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塘农场利民小学的六年级上册数学的学生在放学...

陈隽才自传(合集)
(这是我外公的自传, 如有相关情节需要联系我, 请发邮件, 注意把#改称@.)
陈隽才自传(合集)
& & &个人简历
陈容谦,字隽才,别名必果,出生:1914年11月20日(民国三年甲寅冬月初四亥时)。籍贯:四川荣县长山区留佳镇四合水。
1922年(八岁)启蒙读书一年四合水后面朱家山
1923 私塾 一年金子山(老师胡云章)
私塾两年 天星湾吴树堂,在校食宿
1926(12岁)私塾一年,彭家湾,胡钦承,父亲去世
私塾两年,梁家湾,朱鼎方,在校住宿
私塾一年半,玉皇堂,黄登瀛,在校住宿
(16-19岁)新学制三年,四川荣县初级中学,泸州会考毕业,1933年上年结婚。
(19-22岁),三年,四川资中省立第六中学,成都会考毕业,1935年九月,淑仪出生。
7.12 六中毕业后,去南京考大学误期,因留补习,37年8月上海入?学考试时,适逢813事件,日本飞机轰炸上海,抗日战争发生,因而投笔逃难,年底始返抵家。
1938上(24岁)上半年在竹菌铺井荣,犍联力小学任教导主任,下半年在成都省土地陈报指导员训练班学习三月后,被分发去长寿县,担渡乡,梓潼乡,秤砣乡等乡任土地陈报办主任指导员,今年七月陈星拱出生。
1939年(25岁)上半年至九月止,调往四川眉山县土地陈报办事处主任指导员,下半年十月入学读重庆大学商学院工商管理系。
1939下-1943下,(25到29岁),重庆大学读书,入学时校长叶元龙,商学院院长马寅初,毕业时校长张洪沅,院长刘大钧。42年在沙坪坝四川重庆女子高级商业职校兼任交通会计教员,43年任重庆省立高级商联校(男子)专任教员兼总务主任(双薪)
1944年-1946.7(30-32岁)
1:领的教育部铨印《国立重庆大学商学院工管系毕业证书依学位法授予商学士学位。
2:国民党中央经济部资源委员会运务处材料,出纳管理员。
3:46年7月后,贵阳国丰贸易有限公司筹备主任兼总会计
4:44年农历2月21端仪出生
9.11(32-35岁),人贵阳同丰贸易公司总会计,及该公司惠川火柴厂厂长,47年10月桂仪出生,49年七月30日彩仪出生。
3.1(36-39岁) 贵阳解放,同丰火柴厂(即惠川厂)合并贵州火柴厂。解放初期任同丰火柴厂副经理,并入贵州厂后任会计员。中秋节后,梅春暨子女宫六人从四川原籍迁来遵义合并后的遵义火柴厂同住。
(40-44岁)
1:遵义火柴厂人事股劳动工资干事
2:2: 星驰出生
3:(中秋节前后)厂里掀起反右派斗争运动被揪斗历时三个月交待
4:1958年8月火柴厂干部会上宣布市委批复“对右派份子陈隽才的被撤销原职,留厂查看,降低原工资两级的行政处分”,调去生产股搞原始记录统计,后下车间劳动”
(45-49岁)车间劳动,临时调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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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年,工会搞职工教育及厂报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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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5 参加耿片场运料及管伙食(鸭溪,马档头,fu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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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10调梗片场认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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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12.14 厂长熊定矣在厂职工大会宣布市委摘掉右派分子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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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2.3-63.1调厂管仓库(木料,成品,五金,废料,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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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调二车搞统计
3.6(49-59岁)妻离子散,倾家破产,车间及农村劳动,艰苦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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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2-64.11&& 车间劳动,胡玉美返厂任党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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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11-24&&&&& 护送梅春和小儿星驰回原籍农业生产,调离原住房,丢弃部分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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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12-70.11&& 车间劳动,后期固定在拆板组摇机器(文化大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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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1.1-73.6&&&&& 下方原籍农业生产,交回住房,家具用具全部丢失,去农村又添置新的。
7.1(60-62岁)& 落实政策回厂另寻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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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8-74.6&& 经管职工伙食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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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7-75.2&& 负责职工子弟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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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11-76.7& 市立八中教语文,未教课前协助八中搞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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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6.8-77.1&& 厂泡料池基建收方,77年元月24日办好退休手续,星驰顶替上班。
0.10(6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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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3-77.4&& &&贵阳采仪家休息,其时邹先发在凯里工作,采仪个人招呼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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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5-79.9&&
&&市立二中,高中毕业班语文,初二年级三个班政治,初三三个班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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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10-80.2
&&&市立三中任高一三个班的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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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3-85.6&&&&
火柴厂供销科,搞火柴厂销售开票,汽车单车核标,协管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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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5.7-87.1
&&&&铁五局预制场会计,负责人:星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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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实政策,涨?一级工资,调整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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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7.3-88.4&
&&&长征乡预制场会计,代培会计员 负责人:熊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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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8.5-89.3&
&&&甘田坝预制场会计& 负责人:星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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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9.5-90.1&
&&&民政局福利工厂茶厂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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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0.3-90.10& 火柴厂编写厂史
199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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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简历补写
起步& 一孩提及发蒙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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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那年(民国三年),世界第一次大战在八月爆发(1918年11月结束),日本派兵,入侵山东,袁世凯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元月竟下令正式解散国会,五月废除临时约法,企图篡夺辛亥革命的成果,复辟封建王朝称帝,此后国家常处于割据纷乱的漫漫长夜里。四川军阀连年混战,荣县和邻县如自贡,富顺,威远,井研,犍为等地区,每成为必争之地,战场多次败在荣县踏紫乡挂榜山,散兵游勇,下乡打捞,宰猪牵羊,抢夺财物。闹得邻里不安,富裕人家都迁去寨子上避难(高山辟寨,铁链扎门,民团保卫),我记得也随家人也曾上山避难多次(即踏紫乡老寨子)。
荣县长山区留佳镇,地处偏远,封建愚昧落后地区,三权思想(君权族权夫权)仍占据统治地位,团总(相当于镇长)为地方王,有生杀予夺权,家畜兵勇枪弹,设牢狱刑庭。以姓氏为族,族有宗祠,有族长,房长,家长分级管理,凡族中不肖人员,宗祠有旌表惩治权,以偷奸杵逆,宗祠有钱初一最高刑“活埋”,家庭以男子为主,丈夫有权打骂妻室,当时的妇女谦称“奴家”叫丈夫为“奴夫”,“奴”就是奴隶的意思,在家中处于奴隶的地位的地位,婚姻由父母包办,男女授受不亲,女子缠头为髻,包脚成尖,常守闺房,众可。学校多为私塾,镇上固有一所小学(广教寺),就读的人不多,私塾多为男孩,(男女不能同校),发萌的课本一般为,三字经,百家姓,当家书,新课文,我读的是新?文,开头是-人手足,刀尺,狗牛羊。。。。“一部为七册,包本(能背诵全部课文)以后,再读“四书”《学而、先进、大学、中庸、梁惠王、、、孔孟著》,包本后再读“五经”《诗书礼易春秋》,有的也读《幼学琼林》,我包本“四书”后多的是《春秋》《左传》。私塾开学时,一般由家长带领小孩,手提竹篮,装些酒肉面,糕点,往老师那里拜“孔夫子”即孔丘拜老师,学校正壁贴着孔夫子牌位《大成至圣先师孔子灵位》,礼物就馈赠老师,另交学费学米,学习期限一般为一年,有特殊情况可自动退学,老师不退费,镇里文化较落后,仿佛不曾听过在科举时代有哪些进士,举人,秀才。。等等。我知道邻里尤为李逸仙先生,是硕儒,有名望,但其只参加过县考,还不曾取得“秀才”名义。新文化输进也少,记得同我们班辈以前没听过哪位是“中学生”“大学生”的,这就显得相当愚昧落后。
