一定。”
  他们走了。傅延北倾下身子,嗅了一下叶然身上的味道,“吃的什么?一股子酸味。”
  “有吗?我只沾了一点醋啊。”叶然撩了一拨头发认真地闻了闻,好像是有点味道。这家店不是号称无烟无味的吗。“早点回去吧,我得赶紧洗个澡。”
  傅延北暗暗一笑。小骗子,有时候还挺好骗的。他扬了扬嘴角。
  室外,灯火通明,一闪一闪的灯光,让整个夜色都迷离了。
  陆风早已在外面等着了半个小时,看到两人,他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担忧之色。
  一路畅通,下了车。
  叶然也得回自己家了。
  哎,他们今天还没有说几句话呢。
  “那我回去啦,你也早点睡觉,别老看文件了。工作干不完,还有明天呢。”叶然嘀咕着。
  傅延北失笑,眼眸里的深意越来越浓,他压着声音,“小骗子,今晚别回家了。”
  叶然的眼睛猛地睁大,她用力地掐着掌心,努力地佯装着云淡风轻,“好啊。不过——”她顿了顿,“我回家拿套衣服。”
  “好,我等你。”他笑着,心里竟然怦怦直跳。
  傅延北将灯都打开来。当初设计师给他弄了什么有情调的灯,以前从来没有开过,这会儿,他埋头研究起来。
  叶然回到家,深深的喘了几个气。
  她是有过经验的人,听得懂,傅延北的暗示。
  早知道今晚不去吃烤肉了,现在头发上还一股重重的味道,她嫌弃的很。拿了一套换洗衣物,左选右选,挑了一套浅蓝色的睡裙,棉布材质的,摸上去软软的,手感很好,而且无袖窄肩款。
  她在家里稍稍坐了一会儿,平复好心绪,终于奔赴傅延北的家了。
  走到他家门口,叶然只觉得心跳莫名的加快。轻轻敲了一下门。
  咚咚咚——
  “门没关——”傅延北的声音传过来。
  叶然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去。
  傅延北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沙发上捉摸着灯光的**。他低着头,眸光专注。
  叶然走到他的身边,低下头弯下腰,长发落在他的膝盖上,“灯坏了?”声音轻柔。
  傅延北抬起脸来,目光霎时间和她对上了,呼吸相闻,她慢慢地也看着他。
☆、第三十二章
  她早已不是纯情少女,可心情还是不由得紧张了。
  四目相对,她可以尽情地看着眼前的他,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填满了她每一寸的心田。
  一切都是情不自禁。
  就算是失去了记忆,可是大脑潜意识存在的感觉还是在的。
  那种默契,就算隔了四年,依旧存在。
  傅延北长臂一伸,将他抱到自己的腿上,她贴在他的身上。
  “叶然,你现在还可以说停?”他望着她,眸光渐渐发沉,指尖触到她的肌肤,一点一点加上了热度。
  叶然怔默了几秒,双手缓缓勾住了他的脖子,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弯起了一抹娇俏的笑容,她慢慢靠近他,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我爱你——”
  亲爱的!
  不言而喻。
  卧房没有开空调,飘窗开了半边,凉风吹进来,纱帘随风飘动。
  屋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光线晕黄,平添了一种诱惑的朦胧感。
  他的大床,灰蓝色的床单,清清爽爽的。叶然已经脱了只剩两件衣服,如果那两件还算衣服的话,身子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傅延北眯着眼,目光落在她莹白的肌肤上。叶然略微有些瘦,不过该胖的地方却一点不瘦。他的指尖落在她的内衣上,一时间有些尴尬地无从下手。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脱了他的意料。
  他察觉到叶然一直在看他,微微扬了扬嘴角。
  叶然摸到了他的胸肌,硬硬的,虽然不像健美先生那么的结实有力,可是多了几分性感,“你还有腹肌?”