我读私塾,读读停停,不是逃兵难上寨子,就是父亲外出有事,跟着玩玩,记得年在天星湾(老师吴柳堂)两年包背了“新国文”和“四书”两部再就是在1926年在梁家湾(老师朱鼎方)包背了“左传”一部,能写作文,初中二年级时,荣县民望最高的,清代科举翰林赵?兴办的文学社招生,投考的也许都有一点旧学基础的,在植树节那天,我没有参加植树队伍,悄悄去报名投考,取名“陈毅”。中文题是“我战则克疏义”,我的作文答卷开头就是“?以民为本,民以德为规,人得修而万民怀,善政行天下服,则天下无”,以后就根据开头的几句话作了分析取证论述,到第三天放榜,竟居榜首第一名,最后在1929年至1930年在玉皇堂(教师黄登瀛)学了些历史,地理、夹杂些新学课程(新学指现行的学制),启蒙了我读“新学”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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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1930年上期,我读“玉皇堂黄登瀛老师”私塾,暑假回家,适逢三叔广橦在朱家湾去死,大哥叫我代写了一篇“家祭文”,认可后又叫我在出殡前众多亲友围观下朗读,我胆怯怕羞,未读。母熊、兄认为无用,多次责骂,因而郁郁不乐激起了,激起了外逃求活的思想,半月后邀同堂兄陈玉增等三人逃奔“乐山”,母兄焦急探访,得知我们的行踪后,派专人来“乐山”劝回,当时我们也无何出路,即提要求“不再读私塾,要读新学“,母兄应允,荣县初级中学十三班招生,我去投考被录取补习班“共105人”具有小学毕业文凭的为正版仅为30余人,一学年后,根据成绩考核在补习班中有25名升读初二正班,我也列入其中,此后就埋头时啃课本,不问世事,逐年升级,到三年级时,学校得省教育厅通知,谓我由办补习班并入人数过多,要压缩到十二名,始符合规定比例,因而我们25名同学又苦竟比,争取挤进十二名,我胜利了,最终参加省泸州区统一毕业考试,不幸落第。
我读县中十三班时,镇上和相邻里参加正班的有李仲春,钱光宗,陈伯勋,李净泉等,补习班里只我一人,但比我们高一班辈的,还没听说过,也许我们是读新学制的前辈。
&&&&&在这学习三年间,仍是军阀混战时期(刘湘,刘文辉交战),为刘湘部的范绍增,潘文华,唐式遵等师长,常来学校打网球。有几次县城里巷战,我校临城墙,兵勇荷枪匍匐从校园里穿梭,飞弹从教室房顶上飞鸣,我们胆颤到到处躲藏,翌晨出街,只见横尸遍市,寒气凌人,学校停课,我们只得探寻僻野小路,奔家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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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学习三年间()读近代史始知中共武装革命,正转战湘鄂赣,鄂豫皖等地区反围剿第1234次的胜利。国内其他地区就见国民党政府对共产党人进行疯狂的镇压和屠杀。荣县城里,多次亲见残酷杀害共产党人或嫌疑分子。有一次杀害张?痴(据说是荣威等地的领导)用铁链穿过脚踝,口塞棉纱,用滑竿蜂拥抬出西门砍杀,有几次县长钟幹带领随从,来校查夜,半夜里口哨起床,站立床边,钟县长逐个电筒照视,发现嫌犯,就带去衙里,下落不明,杀气腾腾,气焰嚣张。有一次把往常在街上说评书的也铁链倒挂,沿街叫喊冤枉,也推去西门砍杀,那时我们也只能对死者同情,但对政府反面宣传下,也只得心惊肉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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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前些日子里,家里催我回家结婚,由于自己对婚姻不满,情绪很坏,以至于参加毕业会考,临场脑子不能用,结果没得毕业证书,有负于学校老师同学们可?必胜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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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1933年下期,读完初中后,偕同学钱光宗(解放前中央大学毕业后搞水利设计在巫山峡溺死)。陈伯勋(重大冶金系毕业后任武钢炼铁部工程师兼股长解放后跟国民党去台湾任基隆钢铁厂厂长)等同学随刘宪文数学老师去资中任教之便,以同等学力投考省立省立第六中学(资中中学),幸被录取。在这校学习三年里,四川军阀刘湘,刘文辉等已归顺国民党中央,中国共产党于1933年九月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丧失了中央根据地进行两万五千里转战长征。至1936年10月三大主力红军会师,胜利到达陕北,建立红军根据地,四川省内社会次序尚较安谧,资中县已不像当年荣县那样乌烟瘴气。同时该校治学尚严,教师资历水平较高,如物理教师胡家利系留学美国麻城理工学院的。语文老师邓佛向系资中负有名望的名儒。学风良好,因而让我循序渐进,至1936年成都高中会考毕业。参加城里几次抗日救国游行示威活动,二年级暑假成都军训,成绩甲等。
&&&&在这三年期间,每逢寒暑假回乡,仍见有地下共产党人在镇乡活动,像是我家堂兄陈辉迁?(早在我读初中时已在活动,常昼伏夜出,乡人诬他是土匪,但又无抢劫实据,何时何地去世不详,据说解放后,四川省委书记李大章曾专程访问),再如叔姐夫李如松和乡人余伯钧等和我见面时常提起中共在国内的活动和朱(德)毛(泽东)情况,甚至他们有两次被追捕,逃匿在我家,解放后他们都担任乡镇干部,我夙性纸埋头啃书,不问世事,何况国民党新闻封锁,既听有些透露也是反宣传的,他们和我对话,我只唯唯否否而已,但也觉得他们是英勇造反的,暗自钦佩。
三:我读大学的曲径
(一):去南京复习,准备来年投靠大学
1936年8月,成都高中会考毕业回家不久,投考何所大学,尚未决定之前,接到资中校友李临风来函相邀出省游学?(李原读山东邹平梁漱溟主办的乡村建设学校,当时国家还没有进行大学统考制度),急于偕?行,经大哥首肯后,于9月即去资中谐同李临风及其弟为玉在资中启程。到了重庆又碰见荣县乡中同班同学钟廷良,林季放等(他们是成都省立中学毕业的)一同乘民生公司的民权轮沿江而下,过夔门进瞿塘峡,巫峡,抵巴东,过西陵峡到秭归,过宜昌,沙市到武汉,停玩一天。上岸进汉口市江汉关(租界)及城里,过江上武昌参观龟山,黄鹤楼,瞻仰黄兴石像。次日复航,过江西九江,安徽芜湖,到江苏南京,只在下关停玩一天继往上海,住爱文义?路旅社。偕?李临风去杭州之隙,在沪玩了一个礼拜,街上交通频繁,十字路口人车看红绿灯指挥,南京路先施公司,永安公司高达二十七层楼,大世界玩意很多,由影剧,杂技,演唱,跑马都有。后因李临风由杭直快车会山东郭平去了,只得同李为玉回南京,适各大学招生期限先后均过,即租南京汉西门柏菓树汉新池43(临近清凉山麓,金陵大学姓刘的教授分赁的一间房子)复习,待明秋再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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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省赴沪,惊动了整个家乡留佳全镇,因镇里从无人出省留学,乡人都说,陈某留学去了,都向大哥报喜,是陈姓的光荣,是全镇的光荣,大哥倍感高兴,对我巨大耗盗毫不吝啬,宁高利负债,在所不惜,实际上我的祖辈,只走在镇上活动,到县城的都很少,虽从雇农到地主,成天无非勤劳耕地,节衣缩食,即到地主阶级,也无非是粗布冠戴,腰束草绳,脚穿草履,浑身泥印,一副穷酸气象,今天竟有人出省求学,真是破天荒的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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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我们这次出行,沿途很少关卡阻滞,旅行,住宿,乘车乘船完全按规定交钱了事,毫无纠缠,特别是到一个码头或车站,只见蜂拥挤向前的,是旅社招揽人,搬运工人持介绍卡或搬运牌照,苦口劝说,代提行李,情况复杂,难以对付,但经个人选定后,就由你个人按卡前去,行李也无需自己伴随,只拿工人牌照,到了(旅店)之后,房间行李都已安排妥当。回忆那时社会上有行帮规定,行有行规,帮有帮规,纪律严明,稳妥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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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同行的钟廷良同学,携有照相机,并善于拍摄,从重庆到上海,沿途风光,都摄有照片,清晰生动,约二十余张,同时我也写了日记。这些纪念物,都在农村土改时留在家里,或文化大革命留在身边的,连同我的各级学校毕业证书,临别校园合影,大学学士证书,都相继一火焚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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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南京复习期间,曾拥有个小丫头(女)做饭搞卫生,同住的除李如玉之外,还有先后由四川来京学生,探的同乡关系前来借住短时间的也不少,日常生活:每早坚持跑清凉山上,城墙边背诵英语,除高中课本外,兼读当时江苏各有名中学的短文选本。上下午复习语文、数学、史地、理化。有空乘兴游玩新街口,鼓楼街,总统府街,玄武湖,雨花台,中山陵,朱雀桥,莫愁湖,秦淮河,夫子庙、、等等,记得住宁期间,有两件难忘的事补述如下:1:36年双十二那天,我正在玩新街口时,买份中央日本,头版头号是刊登“蒋委员长被扣西安—张学良杨虎城叛变”令人大吃一惊,但城内次序无骚扰,也许是忙在官府里。同天看报时间,又亲见一部自行车同一辆小轿车碰撞,骑车人街中,头破血流,脑浆洒地,车子轮架分崩,后果如何不详。2:37年春节前后,身边无钱,家里汇款未到,家用正难接济之时,同住乡友,偏都怕有沾染,籍口出走,米煤商店,平时还可以赊欠,偏这时强索偿付,危难极了。一个晚上,床头辗转,耳听得窗外雨打芭蕉,点滴伤情,曾欲自杀,起床摸索凶器,独捡的一把断尖剪刀,却临时悟到,断尖的剪子,不能一次伤命,还会受伤受苦,何不如收身边的衣服,携出典当,与其死,不如勉活,于是把剪掷了,倒床挨到天明。翌晨毛衣棉服,装箱上市典当,无良商行老板,多番刁难,盛气凌人。个人暗想,平时到你商店选购衣物时,你们何等谦逊有礼,饵今天竟然凶恶可怕,,气急了,遂把衣箱提了回来,倒在床上闷气,小娅子见状,竟来慰问,并允资助,这才度过了难关。(这次大哥为汇款也很急,跑进荣县城里,去邮局偏逢放假,托县中老师刘献文办理,未询问哪个邮寄,他以为是成都,汇款成都又退回来再汇的,往返很久时间。)
&(二)抗日战争发生,逃难还乡
&&&&& 1937年8月13日,我们正在上海考大学的同济大学试场里,展开试卷思索,忽听得飞机临空轰鸣,外面街上市民人声鼎沸地慌忙逃难,我们考生全部投笔飞奔出场,知是日本大炮轰炸黄埔江,天空一片乌云,飞机像雁群似地上下飞翔,有的奔赴江边轮船,有的逃至大车站强上大车,甚至有的抓住轮船栏杆,和抱住大车舷梯,不顾安危,跟着飞奔。我到了南京故寓,见小娅已随母逃回农村去了,屋里空空的,只紧张的捆紧行李,携同钟廷良,林季放等几个同乡学友,抢登外国轮航至武汉。(抗日战争正始37年8月13日日本炸黄浦江),因逃难人多,车船拥挤,购票困难,虽有与经纪商前来联系,同行都怕上当受骗,但也焦急如焚,致使我们在汉口呆了一个多星期。我鉴于经纪商人都有卡片证明,于是我就大胆地以持卡片为据带头买票,同行也强为出钱照办,幸而经纪商也守信负责,既于当夜12时,在江边乘木船过渡到江中停的怡和公司外国轮登上了。两天后安全到达重庆。几经辗转周折,沿途仃留,终于年前11月始抵家里。人身得到了安全,平安到家,个人至为高兴,回家后谈到个人经历也同感欣慰。
(三)竹茵小学任教
&&& 1937年回乡后,当时蛰居家中,不求闻达。(实际邻乡都知名)。38年春邻乡(胜泉乡不叫潘家寺)名士袁缉光就任‘竹茵井(研)荣(县)犍(为)三县联立小学校长,几次来镇脸求大哥去担任该校教导主任。大哥同意,嘱我应聘。开年后我去该校报到。该校地址是竹菌乡街上中心区的一个古庙(万寿宫)开辟的,正殿作为礼堂和校长室,左右厢房和前楼为教室和教工宿舍。女生宿舍在校长室后面,教职工十余人,单班教学,一个年级是一个班,,我担任五六年级的语文,数学和全校童子军教练。当时每周要安排各班课表。月薪每月银币一十三元。每逢纪念周和重大节日,校长常叫我上台讲话,同学很信赖。连街上著名绅耆如向伯莊,向伯瑞等因子女在校,常检查作业批改,也表示好感,我闲时同老师们上街茶馆里喝茶,他们都尊二相近闲聊,足见尚孚众望。主要教师除校长袁绮光外,尚能记忆的有袁柏青,王崇德,胡坤懿(女),相处都较和谐,临期末女教师胡曾主动给信要好。
(四)从业土地陈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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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暑假竹小放学,校长曾致意延聘,我-言-辞,准备-学。7月我偕同同乡同学钱光宗去重庆参加全国大学统一考试。(住重庆大学宿舍老同学陈伯勋处)当时对重大宇舍环境的优美,甚至倾羡。考后自觉成绩很差,(主科:英语,数学,语文其中一科不及格就难录取)特别是语文,连作文题“苟子劝学,取喻于水水吉学试申女义”因不曾读过这篇文章,不解其义,胡诌一篇,断难及格。在失望焦虑中,又见报端登出“四川省土地陈报指导人员训练班招生”的广告,因而又去报名投考。考科中有较为重要的一科“公文程式”,是我们中学不曾学过的,是极大障碍,考后又觉无望。两处失望之下,因同钱光宗(他本成绩优异,高中就曾得荐他读中央大学的,他本人不知又去报考结果自觉不满意,最终他仍读中大),拮据狼狈还乡,受尽了外乡的白眼相看,冷落嘲讽,个人当无面见人,惭居家中。约经两个场期(留佳赶场为三,六,九印?7天左右)大哥派团丁(镇上团防兵)送来土地-报处的通知,--已被,录取,--迟去成都训练班报到,因套装赴-,无为进校过迟耽误了课程旬日不久报到,那时我因还乡受尽了冷眼之-,无面回头,同时旅费,又是按实交给,转身困难,通我哭求死赖,终于训练班的负责同志,叫我暂住班里宿舍,候下期特训班开学时一同入学(特训班是由各县-选区级以上人员集训),约周余特训班开学,我即入学。受训期内,组织管理严格,课堂实训认真,一月一日测考,主课为语文,数学,绘图,土地法,田赋知识,公文程式......等,训练班的负责人即省土地陈报办事处副处长(省主席兼处长)祝平(国内著名专家),毕业分配练工资等级,全凭考绩核定,张榜公布。我被录列首榜,职称主任指导员,基本工资月俸银币45元,连舆马,公投等费共七十元(相当于竹子一学期的工资)接首榜后的为-级指导员办事员等,工资38元35文,30元的,(无舆马,出役等费)分配去川东长寿县,到县处报到后(待处长吴致华)即编为第二组,偕同技术员沈玉堃指导员陈国卿率领绘图员,查填员等十余人首期去县属但渡,-平两乡展开工作(当时县处共分五个组)先召集正副乡长,保长,绅耆开会,由我主持讲话,说明土地陈报的意义,重要性,实施办法,并在乡区要点张贴布告,继后绘图,查填人员分住乡村履地勘测填报,经三个月余完成任务后,又迂往三区梓潼,称沱两乡工作,到39年五月农村测查工作完成,回县处-理-编,六月底奉省处调去川西眉山县,蒙自区仍任主任指导员,开展工作两月,我因考读重庆大学,辞职离眉。
在这考读大学曲径中的经验教训:
人情冷暖&官僚虚势& 意外胜利
“人性冷暖”:1938年秋,去重庆投考大学和求业考试失望后,偕同钱光宗(中大毕业后,他的专业是水利工程,分配工作后不三年在三峡溺死)一无脸子,二无多的钱,只得草履斗笠,不行还乡,兼连日阴雨泥泞,到内江已囊空无着,迫又转途去资中中学同学处借钱回家,到家刘佳镇时,已面黄肌瘦,微形浮腫,头戴斗笠,脚踏破草鞋,大嫂见着,甚为惊讶,自觉已甚落拓,狼狈不堪,适大哥(刘家镇镇长)宴请县区级上级官僚及教育负责人和当地绅粮要我陪席,当时我既已落魄饱经风霜,又逢官绅满座,他们自负位尊有势,碰杯欢叫,谈笑风生,而我自卑情绪益增看,拘谨不堪,练说话就打颤,举筷竟抖落,大哥见此情况,大伤他的情面,过后回家向妈妈叹曰“老四无用,徒劳培养”,同时地方地方绅耆粮至亲戚好友竟白眼相看,(以前闻我名气,尚称敬爱,酬-难辞)侧目而视,并交相对我说:“一个人的前途是命中注定,何必再出门求学,不如就在本镇襄助你兄,尚可混得温饱”,回家后,母亲骂我,嫂嫂训我,家亲都鄙我,致使我抬不起头,饭不香,寝不眠,痛苦不堪,度日如年。很难熬的一个星期后,接到四川省土地陈报指导员训练班特训录取通知单后,镇上的绅耆又争相约宴,但我均辞谢未就。从此深感到战国时苏秦游说秦王,书十上而说不行,黑貂之裘敝,黄金百斤尽,资同乏缺,去秦而归,----,负书担囊,形容枯槁,面目-黑,状有愧色,归至家,妻不下紝,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期年搞摩成,见说赵王大悦,封为武安君,受相印,---王,路过洛阳,父母闻之,清宫除道,妻侧目而视,侧耳而听,嫂蛇行匍伏因叹曰:嗟乎!贫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人生世上,势位厚实,盖可息乎哉。个人遭迁,竟与苏秦无二致,呜呼“人情是冷暖的啊!
&“官僚虚势”:在成都土地陈报特训班时,因班里同学,均为各县市级以上官员,一般呢装革履,手夹皮包,呢帽遮颜,哼哈应对,三五成群,香烟频送,谈不完的衙门小事,夸不尽的个人威风,但对学监老师,也就哈腰打躬致意,特别对我,看见穿的是麻布学生装,套的是家里手工做的布平鞋,独个一人,形影单调,相逢若不相识,侧身而过,总是嫌是个毛头,勿用理睬。自经几次月考或临测,老师总在课堂上宣布,我的成绩,都名列前茅,因而他们就稍接近,点头打招呼,或呼陈同学。到最后一个月的两次考试,他们都要我“杀枪”传遍个人答卷底稿,到毕业成绩榜示,多数落后,职业工资稍低,从这情景,又触及了我回忆前些日子,投考失望回乡,在大哥宴席上的那些人物,也不都是特训班同学一类人嘛,实际都是官僚虚势,在其位就作威作福,讲技能,讲本事,就有多大本事呢?当然我这说法,是后面的,国家政府里也有不少贤能,谦虚谨慎,勤勤恳恳为人民服务的,不过我这以后,就扫除了自卑威,有勇气到任何场合,发言也大胆了。
“意外胜利”:在土地陈报特训班受训半期以后,国民党中央日报全版加福利披露全国大学统一招生录取名单和分配的学校,我原不曾考虑这事,一天有一个同班同学看报后,通知我说,我被录取重庆大学,我初不相信,逐在课后跑去邮局买了份报纸详看,果然有名,但担心是否有同名同姓的其他人,又专函重庆招生委员会查询,很快得到复示:学生笈四川荣县,省立第六中学毕业的。这样就证实无讹,无为特训班的规定:受训人员,毕业后必须服务一年后始能他就,因此我又据实申请招生委员会,被批准缓期一年入学。这要算是我意外的胜利。
(四)&& 大学时期
&&&& 1939年秋,为了去年在土地陈报就业期间被全国大学统一招生委员会批准缓期一年入学,就于九月初再四川眉州县向土地陈报处申请辞职,办理移交,便道回家一趟,十月中旬-去重庆大学报到。殊教导处以时过晚,拒绝入学(那时规定,西南各省学生限期九月底,沦陷区的学生因交通多阻可随到入学)使我深受惊骇,各处申诉不行。正危急无路可走,隔日早上八点时,教务长段调元(国内著名教育家)教授,口含卷烟,手拄拐杖,迷眼朦胧地开门上班,适沦陷区六位同学,挤进办公室报到,将携带的有关证明文件,依次重叠
地放在桌上,我随后也拾机把证件放在他们的最后面。殊教务长详看了前三份后就只注签字盖章印,连后面和我的都未检查一律签盖了。到教导处注册交费时,他们怀疑,但既然经教务长批准,就也无可奈何,因而将正式报到入学。
&& 一年级(1939下-1940上):重庆那时是国民党统治时期的陪都,是国民政府中央在抗日时期所在地,重大在沙坪坝嘉陵江岸,地积宽大(划了一皮山给中央学做校址)设施完态,有宏伟的建筑,宫殿式的理学院,块石构件的工学院,两栋男女生住的宿舍大楼,有广阔的运动场,是重庆召开运动会的场所,建筑物间隔空地全是草坪花圃,交通道林木成荫,满目蕊笼点缀些红楹绿瓦,恰是大幅美丽的春图。更兼抗日时期,沦陷区的大学,多迁内地,国内著名学者和教授多汇集于此,因而重大的教学条件,是较好的。
重大当时是三个学院。理学院,工学院,商学院。校长叶元龙,教务处长段调元,训导长杨得翘,总务长余又孙,理学院长何鲁,工学院长(&&& )商学院长马寅初,每个院的系别,由于我们是分专业学习,当时也没曾弄个清楚,到现在又忘记一些,初略记得理学院有数学,物理,化学三个系;工学有土木建筑,电机,地质,矿冶,机械:化工......商学院有会计统计,银行保险,工商管理等三个系,我读的是工管系,小郑是会统系。
&第一学年的学科,大都是复习高中课程,当然是较深的一层?。如数学到最小二乘式和微积分,语文教授姓蒋(名记不清有名教授):数学教授何鲁(国内著名数学家),英语教授是美籍Taper女士,史地教授张圣奘,工管系主任是黄xx。Taper教课全部英语,我的英语程度虽然在中学时期是比较好的,作业评语常为Excellent,但不能会话,每次上课等于坐飞机,深怕教师点名丢丑,各科教材不是教科书多是讲义,每科都布置作业,还须交卷批改,当然在这新学年里,总是老老实实的学习,还怕跟不上降级,学习成绩一般。这里我
要补充的,就是初来校报到时,看见那位也是新来报到的女同学,端庄秀丽,文雅,每在课堂上常被教师表扬,成绩高分,怎么竟传我倾慕他,甚至想她,但过去了一年还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和来历,有一次在Taper多种形式教学的方针下(课堂点名回答,分组答辩,分批到她寝室作戏剧式的演习的说白,)在她寝室里作戏剧式的表演说白,独是那位女同学扮女孩,我扮父亲,,按剧情她须倒在我怀里,我须抚摸她的发和脸颊,当然她是做到了,(因她成绩好理解课文深刻)而我却心里忐忑,抖手作样,Taper只是笑笑一下-了。
二年级:(1940下—1941上):学科为会计学(教授丁洪笵)经济学(叶元龙校长和马寅初,采取大课堂方式,旁听的人很多,一个教室坐不了,门窗外面都塞满了人)工业管理(系主任黄xx)经济地理(教授张圣奘)政治学,体育(体育科教授兼任)。上学期入学之初,就被当选为自办伙食团第一组的经理。全校学生--,是由学生自办,分一二三四组。一个食堂,一因人多,不便管理,二因分组还便于相互竞比,增进质量。经理负责一个学期伙食的筹划,厨房人员的进退,规定收费标准,编制桌序名单,管理经济,监选月的管理人,按月同学校总务处结算搭伙人员分地区的钱粮补助,月终谁组的饭香菜好,牙祭多,卫生好的下个月搭伙的人就多,人越多,补助款就多,牙
祭就多,就越好办,每组人多的高达三十余字四十席的。饭堂墙外每天都张贴有不少大小字报,有的是对?伙食团的意见,有的是对学校生活福利
设施方面的意见,有的是学生活动宣传(那时中共合作,暗里斗争也激烈,也出现相互借题攻击的现象,局外人不理解)形形色色,问题不少,搞的学生们每餐进食堂,都成堆地停步观赏学校就闻,差不多都在这里披露了。
参加三民主义青年团的历史事实是有的,解放后没有向组织交代,后经55年审干同志我到重大原训导长杨德翘教授(或许是国民党委,临解放前夕,为贵阳交通银行经理)杨曾亲用毛笔缮写的材料对我在重大的活动记录很详,并曾检举我在二年级主动去饶家院(是个大院,内分图书馆,医务室,三青团办公室)填表参加的。事后回忆,确切不错,我曾参加国民党中央三青团总书记张治中的讲话,青木关夏令营,皖南事变报告会等,但也千真万确地记得在学校里从没接受过三青团的任务,也不曾做过像特务似地为三青团服务,因而这段历史竟忘却了。
下学期仍连任第一组伙食团经理,有一天去理学院上课,走进院大厅里,见到那位女同学和她的同伴在讲义柜前取教材(讲义柜设置许多框格,每个学生都有一格,柜前写有个人的姓名,上课前自己去取讲义资料),当她走后,我接着去看,始知她叫郑德如(同学们都呼小郑),此后不论在教室食堂,图书馆都想见到她,而她有时也奇异地见到我在望她,不久我们男生宿舍里,有好几个房间都在谈笑着小郑,到期末竟传出了追求她的人有八人团,幸而我不在内。其实那些人不论衣着外表,学习成绩,而且大多是外省人,什么下江人的。而我呢,穷小子,才不出众,貌不惊人,又是四川人(下江人最瞧不起四川人),谁注意你呢?这个懒蛤蟆总是想吃天鹅肉,虽然捞不到一根皮毛,总要干扰一下,在暑假前,曾悄悄写给她一封信,希望她像飞鸟一样,继续坚持在蓝天翱翔,不要作惊弓之鸟,不误入天罗地网,有人在傍边助你的威,祝你勇往直前,将有一天会达到幸福园地的,落笔“你常注意到注意你的人”。(注:网上信息:上海财经大学博士生导师郑德如女士,1921年出生,1943年大学毕业。江苏常州人,不知道是不是和文中描述是同一个人。)
在这期里,最不幸的是患痔疮,痢疾。痔疮约经月后,进城找的“约翰医院,外科专科医院”治愈后,又患痢疾,虽然我成天饮食不见,精力尚能支持,但便溺频繁,在一天里勿论何时何地都迫不及待地跑厕所(跑不到厕所,只找到稍微隐蔽的地方)拉大便,涎淋淋的,带血或浓的记不清一天有多少次。这样的痛苦,一直拖到暑假回家,住进荣县城里的“仁济医院,(外国医院)”,诊断为阿米巴痢疾(即慢性痢疾)主要口服“卡伯松”药片,几乎度过了一个暑假期才算痊愈复校。
三年级(1941下-1942上):学科增加了“商业管理”“工厂法”“劳动保险法”“近代工业发展史”等。上期最感危险恼人的,要算日帝国主义的飞机轰炸。当时的国际环境,41年6月22日德国撕毁《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对苏联发动突然进攻。很快占领了苏联大片领土,一直打到莫斯科附近。同年12月8日日本偷美国太平洋海军基地“珍珠港”,接着又将侵略的战火,扩大到太平洋广大地区。为适应扩大太平洋战争的需要,日本一面加紧对将介绍国民党的诱降活动,一面竭力强化对占领区的统治,妄图达到“以华制华”“以战养战”的目的。在日寇这样的阴谋下对我敌后区就竭力摧毁。起初的一个阶段,我们受敌机的空袭,还是间或一天两天,一次两次的。日渐竟越来越多,到了最紧急阶段,甚至不分昼夜的警报频闻。刚闻警报解除,跑回宿舍,准备休息时,又来空袭警报。有时听得空袭警报,还没来得及跑进防空洞,竟然来了紧急警报。提到逃飞机,勿论在宿舍,食堂,教室,操场,一闻警报就拔腿飞跑,躲进防空洞。重庆是山城。城里城郊都挖建不少防空洞,而且石层坚厚,较为稳固安全。重大的防空洞,都在嘉陵江岸石壁凿成的。如果身在教学楼,食堂那是横跨一条公路,下坡就行了。如果在宿舍,操场那就非跑半公里以外的地段才能到达防空洞。往返奔跑,疲劳轰炸,使得人睡眼朦胧,疲惫不堪,一坐一靠就打瞌睡了。不消说,在这些日子里,城里郊区不少地方是被敌机轰炸的,在防空洞门口清楚地望见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物片飞扬,敌机雁阵似地一批接着一批的,同时地面上也常有高射炮弹,凌空轰鸣,间或也有个别敌机被击,敌机拖着长尾浓烟,翻滚炸毁坠地的。