  傅延北笑笑,“我平时有锻炼。”
  叶然的手一点一点下滑,摸着他的腹肌,竟然有六块。平时穿上衣服根本看不出来,真是暴殄天物。以前他可是没有的。
  傅延北觉得叶然的手像火一般,所到之处,瞬间腾起了一阵热度,他捉住她的手,不再给她调戏自己的机会。
  他的唇落下去,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角,火热的舌头亦是不放过她,缠着她。手上的动作同样没有停下来,伸到她的手背,半天没有解开暗扣。
  叶然的头靠在他的脖子间,果然不娴熟了。她轻轻反手解开了暗扣,内衣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半遮着她的绵柔。
  傅延北指尖挑着她的粉色内衣,喃喃低语了一句,“原来扣子在这里。”他的手倏地拿掉了她的内衣。
  尽管不是第一次,可是叶然还是害羞了。
  她的眼神四下的转动着,脸色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一片绯红。
  傅延北压着她,胸膛剧烈地跳动,喉咙更是干渴,“叶然——”他在国外呆了几年,有些东西早已司空见惯。可是还是第一次认真地打量女生的身体。
  她眯着眼,双手摸着他的脸,“延北,叫我然然——我想听你叫我然然——”
  “然然——”
  叶然哭了,眼睛顺着眼角慢慢流下来。
  傅延北深深地吻住她的嘴角,“好像会有点疼,你忍着——”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热情回应着他。
  他的指尖不再轻柔,揉弄着她的胸,有点疼,带着酥麻的感。
  “呃——”她轻叫着。
  难道他真的以为他这是第一次吗。
  叶然抓住他的肩头,胸口涨涨的。果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然然,我想看看你——”
  “然然,我想吻吻你——”
  就这样,把她吃干抹净了。
  “延北,痛——”
  他唇一直留恋在她的胸口,□□着,吮吸着,好像在吃糖。叶然弓起了身子,双手慢慢地滑到他的腰际,她知道那里是他的痒痒肉。
  果然,一碰到他,他的身子一僵。
  她咯咯地笑着,与他近在眼前的眸子相视着,一脸的狡黠。
  而他自然不会放过她,他的手下滑到她的那片芳草之地,他知道她动情了。
  “然然,可能会有点痛——”傅延北眼含心疼。
  叶然紧紧地抱着他,“延北,我不怕——”还有什么比他忘了她还要心疼呢。
  他起身飞快地拆了一个小盒子,叶然余光瞥了一眼,原来被他带回来了。她扯着笑,“傅先生,青城那晚你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
  傅延北很快带好,“我想在属于我们的地方——要你。”
  他进去了,火热、紧致,压迫着他。傅延北咬着牙,“然然,放轻松——”
  她已经四年没有做了,怎么可能放轻松。
  傅延北也是无奈,她太紧张了。他的手慢慢伸到两人的结合处,一点一点地碾动着。“然然——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不再动,那种酸胀瞬间啃噬着两人。他喜欢她看着他的模样,又大又亮的眼睛,只是看着你,只是静静地看着你,无端地让你掉进了她的深爱里。
  叶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到他额角的汗水,知道他隐忍地难受,她轻轻动了一下,只是一下,她听到傅延北闷哼一声,“然然——”
  他艰难的克制终于被她击垮了,深深的一个撞击,两人终于亲密的靠紧了。他跨在她的身上,一手支撑着自己重量,一下又一下。
  叶然喘息着,一声一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啊——北——”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叶然慢慢适应了他的频率,果然,他这几年没有白锻炼。
  阔别四年的身与心的交流,像一把钥匙,悄悄地打开了傅延北心底紧闭的那扇大门。
  当一切结束,叶然的心终于踏实了,可是腰酸的不行。傅延北从后搂着她,他的声音亦是沙哑,“然然,去洗个澡?”
  她不动想动,身子已经被拆过了。
  “还疼?”傅延北咬着她的耳朵,他的手已经慢慢滑到她那里。
  叶然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夹紧了腿,“累——”
  “我看看——是不是受伤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情绪有些失控。明明是第一次,为什么在那个时候,他的大脑好像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一个女孩子也在叫着他的名字。
  叶然的半边脸埋在枕头上,她太困了。
  后面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好像有人给她洗了一个澡,给她吹干了头发,给她换了干净的睡衣……
  她好像做了一梦。
  “亲爱的——亲爱的——”
  四年前,傅延北总喜欢逗她,让她叫他老公,她偏偏不如他的意,两个人的时候,她总喜欢“亲爱的”“亲爱的”这样叫他。
  叶然轻轻动了动身子,熟练地窝在他的怀里。
  夜色宁静,窗外只有朦胧的灯光。
  傅延北没有睡,他的身子还没有平复下来。他没有错过她梦中的呓语——亲爱的。
  这个“亲爱的”到底是谁呢?她的初恋吗?