有一次敌机离境解除警报后,我真疲倦极了,就跑进大礼堂长条椅上一躺一下就睡着了。忽然被惊醒了,只听得天空一群敌机正在狂轰滥炸,狂风呼呼,瓦片飞鸣,急忙起来,到处躲藏,钻门-角落不行,伏桌凳低下不行,迫着一鼓勇气从后门跑出,只望冲过广埧和公路,下个坡就到防空洞了,谁料跑不出五公尺,就一个爆-呜的一声从前面飞过,忽而听得嘭的一声,侧头一看就见大礼堂墙壁炸穿成了一个大洞,因而我倒下去了,人还清醒,手脚不能动弹,瘫痪在地。约过半个小时,解除警报,同学们纷纷从防空洞上来,是见着一个人扑在广埧上,以为是被炸死的尸首,都远隔过去。凑巧矿冶系一个同学盯着看,见到我头在摆动,还听见微微的呼救声,他就很快跑近身旁,见着是我,但遍体又无伤痕,二话没说,就把我拖在他的背上,双手搂住臂部,飞也似地背进防空洞,放在石凳上。每隔好长的时间,又传来空袭警报,接着就是紧急警报,人们还未完全跑进防空洞,就听得飞机声,爆破声,尘土飞扬,破片横飞,乌烟滚滚,搅得周天凄彻。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解除警报了,我也稍能
动弹行动了,走出防空洞,只见灰石成堆,树枝满地,那只棍拨一望尽是-骨碎尸,有的是脚,有的是腿臂,有的是头盖,碎肉,惨绝人寰。上坡环-一看,大礼堂侧的开水房(就是我见到的那个爆片起点)被炸了,工学院屋顶被炸垮了一个大角,女生宿舍屋顶上-个炸弹下地未爆,男生宿舍前面被炸成一个大坑,中央大学那边,中央工业专校,我校饶家院,操场坝,食堂侧都被炸了,嘉陵江对岸的钢铁厂,印刷厂也被炸了。隔日中央日报刊出,这次敌机轰炸主要目标是重庆文化区-沙坪坝。投弹百余枚,损伤惨重等等。但我在这次灾难中幸免于死。(上述防空洞前的碎尸,或许是在防空洞前观望和未进防空洞的)
也就在这期,年前我在竹茵铺小学教学时相识的女教师胡坤懿也常来信,据她第一封信提到:她在这次暑假里探听得我患病住荣县医院,并已进读重庆大学二年级,特致怀念依依之情,因而信件一来一往,不曾中断。(她那时在井研县政府和会计室工作,主任邵金衡是我高中同学)。
学校的生活福利设施日渐废弛,宿舍多处漏水失修,又常被窃(记得又一次,一个小偷,趁我们去食堂用餐,撬开房间门锁,进去盗窃衣物,正想逃走时,正碰着同学们饭后返回宿舍,慌忙无着,就跳窗坠楼,被群众抓住,吊在树上,活活被砖块乱石打死了,状也凄惨,找不出首犯),澡堂时停时开,卫生不好,食堂意见也多,因而同学们就嚷嚷组织学生自治会,一方监督学校行政,一方发动群众协助解决。我竟被选为筹备主要负责人。进行了组织分工,订立了具体措施,正准备召开大会,展开工作,杨德翘训导长就叫我去训导处严予训斥,阻止进行,否者将以斥退论处(他借题为三青团员,服从组织)。起亚分工负责人也被个别给予警告,因而这个倡议和活动就烟消云散了。现在我回忆当时的背景1:抗日时期中共表面合作,实际斗争激烈,有时食堂墙上的大字报小字报就可看出有两股力量的争取和斗争。2:我这个人没有立场,时左时右,学校当局生怕被异党利用,故而出面强行制止。3:电机系一位高年级同学冉崇横,不时对我严肃地嘱咐(冉那时不知我已加入三青团),不要和贝见民?,欧阳青等同学纠缠(贝,欧那时是三青团负责人),解放后,重庆日报表扬的一批革命烈士中竟有冉崇横,我猜猛醒他早已是共产党地下党员,说明当时两党还积极争取对象,发展组织,而我不关心政治,疏于时事,总蒙在鼓里,糊涂过日,只凭一点热情肯干,搞了些无主旨的活动。
记得这年暑假的头个月里(农历五月),重庆气温很高,下课后同学们(不分男女)都爱去嘉陵江游泳。我是初学,总在岸边沙滩浅处把头埋下书面作短距离的游泳,要呼吸换气必须站立起来,有一天竟浮到沙滩外面较深的地方,换气就无底可站了,头脸出不了水面,心里就慌,强挣出来反而更落水一层,喝了一大口水。伸手呼救命,谁也听不到,又落下水一层,又喝一口水。有人在我头上划过去,摸一下我的头,又被他的脚很蹬脱一下,又落下更深的水里,那时我心里还是很明白,平时听人说过,水里救人,怕溺水的人抓住不放,致两者都溺死,就理解到刚才有人救我,怕我害他,他才使力蹬脱游去,反正我是出不了水面的,安心溺死,就在那一刹那间,我曾痛悔自己受了家庭万般的培育,读了大学,而今竟这样报废。突然肩膀上受了一巴掌的打击,清楚听到一句“不要怕”于是我就失去了知觉,不省人事了。三天以后,我清醒了,同学们才把救起我的过程描述了一下,首先有人看到有人溺了水,一个中央工业学校的学生曾奋力来救,怕被害溜了。随后正在沙滩上躺着晒太阳的重大学生刘期善(正是我高中高年级的同学)环顾左右不见我(他知道我初学)确定被溺的是我,乃迅即浮到临中流处寻觅,发现水面下一个头发黑影,乃用力拍肩喊叫,随后就自己浮在旁边,把我一推一送,到江岸扶起,进行人工呼吸救溺,抬到宿舍再找医务室抢救。。。。最后刘期善告我,那时好不在正中流,如果再过分秒钟,他就无能为力了,连治疗和休息耽误了一个星期的课程。
我们房间里,已在二年级下期组成了网球运动,每天课余常去球场活动,小郑的房间的同学有时也来球场观望(场地不多,先到为强),我们就请他们参加,她们竟都乐意的来了。此后两个房间的同学就连在一起了,运动后三五成群地走走玩玩,彼此都没啥介意。特别在三年级上期开学后,同房?有恒同学带头邀请小郑房间的同学举行了一次野炊活动,各显身手在野外做了一些可口的菜,同时说说笑笑,唱歌跳跃,极为欢洽。此后小郑就很自在地和我接近多了,下课或晚饭后,我们常併肩沿嘉陵江畔走走玩玩,有时在操场草地里对坐聊聊,日渐相互关心体贴。她每个星期六回家(他家住小龙坎近新桥)第二天又来校,我都迎送半路。她对我校伙食群众的意见反映很多,筹组学生自治会,缮写标语,安排会场也费力不少,晚去图书馆自习,她每抢先给我占位置,对功课指点帮助很多,有一次逃飞机,紧急警报响了,她惊骇慌张地跑进防空洞竟仆倒在我的怀里,稍后才离去。那时同学们和学校当局(杨德翘老师在审干材料里,还?记述我同小郑很好)都认为我俩是一对了。前些日子,小郑的追求者所谓八人团,有的转学,有的匿迹了。总之在这一学年里,小郑和我真是两好无猜,亲同兄妹,对彼此的精神上学习上都得到相当大的鼓舞和进步。
这学年乃连任第一组伙食团经理。
四年级(1942下—1943上)。上期:这期的课程,又增加了财政学,货币银行,工商行政。。。等等。
记得不很清楚那月那天,我们商学院院长马寅初被国民党反动派抓走了。一天的下午,有两辆轿车,停在学校的大门口,许多同学惊疑地围着看,约二十分钟见有三个戴着呢帽穿长衫的汉子陪着马先生从他住房里走出来,并上车驶走了。同学们即刻断定是马先生被抓。一部分同学跟着进城去走访有关机关,探询马先生的落点,最后得到的结果是没曾在城里逗留,即刻送往贵州方向去了。全校骚乱了两天,终竟探得送去贵州息烽温泉同张学良一起被软禁了。人身是安全的。马先生的被抓,是他早先痛恨当时的国民党政府的四大家族,蒋宋孔陈()搜刮民脂民膏,发国难财,在杂志上写了不少文章,在大场广众中做了不少演讲,揭露和痛骂四大家族的罪恶事实,激起了广大读者和听众极大地愤慨。早有被国民党杀害的危险,老师和同学们都曾一再劝他行动要当心,而他总是毫不畏惧,每天课余个人杵仗上歌乐山,独来独往,据说他是当代中国经济学界泰斗,蒋介石怕引起国际上不良的舆论,没有采取杀害手段而是异地软禁。(解放后任北京大学校长,54年发表新人口论(计划生育)被划为右派,79年后为北大名誉校长,享年101岁)。
马先生被抓走后,学校的当局和组织上也相继发生了一些变化,商学院长长期遗缺,由著名经济学家刘大钧接任。院里的教授和专职人员无变动。隔了一段时间,叶元龙校长被调了,调来的是四川大学化学系主任张洪沅教授。训导长杨德翘也调走了,调来的是王克仁,总务处长余又荪也调走了,记不得继任人是谁。
这期我应聘了“四川省立重庆女子高级商业职业学校”三年级学生的兼职教员(地址紧接着我们男生宿舍后面。两校上下课号声都互听见)。教课是《交通会计》有命“特别会计”这个课我不曾学过(在校学的是工业会计。商业会计),非常陌生,同时该校又无现成教材,接课之初,深感畏难。幸去图书馆查找,获着一本《交通会计》(内容是路,电,邮,航四种特别会计)潜心揣摩,自编讲义教材,经课堂讲授,尚赢得该校当局和学生称意。这期我未负第一组学生伙食团的责任,同时学校的活动,居多缺席。
下学期开学之初,我被聘任为《四川省立重庆高级商业职业学校》专任教员。该校校长陈泽恩(又名允中)先生,原先是重庆大学总务处出纳科长,因我在校搞伙食时,同他常有业务往来,他很信任我。上学期总务处易人,他被调任此校。该校地址:重庆市杨家坪方向,旧名双山寺,现属重庆钢铁公司范围。距重大十余华里。因而我就离校迁住那里。竟成了重大的兼职学生。学校这期其实功课很少,主要腾出较多时间写毕业论文。又鉴于班上同学在外公私行业兼职的也多,故而把一周的课程集中安排在每个星期六讲授。那么我们只好远的星期五下或星期日上,近的打早来晚些归去。
记得有位名人曾这样说过“真正的爱情,人们说是绝对自私的,我说是给人绝对幸福的。换句话说,爱情不是独占(获得)而是给予”。我去省高专职教员后,同小郑几乎没有时间同玩,只是在每个星期五下午一定回校,小郑偏在那天的晚饭在她们的席上给我留个位置,同她一起用餐后,伴着漫步嘉陵江畔一两个小时,相互了解彼此的工作和学习,第二天星期六忙着上课。她已回家,有一次,她竟(星期六)未回家,腾出一个晚上同玩,星期天早我照例送她到半路,她却强邀到她家吃午饭,那天她父亲不在,只母亲姐弟三人。径她介绍给伯母后,伯母很高兴地忙弄饭菜,炖猪蹄,炒鸡蛋,烧新鲜菜全家同席一餐,不感陌生,饭后我们带领小弟一拉一手的漫步山洞公路,除逗玩小弟处,漫长时间都沉默无语。那时我的思想沉侵在个人家里既有妻又有子,胡坤懿又在继续通信,感情有增,根本无条件再谈个人问题,何况小郑勿论在品格上,德性上,学习成绩,同学中的威信,远远超我成倍,我真正爱她,但是个人从社会的道德??,应给人绝对的幸福,我不能有丝毫的亵渎,也绝不能留给她将来丝毫的痛苦,我只能怀着十分崇敬的精神,作亲兄妹一样看待。正在思想交织不可解开时,右脚突碰着一个石块,倾身欲跌,口里竟叫出一声“怎么办啊!”她即刻伸手扶着我说“你还没跌伤,怎么说怎么办啊呢”我?然微笑说“神经失常了”她接着说“我们还是回头走吧”。她那时的沉默是否在想着“我们已经好了快两年了,你的性格,你的自尊心,你的事业心,我已了解。在我们同玩中,我有那样不曾照顾你的情绪,体谅你的困难呢?我在二年级遭遇那么多的麻烦,你并不是不知道,特别是在我们同玩中,多少流言蜚语,多少轻视谩骂,我都忍受过了,你不是冥顽不灵,难道毫无察觉吗?到今天你总是不明不郎,究竟是为啥呢?这时你并未摔倒,竟喊出“怎么办”那我们只有回头走吧!”(注:估计当时可能她已料到我的处境),转身回来时,过她家门,辞别了伯母和她,颓然漫回省商时已晚九时了。临毕业考试前夕,也在星期六同席晚饭后,伴步走到大操场棋坛上对坐闲聊时,她突然提出一个问题,它说“我们两年来,常在同玩,同学们间的闲话很多,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认识呢?我痛苦地思索了好久,才说“小郑,你不论在哪方面,我是倾心敬仰的,要是同你好下去,一定会幸福终身,我真爱你,我不能伤害你,我无条件,我们还是质本洁来还洁去,继续做超然纯洁的友谊兄妹想看吧”。她红颜埋头良久说“好吧”后又仰首开朗地说“我毕业后,教育部已分配给上海交通大学作助教,同寝室的钱秀娥分配给南开大学坐助教,你们省高隔我们大渡口不远,有空来玩吗”我们就这样痛苦地分别了,以后联系也少了,特别在抗日战争胜利后,她已随交大回上海去了,痛苦永远留在我的回忆,祝愿绝对幸福永远留给她。
个人性格是不问政治的,学生时代没有远大的具体目标,中小学时只顾升级升学,到了大学晚期,始萌发了一个就业要求。那时人生观不屑于军政两界,却对企事业发生浓厚兴趣,如当时重庆民生公司创始人胡子昂,卢作孚等兴办了轻工业纺织厂,重工业煤矿公司,航运业长江航轮,建设了北碚新村,川西乐山地区侯德榜创建石油公司。。。等等,利国利民的伟大事业,颇令我倾心向往。因而只望毕业后能参加国民政府经济委员会的所属厂矿单位就好了。那些单位是国家主体实业,人才优质,待遇高,福利好,能学的本领,有发展前途。到我们毕业年里,资源委员会曾有名额给我们学校,我校也曾推荐十余人,但都未得通知录用,只听得清华,交大,浙大,武大的居多得到通知。
幼少年憧憬的大学生涯已到结束了,学得些什么?个人身心上有什么启机?前途怎么办?生计怎么谋?个人幸福在哪里?。。。一切的一切都是渺茫的,寂夜冥思,冷汗陈陈。
(一)省高职校任教
1943年秋,重大毕业考试结束后,一般都发给了修业期满证明文件。但正式毕业证书须侯毕业论文经审查合格后始同学位证明一并发给。我是1945年夏,经在贵阳资源委员会运务处实习期满一年转正后,根据实习实际资料,参考学科理论写成“汽车材料管理”约三万字的论文,送呈学校三个月后,始领得毕业证书,依据国家学位法法条规定给予学士学位的正式证件。
大学毕业的就业,政府是不包分配的。个人就业渠道1:国家政府辖属单位的征用2:师友推荐3:自我门路。我是属于2四川省立重庆高级商业职业学校继续聘任为该校会计学专任教员,同时加聘为该校总务主任。(原张主任年老卸职留缺。总务室有三个职员,一个会计姓姜,是外面兼差的,每月末来校两天做决算报表,一个是出纳姓何,专司财务支出,一个是事务游建国,搞采购,维修,保管,师生食住,我虽总的负责,实际事务很少,关于会计出纳,没有过问,事务方面有较重大的,过问一下,月底签字盖章而已)因而我兼双职,领双薪。(那时兼职是要兼薪的,负责供给陈沁清,陈正常两个侄子和我共三人的生活学杂费用),根据该校的需要,我曾引荐重大的同班同学咸有恒(江苏人),徐庸言(上海人),张世明(武汉人)等分别担任统计学,银行学,经济,财政学等成为该校的教学骨干。该校的教务主任邹觉先(川大毕业兼语文课),训导主任李霞辉(川大毕业兼英语课)。记得开学一个月后,曾见省教育厅的通报,我名列上年中专学校的优秀教师,是否领得奖金忘记了。
陈泽恩校长(爱人赵二姐)夫妇,和他的大姨姐赵大姐(图书管理员)对我很关心爱护。首先对我推介的几位校友,一律加以聘,其次我的侄子沁清以无学历接收入学,同乡刘国卿找我谋事,被接收为教务处缮写员。平时他家有来客,教我陪席,甚至我离校去筑时,还备办腌肉糕点,打包给我途上佐餐。。。竟视我为亲属,相处是最融洽的(他们不知我已结婚,还常留心替我物色对象,他们竟于48年给我介绍赵姐的幺妹赵晴江,正读四川大学农学院四年级,通信年余,晴江毕业了,具体问题来了,我胆战心惊了,晴江品学具优,何况她的父亲赵(走之)西安是川大文学系主任,泽恩和我关系又非一般,未敢哄骗,只得暴露个人家庭情况,从此断绝了往来,这事到现在我还痛悔不已,太对不起陈校长了,我一生糊涂这是最具体的表现了。)
在省高职校学期结束阶段,发生两件事情,其一是接到一件公文函件,中央经济部资源委员会的录用通知,瞩我即日往该会报到。其二是学生闹学潮,期末罢考,原因是临考前教委会决定严格监督考试,有异党活动,到时壬放了寒假,待下期开学时补考。
(二)令人沮丧的短暂寒假期
省商高职校放了寒假,已应允下期继续受聘,资委会会通知报到,已逾半月,不知能否有效,因而决定仍回家春节。竹小女教师胡坤懿,体胖含媚,早先他曾与程姐往来(程姐系我母下堂前的育女),对我家庭情况知之甚详,在竹小暑假前曾主动给信要好,到我读大学二年级后,信函往来不断,她曾多次绣制衣物给我,不消说感情日增,有似结婚前奏。寒假回家后,我曾专程去她留完的乐山她嫂住宅,同玩几天并并肩摄影,相约春节后,偕同外出。殊元宵过后,为了省商职院开学在即,资委会能否报到,更不宜迟,急于启行,特地跑到井啱?她家,据说尚在乐山未归,又去乐山,言与昨天已返家,我又转井啱,她仍不在,她母嫂竟提出拒好意见,因而我气愤极了,晚在客栈,浑身欲炸,翌晨就急返家,决意断绝关系,途经荣县旅社又念其在我们通信期间曾私与井啱县姓苏的川大学生订婚,疑其水性杨花,特专函给她,表明人怕伤心,从此斧断葛藤,不相闻问云云。
寒假期满返渝,同行有芯佳,正常,刘国卿在荣县搭交通局货车黄鱼(司机搭客收费),过自贡市早餐,司机饭后不顾客人是否上车,竟然开车走了,我们被摔在后面,迫着另找车到内江,但我有一个装衣物的大皮箱和一个装文物较贵重的手提箱都被前车拖走了,及到站询问,一无所有。当时又亲见一个客人,也为行李与站上争吵,反被站警皮鞭乱打,无人敢问,无处伸冤。因而我们被迫叫沁清回头沿途查找,仅在高山铺一家饭店找得大皮箱,而手提箱竟缈然了,这是我旅途损失较大的一次。
(三)服从国家分配,跨省来贵州工作
去冬在省商职校突接资委会录用通知后已逾月余,恐不能报到,再则已应允省高商职的聘约,商曾犹豫不决,但资委会是我在校的志愿,机不可失,也就下决心,硬起头皮前往报到,殊该会人事处竟无阻难,当即印发该会贵阳运务处的调令,并函告重庆运务处重庆车站安排汽车送往。因而我既商得陈泽恩校长得同意,并托付其照顾沁清,正常两侄得食住。次日晚整装进城,宿国民政府统计处陈永楙同学得住处,陈是重庆大学统计专修科得校友(前章提到重大得院系,念了体育专修科和统计专修科两个部门),在校时常伴玩,亲如兄弟,那晚他曾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贵州得自然条件,不及四川,传说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是较贫瘠得。你要耐心地去适应。另就是我的内弟先读贵阳师范学院,我?通知他,陪你假日同玩,以解异地无亲得寂寞,云云。这样就解除了我不少顾虑,壮了我的胆,旁人的劝阻,就毫不介意地于翌晨走了。(陈永楙同学,后调任四川省政府统计室主任时,曾介绍其姨妹王某,四川乐山医院护士长和我联姻,逢真人不说假话,我如实地告他我已结婚育子的情况谢拒了,后因去成都访晤赵晴江时,他曾厚情招待,并支给回家路费。)
资委会辖属单位称该会为大会,运务处辖属chang,站,所称该处为搭出。勿论大会或大处的文件通知,都毫无折扣地执行。我同陈永楙分别后,去海棠溪车站,就由该站管理员热情接待,并指定车号和座位,感到也较舒适。虽然是货车,但驾驶室背后有一排客座位,记得到了贵州松坎,川黔边界石柱标记时,果然两省的自然环境迥然不同,四川那边豆埋葱茏,庄稼丰盛,而贵州就荒山秃岭,满目萧然。到了桐梓运务处车站,站上检查我的车票,上面注有新任职员字样时,他们曾口头嘀咕说,我们正在裁员,为啥又来新任呢?说明当时大处正在进行人事调整。四三那天(民国三十三年三月三日)到了贵阳,迳去三民东路(约现在金筑酒家附近)资源委员会运务处报到。从进处到离处,在我的 观感上,总觉得该处的组织管理制度是较科学合理的,福利设施是比较好的,一个职工进来,只要你恪守制度,站好岗,生活上的一切,不让你麻烦牵累。譬如说吧:当我来报到,只须随身行李,存放在门房,就可以放心出街逛逛,晚上回来,总务处的就来一个工友,引你到指定的宿舍大院,在那里,工友已将你的床褥铺好,床前一张三抽桌,一把藤椅,桌上泡好一杯茶,洗漱用具放在一起,换洗衣服另放一处。并指示你,用水在哪里,澡堂在那里是,洗衣社在哪里,餐厅在哪里,随时都有供应,总称你的便。运务处宿舍楼(院)在贵阳有几处,没处都有这样的设备。办公楼的右厢房有理发室,上班时是须买好票交给他们,不用排队,到时有人叫你,几个宿舍院(楼)的中心点有医疗所,合作商店,就医购物,都得到顺当廉价的便宜。因此我还觉得目前的小中型企业,远较不及,国营大型企业,能有这样的设施,就不得而知了。