  这一夜过得飞快,微光从窗外打进来。叶然不想醒,她“唔”了一声,又缩在傅延北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延北,我不想起床——”
  可他还要去公司呢。
  “叶然,我今天上午有个会,你再睡一会儿。”他起床了,穿衣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叶然揉了揉眼睛,刚刚醒来,她的眼神毫无焦距,目光傻愣愣地望着他。怎么又叫她的大名!
  他背对着她,已经穿上了长裤,光着上身。他的右肩头,清晰可见一道十厘米长的疤痕。
  叶然起身,跪在床沿,突然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她的唇角落在他的疤痕上,虔诚地吻了一下。
  傅延北浑身一僵,“不困了?”
  “嗯。疼吗?”
  “傻啊,都过了好多年了。”她总是对他身上的疤痕很感兴趣的样子。
  叶然勾了勾嘴角,“我给你呼呼。”她的眼睛瞬间被酸水浸泡了。
  小骗子就是小骗子。每当他一丝迟疑时,她总会在无意间让他心底深处的那片坚硬彻底塌陷。
  傅延北回头,没有错过她眸子里晶莹,他拍拍她的腰,“家里没有早饭,出了茂苑有一家馄饨店,还不错,自己去吃。”
  叶然重重地点点头,“遵命,我的男朋友。”
  傅延北勾了勾嘴角,想到什么,“我今天不带钥匙,你留着。回头我让陆风再配一副。”
  叶然露出一口小白牙,“嘿嘿,我那套房子白租了,签了一年的合同呢。”
  傅延北轻笑,“好了,我去洗脸。你再休息一会儿。”
  “我和你一起去。”叶然跳起来,和他一起去洗脸刷牙。
  新的一天总是充满了美妙,幸福就这样悄悄来到她的身边吗?
  男人的洗漱总是简单快捷,傅延北洗完了变回房间找手表。以往睡前他习惯性地放在床头,昨晚状况太激烈,不知道被他丢在哪个角落了。
  他轻轻掀开了薄被,终于在床头左侧找到了手表。傅延北戴好手臂,眸光扫了一眼混乱不堪的大床。
  他的脚步一滞,床上没有出现红色的血迹,也就是所谓的落红。
  小骗子昨晚的表现,一开始那么的羞涩生疏,傅延北陷入了沉思中,眼底清浅的光泽渐渐沉淀下来。
  “延北,手表找到了吗?”叶然在门外喊道,声音透着难言的愉悦。
  “找到了。”傅延北重新把被子铺在床上。
  他刚转身,叶然已经走进来。再经历过最亲密的事之后,他对她的感情也随之变了。
  叶然的脸色还是红红的,一抹娇羞的模样。这样子,傅延北总觉得昨晚是他们共同的第一次。只是那个“亲爱的”称呼,在他脑海里盘旋了大半夜。
  傅延北清清喉咙,“然然,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叶然的表情有些凝固,却很短暂。“你觉得呢?”
  傅延北困惑,他们好像很熟悉,一切都配合得相当默契。甚至,他第一次和她,都是这么的顺利。
  叶然嘻嘻一笑,“以前见没见过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以后,你得一直记着我。”她推着他,“快走吧。时间不早了,陆风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叶然最近的心情异常好,每个人见到她都以为她中了千万大奖。
  转眼到了六一,这一天,“后来”书雕店开业。傅延北这两天在北京出差,无法亲自到场。
  不过,她在宁城认识的朋友都到了。
  门口摆满了各种漂亮的花篮,惹来了不少注目。一时间店里顾客云集。
  很多人并不了解书雕,走进这里真是大开眼界。
  沈贺惊讶,“我没看错吧,这是傅老大送来的花篮?”
  叶然杨扬眉眼,“你没看错。”
  沈贺一张脸写满了不可思议,“你们已经得到傅老大的认可了?”
  叶然白了他一眼,“傅延林是我的粉丝啊。”
  一圈人都忍着嘴角的笑意。这个叶然啊,胆子真大。不过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快追上傅延北呢?