我被分配在材料室料帐科工作(运务处长莫衡,室主任姓陈,科长姓张,材料室分三科采购课长?丹生,储运课长姓刘,均系交大毕业的。同事绝大多数是有大学文凭以上的人员,上海交大占最多数,如炼油厂浙大居多,修配厂武大居多,也有个别是其他大学毕业的),实习一年转正为事务员后,先分配去云南旃盖,到贵阳沙河站上车时,就被该站站长桑承德留住,未能成行,继后为沙河站材料库去十三公里材料总厂领料,又被王厂长电话商得莫处长的同意,留在该厂工作,初为材料员,后调为出纳员兼“资运农场”的管理员。(农场约两亩地,农工十余人,品种多,质量好,临厂美国军营常来我场采购)。
记得在1945年贵州都匀事变(日寇侵占都匀)前夕,运务处奉命随国民政府迁移四川西部,我们成百数的车辆,龙蛇阵陈陈地驶往黔西,大方,毕节。。。我驻鸭池河监运车辆顺序木船过渡,没到三天,突闻日本投降,奉令停行,待通知返筑。
关于日本投降的历史记载:1945年上半年,日本侵略者面临着内外交困的严重局势。五月八日德军最高司令部在柏林签署了无条件投降书。(世界第二次大战)七月十七日至八月二日,苏英美三国首脑在柏林附近的波茨坦举行会议。期间,七月二十六日,以中美英三国名义,发布波茨坦公告,敦促日本投降。八月六日,九日,美国在日本的广岛,长崎,投下原子弹。八月九日,苏联对日宣战,百万苏联红军和太平洋舰队,在总长四千公里的战线上,同时对日军发动进攻,同一天,毛泽东发布了《对日寇的最后一战》的号召。十日,延安总部朱德总司令发布了大反攻的命令。从十一日起,各解放区部队展开大反攻,并向各地区的日军发出最后通牒,命令无条件投降,九月二日,在停泊东京湾的美军密苏里旗舰上,举行了正式签字仪式,抗日战争胜利结束,九月三日,为中国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
日本投降那天,贵阳市同全国各大城市一样,人民欢声雷动,鞭炮连日连宵,男女妇孺,尽出街头,欢跃,欢呼,欢唱,鞭炮从屋楼上,店铺门前,汽车后轮挂住,火化障天,人头攒动,热烈空前。试想抗战整整八年,中华民族遭受日本帝国主义的残暴2侵略,人民死伤以千万计,庐舍城池,半成灰烬,沦陷区人民,流离失所,幅员广阔的美丽江山,仅剩一隅之地(不到半壁江山),全民族行将沦为亡国奴,好惊险的局面啊!突闻胜利,其欢畅之情,怎能言喻。
运务处层奉重庆国民政府和大会的通知,已是十二月了。我们在黔西鸭池河一带停滞的车辆,过了河的要等后面未过河的堵塞车辆疏走后,才慢慢掉头回驶。我待任务完成回厂,是1946年的元旦节后。回厂后,虽然业务仍照常进行,但职工的思想情绪,就有波动。形势明摆着运务处要随政府迁回南京,有的原是下江籍的,就急欲还乡,有的在筑有家室的,就担心迁走,有的单身想跟着走,又怕组织上不要他,有如像我这样本想跟着走,奈周围好友的劝诱,摇摆不定的,行行种种,莫衷一是。到1946年三月,运务处奉命跟随国民党中央迁回南京,厂长几次来征求我的意见,是否同往,但囿于当时的处境及个人思想上存在一些问题,竟然辞职了。(这是我征程上第一次大转折)
(四)转业贵阳同丰贸易股份有限公司
我在1944年3月初到贵阳后,人地生疏,举目无亲,虽有单位上的周到照顾,业余之暇,仍深感孤独无聊。约经旬余,贵阳师范大学王元荃同学持其姐夫陈永楙的手札,来处晤面并邀偕玩,因他的关系,逐渐结识四川美丰银行总务主任叶本安(53年家眷迁来遵义时,在重庆是他安排转送的),营业主任钟梧冈,又因缘结识美丰的襄理余煌。四川同乡会的理事,如酱油厂老板郭齐勋,?岸?号驻筑办事处主任戴披星,仁岸》号的副理雷子璋等人,抗日战争胜利后,贵州省主席杨森(子惠)将军号召四川同乡会和四川人集资筹办同丰贸易股份有限公司。关于筹备人选(搞具体业务)的物色,余煌首先就推荐了我(余当时与省政府官员往来较密)。又因早些时间,我负责“资运农场”时,曾经托余煌转请杨主席题写横匾,事后农场出产的优质蔬菜,也曾送给主席公馆。相互递送名片答谢。(我谢他题匾,他谢我送菜)。于是余煌向主席提我名时,他留有印象,既表首肯。而且同乡会的那些理事,大多为公司筹备委员,一致同意,拉我出来。我那时还很犹豫,后思想上竟浮想起下列三个方面1:我在运务处是个事务员,谈派系我推不上,同丰公司已允我主管财务,地位有悬殊2:贵阳离家乡较近,探亲方便3:抓住机遇,视时间的推移,可能实现我在校梦想的像卢作孚,侯德?他们那样半个出色的企事业。终于经不起他们的劝诱,决定向资运处辞职。于1946年4月进住中华南路?岸号办事处开始工作。
同丰公司筹备初期,等于一个设想。杨森主席的号召,部分官员,部分贵阳市的资本家的凑合,你要怎办,我们赞成,谁都是挂名不出力,我到职之初,筹备办公室,打唱一人,没有一个兰本,虽然凭在学校里学的什么独资,合伙,公司。什么无限公司,有限公司,托拉斯,卡特尔。。。等组织理论,胸有些成竹,但实际张?,究竟是怎样呢?那就被迫要去访问,索取资料,听人介绍,不辞奔走辛苦地搞个途径步骤。首先起草章程,制发股票,确定组织名称,宣传鼓动,筹划股东大会的召开。。。等,于1946年6月同丰贸易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成立。资本总额壹仟万元,股份一万股,每股一千元,募股好似募捐一样,凡是四川人,勿论挑抬下力,小商摊贩,都被劝诱认股,号称是同乡人的福利,有利均沾,因而股东人数约数百人之多。较大的是杨森和其官员,另就是贵阳部分资本家(外地区县市的也有但居少数)其他零星小股最多。地址:借驻贵阳中华南路綦岸驻筑办事处。董事长杨森的代表(他的老丈人)刘柱卿,常务董事:官股有杨森部参谋长向廷瑞,镇远行政官员范延生,商股:余煌,蒋全盛,戴披星,雷子璋,总经理戴披星,协理傅明轩,总会计陈隽才。框架具备了,再某开拓业务,适当时傅明轩(过去是个师长,贵州精忠社社长,有名望)和彭德杨等原合伙开办的“惠川火柴厂”出顶,我们乘势就接办起来,傅兼厂的经理,我兼副理,余煌之弟余泽民为会计,其他行政人员多数未动,技师谢荣华,工人依旧,九月初接办开工,年底稍有盈余(当时总经理协理未领工资,公司房租未付,都系戴披星慷慨捐助)。
1947年公司业务逐渐开展,人事也进行调整补充,开办贸易部,搞桐油,五味子,木油等的购销,有时候搞点棉纱,黄金的买卖。由戴总推介其同乡韩增汉为经理兼火柴厂长,代世高为营业员,解放后为贵阳纸厂会计科长,代钟贤为公司保管员,雷子璋推介其女婿吴汉农为会计,解放后火柴厂会计科长,钟梧冈介绍其内侄王哲远为出纳员。公司人员都认我一副书生面目,没有世故味,廉洁奉公,而同心协力,奋勇肯干,年终获得利润八十万元,股东,职工均按章程得到适当的股息红酬,人心称快。今年下载,重庆省高职校学生张明道,家乡堂弟陈鸿钧和侄陈沁清都来贵阳找我谋事,张得分派到火柴厂管仓库,鸿钧由官股董事关系允去省训团学习(毕业后被分配去贵州务川县政府搞民政他没去)沁清被介绍去市高职校学习(当时我在该校兼任经济学教师)。我大哥卓才上年曾同我来贵阳,被安排去省训团学习三个月,分派去晴隆,他不愿,乘飞机去重庆回家。
1948年惠川厂的飞机牌火柴,销售市场在省内仍居首位,贵州火柴厂出产的舞龙牌火柴主要是运往云南,湘西等地销售。贸易部也很顺手,业务是欣欣向荣有发展的。只在公司内部,由于杨森已调任重庆市长,官股董事都已离去,董事长易为范延生(重庆市民政局长)但他们派来了一个公司秘书雷鸣(杨部参谋),不消说安插一个内监,气人爱说小话,拨弄是非,在职工间挑拨离间,矛盾增多,到49年初,由于他的涉嫌诬报原因,韩增汉辞职了,贸易部停办了,戴披星也卸职了,官商两方董事,形成在彼此争夺主权。新的主攻方向,就在财务主管人员。官股力争雷鸣为公司会计,陈为厂长,商股特别是钟梧冈,雷子璋等人力争陈仍为公司总会计兼火柴厂厂长名义,雷为驻厂副厂长。两方协商争执之际,我从四川探亲回来,表态愿任厂长一职。最后决定商股资本家谢作之为总经理,陈隽才为火柴厂长,雷鸣任公司会计。到49年9月范延生派其重庆市民政局指导员鲁伯言来贵阳主持召开股东大会(我不曾同鲁见面),董监事改选后,郭乔勋为总经理,陈隽才被选为公司监察人,名义上董事和监察人是对立相等的职位,实际上监察人不能担任公司行政业务,这样就和明显地看出,官方派出雷鸣前来,就是为了夺取公司主权,主攻对象就是戴披星和我,在这形势威逼之下,我被迫与10月中旬辞职,发给我三个月工资,我急整装还乡,殊贵阳形势紧张,中国人民解放军已迫近贵州,人心惶惶,交通阻塞,物价猛涨,把三个月工资,只买的最低级香烟“向阳花”一条,欲走无车,身边无钱,迫着扔回火柴厂混碗饭吃。那时厂已停工,郭经理家住城中,又兼酱油厂业务,很少来厂,职工正苦无人领头,念及旧的领属关系(上下级关系),仍要我代理厂务。我硬起头皮,积极安排护厂活动,同时粮食告绝(街上粮店关门),又奔向卢涛老人那里(卢是辛亥革命老同盟会员,当时贵州省参议长,解放前正值我借黄谷后五天,被省主席谷正伦以开会名义,骗经三桥途中杀害,解放后军民怀念特在卢家?举行追悼会几天)商借黄谷二十石,推磨接济,至11月13日晨,市民万众欢呼贵阳解放了。
记得48年下年,沁清在市商职校毕业后,曾被公司安排为会计员,49年调去开阳下马场火柴厂梗片场任会计,管理员(江佩恒随韩增汉辞职走了),七月辞职回家。
贵阳解放前夕,省主席谷正伦逃去,留下刘百龙,尚佈告晓谕市民:本司令会坐镇贵阳,凡尔居民,各安本分,勿自惊拢,云云,同时听得南门桥头,红边门外还杀害不少监禁犯和无辜人民,血洒疆土,杀气腾腾,两天后的早上,刘百龙一窝逃走了,城内外分外寂静,走上街头,又见标语遍布“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朱总司令万岁”“人民解放军万岁”,小时许,就见解放军队伍进城,观者如堵,解放军秋毫无犯,纪律严格,官兵穿戴都一样,分不清谁是官长士兵。个别和老百姓攀谈,和善如亲,扫除了不少以往国民党的反动宣传什么“杀人放火”“共产共妻”。。。等等顾虑和怀疑,人心安定,暗自庆喜。
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城不几天,贵阳市举行了解放庆祝会(11月5日),隆重肃穆,威武雄壮的解放军队伍,全副武装,浩浩荡荡地从南门油榨街进城。市民行列街头两旁,没有鞭炮,没有喧嚣,只见队伍前面秧歌舞和腰鼓队,手持彩练,歌舞婀娜,腰鼓咚咚,扭精齐鸣,这两种游行节目是老解放区创建带来的,我们在前没见过,倒也新鲜有趣,反映了工农的情感,街上佈告出来了,贵州军事管制委员会司令员杨勇,政治委员苏振华,贵阳市长秦天真,又不几天,四川解放了,又有一张布告,西南军事管制委员会司令员刘伯承,政治委员邓小平,总的解放西南是第二野战军刘(伯承)邓(小平)大军。以后贵阳市机关,事业单位及公司企业,就陆续开工复业。我也记不起怎么因缘,省总工会王林同志,找我筹组火柴厂的工会,当然我对解放事业是拥护的,热情也很高的,何况正在失业时期,积极在厂里宣传鼓动,发展会员,登记照册,协助火柴厂恢复生产。到50年3月省工矿处派来军事代表李子荣进驻公司后,恢复了我的工作,工资照给,于是公司在城里,形成只是火柴厂一个经营销售部,而生产实际在火柴厂。公司由李军事代表说了就算,厂里就落在工会筹备主任负责料理,同时厂工会又卷入了同资本家搞劳资协商会议,公方代表,工矿处张玉奇,交通银行(代表姓名不记)。资方代表郭乔勋,劳方代表陈隽才,周明德等。一个星期至少有两天去交行开会,那时我对党的政策,全很模糊,什么立场,观点也搞不清楚,在劳资协商会上只是片面代表劳方争工资福利,争保障,常跑去省工会王林那里请示,,或只听军代表的话,这样应付到50年8月,由供方代表主持召开股东大会,决定撤销城里的贸易公司空架,更名为同丰火柴厂。经理郭乔勋,副理方朝珩(解放前贵阳卷烟厂经理,于51年镇压反革命时期被镇压)陈隽才。这后我的工会主任就选由周明德继任,到51年6月省工矿处决定,同丰火柴厂停办,着手办理清产校资,和结束工作,作为投资形式并入贵州火柴厂,资产方面,固定的和流动的有贵州厂选用,余的自行处理,人员方面,由工矿处负责,贵州厂留用部分,外调部分,解雇部分(发三个月工资,同劳动局协定,如贵州厂将来需人,被解雇人员有优先返厂权)。52年贵州厂留用的工人都先后去厂上班,约三十人,我待同丰厂完全结束后,偕同吴汉农去太慈桥贵州火柴厂上班。(那时候正值三反五反运动末期)被分派为会计兼出纳,当时会计负责人吴达凤(女)。
在军代表未来公司,我未复职前,曾去市军管会申请就业,当经该会负责同志同意,嘱去财政局报到,后因火柴厂工人的工会无人负责紧急挽留,致失这次良机,我很后悔,这算是我工作上第二次失误的转折(第一次系资委会辞职)。
1953年发展国民经济得第一个五年计划,我在年初就由贵州工矿处调来贵州火柴厂工作,以往三年里(解放后)国内形势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掀起了一系列革命运动,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抗美援朝战争,镇压反革命,西藏和平解放,三反五反运动(反官僚主义,反贪污浪费,反盗窃国家财产,反投机倒把,反行贿受贿,反偷税漏税)等,都赢得了辉煌得成就,保证了国家得统一,从胜利走向胜利。就个人得家庭情况和社会关系,随着国家形势的发展变化,阶级斗争的猛烈冲击,不消说家财被没收,有如水洗,出身于剥削阶级,民愤较大的如卓才长兄被镇压,其他成员全部参加苦力劳动,自食其力,且慑于成份不相闻问,各自下落如何?竟陌生了了,其时(57年)老母73岁,瘫痪在床,淑仪16岁,星拱13岁,端仪七岁,桂仪四岁,采仪两岁,我在外失业,梅春带领淑仪,星拱担运煤炭,挣力资过活,且赡养老母,不时被批斗,其衣食之艰苦,忍受磨难之情,难以想像。52年母亲过世不久,梅春患病,农村无法治疗,也就在53年,淑仪,星拱连次来信,亟欲将全家迁来贵州同居,我很同意,因而她们拍卖家财和秋收后的粮食,变为旅费,同时将土地房屋交给公家,办好迁移证,于九月上旬迁来遵义,(其时贵州火柴厂已于遵义厂合并,正在遵义市洗马街建立新厂,行将竣工。贵阳贵州厂职工已全部迁来遵义位丰乐路原遵义火柴厂,我独自留在贵阳,处理厂扫尾工作)新厂无住房,淑仪母子因而暂租住洗马滩胡家闲置的一小间破屋,据说,淑仪她们迁来贵州,梅春病已严重,乡人多劝留在四川等死,但淑仪等坚持一同扶走,答谓:在途随地死,随地埋。终于到了遵义,后又送来贵阳,人民医院不收,很费一番唇舌后,才就医住进了贵阳医学院,确诊为地区性的钩虫病,约两月痊愈。54年初,新建的遵义厂正式合并开工,我同梅春就回遵义同全家大小迁进了火柴厂新建宿舍,于是梅春母子各我门路,勤做零活,安居下来了。
党对知识分子的政策,列来文件中就很明白的指出“团结,利用,改造”而像我解放前的“大学生”“地主成份”“资本家代理人”,在严肃的阶级斗争面前,是难免被揪斗处置的,也许是民愤不大,尚能仰沾党的宽容,苟全性命,团聚家人,是千幸万幸的了,故绝故旧的往来,虑家室之累,务一心营职,勤勤恳恳,埋头苦干,竭尽志虑,力图贡献,54年新建厂开业后,被组织分配在人事股工作,当时人事股是新建的组织部门,党委组织委员李景?顶名股长,文化不高,干事仅我一人,且无旧例的规章可循,只凭个人在学科上学得到的框架,向先进老厂学习,访求摸索,向领导建议建制。按月编劳动组织计划,平时负责车间际的调度,在全厂范围内,除极个别工种,绝大部分都实行按质分等计件工资制,月底工资核算,凭个人加班加点,从车间收集记录,统计个人的产质量,分等计件,限两天内不准超过领导规定的差错率,按时发放工资,57年前后建立了人事进退,奖惩制度,职工档案,劳保卡片,现行的工资卡,组织建立职工业余教育学校,该校曾获55年市的先进单位,个人也被选为遵义市出席省召开的第一届优秀教师代表大会的代表,得奖状一枚,奖金30元,从54年至57年先后曾被厂评为先进生产工作者三次,当然这些成就,是党委得大力支持,职工同志得协力合作分不开的。
57年9月9日(农历中秋第二天)早正兴致勃勃地照常上班,刚踏上办公楼第一梯时,抬头蒙见墙壁上墙壁上贴出一张大字报,标题为“揭发陈隽才的《十年寒窗不如一根扁担》的谬论”,接着在干部学习会上就有人先后发言,提出陈某在学习工资政策的小组会上发言,是反动封建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学而优则仕”的论点。。。第二天我提出声明:那句话是54年12月13日在省召开的工资改革会议上,省劳动局范副局长传达中央劳动部李立三,贾拓夫的报告文件,其中提到当前工资现状的标题下第二条“从工资关系上看”下第四项云“从整个人员看,科学人员,医务人员,教员偏低,反映说,十年寒窗,不如一根扁担,我回厂传达时曾复述了这一句,但我还是有前言和后语”但这个声明,谁都不去考究,单就斩头截尾的针对这句话,一天深似一天的批评,大字报一天多似一天的揭出,从科室普及到车间,普及到??,厨房,托儿所。贴满了办公楼前广场的楹柱墙壁,初为批判,进而批斗,进而打倒。初为“谬论”,进而“右派言论”,进而“大右派”进而“反党集团头子”。在运动升级过程中,单就一天的生活而言,反右领导小组训练一批儿童,授以口诀,什么“右老板陈隽才,地主生,恶霸养”,什么“喝血汗,月亮肉,篾子鱼,杆子汤”。。。早上不到七时,就列队敲锣打鼓,高唱口诀来到宿舍门口,个人慌忙起床,捡块馒头,跟队边走边嚼来到办公室。八时上班,儿童队走了,继开干部会,俯首倾听会上珠炮似地发言批判,十时散会回到办公室,照例调度,研究工资,处股内文件,不准差误,十二时至下午一时上班,儿童队都来欢送侍候,下午五时到七时,儿童队又来迎送到大礼堂开批斗会,十时大会结束,儿童队又敲锣打鼓地喊叫回宿舍,熄灯后始去,但自己还要开灯写检查。特别是在每天中、下午下班之际,职工宿舍第一大楼顶上安装喇叭,大叫“打倒”,声震洗马路片区,晚间大礼堂的批斗大会,走近会场门外,只听场内一阵大呼“打倒”口号,令人胆战,声势可谓浩大吔?,到了批斗会的晚期,反右领导小组又向我提出“要交代反党集团的组织,纲领,目的,方针,策略,组成人员等。他们的提法是:资产阶级右派是反党的,即反党就不是个人行动,一定有集团,有集团就有一套办法,这一着就害苦了我半个月的不眠,心想:解放后,仰沾党的宽大,幸免三五反之难,务一心营职,力求贡献,况党课的学习考分我名列第一,这次仅仅重述了上级领导的一句话,在批斗中中群众的分析意见,或是捉影之谈,或是污蔑捏造,一经申辩,即为翘尾,全都低头认罪了,何来这套无根生枝的罪状呢?几经床头辗转,猛觉得形势即将置我于死地,活不如死,自杀路不走,也要笑赴刑场。干脆来套臆造的反党阴谋,于是在最后一个星期天,从早六时起,买本100页的十行笺。伏在案上挨页的边思边写,首先谈谈国内反右斗争的形势需要,再就将群众的分析揭发,不论是非地一揽包下认罪,再就是反党阴谋。遵照他们的提示分别臆制而成,殊到薄暮时刻,一本十行笺,不费一页地写完了。且忘?了午饭。有趣的是在那天,梅春买了一只鸡,煨在锅里,她因事携同孩子们上街,嘱我照顾汤锅,殊她们回家只见一堆焦炭,火了熄了,惊叫“炖鸡在哪里?”哪知炼成锅巴紧贴一堆碳了。当然只惋惜地叹了一口气。第二天早,我在干部批斗会上,作了昨天写的万言的检查,下午反右领导小组领导办公室贴出了一张“陈隽材今天低头认罪,彻底交代,准予过关,听候处理”的通知。不消说,依照我交代的罪恶是死有余辜的,只待处死,不过心就较轻松,没那么紧张了。