  一上午忙忙碌碌,时间很快过去了。叶然看看手机,看来傅延北是赶不及回来。原本她还想今天大家一起聚个餐呢。
  庆祝“后来”开业,更是庆祝她和他新的启程。
  “走吧。”叶然在宁丽酒店订了一桌,人都到齐了。
  时轶话不多,时安和周斯南也不说话,还好有沈贺在。
  沈贺一上午见到这么多书雕作品,不由得对叶然另眼相看了,一路上都在和叶然探讨书雕的技艺。
  到了酒店,时安奇怪地抢坐在叶然身边,把沈贺挤开了。
  叶然悄悄问道,“是不是和周斯南吵架了?”
  “没有。”不是吵架,比吵架更厉害。时安是个懂事的女孩子,心地又善良,不想在今天这个好日子让叶然也跟着难受,“傅延北呢?他今天不过来吗?”
  叶然摇摇头,“估计来不及了。”她笑着,脸上洋溢着真实的幸福。
  时安轻轻感叹一句,“没想到你们发展的那么快?果然感情不是靠时间衡量的,二十几年也抵不上几个月的时间。”她的声音很低,只有叶然能听到。
  叶然怕再说下去,时安更难受了,连忙问道,“你们要喝什么?”
  时轶在她的对面,望着她,“果汁吧。”
  沈贺不同意,“难得聚一起,喝果汁都没意思。喝点白的,女士喝果汁。”
  叶然问:“你们不是开车吗?”
  沈贺回道,“没事。一会儿让司机送一下。”
  叶然点头。
  男士们都倒上了酒。叶然和时安就喝鲜榨的橙汁。时安开口道,“这么开心的日子,我也要喝酒。”
  时轶的脸色沉下来,“安安别胡闹。”
  叶然圆场,“我和你一起喝果汁。”
  时安也不说话了。
  这一顿吃的还算愉快,三位男士喝光了整瓶酒,一点醉意都没有。时轶扬扬手,“再上一瓶茅台,52度。”
  沈贺悄悄地凑到叶然面前,“完蛋了,时轶这是要整斯南啊。”
  叶然抿了抿嘴角,“时轶,别喝了,喝多了伤身。”
  “就是就是。”沈贺也劝道,“改天我们再喝。”
  时轶眯了眯眼,看了一眼周斯南,又看了一眼时安。“好,那我们改日再聚。也不差日子了,斯南和安安订婚的日子就快到了,到时候我们再喝。”他这是再提醒周斯南,语调深寒。
  叶然暗暗呼了一口气。幸好这时候,她的手机响起来,是叶妈妈的电话。
  “我接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小笙在那端说道,“叶然——”
  “小笙啊——”
  “祝你开张大吉,作品大卖。”小笙铿锵有力地念道,一定是妈妈教她的。
  “谢谢啊。姐姐赚钱就给小笙买好多好多糖。”听到小笙的声音,她的心像被糖甜满了。
  小笙咯咯地笑着,“姐姐,外公在给延北哥哥画画呢?”
  “那你帮我谢谢外公。”
  小笙传递了她的话,老爷子哼了一声,念叨了一句,“年纪不小了,早点定下来。”
  挂了电话,叶然脸上的笑容都收不住。
  时安侧着头,“你和你妹妹感情真好。”
  “是啊。小笙很可爱,鬼灵精怪。”
  沈贺挑着眉,“叶然,要不是我们知道叶笙是二胎,真以为她是你生的呢。”
  叶然嘴角的笑容一僵,“我还没有这样的福气。”
  时轶的目光望过来,眼底含着几分探究。“时间不早了,撤了吧。”他拿出卡,“买单。”
  沈贺喊道,“喂,你买什么?这是叶然请客。”
  时轶起身,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沈贺。
  沈贺自觉地抿紧了嘴角。
  叶然也说道,“我来吧。”
  时轶突然拧眉,“我从来不会让女士买单。”
  叶然:“……”
  当天晚上,傅延北没有回宁城。叶然一直等到十点,手机上都没有他的讯息。她的心里有些失落。
  手边盘着他家钥匙,趿着拖鞋去了他家。
  屋里一片漆黑,她将一楼的灯都开了。
  一个人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真是一件需要毅力的事。
  时间到是十一点一刻,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傅延北的电话。
  “延北,你在哪儿?”