厂里的反右斗争,我占第一炮,造声势,接后还有几位,批斗的时间不长,58年初,分别作了处理,有的劳动教养,有的回农村监督改造,直剩我仍在人事股照样工作,不过每当听得外间汽车喇叭叫响,就疑是囚车来了,个人末日到了。这样心惊肉跳地捱到九月某天得干部会上,正式宣布“市人委关于我的处分决定”,原文如下:
遵市(58)人监032号
遵义火柴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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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隽才又名陈比果,男41岁,地主家庭出身,本人伪职员成份,四川荣县人,三青团员,哥老会大爷,青帮成员,大学毕业,现在火柴厂人事股工作。
陈在鸣放时期中,对党的民主集中制,工资改革,肃反等方面进行恶毒得攻击,他说“工会会员选举,不应由领导提名,应用无记名投票产生”;“工资改革应凭学历和能力评级,光凭政治条件是不行的”;“肃反只凭印象出发,并不是凭实际去作的”;去年组织罗开治事件时,他在会上大肆发表谬论,主张闹大民主,并在群众中进行大煽动,企图推翻共产党的领导。经过几个月来的反右斗争,曾多次翻案,在群众多次与他进行说理斗争下,最后尚能低头认罪,因此根据中央关于对右派分子的处理精神,予以撤销原有职务,并留用查看,降低原待遇两级的行政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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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8月28日
抄送中共市委组织部,工交部,市委整顿?领导小组,市人委人事科,陈隽才
1958年9月调离人事股后,就长期在体力劳动中改造,没有较长时间的固定岗位,哪里有空,哪里填充。时而科室帮忙,时而车间打杂,时而野外打工,顾自以为戴贫不能望天,动而见尤,欲益反损,是以独抑郁而谁与语,俯首听驱使,犹恐无名之罪有加,苟生本无益,奈家室拖累何了,反右斗争后那三年搞大跃进,刮五风(一平二调生产风,浮夸风,命令风,生产瞎指挥风,个别干部坏作风,干部特殊化)大搞钢铁,遍野挖矿,到处砌炉,乱砍山林,农村搞公共食堂,粮食荒废在野,改在60-61年间粮食仓储不足,市场物资缺少,人们面有饥色,野有饿稃,吃橛根甚至土伏会(草头),???。我们60年复百余职工,在鸭溪马档头挑椴料,每餐按担运的重量分给一个相应的(分等级)粗粮馒头,酸菜面一碗,大家欣喜若狂。我在那里初是挑料,后调管伙食,到晚秋适厂在余庆设立梗片分场,理智镇场的会计梁汉杰同志调走,叫我顶缺,当时科室人员的粮食定量标准为月18斤,每天6两,上班有时饿饥伏案,下班有时赶赴田间采拾麦穗蓬篙,携回加工加餐。12月一天,我出差回场,胡国珍,涂国贤给我一杯米,一把白菜,海带五钱,粉条二两,其他无供应。也在元月份,梗片场的行政工会领导,见我面颊有浮肿现象,疑是病态,特别照顾,每天配给豆浆一碗,但只吃四天就无豆供应了。家在厂里,梅春带引子女,昼夜赶忙糊制火柴盒,力争收入,添购厥巴,省餐节食,幸均活存下来了。其时淑仪已去吉林通化市作随军家属,星拱在遵义县(南北镇)武装部工作,端仪读高中,桂仪读初中,采仪读小学,星驰在幼儿所。
父亲:广瑞,名凤山,生于1877年(清光绪三年丁丑)8月下旬(何日不祥),俗谓“出头桶子先遭难”,他因据长,不到二十岁就担起了家庭重担,创业能力强,对我家卓有贡献(见前述),为人仗义谦和,出事正直无私,刚脆利落,每去镇上,佃户乡友,追谁前后,进茶馆,桌无虚位,谈笑风生,他任镇上民事纠纷评理员时,逢集市那天,有纠纷的主被告双方,同来到一个茶馆里,据守一席,他到后就叫大家同时发言申诉,唧唧咋咋,闹满一堂,他巡回走听,矣声音全落时,就轮到各席,指点评断,都得满意折服,乡人多服其才。他临终前两年,遵祖父之意,叔辈分家,田土房屋,先由叔家先占,留下归己,因而我们迁到较破朽的老寨子住房,自事耕种,因而他的威信,在全家最高。当我12岁(1926年民国15年丙寅),值他50岁,竟卧病不起,逝世,全家极为悲痛?(我儿时,他常携我走亲访友而知道较多)。
母亲:徐氏,生于1877年(与父同年同月),原嫁在来牟铺刘姓(生一女,嫁给竹菌铺程宗常,解放前她夫妇常来我家走玩,我们呼程哥程姐)因丈夫去世,与1904年(光绪30年甲辰)下堂同父亲结婚,他勤劳精干,在父亲创业年代,确起到了很大的内助作用,修建“四合水”,泥木石工几桌人,她个人一面抚育孩子,一面担负工人生活,烧茶煮饭,打点烟酒,且兼计工,收发材料,我们兄弟的成长,赖他拉扯,父亲去世后,筹谋家务,管教儿媳,煞费辛劳。解放土改后,由于革命风暴的冲击,家庭破产,长兄被镇压,忧伤成疾,且生活困难,衣食不保,1951年即瘫卧在床,饮食难进,1952年逝世,赖梅春奔走号乞,草草入土,享年7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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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1904年张氏妈所生,长于大哥。张妈被土匪枪击死后,由徐氏妈抚育。何时嫁与刘家镇西土子黄国洲,不记!生有一女叫玉芸,两男,解放后大跃进时期去世,土改后被评为“中农”可过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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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贞妹:生于1917年,我高中毕业,转业,升学时期嫁与礼佳镇毛兴树,生一女夭折,1948年去世,贫苦农家,生活多赖我家扶持。解放后评为“贫下中农”,可过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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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和小妹,由于我儿时很少同玩,晓事后,都在外求学,,工作,见面时短,很少往来,因而详情忘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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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容渭,字卓才。生于1906年(光绪32年丙午)幼青年时期,读私塾,半耕半读或帮助父亲跑家务。至1926年他正在荣县城里清末名侕詹鸿章私办的“文学舍”读书时,途中适父亲去世,即辍学回家,经办父丧,并经理家务。对我的培养教育,竭尽全力,不惜钱财,给我大学毕业。为人仗义谦让,处事果断,有口才,乡人敬仰之。30年代初,被选担任容县踏紫乡长,颇负民望,35年秋弟兄分家后,他同我迁居牛角塆(属荣县苗佳镇管辖)因迁异乡,辞去踏紫乡长职务。36年春夏被苗佳镇选为镇长。在他任职十一年期间曾在镇上开设“渭——”茶馆,娶简素萱为妾,——年辞卸镇长,同我来贵阳,在贵阳省训团学习半年被分配——隆,他不——就告假还乡,成为地方上头面人物。解放后51年同他一班的势力派被镇压了。大嫂梁氏,原尚勤劳家务,至哥娶妾后常时在家吵骂,也懒出工(射影——,梅春常茹苦忍让)。解放后大跃进时期去世。有二子,二女,长子——常,次子克武,女蝉娟,淑常。婵娟淑常不成身即夭折,克武成了家,在大跃进时去世,爱人携子出嫁,现——在的只正常一个人,在自贡市孔龙博物馆退休。爱人杨淑-,长女陈平(自贡市大安区32中教书),次女陈-(自贡市钻井大队地质队幼儿园)三子陈跃(重庆西南师院毕业后留在该校。(1979年记录。家属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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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榕树。字栋才。生于1907年9光绪33年丁末),张氏妈-生,岁余张氏妈郎遭匪难,由徐氏妈哺着成大。大姐二哥和我们之间,平时亲为同乳兄弟,毫无同父异母之嫌,,他读书不进步,识字不多,跟长工种地,秉性诚实善良,与人无争,-爱父母兄弟姐妹,真所谓“好好先生”,分居后,他嗜好烟赌,他的家财,-为之分割荡尽,1947年去世。二嫂郭氏精练能干,对二哥无法控制,忧劳过日,1954年去世。生女三人:长女菊芳(壻胡维新-胡家乡)次女翠芳(--迁芭蕉沟无音息)三女-凤(壻-场工人-方咀)我下放家乡时,菊芳,-凤都常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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