  傅延北语气里充满了抱歉,“我还在北京。叶然,今天无法陪你。”
  “没关系的。”虽然有些遗憾。
  “还没有睡吗?”他轻轻地问道。
  “我在工作室呢,刻完就去睡。”
  “好。早点休息。等我回来。”
  “嗯。”她捏着手机,“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默了一下,“后天,后天就回来。”
  挂了电话,傅延北轻轻叹了一口气。病房的门推开来,陆风走进来。“傅总,你不该瞒着叶然的。”
  傅延北沉默了一刻,“我怕她担心。”
☆、第三十三章
  六月的北京,气温早已飚到高温警戒线。这个时节的夜晚,暗夜也无法将夏日的燥热降温。
  傅延北一连几日都工作,昨晚和james见面。
  “傅总,抱歉了。”james望着他,“你的诚意我很感动,只是我已经选择了盛世。”
  傅延北目光如炬地望着他,表情依旧,平静如波,“james,深海能给出盛世无法给的最大优惠条件。”
  s这个老奸巨猾的商人,他笑笑,“我和时轶相识多年。”点到即止,他不会轻易背弃时轶。
  傅延北知道他已做了最后的决定。是的,盛世和大哥还有合作s选择时轶,也并没有得罪深海。纵使结局如此,他依旧保持着该有的风度。
  “傅总,有机会的话欢迎到伦敦。”
  举起酒杯,摇曳着红酒,他轻轻动了动嘴角。“好。有机会我一定去。”
  夜色,越来越深。
  傅延北从酒店出来,望着满天星辰,心底微凉。他对深海三期投入了太多感情,而这期在别人眼底根本不值一提。
  “陆风,我一个人走走。”
  “傅总s是故意的!”陆风气愤地握着拳头,刚刚他一直隐忍着,恨不得上去给那个假洋鬼子两拳。
  傅延北什么也没说,神色渐渐被暮色掩埋。
  陆风沉默地走在他的后面。
  就这样走了一条街。
  他抛下背负在身世上的傅家,优秀的大哥,母亲的遗憾……
  不知不觉他停在了一家店门口。透明的玻璃,里面放着亮眼的女性首饰。
  他的目光落在一个叶子形状的发卡上,碎钻在灯光的折射下发出熠熠光泽。他静静看了很久。
  叶子……
  和她的吊坠是天生一对。
  一个侧脸俊美的男人,微微倾身审视着橱窗里的你发夹,像是寻到了一件珍宝。这样的画面说不出的感觉。
  而当这样的男子走进店里时,瞬间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
  “**,帮我包一下中间那个发夹。”柔和的话语像一篇美妙的诗歌。
  “好的,稍等。”店员取来了发夹,介绍道,“先生,这是wine唯一一款,由著名珠宝设计师薛蘅亲自设计的。先生眼光真好!”
  他笑笑,笑容温暖。他一直在想送她什么礼物。
  “先生,是要送给女朋友吗?”
  傅延北愣了一下,“是的,我的女朋友姓叶。”
  喔,天哪!店员按耐住激动,这是她今天遇到最美好的故事了。“先生,请收好保修卡。祝你和你
  的女朋友永远幸福。”
  傅延北拎着小盒子出来,郁结的心突然放松了。
  “陆风,订明早最早回宁城的航班。”
  “好。”陆风凑上来,“傅总,这是送给叶然的礼物吗?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给女士买礼物。”
  前方的路堵住了,聚集了很多人,一片拥堵。
  “是车祸。傅总,我们换条路走吧。”陆风拧着眉,今天真是出门不利。
  傅延北定下脚步,目光远远地望着前方。人很多,三辆车连环相撞。
  似有一股久远的嘈杂声慢慢回荡在他的脑海深处。
  “延北——延北——”有人哭着在叫他的名字。
  是谁?
  傅延北浑身紧绷地站在俺儿,他的脸色越来越沉,大脑像要爆炸了一般。
  “傅总——傅总!”陆风连忙扶着他,“您怎么了?”
  傅延北在医院醒来的已是在一个小时后,陆风一脸紧张地坐在他的身旁。“傅总,你醒了!”
  “什么时间了?”傅延北声音沙哑。
  “差五分十一点。”医生给他挂了带安定的吊水,他睡了两个小时。
  傅延北揉了揉眉心,“我没事。”
  陆风纠结,“傅总,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通知了大少。大少希望您回去之后立刻去见许医生。”
  傅延北拿过摆在一旁的手机,好像没有听到陆风的话,“我给叶然打个电话。”
  陆风起身回避。
  傅延北自然没有告诉叶然他住院的事,电话里明显听出了她的失望。“后来”开业,她知道她一直都期待他能到场。
  只是这次终究让她失望了。
  他好像已经不止一次让她失望了,几次了?从第一次见面他的拒绝,他的冷漠。
  傅延北摸了摸嘴角。
  挂了电话,傅延北坐了很久。他的大脑有些混乱,一些零碎的车祸画面一直充斥着他的脑神经。
  似乎有个女孩子的存在,只是更多的他想不起来了。
  第二天,医生又给他进行详细的检查。
  “傅先生,你的身体需要调养,并没有什么大碍,还有不要太过劳累。”
  傅延北敛了敛神色,“最近我的眼前老会出现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没有见过,可是又有些熟悉。”
  医生翻看着他的病例,“您在四年前出过一次车祸,车祸造成了部分记忆丧失。这种情况,是患者一种自我保护。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再想起,有的人只能想起断断续续的片段,还有一部分会完全恢复记忆。只要不影响生活就没有大碍。”
  “完全恢复记忆?”傅延北喃喃自语。
  “这个啊,我帮不上忙,心理医师应该可以帮得上你。”
  傅延北扯了扯嘴角,他凉凉一笑,“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心理医生。”
  陆风眼角直抽。这是大少亲自联系的医生,二少也实在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傅延林当天给傅延北打来了电话,“延北,你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回来立刻去见许镇。”
  “大哥,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傅延北不喜欢医院,他讨厌消毒水刺鼻的味道。
  “难道你要我亲自陪你去看医生?”傅延林的声音冷了几分。
  “我不稀罕,你要有时间多陪陪大嫂。”他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傅延林沉着脸,脸色骇人。今天他抽空陪妻子和儿子过节日,还要操心弟弟的事。
  不远处,明桦买了两个冰淇淋,恒宇喜欢巧克力味,她则喜欢香草味。一回来就发现傅延林的脸色不对劲,估摸着又是工作上的事,她没多问。
  “恒宇——”她把冰淇淋递给儿子。
  傅恒宇鬼灵精,“谢谢妈妈。”
  傅延林看着母子俩一人啃着一个冰淇淋,“明桦,我的呢?”
  明桦刚咬了一口冰淇淋,舌尖一片冰凉的甜蜜,“你不爱吃,没买你的。”
  傅延林睨着她,“谁说的我不爱吃的?”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明桦歪过脸来,刚想说话,却发现她的腰被一个大力揽住了,一片火热,隔着薄薄的布料,她几乎能感觉他掌心汗意。
  傅延林贴近她,压着声音道,“我爱吃你的。”说完,吻上她的唇。
  她的唇角沾着奶油的味道,甜甜的,他的舌头用力地吮吸着。
  明桦简直羞愧,大庭广众之下,他发什么疯。
  “住口!”她抬起左手用力拍打着他的胸口。
  傅延林见好就收,握着她的手,眸色深沉地看着她,“记住了,我很爱。”
  明桦脸颊通红,喘着气,气的咬牙切齿,握着冰淇淋的手,也没多想,直接将冰激凌扔到他怀里去了。
  天热,冰激凌早就化了一大半,牛油滴落在他那昂贵的手工裤上,惨不忍睹。
  傅延林一脸错愕,完全不相信自己这个平日端庄贤惠的妻子竟然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来。
  她瞪着眼,“爱就都给你。”
  傅恒宇转过脸俩,看掉在地上的冰激凌,他皱起了眉,“妈妈,你的冰激凌怎么掉地上了?”
  傅延林扯了一抹笑,“爸爸抢妈妈的,妈妈手滑掉地上了。”
  傅恒宇叹了一口气,“妈妈,你吃我的。”
  明桦弯起嘴角,“谢谢儿子。”她咬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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